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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使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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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18 00: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十四章难道我长得像吸毒少年吗?
    “原来成哥这么受欢迎啊?”
    “那当然啦。我猜,他现在一定有一位兰心学园的大美女女友了。”
    “喔……”
    “才没勒!你别乱说。”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发誓?”
    “发誓就发……等会儿,你也管太多了?我有没有女朋友关你什么事?你又没办法为我介绍合适的人。”
    “这可难说了。”
    龙九纹眼睛一亮,道:“别理他那个死会的。倒是我很希望扩展人际关系……”
    喂!龙九纹,你这算什么,连高中妹妹也泡上了?
    不对,高中女生跟我们其实没差多少。看到这两人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佳琪这个女孩活泼,长相更是讨人喜欢,不过却也很危险,我就吃过她的亏。当初在百货公司被她狠狠踢了一脚,至今难忘……被那样踢了一脚,只要是男人都忘不了。
    要是在一周前有人告诉我,我会跟她再次会面,而且是和平的会面,甚至会在同一家PUB喝酒,打死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现在这些全发生了,我不但成为她的家教老师,还答应陪她跳一支舞。人生的际遇果真难以预料。
    佳琪已经点了三杯白酒,她叫的不是调酒,而是纯粹的烈酒,那种东西是喝一杯就能叫我倒下的饮料,她却喝了三杯还面不改色。不对,她的睑已经变色了,面带桃花,更美更迷人。她喝得很高兴,行为举止变得越来越大方,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声起来。
    龙九纹与她好似相见恨晚,两人东拉西扯,无所不聊。
    在这吵闹的地方,他们俩在谈些什么,没用心注意根本听不见,他们谈得很高兴,我则被排除在外,插不上嘴,当然没用心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没办法插嘴。只是看这个情况,我却是为佳琪担心。
    在家中我是独子,没有兄弟姊妹,虽然伯仁待我比亲兄弟还好,不过毕竟到了晚上他还是得回自己家中。看到佳琪这样没有戒心的喝酒,我可不放心。虽然我只是她的家教老师,可是遇上了就有责任,更何况她还是玉芳学姊的表妹,要是她在这种地方玩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有什么脸去教她,要用什么脸去见学姊?这种担心也就是哥哥担心妹妹的那种担心吧?现在总算能体会到大伟心情的百分之一。
    “别喝了。不是说要去跳舞吗?”
    “也对,坐久了是该起来动动。龙九纹,那咱们等会儿再聊!”说完,佳琪就把那杯还剩一半多的烈酒一饮而尽。
    龙九纹笑道:“好好玩。”
    接着,他又对我展现一个暧昧的笑容,害得我鸡疙瘩起满身。
    “走啦走啦,跳舞跳舞!”这丫头大方地拉着我走,龙九纹也笑眯眯地目送我们,真不知道他们聊了这么久,都是聊假的吗?怎么能这么快乐地让她跟我一起跳舞?
    到了舞池,两人面对面随着节奏起舞。
    佳琪果然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看着她大方而熟练地舞着,脸上忘情地扭动身躯,仿佛所有的镁光灯都打在她身上。
    看她这样,有什么理由会让她想要跷家?是家里有问题吗?学姊口中天真可爱的表妹,何时成了会离家出走、行窃、打架的人。她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坏小孩,也许脾气冲了点,却不失一分率直敢言的纯真,也许她只是过度自我保护。是在什么环境了,让她学会利用色相降低别人的心防,让她对别人出手毫不留情?
    看着热舞中的她,想着她的事情,这舞就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了,不高兴?陪我跳舞让你感到伤脑筋吗?”她嘟起了嘴巴,眼中流露出些微的不满。
    我这才发现她的感受力很强,我这不明显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挤出一道笑容,应道:“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如果是玉芳表姊的话,你的表情一定不是这样。”
    好厉害的丫头,我的心思还真的被她猜中大半。
    “……没有啦,只是不大习惯这里的空气,待久了,人有点不舒服罢了。”知道这佳琪看人脸色的本事,我也不敢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这种挤满人的舞池空气品质自然不会有多好,而我的鼻子也有过敏的病症,虽然有了云体之后,这个病症就改善不少,可也尚未根治。待在舞池内跳舞,需氧量增加,可是人多体汗味,加上每个人都是热情狂舞,氧气也消耗得特别快,也让这儿的空气变得特别污浊。
    这回我的话总算让佳琪相信,还让她用笑闹的口吻关心道:“真是没用,这样就受不了,这么弱的支气管还跟人来这跳什么舞。既然不行了,就到旁边休息一下。那边正好是在空调的下方,先吹吹风,等会儿我再去找你。还有,要是觉得冷了,可要会避一避,省得感冒了。”
    在佳琪的指示下,我挤到舞池旁的墙边。
    这里架高在宽一公尺多的走道上,设有靠墙的桌椅。在这边休息的人下多,想休息的人大多都跑到吧台那边,不但较明亮,而且点饮料酒品也方便。不过也有少数的男女待在这儿,只是大半是一男一女,而且都非常亲密。像我这种独身的男子倒显得是个异类。
    坐在椅子上,我无聊地望着舞池。偶尔可以看到几位同学还有学长,偶尔也跟佳琪招招手。
    舞池热闹非凡,万头攒动,音乐亦是最热的舞曲,可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却感到强烈的孤独感。人群明明就在两步之外,却感到非常遥远,好像这不到两公尺的距离就分割成两种不同的世界。
    不禁想着,我到底在干嘛?明明就是要陪佳琪跳舞:心头装的却不是她,看她与龙九纹愉快的交谈却又不高兴。难道我把学姊的影子重叠到她身上了?她与学姊是有几分相似,可是气质却截然不同,我怎么会把她与学姊看成一体的。
    算了,别想太多,今晚是要出来狂欢的,就该抛开一切用力跳、使劲舞,别让其他事情干扰玩乐的心情!
    回过头,目光却与两位男士交会。
    这两人也是在舞池旁较奇怪的两人。他们似乎没下舞池跳舞,也没下去跳过舞的样子,却是东张西望,目光也不像在找人,反倒经常观望走出舞池到这角落的男男女女。
    目光与他们对上后,那两人似乎小声交谈了几句,就往我这走来。
    会是麻烦吗?
    看过很多砍杀人的新闻都起因于不小心看了别人一眼,今天我不会也碰上了吧?
    “喂,兄弟,累了吗?”
    似乎不是来找碴的,不过与他们素不相识,也没听说过这里有同性恋者出没的消息,这两个男的也没理由跟我搭讪啊?
    “是累了……”
    “看你挺没劲的,要不要来个蓝色小天使助兴一下。只要来一颗,保证你跳得更快乐,玩得更HIGH。”
    “蓝色小天使?”
    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运动服、休闲裤的矮个子,就由口袋中拿出个小小透明的塑胶袋,透出了几颗蓝色的小药丸。
    “怎样,这可是新货,尝鲜价,一百五就好。”
    “这是……摇头丸!”
    “拜托!小声点好不好,你是怕没人知道!”
    我努力地摇头,推回药丸紧张地说:“不、不用了……毒品耶!”
    “你也帮帮忙,什么毒品,这是蓝色小天使。最新的产品,没在药品管制条例里面啦,才不是什么毒品。只是助兴用的,又不犯法,怕什么?还是说,你连尝试的胆子都没有?吃了一颗,再下去跳,保证你舞技狂飙,妹妹跟着狂爱。这种好东西不常有特价的,就来试一颗……”说着说着,他又把装着一颗小药丸的小塑胶袋往我手上塞去。
    毒品耶!虽然说已经是很常见的东西,可是在我乡下的老家,还是很不得了的东西。在这种地方被人公然推销,难道我长得像吸毒少年吗?
    “不,我没兴趣。”再一次,我坚定地表明立场。
    这两个男的长得是精明相,可是又像听不懂国语的样子,难道是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确,还是他们把我当成毒虫,只是欲迎还拒?
    “别这么说,没试试,你怎么不知道你会不喜欢?这一次是大特价,下次可就要三百以上才能有这种货色,错过了多可惜。”
    “这个傻兄弟不知好歹,你就别管他了。就凭咱们手上的货色,排队想买的人多的是,他不要是他的损失,咱们留着再卖个好价钱,不是更好。”
    “怎么这么说,出来能碰面就是有缘,有这机会就当交个朋友。好东西,就要与好明友分享,兄弟你要觉得贵,不然先招待你一颗,不过,下次想要一定得找咱们俩。就这么说定了!”
    也不管我的拒绝,这矮个子的男生就直接把小药丸塞到我手上,才在另一个高个子的连番抱怨下离开。
    看着手上的小塑胶袋,我叹了口气。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连摇头丸都有试吃品,怎么学起百货公司、大卖场那一套,先用试吃品套住客户的心,再赚人家的钱。难道这边的药品生意竞争得如此激烈,让他们不惜成本地招揽开发新的客户吗?
    这摇头丸自然是吃不得。高中时,一位同班同学就是因为功课退步,不知打哪来的管道开始吸安非他命提神用功。一开始他的成绩因为经常彻夜苦读,成绩突飞猛进,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种种症状纷纷出现。刚开始,是注意力不能集中,常有答非所问的现象出现,然后人渐渐变瘦,老是没精神的样子,最后就被送到戒毒所还是疗养院去了,班上自此少了一位同学。当时看他像个活死人般地被送走,他的父母伤心欲绝的样子,至今还冲击着我的心灵。
    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绝不沾毒品。在乡下地方也没什么机会碰上毒,今天却有人自动把小药丸送到我手上。
    小药丸在手中,要丢也不能乱丢,要是被人捡走又好奇地服用,那我的罪孽可不小。等会儿再找垃圾桶处理这小东西,只好暂时把它收到口袋中。
    隔着裤子,摸着那小药丸叫我感触良多。在这舞池中,各色灯光的照耀下,年轻男女劲舞狂欢,有多少人是利用小药丸在助兴?有多少人在挥霍他的生命,以燃烧自己身体健康的方式换取一夜的欢娱?我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虽然人生苦短,可也没必要为了一晚的尽兴惹上毒品。也许用药的人认为这偶尔来个小药丸助兴,无伤大雅,可是这药就是这样,一次、两次,然后就成瘾,接下来就会让自己迷失在迷幻虚假的快乐中,药效过去后能得到什么?就像我那位高中同学,一开始是为了准备重要的考试,然后渐渐地读书都得仰赖药物,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记忆能力大幅减弱,不用药又毫无精神,最后在这恶性循环中,他陷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了,可是听说他的父母因为他的关系,最后离异,就算他戒勒成功,迎接他的也只是一个破碎的家。
    我看到有人主动找那两位药头,向他们买小药丸。我为那几个年轻人感到惋惜,却也只是感到惋惜,没有多发挥正义,去阻止他们向下沉沦,更不想招惹麻烦,向警察告密。今夜是出来狂欢的,没必要自惹麻烦,他们想以药物助兴、燃烧生命,是他们的自由。多管闲事的下场通常只是会被买卖双方厌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干!
    讨厌归讨厌,就当没看到,不去管他就好——我是这么告诉自己,一对眼珠子却还是跟着那两个人转。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得到念尘活佛那个精明小鬼的帮助,才免去可能被选民追杀的大麻烦,没必要再去惹那两个药头。能在这地方卖药,就算不是帮派份子,至少也是在道上吃得开的人,好不容才摆脱“非人”的注意,没理由再去惹“人”的麻烦。
    这年头卖药的人多的是,就算现在制止了这两人也没用,除了让我惹上一身腥外,还能招来什么后果?
    人的理智与感情往往互相悖离,经过种种现实的分析后,得到的结果明明就该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莫管闲事,别找麻烦;而情感上又放不下,注意力偏偏无法离开那两位药头。
    因为这样,让我明白有不少来这家PUB喝酒跳舞的人,都有嗑药的习惯,才短短几分钟内,就有好几批年轻人向那两位买东西。看这样子,嗑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少在这种地方已是司空见惯。
    那两人又向几位年轻男女推销商品后,又有两位打扮入时的男生主动走近。
    本来我是一点也不想管他们的交易,可是在这闪耀难明的舞台灯光下,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
    两位高中生!士谦与哲仁——他们……怎么会?
    没看错吧?
    是士谦那张高傲自信却又带着叛逆的脸孔,还有哲仁和善认真的面容……真的是他们两人!
    不可能吧?他们一点也不像是会沾毒品的人,至少像哲仁这么乖的小孩,怎么会?可是,土谦已经掏出钞票准备交易……
    不行!怎么可以让他们堕落!虽然我只是他们的家教老师,但这可是我生计的来源,要是他们因为惹上毒品,最后……不对!不是这样的,因为他们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我没办法继续当作没看到,不去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出事,最多是引发一阵感触,就像看到新闻报导一样,最多念个几句,但是如果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那就不只是一阵感触而已。
    就在那两位药头拿出货物时,我也快步走到他们那里。
    士谦正把钱交出去,药头正把东西给士谦,第三只手伸了进去,握住交钱的手。
    顿时四对眼睛望向我来,诧异地看着。
    那位矮个子的药头先反应过来,陪笑道:“兄弟,你改变主意了吗?如果是你要的,我还是可以用一百五的价格卖你。”
    我没理那两位药头,只是语气凝重地对士谦与哲仁说:“来这里玩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是偷溜出来的,只要再偷溜回去,不被素姨发现,也无所谓。可是买这种东西,我绝对不准!”
    “喂!兄弟,你未免也管太多了!”
    “我们的事你少管!”
    大高子的药头、士谦先后对我喊了一声。
    哲仁则是为难地看着这充满火药味的情况。
    “我就要买,你想怎样!”
    小高子的药头也说:“兄弟,别挡人财路,也别阻人享乐。看清楚这边有四个人,你一个人能做什么?还是说,你打算回去跟他家里的人告状。”
    “哈哈,我看他这就是这种人,一副衰相,除了回家抱老爸、老妈的大腿外,还能干嘛。”
    这大个子的话真是刺耳。下给他一点好看,是不会怕了。
    只是,我又不想在这种地方打架。闹大了,对大家都没好处,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知难而退。我再看看士谦与哲仁两人,哲仁拉拉士谦的衣角,又小声说了几句话,士谦就露出不情愿的脸色,也许他们也担心我会把事情说出去。
    有素姨这张牌,他们不会太嚣张才对。药头方面就麻烦了,我这摆明是要阻人财路,冲突是免不了的,问题是该怎么把冲突减到最小。
    要是伯仁在就好,他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如果是他会怎么做?
    目光左闪右闪,脑筋转着转着。
    眼角出现一只玻璃杯: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拿起了厚底杯,努力装出最狠、最凶残的样子,先冷冷地眯了两位药头一眼,然后说道:“老子就爱管闲事,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先秤秤自己的斤两。不然……嘿……”说着说着,另一只手也按上厚底杯的上方,双手使劲压合!“碰!”玻璃杯被我硬生生压碎,玻璃碎满地。
    四对惊讶的眼睛瞪着我。
    看这样子,效果已经出来。武侠小说里总是这么写的,先来个技压群雄,说起话来才有分量。
    一面把手上残留的玻璃碎层拍开,一面冷冷地对那两位药头说道:“我就是要阻止你们做这笔生意。有意见吗?”
    高个子的药头似乎还不大服气,不过另一个就识相多了。
    “好好,既然兄弟您这么说。那我俩就到别处发财。”
    在矮个子的半推半拉之下,高个子的药头才不情愿地挤入舞池,消失在人群之中。
    卖药的走开了,这两个高中生还待在原地讶异地看着我。
    “你们为什么要吸毒呢?”
    “我们不吸毒的……”哲仁应话的表情像是很灰心,好像是功亏一篑的样子。
    看他们的表情,我只能苦口婆心地说道:“吸毒、嗑药的下场都很惨的,你们……”
    “要你多管闲事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好好的计画全被你毁了!”士谦竟然忿恨地骂起我来,“算了,这也不能怪他……”
    “什么不能管他,我们……可恶!都是你!我们走!”
    士谦一怒之了,硬拉着哲仁就往吧台那走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年头……
    唉,人心不古,犯错被我制止,没半点悔改的神色,还气成这样。
    真是白费我一片苦心,呜……手好痛。
    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好报!“真是他妈的!”骂了一声,就用力地坐下。
    “哇!”一坐下又跳了起来!
    痛死人了!他妈的,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没事练什么压破玻璃杯的功夫,弄得手痛得要命,现在可好,又被碎玻璃刺到屁股,运气背到底了!臭着一张脸走回吧台。
    这时的吧台难得没半个人,虽然没打算喝东西,不过我还是坐到吧台前。“怎么了?不好玩吗?”一直待在这里的丝丽儿飞过来关心我。
    “我就说嘛,这种地方的灵气杂乱,哪会有什么乐趣?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类挤在这儿,还很高兴的样子。不如我们先回去好了,你不是很想让植物长得很好,用灵力也可以促进植物生长喔!虽然是调节灵场的印契,不过只要练熟了,就能找到适合植物成长的灵场,只要调节适当的灵气,就能让你家的果园长得又快又好!”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亏我还帮你找到你最想要的印契,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啦,你的用心我很感谢,可是说话也得看场合,看人脸色……
    算了,要你这个天使学会这些人情世故,恐怕还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
    “你说话啊!可恶,竟敢不理我!”
    实在是没心情跟她玩闹,可是丝丽儿不是不理她就能打发的小麻烦,越不理她后果就越惨。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现在真的没心情,只想一个人静静。
    “怎么,玩得不高兴吗?”
    突来的问话,我抬起头来,原来是这儿的酒保,好像是叫奇哥的男子。
    “没有啦……”我无精打采地应着。
    奇哥笑道:“马上就有精彩的,你还待在这儿?”
    “精彩的?”
    “嗯,竞舞要开始了。而且今晚第一场就由小舞来开舞,大家都挤到舞台前了。”“喔……”原来,难怪这里都没人了。
    “没关系,在这里也能看得见,而且有椅子可以垫高,又不用人挤入,多好。”“哈,看来咱们是同好了。我也喜欢小舞,不过也不喜欢进去人挤人,远一点看虽然可惜,不过小舞的魅力也不会因而降低。”
    “那我就在这陪你看舞。”
    “甚好,来,我请你一杯。”
    灯光打亮了舞台,两组人马已经登上舞台。
    一边是小舞单独一人,另一边则是一对男女。
    旁边的DJ把音乐停下,灯光跟着暗下。
    过了几秒,舞台的众光灯再亮起,高分贝的音乐也跟着响出。台下一阵欢呼,台上的人也开始展现他们的舞姿。
    那对男女跳的是热情劲爆的黏巴达,他们的腰像是软的,两个人黏得紧,却还能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这舞既热情又有活力。
    再看小舞,先以小动作的慢舞开始,然后……
    喂!丝丽儿别搞怪,明知我要看人表演,还故意在眼前飞来飞去,挡我视线!这小天使分明是在跟我赌气,不好好解决这个问题,我是没办法好好看那热舞。看准丝丽儿的动向,一把就抓住她。
    她用力地敲我的手指,脚也不停地乱踢。
    “别跟我闹了。算我不对,好吗?”
    “哼!”丝丽儿赌气地偏过头,不看我一眼。
    “不然……后天我好好跟你学新的印契,练一整天如何?”
    “真的!”
    “当然。”
    “哼,那还不放了我?”
    放开了,丝丽儿就飞到我的肩头,道:“这可是你求我的,不准反悔。”
    “当然……”
    被这一闹,小舞的动作改变了,她由慢舞转为快舞,随着音乐摆动,她的四肢与身躯,每个动作都展现出身体的力与美。
    “小舞、小舞!”台下也传出了支持的呼喊。
    音乐、呼喊、热舞交融,气氛被带到了最高点!
    看到这舞,今晚总算是来对了。可是,丝丽儿却在耳边又打扰我享受这种气氛。“不对劲耶!”
    “别吵,会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信,你自己用灵眼看清楚嘛。
    啧,真烦,半刻都不给我清静。
    看就看,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这是!怎么会!不可能吧?真的被我碰上了!
    用灵视来看东西,在平常其实也没什么,看到的房子还是房子、树木也是树木、人就是人,只不过有时会多看到一些东西。比方说,古老的树木上容易住些精怪、曾发生过事故的房子常会带点怨念或冤魂、人的身边也许会跟着一些不干净的坏东西或守护着主人的精灵、天使;走在路上很容易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有时候会不小心跟已经不存在的人打招呼,或者看到像是黑丧士这类的灵性体。总之,用启动灵视看到的,往往只会给生活带来不便,尤其是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有所反应时,往往会会被当成常异类或头脑有毛病,所以没必要实在是不想用灵视。
    只是我不想用,却还是无法忽视已经看过的灵性体。比方说哲仁、士谦与佳琪三人的守护精灵,就不需特别启动灵视就能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知是好是坏。
    眼前的舞池则出现一种未曾见过的状况。
    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情况。舞池中几乎人人狂热地呼喊着、舞动着,气氛被小舞的热情舞蹈带到最高点,这样的画面原本只是一个很热闹、很有活力的画面。
    在我眼中所却又是另一回事。
    台下的人还是人,只不过他们除了实体的人之外,还有被拉长的灵体。就像是用电脑特效把画面中的人比例拉长,也许看到被拉长比例的图片没什么奇怪的,可是看到一群人除了他们的实体外,还有一个被拉长的身影附在他们身上,而实体的人像是一个活玩偶,舞着、动着、呼喊着,被拉长的人也是摇晃着向舞台倾去。人影幢幢,互相交叠,他们在狂乐着,在我眼中却像是鬼域般的景象。
    眼中所见不只如此,那些被拉长的灵体还不断地被抽取灵力或灵质,亦或是灵体的一部分,反正就是由那些人的灵体中放出幽光点点流向舞台,集中到小舞身上。至于流出点点幽光的灵体则是渐渐变淡,好像渐渐被吸收而慢慢消失。更甚者有整个灵体被抽一部分,在天花板上飞啊、飘啊、转啊,最后冲向舞台上的小舞。
    这时的小舞再也不是那位清纯可爱的女孩,她还是她,却不像她。身上冒出诡异的青色幽芒,三分似人七分似鬼,舞蹈依旧,在我眼中却成了恶鬼罗刹之舞。而她身上的灵气活力,在不停吸收舞群中为她鼓掌欢呼的人群的灵气后,越见充沛。
    这种有如百鬼乱舞的影像让我流出了冷汗。
    不该这样才对!
    可是在几天前,一个小女孩才跟我说过,有一种药可以造成这种现象,要我追查。
    回想起念尘的表情,还有她的自信,那种世间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我明白了,她所谓的两件事选一件,根本就是个幌子,我能选的也只有一件,而她会来找我,分明就是预知了今晚的事。
    那位小舞会是制药的人吗?
    那位可爱动人的女孩竟然是靠着吸收众人的生命而得到活力。
    这真叫人难以想像。
    “原来她的手环是用来吸收灵气与生命的道具,想不到在物质界也能见到这种东西。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无意识地将自己的灵给释放出来?”丝丽儿发话了。
    “如果一个人的灵气释放太多出来,会怎样?”
    丝丽儿纠正道:“不是灵气,是灵。”
    “好啦,都一样啦!到底会怎么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啦。灵气是灵气、灵是灵……”
    我着急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打消说教的念头,把话转回我问的问题:“这可就严重了。一个人的灵被分割过多,起初会精神无法集中,而且会失去片段的记忆;而记忆力消退是当然会有的,还会渐渐变得痴呆。如果灵被削减过多,最后人就只剩一个空壳,因为剩下的灵无法支配肉体,也会退化成最原始的灵体,变得没意识,没有自我意志,只是纯粹的存在而已。”
    我骇然道:“这跟死了有什么不一样?”
    丝丽儿教训道:“当然不一样,就你们的生物学而言,还是活着的。就像中风或其他原因而成为植物人的人都还是活着。不过,有的植物人还会作梦,依然保有意识。”
    变成那种状况是多么可怕啊!光是想像就让我不寒而栗。
    而眼前的男女之中,就有许多人正一步一步走向这种状况。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念尘那小丫头提到的魔药,怎么可能在这些人之间流传?
    这没道理啊!会有谁会在这种地方散播魔药?
    啊!脑中浮现两个人影。
    我急忙把口袋中的小药丸取出来。
    这小药丸透过灵眼来看,果然不是一颗寻常的小药丸,上面浮现了诡异的幽光,散发出不寻常的灵气。虽然不是很强烈,不过依然能肯定这就是念尘口中的魔药——塔势利安。
    该死,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
    依念尘所示,这种魔药会散发出强烈的灵气,可是在这之前,我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手中的这一颗也只是散发出淡淡的妖异灵气。
    也对,要是药下得太重,人没吃两颗药,灵体就飞出体外回不来,而出现许多活死人,报章杂志就会出现一堆相关的报导。手中的药八成是经过稀释,刻意降低药效。
    我不知道做这药的人有何企图,但是跟舞台上的小舞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那么我该怎么做?追查吗?
    如果顺利找到制药的人,解决此事,不就等于让丝丽儿身上的佛印消失,那我隐藏风的好处不就要消失?可是不管又说不过去,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可是放着不管,那些已经吃下药的人肯定会继续吃下去。这药是有成瘾性的,更何况士谦与哲仁也打算买这药来吃,我阻止得了他们一次,却无法经常待在他们身旁看着。要是他们变成……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得尽力找出制药的元凶。
    眼前的线索就有两条,台上的小舞,还有那两个卖药的。
    想到这,我左瞄右看,注意力不再集中舞池与舞台上。
    在角落又看到那两人。这时他们不再寻找买家,而是坐在一旁欣赏小舞的热舞。二话不说,不理会丝丽儿的抗议,就拉着她往药头那走去。
    我朝着那两位药头走去,还没接近他们,那两人就先行离开座位,走两步转个弯,就隐入一旁,正想追上去时,士谦与哲仁却也贼兮兮地先跟了过去。看他们两人的行动鬼鬼祟祟的,还是士谦先跟上,哲仁在外面先左右巡视,像是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的行踪后,才跟着进去。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像疯子似地随着舞台上的女孩飘舞,场面乱极了,哪还会有什么人注意到舞池中少了四个人(当然除了我之外)。
    士谦与哲仁的行动让我更加担心。他们不会要再试着买药丸吧?那可不是一般的摇头丸,而是恐怖的魔药——塔势利安,我绝不能让他们吃下那种东西。
    接近那四人消失的地方,才发现原来那里是通往化妆室的走道。
    要进入化妆室走道大约有三公尺左右,而且用一个很不显眼的门隔着,虽然上面有一个蓝色的烟斗绅士的标一不,却依然不显眼,要不是有人走进去,我根本不会想到化妆室竟然在这里。
    我三步作两步地疾走,赶着阻止他们的交易,还没踏入厕所,却先传来一声巨响!
    “碰!”墙壁跟着震了一下。
    “他妈的……狗养的……你……你们……嗯……”
    “啪!碰!啪啪……”断断续续讲了几声,就被闷响取代的声音,不像哲仁也不似士谦,那就是药头的了?
    意外的状况,让我停下脚步。
    是买药不成改抢药吗?
    想到士谦那种叛逆而自傲的个性,倒有几分可能。这可不成,打架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抢劫!我非得阻止不可!
    正要过去,又传来哲仁的声音。
    “还是交给我吧,我想自己找出凶手。”
    凶手,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毒品而是另有目的?“不行,让你出手就真的没分寸了。最后的凶手再交给你。”这是士谦的声音。“别……别乱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的话,顺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分明只是吓唬人。就算有什么顺哥当靠山,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我现在该现身吗?还是看看状况再等一下?“你在干什么!把我拉来这里,这么大了,要方便还要找人陪,平常千方百计阻止我跟你过来,现在却死拉着我来上厕所。既然来了,还待在这做什么!还不快点结束,离开这个地方。”丝丽儿在这时发出了抱怨。
    好吧,在别人背后偷看偷听也不合乎我的个性,这就出来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啊……”
    这也太狠了。虽然打架这种事是空司见惯,不过我们打架是很有分寸的。多用拳打脚踢,打人只是为了意气之争或是出口恶气,被打的人虽然很痛,不过最多也只是很痛而已,倒不会真的打出什么大问题来。
    可是地上的那个人,鼻梁大概断了,脸上满是污血。有一扇门倒在地上,还有一个洗手台变成碎片,地上缩蜷成虾子的是那位高个子的药头,背上还有不少陶瓷的碎层。看这情形,我走进来时的那声巨响,八成就是士谦用这个药头撞击洗手台的声音。
    这根本就是黑社会的仇杀或逼供,也难怪那个矮个子的药头会不停地发抖。
    我一进来,那位药头就像是看到救星往我这冲来。只可惜士谦没给他机会,手伸出就拉住他的后衣领,再一拉就让他向后倒下。
    “想跑?门都没有!”骂了一声,士谦就不留情地送他一脚。
    “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老师,这件事你别插手!就算你要去通知素姨也无所谓。”
    哲仁一脸坚定地挡在我面前,眼中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这才重新认识哲仁,原以为他不过是一位乖巧的好孩子,想不到这时的他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狂气,在他眼中,理智好像快要绷断了。
    这时,士谦捉起了那名药头,恶声道:“快说,那药是打哪来的!”
    “我不知道……”
    “可恶!”哲仁毫不客气地用膝盖蹬了他一下。
    “说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药头极恐惧地应着,他的脸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哲仁不放松地又问:“是不是你那位叫顺哥的靠山?”
    “不是……啊,是就是顺哥给的!就是顺哥给的。你们要找,就去找顺哥,我们只是底下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士谦冷哼一声,就直接向那药头搜身,取出他身上所有的药丸后骂道:“想报仇,可以。火士团的老大就是我,敢来的话尽管来。还有回去告诉你那位顺哥,想出头没关系,不过要有被扫光身边所有人的决心再来!”
    “啊……”药头先是惊讶地看着士谦,然后露出可怕的表情偷瞄哲仁,好像在说一直没动手的哲仁才是更危险的人物。
    士谦又恶声地喊道:“滚!”
    那药头现在乖得像龟儿子,像是获得大赦似地就要跑开。
    “等等!”哲仁的声音一出,药头脸色苍白地定住了。
    “你这样就走?丢下同伴?”
    药头先是楞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赶紧抱着同伴跑开。
    在这间化妆室内所发生的一切,对我的冲击实在不小,所以也忘了要阻止他们两人。之前就觉得士谦颇有老大的气质,可是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狠角色。
    拿到药的士谦又做了一住让我意外的事情。他把搜来的药丸丢进马桶,放水冲走。他们的目的不是抢药吗?怎么又……
    哲仁拿出了一个电子仪器,说道:“这个东西的有效范围不大,我们也该追上去了。”他们两人完全不理我。
    “喂!你们……”
    哲仁语气深沉地说:“陈老师,对不起,不过请你别插手。这是我们的私事。”士谦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打草惊蛇。多事!”骂完,士谦就与哲仁两人快步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啊?”丝丽儿开口问了。
    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形,我也很想知道。
    “你不追过去吗?”当丝丽儿的声音再次由我耳边响起,已经是哲仁与士谦走后一分钟的事情。
    “不用了……”
    现在该做的事情是根绝魔药的生产与制作,整理了一下方才的情况,哲仁与士谦应该也是为寻找魔药的源头,只要先一步把问题解决,他们就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也下会涉入更多的危险——虽然我觉得他们才是危险的制造者。
    “是这样吗?好可惜喔。”
    可惜?丝丽儿怎会有这种反应?
    她接了来说的话解除了我的疑问。
    “原以为你会像‘麻辣鲜师’中的‘磊哥’,追上去用爱与热血感化他们两个。”
    丝丽儿说话的同时,双眼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好似沉迷于某种异想之中。
    “年轻人总是这样,充满着血气与活力,不就需要你发挥老师的光辉,引导他们走向人生的康庄大道……”
    丝丽儿继续鼓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要我成为一位热血的家庭教师;当然,我只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加以考虑。
    丝丽儿心中的画面是可以想像的,我和两位学生在历经许多严苛的考验,最后化解冲突与误解,在夕阳下相拥而泣……
    这种画面光是想像就让我鸡皮疙瘩掉满地,更别提付诸实行。
    “……不然,你也学学‘王胜鲜师”中的王牌教师,为学生冲入敌营,把坏人打得七零八落,然后为了甩开黑道份子的支援,马上带着学生,‘借用’路边的轿车来场飞车追逐……”
    真是越说越夸张了,而且她还是用非常认真的口吻与严肃的态度,做出这些提议。
    “丝丽儿……”
    “怎么了?”
    “就算有空,也请少看一些连续剧好吗?”
    丝丽儿歪着头,问道:“为什么?”
    “算我求你……”
    “为什么?连续剧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了解人类行为与生活的最佳教材,它们不但让我明白人类行为的许多动机、反应,还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类,……”丝丽儿又开始举了一堆连续剧的好处。
    也许她说的没错,问题是,大多数的节目为了收视率,都用过度夸张的手法,而且还充斥着许多人不敢做、做不到的,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这些节目满是了梦想,也发泄了许多情绪,可是毕竟是故事,与现实是有点差距……
    很显然,丝丽儿没办法掌握其中的分别,不知该说是她笨,还是像小朋友一样天真呢!可是反过来想,电视对是非与判断力尚未成熟的小孩,也是有相同的影响力;也许有一天,哪位小朋友模仿卡通中的情节,用大铁锤把玩伴给敲扁后,还会提出“为什么他没有变回来呢?”的疑问。
    ……似乎想太多了。
    “好啦、好啦,我就来个直捣黄龙,直接去找制药者算账,这总行了?”
    “对嘛,这才像话!”
    相较于丝丽儿的期待与兴奋,我可是一点也不高兴。总觉得这是个赔本的作为,运气好没碰上什么危险,就把事情解决,与念尘小活佛的约定也就算结束,她给我的好处也将渐渐消失。运气不好,也许连小命都保不住。
    唉,可是碰上了,难道叫我学鸵鸟功,把眼睛闭上当作看不见,把耳朵捣住当成听不到吗?
    对于追查制药的元凶,虽然失去药头的那条线,不过,手上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手段——小药丸。
    现在是实验新的印契——寻人印契——的时候了。
    使用这个印契并非没有限制,要找人就是要有相关的材料,当然,这个材料不一定是实体的物品,不过却是要灌注相当意念的存在体,或者与被寻者有直接的关联。比方说要找丝丽儿,只有我动了这个念头就是够了,因为她是与我串有灵性连结的天使;而恋人间的相寻也不用任何的物品当成材料,他们之间的相思就是最好的材料。可是要找一位素未谋面的人物,难度可就高了。
    还好手上有制药者所制作的药丸,用这个东西也是寻人的好材料。魔药不同于一般的药物,是要花费心力全力灌注才能做出,就像画家投入感情画出的作品一样,在制作的过程中都得灌注相当的意念。
    不过,这颗药丸是再经稀释后的成品,效果也许会大打折扣。
    拿出小药丸,同时也摒弃心中的杂念。在动用契印的同时:心中默念着:风带领我,让它回归到创作者的手上。
    风的运用法则,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掌握。有些似乎是心想事成,配合着意念在运作;有的得要发挥想像力,靠着心念而成形;也有的是用怒气在推动;也有时却是以信心为基础。
    而这个契印则是纯以运气作为成功与否的条件。
    依照丝丽儿的解说,这种寻人的方法是让风向四面八方扩散,漫无目的地流动,直到所有的风飘不动为止。运气好就能在接触过的风中找到相关的讯号,运气不好也可能什么都找不到。
    而且,相同的材料通常只能用一次,因为风会把有关联的元素全部送出。再拖一次时,材料上的意念已经被发散,再也没有残留的意念可用。唯一可以重复使用的材料,恐怕只有活着的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与思念。
    风流出去了。
    我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结果。
    我的心志也随着四散的风流向世界各处,快速飞动的画面让我感到晕眩。可是:心思四散又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许许多多的资讯流入脑中。好像站在电视墙前面,数百个萤幕不停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叫人眼花缭乱。
    这个比喻也不恰当,因为站在电视墙前面,还可以选择某个萤幕专心观看,可是我的情形是几百个不同的画面在脑中炸开,无从选择也没办法弄清楚任何一个画面带来的资讯,唯一得到的只有过量的资讯在脑中流窜,好像要把我的脑子给撑破。
    这样的情况似乎持续了几个小时,不停映在脑海的画面突然停止。
    资讯大爆炸的停止让我的脑子恢复清明……脑子突然变得很轻松,虽然只是像平常一样,可是所有的思绪都变很异常敏锐,也许是原本的负担消失所带来的效果。下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一刹那的感觉。
    是的,我想我找到了。
    睁开眼睛。仿佛有一道有形的风铺成一条道路,呈现在我面前。
    当然,事实上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有这种感觉。
    不真实、虚幻,但又存在的感觉。
    “结果如何?”丝丽儿的问话将我的心思拉回现实,我反问她:“现在已经天亮了吗?”
    话才出口,我马上后悔,因为丝丽儿先是用疑惑的眼光看我,然后目光又变得锐利,这种眼神通常是被开玩笑的人理解到被玩弄后,因不满而产生的危险目光。
    为此我马上补充:“成功了。我们马上去找坏人的麻烦。”
    丝丽儿好像还要说什么似的,不过她又看了看,才催着我说道:“那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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