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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淡蓝的山峰,苍郁的林木,潺潺的溪水,衬托着银铃也似的涌泉,偶尔一声野鸟的低唱,谁说这不是一篇美丽乐章。
便在这超凡脱俗的优雅境界中,一个人能静静的隐居在此,与山泉灵秀之气结为一体,洗涤去满身的尘嚣烦恼,尽情的享受这种出世的淡泊,大概只有福气的人才会咀嚼出,那股子安逸与人间忘我之感受。
一条细细的流瀑,若隐若现的自山坳中流着,水花闪着晶莹的玉珠,在峰腰间的老松林中,有一幢灰色砖瓦屋子露出一角,看上去是平实模样与宁静的。
间或有几朵淡淡的白云悠悠的从屋角流过去,流向峰谷的另一方向,却更显得这儿的安详与幽静…
这幢屋子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兰花。
那种美妙的情景,淡雅的香味,令人留连忘返。
屋里,站了个中年水查某。
她身段婀娜的走出小屋外面,她的装扮是平淡的,仪态是清闲的,她那面上正露出另一种表情,看起来心情很郁卒的样子。
她的这种表情本调和,也并不相衬,因为她手抚兰花的花瓣,却双目含怒,这光景分明不是在此修心养性。
不错,她不是很认真的在此修身,只因为她的双肩上扛着数百人,甚至几乎上千人的大组合重担。
她便是武林中赫赫的大豪,“青衣社”的大当家,“无影刀”蓝凤。
她那看上去相当柔软的巧手,在那朵紫带着姹红的兰花瓣上摸了几下,却突然抖手反射。
便见那兰花瓣宛似刀片般的,射中松树上一只跳跃的松鼠头上,“啪”的一声,松鼠跌落在地上,殷殷的鲜血便缓缓往外溢。
蓝凤的双目含威,她并不多看死在地面上的松鼠——眼,便走向一棵大树下面,目光带着忿怒。
她看着远方,这时候正有一人幽灵般的身法向蓝凤站的地点奔来,当然,蓝凤早就发现来人了。
来人短小精悍,那身劲装打扮已被汗水湿透,他喘着大气奔了半山峰的小屋前,就在距离蓝凤三丈远处便单漆跪地,双手抱拳,道:“上禀当家的,少主有书信上呈当家的……”他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恭敬的往蓝凤手上递去。
蓝凤接过锦囊,并未立即打开:“昨日就该有消息,迟至今日,我就宰羊弄砸了!”
她往小屋走去,留下那个汉子却仍然单膝脆在地上。
小屋中没有动静传出来,那汉子一脸掂困之色,汗水已被山风吹干,他好像还打了个哆嗦。
于是小屋中传出了一句十分吓人的冷冰冰声音:“三天后血洗白马堡!”
屋外那汉子立刻回应:“血洗白马堡!”
他只回应了一声,便回身拔腿往山下奔去。
他跑得比来时更快,他甚至也不觉得饥饿或疲倦,就那么又翻山越岭的消失在山林中了。
从太行王屋南麓的麒麟峰往远处延伸三十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石屋,就在这石屋的四周,有四百多名青衣社的武士们,正三三两两的席地坐在地上,如果再仔细一看,其中不少人带着伤,而且伤的还真不轻……
呶,有十几个还在鬼叫着,肯定手脚已断了。
现在,蓝凤来了!
在她的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个魁梧大汉,那人身高七尺余,双腕带着金色护腕罩,皮肩甲,黑皮靴,那面上的五官就如同一件件重薪镶上去似的,卡实歹看面——左边的一根虎生生撇在嘴巴外,还闪闪发光!
当蓝凤转过山坳走向石屋的时候,附近地上躺坐的青衣社弟兄们,立刻挺直身子齐声高呼:“大当家您好!”蓝凤只用眼睛四下扫了一下,便立刻住茅屋中走去。
那大汉便双手叉在两胁下,直不楞的站在石屋门前,光景他把木屋的门堵得便是小毛鼠也溜不进去了。
青衣社的人正缓缓的往石屋围过来,他们的脸上均流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沮丧中带着狐疑,痛苦里也有黠然,当然也有不少表现不怕畏难的精神。
石屋里,有个半百老者迎向蓝凤,那老者一身短札,指着石床上的少年仔对蓝凤。道:“大当家,少主身中伤了十一刀,好像没伤到要害,只不过……”
蓝凤未开口,她走近石床边,低头掀起被单。
“黄老,老龙帮的人未追杀?”
那老者,不错,正是青衣社二当家“黑鹰”黄涛,此人原是青衣社老当家蓝凤的公公“两楼苍龙”尹在山的拜弟,三十多年前,尹在山等十八铁人全力打天下,创立子青衣社也只是逾十几年的事。
那“两楼苍龙”尹在山在一次搏斗中背脊中刀而瘫在床上,所幸他的儿媳妇蓝凤武功超人,便一人担负起青衣社的重担——这在外入看来,情形就是这样。
蓝凤并不依恋青衣社的尊崇,但她却必需担当,表面上她是等,等着她那个膨肚的王婿早早回来。
蓝凤的丈夫已离家出门快两年了,那时候他们的唯一儿子尹九郎,摘不清楚为啥米嗲会突然失踪。
谁也不知道尹在山的儿子尹正刚躲到啥米所在地去了。
蓝凤相信,她终有一天会等到丈夫回来,所以她代夫接掌青衣社,她对公公的要求无怨叹,但她的日子却过得不爽——她思念王婿尹正刚。
兰屋,并不是养兰的所在,而是蓝凤与丈夫尹正刚共同建筑的“爱的天地”。
如今蓝凤想起当初和丈夫在兰屋恩爱缠绵的情景,心情就有够郁卒的。
夫妇有共同嗜好,喜欢小喝两杯,喝的是女儿红,加点酸梅,或者柠檬片。
喝酒的小菜,是麻辣鸡、干烧明虾、鱼香茄子、麻婆豆腐、粉蒸牛肉……这还叫小菜?根本就是大餐嘛!
全都是蓝凤亲手煮的,刚吃的时候,是有点辣,后来是麻木了。
除辣之外,还有不少大蒜,吃起来是香。但是在别人嗅起来是有一股气味的。
有时候洒后,尹正刚像是抓狂一样,一声“一二三”,把身上一剥,来个清洁溜溜。
蓝凤为他动作引得“格格”娇笑,也觉得有点歹势。
虽然是王某<夫妻),但在床下这么豪放,蓝凤总觉得有点……有点过于放荡、浪漫。
但是,他却是笑的很邪,道:“夫妇在一间房内,还有什么床上床下的?反正只要没有别人,要按怎就按怎,自己爽就好了!”
“看我身上,干干净的,没有疤痕,也没有什么皮肤病或是生过什么疮的。”
尹正刚是很壮健,身形很美,很有男性美味道,他过来搂住蓝凤,笑道:“看采是姜我来替你解了。”
蓝凤抿紧了嘴笑,他动手蓝凤并没有拒绝。
这一来,他们都变成了天体,他在蓝凤身上狂吻,这也引得蓝凤骚了起来。
酒促使他们兴奋,于是便产生不寻常的调情,那是属于“法国式”的。
原来,所谓“法国式”调情,是尹芷刚来了个“张果老倒骑驴”,使两人头对脚,脚对头的纠缠在一起。
蓝凤很不习惯的略微挣扎,尹正刚温柔的说:“没啥米好歹势的,咱们是王某,想干啥米东东就干啥米东东,宰羊莫?”
蓝凤这才不再挣扎。
尹正刚就开始了他的“操险”。这位青衣社的当家不但要仔细流览“水火同源”的胜景,而是似乎要用“x光”透视看哩!
浓荫深处,芳草如茵,散布在三角地带。
真是迷人景象!
他先伸手小心的分开遮在珊瑚谷的芳草,然后再轻按着中间的相思豆,真是殷红欲滴,令人看了不禁爱怜不已。
人间美景,不过如此!
尹正刚看得都呆了。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
紧接着,就对着相思豆疼爱起来。
那根顽皮的舌头像一条活跃的灵蛇,不停向水火同源胜地伸入。
非常新鲜的做法。
开始是兴奋的,他们都陶醉在欢乐中,蓝凤感到进入了另一境界。
浑身酥软酸麻,灵魂儿也冉冉飞出了窍,身子又扭,又摆、又哆嗦,就像患了“登革热”似的浑身软绵绵的。
不一会,一股喷泉,直似“亚哥花园”的“水舞”,直涌而出。
那直喷而出的喷泉,喷得尹正刚一头—脸。然而,尹正刚非但不闪不躲,反而对这股喷泉极感兴趣,居然张手承接,就像在品尝琼浆玉液一般。
想到此处,蓝凤不自觉的颊上涌起红霞,陶醉着,但却被一声“大当家”拉回现实。
此刻,黄涛又轻轻的把被单覆在熟睡中少主的身上,十分恭谨的应道:“大当家,老龙帮的人不敢追杀!”
拎冷一笑,蓝凤回过神来道:”总有个理由吧?”
“是的,大当家,理由很简单,因为老龙帮的人马发现我们右翼尚有人马在……”
蓝凤道:“是白马堡的人马!”
“不错,大当家,老龙帮不愿腹背受敌,他们顽强抵抗,却不趁胜追击……”蓝凤冷冷的看看石屋内,她咬咬唇,道:“既然加盟,就该信守盟约,阵前抗命,紧急时候抽腿,这是不可原谅的大罪,我青衣社的面子都“下了了”(没了)!”
黄诗立刻点头,道:“老当家躺在床上,他们几处人马已有浮动现象,大当家,该是立威的时候了——”
蓝凤道:“二当家,老龙帮的那批货仍然在吗?”
黄涛道:“他们正找机会往河面运,但几处峡口我们都有人堵着。”
他顿了一下,又道:“马回子的人马分三路,死守各要隘。通往黄河老渡口的那条路,也由黑虎寨上的人马严密的加以防守!”
蓝凤道:“两处人马嫌单薄了些……”
黄涛道:“守住要道,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大当家尽管放宽心!安啦!”
蓝凤气绿了脸,道:“白马堡阵前拿跷,显然那白玉堂心中不服,他看我是查某……”
黄涛道:“尤其是由少主阵前主持……”
蓝凤道:“那是我的意思……”
黄涛道:“白玉堂少主过于少年,他信投过……”
蓝凤道:“他非信服不可!”
黄涛道:“大当家的意思是……”
蓝凤沉声道:“佯攻老龙帮,回扑白马堡。”
黄涛道:“人马调动方面……”
蓝凤道:“马回子与黑虎寨各调一百人马攻老龙帮,我们的人马直扑白马堡!”
黄涛道:“大当家,白马堡早已有备,我们的入文伤了不少……不如……”
蓝凤道:“我只叫马回子的人马与黑虎寨的人马佯攻老龙帮,其实际情况,乃是叫老龙帮闭门不出,然后他们两处人马便直奔白马堡,我们三路夹攻,白马堡这下毁啦!”
黄涛立刻点头,道:“这叫声东击西,兼又集中攻势,大当家高招!”
蓝凤道:“二当家,兵贵神速,我们立刻行动!”
她不再去多看—眼床上的尹九郎,转身走出石屋外,那守门的巨汉错步让道,又紧紧的守在蓝凤身后。
一匹青鬃快马也牵过来厂,巨汉接过缰绳,很仔细的检查看着马鞍背带环扣,更小心翼翼的再把缰绳递在蓝马手上,便立刻闪向一旁。
于是,青衣社的兄弟全站在一起了。
蓝凤在马背上只瞄了一眼,便对另一马上的黄涛,道:“二当家,选三百人足够了,余下的留着照顾伤者。”
黄涛道:“大当家,不如叫他们先回总舵,必要时也好召回‘九头狮子’曹大力几人前来助阵。”
蓝凤道:“我已召他们四个连夜往白马堡赶去了!”
黄涛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似的点头,道:“大当家,白马堡非惩不可,这不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更叫那些背盟之人宰羊不守盟约的后果会很惨……”
老龙帮相距黄岸约有五里路,那矗立云端的熊耳大山就仿佛天然的一座屏障,老龙帮总舵就在一处大山角活。
老龙帮不肯加盟青衣社,而青衣社却以陆上为活动范围,老龙帮帮主“独眼龙”邱百万创立老龙帮已有三十七年之久,论开山立寨,老龙帮是比青衣社老资格多了。
初时,双方还各行其事,水路旱豁各不相干的。
然而,日子久了,双方免不了在利益上会发生了冲突,那就在几次大生意之后,青衣社便一心要拉老龙帮入社,“独眼龙”邱百万岂肯放弃唯我至尊,而屈居人下的事——他又没有“秀斗”!
老龙帮在黄河面上的势力雄厚,沿河大舫巨船不下百艘,早被青衣社盯住了,如果老龙帮加入青衣社。中原武林便真的掌握在青衣社手上了。
现在一一
正是黎明时分。
老龙帮的四大寨门关的十分严密,从附近的山坡上,出现了不少青衣大汉,倒也引得老龙帮的人,时而往寨子里击亡一阵榔于声,听起来虽然单调却很刺激!
对于两天前的一场搏斗,老龙帮并未占尽便宜,当然,青衣社的少年尹九郎也受了不轻的伤……
那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只不过老龙帮的邱百万心里很明白,因为青衣社的大当家没来,江湖传言,蓝凤的本领比她的公公“两楼苍龙”尹在山有看头多了。
邱百万关紧大门,就是在想法子化去这场干戈,因为他既木想附庸,也不愿自己这方有伤亡!
老龙帮历劫归来的徒众,都宰羊和青衣社这场纠纷,只不过是个开端,更有大车拚的大场面哩!
于是,他们要及时行乐,免得嗝屁后怨叹玩不够。
行乐则不外乎“色”与“赌”。
色,离不开女人,老龙帮都是光杆,当然不可能“棍”碰“棍”,必须向外发展。
如今大门紧闭,谁也别想骁头,就只好赌开了。
牌九、骰子、甚至四色牌都摆上了。
“叮钤铃”一阵脆响。
一个生就鹰钩鼻的中年人,已把手里的三颗骰子,振腕掷进大海碗里。
片刻,骰子停了下来。
一个四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四五六,好大的点子,如果做庄,准定来一次通杀。
可惜,围观的人虽多,就是没有人下注,好像在看“秀”。
中年人斜瞄众人一眼,双肩一竖,道:“拉不出屎赖茅房,黑棕才吃子三把,你们就怀疑黑粽的般芋有鬼?说他耍老千,是吧?”
一个面孔微黑的瘦高个儿,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接着说道:“这样也好,免得大伙儿疑视鬼,输了又要怨叹!”
旁边的一个大果呆可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老赵!你可不行血口愤人,谁要是怀疑黑粽耍老千,谁就是俗仔!”
我只是想……只是想……他那些骰子被黑粽养熟了,听他的不听我的……
鹰钩鼻老赵指着大碗里的骰子,理直气壮的道:“你看,这四、五、六又怎解释?这骰子听我的不听他的……”
这大困呆也真能瞎扮,骰子是死的,又不是小猫、小狗、小鸟,什么叫养熟了,有够呆的的!
黑粽直想笑,懒得跟他们哆嗦,单刀直入的道∶“好!既然大家都不怀疑这骰子有鬼,咱们用它来赌,可以了吧!”
大伙儿一听,黑粽同意用他的骰子赌,差点儿没把下巴给笑歪了。
说真个的,骰子的出千方法,完全手上工夫,操纵骰子的变化。
可能是这一伙儿经常聚在一起赌,被黑粽赢怕了,才有这么多的意见。
大果呆歪头想了想,道∶“好!就用它来赌,不过,今儿什我们五个人轮流做庄,只用三颗骰子,庄家掷出豹子,或者四五六,旁家不能再赶。相反的,庄家如果掷出么二三,就要统赔,如果旁家掷出二三,庄家当然立刻就吃,平点算和,按怎?”
看来,他虽然大伙,却不呆哦!
大伙儿目标一致,主要的是针对黑粽,当然不会有啥米意见,鹰钩鼻老赵是黑粽死党,见黑粽未表示意见,他也就垫垫(没说话了)。
大果呆见他的意见获利无异议通过,便迫不及待的接着说道∶“谁先做庄?”
黑粽笑道∶“就由你先做庄好了。不过,骰子跟碗都是你带来的,我先掷两把式式手,可以?”
一仲叫大牛的没等大果呆说话,就抢着发言∶“行,你请,别说是两把,十把二十把都行。”
黑粽笑的很贼,伸手从大碗里抓起三颗骰子,在手掌里掂了掂分量,眼珠子一转,抖手向大碗里一掷。
就听一阵脆响。
但见骰子大碗里滴溜溜急旋疾转。
大伙儿紧张的盯着翻滚旋转的骰手,眼珠子都快掉亍出来了,连大气都忘了出。
除了清脆的骰子转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有,那是另外其他桌上的“粗粗粗,七七七八八不要九”的推牌九声。
黑棕老神在在的盯着天花板,自从骰子的离手之后,他连看都没再看它一眼,只是凝神侧听,仔细的判断别的般子滚动的声音。
这才是行家,而且是大行家。
骰子转动的声音渐渐缓慢微弱下来,终于完全停了。
“哈……么二三,哈……”
跟大果呆同款的几人,欣喜若狂,又喊又叫,文吼又笑的瞅着黑棕,意思是说“孙猴子丢子金箍棒”吧。
鹰钩鼻老赵一脸矬矬的瞥丁黑粽一眼,嘴唇掀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黑粽满不在乎的一笑,一声不响的又把骰子抓起,毫不考虑的信手再度掷出。
脆声连连,旋转翻滚,骰子终于停止不动!
还是一样——么二三。
一连三次,一连三把么二三。
大果呆一伙爽呆了,笑意涌上了脸颊。
他们都认为黑粽今天是“泥鳅滚沙——英雄无用武之地”,输定了!
他们认定稳蠃的,不但可以报以一箭之仇,还可以捞几文花花,你说,他们还不爽,才怪!
黑粽也笑了。
不过,他笑得有够贼的,一连掷出个么二三,亏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鹰钩鼻老赵本来心情很郁卒,揪着心,咬着嘴唇发闷,暮地.他也开朗的笑了。
因为,他在想,黑粽既然能控制三颗骰子,连续掷出三个么二三,一定也能控制三颗骰子,掷出四五六,或者豹子来。
他相信黑粽的赌技,绝对不是巧合,也没有丝毫碰运气成分。
“下下下,像雨点一样下响,多下多赔,不下不赔,算你倒楣!下……快下……”
大果呆首先当庄,两只胖手使劲儿搓着骰子,一边儿拉开嗓门大喊大叫的催大伙儿下注。
阿牛和另一仲瘦高个儿,原以大肥猪—伙,只下了十两银子秀一下,黑粽子下了一百两,鹰钩鼻老赵想先试试手气,没敢多下,只不下了几两碎银。
大果呆见大伙儿都下注完毕,把手一抬,低头猛在骰子上呵了口气,大声喊道:“离手!”
右腕一扬,立刻响起清脆的骰子滚动声。
只见三颗骰子就像走马灯似的,滴溜溜的在碗底不停旋转滚动。
“六!六!四五六……”
“么!么!么!二三……”
“豹子……祖家豹子……”
大伙儿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三颗转动不停的骰子,大喊大叫,彼起此落,谁都想喊出自己理想的点子。
黑粽老神在在,既没有看碗里转动的骰子,也没吭一声,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大果呆稳输似的!
人声静止。
骰于也跟着停住。
一个五,两个二,五点,点子不算小。
大果呆虽然心情蛮爽的,但似乎有着—些遗憾,他恨那颗骰子为什么不是六点,如果是个六点,不就可以通杀嘛!
人心不足蛇吞象,得陇望蜀。人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
只听得一声脆响,阿牛已将骰子掷出。
骰子由快而慢,终于停止不动,两个三,一个四,四点,小庄家一点。
赌钱这玩艺儿最现实不过,差一点就得喝洗脚水,阿牛十两银子泡汤了。
接下来是瘦高个,卯足下劲儿用力一掷。
骰子停了,十两银子也飞了。
么二三,他真是衰死了。
轮到黑棕,只见他右手疾伸,三颗骰子已紧紧握住,振腕一抖,五指一张,三颗骰子已顺着碗边儿,陆续滑落碗中。
一阵旋转,一阵脆响。
先滑落碗中的那两颗骰子,已经停了下来,一个是么,一个是二,而那一颗仍在旋转的骰子,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个三点。
大果呆一个劲儿的大吼大叫的喊道:“么二三!么二三……”
黑粽却任他叫,一点也不在意。
蓦地,响起一阵惊呼,吼叫声归于沉寂。
只见那颗仍在旋转的骰子突然停了下来,不错,是个三点,可是,就在它停下来的刹那之间,撞击到原先停的那两颗骰子。
那两颗骰子经它撞击触碰,跟着一翻一滚,么变成了三,二变成了六,二个三,一个六一六点。
清水变鸡汤,原先被认为稳扛龟的黑棕一赢了。
一阵沉寂。
大果呆眼珠都快扭伤了,简直不敢相信!
吃三家,赔一家,照理应该有赚头,但却偏偏这家是大户,大果呆足足赔了七十多两,真是叫他捶心肝!
而就在此时,围子上传来有情况的报告,场子内的人一哄而散,各就岗位。
三面的山坡上有了人影晃动,老龙帮的人苦守在三丈多高的围子里,双方好像免不了一场大车拚!
怛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忽见山边转出一族人马,为首的正是江湖人称“无影刀”的蓝凤。
蓝凤骑在马上。那么安详的直至老龙帮大门前面,黄涛就在蓝凤的一边,另外,那七尺多高的巨汉一副金刚怒目的站在蓝凤坐骑后面。
五个怒汉肩扛着七砍刀,龇牙咧嘴的抬头看着围子上面,他们好像黑煞似的鼻孔出火气,牙齿在咯咯响。
于是,老龙帮的围子出现几个汉子,为首的白髯飘胸,头戴英雄巾,他戟指一下,沉声道:“来的莫非是青衣社大当家?”
蓝凤淡淡的道:“不错!”
寨上,邱百万道:“蓝凤,老夫也曾与你公公交情不错,你阿爸重伤在床,老龙帮并未趁人之危呀!你……”
蓝凤沉声道:“少来这一套,你不敢啦!”
邱百万道:“非是不敢,只为井水不犯河水不相干,蓝凤,青衣社欲领袖武林,但也得讲个仁义吧!”
蓝凤道:“刷刷去,武力就是仁义,难道你不知,武林一统好办事的道理?老龙帮不能再独善其身了!”
邱百万顿足,道:“真不讲理,强取豪夺,还要压人在头上,这是啥米世界!”
蓝凤道:“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邱百万,但凭实力吧!你难道永远不出大门?还有你那河面上的船……”
邱百万怒道:“蓝凤,你一个查某,你竟然敢产生并吞别人基业的野心,你太猖揪(嚣狂)了吧!”
蓝凤道:“我也凭实力!”
她顿丁一下,又道:“邱帮主,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之后,我们各凭能力,只不过我并不希望流血,我还是初时的意见,老龙帮归屑青衣社,你们仍然不会少赚银子,甚至只有增多财富!”
大寨上的邱百万愤怒得直跺脚,他咆哮的道:“真是岂有此理,天底下还有大硬把人压在你青衣社足下踩的老横,而你又是个什么样的查某,太霸道了吧!”
蓝凤淡淡的道:“我等你两天,我的人马就在附近,邱百万,你只有一条路方可免去流血,归顺青衣社!”
她不再多留,她甚至也不回头的调转马头,便往山坳处缓缓驰去。
然而,她却在心中呐喊者:“我太需要你们这些人了,邱帮主,我需要你们的人,更需要你们的船,我如果不是为了……”
她未再往下面多想。因为身后的黄涛开口了:“大当家,你请回去蝎困!”
“不,下令孙和尚与马天彪二人,带他们的人马直扑白马堡!”
孙和尚,这人当年乃秦川大盗,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杀手,四十岁以后占山为主,他的山寨在秦岭最东面的黑虎山下。
孙和尚在那方圆五百里地是有名的恶人物,却因为“两楼苍龙”尹在山曾救过他的命,方才甘愿投入青衣社。
那马回子马天彪更不在话下,青衣社的蓝凤夫妇二人曾往西北收买大批马匹,就在大草原上,他夫妻两人收服了马夫彪一伙,西北大马贩子势力也大,马天彪乃其中最凶残的一支!
别以为这二路人马都是狠角色,他们却十分义气,更是青衣社的死党,只要青衣社召唤。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当然,也有兀处附属青衣社的帮会舵寨,白马堡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白马堡因为尹在山的重病,心里已经开始乱跳不安份啦!
这次蓝凤一心要收服者龙帮,特别以盟约为重,下令白马堡支援。
却不料白马堡只是应付,兵出而不打,眼着着青衣社兄弟们往下溃,如果不是邱百万怕上当,青衣社就凄惨落魄了!
半山上一弯流水流向对面一处山坳,山坳下则是一片建筑在既厚又高的城围子中的房舍。
那种特有的一股子凛然庄严之势,由于人们的沉静与烦忙,便更显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凄惶!
三丈半高的正门堡楼上,有镶着金色篆体大字:“白马堡!”
那条小溪便在堡前流过,溪上的右桥上,又架起了障碍直通堡门的两边大道,好像也有着什么隐藏。
空中无云,大地上任什么也无法掩遮,清楚得地上爬得小蚂蚁也看得清楚。
一排排白杨树加上柳树,在和风的吹袭卞发出微弱的呻吟,而呻吟并非全发自树上,呻吟声在人们的口中喘息着,十分的清楚。
白马堡里的人看不见堡外面的人,甚至一个人影也没有,但他们都知道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也是白马堡堡主“去中龙”白玉堂下了最大的决心才干的!
白玉堂的话十分认真而又厉烈一大丈夫怎好屈服在一个女人的裙手之下,当个附庸呢?
青衣社如果仍然是尹在山当家,白玉堂无话说,如今叫他去听命于一个活寡妇,白玉堂觉得窝囊,心里有够不平衡的!
白玉掌当然雄心万丈,如果这一仗胜了,他便宴彻底胜利,他的彻底胜利便是消灭青衣杜,由白马堡取这武林盟主而代之。
白玉堂不是盲目违抗青衣社,他当然早就暗中有了周详的准备,呶,黑道上杀人不眨眼的伏牛七煞就被白玉堂网罗了。
这一仗关系于白马堡的存亡绝续。
伏牛七煞隐藏在啥米所在哩?
“迎宾客栈”,是白马堡的情报站。
它的特色是“客栈”的前面,是三间门面的茶馆。
吃饭、饮酒、喝茶,非常方便。
客栈的两旁是四个偏院一东一号、东二号,西一号、西二号。
每座偏院,仅有三间上房,而且独门独院,自成一个格局。
住夜的单身旅客,到了夜晚,想打野食叫查某陪着困觉,叫的姑娘,个个骚得可以能歌善舞。
一定会使客人满意,享受一夜风流。
另一个特色是客栈主持人是一个查某,也是一个风骚的小寡妇,有个外号叫“小白菜”,
年龄仅有二十五六岁,缠着三寸金莲,走起路来,轻盈婀娜,风摇杨柳,风韵动人。
她是白玉堂特别物色来的主持人,她照样接客,但不是随便阿猫狗都可以,必须是她喜欢的,才被留下来陪着住夜,价钱也比别的姑娘贵一倍。
小白菜就住在东一号偏院,三间上房,布置得精稚华丽,她陪客人住夜,二更一响,就有一顿宵夜可呷。
其他三个偏院,客人过夜吃宵夜,必须另外付钱。
小白菜那里的宵夜,免付钱,而且酒菜都很梢致。
这天,迎宾客栈住进了七个人,个个横眉竖眼,面带煞气。
他们,就是黑道上,名声响叮当,杀人不眨眼的“伏牛七煞”。
平日,小白菜很少接揽这种客人,但这七人却是白玉堂交待下来,要好好招待,而且,她偏偏又被“血里红”佟大雄看上了。
二更刚刚敲过,东一号偏房的上房,是两明一暗。
暗的一间是小白菜的卧室,点着一·盏明灯。
明的两间客房,正中方桌上,两角各点一盏孔明灯,灯光耀目,灯下看美人,也看得清楚。
小白菜短打扮,上身翠绿色短褂,下身同色的罗裙,粉红色的绣花鞋,三寸金莲,纤细周正,十分耐看。
真是愈看愈水当当!
天气热,已经是六月份了。
小白菜穿得薄,显得神态轻盈,阵阵郁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瓜子脸,梆叶眉,樱唇贝齿,两颊微红,鼻骨微耸,是一个精明的查某。
胸部高耸,细腰肥臀,未语先笑,风骚入骨,又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小白菜虽然对佟大雄兴趣缺缺,但既然是白玉堂亲自交待,就不得不虚假殷勤的陪伴客人。
四碟小菜。有卤蛋、香肠、凉拌三丝、辣子鸡丁,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一见就食欲大增。
酒过三巡,佟大雄指着香肠道:“这道菜是你最喜欢吃的。”
小白菜当然听懂佟大雄的一语双关,她面带羞意,娇嗔道:“大爷说话,很有深意。”
“我是粗人,只会讲它老实话,等一会,还有一条大香肠请你尝尝,包你满意。”
小白菜眨了眨美目:“大爷爱说笑!”
“我那有?等一下保证你会爽歪歪!”
“大爷您怎么说粗话?”
“院门、房门都关了,这里就是我们两个,说点粗话,是个乐子。”
“大爷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
“你一定爱听。”佟大雄道:“皇帝不差饿兵,白玉堂把我们兄弟安顿在你这里,不先布施一点怎么行?”
“我是店东,旗下很多胭脂水粉(漂亮)查某,我可以为你安排。”
“现在我只想要你这个水查某。”
小白菜斜眼睨他。
“而且,我记得白堡主说过,你是颠倒众生,‘乐善好施’的小白菜………”
“施你的头……”小白菜轻轻地拍了佟大雄一记耳光。
佟大雄乘机拉住她的手势一带,来了个“软玉温香抱怀”,邪笑道:“我不但想‘施’个头,全身每一分一寸都等待施了。”
佟大雄口中没闲,一双手更是忙得一塌糊涂。
小白菜媚笑道:“你怎么这样‘猴急’,一点都不解风情……”
“这你就不懂了,万事不如救火急!”
“哎呀!你点的是什么火嘛?”
“欲火!”
“所以,你猴急得找‘捎防拴’?”
“是呀……”
“你怎么隔着衣服就乱来了……”小白菜“格格”地媚笑着。
其实,佟大雄早就乱来了。
佟大雄的反应很快:“对!这种事,是不可能隔着衣服的。”
他是即说即行,小白菜很快就被剥衣服,躺到床上。
小白菜不愧是天生尤物。细细的腰肢,微高圆鼓的乳房,浅红的乳头,一片红晕,肥肥的屁股,修长的玉腿,雪白细嫩,是个够标准的大美人。
而且,她那高耸的双峰.既使是仰躺着,也还是很挺拔——有些女人就不同,站着时是一座高峰,躺下来就成了平原。
佟大雄先吻她的脸颊,颇者脸部遂渐下移,吻上那挺拨的“峰尖”。
这个位置,本来是由他的手占据的。
现在,嘴巴采了,他的手只好往卞移,移向低洼地带。
这,使她整个身子都扭动起来,口中也发出轻微的呻吟。
佟大雄虽说是老粗,可是一个大玩家。
尽管小白菜已经显得很“饥渴”难耐了,他却还是不慌不忙地,继续挑逗着,并笑道:“你,好像已经三月不知肉味了。”
“嗯……”她呻吟着:“你……你真坏……”
“好!现在,来好的……”
佟大雄邪笑着,以最快的动作解除自己身上的衣衫。
当他再贴上她的时候,她几乎是把他吸进去的——这当然是由于她的急需和卑已有充分的滋润之故。
这之后,双方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是不须动口的时候。
当然,他们的口也并未闲着——她的口中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他的口也很恰当地用在该用的地方。
佟大雄像一位经验老到的骑土,按步就班的控缰驰骋,一直到她的神经开始爆炸。当女人的神经要爆炸的时候,男人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当小白菜开始紧缩时,佟大雄就必须加强自制,才能免除自己的爆炸。
他明白,很少女人就这样一次能满足的。
小白菜更不能例外,所以,他必须控制自己。
她在他的技巧调节下,一次又一次的登上高峰。
终于,他也在她一次更剧烈的爆炸时,也同时登上高峰。
狂烈的冲刺……
销魂的痉摩……
然后是完全的松驰……
良久、良义之后,小白菜才忍不住“噗哧”的—笑道:“现在,你已不是饿兵了。”
佟大雄涎脸笑道:“可是,我还不算很饱。”
“你……”
“大菜之后,应该还有甜点……”
“点你的头!”她匆匆起身,一面穿回衣衫,一面沉声道:“决起来!该去办事了!”
佟大雄只好穿回衣衫,把其他六人召集在一起,匆匆离开了“迎宾”客栈。
山坡背后,有一道浅沟,坑背上长着杂草。
便在那半枯的杂草里,透露出一双似星芒般的眸子,森冷的凝视着远处的白马堡,带着幽邃与冷峻,那目光一眨不眨!
斜斜的目光照下来,好一阵子,那目光才转移到附近匍在地面不稍动的青衣大汉们的身上。
密密的一排排接着一排排,青衣大汉们斜背马力,每人左手握着牛皮盾牌,神情相当的冷漠。
缓缓的,那双眸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哎呀!才发觉那是一双十分迷人的眼睛,如玉雕的鼻子,淡红的双唇,柳叶般的双眉,这应该是个标致的模样,然而……
然而,这女人的头上青丝不见,全部包札在一块青布包里,她也并非身穿罗衫,而是短装打扮,灯笼裤子薄底靴,双手看不见兵刃,但却流露出一股子极端深沉粗犷的韵味,隐隐之中有着无比的悍勇与坚毅之气。
这时候,已不分啥米查埔与查某了。
这时候讲求的是杀戮,而出刀杀人全凭本事,那还有分啥米查埔查某。
查某如果杀人,甚至比男人更可怖!
附近有了耳语似的声音:“大当家,阵势已就绪,各要隘也占住了,弟兄们可以扑上白马堡了……”
蓝马——青衣社的大龙头,她咬着唇拍拍腿上的杂草,又摸摸她的腰带,掀起前襟衣角。
速才发现,在她的腰带上斜插着一把泛紫的刀!
蓝凤只在刀身上抚了一下,目光仍然在斜看向远处的白马堡,宛似她就要用刀去取白玉堂的人头似的,笑得卡实有够诡异的!
黄涛又并口了:“大当家还有什么周详的计划?”
便在这时候,打横滚过一尺,那是个粗而又黑的大汉,这人只一滚到蓝凤身前右边,便急急的道:“大当家,该冲了吧!”
蓝凤冷冷的道:“我不想先躺下去的是我们的人,过等一下……”她顿了一下,又道:“马回子的人马如何?”
黑汉立刻应道:“就等大当家发号施令了!”
“孙和尚的人马如何?”
“均已就位多时了!”
蓝凤的双目神光一现,又道:“路边别烧草,影响开车的人。再等!”
黑汉毛躁的道:“大当家,我们己等够久了,兄弟们就等着血洗白马堡了……”
冷冷的,蓝凤叱道:“曹大力,你就是那样操吟呆,半年前就命你卷白杨镇,全凭一股子狠劲而死了几十个兄弟,形势上,先把自己处在不利的地位这是兵家之大忌!”
黑汉,正是青衣社四大支社的北支人马统领——江湖上的“九头狮子”曹大力,便是此人!
曹大力讪讪的搓搓双手,又摸摸背上的特号大砍力,道:“是,是!大当家训得极是!”
蓝凤拍拍身上杂草,又道:“我们合力干上这种力尖上舐血的买卖,却不一定把自己往刀刃上送,有时候头脑灵就能化险为夷,而又无往不利!”
她看得附近青衣社的弟兄们,又道:“跟着我杀戮战场,就是我的好兄弟,他们的血是不能自流得毫无代价!”
曹大力低着头,便黄涛也不吭一声!
深探的叹了一口气,蓝凤又道:“我蓝凤只是个查某,青衣社理应由我尹正刚接掌,可是……”
她未再往下说,她不是不说,而是话到伤心处,她打住不说了,因为这时候不适合说这种话。
再说下去流泪尿,就像在演歌仔戏。而不是要车拚!
其实,蓝凤承担青衣社的重担,目的只是为了一口气,她相信她的责任重,但却一定可以把离她而去的丈夫尹正刚感到得重回她的怀抱——如果尹正刚没有嚼屁的话!
重重的声音,“黑鹰”黄涛道:“大当家,青衣社兄弟们都明白大当家的内心真艰苦,虽然老当家已行动不便有年,但大当家的能耐,却比个男人还叫人服气,兄弟谁不由衷服气呢?青衣社出买卖没有不卯足了劲干的,有饭大伙儿吃,有活儿大家干,谁也没话好说,只不过这次要吃掉老龙帮,却是让白马堡的人马一边看热闹,他们这款坐在山崖上看狼打架的行为,实在令兄弟们难咽这口气!”
蓝凤道:“白马堡一定有问题,我估计白玉堂设有预谋,也许……”
“九头狮子”曹大力狠声道:“白玉堂什么东西!”
蓝凤遭:“白玉堂的‘云龙十八式’傲视武林,他身边还有个受用鞭子的洪丹……”
曹大力一拍胸脯,道:“大当家,你就把这二人赐给我曹大力吧!着我怎么收拾他们!”
蓝凤面色一寒,遭:“我不喜欢轻敌的人,记住,站在你面前的淡是朋友便是敌人,而敌人都是要你命的人,能不戒慎戒惧?”
曹大力忙应道:“大当家,属下谨记!”
蓝凤又自草丛中看看远方,自马堡那面仍然没有动静,她皱着眉,因为她想着两件事一一
其一,由于山坳直到白马堡前面,沿途地势不平坦,很可能会有埋伏,如果是弓箭手就更麻烦!
其二,白马堡的力量,她很清楚,白马堡绝不是青衣社的对手,白马堡原附庸于青衣社的,那么,白马堡暗中邀请的人物,又是啥米大卡(大角色)?
这是蓝凤迟迟未发动攻击的主要原因,只不过,时间到了必须动手的时候,她还是要下达击攻命令的。
“二当家!”
“黑鹰”黄涛转过身来,道:“大当家,你吩咐!”
蓝凤冲着黄涛一笑,道:“五十名敢死队,佯攻白马堡西面!”
她伸手指向西面,又道:“那儿地形复杂,容易埋伏人马,叫他们多加小心,一经发觉敌人陷阱,立刻撤下来,切记!”
黄涛道:“由我亲率!”
“不,双方交锋,副帅怎可轻进,青衣社不是有个叫长腿七人的人吗?”
笑笑,黄涛道:“大当家,长腿七入最精,怕是要命时刻他撒鸭子跷头最快!”
蓝凤道:“别把一个人太肯定子,也许到时候他会比别人更能的拚命!”
顿了一下,蓝凤文道:“就由长腿七率五十名敢死队从白马堡左面扑去!”
黄涛翻身下山坡,他着人把长腿,匕找来了。
长腿七长得很瘦,活像一根竹竿模样,如果不是面上长丁一层面皮,怕是他的牙齿也全暴出来了!长得真有够像僵死的!
眼睛深陷,颧骨凸出,那双手背,除了青筋便是骨。可也是怪事,长腿七就是跑得比谁都快!
蓝凤就是因为看中长腿七在青衣社出名的跑得快,才想到长腿七这个人。
如果五十名敢死队中埋伏,蓝凤至少希望能活着跑回一个人,她太需要白马堡附近的情报了。
“长腿七,你出头天时准够丁!”
“二当家,别说得恁般好听,跟前大伙正担着攻取白马堡,要说也是大家的出头日子来了!”
笑笑,黄涛道:“我的话不差,但大当家就提到了你,长腿七,大当家有交待……”长腿上的精神来了——
他全身一震,双盾上挑,道:“这时候大当家还想到我长腿七这种俗仔?”
黄涛沉声道:“看你说得哇歹听,咱们青衣社兄弟一般,谁又是俗仔?”
长腿七忙暗笑道:“二当家,那你就吩咐吧!大当家找我干什么?”
黄涛指着白马堡西面,道:“大当家叫你带五十名社里敢死队,明敞着往白马堡佯攻过去,目的就是要把暗处的埋伏挑明了,这件事你愿意?”
长腿七沉声道:“二当家,这算是啥米话,如果大当家要我立刻死,呶,头壳在我的肩上扛着,长腿七绝不皱眉,不就是命一条!”
黄涛重重的点点头,道:“够了,你去召集人马,我给你一盏茶功夫,你行动!”
长腿七正要掉头走,黄涛却一把拉住他,道:“最好都活着回来,至少你得活着回来,可要认清对方是些什么埋伏!”
长腿七道:“我明白这叫做掀锅盖,敌人不露面也不行了!”
他转身而去,黄涛文看看附近,他明白,这次青衣社来了近五百人,几乎都是青衣社的精英,如今大部分均已掩藏在高梁地或山林间,就等着大车拚了!
时间在人们的异心跳中溜过,空气中带着血腥味与窒息感,这时候便连咳嗽声也偷偷被压在嗓门下。
斜刺里,忽然传来一声吼:“杀!”
附近几十个青衣大汉,他们左手盾牌右手马刀,凶悍得直往白马堡的西面扑去。
五十名青衣大汉挥舞着闪亮的马刀,双双并肩而又十分有序的直冲过一道长堤,他们淌过小溪,那水花便遮去他们大半个身子!
斜斜的一片矮林子里,便闻得一阵榔子声传来,紧接着好一阵强弩疾射,青衣社的大汉们当场倒下十多人!天寿,全嗝屁啦!
长腿七厉声狂吼:“并起盾牌!并肩子上呐!”
青衣社的大汉们便立刻把手中盾牌迎并在一起,仍然悍然不畏死的直往矮林中扑杀过去!
形势上,他们必须穿过这段矮林!
形势上也属于这一段最险恶,但蓝凤却要长褪七率人冲过这段矮林子,她当然有其目的。
因为在白马堡的四周,除丁背面依山之外,另外三面都是平原,水溪与矮林。
蓝凤担心的就是这片矮林,当她准备下达袭卷白马堡命令的,必须知道这矮林中藏有啥米款的埋伏。
白马堡当然会在这儿设伏,白玉堂也是一方枭雄,当他率领着白马堡的武土们坐山观虎斗的时候,便抱着青衣社决裂的打算。
白玉堂对于青衣社本来是依附的一个组合,青衣社老当家“两楼苍龙”尹在山不但武功卓绝,而且德高望重,白玉堂甘愿人下。
只不过当尹在山躺下之后,白玉堂使有了二心,这次袭卷老龙帮,白玉堂便想亲自看看蓝凤有什么惊人的能耐。
现在,白玉堂在一阵榔子声中笑了!
他只在堡楼上瞄了一眼,便冷笑道:“恰查某,没知死字按怎写!”
他举首远处看,并对身后一人道:“洪总管,我们不主动,慢慢的捎耗育衣社的墩子们,我爷他们有多少送死的,等到时机一到,就杀得他们跑给咱们追!”
他身后那大田面红脸汉子,手中卷着一条乌黑上带倒刺于鞭梢的皮鞭,闻声立刻应道:“堡主放心,兄弟们正精神抖擞准备拚搏,咱们邀请来的佟大雄爷七人,也正在冷冷的擦拭着他们那整放人血的家伙呐!”
白玉堂嘿嘿笑了!
提到佟大雄爷七人,那是这几年闹得八百里伏牛山区不太平,人人闻之丧胆的“伏牛七煞”。
佟大雄的“血里虹’,有人见他口渴,喝人血过瘾哩!
另外六人也残暴,有个外号“黑炮”的李怀德,出刀把入当甘柴劈。
白玉堂请来这些杀手,白马堡这一仗可真的有了热闹瞧了!
套句现代术语,那就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白玉堂单领堡中高手力御青衣社当儿,丫头男仆可就无人管,搞七拈八去罗!
堆放杂稚的库房里,却是春色无边。
此刻不但灯在亮着,而且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狂喘声,夹杂着男女交合的浪语和春声。
一对男女,倒卧在硬绑绑的木板上,死死纠缠在一起。
男的肌肉虬结,胸脯儿高高隆起,看起来十分精壮。
女的杏眼桃腮,烟视媚行,风骚蚀骨,十分淫荡,年龄似乎比男的还大上一些。
男的身子一上一下,接连的做“伏地挺身”运动。非常卖力。
女的更是扭腰逢迎,抵死缠绵。
浪语呢喃,水声潺潺。
春声淫笑,狂喘呻吟。
男的大展雄图,单枪匹马直捂黄龙,那扼守阵地守兵可也不输一着棋,扣得它紧紧的,卞得先头部队活活扼死。
但是,男的年轻力壮,其势如刀,势如破竹……有如刘备手下的大将常山赵子龙,在长板坡杀个七进七上,仍然枪头锐不可当。
这女的名叫春红,她丈夫就是手下败将,去年间这小寡妇就将他杀得人仰马翻,最后落得脱阳,战死沙场!
这可害??她在末老之前却活活守了寡,好不“七三三”(凄裹渗惨)!
今夜她钩上了这位小伙子,却是英雄出少年,真是“性”场中的“武土”。
初次上阵已使春红舒服顶顶,真乃是可造之材,如能多磨炼,必能出人头地。
于是,她为了磨炼小伙子的工夫是否到家,更进一步的挑逗,双手在小伙子全身各部位游走,更添加情趣。
她又将旁边的空麻袋卷成一束,垫在自己的屁股上,大开玉门关,以便引领匈奴进入关内,好大战一场。
刚才一合—送,乃是春红故布疑阵。
婉转娇啼,弱不胜情,只不过是满足男人的好胜心,讨好男人争宠的一种手段罢了。
这小伙子真是初生犊儿不畏虎,棒棒开花,捂蒜般的猛打急攻起来。
由于小伙子的勇猛,更迅速的推动起她那来已泛滥的性欲。
因此,她更放肆,更疯狂,更淫荡的和他合作协调的玩了起来。
春红万方没有想到,她的心花反而先开了,谢了,先不中用了……
她喃喃不停的由衷赞美着他,由于她单赞美,使他变得更为勇猛疯狂。
不管男人多么勇猛,多么强壮,在床第之间,办那件事的时候,永远都是女人手下的败将,这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男人一泄千里之后,就会立刻垂头丧气,欲振乏力。
当然,也有人会主持“连环泡”,但毕竟是少数。而女人却不同,她的心花开了、泄了、死了,很快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复活还阳,挺身而战。
这也就是女人能够征服男人的最大原因。
时间不停的飞逝。
小伙子虽然神勇,但却有勇无谋,在经过一阵急攻猛打之后,叶已攀上淋漓畅快的高峰,但他意犹未尽的拚命做最后的冲刺。
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恐怕他这辈子做啥米代志,还没这么认真哩!
两人就在这个破旧的库房中,随心所欲的玩着。
春红觉得自己已到了顶点。
她觉得要是再继续下去,她要昏过去了!
春红看样子痛苦极了,“嗯……哦……我好热……我快受不了……给我……快给我……求求你……饶了……饶了我吧……我……真的……快要死了……”
小伙子很听话的饶了春红,他不饶也不行,因为他已壳力再战。
他紧紧搂住春红的腰肢,突然眼珠子一瞪,身不由已打了一个冷战,接着深深吐了一口大气。
咬牙“嗯!”了一声,头一搭,贴在春红的脸颊上一动不动。
但见一股“肥皂泡沫”,业已缓缓流了出来。
良久,二人才从“云霄飞车”中回到大地,落实了!
首先,春红开子口:“阿信!你愿意这样屈居人下,终生做个侍僮吗?”
“人往高处走,我自然不想,但堡主肯‘放生’吗?”
“现在正是我们脱身的时候,青衣社势在必得,白马堡一垮,就是我们脱身的时候。”
那长腿七率领着青衣社敢死队直往那片矮林申扑去,相距尚有三十多丈远,他的人已有大半跌匐在地上,只因为上身虽有盾牌挡,双腿中了箭还是白搭,被摆平了。
那长腿七眼明手快,他闪左晃有的,只有在肩头上挨了一记。
长腿七奋不顾身的举盾舞刀往矮林中冲,口中发出疯子般的叫喊:“兄弟们,杀!”
只可惜,他的身后没有回应的声!
于是长腿七疾回头,这才发现了能冲的只有他一个人,那些跟他来的人,全被撂倒了呀!
他不往林中冲了,他回身便跑!
长腿七很会逃,他不走直线,左闪右躲的又奔回来了!
他的肩上不只一箭,大腿上也挨了一记!
长腿七滚着身子,横在蓝凤身前,大喘气着。
“发现了啥米?”
“啥米也看不到,只不过……”
“只不过啥米?”
“只不过,我清楚那片矮林子里有埋伏……”
“叭!”
黄涛一个嘴巴子打得长腿七头都快歪了……
“我们都知道林子里有埋伏,大当家是问你,林中都是啥米款的埋伏……埋伏了多少……”
长腿七道:“看不清,二当家……”
黄涛忿的叱道:“你这小子怎不嗝屁在林子里!”
长腿七用力挺身,道:“二当家,我一定得回来,因为是你老吩咐.否则,我长腿七早杀入林中去了,娘的,就长死也要宰他几个垫背……”
他还想再往林中杀去,却被黄涛叱退……
黄涛对蓝凤遭:“大当家,自们避开锋头,转往正面进攻,硬拚吧!”
蓝凤摇摇头,道:“不,我一定先消灭这片矮林,否则,我们正搏斗中,从林中杀出白马堡的人马,我们便立刻腹背受敌,这种仗是隐输不赢的!”
黄涛道:“这一照面,长腿七的人就折了几十个……”
蓝凤道:“他们不会白死,白马堡就将毁在今朝!”
黄涛怔了一下,他实在听不懂大当家话中的意思。
却见黄涛挺了一下上身,看向白马堡方向去。
他发觉白马堡十分静,就好像白马堡是一座空堡似的,堡楼上连个人影儿也没有看见……
蓝凤便在这时对黄涛道:“二当家替我传话下去,叫他们藏好了尽情的歇着,该吃的吃饱,该睡的抱头大睡,就当是咱们来日月冈款!”
黄涛呆惊的道:“大当家的意思……”
蓝凤笑笑,道:“照我的话去做吧!”
于是,青衣社兄弟们各自又掩藏起来,还真有木少人抱着马刀长枪就困觉起来。
蓝凤等到日斜西出,她才对黄涛,道:“派个兄弟通知丁大炮,叫他率百名兄弟潜往林边,天黑时候便放火烧,咱们只留下东南一个缺口,咱们就在那缺口附近等着,从林子里逃出来的人,告诉埋伏的人.全都让他们回苏州卖鸭蛋去!”
黄涛同言,精神一振,笑道:“大当家真好计谋,咱们反计谋,白马堡的龟孙子们等着挨刀吧!嘿!……”
黄涛转而对身边一个大汉吩咐,道:“快去告诉丁大炮他们准备火种,天黑以后放火烧林子,娘的,快去呀!”
那汉子立刻滚着身子往下溜,刹时间便消失在一片草丛中。
黄祷笑着对蓝凤,道:“林子烧起来,咱们就等在东南方缺口宰活人了,哈……”
蓝凤道:“‘九头狮子’曹大力率他的人去找东南方,二当家,我冲往另一个方向扑过去……”
黄涛忙摇手,道:“大当家,容我黄涛说句话如何?”
“我在听着。”
黄涛道:“自古以来,两军阵上不能没主帅。这斗杀搏命还不到你当主帅的人出手,想着当年,老当家就是传命走在兄弟们前面,方才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大当家今天仍然是这样,我黄祷就反对……”
蓝凤淡淡的道:“常言道得好,文官不贪材,武将不怕死,充在而不前也,我岂能初次临阵而不去,在兄弟们的前面?二当家,虽说我是个查某,我是青衣社的大当家,我就是兄弟的胆……”
“可是.大当家你……”
蓝凤一笑,道:“兔讲啦,照我意思做!”
黄涛不开口了…….
她抬头看看远方的白马堡,淡淡的道:“白玉堂错估我蓝凤了,他就将为他的行为付出昂贵的代价!”
黄涛在青衣社老当家尹在山的口中宰羊,尹家的这位看上去文静美丽的媳妇,俱有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
数年前尹在山的独子,未采青衣社当家的尹正刚,突然失踪之后,尹在山也未曾对他这位媳妇口出怨言。
由此可知,连老当家尹在山也对蓝凤礼让三分!
唯有一件代志,尹在山曾不同意蓝凤的决定,就是关于尹在山的孙儿尹九郎的事。
蓝凤曾对公公尹在山提过,等到九郎年满二十岁,便耍让九郎接掌青衣社,她自已是个查某郎仔,实在不方便领袖各路人马!
然而,这件事尹在山并不同意,尹在山失去了儿子,他不想那么早再失去小爱孙,但蓝凤还是要九郎去斗龙耳山下的老龙帮,并且尹九郎也受了伤!
江湖上提起“无影刀”蓝凤,那述是她接掌青衣社以后的事,人们并未见过她出刀杀过人。
不出刀杀人的人,并不表示这人不威风,有时候只开开口就叫人死伤于当场,这种人才是人物!
蓝凤根本不想杀人,她在接掌青衣社之前,还不曾想到她会出刀杀人。
不错,她俱有深不可测的武功,越是武林中武功越高的高人,便自然的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心理,否则便是个杀人恶魔。
蓝凤不是嗜杀的人,但她却深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翻天圣手”尹正刚。
尹正刚失踪了,江湖上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他这个人,恁是谁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凤很自信,她相信丈夫未死,她更相信丈夫一定会回来……
她就是个十分自信的查某,所以她一手担负起原本应该王来承担的重担。
蓝凤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不喜欢杀人,也难了!
她很明白,青衣社在黑道属于大组合,上千人的一应支付,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为了兄弟们的活口,她便只有勇往直前,冲呀!
二
从草丛中闪出一个大汉,那汉子满头大汗未曾擦拭,却急急的向黄涛报告:“二当家,话已传给了丁爷,只不过……”
黄涛急问道:“怎么了?”
“丁爷想了个法子,他想把他的人马拉上山坡,在山坡上推大石头往白马堡砸去,一定奏效!”
一边的蓝凤沉声叱道:“黑白来,叫他照吩咐行事!”
黄涛道:“大当家,丁大泡仍然放火,叫林冲率人在白马堡后山推大石头……”
“不可以,白玉堂不是呆子,他也会想到白马堡后山对他的威胁,他也许在那儿设有更恶毒的埋伏.上当的是大憨呆!”
黄涛缓缓点头,道:“对,是我,我也会想到一点上去,咱们避开后山……”
于是,那汉子急急的又溜走了!
天色在变,变得有些灰黯子。
林中有了动静,那是野鸟的叫声,只不过有了鸟声却反而更显得有些恐怖。
就在这时候,林子的东南方向有了喊杀之声。
只不过,杀声震天,却只见人影在晃闪林子里面冲去。
这,当然又是计!
搏斗之前,免不了要斗智一番!
青衣社的蓝凤就是在与白马堡的白玉堂斗智!
白马堡东南方向乃是一片矮林子,这矮林子里有埋伏,青衣社的兄弟先已吃过了亏,那也是蓝凤明知要死伤人,但她仍然做出来的——青衣社把受伤的拖拉回来,算算死伤一共翘了七个,伤了四十二人,其中也包括长腿七在内,都是中了箭。
如果他们不是手举盾牌,只怕嗝屁更多,现在一现在,这儿有了喊杀之声,显然第二波人马就要由此矮林东南方攻击了。
这时候,给人以为青衣社的人马欲以黑夜做掩护,而林中的人也都有这种想法。
既然有了这种想法,埋伏的人便也专心把注意力集中在矮林子的东方,看来这儿即将有矿番大战了!
附近山坳中喊杀之声,十分鼓躁,那种此起彼落的叫声中,也有狂骂——粗野的叫骂着,但也仅只是叫骂,而未见有任何敌人冲向矮林。
天色黑下来了,半圆月带着一片淡淡的乌云,月儿不亮,但大地上仍然可以看到几丈的东西。
突然之间,林子里传出一声大叫:“火!”
“火!”
“起火了!”
不错,矮林中起火了!
火势初时,并不猛烈,但当几处火先散开来的时候,矮林中的人影,便一个一个的显现出来了,而且还真不少。
流云吹向东南方,地面上正吹着西北风。
蓝凤早就选择好地段,林中埋伏的人非要打从矮林的东南缺口处逃出来不可!
矮林中的黑衫大汉们背刀抓弓往东南方撤走,便在这时候,白马堡那面响起了麻麻密密的榔子声,哐哐哐,有够闹热的滚滚的!
逃往林外的黑衣人大汉们宛像潮水拍岸,却正遭上青衣社的人马堵得紧。
那青衣社大当家蓝凤就在矮林中火起的时候,使只对身边的“九头狮子”曹大力撂下一句话:‘痛宰!”
说完,她竟然与二当家黄涛及身边的巨汉完颜壮转而走向白马堡正前方去了。
“九头狮子”曹大力乃是青衣社囚大护法之首,青衣社的“百步神拳”石高,“快活枪”林冲,“旋风牌”丁大炮,四人乃青衣社悍将。
当年跟随青衣社老当家出力流汗掉过肉,都是忠心不二之臣,如今四人已是青衣社的四大护法,踉着蓝凤这还是头一次,在敌前受她指挥。
虽然蓝凤是查某,曹大力仍然唯命是从,蓝凤下命令他痛宰,真叫曹大力大叫爽呀!
“兄弟们,狠宰啊!”
“杀!”
“杀!”
喊杀之声盈野,火光之中,鲜血迸流,从矮林中选出来的黑衣大汉,照上面便被砍翻十几个!
青衣社的人马形成一仲袋状,拖延二十多丈外,只等几十个黑衣大汉奔进早设下的袋内,便立刻狂呼厉吼的围杀包抄。
惨号悲鸣之声,刹时传出,照面之时已是血肉横飞,刀光之下,地上已躺了五六十人之多!
这是计划的堵杀,敌人在慌乱中,明知要上当,可也不愿被活活烧死在林子里,他们也尽力抵抗。
但是曹大力所率的人马足有百入之多,一个围住,便被砍翻在地,不死也重伤!
而且,林子里的火势更大了!
林予里,便啥米敦的的埋伏也没有了。
曹大力正要拉他的人马往白马堡那面扑过,斜刺里,忽然出现一批黑衣人,这些人一经出现便挥刀疾杀,凶悍得宛似不要命一样。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长鞭,黑夜中有火光,火光照得出野一片亮,曹大力立即便认出,来人是白马堡大总管“一条鞭”洪丹。
那洪丹当然也看到曹大力了,两个人露齿不发笑,模样儿宛似要吃人。
曹大力已叱骂,道∶“背盟忘义的家伙,今夜叫你们都死绝!”
洪丹嘿然抖鞭,也不甘示弱的道∶“老子们不愿意为查某胯下之驹,白马堡不想永远当人附庸,我的儿,咱们就在手底下见见真章吧!”
曹大力吃吃冷笑,道∶“你他妈的,不是个儿!”
洪丹厉声遭:“那得交手之后才知道!”
二人互骂着。双方的人马早已棍战在一起。
吼声与骂声里,不时传过来凄厉的嚎叫……
交叉奔跑中,刀光枪杆发出霹哩叮当声很刺耳!
洪丹旋转,出手就是绝活“锁五龙”,对准敌人的头上缠抽上去!
双方原本也曾合作过,谁的本事对方均清楚,洪丹的乌鞭梢上带刃倒刺,如果被的皮鞭缠上脖子,那比挨刀子还痛苦。
曹大力早就哉哉,他当然不会吃这个亏,塌肩,甩臂,同时挥刀,十七刀席卷而上,光景生生要碎了洪丹似的不要命往上冲!
洪丹厉吼如虎,平步青云闪高三丈,他的乌鞭神以莫测的回抽过来.鞭子打过敌人刀身,鞭梢扫中敌人的肩背,立刻带起一溜碎肉鲜血。
曹大力反手回杀,他不叫喊一就算掉块肉也不叫喊!
“咔!”
曹大力的特大号砍斩断一节矮树,又砍在敌人的大胯骨上,洪丹立刻往一边冲去。
他很幸运,如果不是矮树阻挡,他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回鞭疾抽,这两个人洒着血,又虞在一起,光景谁也不肯稍让——
火光下,双方人马正自混战着,附近白马堡的北方又有了喊杀之声,那是马回子的人马!
马回子的人马本来放火去了,但火光传开来,他便率着他的人马疾转白马堡北面,正是蓝凤计划的.形成一个犄角之势,目的要让白玉堂以为白马堡已遭到包围,在气势上先叫他破胆。
马回子的人马只不过百余人,他挥动人马佯攻。白马堡上的黑衣人们却仍然以强弓弩矢压制。
孙和尚的人马也加入了,只不过这两批人马并不攻往堡墙,他们的真正任务仍然是防备着老龙帮的人马蠢动——
蓝凤缓缓的走向白马堡的那座小石桥上,她就站在桥的那面。
火光很亮,堡上面的白玉堂巳发现有个查某一青衣裤腰札青带,俐落的站在桥头上——
不用猜就知道是蓝凤,白玉堂当然认识蓝凤,他心中嘀咕着,他发现这个查某不可低估她!
白马堡外面杀得血肉横飞,白马堡各处的暗椿全被青衣社的人挑开了。
追杀在进行着,但石桥头的蓝凤却十分安详的在那儿站着,她的神情就好像在看一场免费秀似的!
她身边的巨汉双手叉腰,黄涛却抬愿看向白马堡上面,白玉堂没开口.但突然一捧弩矢射来!
蓝凤没有移动身子——
她只淡淡的挥动右臂,七支箭便全部被她一把捞在手中,黄涛不就同了,他闪躲,巨汉也躲得有够狼狈的。
于是,又一捧弩矢射来,蓝凤仍然不闪躲,她冷笑,而且笑声很尖锐,听得令人有些刺耳——
能在夜间捞中射来的箭,当知她的眼力惊人,伺况又是刹那间捞中数根劲射而采的弩矢!
白玉堂在堡楼上大吃一惊,这查某真实不容忽视……
白玉堂身后站着“伏牛七煞”的“神箭”成万里,他在白玉堂耳际低声遭:“白堡主,那个查某就是接掌青衣社的蓝凤!”
“她就是尹在山的媳妇,也是尹正刚的牵手!”
成万里嘿嘿冷笑,道:“白堡主,撂倒这个女人,青衣社便完了,是吗?”
白玉堂道:“青衣社尚有几处组合,黑虎寨与马回子他们就是青衣社的死党,不过……”
成万里道:“不过啥米?”
“如果今天能撂倒那个查某,白马堡的形势就会改观,我们可以乘胜追击……”
成万里道:“好!白堡主,叫几个箭手对准神箭,我这就下令……”
他举左手连弹三下,左面五名弓箭手立刻搭箭再一次对准蓝凤射去!
火光之下,蓝凤仍然不动,她伸臂去格,却不料其中一箭劲道之大,出乎她意料——她立刻明白那强劲的一箭必出自高手之手横臂中途,蓝凤疾闪。如果稍慢,那支棱形尖族定然穿入她的右腹。
但闻“搜嘶”之声甫起。那支箭已自蓝凤衣角穿过,“噌”的一声,射在蓝凤身后那巨汉完颜壮的大腿上!还是有人中镖……不,中箭了!
完颜壮只是紧了一下眉头,伸手便把箭拔出来,带出一溜鲜血……
蓝凤咬牙愤怒的起身便走!
她的右手高举,尖着十分威严的声音!
“青衣社兄弟们,袭卷白马堡!”
这是下达攻击命令了,青衣社的儿郎们立刻响应冲杀开来!
每个人青衣社的汉子高举着牛皮盾牌,挥舞着马刀直扑到白马堡的堡墙下,桐油火把已燃,支支抛向白马堡内。
双方这时短兵相接了,杀声传往三里外。
杀声骤起,那面,青衣社的“百步神拳”石高已宰着他的人马斜扑过来!
就在石高后面,“快活枪”林溃也及时挺枪冲过来!
青衣社是主角,到了拚命的时刻,青衣社的弟兄们是不会做俗仔的!
“旋风牌”丁大炮当先一马,冲到白马堡墙卞,却正巧遇上从堡墙上跃下的“大开碑”田庄,这二人均是钢盾,照上面便不要命的好一阵对砸,
此刻,白马堡也有火光升空,但并不大,火势及时被堡内的人控制住,已经有人在堡墙上要求开堡门拚杀了。
“堡主,我们不能等着挨打,不就是搏命吗?我们跟他们车拚!”
“对,堡主,他在一窒之间,忽然仰天大叫:“开门,杀!”
他不往堡楼走下来,只见他拧身一跃,直落堡外。
“去龙十八掌”他抖手打在“旋风牌”丁大炮的肩头上,打得丁大炮往堡墙上冲,发出轰的一声!
“上开碑”田庄不放过机会,旋转手中铜盾直砸过去!
“嘭!”
田壮的铜盾打烂堡墙灰砖,丁大炮贴着墙面滚出三太外,他骂了一句:“你娘的!”
田庄一招砸空,立刻一路追着砸,十八次接连着早把堡墙砸得坑坑洞洞,飞起一溜灰尘。
眼看着白玉堂的铁掌又将拍上丁大炮,斜刺里只见一条轻盈的身影晃闪,白玉堂但闻兰花香味,心神一怔间,蓝凤已站在他的面前。
蓝凤只是站着,她并未出手!
那巨权却闪到了“大开碑”田庄的面前,就在田庄奋力砸向丁大炮的刹那间,巨汉完颜壮的左手已搭上田庄的盾牌,也不知他用了啥米步数,竟然把田庄的盾牌夺丁过来,随尹抛在暗地里。
他出有腿,狠狠的踢得田庄滚出六七丈外……
这动作是粗野的,但却也很实在——
白玉堂不能出手拦,因为蓝凤还站在他的面前,她冷冷的直视着他——
“大开碑”田庄不能自己的往地上滚着,完颜壮并未追赶上去取他的性命,倒令他的心中怔了一下。
也只是楞然间。斜刺里刚刚稳定身子的“旋风碑”丁大炮和身奋力冲撞过来了。
丁大炮只飞横沫,咒骂道:“你奶奶的!”
他手中的钢盾狠狠的砸向田庄的头,却被田庄双臂架住?两个人抓住那个三十二斤重的铜盾,就那么不要命似的扭打着,往堡前的土壕沟中滚去。
蓝凤仍然屹立不动,那巨汉完颇壮早已站在她的身后,
白玉堂心口起伏加速,脑子里昏昏昏,显然又惊又怒。
“蓝凤,今夜我们只有一条路好行了!”
“不错,只有一条路好行了!”
“流血——”
“已经流血了!”
“蓝凤,不下警告便要袭我白马堡?”
“毁盟背信的时候,你就诙知道后果了!还警告个头!”
“我白马堡有退出盟约的权利,蓝凤,青衣社不能永远骑在我白玉堂脖于上吧!”
蓝凤面色一寒,道:“你有权退盟,但你退盟的时辰不对,也不应该在我命人夺取老龙帮时,你却宰人一旁看热闹?白主堂!这是阵前违命,按律你知后果……”
白玉堂道:“青衣社袭取老帮龙,白某人并未见到你出现,一个乳臭未干猴囝仔指挥,我白某人有够漏气!”
蓝凤冷哼一声,道:“你看不起青衣社少主尹九郎,他就代表我!”
白玉堂愤怒的道:“这是什么话,这是搏杀,不是囝仔扮家家酒,把效百人性命交在—个十八岁娃儿手上,你……你……”
蓝凤道:“九郎是我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我都不担心,你担的什么心?”
白玉堂道:“我为我白马堡的人命担心,你儿子却也受了伤!”
蓝凤道:“如果当时攻击老龙帮的时候,白马堡的人马及时侧击,九郎就不会受伤,白玉堂,你造成一件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我会让你要哭也投眼屎!”
蓝凤仍未动,但白玉堂动了!
他的双掌交错,月光下发现他的双袖有蓝芒出现。
白玉堂沉声,道:“蓝凤,来吧,闻得你一身绝世武功,今晚且由老夫见识见识!”
蓝凤道:“白玉堂,你不配!”
她闪后三步,然后回头便走。
白玉堂怔了一下,抖掌直往蓝凤后背劈去!
“叭!”
“唔!”
巨汉完颜壮的巨掌已迎着白玉堂劈上去,双方没有闪退,白玉堂顿感到手臂稍麻。
白玉堂愤怒的狂吼:“蓝凤,你回来!”
蓝凤不用他,完颜庄已错开巨臂,直往白玉堂双肩抓去!
然而,白玉堂却拎哼一声,双肩闪晃,旋腿蹋过来,那一腿如果是牛也会被他撂平。
“嘭!”
完颜壮的腰上挨了一记,他只是晃了一下,立刻走地有声的扑向白玉堂。
于是,白玉堂发飚了!
只见两道蓝芒闪烁间,两把利刃交叉着扫向敌人,但闻噌噌两声,完颜壮的两只小臂鲜血立现,他那一双护腕皮套被削裂开来!
大吼一声,完颜壮双手抓牢白玉堂上身,高举过顶,奋力往地上摔下。
白玉堂真幸运,他被掸在一片草丛里,挺个身使又站了起来。
便在这时候,好俐落的一管长枪刺来,完颜壮错身疾闪,才发现来了一个瘦高的中年大汉。
那中年大汉一枪扎进完颜壮的肚皮;他厉吼:“白堡主快退,这家伙交给我桂连良了!”
他的话说得快,出抢更是快,只见他那枪杆稍偏,“噌”的一声,挑得完颜壮衣破肉绽的!
江湖上能使出这种“碎心枪法”的人不多见,这个瘦子,敢情正是“伏牛七煞”之一的老大“长恨枪”桂连良。
完颜壮见胯上流血,他也火大了!
他出左臂迎向桂连良的刺来一枪,只听一声“噗嗤”传来,枪尖已捅进完颜壮的上臂,但却也被他右手抓牢敌人的枪身。
“唿”的一声,只见完颜壮活生生的将桂连良连人带枪举起一丈高抛下。
桂连良乃狠角色,但却从未见过此血肉之躯送上敌人兵刃上的人物,他必须松身了,他不愿被面前这个大汉摔死在当场,那真的是——死得很歹看面!
抛枪暴退七大步,桂连良刚刚站稳了身子,面前银芒疾闪,他的那支被敌人夺下的长枪,“嗅”的一声射来!
“哦!”
桂连良双手抱紧右大腿,抖着鲜血便往外撞去。
不漩踵间,“伏牛七煞”中的“血里红”佟大雄与“黑炮”李怀德二人双双带力往完颜壮围杀过来。
完颜壮一身是血,眦目欲裂,双手贲张欲上,却是左面杀出一票人马——孙和尚舞着双刀与他的一伙百余人,杀了过来!
那孙和尚迎着佟大雄就施展十八刀狂砍,孙和尚手下有个会摔跤的壮汉叫丁小金,这人很佩服完颜壮,因为完颜壮乃是蒙古人,也是摔角高手,力气又大.两个人遂成了好朋友了。
如今,丁小金一见完颜壮一身是血,又是李怀德举刀往完颜壮杀去,—声厉吼,滚地到了姓李的身边。
只见他双手抓住李怀德的衣裤,往屁股蛋上一顶“唿嗵”一声,便把李怀德摔得滚在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家伙,李怀德尚弄不清是怎么跌倒的,抬头看,已见一个青衣社汉子架着完颜壮往暗夜中跷头了。
李怀德火大了,他回身欲全力搏杀孙和尚,不料孙和尚的人马来的快,五六人便把李怀德围紧了“公捶”!
那李怀德乃是伏牛山区出了名的恶人,并不把这儿个人放在心上,只见他运刀如风,杀得空中血肉横飞,狂嗥厉叫之声不绝于耳。
白马堡外,刹时一片愁云惨雾,那尖锐的撞击声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利刃戮肉断骨之声,不时传来!
热血飞溅,块肉飞落,放在人影闪掠冷芒狂现中,血淋漓的一场肉搏狂杀,这才正式的展开来了。
白马堡中,又是一阵梯子响声,那些驻守住在堡内的近
百人马,又纷纷的冲出白马堡外,显然,白马堡已舍命的同青衣社卯上。
战场就在白马堡外进行着,青衣社的四大护法之一,“快活枪”林冲,正率领着一批勇士往白马堡内冲去,却遇上白马堡冲出这批人来了。
双方照上厂面,两个白马堡武师便照准林冲狂杀起来,双方就在城堡下面大车拚啦!
如果仔细看,林冲这批人时而冲进堡门,但旋即又退到堡门外。
那光景每一次进退便见血肉横飞,又何止是七进七出,七出七进,但有一口气在,搏杀就不会终止……
于是,“伏牛七煞”中的“双拐”司马洪,“担山秃子”魏勇,“神衡”成万里全奔出白马堡来了。
附近的林中,野火已往两里外廷烧过去。
但火光仍然十分明亮,就在这亮影里,我们发现两个几乎血肉模糊的人,状似扭拚在一起!
那是一道断崖边,白马堡的大总管“一条鞭”洪丹与青衣社的“九头狮子”曹大力,二人已拚杀得东倒西歪。
曹大力的砍刀只能举半丈高,那洪丹的乌鞭却紧紧的继在曹大力的身上,两个人就这样扭着鲜血进流的两团血躯,相互拼命。时而张口去咬对方,简直成了连体婴啦!
附近追杀的人闪掠中,谁也无法去照顾自己人。
青衣社的“百步神拳”石高也展开身法,奋力出拳,敌人被他打死打伤不下二十多人,却在白马堡东面碰上“神箭”成万里冲出来。
那成万里认得石高,暗中偷袭—箭,直把石高的肩背穿透,却是石高也是狠角色,大吼一声直往成万里扑去。
他人尚在两丈外,左拳虚空疾出,那拳风巳将成万里擅得口中发甜,只不过石高拚出这一拳之后,再也使不出神力,都干啦!
有几个青衣社的大汉,立刻架起石高往外退去,石高却仍然骂不绝口!
白马堡的人马已全部杀入战场了!
白马堡却仍然分出二十个大汉固守着堡。
于是,马天彪的人马出现了。
马回子的人马暗中放了—把火之后,到此刻方又聚在一起,而前面已展开了殊死战。
马回子的人马均是弯刀与短斧,西北回彪悍的,这些人一经杀到,白马堡的人马顿感压力沉重,纷纷往中央集中。
就在这时候,白马堡主白玉堡已喘过气来了。
他狂吼如狮,道:“白马堡兄弟们,是生是死,但凭今夜一搏了,杀呀!”
他一呼百应,白马堡的人立刻应声狂叫,士气顿感大振,那些闪避的人也不要命的挥刀再上,爱拚才会赢嘛!
白玉堂迎着马回子就是十八掌拍过去,只听得一阵劈劈啪啪之声,马回子已七刀劈空,背上头上着实重重挨了几掌,若非白玉堂已受过伤,马回子非摆不可!
于是,半空中突然一团人影闪现,那身法之快,宛似幽灵之突现,也似原本就有个人在那儿一样。
是的,蓝凤又来了!
有一股于十分尖锐的劲风似刀刃般切过来,劲风骤现,白玉堂已感不妙。
他立刻睛个急旋身,双手连拍二十一掌,罡风扫过中途,便又自身上抖出十三节豹尾鞭卷上去,他豁出去了!
行去流水在半空中的蓝凤,十分洒脱的连翻两个斤斗,身形倾斜中,两道毫光便疾射过去,射的是对方双目。
面色紫黑抖动,“云中龙”白玉堂急甩肩后闪,他的豹尾鞭却仍然发出呼啸声。
蓝凤嗤之以鼻的冷哼,身形不变的直往白玉堂撞过去,
便也洒出无数冷焰,已闻得白玉堂发出“啊啊”连声,显然已受了重伤。
白玉堂用尽力气。狂吼:“蓝凤,你好毒辣!你……”
蓝凤暴伸左掌,指向白玉堂的面孔,就好像她欲揭去白玉堂的面皮般,十分惨烈。
蓝凤怒叱:“对付叛逆,这是必然的手段,白玉堂,你后悔了吗?”
就在他的话里,蓝凤一个空中倒翻,左掌已揭到白玉堂的面皮。
这真是要命的一招,白玉堂如果被抓,面皮准掉,这下可就真的没脸可见人了!
白玉堂也觉得难以闪躲了,他不避,而且准备再回杀,目的当然是同归于尽!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半空中忽然闪出一个大汉,那个人来得十分突然!
那人出掌,拦下了蓝凤的左掌,但闻“啪”的一声,蓝凤一个斤斗落下地,那个人……
那个红巾朦面的人,他拦在白玉堂面前:“白堡主,退!”
不料,蓝凤却冷笑遭:“留下命来!”
她的动作,看似细腻,实则诡异,弯腿弓身闪掠过红巾朦面人。右手已搭上白玉堂的肩头。
白玉堂但觉左肩沉重如铅压,一点力气也梗不出来,大骇之下准备全力横撞,却不料一股锐风挟着冷焰直臂过来。
蓝凤那按在白玉堂肩头的手,便只得松开了!
只不过一刹间的事,那红巾蒙面汉救下了白玉堂,却也叫白玉堂吓得呆呆的。
蓝凤冷哼一声.斜出右掌,直拍红巾蒙面人,奇怪的是那人并不回手,长得三丈有余,直往山坡上逸去。
蓝凤尖声叱遭:“好胆,迈走!”
她人在半空中,却沉声对附近的马回子道:“卷进白马堡,杀!”
马回子本来与他的人马集中在白马堡西北搏斗,闻得蓝凤的话,立刻挥刀厉吼:“兄弟们!冲呀!”
”杀!”
马回手当先往白马堡的堡门冲,有三为衣怒双挥刀拦住,只照上面,便被怪回子掀翻两个,另外一人慌忙后退。
堡内又冲出一个少年家,这人一路喊叫着:“挺枪就刺!”
只不过他的枪刺在中途,七八个回于已将他砍死在当场,于是,马天彪高声吼道:“白马堡破了,杀!”
另一面,“百步神拳”石高也厉吼:“青衣社兄弟们,准盘!”
这真是一场混战,那震天价喊杀声中,血刃交错暴挥,大家互砍,个个忘了自己,把生死抛在一边。
于是,白马堡内又起火了!
白马堡的黑衣汉于们却并不稍退,堡外有搏斗,堡内杀得更惨烈,
就这时候,黑虎寨的人马己杀近了白马堡门下了!
孙和尚舞动双刀,往堡内冲,打横里闪出一个黑衣汉来,那黑衣汉抖起双拐,劈头便打,口中骂:“你奶奶的,老子司马洪来送你去见阎王了尸
司马洪乃“伏牛七煞”之一,他那一双铁拐上打下扫,刹时间与孙和尚狠干在一起!
这两个人都是狠角色,劈打砍杀,立时血肉横飞,比吓人的!
这二个人正打得紧要关头,“担山秃子”魏勇的一只铁扁担拦扫过来,孙和尚不及躲闪,只好用左臂去挡。
但闻“叭”的一声,孙和尚的一条左臂被打断!
腾身而起,黑虎寨的孙和尚厉烈的狂吼如虎,弹身便往魏勇冲去,右手尖刀二十七道冷焰罩过去。
魏勇以为孙和尚疯了,身子稍偏,身上已被敌人的尖刀切得血糊淋漓,魏勇吱吱乱叫,往外闪躲不迭,于是黑虎寨的人马冲上来了。
孙和尚的左臂再也抬不起来,但他举着右手尖刀大吼:“冲呀厂黑虎寨人马立刻跟着往白马堡内冲杀过去!
那白马堡的人马此刻发现敌人已冲入堡内,全都赤红了眼,拚命的搏杀,只因为堡内尚有不少内眷,怕是难逃今夜浩劫了!
就在这时候,忽闻一人狂吼如雷,道:“住手!住手!白马堡兄弟们住手!”
这喊叫的人敢情正是受伤沉重韵“云中龙”白玉堂!
白玉堂见白马堡已被攻破,唯恐死伤波及妇孺,更见那蓝凤武功奇高,也知无法再抵抗下去,为了白马堡的生存,他气馁了。
“兄弟们,住手……”
白玉堂的喊叫声,也令白马堡的人吃惊,他们流血搏命,却在此刻住手了,太令他们悲哀了!
有的人抛下手中兵器,双手掩面的流目屎子!
此刻,白马堡内传来一片足音,马夭彪的人刀与孙和尚的人马已把白马堡内男女老少围在一个场子上。
就等着蓝凤出现,一声令下,他们就动手痛宰了!
白马堡外面,青衣社兄弟挥动着马刀盾牌,把白马堡的人往一道坡边草地上驱围,有二百多受伤的黑衣汉子,却仍然满面愤怒的咬牙切啮。
奇怪的是当白马堡的人被围紧以后,“伏牛七煞”已不知去向,虽也不知道他们啥米时候绕跑的?
蓝凤去追那红巾蒙面人,她愤怒的冷叱不已,然而直到山坡背面,那红巾蒙面人只横身往林中一晃间,便消失不见了!
蓝凤就在林边直跺脚,但她也惊诧这人的轻功了得,因为能逃过蓝凤追杀的人,在江湖上实在不多,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
蓝凤就想不通这个人是谁,她只得又往回奔来,却发现白马堡的人已经被围困起来。
迎着蓝凤的乃是青衣社二当家“黑鹰”黄涛。
“大当家,咱们赢了!”
蓝凤尚未开口——她心中仍然在想刚才她追的那个红巾蒙面人代志。
忽见白马堡内又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孙和尚与马天彪二人……
这二人哈哈大笑着走向蓝凤,那孙和尚道:“大当家,咱们如何收拾白马堡,但凭你大当家一句话丁!”
蓝凤紧闭嘴巴,满脸忿怒的直往白马堡内走去,青衣社兄弟恭敬的站在两旁。
青衣社二当家“黑鹰”黄涛跟在蓝凤身后,道:“大当家,白玉堂没死!”
蓝凤怒道:“他该死!”
黄涛又遭:“伏牛七煞有一半带伤全溜了,走的一个也不剩……”
穿过一段宽敞的短道,迎面一座三重大楼房,蓝凤见青衣社的弟兄们手持火把站立在两旁,挺拉风的。
又见白马堡墙内两处房舍正在燃烧着,她瞄了一眼便大步走进白马堡的正厅上,只见大厅内富丽堂皇,摆设商雅,实不亚于青衣社总舵的气派。
蓝凤心中仍然想着那红巾蒙面人,那人的身法实在叫她吃惊!
拉过一张太师椅,蓝凤斜着身子坐了下来。
她的面色难看极了,也阴霾极了,重重的一掌拍在玉石桌面上,双目精芒直射向大厅外面。
蓝凤沉声道:“四大护法何在?”
“百步神拳”石高带伤走上前,道:“回大当家的话,曹大力重伤在外,林冲与丁大炮二人已在清点死伤弟兄,至于白马堡……”
蓝凤道:“白玉堂拉上来……”
只见几个青衣社弟兄找根绳子,把白玉堂札得一身绳子往大厅口拉去!
白玉堂并不反抗,他嘿嘿的冷笑不已,大概是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白玉堂走到蓝凤面前,他不但不跪,却直着嗓门,道:“蓝凤,白玉堂不是惊死的人,如果你还念往日同盟的情谊,白玉堂与青衣社老当家的交情,希望你放过白马堡其他的人,白玉堂死没怨叹!”
蓝凤嘿然,道:“此刻,你才想到白马堡还有其他的人?你设感觉相慢了?”
她在白玉堂楞然中,又道:“亏你还是提起与青衣社老当家情谊—场,青衣社袭击老龙帮的时候,你为何坐山观虎斗?”
白玉堂道:“事已至此,白玉堂只能垫垫,只要你答应放过白玉堡其余的人,我白玉堂任凭处置……”
蓝凤指着堡外,叱道:“今夜死伤双方不下两百条命,这就是你违背盟誓的结果!”
“我说过,我白玉堂不后悔,大丈夫敢做敢当,如果真想说一句心里话,青衣社老当家实不该重伤在床,青衣社更不走了你丈夫尹正刚!”
蓝凤道:“领袖群枪,武德兼备,白玉堂!你可是因为我是个查某就不服?”
白玉堂嘿嘿道:“不错!”
蓝凤道:“查某一样不输查埔,白玉堂,你不是一败涂地吗?而且还是败在查某之手!”
白玉堂道:“白玉堂仍然不愿出服在一个查某之下,蓝凤,你不必多加羞辱,杀剐任你了!”
他果然不再多言,而且闭目待毙。
突然间,传出一声尖叫:“爹!”
白玉堂睁开眼睛,他遥遥的看着一大堆人在大院子里,那个呼的声音,正是他的女儿白萍。
“萍儿!”
“爹,你不能死!”
“萍儿,不要叫,爹平日怎么对你们说的,扛湖斗争,本就是这敦的代志,爹死而能让白马堡生存下去,爹也无话可说,而你们不许有报仇心理,否则就是不孝!”
白萍大声喊道:“爹……你不能抛下我们……你……”
白玉堂已仰面对着大厅上的蓝凤,道:“蓝凤,白玉堂罄菜你,安置了……”
蓝凤冷冷的对身边黄涛,遭:“按青衣杜例律,二当家以为五马分尸,抑或是砍头了事?”
黄涛道:“大当家是否要敖了白马堡其余的人?”
蓝凤道:“尚在考虑中,我以为……”
白玉堂虎目圆睁,吼道:“蓝凤,你还在考虑?你是个恰查某!难道你真的狠心血洗我白马堡?杀得白马堡鸡犬不留?查某的心真狠如蛇蝎吗?你……”
他大叫着,又当场跪了下去。
白玉堂不为自己活命对蓝凤下跪,他为白马堡其余的人求蓝凤。
白马堡有些黑衣汉子们有人在泣号,有的还大叫:“堡主!”
如果此刻他们手中仍然握刀,他们一定会再群起车拚。
蓝凤咬着银牙,她下不了决心。
她本来下达的命令,是血洗白马堡,但却由白玉堂见白马堡已被攻破,而他中途放下武器,这就令蓝凤犹豫了。
一边的黄涛低声对蓝凤,道:“大当家,你要拿定主意,从速裁决呀!”
蓝凤一掌拍在桌子上,道:“白玉堂,白马堡既然与青衣社盟誓在先,却是你违约在后,这是不讲信义,难容于江湖道上,我判你……”
她的话甫话至此,这处忽然会传来一声大叫:“老当家来了!”这一声吼,直如晴天霹雳,白马堡所有的人都被轰呆了!
因为,青衣社老当家已卧床有年,今夜却在这种血腥面出现,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蓝凤弹身而起,大步走到大厅门下。
青衣社的二当家“黑鹰”黄涛,左手倒提着他的燕尾长刀,匆匆的走出大厅外,他一脸的迷惘与惊讶之色,口中不停的叨念着:“惊动老当家了!”
远处传来一阵呼叫声:“老当家您好!”
火光的照射下,只见一顶青色软轿由两名青衣大汉抬着,另外四个青衣社的汉子护卫在前后,直奔白马堡大厅这里来了。
蓝凤已走下台阶,她很恭敬的横身一边站立。
于是,软桥抬到大厅台阶前停下了。
软轿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容干枯,而双目深陷的老者,那人,敢情就是青衣社的老当家——“两楼苍龙”尹在山。
尹在山无法挺起上身,看上去似个要断气的病人,但他的双目仍然有神,目光锐利的扫过大厅。
蓝凤已上前,道:“爹,你怎么来了?”
青衣社所有的人均垂手肃立,不敢大气吭声。
“黑鹰”黄涛走了上前,双手扶着斜躺的尹在山,道:“老当家,咱们青衣社赢了,你老何苦连夜赶采……兄弟们心中难安呀!”
尹在山不开口,他仍然在看着四周……
蓝凤道:“爹,到大厅上吧!”
尹在山仍然在四下里看——他不回答蓝凤,大概他老人家似乎正在寻找着啥米郎。
蓝凤在尹正山耳际,遭:“爹,今夜媳妇耍血洗白马堡,青衣社不能叫人家看衰,爹,你老人家到厅上休息,一切由媳妇发落……”
尹在山忽然双目直视着大厅左面七八个青衣社的汉子,他们正围着一个全身捆绳的人,那个人,呶,敢情正是已闭目待死的白玉堂。
尹在山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也十分憾人!
“玉堂!”
他这突如其来的呼喊,立刻把巳陷于昏迷中的白玉堂叫醒过来。
白玉堂几乎要弹起来了!
如果不是已绳子困得不能动颤,白玉堂一定会扑向尹在山面前。
白玉堂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他还能开口。
他悲声大叫:“老哥哥!”
尹在山还能招手,他向白玉堂招手。
蓝凤沉声,道:“我爹没有你这叛盟背约的小人兑弟!”
尹在山对蓝凤道:“松绑,快松绑……”
蓝凤惊异道:“爹……”
尹在山已沉声,道:“放了白堡主!”
黄涛也忙上前,他低声对尹在山,道:“老当家,白玉堂罪太大了,双方的死伤惨重呐!”
尹在山沉叱,道:“不必多说了,快把白堡主松绑,你们听到没有?”
蓝凤只得挥手,她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爹会轻易放过白玉堂?
她想着当年,当年爹创立青衣社,施的是恩威并济,赏罚分明,对于叛帮背盟,这款大条,而今……
蓝凤也陷入迷惘中了!
她怔怔的看着几个青衣社的兄弟为白玉堂松绑。
尹在山仍然在软轿上躺着,他双目见泪,他招着手,向白玉堂招手。
于是,白玉堂跪地有声的移向软椅,移向尹在山。
他大叫:“老当家,白玉堂请罪来了!”
尹在山伸手拉住白玉堂的手,久久不语。
白玉堂感动得猛流目屎。
“老当家,白玉堂但求一死,希望老当家放过白马堡的人,白玉堂感恩不尽……”
尹在山是一片寂静,刚才的搏杀,好像已被山风刮得无影无踪。
那血腥与衰鸣也没有了,大家均鸦雀无声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便在这沉寂里,忽见白玉堂自袖中抖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捅入。
那真是太快了,快得令所有在场的人均感救援不及。
“当!”
白玉堂的手中匕首已落在地上了——只差一分未送进肉里,却见尹在山的右手食中二指巳缓缓的收回来。
白玉堂真的吃像了,他想不到重伤在床的尹在山仍然能施展出打穴绝技“画龙点晴”,生生点中他的腕门而击落手中短匕。
白玉堂泣叫:“老当家!”
尹在山叱遣:“我爱你死。我又何必匆匆赶来?”
白玉堂道:“老当家,白玉堂该死,玉堂糊涂!”
尹在山道:“你也叫我痛心,玉堂,江湖上最惨代志,就是自相残杀,真不幸,这件事却发生在我们之间,玉堂,真惨呀!”
白玉堂道:“老当家,事情坏在玉堂太孤傲了,玉堂甘愿为此事负责,玉堂愿死,而死无怨呐!”
尹在山道:“死并不能弥补啥米,未来的大团结方能对得起巳死的好兄弟们,玉堂,我对白马堡期望很高,而你……”
他看看附近所有的人,又道:“你不能听信小人之言,毁了我们的盟誓……”
白玉堂当然明白尹在山说的是“伏牛七煞”只不过如今伏牛七煞已不在白马堡了。
白玉堂跪地不起,却是尹在山出手拉着白玉堂,道:“我很想呷啥米,记得白马堡的春生酒十分可口,我已经很久没有喝了……”
白玉堂闻言,忽然仰面大哭起来!
白马堡的人全低下了头,而蓝凤……
蓝凤的心中好激动,她觉得公公太伟大了,这种驭人的手段,她还是比她的公公尹在山差远了。
黄涛也激动不巳,杀戮只是手段,服人的法度太多子,但如果人心服口服,眼前就是最好明证。
黄涛相信,如果此刻尹正山再令攻取老龙帮,白玉堂一定会一马当先,跑第一名。
刀剑黏巴达 岳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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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马堡内,已不分青衣社或白马堡彼此了,每个人均忙着救火与抬治伤者。
一场舍命的搏斗,已结束,因为青衣社老当家的闻声赶至,而化为乌有!
蓝凤侍候在尹在山身边,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个红巾蒙面人出现之事,心中嘀咕不已。
“爹、媳妇曾与一个红巾度面人交过手,那人身手是一极棒!”
尹在山道:“爹以为此人必定是自己人,只不过不愿意以真面自示人,可不必放在心上!”
蓝凤心中实在不明白,怎么公公不重视此件事?
白玉堂死里逃生,对于尹在山的突然出现,他的心中自然激动不已。
就在白马堡的大厅上,白主堂一元捶捶的对尹在山道:“老当家,不知为何要攻取老龙帮,如果......”
尹在山不能坐直身子,他斜躺在软椅上,道:“主堂呐,青衣社的水路太过单薄,东海的勿回岛霸权已伸以内陆,这对咱们是一项威胁,如果我们有了老龙帮,海路买卖便不会落入外人手头所以......”
白玉堂惊道:“勿回岛?好像他们已退出内陆二十多年了吧?”
“是三十多年了,勿回岛当年盛极的时候,江湖上均对他们敬畏三分,那勿四岛主卫浪云老了,但他的两个儿子却又在海上站起来了,难道玉堂你就没有听说?”
白玉堂道:“果真如此,我们就应把老龙帮拉在这一边,合力对付海外的勿回岛。”
尹在山道:“玉堂,早两年我已与老龙帮主邱百万接过头,那时候他见我重伤在床,行动不便,竟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又见到我儿正刚跷家,邱百万竟然有轻视我青衣社之心,可是,他错了!”
白玉堂道:“老当家如果获取老龙帮,白玉堂愿作先锋,以捉老当家大恩......”
笑笑,尹在山道:“老龙田是要袭取的,只不过这件事仍由我这儿媳妇担纲,白堡主,但愿你大力鼎助,千万别再起二意。”
白玉堂嫣然的看了蓝凤一眼,立刻重重的抱拳,道:“大当家海量,今日残局之后,白马堡凭大当家调迁指法,绝无二意!”
大厅一边,马回子哈哈一笑,道:“白堡主呀,但愿你能记取教训,武林霸业,咱们指日可待了。”
黑虎寨的孙和尚接道:“白堡主呀!幸运的是咱们青衣社的少主九郎只受了轻伤,如果攻打老龙帮时候,有个三长两短,今日可就真要歹看面了!”
白玉堂点着头,道:“少主受伤,白玉堂之罪也,只怪我一时肉呆,没有及时支援......”
蓝凤点点头,转对尹在山道:“爹,媳妇率众护送你老回去吧,媳妇打算再等一个月出击老龙帮,这一次由媳妇亲自前往!”
尹在山道:“不,仍由九朗前往!”
这实在令在场的白玉堂伤脑筋,而尹在山的儿子失踪了,尹在山只有这么个宝贝孙子尹九郎,但他却叫尹九郎以此少年溜溜去攻打组织庞大的老龙帮。
倒是蓝凤没有特别表示,淡淡的、他点着头。
尹在山却又接道:“咱们开山立寨,拉着各路人马奔走在刀子口上讨生活,就得自小养成不怕死的精神,至于是生是死,那是个人的造化。”
尹在山的话,令在场的人无不打心眼里佩服,那算他的孙儿也一样得动刀拼命--私心搁在一边,还有啥米代志搞不定的?
白马堡先前一役,不只是白马堡元气大伤,在青衣社方面也折损上百人,一时间还真不容易恢复元气,更何况青衣社在攻取老龙帮的时候,就已经伤了七八十人。
蓝凤护送尹在山返回青衣社的总舵傲龙岗的时候,站在正门下的一个少年家轻声的喊了一声:“娘!”
少年家的头上缠着白巾,站在少年家身后的两个汉子,也都受了伤,他们见到蓝风,便不由得低下了头。
傲龙岗自二十多丈高的山坡下,在下面延伸着,一幢一幢的大房舍,飞檐雕栏,厢屋回廊,展现的更是雕梁画栋,附近四排长舍,住的乃是青衣社的弟兄,马廊车库,草料堆积,显示出青衣社有够拉风的。
蓝凤当先走进大厅,她把二当家“黑鹰”黄涛叫到大厅上,只轻声的交待几声,便与儿子九郎往内院走去。
那尹九郎跟在蓝凤身后面,低声的道:“是阿公坚持要赶去白马堡,我莫他法度。”
蓝凤不回话,她一直往后厅内走去。
只有那一座内厅,青衣社的人是不许接近的,蓝凤带着尹九郎走到内厅的时候,两个尹九郎贴身武士便已分别站守在角门了。
青衣社剑拔剑弩张,在积极研议歼灭老龙帮。
然而,老龙帮帮主“独眼龙”邱百万正由一个俏丫头替他按摩。
不,如果严格的说,应该是“马杀鸡。”
“老爷子,先洗澡再按摩吧?”俏丫头娇声的说着。
邱百万点了点头,将衣服脱去,只剩下一条内裤,他的肌肉平坦,手臂也不粗,但很结实,只是两条腿毛毛卷卷的,看起来还蛮性感的。
俏丫头放了半盆水,这才将自己衣服脱掉。
虽然不是在室女,但年纪轻,本钱足,所以胸前—双乳房,高高似两团面粉发酵的馒头,浑圆结实而且白净。
她的乳头微微向上勾起,小腹光滑而平坦,一双玉腿的交合处是一丛黑而发亮的三角形草原。
俏丫头先将丝巾里裹着自己的秀发,然后替邱百万搓背,擦肥皂......邱百万在俏丫头服侍下洗净了身子,然后又帮他擦干,引他来到床前。
“老爷子,先俯在床上吧!”
邱百万很听话俯卧在床上,背脊朝上,由于四周及所有房间顶上全是铜镜,乍看起来,好像有无数个人同他一样光着身子,就像进入了“天体营”一样,蛮好玩的。
消丫头的手开始轻轻地从他的颈项、玉肩、背脊逐步按摩而下。
“老爷子如果要我多用力或是放轻一点,您尽管吩咐。”
“哉啦(知道)!”
邱百万被按摩筋骨有些儿松活了,只有舒服地回答着。
俏丫头将他的背面全部按摩过后,接着叫他侧卧着,开始按捏他的筋骨和手臂。
邱百万经过俏丫头如此服侍后,几乎是很快就全身快活起来,他那安禄山之爪,开始侵袭她的胸部了。
俏丫头看出邱百万的意思,于是将他身体仰卧,自己骑马射箭似坐在邱百万的小腹上,俯着上身,两座耸峙高峰好落在邱百万的眼前。
邱百万双手各一,握住峰峦,像是“捏面人”似的,在那地方揉、捏、搓、拉,爽得很。
俏丫头全身一阵抖颤,突然双手抓住邱百万双肩,伸出玉手,就像猫儿舐盘子似的由邱百万脖子开始,一直放到胸脯,而及小腹。
她用这种方法,抑止自己的冲动。
她知道,邱百万是一只饿狼,贪食无厌,如果应付不好,最后遭殃的是自己。
有许多姐妹就因为自己把持不住,先他一泄如注,终于被他击溃,而且溃不成军,奄奄一息。
有了姐妹们的教训,当她被邱百万看上要她做复健工作时,就决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决心。
果然,邱百万被舐得心猿意马了,下身先是微微摆动,然后双腿一伸一缩,似是无有立足之地。
消丫头当然明白他的需要,但并不立刻送上他所需要的东西,却以纤纤玉手伸向后面,摸索着。邱百万已有反应。
“哦......哦......嗯......”
邱百万全身起了一阵抖颤。突然双手握紧,牙根咬住,嘴里那么“哦!嗯!”了两三声,一脸爽样。邱百万平时对女人乐而不疲,如今燎起欲火,那肯罢体,突然翻身坐起,将俏头掀翻,就进了上去。
俏丫头两腿大张,水火同源洞已布满湿湿粘粘的液体,他的腰部往下一挫,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合而为一了。
“哎!哎呀......老爷子......顶到我的心口来了......”
邱百万在上面邪狎的笑道:“小红,你真是可人,你这一身......他说着快马加鞭地舞枪弄剑,小红的全身抖动不止,她咬碎了银牙,那要命的水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哎......哎呀......老爷子......我,我会死......你的......那支......哎呀喂......有够厉害......我......哎唷......太快乐了......”
邱百万的额头出汗了,他用手背擦了一下,问道:“小红!你真的这么爽吗?”“嗯......嗯!真的,真的!”
他将她拥得更紧,张嘴咬着她的乳头,冲刺得更厉害了。
小红的双腿则盘上了他的腰,在他的背部交叉着,这样一来,使两个人的接触更加的密而紧了。
内厅的夹墙打开了——只有一条尺宽的缝道,蓝凤与尹九郎二人相继的走入暗道。
远处的地道中传来一声低问。“蓝凤!”
“是的,爹!”
“九郎也来了!”
“是的。阿公!”
于是,十五丈宽的甬道尽头,出现一个石门,石门内,刚做完“马杀鸡”复健的“两楼苍龙”尹在山端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面。
他,就是青衣社的老当家,如今他看上去一丝病痛也没有,他甚至精神焕发,双目精光闪烁。
他是按怎装成重伤模样?
江湖上,都知道尹在山重伤瘫在床上,江湖上也都宰羊尹在山的儿子尹正刚突然跷家了,然而......尹在山却在此时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他甚至手举茶盅轻饮着。
他指指一边的椅子,对蓝凤道:“有消息吗?”
“爹,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
尹在山道。“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究竟在干啥米?这囝仔!”
他的口吻带着几分焦急,却也有无限的关怀!
他说的究竟是谁?
一边的尹九郎不开口,他很注意的听——蓝凤轻声道:“双喜单飞已有三月了,我在兰屋等了三个月,不见双喜任何一只飞回来!”
尹在山沉思着——这祖孙三代在这地道的石室中密语些啥米?任谁也莫宰羊,便是青衣社如今在南七省北六省已是最大组织,江湖上的霸业足可与海上的勿回岛一较高下,如今尹在山先掩藏起自己。
他却又在暗中计划着一件大事,实在出人意料之外了。
尹在山对九郎招手,道:“九郎,你过来!”
尹九郎立刻走近尹在山,笑道:“阿公!”
“乖孙,你的伤......势.......”
他查看着尹九郎身上的伤,很仔细的看着。
“一个人如果想在江湖上活得长久,最重要的就是会保护自己!”
尹九郎笑笑,道:“我也宰羊,要会挨刀!”
“不错,除了会杀你,就是会换刀,九郎,你有几刀是不应该挨的!”
尹九郎道:“都是赵胆、孟良二人出手太慢,老龙帮的几个杀手也确实够厉害。”
赵胆与孟良,正是尹九郎的两个贴身武士,二人正站在内院门外守候着他们的小主人,两个人的身上也带着伤,多半是替他们的小主人挨的!
坐在一边的蓝风却对尹在山道:“爹,我们失去一次丰收的大好机会......”
尹大山淡淡的道:“莫非是讲白马堡的财富?”
蓝凤道:“血洗白马堡之后,所有的都归我青衣社所有了,而白玉堂更该嗝屁!”
尹在山道:“蓝凤,消灭一个白马堡并不难,护取武林盟主霸业却十分难,你忘了东海尚有个勿回岛,那才是我青衣社的大敌!”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几个月没有正刚的消息。我的心情很烦,蓝凤,我们须要更多的支助,白马堡的力量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吗?”
他伸手拍拍蓝凤,又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有利,义释白玉堂,正是此目的。”
蓝凤道:“爹,没有正刚的消息,令我心神不安,双喜不见飞回,难道......”
尹在山道:“正刚不是憨才,他精明干练,我想他必不会出代志啦,你就安啦!”
蓝凤起身,道:“爹,我回兰花崖去了,也许双喜有一只已飞回来了。”
尹在山点点头,道:“也不要忘了,我们袭取老龙帮之事,青衣社需要老龙帮的水上武力......”
蓝凤道:“爹,这媳妇知道,一个月后,由九郎再出马,白玉堂的人马正面攻击,我想......"
尹九郎吃吃的一笑,道:“白玉堂已心服口服,阿公您真高杆!”
尹在山哈哈大笑,道:“乖孙,江湖伎俩可有得你小子学习的,记住,欲站在别人头上,就得有站在别人头上的智慧本事。且等你夺得老龙帮之后,青衣社的少主地位建立起来以后,这武林霸来就要看你的了,哈......”
尹九郎呵呵笑道:“阿公,你啥米时准走出地窟呀,我真替阿公难过,这地窟的日于多沉闷呀!”
尹在山道:“爷爷在等,等着你爹的消息一到,那时候青衣社大举渡海,爷爷就会走出此地窟了,哈......”
这三人在地窟之中,讲得过瘾,恁谁也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湖上,有许多令人莫测高深的怪事,而且天天都在不断的发生着。
“两楼苍龙”尹在山又为啥米把自己囚在地窟中?
那个重伤而躺在软桥中的尹在山又是谁?
当然,最令人不解的,莫过于蓝凤的丈夫——尹正刚去了那里?
这当然只有尹在山与蓝凤宰羊,而且蓝风与她的王还会有连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其中有阴谋,而且是个超大的阴谋,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
大概青衣杜的人,甚至二当家“黑鹰”黄涛也莫宰羊,莫宰羊葫芦好呀卖的是啥米款药?
真实,真正的一场武林浩,就因为青衣社的欲—统江山而波涛激荡,暗流回旋。
青衣社与白马堡内讧火拼之事,第三天便传进熊耳山下的老龙帮,“独眼龙”邱百万打自心眼里一阵狂笑。
只不过当他闻得白玉堂没死,青衣社的老当家义释白玉堂,且又放弃血洗白马堡,他便立刻紧张了。
那老龙帮的武力大部分在河面上,老龙帮的陆上基地,四周以巨木搭成不寨,沿着大山脚往老黄河下游延伸。
看上去就如同五条小小的街市,房舍不高,却是节比连,老龙帮的个路客户有不少就在这儿交割货物。
那老龙帮属下大船在巨帆高挂,巨浆成排,遇上顺风,大船便会行驶如飞,青衣社的尹在山“哈”就是这些巨舟。
“独眼龙”邱百万心中明白,青衣社三番两次的软硬兼施,要老龙帮加盟,也几次被他所拒绝,直拖到青衣社找上门来一场火拼。
邱百万不愿粉跨刀,他的势力也不小、青衣社在陆上称霸,他在水上做卖买,却不料青衣社突然找上他的老龙帮来。
邱百万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当然他也要多加防范,再受到青衣社的袭击。
于是,他急急忙忙把两处人马往回调,另外又在洞庭请来了“洞庭三侠”倪怀玉,齐升与莫一中三人。
那“洞庭三侠”在江南十分有名声,三人与邱百万的交情,那已有二十多年了,如今为了老龙帮,便远从丽山赶来这熊耳山下了。
青衣社就好像没有动静了,青衣社的大当家蓝凤,如今又站在半山上的小屋前面,她面对着一朵朵娇艳盛开的兰花,脸上是那么冷漠。
蓝凤前几天就来了。
她的所在是不允许别人来的,青衣社的人不会来打扰。
除了青衣社发生了大条代志!
蓝凤的脸颊上好做出现了泪痕,她并未以手去拭。
她为啥米会落目屎?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今年只不过二十七岁,一个十分成熟的查某,也是青衣社的大当家。
然而.她——她并不快乐。
一个能干的查某,不一定就会快乐。江湖上有不少能干的查某,在背地里落目气屎,而且落的目屎也特别多,那表示她比别人更伤心。
蓝风的目屎不少,但那不是说她不比别人伤心,有时候伤心过度了,目屎反而减少。
噙着泪水,蓝凤凝望着远方,天际有白云飘着,一团团的白云,是那么的柔,那么的轻,只不过蓝凤很希望除了白云,还能看到别的东东!
是的。她正在等着“双喜”!
“双喜”乃是一对鸽子,也是尹正刚当年与蓝凤两人养的信鸽。
蓝凤在未同尹正刚结婚以前,二人就经常以信鸽传送彼此的意念,如令......如今蓝凤正在思念着尹正刚,而天空并未发现信鸽出现,她失望了。
“第四天了!”
蓝凤自言自语,对着四周的兰花,她似乎又失去欣赏的心情,缓缓的走向小屋去了。
一匹枣马正缓缓的向前奔驰着,马背上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家,他英俊焕发,神采飞扬.马鞍上挂着一把刀头梢弯的皮鞘宝刀。
如果仔细看,哎呀!少年家正是青衣杜的少主“快活刀”’尹九郎。
青衣社的人马已准备妥当,白马堡也顷力调集了八十多人。
如果不是那夜的火拼,白马堡足可召集二百人马。
“快活刀”尹九郎这是前来向他的娘作战前报告,蓝凤心疼后生,但尹在山却坚持要尹九郎再出马。
上一次.没拿下老龙帮,尹九郎的心里头很不爽,这一回他下定决心袭取老龙帮,他甚至还打算进攻老龙帮河布的船只。
‘快活刀”尹九郎的坐骑刚刚转向山道,忽见前面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少女,好长的一条发辫子垂到腰际,细细的眉毛,弯到发鬓,悄鼻尖上似乎有汗渍,那一张巧嘴儿,可真的像樱桃般红又圆。
少女的衣着很特别,大红袄,上衣上面绣着一秀牡丹花,细绸蓝裤子礼着裤管,绣花鞋上绣的是两条鱼儿。
少女瞅着尹九郎,发出了银铃般的吃吃笑声。
“嘻......”
“你......是谁?”
“我猜呀,你猜我是谁?”
“我怎么会宰羊、你是谁?”
“那么,你一定是个肉呆”
尹九郎叱道;“你怎么骂!”
“我喜欢骂我喜欢的人呀!”
“你喜欢我”
“是呀!有什么不对?”
“可是你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你?”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喜欢你,所以我便会驾你肉呆!
尹九郎真是瘪了心,他无奈的道:“你最好别喜欢我这个人!”
少女眨着大限,道:“是按怎?”
尹九郎道。“因为我不喜欢挨别人的骂!”
他顿了一下,又冷冷道:“仍然是个姑娘家.换是别人,怕是早就被我‘K’昏了!’”
少女突然吃吃笑,道:“你把我当作查埔呐,看看你能不能将我打倒?”。
尹九郎冷哼,道:“你却是个查某!”
不料他的话甫落,石上的少女忽的弹落在山道上.她一手叉腰,另一手却按着肩上的一只鸽子,笑笑道:“你不把我当查埔—样出手,那么,我就拿你当查某一样出手,你看好不好?”
尹九郎心中发火,这不是如同遇见鬼差不多?
这位姑娘缠住尹九郎,而尹九郎却看着少女肩上的鸽子发楞不已。
他指着少女的鸽子,道;“姑娘,你肩上的浑叫是从那里来的?”
少女冷着面孔,道:“你想要我的浑叫?”
尹九郎道:“我只想知道你这浑叫我是从那儿来的?”
少女道:“当然是我捉的啦!”
尹九郎道:“在啥术所在捉的?”
少女道:“我不知道你,当然,如果你把我当查埔一样,下马来打一架,也许我会告诉!”
尹九郎几乎气结,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打架,你若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姑娘,请让路!”
少女俏嘴一翘,道:“求你,我们打一架吧!”
尹九郎拍胸大叫道:“老天爷,还要求人打架的,你是个笑好仔呀!”
不料小女却吃吃笑道,“什么‘笑仔’?”
尹九郎道:“真没见过世面,你怎么连笑仔也莫宰羊!”
少女道:“我不知道没关系,你可以教我呀,你教我,我一定会记住的!”
尹九郎道:“姑娘,你是从那里来的呀?”
少女指着东方,道:“我是从很远很远的所在来的呀!”
尹女郎道:“有多远?”
少女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有多远,不过我已经跑了十几天才来到这儿的......”
尹九郎吃惊,道:“跑了十几天?我问你,你跑到这儿找啥米郎?”
他以为这少女可能要往山中去,而山中住着只有他娘——青衣江大当家蓝凤。
少女摸着肩上的鸽子,道:“你没有看到我的浑叫受了伤外?”
尹九郎道:“一只受了伤的浑叫?”
是呀!它伤得很重,当时我在我的快船上,这鸽儿从我的快船上飞过,却被我的手下发现了,用我们常用的兵刃旋头铡把这把鸽儿打落下来,它好可怜,你就把它养在我的快船上面。”
可是,船刚靠岸,它就飞了,你看,它的双脚断了,太可怜了,我才一路追到此地,嘻......她笑得很甜,接道;“它跑得不快,还是被我追上它了,现在呀,它已是我的好朋友了。”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天呀!为了追、个失去两脚的浑叫,跑了十几天?”
少女道:“是呀!也很好玩呀!”
尹九郎笑笑,道:“你一定是个被人宠坏的囡仔,你难道不怕碰到坏人。”
少女吃吃笑道:“坏人?谁是坏人?”
尹九郎道:“姑娘,坏人是不容易被看出来的,江湖上的恶人都会掩饰自己,等到你上了坏人当之后,你才会发现谁是坏人。”
少女道:“那么你是坏人或是好人?”
尹九郎道:“我当然是好人了。”
少女道:“自己说自己是好人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
尹九郎叱道;“这是谁说的?”
少女道:“不是你刚才说,坏人会掩饰自己吗?你自己说是好人,不正是掩饰自己吗?”
尹九郎为之气结,道:“你真是三八查某!”
少女笑笑,道:“我从未与人比过武技,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我自上了岸以后,就想找个人比比。”
我找了几天,可是我又要追鸽子,如今可好了,我追到了鸽子又找到了你,来,我们比武吧!
尹九郎不是游山玩水的,他还有重要代志待向他的娘上禀告,那有功夫在此日月。
“你让开!”
“比过武我就让开!”
。尹九郎道:“你可知道,我系啥米郎?”
少女笑道:“你是个查埔呀!”
尹九郎道:“我当然是个查埔,我问你,你可宰羊我的身份?”
少女眨眨大眼,道;“什么叫身份?”
尹九郎气呼呼的道:“那里来的没知识女子,你连身份二字也不懂呀!”
少女道:“我从海上来,许多代志好奇怪,不过我很穷也,我只要一学便会,我多说我系窍人呀!”
尹九郎道:“原来你是海外化民呀!”
少女笑问:“啥十叫化民?”
尹九郎道:“没有文化的野蛮人!”
少女面色一紧,道:“胡说,我的两个哥哥不但武功高,也有大学问,我爹更是文武全才,还有我娘,你宰羊我娘是大家闺秀......”
尹九郎道:“真难为你,你还宰羊大家闺秀?”
少女道:“我娘说,你说是大家闺秀呀!”
尹九郎吃吃笑了。
少女眨动眼睛,道:“你笑起来,很好着嘛!”
尹九郎心中暗想:再这样哥哥甜下去,卡实有够逊!
他大声的道“姑娘,我老实告诉你,我乃青衣社少主尹九郎,你若同我比武,那是自讨没趣,你还是闪边,让我过去!
少女笑笑,道:“青衣社是干什么的?”
尹九郎道:“青衣社乃是江湖上的大组织,门下不少武功高绝的人物,而我却又是少门主之尊,这,你应该可以明白了吧!”
少女”哦”了一声,道:“我找对人了?”’尹九郎一惊,道:“你找对什么人了?”
少女道:“我上了岸来,就决心要找个武功最高的人比武,因为我娘也说我的武功高绝,而你自称少主,武功又好,正可以同我一较身手了呀!”
说了半天,仍然要找他比武,尹九郎当然不干。
他想了一下,立刻调转马头去。
少女叫道:“喂,你另走呀!”
不料少女话声甫落,忽见尹九郎拢马缰绳,那马一个大转身,扬起四蹄,便往少女冲过来。
但见那少女只将头一低,便闻得哩哩哗一声马嘶,就如同天马行空似的,尹九郎连人带马自那个少女的头上掠过去。
尹九郎奴马跃过少女以后,他就不再停下来了。
他那有时间同这少女在山道上,瞎扯胡缠个没完没了。
怒马在山道上往前奔着,尹九郎在奔驰出半里远及后,他才把马又缓了下来。
他以为那少女一定会气得噗噗跳。
他也觉得那少女天真很可爱!
尹九郎以为如果不是急于向组报告,准备袭取老龙帮之事,倒是愿意同那少女坐在山石上打屁一番,那一定很愉快。
尹九郎在马上笑开了......他只想着刚才的少女,便不由得笑得很爽。
他觉得一个姑娘家从海外上岸,为了一只受伤的鸽子而追奔十多天,实在叫人不可思议!
“一个无知少女,千万别遇上坏人呐!”尹九郎口中还喃喃念着,声音仍然很清楚。
“你原来真还是个好人嘛!”
这声音就来自尹九郎的耳畔,吓得尹九郎猛回头看。
于是,他看到了那少女少女就蹲在他的马后背上。
少女的一手仍然挟着肩上的缺脚鸽子。
尹九郎吓的大叫:“你......你......”
少女笑道:“我很好呀!不会摔跌下去的......”
尹九郎立刻拢住骂组绳,问道:“你怎的上来的?”
少女笑道:“烧款代志啦!我可以站在马背上射箭,而且百发百中......”
尹九郎道:“我吓你一跳!”
少女笑笑,道:“真失礼啦!”
她又在尹九郎的耳边低声,道:“好人,我可以用手拉住你的腰带吗?这样我更不会掉下去了。”
尹九郎道:“姑娘,你为什么一定要缠住我?我还有重要代志呐!”
少女道:“只要你答应同我比武,我就不再同你哥哥甜了!”
尹九朗道:“出手过招,难免流血掉肉,难道你喜欢自己流血?”
少女笑笑,道:“如果你把我杀得流血,我使是宰羊我娘在哄我,我会回去哭闹的!”
尹九郎道:“如果我下手重,你可能永远也不能回去找你的娘了!”
他根本不想同少女动手,太孙了嘛!
他出言吓唬少女,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却不料,少女吃吃笑道:“我在岛上的时候,曾同几个武士动过手,他们全都不够看。而你......”
尹九郎道:“也许你们自己的人能承让你,如果真的较量,你一定会吃亏!”
少女美目一瞪,道:“不管了、如果你不下马比武,我叫你的马永远也不走不动!”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你要把我的马杀了?”
少女吃吃一笑,道:“你是好人,我是不会杀你的马的,只不过......”
她低头轻拍马背,又说道:“我从来不杀畜特牲的,我只杀鱼,因为我喜欢吃鱼肉......”
尹九郎道:“你真的能不杀我的马儿?”
“是呀?”
“你也能叫我的马儿走不了?”
“是呀!”
尹九郎哈哈一笑,道:“‘姑娘,你请坐好了,我就要打马前冲......你可要坐稳呀......”
少女朝他笑笑。
她不开口了,尹九郎莫宰羊她为啥米不开口?
尹九郎抖着缰绳,双腿一挟马腹,吼了一声:“得!”
马动了。
那健马只是往前仰了一下,前蹄便不动了——看上去就好像马腿在泥淖中寸步难行似的。
“好一手凌虚千斤坠!”
尹九郎惊呼出声、自己便跃下马背!
他曾听他爷爷尹在山提过,东海有能人会使“凌虚千斤坠”,全是用的一股气劲凝聚而成。
少女古椎笑着:“喂,你很行哦.我用的正是你说的‘凌虚千斤坠’,没错!”
她拍拍尹九郎,又道:“嗨!你年纪不大嘛,却宰羊的不少!”
尹九郎道:“只不过听说过!”
少女问道:“你会嘛?”
尹九朗道:“我不会!”
少女吃吃掩口笑了。
尹九郎睑一红,道:“笑什么?”
少女道;“我笑你不会讲白贼,我若说你也会,我一定会相信的!”
尹九郎道;“我干嘛要黑白讲?”
他看着坐骑,又道:“你坚持要同我比武?”
少女点头,道:“比过武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尹九郎道:“要是受伤呢?”
他似是无可奈何的翻身下马,又道:“刀剑无眼,你又长得那么古椎,我实不忍对你用刀!”
少女跳下马来,只见那马立刻全身上跃半尺,似是一身轻松的往前走出七步,宛似刚刚驮了十分沉重之物,鼻中喷出长气!
她对尹九郎马鞍上挂的刀摸摸,笑道:“这一定是你的兵刃,你用吗?”
尹九郎并不去取刀,他双手抱拳,道:“姑娘,你肩上的浑叫......”
少女笑抚着断了双脚鸽子,道:“不要紧,我的浑叫不碍事!”
尹九郎道:“难道你不怕我伤及你的浑叫?”
少女道;“你伤不了我的浑叫!”
她吃吃的笑,对肩上断脚浑叫道:“浑叫,浑叫,我如果连你也保护不了,我不就是个笨丫头吗?”
她横横手,又对尹九郎道:“你好像真的不对我用刀比武了,那么,你出拳吧!”
尹九郎道:“你可要小心了,因为我的拳路刚猛,打中你会把你打重伤的。”
少女道;“你很关心我嘛?”
尹九郎一元捶捶的道:“我无可奈何呀!”
少女吃吃的笑着不动了。
尹九郎又道:“你是个姑娘,我是个查埔仔,我们之间无怨无仇,我实在不想同你比什么武,如果不小心伤了你,那实在非我所愿!”
少女吃吃笑道;“你又关心我了,你像我在岛上住的时候,那些关心我的人一样关心我呀!”
她眨动着大眼,又道:“我不喜欢别人过份的关心,我们还是比武吧!”
尹九郎发觉了少女根本未动,她笑嘻嘻的模样很天真,很古椎,根本不像是要比武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指着少女,道。“我要出招了,你怎么不作准备?”
少女笑笑,道:“准备啥米?”
“准备比武呀?”
“你只管出手,请不要关心我,行吗?”
“我若突然出手,那就不是比武,而是偷袭,我尹九郎不想对一个姑娘偷袭。”
少女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她笑的美丽,更好看,宛似花枝乱颤。
“你又笑啥米?”
少女道:“我们说了半天,我才发现我们还莫宰羊彼此叫什么名字,而你......”
“我系按怎?”
“你刚才说你叫尹......九......郎?唔、你的名字叫尹九郎,我宰羊啦!”
她上下左右的瞄了尹九郎一眼,道;“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呐?”
尹九邮道;“如果你愿意,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就太失礼了。”
少女一笑,道:“我叫珊瑚!”
她的声音是细腻的,还带着点歹势。
女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候,总是那种表情。
尹九郎道:“珊瑚,珊瑚!噢,是海底里生长的石头呀!”
少女吃吃笑笑道:“海里面长得很水的活石头,你看我是不是根水?”
尹九郎道:“你很好看!”
他顿了一下,又道:“珊瑚,我还有急事,我们十招为限,比完就讲拜拜了。”
瑚珊道:”好吧,你出招!”
尹九郎一笑,道:“不,我是查埔,怎好先出手,还是你先出手!”
笑笑,卫珊瑚道:“我若出手,你就没机会向我出招了,还是你先!”
尹九郎有够瘪的,尚未交手,她怎知自己难回手,不由得双眉一挑,道:“小心了!”
他话声甫落,左掌虚空一晃,右掌斜劈而下。
掌风呼啸,直往卫珊瑚肩头拍过去。
卫珊瑚嘻嘻一笑,她双足平站,不丁不八,但上身却宛似风摇柳般的,只一晃便闪过尹九郎的一掌。
尹九郎一掌拍空,左掌变虚为实,又到卫珊瑚面门,而左掌下削,以阻对方下三路攻击!
不料,卫珊瑚并未出手反攻,她仍然古椎笑着。
她的双足仍然不动,但上身却摇摇摆摆,难以令人捉摸她的动向。
尹九郎连连三掌,竟然连人家的身子也未碰上,而且对方就是站着不移动,他觉得真是逊呆了!
于是,他犯了少年家气盛的毛病,大吼一声.双掌立变,一套“八卦掌”便如江河狂泻般的施展出来了!
卫珊瑚眨了眨眼,她再也站不住了。
她闪跃,只不过仍在未超过一丈方圆之地。
她也未出手反击,一味的左门右晃,尹九郎的无数学影几乎把她退路封堵住,然而,尹九郎还是连人家的头毛也没抓到一条!
尹九郎一轮攻击之后,忽然跃身后退。
他不打了——他的脸上瘪红。
卫珊瑚道:“怎么不打了?”
尹九郎道:“珊瑚,我败了!
卫珊瑚笑道:“我又没打你,你怎么败了?”
尹九郎道:“我们规定只打十招,而我已使完八八六十四招的八卦掌,是我不对,我认败了!”
卫珊瑚笑道:“你如果打中我一掌,我就立刻回岛上去。
因为老甲鱼对我说过,学了他的罗汉十八跌,任何人也休想打中我!”
尹九郎道:“原来你刚才的身法叫‘罗汉十八跌’呀!
真绝......哈......”
他笑的奇怪,卫珊瑚一怔,问道:“你笑啥米?”
尹九郎道:“还有人的名字叫‘老甲鱼’,有够离谱的!”
卫珊瑚道;“老甲鱼怎么了?海里的甲鱼都很长命,有什么不好?”
她仍然压摸着肩上浑叫,又道:“你果然未打中我,老甲鱼‘罗汉十八跌’真管用!”
尹九郎道:“姑娘,我真的要走了,你千万别再烦我了!”
果然,卫珊瑚没有再拦阻,她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尹九郎骑在马背上。
她的脸上有些迷惘,也有些失望,她好像要开口,但又不知该说些啥米。
如果尹九郎不走,而下马与她一起,她一定会高兴得跳得尹九郎的面前,甚至依偎在尹九郎的怀里。
可是,尹九郎却上了马之后,便立刻策马疾驰而去。
尹九郎还担心卫珊瑚又会跃上他的马背后,他回头,当他发觉卫珊瑚仍然楞楞的站在山道上的时候。他放心的笑了。
卫珊瑚看见尹九郎在马上回头笑,她立刻高兴尖叫道:“喂,尹九郎,我在这儿等着你,你快回来呀!”
尹九郎垫垫(沉默)。
尹九郎因为怕再被卫珊瑚缠着他,不放他走。
尹九郎因为有重要代志,赶着要见他的娘蓝凤,向她禀报关于袭击老龙帮之事,是不能再瞎掰、打屁了!
尹九郎驱马向前奔去。
四
尹九郎催马驰入山中,远远的,他注视着半山峰上的那间小屋,他实在不明白娘逊按怎喜欢一个人独住在小屋里,他也不明白,青衣社的大当家蓝凤连个下人也不带在身边。
尹九郎也宰羊,他老爸还没嗝屁!
他爹奉了阿公的指示,出海去一个岛上了,这件事也快有两年了!
两年是个不算短的日子,虽然只有两年,但对蓝凡而言却很漫长。
蓝凤就在这半山峰上的小屋中。静静的住着。
其实,她常与她的丈夫尹正刚互通消息——就是他们豢养的“双喜”信鸽互通消息。
只不过最近两个多月,已不见再有信鸽飞回来了。
蓝凤不见信鸽回来,心中卡实真郁卒。
就在她静静的坐在小屋的玉石椅上,正闭目养神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声;“娘!”
“是九郎来了,他也该来了!”
蓝风闭着眼睛,自言自语。
“娘......”
尹九郎把坐骑拴在山峰下,他腾身到了小屋前面。
蓝凤仍坐小屋里,她的神情并不愉快,对奔过来的九郎淡淡的,道:“阿公叫你来的?”
尹九郎先是一礼,笑着走进屋内,道:“娘,阿公要我来对娘禀告一声,这次袭取老龙帮,娘有什么决策?”
蓝凤道:“白马堡那面表现得按怎?”
笑笑,尹九郎道:“白玉堂经过阿公此次施手段,真的死心塌地了,他正等着出击老龙帮了。”
蓝凤道:“白玉堂的几员大将,如今啥米情况?”
尹九郎道:“白马堡走了‘伏牛七煞’,但白马堡的主力仍然在,洪丹与白马堡的五大武师对于爷爷的义释白玉堂,感动得都快流鼻水了!”
蓝凤道:“驭人真是一项大学问,这一点。,就得跟我阿公多学习......”
她站起身来,走向小屋门口,又道:“马天彪的人马今在何处?”
尹九郎忙应道:“恶狼各屯驻着,已经不足百人了!”
蓝凤冷冷的道:“马回子果然骚,恶狼谷住着他的姘头丁三娘,那个查某他永远也抛不下。”
她又苦笑的道:“也不知那查某用的啥米媚术,能吃得马天彪死脱......”
她猛回头,再问道:“黑虎寨方面呢?应该叫孙和尚的人马移向老龙帮西方十里处,这样,就对老龙帮形成包围之势。”
尹九郎忙应道:“娘说的是,我命人去对黑虎寨的人传话!”
快骑骤驰日千里。
黄沙如海烟如尘。
浩瀚的沙漠,是粮群山没的地方,故有人称之为“沙漠之毒”。
恶狼谷顾名思义,应该是野狼的巢穴,但是,里面却一只狼也没有,这“恶狼谷”啥米郎叫的,真是有够肉呆的。
现在,就由丁三娘盘踞。
丁三娘有个外号,名为“赛金莲”。
这天,马天彪带着一禀人来到恶狼谷,丁三娘像“财神捧赛”似的把他接了进去。
两个人坐在床沿,喝着茶,闲聊道:“回子,你又好多天没有来了!
丁三娘娇唤着。
“还不是为了白马星那档事,想来,抽不出空。”
“你不来,人家怪想你的!”
“想我啥米?”
“哎呀,你宰羊啦!”
“老搭当了,谁还不知道谁,今天来了,你可以‘吃’个饱了。”
“那还用提吗?今天晚上,一定吃个饱。”
“说真个的,只有你才能让马爷解馋过瘾。”
“我又会叫床,叫得你高兴,对不对?”
“我的叫床功夫,他娘的,真是一绝、能把我叫飞了,像是唱‘歌仔戏’,听了起动。”
丁三娘慢慢的脱衣裳,三十多岁的人了,仍有她诱人的地方。
丰满的身段,具有弹性,不怕压迫。
两个大奶子,圆圆的,鼓鼓的。
一个大屁股,肥肥的。
一双小脚,纤细,盈盈一握。
隆起的小丘,像个小蜜桃。
她性感,肉感,需要性很强。再加上淫声很浪语,叫床动听,这就是她能迷住马天彪的原因。
普普通通的男人不能满足她,唯独马天彪和她,可算是旗鼓相当,将遇良材。
第一回合,必定平分春色,势均力敌。
丁三娘的后劲不行。
等到天亮的第二回合,她被马天彪收拾得死去活来,但是仍然可以支持到底。
马天彪对她特别宠爱,所有的花红,多半都交给了她。
丁三娘也知道马天彪的毛病。
她在床沿上先俯伏着,“韩湘子吹萧”,奏起序幕,咬、吮、吸、含、磨、蹭、擦......用手用嘴。
马天彪受到刺激,才渐渐的形成结实坚硬,威力十足的利器。
真看不出来,原来只是一条“小引信”,如今已成了“大炸药”。
看得丁三娘眉开眼笑。
丁三娘停止了,向着马天彪道:“好了!该着你的了。”
不用马天彪交待,丁三娘仍在地下,扶着床沿,抬高了肥臀。
马天彪看呆了眼,很爽的就从后面贴近了。
山东人个性固执,即使办那件事,也是一成不变。
马天彪就是这个性格。
在那个时代,一个正常的妇女,夫妻间敦伦燕好,都是男上女下正常姿势,何曾玩过这种“野狗交合”式的招数。
马天彪双手各摸着一个圆鼓鼓的奶子,轻轻的摸,慢慢的捏着奶头。
这具有性敏感的地带,丁三娘最喜欢马天彪摸、捏、揉、弄。
她全身舒畅,轻轻的哼着,任由马天彪抚弄。
这是暴风雨前奏曲。
她知道等一会,马天彪会有更精彩的演出。
她心中早有准备,力持锁静。
静等暴风雨的侵犯,她要沉着接受。
她不能退却,她必须支持。
马天彪一生刀头舔血的所得,差不多全给她丁三娘,他们虽然只是“倒阵”(姘头),却比恩爱的夫妻还要亲蜜、慰贴。
她有义务服务到底,她也让马天彪死心塌实。
蓝凤正要命尹九郎下山,突然间,她的双目一亮!
这时候,夕阳斜照过来,从薄薄的云端穿透过来一丝丝的光芒似金线,便在这细芒之中,只见一个小小影子直往半山峰上射过来。
蓝凤就因发现那小小的影子、而惊喜不已。“回来了,是双喜回来了!’”
“双喜”当然是她与尹正刚共养的鸽子。
她伸出手虚空招着,口中叫道:“喜儿,喜儿!”
不料那小黑点子却自空中突然又往地上坠落,看得蓝风绿呆了脸。
她惊呼,且拔身而起,直往山下跃去。
尹九郎也看到了。
尹九郎立刻跟着他娘蓝凤往山下奔。
就在二人快到山下的时候,那小黑影子又往空中飞去,而且是往小屋方向飞。
于是,一个人俏丽的人影便在这时候出现了。
“是珊瑚!”
尹九郎看到那身影,便知道瑚珊!
他叫着往来人迎过去!
蓝凤“咦”了一声,她抬头看着,只飞了一小段距离的浑叫,又低头看看奔过来的少女。“浑叫——鸽子”
不错,是卫珊瑚奔来了。
她也发现尹九郎了,她大叫:“尹九郎,快呀!帮我捉住我的浑叫嘛!”
蓝凤猛回头,指着卫珊瑚向她儿子九朗道:“她是推?
她怎么认识你?”
尹九郎大吃一惊,道:“来见娘的时候,在半山道上碰见她的,我本来......”
他话未说完,只见珊瑚突的拔身而起,那身法之玄妙与快捷,宛似一头掠食猎物的花豹,帅透了!
只几个起,便跃在那浑叫附近,她出掌如电,立刻将浑叫捕在她的手中,一面关心备至的道:“别怕,别怕,好浑叫,你受了伤,我带你回家!”
就在她刚转身的时候,蓝凤已到了她面前。
蓝凤先是看看卫珊瑚的模样,她觉得这个少女的打扮,绝不是中土之人。
卫珊瑚本就是住在海岛上,她的言行举止,叫人一看就与中土的人不一样。
她天真,天真得令人不会想到邪恶方面,因为太天真,让人觉得有点“八珍”!
她的笑靥,就好像初开的花朵,很甜,也很美。
“你是谁?”
蓝凤不由得间了她一句。
尹九朗指着珊瑚,道:“她叫珊瑚”
珊瑚眨着眼睛,反间道:“你是谁?”
尹??朗忙对珊瑚道:“她是我娘!”
珊瑚眨着眼睛,笑笑,道:“她是你娘,她长得很水,好像很少年嘛!”
蓝凤淡淡道:“你叫珊瑚,是吗?”
“是呀!”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岁了!”
蓝凤看看珊瑚手中的浑叫,问道:“这只浑叫是你养的吗?”
珊瑚摸着手上浑叫,道:“过去不是,现在是我的了!”
蓝凤道:“按怎讲?”
珊瑚道:“这只浑叫本来不是我的,可是当它受了伤。
仅脚断了,就落在我的船上了,我看它好可怜,所以我救了它,可是......”
蓝凤道:“可是,它还是要飞,是吗?”
“不错,它飞得很辛苦,我为它担心死了!”
蓝凤道:“所以,你就一路追着它,对吗?”
卫珊瑚眨着一只大眼睛,道:“是呀,你卡实窍,你全猜对了!”
蓝凤一笑,道:“珊瑚,你抬头看!”
卫珊瑚抬头,她问:“看哈米?”
蓝凤指着半山峰,道;“那儿有间小屋子,那儿就是这只浑叫的家。”
卫珊瑚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蓝凤道:“因为这浑叫是在那儿养的呀!”
卫珊瑚道:“你怎么连这件代志也宰羊?”
蓝凤又一笑,道;“因为它是我养在的,孩子,你把它还给我吧!”
卫珊瑚道:“我按怎宰羊你讲的系真系假?”
一边的尹九郎怔了一下,道:“娘,是双喜吗?”
蓝风面无表情的伸手对卫珊瑚,又道:“囡仔,快把它还给我!”
卫珊瑚道:“我还是不相信!”
蓝凤道:“囡仔,我可以证明!”
卫珊瑚眨动美眸,摇摇头,道:“骗肖!你能证明?”
蓝凤指着半山峰的小屋子,道:“孩子,你放掉它,它会往那小屋拆命的飞去,只要飞到小屋,浑叫就不会再往别处飞了。”
卫珊瑚又看看半山峰上的小屋。
空中流云掠过,她再看手上浑叫,好像浑叫在用力挣扎!
她又看看尹九郎,甜甜的一笑,道:“尹九郎,你是好人,你娘也一定是好人,我就放浑叫试试,如果浑叫真的往小屋飞去,这浑叫便是你们养的,我也好放心的回我的船上去了!”
蓝凤一笑,道:“你马上就知道,我的话不假!”
尹九郎仔细看着卫珊瑚手中的浑叫。
他有些懊悔的自责,为什么刚才他就没有想起这只浑叫便是“双喜”’?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卫珊瑚一路追着这浑叫十多天了,她脑筋“秀斗”?
江湖上当然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代志。
只不过当人们往深一层去思索,便明白那些有毛病的人物,其心中必须有更上一层的阴谋,只不过一开始令人莫测高深罢了。
尹九郎就想不透,系按怎卫珊瑚会为了一个受了重伤的浑叫,而一追十多日!
尹九郎就没有往更深一层去想!
蓝凤也没有,因为她大思念出门的丈夫了,当她发现这只浑叫的时候,她只有激动,怎会再往深一层去思索,去研究。
卫珊瑚果然把手中的浑叫放在空中去了!
那只带着重伤不能站立的浑叫,也果然振翅用力往半山峰上飞去。
于是,卫珊瑚、蓝凤、尹九郎兰人便也立刻往山峰追上去了。
卫珊瑚跃在最前面,因为她要证明一件代志,当然跑第一。
她的心中也在思付着。
她的想法系啥米?只怕此刻谁也莫宰羊!
现在,我们可以从她的脸上发现奇怪表情,便是她的俏嘴角正在笑,只不过她的笑并不好看!
像她这么水的姑娘,笑得一定很好看,尹九郎就曾说过她笑容很水很甜。
她也确实有着一种,令男性多看她一眼的俏美,只不过她此刻的笑容卡实真歹看。
那当然是冷笑,而且她的笑容是不会被她后面跟上来的二人发现的。
卫珊瑚跃上屋前面的树下了,树上挂着几盒兰花,兰花的各种花色。好像吸引住她了。
“好美呀!这些花儿。”
卫珊瑚的心中想着,却也发现那只双腿已残,甚至身上还带着伤的浑叫,正在小屋右侧窗下的一个鸽子笼子里,不断的低头发出“咕咕”声。
于是,卫珊瑚笑了。
当她发觉后面的蓝凤与尹九郎二人,也双双跃厂来的时候,她那很歹看面的冷笑,顿时又转变了美俏又甜甜的笑容。
她甚至还拍着那双细腻白嫩的柔荑,欢笑着。
她现在的笑,就又甜又美。
一个美娇的查某,如果发出冷冷的笑,那双丑陋的查某还令人吃惊,这原因大概是因为她的这种冷笑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那美丽的脸上。
而卫珊瑚就很水,她现在笑得很甜,也很吸引人。
蓝凤就觉得这少女很能吸引男人!
尹九郎已走近了小窗下,指着笼中唯一的浑叫。笑着对珊瑚,道:“看吧!我娘的话不错,这鸽儿一路飞来,原来是找它的老巢来了!”
蓝凤已伸手自笼中取出那浑叫,她比对亲子女还疼爱的抚摸着浑叫,好像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卫珊瑚却走过去,道:“原来这浑叫,果然是你所有的,因为你这儿有鸽笼......”
蓝风好似未听见似的,仍然在自言自语,她的声音很低,甚至连一旁的卫珊瑚也未能听是她说些什么?
卫珊瑚很想听她讲了啥米,可惜耳朵不够尖。
尹九郎又笑着对着卫珊瑚道:“姑娘,事实证明了,这浑叫确是我娘养的,不会错的啦!”
卫珊瑚道:“可是,刚才在山道上,你怎么不对我说这浑叫是你娘养的!”
尹九郎一笑,道:“我怎么会知道浑叫是我娘养的?天下有那么多浑叫。”
笑笑,卫珊瑚道:“是呀!天下有许多浑叫,而这只浑叫却又一路飞来这里,当然是你娘养的呀!”
她好像很不开心了。
她的脸上有了异样的变化,是一种令人觉得既莫测高深,而又有些许可怜兮兮的模样儿。
看起来她真的是为了浑叫有主,才令她失望的样子,其实呢?
就在这时候.蓝凤突然转过身来,她出手真快,一把扣住卫珊瑚,沉声道:“快说!这浑叫是怎么受伤的?”
卫珊瑚并不反抗。
如果她一反抗,蓝凤就不一定能扣住她的手腕,她很温驯的笑笑,道:“我莫宰羊呀!”
蓝凤面色冷酷的道:“你讲白贼......”
“我说的是实话呀!我真的不知道它怎么受的伤?
“你又怎么捉它?且又一路追到这儿?”
“我在船上,我的船在大海上行驰着,这浑叫突然落在我船上,它好可怜,双眼有血丝,站都站木稳,我为它治伤,为它弄黄豆......”
她笑笑,又指着浑叫,又道:“它饿坏了,它一次吃了一把黄豆,而且.......”
“快说!”
“而且就在我的船刚靠岸的时候、它还不飞走,它好像不再走了,只不过......”
蓝凤急的直咬牙,追问道:“说下去呀!”
尹九郎不敢直插嘴,可也急的直瞪眼,如果这浑叫是他娘的那只鸽儿,一定与他的父亲尹下刚有关系,他爹已离开,青衣社只有尹在山与蓝凤宰羊代志真相——当然,尹正刚是有任务的。
尹正刚的任务,当然与青衣社有关,尹在山一直企图领袖武林,他南征北讨搞半天,却发现过在东海的勿回岛才是个真正富甲天下的武林大豪......勿回岛在四十年前称霸武林,岛主卫浪云自小由他的两位叔父调教长大,学得一身本事。
“勿回岛”又有陆上蝎子组织与花子帮的相助,加上卫浪云妻子冰心更是当年鼎足武林的“六顶楼”澹台又离的义女,于是,于是“勿回岛”之名便自当年江湖四霸天中脱颖而出!
当年,皇鼎堡、六顺楼、勿向岛、紫凌宫,乃鼎立于江湖中的四股巨大势力,其声威非同小可,他们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力量。当年江湖上曾有四雄并立的说法——威扬皇鼎堡,六顺楼高,浩荡勿回岛,紫凌宫阙超。
只不过在勿回岛的大力拼搏之后,终于一统武林,而勿回岛便也由卫浪云夫妻统领至今。
时间,是不会停留的,时光更是跑得快。
如今,老一辈的人物俱已凋谢,即使勿回岛岛主卫浪云,现也花甲之年了,人老了.征霸江湖的心,便也罄罄菜菜了。
如今——勿回岛上卫浪云的儿女.也长大成人了。
他与水冰心共生养了两男一女,其中女儿最小,今年只有十六岁,她便是追鸽而来的卫珊瑚。
卫珊瑚望着蓝凤,她的心正在冷笑着。
她也发觉这个查车跟她有得拚......就在她思付中,蓝凤又逼问:“快说下去!”
卫珊瑚道:“我以为浑叫不再飞了,它同我交上朋友了,不料它还是往陆上飞来了。而且是在这个方向飞来,我有时还追上它,有时也喂它,但它吃饱了,就会再飞,飞的虽然不远,可是,我看它怜。本想用笼子来关它、又心里不忍,它都受了伤呀!”
她说着,伸手去摸摸蓝凤手上的浑叫,又道:“浑叫,你又回到主人身边了,你不会再挨饿了,我也放心了,我这就回我的船上去了,再见啦!”
她的声音很细,很好听,但也带着无限的同情音调,令人只来顿会觉得她是那么善良,那么慈悲!
尹九郎就接口,道:“珊瑚呀,你是个心里善良的姑娘。
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
卫珊瑚笑笑.缓缓的把手腕往回抽。
蓝凤未再强制,她放手,又摸着手中浑叫。
她的面上一片肃煞之气,只是她的双目再仔细的查看浑叫身上的伤。
她发现浑叫是被人用刀击伤的。
她并不知道,在勿回岛上有一种兵刃名叫“旋头铡”,那是当年勿回岛主卫浪云带在身上的兵刃。
蓝凤真的以为浑叫是被飞刀之类的兵刀杀伤的,她忽然又问卫珊现道:“你真的莫宰羊是谁易伤了它?”
卫珊瑚笑笑,道:“我宰羊仔全对你说了呀!”
蓝凤又对尹九郎道:“娘这儿不便留外人,你陪这位姑娘下山去,找一家好的客栈住下来,然后,你就立刻回转‘傲龙岗’.事成之后,我会下山的。”,尹九郎忙点头,道:“娘,你保重,我们走了。”
蓝凤再一次的看看卫珊瑚,她很想在卫珊瑚的身上发现些什么,至少她想发现面前的少女有没有黑白讲。
然而.珊瑚仍然是笑脸迎人,令人觉得她该是那么的可爱与诚实——天底下任何与她相识的人,都应该相信她是个完美的姑娘。
既然完美,当然也就不会白贼了。
只不过,天下并没有真的完美无缺的人,而伪装却又是每个人的天性。
如果天底下根本没有伪装这码子事,只怕天下更会大乱,因此,伪装也是一项必备的条件,要不然就大家都很歹看面。
卫珊瑚这个女孩很会为装。
蓝凤当然看不出来,她只有看着二人缓缓往山峰下面去了。
尹九郎陪着卫珊瑚到了山峰下面,他笑着对珊瑚,道:“你一定是一个十分任性的姑娘!”
卫珊瑚斜眼瞄他,道:“我任性?”
尹九郎道:“你为了一只浑叫一路上跑了十几天,你还不任性?”
卫珊瑚道:“我本来是到中上游玩的,如今浑叫回了家,我也就可以找名胜古迹去旅游了,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尹九郎忙摇头,道;“不行,我忙得很,没有时间陪你一起旅游。”
卫珊瑚道:“你心中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对象了,所以你不陪我!”
她还怀着伤感似的黯然一叹,又道:“住在海岛上,我好孤单呐!”
尹九郎道:“珊瑚,我现在送你去客栈,我会找一家你喜欢的客栈!”
卫珊瑚摇摇头,道:“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找,你不能陪我一起去旅游,你一定有代志要去办,我若害你误了代志,你会被骂成臭头的!”
尹九郎道:“也是顺路,东去五十里就是老通城,那儿有几家大客栈。”他拉过坐骑,拍拍马鞍,笑着说道:。珊瑚,上马吧!我先上.你就坐在我后面。”
不料,卫珊瑚却摇摇头,道:“不了,我自己会走,你快去吧!”
尹九郎指着落日,道:“‘天就快黑了,你一个人在山中行走,不怕野狼呀!狼会吃人的!”
卫珊瑚一笑,道:“‘尹九郎,你是个好人,你也关心我了!”
尹九郎道:“那就快上马呀!”
卫珊瑚却对尹九郎道:“你娘长得很水.也很严肃,尹九郎,你娘系按怎心情郁卒?”
尹九郎道:“我在等你上马呀!”
卫珊瑚道:“尹九郎,你告诉我,你娘心情郁卒?”
尹九郎道:“别再提我娘,我送你去老通城!”
卫珊瑚道:“你系按怎不对我说你姐的事?刚才你不是说我很任性吗?我现在想知道你娘的事!”
尹九郎呆呆搞不清,卫珊瑚的目的何在?
卫珊瑚自遇上蓝风以后,她便发现蓝凤不好惹。
这也许只是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反应,所以她不敢在蓝风面前多问。
她只在蓝凤面前,装出一副天真而又善良的表情。
她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在尹九郎的身上下功夫,她相信她可以在尹九郎的身上挖出些秘密的!
尹九郎以为珊瑚只是个任性的囡仔!
蓝风也以为珊瑚是善良的女孩!
尹九郎只想把珊瑚送往老通城,他就好立刻快马赶回傲龙岗,青衣社去见他的阿公尹在山。
“上马吧!珊瑚,话说多了会出毛病的!”
尹九郎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已先坐在马背上,他伸出右手,准备拉珊瑚。
珊瑚在走,她仍然再问,道:“尹九郎,你娘心很郁卒。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
尹九郎闻言怔了一下,道:“你按怎知道我娘心情歹?”
珊瑚道:“你娘对鸽儿自言自语,好像比她自己受伤还令她难过,所以你娘的心事重重!”
她拉看着缰绳,又问:“尹九郎,你娘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代志,令她不安?她住在半山峰上养着那么多而又好看的兰花,她应该是快活的!”
尹九郎当然不会说出他娘的心事——他的娘正在思念着爹爹尹正刚,而尹正刚却远去了海外。
这是一项秘密,尹九郎会说出......才怪!
尹九郎只是低头笑笑,道:“江湖上的人都会有心事,我娘的心事,我怎么会笑知道呢?”他再伸出手,又道:“上马吧!珊瑚!”
珊瑚这时候才发现,尹九郎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么一个稍傻的少年家,他不简单。
于是,她改变了话题,道:“尹九郎,你送我去老通城以后呢?”
尹九郎道:“你平安的住在客栈,我才能放心的离开你,我说过,我有代志在身待办呀!”
珊瑚道:“我们已是朋友,不是?”
尹九郎笑笑,道:“是呀!”
珊瑚道:“那么,你有啥事代志,也许我可以帮助你,我们不是比过武吗?”
尹九郎还真的有些心动,如果珊瑚能同他一起,也是个有力的帮手。
只不过,他想到阿公尹在山的告诫,便立刻打消这个念头,谁知道这女子又是哈米真实的身份?
尹九郎笑笑,道:“你帮不了我的,如果你真想帮我忙,那就快快坐在我身后吧,我送你去老通城!”
珊瑚突然发沉尹九郎并非简单人物,如果想弄清楚事实真相,她必需下更大的功夫才行!
卫珊瑚终于骑在尹九郎的坐骑上了。
她的双手抱着尹九郎,低声在尹九郎的身后轻语,道:“尹九朗,你怎么不同你娘住在一起呀!”
尹九郎拍马在山道上奔驰,他淡淡的道;“我娘喜欢山水兰花,她喜欢爱清静。”
珊瑚道:“是这样吗?”
尹九郎道:“我没讲白贼!”
珊瑚道:“尹九郎,我并没有说你黑白讲!”
她搂抱得紧紧的,又笑问;“尹九郎,你多呢?你爹一定是爱娘,是吗?”
尹九郎沉声道:“罄菜讲讲,我的父母感情好得很!”
珊瑚吃吃笑了。
尹九郎感到很不爽,又道:“你笑什么?”
珊瑚在马上收敛笑容,道:“尹九朗,你讲白贼!”
尹九郎道:“我说的是真话,我娘最爱我爹了......”
珊瑚道:“既然你娘爱你爹,她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山上?
你爹呢?”
尹九郎心里也吃了一惊,他怎能说出他爹尹正刚的行踪来?
他只是随便应付的,道:“我爹暂时有事出门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出门了?去那儿了?”
尹九郎道:“珊瑚,你犯了江湖大忌了”
“哈米江湖大忌?”
“事不关已别多问,你真是话比猫毛还多!”
“你不高兴了?”
“我的确很不爽。”
“我们不在路上找话说,多无聊!”
“那么我想宰羊,你住在啥米海岛上?你的家中又是些啥十郎呐?”
卫珊瑚心中冷笑了!
好小子,这是反将一军呐!
她立刻有了警觉之心,却也把那张地脸贴在尹九郎的背上,笑道:“我家呀,是住在海岛上,我家有很多的船,都是打渔的船,尹九郎,你喜欢吃鱼吗?”
尹九郎一元捶捶的道:“我喜欢吃鱼呀!”
珊瑚道:“那好,你办完代志以后,我带你去我家,包你天天有鱼吃!”
尹九郎一笑,道:“只是为了吃鱼,我要远离家乡呐,多无聊!”
珊瑚道:“有我陪着你,还无聊?”
尹九郎苦笑,道:“我没有你的造化好,我是个大忙人,与你大小姐身份,卡实没得比!”
珊瑚她不再开口了!
她觉得二人谈话的内容,都是在应付而已,有够空洞。
正因为这样,她更要下决心弄明白,尹九朗母子二人的身份,至少她已知道击落下来的浑叫是蓝凤的,而在勿回岛上的时候,那只鸽子在受伤以后,勿回岛便宰羊那人原来是个有问题的人物。
那个人,莫非——卫珊瑚不开口,当然尹九郎更不会废话,他就是怕珊瑚多问。
卫珊瑚虽然不开口,但她的双臂却接得紧,不时的把脸转动一下,就在那健马的颠簸下,她很自然的在尹九郎的背上磨蹭着。
此时,已经出了山口了,远处也有了灯火,天已黑下来了,夜幕正慢慢的笼罩上大地!
那马蹄声虽然单调,而又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马上面尹九郎齐口了:“珊瑚,你喜欢住在啥米款的客栈?”
卫珊瑚懒懒地道;“罄菜啦?”
尹九郎晴笑,道:“那么就在‘如归客栈’吧!那么比较清静。”
尹九郎的话甫落,后面的卫珊瑚却一震,她自言自语的道:“如归,如归客栈......”
尹九郎道:“是的,如归客栈、你有意见吗?”
卫珊瑚道:“如归客栈......如归客......栈......我好像听说过有个如归客栈......”
笑笑,尹九郎道:“在老通城,如归客栈可是上百年的老客栈......”
卫珊瑚忽然尖声道:“我想起来了,唔......”
尹九郎道:“你想起什么东西来了?”
卫珊瑚笑的开心,道:“我听我娘提过,我娘对我说,她就是在如归客栈才认识我爹的,是呀,如归客栈!”
尹九朗笑笑,道:“那么,这也算是很巧的一件事了。
你回去便可以告诉你娘,说你在中土也住过如归客栈,懊......”
珊瑚道:‘我娘住在如归客栈,她遇上了我爹,而我.却不知会遇上啥十郎?”
尹九郎道:“至少,你已遇到我尹九郎了吧电?”
珊瑚道;“可是,你又马上要离我而去,我还是一个人住在如归客栈呀!”
尹九郎一笑,道;“如果我没有重要代志等,我一定会陪你的,珊瑚,我会吩咐客栈好好的侍候你.让你真的有“如归”之感。”
珊瑚道:“我只是去住一个夜晚,明日一早就会走的。
我也不要他们好好侍候我,尹九郎,如果你在,我们在一起的话,也许我会住得快乐些。可是,你又不陪我,我真的又怕遇上坏人,所以呀,我还是回海上安全。”
尹九郎笑笑,道;“你根本就不应该来的,你离家那么远,那么久,如果我是你的父兄,我一定为你耽心,为你的安危着急!”
他回眸一笑,又道:“尤其你只是为了一只受了伤的浑叫,你大心软了,如果是别的人,也许早把浑叫养食了,就算不吃,也不会一路追到这么远!”
珊瑚道:“如果是你,尹九郎,你会把浑煮来吃掉吗?
嗯?会吗?”
尹九郎道:“那我就老实对你说,如果是我,我是不会去管这种无聊的闲事,而你,大概是太无聊了吧!”
珊瑚道:“哟。原来你的心肠好狠呀,尹九郎,那是你娘的宠物呀!”
尹九郎笑笑,道:“当然,如果你知道那是我娘养的浑叫,自然会加以保护了,可是我和人同款,也不能为了一只浑叫误了我的代志!”
珊瑚幽幽的道:“是的,你甚至连我也不管,因为你还有天大的代志待你去办!”
尹九郎不开口了!
他挟马疾驰,因为他们就快要到老通城了。
接近老通城,路面就更加的宽敞,老通城的灯火也更加的明亮了。
老通城也是个老商埠,就在豫鲁交界之处。
这儿处在两省之界,反而形成畸形发展,货物的转运,出海的出海,运河的运河,陆上更是四通八达。
于是。便形成这小城喧嚣与拥塞,更吵杂了。
就快要三更天了吧!
老通城的小街上,反而更热闹,当然这儿的花楼酒肆,绿灯户特别多,而“如归客栈”却是另一番安详气氛。
“如归客栈”外的马嘶声甫起,便见那扇半掩的大门内。
闪出一位少年伙计--怎知这人是伙计?因为他的手上与肩上各有一条长毛巾。
少年仔伙计眼儿真尖,他只有一瞄。便立刻跳下门阶,冲到尹九郎的马前,弯腰施礼的,道“小子不知是少主驾到,真是大罪,少主你快请下马吧!”
尹九郎只瞪了那少年伙计一眼,但他并不下马,他只回头对身后的珊瑚笑笑,道:“珊瑚,你下马吧,这儿就是‘如归客栈’!”
珊瑚道:“那块招牌上写的字我认识,是的,这儿是如归客栈,你......系哈米少主呀?”
笑笑,尹九郎还有点摇摆样哩!
青衣社在江湖上是大豪之家,他当然也引以自豪,只不过,尹九郎并不回答卫珊瑚的问话。他却只对那少年伙计吩咐,道:“小心侍候这位远道而来的姑娘!”
少年伙计忙应道:“是是是,少主吩咐的,我们全力侍候姑娘。”
伙计伸出双手去接卫珊瑚下马,却觉得不适合,忙又回身奔进店里。
一会儿。伙计双手端出一张凳子在地上,道:“姑娘,你请下马,踩着凳子,加小心!” 他真的怕珊瑚摔跤,他还双手伸管......卫珊瑚缓缓的下马了!
她真的有些幽怨眼光瞧了尹九郎一眼,道:“尹九郎,你可不可以陪我呷顿饭?难道你连呷饭都省了?”
尹九郎举头看看天色,他终于也下了马,把马交给那少年伙计,道:“快上料,我吃过饭就走!”
他只是说着,人早已陪着卫珊瑚走进“如归客栈”。
卫珊瑚似乎十分高兴,因为,尹九郎还能与她同一起吃一顿饭。
她并不是已爱上尹九郎,而想明白尹九郎真实的身分,她最不解的,乃是尹九郎他娘,为什么一个人孤单单的住在半山峰上面呢?卫珊瑚一路跟着那只受了伤的浑叫的来处,一定是个啥米大的组织,也许是江湖上某一个枭雄的大宅子。然而,却只是半山峰上一间小屋,真叫她漏气!
后来,她却又突然觉得尹九郎的身份,有些问题。如果尹九郎不同她一起进客栈,卫珊瑚当然也不会留下来。卫珊瑚一定会溜出来,暗中跟踪着尹九郎,她相信不会跟太久、太远,也许就会有些发现的!桌上的菜肴很丰盛,“如归客栈”’的关掌柜宰羊青衣社尹九郎莅临,便亲自坐在一旁陪着。卫珊瑚吃着东西,她吃得很慢,因为她心中正在琢磨,这尹九郎的身份是少主,那么,他是啥社门的少主?她见那年近半百的关掌柜对尹九郎十分敬畏,觉得尹九郎一定不是普通的傲卡小!那么,尹九郎系啥米况“卡小”(角色)?
尹九郎以为珊瑚饿了,所以她只顾自己吃饭,而无暇开口说话,这样,他便也落得赶快把肚子填饱。尹九郎心中有着天大的事情等着他去办,他岂会在此刻误了正事?
他推开碗筷,却对一边陪笑的关掌柜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陪姑娘了,你们可得细心的侍候人家,一切费用就免了。”关掌柜的笑得几乎把两只小眼睛,自他那胖嘟嘟的面孔上消失了似的,低头哈腰,道:“少主,就别提费用了,今天少主驾临,我们好光荣,平日里想请还请不到呢!还提什么费用!”他看看面色显出不太高兴的珊瑚,又道:“姑娘放心,后院一间雅房,我命伙计去收拾了,一定会令你住得满意与愉快,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对了,姑娘,你喜欢那一种香味,百合香呢?还是夜来香,要否茉莉香也有。”如果要清淡一些的香料,那就是桂花香粉,洒在浴盆里,姑娘洗个香浴,一切我这有查某侍候,方便得很!珊瑚一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全身痒痒的,是要洗个澡了!”关掌柜立刻命人后面准备!
那卫珊瑚心中明白,她若想弄明白尹九郎的身份,甚至与那只浑叫有关的代志,她只有从旁慢慢去打听,她相信如此进行应该不会太难。她也相信,这家客栈里的关掌柜必然会知道尹九郎的身份,否则又怎么会对尹九郎如此拍马屁呢?于是,尹九郎站起身来了!
卫珊瑚未站起来,她仍然不高兴的道:“就这样留下了我,你走了?”
尹九郎笑笑,道:“珊瑚,快回去吧!你要为你的家人耽心而尽快回去。” 珊瑚道:“你卡宰羊为我的家人着想!”
笑笑,尹九郎道:“好姑娘,我老实对你说,如果不是我有要紧的代志,我会带你游走四方,游遍天下名山大川也不厌倦,只可借......我们相遇的不是时候!”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上一片肃煞之气,又深深的看了卫珊瑚一眼,回身便往门外走去。
五
尹九郎的行动,就好像一个人忽然的放弃他所欲取的东西一样,也好像一个绝情的人,不再多看他曾经喜欢过的人一样,回身便匆匆的走出客栈。
尹九郎知道珊瑚不会出店送他上路的!
珊瑚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尹九郎的话让她在心中起的反应,是冷笑!
而且,这冷笑几乎已浮现在她的脸上来了。
她这才明白,尹九郎的心中藏有大问题!
她也更加宰羊,尹九郎原来也是深藏不露的江湖狠角色。那么,她没有白跑这—趟。
还有他的大哥卫成文,她兄妹二人正是因为那只鸽儿,才会离开勿回岛,踏上中士来的!
“如归客栈”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声音渐去渐远,显然,尹九郎已经走了!
尹九郎离开了“如归客栈”,并没有回“傲龙岗”,而走了一家赌坊。他对赌很感兴趣,只是蓝凤管得很严,尹在山对他的期望太高,所以,他只有压抑,不让他们知道。
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如今他是奉了蓝风之命送卫珊瑚到客栈来的,即使回去晚一点,也不会有后遗症。
于是,他抽这来煞煞手痒。
赌场内,原本人声喧哗,庄家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八张圆桌旁,各式的赌具不断的转动着。
尹九郎把马寄在牲口店,来到了这家赌坊。
他是第一次进赌场,想不到现在会如此热闹、拥挤,好不容易循着骰子声挤入圆桌旁,立刻被那股气氛给迷住了。
做庄的是个少年家,穿着很体面,台面上也“麦克麦克”(钱多)。
不过,最令赌客们感到兴趣的是另外两名身着白衫的俏佳人。
因为,比较眼尖的赌客在她们收发筹码之际,发现她们二人白衫之内,完全是真空。
二人只要稍为一动,立即可以看到圣母峰上那粒紫葡萄在颤动,好似在对赌客呼唤或暗示什么?
她们在吃、陪注的时候,也就是赌客眼睛吃冰淇淋的时候。
那雪白的酥胸,丰满的双乳,深深的乳沟,令赌客们都眼花花了。输与赢便放在其次了。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奇怪!
他们又不是没有玩过女人,至少也有看过光溜溜的女人胴体,干嘛还如此色迷迷的像猪哥呢?
大概是神秘感在作崇吧?
在“十八啦!”及骰声之中“通吃”“吃大赔小”的声音不住传了出来,赌客们的欢呼、叹息声中,更是此起彼落。大把大把的银子、银票,在桌上来来去去的移动着。
尹九郎挤入人群、随意取出一张银票,朝身前桌上一摆,道:“全部押了!”
白衣侍女伏身取过银票,打开一瞧,不由骇呼一声。
众人好奇的瞧着侍女在兑换筹码,当侍女以银盘装着筹码推过来之际,突然有人惊呼道:“哇!一千两哩!”
不错!盘内整整齐齐的排着十叠筹码,每叠一百两,正是一千两足。好大的手笔。
要知道,在那个年头,十两八两银子可以养活一家数口一个月,尹九郎一出手就押一千两,也真是太呆了。
做庄的少年斜瞄他一眼之后,朗声道:“要下注的快点,离手啦!”
说完,抓起骰子一掷。哇!四、四、五、六,十一点,好大的点!
这种点子,除非是“十八”或者“豹子”才能赢得庄家。
众人看得都呆眼了。
连杀五人之后,终于乾到尹九掷了。
他倒是老神在在。连掷三把,都掷不出点数,好不容易在第四把上掷出了二、二、三、四,七点,自然是输了!
众人不由发出一声惋惜,因为这不是小数目,是整整一千两。
尹九郎眼睁睁的瞧着银子泡了汤,却只是眨了眨眼,又缓缓的抽出了一张银票,摆在桌上。
哇噻!又是一千两!
奈何——
他的运气的确太坏了,半个时辰不到,居然输掉了一万多两银子,似乎开始沉不住气了!
“奇怪!昨晚梦见被一条毒蛇咬了一日,今夫一早找个算命先生圆梦,说是大吉大利,原想打算来捞点银子,想不到……”
庄家打断他的话,笑道:“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
说完,笑的很讪嘲!
旁观的赌徒亦随之大笑!
梦原本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梦醒什么都完了,尹九郎居然迷信梦。
果然,这一把庄家又以十点胜了他的七点。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也有人讥笑他做发财梦。
尹九郎搔搔头皮喃喃的道:“怪啦!我做的梦一向很灵的呀!相命先生也没有必要骗我呀!”
众人又哈哈笑着。
“我就是不信邪!”
说完,把口袋里银票全部掏了出来,继续下注。
那知,他的运气实在是衰衰衰,有够“衰”,居然又连输了十几把,手上只剩下最后三张银票了!
众人都觉得有够可惜的,那些钱要是给他们,该有多好!
他似乎要孤注一掷了。
只见他双手掌心凑在嘴边,连连哈了几下,然后,把三张银票全都押上了,这一把押了三千两。
不错,他要豁出去了!
庄家似乎要赶尽杀绝,一把就掷出十一点。
众人不由“啊!”的齐叫一声!
“唉!看样子这少年人的输定了!”这是由一个赌徒说出来的。
轮到尹九郎掷骰时,以双手拿住骰盒,连摇了数下之后,“砰!”的一声置于桌上。
他的手欣开骰盒,众人急忙一瞧:“哇!四、三、二,五!不成点,重摇!
尹九郎似乎存心吊众人胃口,连摇五把,居然摇不出点子来,立即有人叫道:“怎么搞嘛?摇这么多次都播不出点子!
尹九郎又呵了一下掌心,叫了一声:“太夸张了!”
立即又摇了数下。
做庄的少年家有恃无恐的眯着双眼养神。
那两位负责吃陪的白衣侍女却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心中暗暗决定,在散场之后,一定要向馆主建议,凡
是连掷三把,依然掷不出点子来的,应该算输!
蓦地——
众人惊叫道:“哇!豹子,豹子!”
不错!尹九郎掷出豹子,四粒骰子都是四点——脸盆!
尹九郎松口气道:“真不容易,我一边播一边想着蛇咬我的情景,果然,真的摇出了‘脸盆一色’!”
另一个赌徒戏谑道:“蛇主十二肖之一,排行老六,你该掷出四个六才对,怎么掷出‘脸盆’……”
尹九郎笑的逊样: “可能是‘瞎眼猫碰上死耗子’,巧合!巧合!”
少年家庄家突然吆喝道:“我邱玉也不信邪,下注!下注呀!”
他说话无心,尹九郎心头不由一震,因为,邱玉就是老龙帮的二少爷。
说来也怪,尹九郎每把都是拆腾三、四次之后,才掷出点数,而且每次都只胜庄家一点。他已经连胜四把,桌上的银票已经堆了一大叠。
照估计,已经反败为胜!
“哇!少年仔可真不简单,瞧他笨手笨脚的,却是开始走运了,看样子,他那梦还真灵哩!”
“是呀!可真邪门,每次都只多那么一点!”
“这就叫做牌差一张,骰多一点,这一点可就能压死人,叫人倾家荡产。”
时间在无形中消逝,尹九郎又玩了几把,有进有出,也不知他是见好就收,还是为了邱玉。就算了,换过筹码后离开了赌场。
这边卫珊瑚站起来,她看着胖胖的关掌柜,笑笑,道:“我喜欢桂花香料,那是很自然的香味,是不是?”
关掌柜忙应道:“不错,姑娘真是说对了,桂花香味,淡雅而不刺鼻,我叫他们在你的浴盆里,洒上桂花香料!”
卫珊瑚缓缓的往后院走着,她淡淡的又问:“尹九郎……嗯,你称他少主,你以为他会来吗?”
关掌柜在前面领着路,闻言回头一笑,道:“这个我就是莫宰羊了,姑娘!”
卫珊瑚道:“你是说他不回来?”
关掌柜忙又道:“不,不,少主回不回来,我是搞不清楚的!”
卫珊瑚道:“那么,我就住在你这客栈等他吧!”
关掌柜笑笑,道:“欢迎欢迎!”
卫珊瑚道: “我如果在你客栈住一年,你也不会嫌我烦?”
怔了一下,关掌柜道:“少主不是要你早早回家吗?姑娘,你不回家?”
卫珊瑚道:“我不走了,我等他……”
她跟着关掌柜走进一间大客房中,果然见到已经收拾得
十分清爽干净,有个伙计正把一个大木桶,往房中扛进来。另外一个中年查某,在热水桶里调放香料。那个欧巴桑还对珊瑚笑了笑,十分亲切的样子。
卫珊瑚却在此时突然对关掌柜道:“请你派个人去对尹九郎说一声,就说我不想回去,我在客栈等他。”
关掌柜闻言大吃一惊。
他的表情就表明他在吃惊,卫珊瑚看了偷笑着,只不过她只装作十分平淡的道:“我一定要再见尹九郎一面,而且,我也要找上他的家门去,如果他不来见我的话!”
关掌柜就像是哀求的口吻,道:”我的小姑奶奶呀,你难道忘了尹少主曾经说过的话?他正有要紧代志去办,他不能陪你呀!”
卫珊瑚道:“我不走!”
关掌柜道:“小姑奶奶呀!我告诉你吧,尹少主并未回傲龙岗去呀!”
卫珊瑚心中暗喜,那么,傲龙岗一定就是尹九郎的家所在了。
她装作平淡的问道:“你说尹九郎没有回他的家?那么,他去了那里?”
关掌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在送走少主的时候,发觉他拍马出东关门,那不是去傲龙岗的路!”
卫珊瑚心里宰羊,不能再多问了。她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她已知道有个傲龙岗,这个所在她是定要去看看的!
于是,她把房中的人支开,她要好好的洗个痛快的热水澡了。
那大木桶中,热水正冒着气,而且是香喷喷的热气,将一身换洗的内衣也准备好,放在一边。房间的门窗关得紧,里面的水声哗哗啦,姑娘洗澡还带唱歌——她觉得很过瘾!
只不过,卫珊瑚所唱的歌儿很细声,从外面听起来,就好像隔着几重大山似的,听不清!幸好听不清,要不然听到的人,耳朵都要流血了……
便是再难听吧!那个人可还是把耳朵往窗缝儿送,送得几乎贴在窗上了。
卫珊瑚是个罕见的美人儿,芙蓉为神玉为首,再配上那绝代风华,醉人的丰姿,更增加了几份俏丽。她更是一位天生尤物,无论是一颦一笑,或是举手投足之间,都会热浪四射,媚态撩人!像她这样一位美绝天人的姑娘,纵然是荆钗布裙,也难掩那国色天香,如是光溜溜的,那真是让人看呆了!
爱美是人类天性,所谓“食色性也”,一个具有七情六欲的正常查埔,是无法抗拒此等诱惑的。
好家在,这儿是室内,而且门窗紧闭,春光不外泄,还不会导致天下大乱。
白居易诗曰:“春寒赐浴华清,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思泽时。”
此刻卫珊瑚热汤沐浴,正是这首诗的写照。
但她那儿知道,正有人在偷窥她洗澡呢。
如果她宰羊,打死她也不会做出那些撩人的姿态了,甚至会愤怒得把这个人宰了。
那是个稍嫌瘦了些的汉子,那一身打扮可也还真呆,看上去就如同个公子儿模样。
黑暗中,窗外站着这么一个人,一个扮相文雅,却又面带狡猾的人。
说他文雅,是因为他的那身装扮,水湖缎上衣,蓝蓝的裤子,一双薄底轮靴,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头上的小帽前面镶了一块翠玉,这样的打扮是够文雅风流的——至少在那种所在是个体面的装扮。说他狡猾,那是因为他的面相,一双老鼠眼,一只大蒜鼻子,另外,那张嘴巴也有些往内凹,一张兔儿脸,白得有些透青——他的那双眉毛,就好像少了一段,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没有长眉毛,长得真够逊!
浴室眷光无限好,窥女更衣更是妙。
偷窥女体有门路,先求隐匿再静肃。
上面这首打油诗,是一些窥视狂自编的,虽然很菜,但也入骨三分。
偷窥春光的癖好是男性专有的。
所谓眼睛吃冰淇淋,指的是一饱眼福。
而更有所甚者,即是挖空心思去偷窥一些所不应该看的,这就成了“窥视狂”,用现代语来解释,该是性变态的一种。也是性心理障碍的一种表现。
“窥视狂”的心理,就是着眼于故意打破不可偷窥女人胴体的禁忌上。江湖上,不少这号人物,你以为他长得丑,他却自己够风骚。
此刻,这个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欲火焚身的时候,有些把持不住的人是置之死而后生——不顾后果的!
这个人就开始动手了!只见他先以唾液弄湿左手食指,轻悄悄的将窗户的花纸格子弄破一个小小洞口。
他的动作,立刻表明他是个个中老手,只见他眯起一眼,直直的望进房内,顿时,他的鼻息变得浓重起来。
原来,卫珊瑚把自己剥得清洁溜溜。
他看见她那挺耸玉乳,那纤细的腰肢,一双粉腿均匀浑圆得发亮,还有那性感的小腿,这一切一直保持得很好。
卫珊瑚是个性欲很强烈的少女,从她的身上就可看得出来。
她那对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是那么水汪汪地,那对挺尖的玉乳,还有那布满一大片茸毛神秘地带,这都是显示出她是性欲很强的表征。
她在身上浇了一些水,用毛巾在身上摩擦,然后停留在双峰之间,用双手抚着两座怒峰。她自己慢慢搓着揉着.那两座玉峰随着她的手移动,不停的颤抖!
毛巾上涂上“沐亦康”,然后在全身揉搓,她翘着腿,一只脚在澡盆外,一脚踏在木盆边沿。这一来,两腿半分开。小仙女乍隐又现,这小子看得沉不住气,下面已开始高抬帐蓬了。
卫珊瑚用“沐亦康”搓遍全身,再用清水冲去泡沫,接着,用水灌入小仙女的小嘴,用手指当“牙刷”,一遍又一遍地不停的磨擦!还有,那小嘴含着的一粒“红宝石”,也微微的上下跳动着。
这样洗盥了很久,然后双手按着木盆沿上方,试着先把一腿往水盆中放,可能是水烫,只见她娇嘘嘘的直喘大气!
你看她模样有多逗人就多逗人,咦咦呀的翘着又光又亮的屁股往水中坐了下去。
“哗啦啦”一阵水声,卫珊瑚的身子已淹没在水中。
只见长长的秀发挽了个馒头结就盘在她头顶上,她吹气如兰的颤声道:“唔……好舒服哟!”
他不多看了,他缓缓的低下身子,又移向隔着一片花井的对面墙边小房间里。
他溜进小房间内去了,而且,这个人又轻巧关起房门,静静的躺在床铺上,好像困觉了。
卫珊瑚洗过澡,她轻松的穿好衣衫,嘴角却泛起冷笑。
她又不是“植物人”,早就有感觉了。
当她坐在木大桶中的时候,她忽然想到小时候曾经听过,她娘水冰心说过许多江湖轶事。
当然,她也听到有关她娘与爹二人初次相识在此“如归客栈”之事。只不过当时水冰心是不会提到曾被淫贼几乎玷污之事,但水冰心很技巧的对女儿珊瑚提到过,江湖上的淫徒一些伎俩。
如今,她果然发觉被人暗中盯上了,而且是在她跳入木桶中洗澡的时候。
她本想穿了衣衫冲出去的,但她又不愿惊动别人,她只好坐在木桶中唱着——她觉得她的山歌有够烂,一定很不好听。
因为她的心中在思忖,要如何收拾这个可恶的家伙,她当然不是唱给窗外的那人听,只不过她发现那人消失以后,便立刻起身,擦干身子穿好衣衫。
于是,侍候她的欧巴桑已走进门来了。
“姑娘,你洗好了?”
“这水冷热适中,很舒服。”
“姑娘还要啥米?”
“我累了要困觉,你们不用再来打扰我了!”
两个伙计把大木桶抬走了,关掌柜还得意的走过来,他诚意的对卫珊瑚,道:“老通城这所在人多混杂,啥米款的人物都有,姑娘早睡吧,可要警觉些,有什么风吹草动,千万要大声喊叫,记住呀!”
卫珊瑚点点头,道:“大掌柜,害你多费心了!”
关掌柜一笑道:“应该的,何况姑娘又是少主的朋友,出了差错会要命的!”
卫珊瑚道:“我都宰羊了,大掌柜,我们明天见!”
她这是要关掌柜快走,她要困了。
关掌柜走出房门,小心的把门关上,还要卫珊瑚从里面把门闩拴好!”
卫珊瑚要睡了,她把桌上的油灯拨得好像萤火似的,房中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光亮。
她很细心的,放下了罗帐——她还冲着外窗那面摆了个十分撩人的姿势。 躺了下来,她平平的把那张锦缎薄被半覆盖在身上,微微的露出了她那相当诱人而窕窈的身段。
那海岛上生长大的特有野性气质,就在她那满头乌丝散开来的时候,更显出一种十分成熟与野性感!
她真是水当当!
这么宁静的夜晚,如此干净的睡房,宽大的桃木雕花的睡榻上,正躺着美丽绝代的少女。
这气氛,实在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是的,小窗子的影子,又出现了。
卫珊瑚冲着小窗搔首弄姿,就是有意让那人昏了头。
一个人如果很清醒,很理智,是不会做出那种很龌龊的代志来。
只不过江湖上有许多糊涂蛋,这些糊涂蛋因为糊涂便也失去了理智,于是就有许多不该发生的肉呆代志发生了。
卫珊瑚太理智了,因为她听过她娘水冰心说些江湖中毫无理性的人做出来的失去理智的事情。
她就是很理智,所以她要把窗外那个快失去理智的家伙,逗弄得更加丧失了理智。
是的,小窗外的那家伙已失去理智,都昏了头啦!
失去理智的人,当然是糊涂蛋!
说来也奇怪,江湖上有许多糊涂蛋,他们自己以为是个比别人更聪明的人,他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糊涂蛋,就像笑仔不承认自己是笑仔一样。笑仔不承认自己是笑仔,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也认不出来!
江湖上的糊涂蛋,却是很清楚他自己是老几!
眼前,这位仁兄就宰羊他自己在干啥米歹步数。
呶!他自怀中摸出来个铜制的鹤嘴小壶,他把小嘴送入他刚才戮破的小洞口,于是……客房中,而不是像吸水烟袋似的一口口往自己的肚子里吞。
很静。半圆月斜斜的照着。
??位蹲在小窗下的仁兄,就觉得此刻月虽不黑,风却很高,是很适合做歹代志的时准!
半圆月照在大地上,可真巧,就是没照着小窗下的这位仁兄!
小窗下,伸出一丈半那么长一段黑影,这位仁兄就躲在这片黑影子里。
可也真的凑巧的,“如归客栈”本来有十一个伙计,他们总是跑前跑后的到处为客人张罗。可是,偏偏这时候没有一个往这后院进出!
这也许就是珊瑚在困前交待,她困觉不要有人来打扰。
这一切的凑和,却令小窗下的这位仁兄以为自己太走运了,真乃天赐良机,如果自己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就太对不起自己,是个肉呆!
肉呆与糊涂蛋又有什么分别?
这位仁兄不愿意去当糊涂蛋,他却没有发觉他己失去了理智。他自以为他很清醒呢!
一个十分清醒的人,是不会干下这款夭寿代志的。
等,静静的等着!
这位仁兄等了约摸半盏花功夫,他才行动。他的行动更小心,因为他很清醒!
他伸出指头去弹小窗,使小窗发出嗒嗒的响声。
他不疾不徐的掸了七八下之后,贴耳在小窗往里面听着,吸到的是房中传来稳定呼吸声……
于是,这位仁兄笑了!
他笑得无声,但却见他双肩耸动不已。
他还双手忙把他的工具塞入怀里,然后再左右看了一遍,掀窗、穿窗,他那身法宛似狸猫一般快捷。
那动作,真够俐落漂亮了,那也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那人已消失在房间里。
室内灯光似豆,是暗了些,但看清一个人,还是很可以看得清楚。
床上,珊瑚的睡姿真够撩人,那一阵阵自小窗外飘来的沉香味道,早已掩盖去珊瑚身上桂花香味。
那人的鼻孔塞着东西,也因此他微张的嘴巴便发出呼噜呼噜响声来。
看吧!他的小眼眯起来了,唯其眯眼睛,在黑暗中却更能把焦点集中在床上躺着的珊珊身上。
珊瑚那如玉的粉臂,光滑细腻,微微的呼气,吐气如兰,这些景象便更令这位十分“清醒”而又忘了“理智”的仁兄,都快抓狂。
他伸手,缓缓的拉着那薄被,也缓缓的把另一手去掀纱帐……
他的眯眼便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睁得更大。
缓缓的睁大眼睛,轻轻的把薄被自珊瑚的身上移开。可把这位仁兄看呆了!
珊瑚的双臂张开着,岛上住惯的女人是不穿胸围兜这些杂碎零件的,珊瑚只有穿着一件薄薄的小内裤,上身的小内衣也半开着,隐隐的露出她浑圆如玉的双峰,高高的耸顶着小内衣。
身受迷药控制的卫珊瑚,暂时失去了知觉,她的小内衣被除去,上身已赤裸裸呈现,那一对挺立得可爱的玉乳,令他两眼发亮。她的小内裤也被脱了下来,全身一丝不挂赤裸着。
一具雪白又丰满的处女玉体,就横呈在他的眼前。
卫珊瑚的肉体真是均匀异常,确实是美到极点了,又白又嫩,凹凸分明,那种性感的韵致,谁看了都会觉得砰然心跳。
她的双峰是浑圆高挺的,两颗红红的乳尖伸向胸前的两端。 臀部是那么丰满肥白,那圆圆的曲线是由她的两腿延伸,晶莹地伸延成两朵大大的肉瓣。其挺突的程度,比她的双乳还有过之。曲线的下端,美妙的接上了她那双细嫩的大腿,她的大腿是那么的匀称而浑圆,一直向下延伸。
每一部份都是恰到好处,给人有一种性的诱惑。
即使她的足趾也纤细得太美好了。足背更隆成一种性感的弧形。
她整个腿的肤色是那么的白嫩透红,连一根杂毛也没有,在灯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晶亮雪白。
尤其是她那性的象征的小腹,也透度的呈现出浑圆的状态。小腹下方稍为向后,然后向下勾划出一个半弧形的肉阜,那便是与众不同的“内蚌”了。
那丰满的小丘,是那么的肥美,上面茸茸的牧草布满着,又细又长,大大的显示出是尚未开发的处女地。
土地肥活,适于种植任何一种生物。
“肉蚌”嫣红细嫩,上方突着一颗豆般大的“珍珠”,红润欲滴的迷人状态,真是可爱极了。
任何人看到卫珊瑚这完美的胴体,动人的身材,都会想拥有她,占为已有,好好的来享受享受一番。
更何况是美人儿就在眼前。
真是太会逗弄了,那位仁兄好像自他的口角挂上了一条银线——啥米银线?那是他不自觉流出来的口水。
他好像有个习惯,他的习惯就是双手直搓!
他现在站在床边搓着双手,好像忘了一步他老兄应该去做啥米?
他想到了!
他去拉扯自己的衣裳,只不过他只拉了一半,便忽然间又匆匆的把衣裳穿好!这动作,又是为什么?难道他突然觉悟了?
不,他才没有,他“哈”得要死啦!
像他这种“猪哥”,按怎可能半途而废。
只见这位仁兄把那张薄被忽然又覆在珊瑚的身上,他把薄被将珊瑚卷包起来,双手将它抱在右肩头。
他的动作真纯熟,看来干了很多次这种夭寿代志。
走地无声,他以足尖行走如幽灵般,只一闪便到了后窗边,右手掀窗,身子斜着就那么一拧腰一蹬腿之间,他已把珊瑚扛到客房外面了。
看他俐落的身手,应该也是那个所在的角头兄弟。
真够快,这人扛着珊瑚,却一路往河岸奔去,显然,他是要把珊瑚往河边的其一条船上扛去。
不错,他现在就站在岸边观看着。
河岸边原本停着船,而且停了七八艘之多,不过他发觉此刻三更天,船上一切很静,没有发现啥米郎出现。
他不知在犹豫啥米,向右走三步又回头,向左走七步,又停住,他还以左袖不停的拭去了汗水。
就在他正犹豫不决中,肩上的珊瑚却开口了!
“喂,到了没有?人家这样很难过也!”
那位仁兄吓一跳,还以为肩上的少女在说梦话!
他既然以为少女是说梦话,便也收住心神随便漫应一声,道:“快到了!”
“喂,到啥米所在呀?”
“到……”
这位仁兄回眸看向肩上的珊瑚,他吃了一惊,那有梦话说不完的?
但当他发觉珊瑚依然闭着眼,他好像放心不少。
他又低声的道:“船上呐……找一条小船,小船没人最爽不过了!”
“嘻……我最喜欢上船了,快走呀!”
这一下子,这位仁兄当真的清醒过来了!
他像是扛着厉鬼似的,都快吓笨了,立刻左手并指往珊瑚的气海与玉枕两穴点去。
他还冷叱道:“你醒得真快!”
真妙!也真令这仁兄吃惊,因为他的指风就快点中珊瑚的刹那间,只见珊瑚的身子突然似泥鳅般的,自那位仁兄的肩头倒滑在那人的背后面!
一把未曾抓牢,那仁兄的身法立刻往左闪,他闪出三丈外才回头。
“你!”
当他发觉珊瑚站在地上,那么轻盈的抚摸着上身的时候,真的叫这位仁兄又爱又惊!
薄被落在地上,珊瑚看着河上,便缓缓的自鼻孔拔出两粒珍珠。
是两粒大大的珍珠,当然那不是普通的珍珠,那是勿回岛上的宝物“祛毒珍珠”。
原来珊瑚早就把这两个“祛毒珍珠”放进她的鼻孔中,就等着那个小猪哥上钩了。
那位仁兄都呆啦!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很清醒,而现在?现在他才真的糊涂了,道:“你……你根本未中我的鸡鸣五更迷魂香?”
卫珊瑚一笑,道:“你以为呢?”
说着,她反手自后腰拔出一把好亮的短刃——那也不过只有八寸长,是用鲨鱼皮鞘套着!
原来,珊瑚早就把她的兵刃藏在她的身子下面子,她不在房中动手,只是想弄明白这个家伙要把她背到什么地方?
那人看了珊瑚手中短刃,他反而自瘪呆中清醒过来了。
他哈哈的笑笑,道:“你原来还带着刀呀!”
“我带着的刀与别人的刀不同!”
“我按怎看不出来?”
“我的刀呀,只一亮出来就要吸取人的血,不见得是不会回鞘的!”
“哈……那是你说的,不是刀说的!”
“当这把刀在我手上的时候,我的话就是力的话!”
“那么,你准备用这把不起眼的小刀,放我身上的血,
是吗?”
“你这一回总算答对了,肉呆!”
“你有本事,自信能放我的血?”
“不是自信,是有把握。”
那人怔了一下,忽然仰天大笑道:“美丽的查某,说出什么话都水,姑娘,你实在够迷人的了!”
“我迷得你不知活是吗?”
“咱们这儿有名俗话,牡丹花下死,娘的,做鬼也风流呀!”
“我们那儿也有一句话,只不过是一句俏皮话!”
“说来听听!”
“风流鬼呀!风流鬼,断了根,才后悔!”
又是一楞,他笑得讪邪道:“姑娘,“放眼江湖,邱少爷今日头一回遇上个水得不能再水的小辣椒,他娘的,咱二人今夜就在这黄河岸斗一斗,看看是你能断了本少爷的根?或是本少爷压得你啃不过气来!”
笑笑,珊瑚道:“有什么好斗的?我就让你先出手,三招之后我再回手,按怎?”
那个姓邱的人呆诧了眼,因为,珊瑚的这种气定神闲,便足以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所谓——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
眼前,这少女必然有惊人的绝技,否则,怕是早哭喊着爹娘救人了。
姓邱的有了这个念头,便立刻不敢再大意了。
他缓缓的反手自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冷沉的道:“娘的,你好像有恃无恐嘛!”
“我等你出手了,记住前三招,你的机会呀,如果你打不到我,你就要衰尾了!”
“那么,你可否说出你的来脉?”
“别哆嗦了,想套交情呀?”
那人火了,不过他看看手中的尖刀,又道:“实在不忍对这么标致的查某下手,太……太可惜了。”
“如果,你不在此时怜香惜玉,你一定会后悔莫及,因为第四招时,内外就得要流血。”
“血,血,血,娘的,你好像吃定本少爷了,我这里对你大加爱惜,惜玉怜香的不忍下杀手,你那儿却是左一句,右一声血的,尽是血腥味,怎么的你以为我真是菩萨心肠?”
“你不是菩萨心肠,你是个猪哥,猪哥还会是菩萨呀,色魔是厉鬼,而我,嘻……来自捉鬼世界呀!”
姓邱的暗中在咬牙!
他的欲火渐渐的转变成怒火了……
只见他斜斜的横跨一大步,却忽然对着珊瑚的右侧攻杀过去!
流窜着的冷芒,交织成网状,大概只想在一招之间,便要对方摆平了。
刀声“咻咻”,却只流窜在珊瑚的身前三寸处,而却难以攻上她的身!
珊瑚的身子也未作闪掠状——是的,她又施展出那招“罗汉十八跌”。
她上身柳摇曳,口中捉谑道:“已经一招半了!”
“咻咻咻咻”的刀声更紧密,而珊瑚的上身便闪晃得更加绝妙。
“两招半——三招满了,你小心了!”
珊瑚的短刀,便在他的话声里反杀出手——她想那一反杀应该是敌人该落脚的所在。
然而,她刺杀个空,她这才发现那人并未同她再搏杀,
他弃权了!
弃权是好听之词——他早就跷头了!
那人此刻情醒得很,因为珊瑚真的大方的让他三招未回手,而人家还是站在原地未闪掠呢!
只是这样看来,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武功定在他之上!而且,是高出他很多。
这时候如果他再不逃,那真是肉呆一个兼一元捶捶了。
他当然不很呆,而且他逃的很妙,使得老天也好笑,因为他往水里跳。
往水里逃,这更证明他是清醒的,他不再糊涂了!
“噗嗵”之声,河水往上溅,那位邱姓仁兄,快消失在河里了。
这儿是老黄河,再有本事敢在黄河中跳的人,江湖上的人还真不多呢!
有句古老话,就说:“不到黄河不死心!”
那就是说,到了黄河才死,淤泥多,河水深,黄泥巴似的河水呛死人,喝上一口,黄泥也进肚子里了。
河面上的“噗嗵’’之声甫落,紧接着又是“噗嗵”响起来!
天呀!卫珊瑚也跃入黄河里了。
她才不怕黄河哩!
她生长在海岛上,海上的大风大浪里她都不怕,岂会把老黄河放在心上,若问她的水性如何?安啦!海上,她曾斗过大鲨鱼,勿回岛上的弟兄们都是有一流水性。
珊瑚的水性,当然更妙——
姓邱的仁兄当然不知道珊瑚是谁,他以为自己有够窍,
他往水中潜……
珊瑚跟着跃下水,河水缓缓的往下流着,有几个大水漩,那水洲不停的溅起水花,升上了天,然后——
然后便闻得河水中,好一声凄厉的大叫……
“噢!痛死我了!”
便在这凄叫声中,河面上忽见水花又上升,只见一条人影儿,那么美妙的上了岸!
好一招潜龙升天!
只见是珊瑚上了岸,她只回头看看河面,便嘻嘻笑着往回走去。
她当然是往老通城的“如归客栈”走去。
她只走了十几丈,忽闻得身后那姓邱的高声尖叫:“快来人呐!快来救救我呀!我的……我的……被那贱人割掉了呀!痛呀!”
便在他的呼喊中,只见附近几条大船上,匆匆的跃出十几个大汉出来。
这些人一跃离船只,上了岸,便拚命的往姓邱的身边围过去,而姓邱的却滚在河边地上大叫不已。
他的双手捂着裤档那要紧之处,鲜血也正自往外流,原来他的那件重要宝贝被珊瑚削掉了!真有够夭寿的!
他的裤档也破了,好像刀口子还连上了大腿!
十几个大汉走上前,有人又大吼起来!
“是二少爷,快,快抬回船上去!”
“不要抬回船,抬进城里找大夫!”
“快呀!快把止血药先敷上!”
“卡实有够衰尾,老帮主还在迎接洞庭三侠的途上,偏就二少爷出了这事……”
有人想向姓邱的是谁干的,只不过此刻姓邱的不开口了,因为上了岸,风一吹,他痛得晕过去了!
卫珊瑚果然应了她的话——“风流鬼呀!风流鬼,断了根,才后悔!”
她在水中刺杀姓邱的致命一刀,如果她想让邱的死,她就不会先礼让对方三招啦!
她可是说到做到的。
她说过,就是要姓邱的断了根!
卫珊瑚奔进了城,又上了房,跃过了墙,进了房,她坐
在房中念亮了灯,然后——
然后,她大声的叫:“来人呐,掌柜的,来个人呐!”
她只叫了几声,先是附近客房有人吼:“半夜三更,叫春啊?别人明天还要赶路呐!”
半夜三更应该静,没人宰羊刚才的见笑代志。
于是,有两个伙计同关掌柜奔来了。推开了门,关掌柜吃了一惊!
他先是看到珊瑚一头的水珠子,又见床少了一床薄被子,然后——
“快给我弄一桶热水,我要洗澡了!”
关掌柜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快弄热水呀!”
关掌柜立刻命两个伙计去张罗,珊瑚却又叫道:“热水中还要放桂花料呀!”
她说得很轻松,就好像刚才发生的系烧款代志。
又见那个欧巴桑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走进房间来了。
她好像不怎高兴的,遭:“还有半夜三更天,爬起来洗澡,这是啥么毛病!”
关掌柜已站在中年妇人面前叱道: “叫你东,你往东,叫你西就别往东,还不快拿一瓶桂花露,侍候姑娘洗澡!”
中年妇人怔了一下,她好像清醒过来了!
“是,大掌柜,我这就去拿桂花露!”
关掌柜突然又叫住她,遭:“等一等!”
那欧巴桑回转身,一双眼睛直着瞧!
她这才发觉姑娘一身连头发全湿透子,就好像落汤鸡似的,几撮发丝贴在面门上。
“怎么这样呐,莫非……”
欧巴桑还未说下去,关掌柜已弯腰笑问卫珊瑚,道:“姑娘,你可是得了夜游症,半夜起来去跳河,太危险了呀,我得叫伙计替你守着门窗!”
卫珊瑚一笑,道:“我那里得了夜游症,大掌柜,洗过澡,我一觉到天亮!”
笑笑,关掌柜问道:“看你一身湿透,莫要着凉了,受风寒多不舒服,姑娘呀,你喜欢吃些喝些什么呀?比方说,桂花莲子汤、姜汤红糖、绿豆糕,还有一大碗酸辣羊肉汤,喝下去,冒一身汗,你就平安无事了!”
卫珊瑚道:“大掌柜想得真周到,你就随便送来一样吧。”
关掌柜立刻对等候的中年女人吩咐:“就这样,快去,再叫他们弄上一碗酸辣羊肉汤,热呼呼的送上来!”
那个欧巴桑这才扭转身,走出房门去了。
关掌柜对珊瑚点点头,笑笑道::‘姑娘,你要啥米尽管叫,我去前面了!”
珊瑚点点头,道:“大掌柜,可得谢谢你了!”
关掌柜摇着一双胖呼呼的手,道:“姑娘有别,这岂敢。只要姑娘在少主面前提一声,说我这‘如归客栈’果然宾至如归,我老关就算念了阿弥陀佛了!”
卫珊瑚怔了一下,她心中暗想着。
好啊!尹九郎到底是啥米门下的少主,看情形是比我这位勿回岛千金大小姐还拉风,得要弄得清楚,好“傲龙岗”
是啥米惊郎的所在!
她眨着美眸,又想着……
那只受了伤的浑叫,她一路的跟踪而来,如果尹九郎是什么大门大派的少主的话,那浑叫的问题就大了……
她痴痴的陷入沉思中了……
房间里的大木桶,已注满了热水。
欧巴桑她更把房门关上,她伸头房中叫道:“姑娘,水好了,你可以洗了!”
她把珊瑚由沉思中叫醒过来,倒是让欧巴桑大吃了一惊,因为珊瑚像是真的得了夜游症般,怎么一副痴呆样子。
卫珊瑚匆忙的洗过了澡,换穿上自己的衣衫,这时候那中年女人双手捧了好大一碗热呼呼的酸辣羊肉汤走进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欧巴桑又招呼伙计们,忙看收拾房内水桶,她也看着珊瑚大口大口的吃着羊肉汤。
一大碗羊肉汤吃得珊瑚直吸舌头。
“好辣,好辣!”
欧巴桑关心的笑笑,道:“姑娘,辣出汗,你就不会受风寒了!”
珊瑚把羊肉汤喝完.推碗而起,道:“拿走吧,我要困觉啦!”
欧巴桑她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笑问珊瑚,道:“姑娘,你刚才是怎么落水的呀?”
她仍一脸亲切,看着外面,大概怕关掌柜来骂她多嘴。
珊瑚却把一头秀发包在个大毛巾中,道:“我好像跳入黄河里!” .
欧巴桑张大眼睛。
她好像很感兴趣的道:“姑娘,你别逗我一个侍候你的人了,你敢跳黄河?哈……早就被冲走了!
她怎知珊瑚来自海岛上,大海比黄河又不知大多少倍,跳黄河根本就是烧款代志!
珊瑚一笑,她懒懒的往床上坐下来,显然是想睡了。
不料,那个欧巴桑又问道:“你跳进黄河,是本是梦见肥大的黄河鲤鱼了?哈……”
珊瑚道:“我不是跳入黄河去捉鲤鱼,我跳入黄河是去杀狼!”
那个欧巴桑吃吃笑着,往房外面走了。
她在门口还自言目语——只有狼上山,没有听过狼下河?难怪少主不喜欢你,说话颠三倒四嘛——是个迷湖小妞,真可惜长得有够水——
欧巴桑她当然莫宰羊珊瑚说的狼是色狼。
如今那头色狼正准备得哇哇叫!
哇哇叫的声音,几乎响彻半条街!
只不过他边叫边骂,因为他这一辈子算完了。
男人的那根宝没有了,这个男人还算男人?根本就撞墙算了!
也难怪姓邱的骂不绝口,可也把替他敷药包札伤处的大夫,搞得满头大汗。
药上好了,天也快亮了,姓邱的在十几个灰衣大汉们的保护安慰下,总算是渐渐的平静下来了。
平静,那只是姓邱的半昏迷中睡着了。这一睡,直睡到日头爬上山顶,老通城的街上开始又热闹起来。
姓邱的睁开眼来,第一句话就吼叫:“你们快,快去把那个疯查某抓上大船,用咱们头等刑具呀,我要她死得慢慢的,死得惨声问:“二大爷,你说的疯查某在啥米所在?”
姓邱的怪声道:“就是住在老通城,如归客栈后院客房中的查某,快去捉拿呀!你们听到没有?”
姓邱的吼又大惊,十几个大汉走了一大半。
走的大汉们当然是去“如归客栈”抓人去的!
那为首的大汉正是那中年大个子,只见他勇往直前的当先冲进“如归客栈”,迎面,正遇上关掌柜。
关掌柜五代在此开客栈,昨夜里客栈来了尹九郎,尹少主把珊瑚送到他店里,还真巧,珊瑚就是住在当年她娘水冰心住过的那间客房。
六
想当年。
水冰心也是遇上一头色狼,正在要紧关头,被勿回岛少主卫浪云见了,于是,几经波折,水冰心成了卫浪云的牵手了。
如今造化弄人,卫夫人的女儿也住在这间客房中,也同样的遇上大色狼,只不过这一回可没有少年英雄来救美,而是卫珊瑚要自力救济。
如果珊瑚连这一点心机也没,她又怎能轻易的离开勿回岛,来在这莽莽江湖上追查浑叫主人的下落。
此刻,那关掌柜伸手拦,但当他认清来的一帮人,均是老龙帮的人之后,他使立刻往一边闪,免得被踹。
开客栈的不怕来人肚皮大,就怕帮会的人脾气发。
关掌柜开客栈,他不入帮也不入社,为的是好开店,但各路帮会的人,他却都宰羊。
如今来了“老龙帮”的一批人,一个个横眉竖眼似煞神般的进了他的店。
这批人进店往后扑,直到后大院。
“如归客栈”的后院,两面是客房,另一面灶房伙计们住的通铺,院中央是花木假山一片大花园。
老龙帮的人知道客房在那里,他们一间一间的搜,后面跟的关掌柜缩得像俗仔。
有几间客房还住着客人,被这些人吵醒正要发脾气骂人,但见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一半手上握着刀,便也只得闭口垫垫的。
两排客房搜遍,那有少年小姑娘?可也真的巧,如今住的都是北山药贩子,其中一人还认得那大汉,只因为这人的药材曾经搭乘过老龙帮的大船往海外运。
这人是个小老头,他吃惊的问大汉:“嗨,那不是老龙帮的海英雄大掌舵吗?发生了啥米代志?”
姓海的一声吼骂,道:“他奶奶的,有个查某真够狠,下刀子到我们二少主的裤裆里去,这他娘的,比杀了我们二少爷狠十分,我们这是来捉她的,你……你不是……”
那小老头半带笑的道:“你的船运过我的货,张大魁就是我呀!”
“噢!我记起来了,你老是张掌柜,没想到在这节骨眼遇上,真抱歉,难以陪你喝两盅了!咱们下回再叙,我找这儿大掌柜!”
不用找,因为关掌柜就跟在他们后面做跟屁虫。
关掌柜笑嘻喀的走上前来,遭:“各位爷们,看样子各位爷们是来找啥米郎的吗?”
姓海的一把揪住关掌柜,他抖着手又扬起手,好像要打人!他的掌未落下,只不过还真吓得关掌柜用臂挡。
“你……别打人呐!”
“老子火了烧你的店。说,你店里住的姑娘呢?”
“姑娘?”
“不错,长得很水的的姑娘!”
关掌柜忙点头,道:“有,有,有一个!”
姓海的抓得更紧,几乎提起关掌柜,他嘿嘿冷哼,道:“在那儿,快带老子去抓人。”
关掌柜指着对面的大客房,道:“姑娘住在那间房,不过她……”
关掌柜话未完,姓海的已怒道:“那间房间是空的!”
关掌柜道:“她刚刚出城去了!”
姓海的怒道:“操你娘,怎不早说!”
关掌柜道:“我没有机会说,也不知各位爷们进我这客栈找啥米郎,我……”
姓海的用力推开关掌柜,“咚”的一声把关掌柜推得撞在墙上,又弯下了腰。
姓海的大步往前冲,口中厉吼:“追!”
他带人刚刚走出“如归客栈”的大门,他老兄看看左又看看右,揪着脸回身走入客栈。
他又走近关掌柜,吼道:“快说,那查某是往那一个方向走了?”
关掌柜的右手在腰上揉揉,刚才跌的真不轻。
他有些龇牙咧嘴的道:“你们各位爷们是老龙帮的吧?如果……”
姓海的又是一把抓住了掌柜,吼叱道:“哆嗦个屁,你快说!”
关掌柜忙摇手,道:“别再摔我了,老骨头经不起你用力摔呀!”
“那就快说!”
“我说你们各位别再追了!”
姓海的怒道:“再不说,老子让你回苏州卖鸭蛋去!”
关掌柜道:“老龙帮与青衣社,传说双方不久以前才火拼了一次,是不是?”
姓海的咒骂,遭:“娘的老皮,关你屁事!”
关掌柜道:“各位爷们,我就实话实说,昨夜二更刚过,青衣社少主亲自把那位姑娘送来我这客栈,当时尹少主就走了,为的是他有急事,那姑娘一人住在我那间客房里,今天一大早往傲龙岗方向了!”
他的话甫落,一边有个伙计接口,道:“半夜里,这姑娘跳入黄河,我看那姑娘有夜游症!”
“叭!”关掌柜一打过去,打得伙计一元捶捶。
“你多嘴!”关掌柜叱骂那伙计。
姓海的闻得尹九郎,他还真的伤脑筋,愤怒之中有些惊慌,但他只一想,便立刻高声对身后的弟兄们,道:“傲龙岗离此还远,兄弟们,加紧脚程尚能追上!快追……”
“追!”大伙一齐吼。
于是,姓海的当先往店外冲,一路出了老通城。
这些卡小去找衰尾了!卫珊瑚既然宰羊尹九郎家住在傲龙岗,她恨不得立刻找上傲龙岗。
她的目的就是那只被打伤的浑叫,她要找的是浑叫主人,但当她发觉蓝凤只有一人住在半山峰上的时候,她是有些失望,以为勿回岛在大惊小怪,而她也浪费这么多天在这中土,她起笑似的与一只受伤浑叫追跑着。
然而,那尹九郎的家竟然在“傲龙岗”,这又引起卫珊瑚的猜疑,她定要找上“傲龙岗”看个仔细。
天只一放亮,她便离开了“如归客栈”,匆匆的走出老通城外。
她并未接受关掌柜为她准备好的丰盛早餐,那桌上的各种小菜她不爱,只包了一包芝麻咸酥饼就走了。她在勿回岛上的时候,很少吃到这种可口的酥饼,大鱼大肉她早就呷得不想呷啦!
沿着一道小山坡往南行,坡边的大道真平坦,沿着大道的两边还种植着柳树成行。
大清早,有不少担菜往城里去的乡下人,他们见珊瑚的打扮不似中土人,也都露出奇异的目光。
卫珊瑚并不在意,她还边走边呷着手上的芝麻小咸酥饼,而且很开心的呷着。
那年头,一个女人边走边呷是很少见的,又何况珊瑚长得又水当当。
漂亮的姑娘边走边呷在大路上,那更会引起路人多看她几眼了。
前面一条浅浅的小河,运河面上没有桥,九个大石头成了踏脚石,过河的人就踩着石头走过河。当然,赶大车或骑马的人,就得淌水了。
卫珊瑚来到了河边上,她先是低头把手放在河水中洗了一下,正要往石头上踩过去,便在这时候,忽闻后面一阵脚声传来,引得她回头看。
真不少,一批来了十一个人!
这时候,为首的大汉已开口叫:“哈!阴阳河,阴阳界,真是宰人的好所在!”
原来,这条河叫“阴阳河”。
就在鲁豫并界处不远,是有一条小河叫阴阳河,只因为这条河很奇怪,因为有时候夜间水会干一阵子,有时候白天也会干一阵子。
那年头人们对于这种现象弄不明白,于是就叫这一段小河,叫做“阴阳河”。
其实这也受了老黄河的影响,大河有潮汐,每天均有高低潮发生。而这一段小河因为地形的关系,河床有一段会凸出,于是便有时干有时有水的奇怪现象发生。
那追来的十一个大汉,正是老龙帮的海英率领着十个弟兄追来了。
那老龙帮的内部,共分成三个大队,每一个大队有大船十二艘,每四艘大船为一船,一个船团使有一个头儿,这个头这就叫大掌舵。
海英就是老龙帮的大掌舵之一,他掌管四条大海船,当然,每个船团也有不少江面上行驶的小型船,那不是重点,就不研究了。
巧的是,老龙帮的二少爷邱玉,正率领着海英的这个船团靠泊在老通城附近,那个邱玉自以为老龙帮的二少爷当然不由凡响,他就在夜里从一家赌坊赌了一阵子,见天色已晚,便找到“如归客栈”。
于是,他看到有女人往一间客房中送洗澡水,看情形,当然是有女人要洗澡。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邱玉可以从房中女人的话声中听出来——那一定是个少女。
老太婆是不会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这便勾起了邱玉的欲火,他决心偷窥,而且他还真的看到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在弄水——洗澎澎哪!
江湖上,不少男人喜欢看女人洗澡。江湖上,很少女人看男人洗澡。
江湖上的男人希望有女人看他洗澡,正因为这样,所以女人就会躲得远远的。
邱玉就是喜欢看女人洗澡,那当然是看漂亮的女人罗——珊瑚的美貌,几乎令邱玉当场流出口水!
现在,海英率领着他的手下追上来了!
这批人有的手上握着刀——邱玉在河上吱吱乱叫时,他们便知道发生代志了,有的顺手抄起钢刀奔上岸。
这时候,卫珊瑚却笑嘻嘻的看着这批老龙帮的人、她仍然站在那河边的第一块大石头上面。
她远莫宰羊,这些人正冲着她而来的!
海英单手叉腰,戟指对珊瑚吼道:“过来,过来,过来!”
他一叠声就是三个“过来!”
石头上的卫珊瑚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哟!是叫我过去呀?”
海英嘿嘿冷笑,道:“这儿还有别人吗?过来!”
珊瑚道:“干啥呀?”
海英仍然那两个字:“过来!”
珊瑚的俏嘴一翘,道:“我又不认识你们,我系按怎要听你们的话?”
另一个怒汉吼道:“丫头,你乖乖的跟爷们走吧!”
珊瑚道:“我跟你们走?去那呀?”
海英冷沉的吼道:“去一个你一定不喜欢去的地方,却又不得不去的所在!”
珊瑚吃吃笑道:“我如果不喜欢的所在,我当然是不会去了!”
海英怪吼,道:“娘的,你也不看看老手们手上拿的是杀人的刀,想挨刀不是?”
珊瑚瞄眼嘲笑:“噢,我宰羊了,你们是昨夜那个小色狼的人,是吗?”
海英叱骂:“放屁,什么小色狼!”
珊瑚落落大方的道:“那头小色狼,先是看我洗澡,好呀……”
她调皮的又问:“你们男人都喜欢看女人洗澡,是不是呀?”
海英又骂了两个字:“放屁!”
珊瑚道:“看我洗澡也就算了,那小色狼还用下五门的手段,用迷魂香要把我迷倒了不干好事,他把我扛到了河岸边,我看他真的不怀好意,所以我才……嘻……”
海英几人闻言,没理也强说有理的吱吱乱叫起来!
那海英厉吼如虎,道:“真是罄莱讲讲,你有什么可证明?”
珊瑚道:“我教训了小色狼,就是证明!”
海英怒道:“你行凶杀人,却又编造故事,你这个臭丫头,你以为爷们是三岁孩子呀?”
珊瑚道:“你们不信?去向你那小色狼呀?”
海英当然相信珊瑚的话,因为面前姑娘实在天真又无邪,但他绝不能承认,如果承认,又如何收拾这个叫人心痒痒的俏姑娘,更如何向二少爷交待!
愤怒的向后一挥手,海英道:“过去两个人,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丫头捉过来!”
立刻就见两个灰衣赤足大汉,分成两个方向包抄石头上的珊瑚。
两个大汉的手上拿着刀,他们不用刀,分左右都出左手,直往石上的珊瑚抓去!
半旋柳腰出右手,珊瑚只在一人的左手上那么一碰,便见那人直往另一人的怀中冲撞去。
“轰!”
“哦!”
“哗!”
河水四溅,两个大汉跌在一起,提身而起?已是两只落汤鸡了!
“他妈的!”
一人挥刀就砍,另一人也横刀杀!
“哟,杀人呐!”
便在珊瑚的话声里,只见她又是上身仰,然后低着腰肢猛—闪,中途她又将右手碰上头顶砍下的那个握刀人的小臂。
也不知她用什么手势,便闻得“当”的一声,冷芒飞洒,两刀相碰的同时,珊瑚忽出左足,在那横刀杀来的大汉腿旋挑,立刻——“轰!”
只见那人拿椿不稳,立刻又撞上另一大汉的怀中,两个人又跌在河水里。
珊瑚却拍手道:“我不喜欢看男人洗澡,会生针眼,还是回家去洗吧!”
岸上.海英愤怒的大声吼:“兄弟们,团紧了,小心的下刀杀,娘的皮,海大爷看走眼了,是个辣货!”
就在他这一声吼里,另外八人已往河水中淌过去,八个人有四候手上带着刀,加上刚自河中爬起来的二人,六把刀生生将珊瑚转在石头上。
珊瑚冷冷道:“你们都是歹人,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人,羞羞脸,没见笑!”
海英见已把珊瑚转在石头上,他缓缓的走过去,道:“丫头,你的身手不错,却也抵不住我的人多,熊狼难抵众犬,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也许,嗯,也许还有活的机会!”
珊瑚道:“去那儿呀?”
海英道:“实对你说,爷们是老龙帮的人,你伤的人正是我们当家的二少爷,你还是乖乖的让我们带到我们当家面前,听候发落,也许我们当家的看你是个姑娘,饶你不死也说不定!”
珊瑚道:“我若不去呢?”
海英嘿嘿冷笑,遭:“由不得你不去,你能逃出我这些兄弟的乱刀杀?”
他很得意,也很自信!
海英心中也想过了——二少爷惹了祸,这不能怪他,而他若将凶手捉回去,这是大功一件!
珊瑚却冷冷的道:“老龙帮有个小色狼。老龙帮的帮主一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不去!”
她这是在骂邱百万,也是在逗逗这些人!
海英果然火大了,只听他大吼一声如雷轰:“给我乱刀砍死她!”
吼声里,刀光现,六把砍刀杀过来,但就在一线流光里,半空中突然一团人影儿出现,珊瑚已在空中甩着横跃,那么稳当的又落在第三块石头上。
“当!当!”
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在打铁,河面上第一块石块真系衰大尾,六把刀齐砍得石头碎骨纷飞,火星崩溅!光景如果砍在人身上,怕是早被砍成几段了!这些老龙帮的人对付一个姑娘也太狠心,出这么重手,令珊瑚心中很不爽。
那海英以为珊瑚既然认识尹九郎,双方不久以前才大干了一场,这是仇家,当然要宰了她!
那珊瑚人刚落在第三块石头上,三个怒汉已追击过去了。
三把刀一齐砍,只见珊瑚的上身又似风吹柳似的,左右闪晃间,便又被她出手拨弄得三把刀撞一起。
于是,她又出脚一踹,便见河水四溅,三个怒汉便又跌在河里。
紧接着,五个大汉怒骂道追过来。
真快,珊瑚故意卖个破绽,等那第一个追到的汉子一刀劈过来,右手已把汉子的刀夺在手中!紧接着,只见刀光霍霍,河面上冷焰激荡,两把砍刀已落入河里,另外三人也被刀风逼得暴退不迭!
珊瑚却站在石上弄嘲着道:“好好笑!”
海英愤怒的吼道:“都是饭桶,一个女人你们也对付不了,闪啦!”
十个大汉个个全身湿淋淋,闻得大掌舵喝叱,便立刻往四下里闪让,但情势上仍然把珊瑚围在第三块石头上。
海英伸手,道;“刀来!”
一个汉子忙把手中刀递过来,那海英哼哼冷笑着往河水中淌去。
他不往石头上走,他心中明白,如果站在石头上,万一被这丫头刀逼下水,自己的面子就挂不住。
站在河里,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被杀得往河里躺吧!
海英是看了珊瑚的手法,他的心里便有了这种应敌的想法,其实,他在出刀之前,便有了怯意。
缓缓的,他往珊瑚的身边逼过去。
他的刀指着前方——平平的举着,这样,让敌人弄不清楚他的出刀将杀向何方!
珊瑚冷冷的看着海英,但当海英的刀快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拔身而起。
珊瑚在半空中弄着笑,那身段宛似鲤鱼跳门,“嗖”的跃上岸,她回头着,河中大汉们惊异的看着她……
海英更是吃了一惊,他的刀指向身子前面也忘了收回他的刀!
他满脸惊异的吼道:“惊死郎,你的武功卡好!”
珊瑚大笑起来,她双手叉腰,上身乱颤,那模样还真的天真浪漫。
她忽然收住笑,道:“你说我的武功好,你们系啥米郎?”
海英忽对河中呆立的大汉们,吼道:“兄弟们,丢脸不能丢在一个丫头手里,看她那模样,就算是挨她几拳,还不等于是粉拳按摩,不痛不痒,咱们的家伙只要招呼着一下子,这一仗咱们就露脸了!”
被夺去刀的汉子,道:“大掌舵,她手上也有一把是我的刀呀!”
海英沉声道:“别怕,那把刀由我去对付,你们围紧了,只管下狠杀!”
他边说边往岸上走,走的河水哗哗响。
这批老龙帮的人,有一半未穿鞋子,不是他们不穿鞋子,只因为他们在船上干活,大木船每天都用河水清洗好几遍,船上的人早巳习惯光着一双脚丫子,还有的人便根本不备鞋子,光脚干事最方便。
十一个大汉淌着水,哗哩哗哩的追上岸,很快的又把珊瑚围在中间。
海英以为珊瑚少年,他从开始使动心眼,道:“丫头,今天海大爷与你比高下,定要分出个高下,你若再躲闪,就不是英雄!”
珊瑚吃吃笑道:“我明白了,谁逃谁就是俗仔!”
海英立刻点头,道:“不错,谁逃谁就是俗仔!”
珊瑚一笑,道:“好,你不想当俗仔,所以我叫你们去当俗仔……”
海英面色一沉,斜着一刀砍过去,他狂吼:“上!”
十个大汉往上围,这一回珊瑚果然未再闪,不过她却神奇的舞起一路十分怪异的刀法,配合着她的步伐,便闪呀掠的,似个花蝴蝶般穿梭在这批狂杀又喊叫的大汉们之间。
也只是过眼云烟间,便闻得“哎呀”之声传个不断,有的砍刀上了天,紧接着鲜血也在标溅,七八个大汉把着右臂哀哀直叫。
海英十七刀未碰上对方的刀与人,他的右肩上却挨一刀,刀口从破衣处还看得见那鲜红的肉在卷!
海英抛刀往外闪,十一步几乎只迈了五下子——正是两步并成一步躲!
珊瑚虽在游走,她的嘴巴可没闲着,道:“先是把你们杀伤,然后我再把你们每个人砍断一条腿,叫你们走不回河岸上……”
她说着,忽见她手中的砍力发出无数冷芒,几乎成层,力声咻咻,卷着地面往那批受了伤的汉子们杀去!“快逃,你们这些饭桶!”
吼吃的是海英,老龙帮的大掌舵。
海英边叫边逃,他逃在大汉们的最前面,于是——
于是,珊瑚收住刀,她尖声大笑.道: “谁逃是俗仔,嘻嘻……
你们都是俗仔了!”
逃得海英没回答。
那些大汉们没有一个回答,只不过他们的心中可想的是一样的,那就是宁当俗仔,不做鬼——又没有起笑!只不过海英是挨了一刀,他并不难过!他很安慰,他几乎在心中笑起来,因为肩上挨一刀,回去的报告——告诉二少爷,他也是为二少爷挨的刀,多感动人哪!老龙帮的人追得快,逃得也不慢,刹那间,逃得无影无踪,当然是逃回老通城去了。
呆立在阴阳河岸的珊瑚,看看手上的刀,笑笑,然后把刀抛往河边的草丛里去了!
她不能拿着刀,往傲龙岗上去吧!
尹九郎的家是个什么样子,她还未弄清楚,怎好带刀往尹九郎的家里跑。
缓缓的,珊瑚踩着河上的石头过了河,她自怀中又取出那包芝麻咸酥饼,一路呷着往前走!
她看起来走的并不快,实则比小跑还要快,勿回岛的跑步武功——行云流水步,她已在不知不觉中使展出来了!就在夕阳快要碰山头的时候,珊瑚站住脚,她四下里瞄了一眼,耸耸肩。
她仍往前走着,只不过她的心里在想着,这些人好像不是“老甲鱼”说的强盗。
老甲鱼正是勿回岛上教会珊瑚罗汉十八跌的高人,他自称老甲鱼,珊瑚也就叫他老甲鱼。
老甲鱼不但教珊瑚武功,他也把扛湖轶事当故事般的说给珊瑚兄妹三人听。
附近的林子时藏着人,珊瑚早已看见了,她装作莫宰羊而已。
于是,她走到一座竹林边,大道旁边上有个野店,两个老人家在门口打屁,见来了个姑娘,其中一人便站起来迎上去。
“姑娘这是出远门了?”
“你按怎宰羊?”
“姑娘风尘仆仆的,这条路又是连着老通城南下,就是去洛阳的路,路远,自然是出远门了!”
嘻嘻一声笑,珊瑚道:“我不去洛阳,我往傲龙岗上去看看!”
只这句话,便见另一老者走过来。
那老者满面堆下笑,道:‘姑娘,你怎么么知道傲龙岗?你知道傲龙岗系啥米所在吗?”
珊瑚摇摇头,道:“那你告诉我,傲龙岗系啥米所在!”
老者看着老者,两个老者在摇头。
珊瑚的心里在窃笑——老奸巨猾呀!一个老者指指店内,道:“姑娘,你累了吧,进去我给你沏碗茶,你若是饿了,现成的阳春面我给你送一大碗!”
珊瑚还真的饿了,她点点头,道:“我呷面!”
她往屋中丢,她发觉店内被烟薰的黑漆漆——好脏!
她移过一张椅子坐下采,问道:“老掌柜,你还未曾告诉我,傲龙岗是个啥米所在呢?”
那老者把面放在珊瑚面前,也坐在桌边,笑道:“姑娘,你呷吧!”
另一老者也坐一边,只是仔细看着珊瑚不开口。
珊瑚扒着面,她吃得津津有味。
那老者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又道;“姑娘,你是否认识傲龙岗啥米郎呐?”
“你按怎宰羊?”
“老汉猜,你若不认识人,怎么会来傲龙岗?”
珊瑚一笑,道:“原来你还没有老糊涂嘛!”
两个老者觉得这个姑娘真调皮,倒也觉得自己仿佛也少年了。
珊瑚笑道:“我说你们没有老糊涂,你们怎么又变得老糊涂了?”
两个老者不笑了。
他俩个马上又是一愣。
“你说我两人怎么老糊涂?”
“如果你们不糊涂,就应该知道我是来找人、找一个当然我认识的人,你们问我是不是认识傲龙岗的人,岂不是多此一问,只是有够呆才会多此一问!”
老者吃吃一笑,道:“有理,老汉多此一问。”
另一老者,道:“那么,姑娘,老汉我来问问你,你找啥米郎呐?”
珊瑚呷得快,大碗面已经全下了肚子。
她这时笑了,道:“多少银子呀?”
老者笑笑,道: “姑娘。你要找什么人,只要我找对了人,这碗面不要银子!”
珊瑚笑笑,道:“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老者道:“你明白啥米?”
珊瑚道:“你二位都是傲龙岗的人,是不是?”
老者两人互看一眼,两个人笑的开心。
珊瑚道:“好笑吗?”
两个老者收住笑,其中一人道:“姑娘,你已经来到傲龙岗了!”
珊瑚迷惘的问道:“这儿就是傲龙岗呀?这……”
那老者又问:“姑娘,你找那一个?”
珊瑚有些失望的道:“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唉,跑了一天,原来傲龙岗就是这么一家野店,唉……我呀……我好可怜哟!”
那个老者闻言又是一笑,遭:“姑娘,你说出个名字,看一看老汉莫宰羊呀!”
珊瑚又是一声叹气,道:“啥米少主少主的,原来在外面虚撑门面,根本就是没钱人,我看呀!那匹马也必须是从啥米所在偷的!她自言自语,说的当然是尹九郎!尹九郎的一身装扮不俗,尹九郎的那匹是良驹。
青衣社少主的马,当然是千里良驹,只不过此刻珊瑚都气馁了,怎么会是这种破落户模样?另一老者似乎听出什么来了,他忙又笑道:“姑娘,你自言自语的少主,是什么意思?”
珊瑚道:“屁的少主,穷小子而已,二位,我要走了,我不想今夜住在你们这儿过夜啦!”
她推桌而起,正要往门外走,那老者已伸手来拦住,笑笑,道:“别走,别走,你还未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珊瑚摇摇头,道:“那个人叫穷小子,可怜小子,我白白的来到这儿!”
??老者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以为傲龙岗就是这么一家野店吗?”
珊瑚精神一振,立刻又回过身来,笑问:“老人家,你是说这傲龙岗还有别的人家吗?”
那老人道:“傲龙岗只住一个大户!”
“啥米款的大户?”
“大到能叫你大吃一惊?”
“那么,在啥米所在?”
“姑娘,你得说你要找的系啥米郎?”
珊瑚笑笑,道:“这个人叫尹九郎,你们二位老人家认识尹九郎吗?”
两个老者一元捶捶的呆了眼。
他二人当然知道尹九郎,青衣社的少主,他们的少主人,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珊瑚见二人怔在那里,便不由得笑问.道:“怎么了,可认识?”
几乎二老一齐回答:“认识!”
珊瑚道,“那他住在那儿?”
二老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人十分恭敬的道:“敢问姑娘,你找尹九郎有啥米代志呀?”
珊瑚道:“尹九郎是我的朋友呀?”
其中一人怔了一下,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珊瑚几眼,却自语道:“美是美,可是有点野性!”
珊瑚道:“啥米野性?”
那老人知道自己说溜了嘴,忙笑笑,道:“老汉是说姑娘你长的很美,可也眼生得很……”
“眼生又是啥米东东?”
“眼生说法是过去日子里我们从未见过你呀!”
“这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是朋友了,我也是刚认识尹九郎……”
她顿了一下,又回:“噢,对了,尹九郎的家住在那儿?你们对我说呀!”
那老者道:“姑娘,先说说,你叫啥米名字?”
“我叫珊瑚!”
“珊瑚姑娘,你来得不巧了!”
“怎么又不巧了!”
“我们的少主不在傲龙岗,他有事外出了!”
尹九郎去三个地方,那就是“恶狼谷”去找马天彪,“黑虎寨”去找孙和尚,另外就是去安慰白玉堂。尹九郎是从老通城走的,他把珊瑚留在老通城内的“如归客栈”。以后,便先往恶狼谷去了。当然,也是他娘蓝风的指示。
尹九郎欲在青衣社中扬名立万,为未来青衣社当家的宝座铺路搭桥,他就得杀出一条通往当家的道路。
尹在山一再的叫孙子率众出击,他的目的便是如此。
尹九郎再一次准备扑击老龙帮,他那有时间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泡在一起。
尹九郎不是花心公子哥儿——他娘蓝风就不会宠他当少爷。
尹九郎当然自己也是雄心万丈了!
七
珊瑚并不觉得什么,她只想知道尹九郎住在啥米所在就够了!
她自动的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来,淡淡的—笑,道:“你们的少主真的不在?”
另一老者就站在珊瑚面前,笑笑,道:“你既是我们少主的朋友,我们不会欺骗姑娘,我们少主出门已三天多了。”
珊瑚道:“人不见没关系,我可以进他家去呀!我那么远的跑来见他,他不在,难道也不许我到他家坐坐吗?也许我也可以认识一下他的啥米郎呐...”
那老者道:“他家的人...我们少...”
“在啥米所”两个老者齐声问。
“当然是在他娘住的所在了!”
“我们少主他娘住那里?”一边的老者追着问。
珊瑚道:“住在一座山的半山峰上,她还养了许多开花的兰花,唔,尹九郎他娘也很水,她少年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两个老者大吃—惊,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个老者道:“快,贵客上让,我们千万别有失礼处,传言呐!”
这时候,外面夕阳余辉,一个老者奔到野店后面。
珊瑚一直很注意这二老,因为她已发觉其中一人太阳穴鼓鼓,那是有武功的人特有的标记。
也就是那老人,匆匆的奔向野店后面。不旋踵间,便闻得屋后面传来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
声音甫起,野店内的珊瑚立刻投身而起,几乎是平飞到大门外。
她抬头看,只见一只浑叫往东北方向飞去。
“浑叫!”
另一位老者已追出来,笑道:“你是贵客上门,我们往里面传信,也许不久就有人前来接姑娘了,哈……”
后面那施放浑叫的老者,也走回来了。
老者走到珊瑚面前,更加恭敬的道:“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刚才只让姑娘呷了一碗粗面——真是歹势。”
珊瑚笑笑,道:“我呷得很好呀!”
另一老者忙不住屋内让座,笑眯着眼道:“我就说嘛,一大早一对喜鹊冲着大门呱呱叫,喜鹊叫客人到,想不到还真是贵客来到了,哈一”听着两老人的话,珊瑚的心中乐透了,以为自己真是来对了!
她也不再客气的大方又走进野店里,她刚坐在椅子上,只见两老可又忙了。
一个手上端糕点,另一人的手上拿甜酒,刹时间摆了满满一桌,尽是好呷好喝的。
珊瑚吃吃笑道:“二位要撑死我呀,我早就呷饱了呀,这些东西我一样也呷不下了!”
两个老者齐哈腰,其中一人呵呵的道:“姑娘,多多少少你也呷一些,算是刚才老奴对你的不敬!”
珊瑚笑嘻嘻的道:“二老刚才对我很好,并未曾不敬,我还很高兴的!”
“呷吧,呷一些也好叫我二人好过些,如果姑娘你不呷,我们心里难过呀!”
珊瑚看了桌上的东西,饱嗝都快打出来了。
桌上的东西都是好呷的,有一半她在勿回岛上时常呷,这时候她实在呷不下,看着二人的模样,便只得伸手在每个盘中取上一点点的尝了几口。
“很好呷,如果不是刚才一碗面,这些东西我能呷下了一大半!”。
“慢慢的呷,姑娘,就有人前来接你了!”
“啥米郎?”
“当然是我们青衣社总舵的人呀!”
“青衣社!”
卫珊瑚头一回听到“青衣社”三字,她呆了眼,看看身边站在的两个老人,道:“原来尹九郎是青衣社少主呀,唷,他不告诉我,我不是宰羊了!”
两个老人稍傻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少主没告诉姑娘青衣社之事?”
珊瑚道:“他不告诉我,我还是找到傲龙岗了,嘻!”
两个老人都垫垫了,便在这时候,只见店门外一人高声道:“朱老六,飞鸽报信啥米代志?”
两个老者齐出门,迎着一个青衣大汉。
那大汉已看到店内的珊瑚,只听他“咦”了一声,道:“她是谁?”
一个老人指着珊瑚,道:“就是这位姑娘,她是来找少主的,而且……”
那人将手一横,不叫老人再说下去,大步走进店内,他站在珊瑚面前,道:“姑娘,你找我们少主?”
“是呀!”
“你有代志?”
“我们是朋友呀!”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话很明显,听也未听过,当然更未曾见过了。
珊瑚却笑笑,道:“我们是在你们少主前去看他娘的途中认识的,而且我也在那里见过你们少主他娘了!”
“你——你也见过我们大当家!”
珊瑚心中虽然一愣,但却又是一喜,原来那个看上去很美而又威严的查某竟然是青衣社大当家!
她淡淡的笑着,而且十分平常的样子,就好像她遇见的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她看着面前那人满面吃惊又迷惘的样子,笑笑,道:“你们少主尹九郎对我很好,她娘对我更好,还特别要你们少主好好的照顾我...噢,对了,就是你们少主亲自送我住在老通城的啥米....客栈…”
她装着想了一下,又笑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家客栈的名字叫‘如归客栈’”。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老通城最老的一家客栈,莫宰羊。”
他缓缓的坐下来,又道:“姑娘,我们少主同你一起住店?”
珊瑚摇摇头,道:“我们初认识,歹势住一家客栈。”
那人点着头,道:“我们少主不会猪哥。”
珊瑚道:“他是个君子,是个好人。”
那人重重的点着头,道:“我们少主他人呢?”
珊瑚道:“当夜就骑马走了!”
那人又点着头,道:“姑娘,你知道我们少主去了啥米所在?”
珊瑚眨着眼睛,道:“他没有告诉我,所以我就找到你们这里呀!”
那人想了一下,道;“是我们少主叫你来此的?”
珊瑚道:“那倒不是,是来向他致谢的,请问,他人呢?”
尹九郎当然不在傲龙岗,他现在已到了恶狼谷,马回子的人马都驻札在恶狼谷中。
于是,那人笑对珊瑚道:“姑娘,你来的不巧,我们少主有事出外的去办了,他不在傲龙岗。”
珊瑚也知道尹九郎不在傲龙岗,她并不是一定要见到尹九郎的人。
她要看的是尹九郎的家系啥米情况的!
如今她已宰羊了尹九郎的身份,尹九郎是青衣社的少主,他娘乃青衣社大当家,而青衣社究竟是个啥米况的组合,啥米况的门派?
珊瑚已觉得她来得很对了!
她冲着那人笑笑,道:“没关系,我只要宰羊尹九郎住在傲龙岗就行了,我以后会常来看他的!”
那人一笑,道:“姑娘,你是个姑娘,如此—人直往男人家中找,方便吗?”
珊瑚眨眨眼,道:“有啥米不方便的?我们又不干什么见不得人代志……”
那人又一笑,道:“看在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别人以为....以为……你们有啥米暖昧呢!”
—笑,珊瑚道:“那是别人无知,大惊小怪,我来中土半个月了,还未曾发现这种人,只不过……”
那人跟上一句,道:“这种人不会当你的面讪笑,他们背后耻笑。”
珊瑚道:“尹九郎就是怕人耻笑他,才不见我?”
“我说过,我们少主有代志去办了!”
珊瑚看看天将黑了,眨眼道:“看情形我得回去了,你们好像不打算叫我住一晚了。”
那人忙起身,道:“不,今夜姑娘住在傲龙岗。”
“方便吗?”
“没问题。”
“姑娘,你随我来。”
他当先走出野店外,珊瑚随后跟着他。
野店门口站着两个老人,呆呆没开讲。
“姑娘,你贵姓呐?”
“我——姓‘魏’!”
“魏姑娘。”
“我的名字叫珊瑚。”
“真好听,魏珊瑚。”
她本性’卫’,突然改叫‘魏’,因为她发现尹九郎是青衣社的少主,而青衣社是干什么的,她还没弄清楚。
既然未弄清楚,她就不能将真实姓名告诉对方。
那人走到一个大树前,忽然回过身来,又问:“魏姑娘,你家住在那儿呀?”
珊瑚指着东方,道:“我家住在海外孤岛上,我是坐船来到中土的。”
“你来中土干什么?”
珊瑚道:“尹九郎宰羊我来干什么。”
“你不能再告诉我?”
“莫问题。”
她的心中在猛伤脑筋。因为她渐渐的发现那只浑叫的重要性了。
这儿不是也有以浑叫传信吗?
又对那只浑叫视若生命一样,两件事情加起来,她当然明白个大概。
他发现面前这人十分注意她的行动,更注意她的话,便明白这人相当细心缜密,如果应对不好,自己也许就会进不了青衣社。
她笑的很古怪,又道:“我是在中途遇到一只重伤的浑叫,想不知那浑叫是尹九郎她娘的宠物,我就把浑叫送还她了。”
那人闻言,立即精神一振,道:“你----救了一只受伤的浑叫?”
“是啊!”
“真是太好了!”“真想不到你也高兴。”
“我们都高兴,哈……”
“那只浑叫对你们很重要?”
那人立即改口,道:“我们大当家的宠物,我们大家都很开心呐!”
“可是我为那只浑叫,几乎跑断腿!”
“也难怪你会见我们的大当家。”
他伸出手礼让,道:“姑娘,你已是我们青衣社的佳宾了,这里请!”
大树左方是一道断崖,走过去,却发现一排大树中隐隐有灯光出现!
但珊瑚却发现更多的人影在附近闪掠,然后又一隐而没的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心中可乐透了,这下可真是赚到了消息。
那些闪晃的人影,当然是发现那个带领珊瑚的人以后方又隐藏起来的。
一栋相当漂亮的四合院,虽然不大,但却也雕粱画栋,琉璃盖顶,七层青光闪闪的青石台阶,正门楣上一个金字横匾——“贵宾馆”。
珊瑚跟着那人走上台阶,立刻有人自内拉开两扇朱漆门来。
“姑娘请!”
“好像这客栈是招待客人的所在。”
“不错。”
“尹九郎的家呢?”
那人笑笑,道:“我们少主不在,这儿又没姑娘认识的人,所以姑娘就不必再去我们少主的家了!”
珊瑚的心中有够郁卒。
原是以为会入青衣社的,岂料这人办事真绝,既不得罪少主客人,又可以保密,真够圆滑。
绕过回廊,走到东厢房,四盏纱灯照得亮,从一边走出两个少年查某。
两个查某走上前,对那汉子施礼,道:“二管事好!”
那人只把手一招,道:“来了少主的朋友,也是青衣社的贵客,你二人今夜好好侍候,如果怠慢,小心你们皮肉痛。”
“是!”
那位二管事回头笑对珊瑚,道:“来到贵宾馆,你就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样,想吃想喝,要啥米尽管吩咐她们办,千万别客气!”
他点点头往内走,珊瑚忙问道:“你走了!”
那位二管事回头一笑,道:“我还有事!”
珊瑚道:“我一个人住在这儿?”
二管事一笑,道:“你快乐的洗澎澎吧。睡个好觉,赶明日一早我再来。”
珊瑚点点头,道:“我好像只有照你的吩咐做了。”
二管事一笑而去,他往对面屋中去了。
青衣社的二管事走了,两位侍女可忙了。
两个侍女的手真利落,只见她二人推开了门,闪过身,十分恭顺的请珊瑚走进门。
珊瑚只一进门,眼睛立刻猛—亮,这间客房真拉风,墙上的字画,桌上的古董,地上的毯子,那些—应家具擦得又光又亮,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制成的,但是上面发光的白
玉,就知道这些家具多名贵。
客房的一边还有个小房间,推开小门里面看,哇哇哇,里面还有个玉石大浴盆,香料放了一大堆,看来这间客房专供女性贵宾用的。
一个侍女开口问,道:“姑娘,你要呷些、喝些啥米,你请吩咐!”
笑笑,珊瑚道:“我已经呷过了,替我弄盆水,我要洗个澡。”
两个侍女立刻往外跑,匆匆的便把那玉石浴盆放满了热水,更把毛巾与换替的睡衣也送来了,真周到。
珊瑚笑对二侍女,道:“你们去歇着吧,洗过澎澎我也要困觉了。”
两个侍女立刻一齐先到一个雕花门边,推开门,只见是个睡房,里面的桌上一盏明亮的铜灯,立刻点上了灯,两个侍女一齐忙,把个大钢床上的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又把一个瓷盘放在一张小玉圆桌上,那盘子里放的正是应时的鲜果与香甜的糕点。
一切整备妥当,两个侍女这才对珊瑚施了一礼,齐声道:“姑娘请,若有事,可拉此绳子。”
一个侍女指着门后垂着的一根锦绳。
珊瑚走过去,伸手拉了一下,便闻得外面一声“叮铃”响,她笑了。
“这儿的一切真周到。”
一个侍女笑笑,道:“一定要客人宾至如归!”
“你们去吧,我要东东就拉这绳子。”
两个侍女再一次施礼,然后一齐退出房外。
珊瑚关上门,她的精神可大了。
匆忙的洗上个痛快澡,玉石盆还真滑,坐在里面感觉到很爽。
只不过珊瑚可没有这样的感受,她要先养精神。
她已经走了一天,中途还和老龙帮在阴阳河上打了一架,如今她是感到累了!
累是累了些,但她的心中可乐透了。
二管事不带她看看青衣社是干什么的,没关系,自己暗中去探一探。
于是,珊瑚匆忙的洗过澡,也不管啥米香料,就那么胡乱的涂一些在身上,立刻冲进睡房,拉起棉被蒙在身上,困觉了。
她非睡不可,因为她发觉门窗外面好像有人在晃动,这个贵宾馆也许…
珊瑚没有多想,不多久便睡着了。
“贵宾馆”很静,除了外面的树叶声外,四周一片沉寂,便是草窝泥的小虫也不再呜叫不休了!
便在这时候,一条人影穿窗而出,那是一条细小的人影,只见那人影踩着月色直往附近的几座山岗飞掠过去!
她那身法,就算有人发现。也只觉眼睛一花,因为太快了,快得人们不及眨眼便又消失了。
“贵宾馆”里。两个侍女一齐走近小窗下,她二人自一个暗洞中往客房中看了一下,又彼此的点点头,走了。
因为她二人发觉钢床上睡着人。那人当然是珊瑚。
那人不是珊瑚,只不过珊瑚在她的床上动了手脚。
以勿回岛的武学,珊瑚应该在这傲龙岗四周如入无人之境才是,她却发觉这儿设下不少暗椿,当然,那些暗中的人自然也发现她的人影,只不过她的身法太快了,快得无人能确定那是个人在飞掠,还以为是眼花了哩!
看不清楚,自然也无法去追赶,然而,令珊瑚惊讶的是她踩遍了整个傲龙岗,却未曾发觉不到任何房舍的存在,倒是有几处山坡上栽满了各种花草。虽是夜间,看来仍然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
天空的月已西沉,头转参横的时辰也将到来,珊瑚有些失望的只得又转回“贵宾馆”。
她拉开了帐内的棉被,这才发觉她把被下塞了个大大的枕头,往外面望去,隔着帐子就好像里面躲着人。
也真够惨的,因为就在她刚睡下不久,外面便有了足音,是往她这面来的。
“你们确定人在里面?”
“回二管事的话。我们一共去察看四回了,人是在里面,不会有错。”
这就奇怪了,各处有人传话,好像有人来探傲龙岗,那人的身法太快了,难以令人认清楚!
一个侍女的声音,道:“二管事,必另有其人。”
“再过去看看!”
于是,三个人一齐来到小窗下。
那儿不像有什么破洞,但那里还真的有问题,因为那小窗的一角,玻璃自内往外什么也看不见,却是自外往内显然看得见屋内,那也只是玻璃的小小一角涂上那么一点如黄豆大小的水银,屋内人是不易发觉的。
此刻,二管事贴着那一角玻璃看进去,床上的珊瑚却也在此时故意的翻了个身子,她的面转向了小窗。
阴阴的人影在小窗外晃动,她却故意的弹身而起,快得令人吃惊的掠近小窗,伸手掀开了窗子。
小窗外面,那二管事与两个侍女齐吃一惊!
“有事吗!”
“没---没事,我们只是想知道姑娘睡的可好?”
“我很好呀!还做了个美梦,刚刚醒过来,却发现窗外人影儿,惊了一小跳呢。”
二管事道:“姑娘,在这傲龙岗,你放百二十个心,这里绝对叫姑娘平安,我们就是为姑娘的平安才来的,你放心的睡吧!”
珊瑚点点头,她把小窗子放下来了。
她又走上床,偷笑这些人有够矬的!
虽然她很乐,但当她想到仍然末找到青衣杜的地方时候,她还是把眉皱起来!
傲龙岗,傲龙岗的青衣社。
珊瑚想到此,她又那能睡得着觉。
天亮了!
两个侍女便也一齐又出现在珊瑚的房里。
热水一大盆,香料一边放,桌子上摆的是一应早点。甜咸齐全,银碗象牙筷,看得珊瑚也竖起拇指讲赞!
她当然立刻穿衣起床,洗脸吃早点,她就像在勿向岛上的大小姐享受一样,这里全有了。
只不过令她惊讶的,乃是在她刚好吃过饭以后,那位二管事来了。
“姑娘,你请!”
“去那儿呀?”
“一切都为姑娘备好了,请吧”
珊瑚只得跟着二管事走出房门,又绕过了回廊到了大门下面。
只见大门外五个青衣大汉在侍候着。
有一匹套好了牛皮马鞍挂锦袋的健马由一个汉子拉着,另外四个汉子分等在大门两边。
二管事笑对珊瑚,道:“姑娘,你救了我们当家的那只浑叫,青衣社以此马相赠,我们老当家有重病在身,不能接见你了,你请骑马回家吧。”
珊瑚怔了一下,道:“你们不再招待我了?”
“我们还有代志要办,以后等少主回来,一定请姑娘来傲龙岗上玩个痛快。”
珊瑚心中想,这是用软手段赶我走了。
她笑笑,道:“我想去向你们少主的爷爷叩个头,可以吗?”
哈哈一笑,二管事道:“姑娘,我便老实的对姑娘说,姑娘来此之后,在下尚未向我们老当家禀报,只因为我们老当家身有重病,很不喜欢别人去打扰。”
珊瑚一笑,道:“好像我再要求住个三五天的,你就要赶人罗!”
笑笑,二管事道:“这是啥米话,姑娘住在此地,在下十分欢迎,只不过此地既无风景可看,又无知已相伴,没想倒落得无聊寂寞,倒不如乘马作中原游,那岂不是更令姑娘惬意呀!”
真是会说话!青衣社的二管事自然嘴上功夫挺会的了。
珊瑚就以为这人真会说话,不像勿回岛上的几个办事的,往往把代志办妥了,人却被他们得罪了,卡实有够逊的!
她走近二管事,一笑,道:“二管事,你很会张罗,也会应付,十分得体,能够像你这样办事的人才,我就很少遇到,你…叫啥米名字呀!”
二管事一笑,道:“我的名字重要吗?”
珊瑚吃吃的笑笑,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有那么一天我再遇上你们大当家或你们的少主时候,我会对他们说你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人,也算是我今天在此接受你礼遇的回报。你说是吗?”
她说着还提起嫩手拢着垂下的秀发,似俏皮又似逗人的那么一笑跟一瞄。
二管事立刻得意的笑了。
他几乎变了样似的那一双眼睛上眺,双眉双扬,他本来有些稍胖的团面上,立刻出现了一双酒涡,这是男人少有的,如果不是唇上一撮胡子,这人应是个让女人喜欢的男人。他用双手互拍,笑呵呵的道:“嘻,姑娘这么一说,还真的令在下打从心跟里感激,也算在下有幸,有机会为姑娘服务,没得二话好说,我把我的名字说给你听,在下姓姜名大恭。姜大恭就是在下的名。”
“姜太公?”
“不,姑娘,姜写对了。下面的名字不对,下面是上大下恭,上面的大是大小的大,与姜太公的太还少那么一点,下面的恭乃恭敬的恭,可不是公,差远了!”
珊瑚笑笑,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很,就算你叫姜太公,也无所谓呀!”
姜大恭道:“不能一样,我叫姜大恭。”
珊瑚又一笑,道:“不能—样,我叫姜大巷。”
珊瑚又一笑,道:“你解释的很清楚,下一次我见了你们当家的,要是忘了你的名,只一想起姜太公便也想起你姜大恭了,这样就好记多了。”
姜大恭抱拳笑笑,道:”姑娘,你多栽培,姜大恭心情爽快。”
珊瑚大方的道:“别客气.我这就上马离去了!”
“你小心上马,顺着大道南北任你姑娘游了”
只见一个汉子立刻端个矮凳子垫在那马的左边地上,还双手用力的接着,看来是侍候姑娘上马了!
珊瑚一见点着头,道:“谢谢了!”
她踩着凳子跨坐在马背上,低头又自另一汉子手上接过拢嘴缰绳。
那人往旁闪让一大步,珊瑚这才笑对姜大恭,道:“我走啦。姜二管事,拜拜啦!”
姜大恭举着手,道:“姑娘,你顺着昨日来的那条路走去,不久就会到你昨日去的那家野店,你好走。”
珊瑚抬头四下看,附近的山坡上栽着各色花卉,有几棵大树也长了满树的果子,看不见还有什么房舍!除了这座四合院的“贵宾馆”之外。
她心中觉得奇怪,青衣杜的人呢?他们到底住在啥米所在?
不知觉间,己绕过了顺道断崖,珊瑚虽然不转头看,但她却是双目在眼眶内不停的转动着,只不过她除了看到远处林内有人影之外.她什么也没看到!
远处已见那座野店,珊瑚骑马到店门外,却发现只有一个老人在打扫,那老者见马上坐的是珊瑚,立刻奔出来笑道:“姑娘,你就走了?”
珊瑚道:“我要回家了,真没意思,尹九郎不在…不在...”
她忽然想到尹九郎住啥米所在还莫宰羊。
也就是青衣社在啥米所在,她尚未弄清楚。
勒住马,珊瑚故意问:“哟!昨日不是两人吗?那—位老人家呢?”
老者哈哈一笑,道:“他走了,天不亮就走了。”
“去那儿呀?”
“去!——去出差了,姑娘,这片野店由我掌炉,姑娘吃过早饭了吧?”
珊瑚想着那老者的额头两边凸出,必然武功不俗,今日却已不在此地了。
她并不在意,她只想知道青衣社在啥米所在,青衣社又是个啥米款住处,还有尹九郎他爷爷在啥米所在,系按怎不见人?
她想下马同这老者聊聊,只不过她问了一句便见老者大摇其头了!
“我想看看青衣社的所在,你...”
老者笑笑,但是嘴巴闭得紧紧。
老者也缓缓的在摇头!
珊瑚道:“你不告诉我?”
老者回答的很妙:“姑娘,你能宰羊的他们一定告诉过你了,你不应该宰羊的,我也不方便对你讲?”
这老人的话几乎等于一盆冷水浇过来,珊瑚下马一半便又骑在马上了。
她笑了一下,道:“是呀,你若说些你不该说的话,你一定会受到不必要的麻烦,我为什么给你们制造麻烦?你年纪这么大,我会不安心的!”
老人呵呵抚髯-----笑了!
他笑着点头,道:“姑娘真是个明白人,姑娘也聪明过人。老汉祝你一路平安到家!”
他忽然发现啥米东东,又对马上的珊瑚道:“这只马的屁股上有标志。姑娘,如果有人问你马从哪里来,你就说在路上花银子买的。”
珊瑚怔了一下,道:“那是为什么?这马明明是青衣社送我骑的呀!”
老人收住笑,道:“青衣社的势力雄厚,但青衣社也得罪不少江湖道上人物,他们如果发觉一个姑娘,万一起了歹念,姑娘,那你麻烦大了!”
珊瑚点头,道:“老人家真好心肠,也难怪尹九郎是好人,青衣社的人都很好呀!”
她伸手拍拍马,又道:“我记住你的话了,老人家,愿你多长寿呀,再见了。”
她骑马走了,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那老者却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江湖争霸业,血肉满天飞,一个姑娘还是乖乖回家的好了。”
卫珊瑚骑马走了,她走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从表面上看,她的面上带着些许失望的样子!
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直到目前为止,她仍然只知道尹九郎是青衣社少主,而尹九郎的娘却住在百里外的一座半山峰上面。
青衣社是个什么组织?青衣社有什么大的企图?这些她都还莫宰羊,因为她与大哥成文二人都刚踏入中土!
他兄妹也是头一回踏上中土,他们甚至也未去勿回岛的盟帮蝎子组织----蝎子组织在鲁境的富陵岗,几十年过去了,蝎手组织那里的老一辈人大都已入了土,剩下的旧人已经没有几个人。
时间总是很残忍的,时间带走了许多人的生命,当年在道上叱咤风云的赫连雄等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赫连雄乃蝎子组织的老大,卫浪云自赫连雄死后,便再也不出勿回岛一步了。
卫珊瑚缓缓的骑马往前走,她走了二十多里路,便又四下里仔细观看,右方一道大峡谷出现,她笑笑。
笑的很诡异哦!
她拨马向山谷中驰去,然后又纵马往一道山岭上驰,也亏得她的身子矮健,竟然在陡峭的山坡直上山峰。
只不过当她快要到山峰的时候,斜刺里她发现一批人在山背后屯住着。
这又是啥米人马?
看上去足有近百人之众,这些人的手中都带着刀!
八
(注:图档有误,第八章先说“独眼龙”佟大雄为“伏牛七煞”老大,过了几页又出现“血里红”为佟大雄,“伏牛七煞”老二,过了几页又出现“伏牛七煞”老大“长恨枪”桂连良????(俺晕)。。。)
于是,立刻又引起卫珊瑚的好奇心.这些人是青衣社的小兵兵吗?
她再一次的仔细观看,不错,这些人还不足百人,正三三两两的围坐在山溪一边吃着东西。
于是,她不再直往峰上驰去了。
她往峰上驰去的原因,当然是踞高临下的,能看到远处二十里外的傲龙岗——
她现在发现了这情况,便立刻改变了主意,把那马调个头,斜着往山谷的那方向驰去了。
转过一个山坳,隐隐传来有人细语声,似乎是两个人,而且是—男一女。
卫珊瑚翻身下马,溜了过去。只听得那男的道:“小白菜!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可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你!”
那叫小白菜的道:“你才没良心哩!要办那件事才想到我,平日连鬼影子都看不到。”
“哎唷!姑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目前正处于非常时期,要不!我佟大雄何必窝在这种鬼地方?”
原来这山谷中正隐匿着“伏牛七煞”,而老大“独眼龙”佟大雄因为心火炽烈,特地把她姘头小白菜找来去去火。
卫珊瑚藉这二人对话片刻,已掩近—块大岸石后面。
她想:“办那件事”,那是件啥米代志,先看看再说。
接着,又传来一阵恳求的声音:“我已等下不及了,你快些嘛。”
卫珊瑚这回才听清楚,知道有人正在进行着一种不为第三人宰羊的代志!
她是一个任性的查某囡仔,再加—时好奇.准备看个究竟。
于是,探出半颗螓首望过去。
这一看,看得她全身各部神经都像触电似的起了动荡,她的两条腿不断的打颤起来。
一颗心差点跳出口腔,砰砰作响。
只见草地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她全身丰满,细皮嫩肉,像一幅油画的睡美人。
她半卧半倚的斜躺在草原上,将一双大腿分开,微曲在地上。
真是叫卫珊瑚歹势,她长得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珊瑚眼睛都看直了。
那赤裸裸的查某.还不停的扭动着。
珊瑚看到这幕景像,不自禁的也扭了几下。
那查某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和女的一样全身赤裸,结实的肌肉匀称地分布在他那虎背雄腰的身上,因为背对着珊瑚,因此无法判别帅不帅。
这男人双手在查某身上游走。
查某扭动得愈厉害,他就摸得更久。
尤其他的右手,正不停把玩着查某的胸部。
左手,已经很不老实的往大腿移去。
“啊…难受死了…你好坏...快上来!”
一听到她的叫声,男的也忍不住了。
两人呈现“交战”状态。
卫珊瑚一看,心想:“他们…要“干”起来了!”
同时,她也着实为小白菜担心,两人“合”得起来吗?
男人的“那个”看起来好雄伟啊!
佟大雄轻轻的抵着,缓缓在送入。
这一“接触”,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令小白菜一阵颤抖,口中连连叫了起来。
“啊……太舒服了……满满的…好充实啊……”
渐渐地由缓而急,由轻而重的“打椿”。
顿时满谷春光,淫声四起。
珊瑚呆呆的感觉奇怪,这样粗长的东西塞进去,应该是极为痛苦的代志,何来舒服呢?
真的很舒服吗?骗人!
这当然是她未经人事片面的想法。这时,又有了新的变化。
佟大雄双手一紧,在小白菜的屁股上、腰间下方用力一抱,两人“黏巴达”的顶紧,然后再来个顺时针方向的磨擦旋转。
小白菜更是不得了。
她简直是处在疯狂的世界里,她拚命的抱着他的腰,想尽力而上凑去迎合,但是她又象触了电一样,全身颤抖不已!
她口中不停的叫着:“好人……快……我快活得……唔……我好舒服……啊……我会昏过去……唔……太美了……简直美得冒泡…”
这一刻,珊瑚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听得出,小白菜的叫嚷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真正的赞美!
她想,小白菜一定是美到了极点,是何等的舒畅呀!
原来男女之间办这款代志,竟是如此的痛快。她在责备自己没知识。
从她默默的笑意里,像找到了一条美好的道路可走一样。
她睁大眼睛暂时停止呼吸,聚精会神的继续看他们精彩的演出。
这时小白菜已乐得眯起了双眼,而她的四肢有如乌贼鱼一般的紧紧缠到佟大雄的身上去。
她喘息着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声音,疯狂叫着。
在这样狂呼的当儿,佟大雄的后腰在上下左右的扭动着,运用着内力将两人送上最高潮的颠峰!
他使用各种的挑勾,引逗的方法,尽情的嬉戏。
不一会儿,小白菜也在下面把臀部拚命往上顶,两人紧紧契合着。
就这样持续了盏茶夫,珊瑚的耳边传来了“吱喳”的声音。
原来,小白菜已经大叫投降了。
那润滑的液体,更使他们美妙的频频吻合。
他们愈来愈起劲了。
好像她已把他挑逗得进入了另一种欲火热烈境界。
她好像已把整条命交给查埔似的,豁出去了!
这种吓人的表情,委实令珊瑚心惊不已! ’
而佟大罐也好像自身无法控制,显出一种野性的样子来。
珊瑚不敢看了,再看下去她也会失去尊严和理性,说不定走火入魔,加入围剿。
她的马才刚刚驰到半山上,忽见山谷中奔出三个大汉,这三个人的手上还拿着各种兵刃。
卫瑭瑚骑马到了山下,她在距离山溪还不到一二十丈远处,隔着山溪,便听到一人大声的吼笑,道:“哈哈哈,原来是个查某呀!”
另一个怒汉的肩上提着一根扁担.这人是光头秃子,他的声音似破锣,道:“别小看这查某,这年头,江湖上有不少查某,查埔都怕…”
另一手上拎着厚背砍刀的汉子,粗声道:“青衣社的大当家就是个母夜叉——他奶奶的本事大得吓死人!”
扛扁扭的又接着道:“你们看!她能骑马上山来,有一套哦...”
这话可叫卫珊瑚听到了,她憨面的笑着,道:“喂,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呀?”
果然,她不怕,她还拍马到了山溪边。
两方隔着山溪,那拎着砍刀的一声叫:“哇噻!水当当的查某呀!”
查某,当然是一个通俗的名词,这对于任何一个女子都通用,只不过对—个象卫珊瑚这样的姑娘而言,就有些不大敬了。
卫珊瑚在勿回岛上,几乎就是公主般的受人尊敬,像这样直呼她查某的,实在还是头一回。
卫珊瑚在心中虽然不爽,但她在马上还是笑笑,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隔着山溪,那大汉仰天大笑,道:“查某,你以为爷们是干什么的?”
卫珊瑚心中冷笑,且她表面上笑的更冷,道:“你们每人手上拿着刀,一定是要杀人的,我猜对了吧?”
对溪的两个大汉哈哈笑,那声音听起来像打雷。
珊瑚却突然拨马往谷中驰去,她要对溪的两个粗汉追她,因为,她实在不愿意跟这种人打屁。
只不过她刚刚驰马二十几丈远,身后面便听得两个粗汉笑的更夸张。
笑声相距她的马并不远,珊瑚这才知道这二人均有很好的武功。
她回头,瞪眼弄眉,道:“追我干什么?”
那提刀粗汉怪吼,道:“停马,停马,查某,你走不了啦!哈哈…”
笑声好像更近了,珊瑚觉得山道上健马难以驰快,她倒想到了要试试这两人的本事看看。
于是,她突然的停下马来了。于是,后面的两个粗汉便很快的追上来了。
其中,那个扛着扁担的大汉紧跑几步,便拦在珊瑚的马前面,他可乐透了!
他单手叉腰,吃吃笑道:“老佟呐,咱兄弟有一阵子未曾尝尝荤腥了吧!”
那提刀的粗汉露出满口黄板牙,大笑道:“我说老魏,咱们出征以前,先乐一番倒也很有趣,哈……”
突然,他把眼睛瞪得几乎憋出眼眶外。
他的动作倒令马前的扛扁担粗汉怔了一下。
他直起嗓门叫道:“佟大雄,你是起笑啦?”
那人是佟大雄,伏牛七煞的老二。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伏牛七煞”,那持扁担的敢情就是担山秃子”魏勇。
珊瑚在马上不动,她注视着发愣的佟大雄,她心中思付,这家伙大概是中了邪吧!
天才晓得,佟大雄发现了啥米东东?
他缓缓的指着那马屁股,对转臂扭头看过来的魏勇,期期艾艾的道:“…秃子,这妞她……她是青衣社的妞,她是青衣社的女人呐”
“担山秃子”魏勇牛蛋眼一瞪,吼道:“血里红,你按怎宰羊?”
“血里红”乃佟大雄的外号,他指着马屁股上的烙印,吼道:“秃子,你不会过来看呐!‘青瞑’(瞎眼)了你!”
“担山秃子”魏勇拔身而起,掠到佟大雄身边。
佟大雄指着马屁股上的标志,道:“嗨!你看,你看看清楚,这是不是青衣社的标志呢!”
魏勇只一看,便厉声叫道:“是!是!小飞龙烙印,这标志江湖上只有一家字号,青衣社的,傲龙傲龙,那小飞龙就表示傲视群伦的龙,娘的皮,一点也不假!”
两个人这么一对证,便也立刻往两边闪开来了。
那佟大雄看着马上的珊瑚忽然呵呵耸肩大笑起来。
魏勇也慢慢的粗声狂笑了。
马上的珊瑚也笑了,只不过她笑得很冷淡。
她是姑娘家,自然不会放声狂笑。
笑着,她缓缓的道:“你们的笑声叫我忽然想起我养的两条狗了,因为你们笑声好像狗叫……”
佟大雄立即把大笑变冷笑,道:“女人,那么咱们就狗连蛋吧!哈……嘿嘿……”
狗连蛋正是每年二到八月狗交配,珊瑚也宰宰仔!
只不过珊瑚却淡淡的道:“我明白了,你们两人只发觉这匹马上的标志是青衣社的,是吗?”
佟大雄道:“不错!”
珊瑚忽然想起在“傲龙岗”前的野店,当时那老者曾告诉自己:“若有人问你马从啥米所在得来,你就说是买的。”
此刻她才刚刚骑去不过二十几里,就有人发现这马是青衣社的。
她还弄不清这些人是否是青衣社的人,或是青衣社的敌人,如果是青衣社敌人…
她正在伤脑筋,那佟大雄的冷笑便又成了嘿嘿笑声,道:“查某,你是青衣社大当家蓝凤面前什么人?”
“蓝凤?尹九郎的娘?”
“你直呼你们少主的名讳?”
珊瑚笑了笑,道:“少主又不在!”
佟大雄鼻孔一耸,吃吃笑道:“查某,你是自动下马?抑是老子侍候你下来?”
珊瑚道:“下马以后要干什么?”
佟大雄指着马背上的珊瑚笑着对魏勇,道:“听听,她问下马干什么,哈…”
魏勇巴掌指着光秃秃的顶门,邪恶笑着道:“干什么?那你就告诉她呀!哈……”
佟大雄反手拎着刀,左手指着大石旁,他邪恶的对珊瑚道:“下来以后,你乖乖躺在那大石上,然后你自己脱裤子,然后你就宰羊啥米系查某,啥米又系可查埔了,哈……”
珊瑚也笑了。
她笑得很妙,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然而,这也正是她修为高绝的表现,她应该出手教训这两人的,但她没有,只因为她想明白一件事。那便是青衣社方面,所以她忍住了。
“担山秃子”魏勇见珊瑚笑了,立刻把扁担竖在地上,道:“下来吧!心痒痒,心慌慌,下马咱们干一场,查某呐,我快抓狂了!”
他还真的顺口溜起来----太乐了!
佟大雄见珊瑚只笑不动,他立刻伸出左手去抓!
他出手很快,准备一下子把珊瑚拉下马,再搂进怀里。
“嗖!”
“唿!”
珊瑚的身子忽然翻下马背,平飞出三丈外。
佟大雄却扑了一个空,令他吃一惊。
魏勇也吃一惊,因为珊瑚就在他身边掠过,宛若燕飞穿檐过,他就没见过这么快身手的查某。
珊瑚掠在地面上,她转身面对两个大汉。那份古怪的模样,还真叫佟大雄与魏勇大吃一惊。
佟大雄在晃了几下脑袋以后,似乎又清醒过来了。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娘的老皮,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呐,蓝凤那查某养的手下,连手下的查某都会那么几手唬人的玩艺。”
魏勇也接道:“可不是吗,蓝凤也长的逗人爱,她手下的查某也不赖……”
提到查某,这两人立刻又大笑了!
他两人也把珊瑚当成蓝凤身边的入了,只不过也告诉珊瑚,这两人不是青衣社朋友,这两人当然是青衣社的仇家,否则,他们不敢对蓝凤大不敬。
弄清了这一点,珊瑚便想在这两人身上问出点青衣社的事来,这才是她到中土的真正目的所在。
她眼珠一转,道:“二位,你们是篮凤的仇家,是吗?也是青衣社的对头了?”
佟大雄叱道:“老子们乃‘伏牛七煞’是也,查某,你应该听过爷们的名号吧?”
珊瑚又笑了。
佟大雄横刀在胸前,他对“担山秃子”魏勇直瞪眼。
眨眼就是使眼色,“伏牛七煞”合作多年,谁的示意,对方便立刻明白。
魏勇只微点头,立刻往珊瑚另一边拦过去。
他以为珊瑚会逃,然而珊瑚也未动,仍然那么古怪的笑着。
“喂,你们想杀我呀!”
“先奸后杀!”
“哟!太残忍了吧!”
忽闻得佟大雄吃吃笑,道:“秃子呀,我想了个绝妙的手段”
“快说出来,我听听,是不是正中我的下怀…”担山秃子一脸兴奋。
佟大雄道:“你我兄弟先快活,然后杀了她,再然后把她的尸体光溜溜的捆在马背上,就由青衣社的马送她回娘家,你看我的办法怎么样?”
“担山秃子”魏勇已狂笑,道:“佟老二,你他娘的就好像我秃子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想的全被你说出来了呀!哈……”
珊瑚心中早就毛火了,她很想杀了这两个人,只不过她还末弄清楚青衣社与他们是什么大仇恨,那尹九郎又与他们有什么怨?
她仍然按着性子不发话,她如果说出是勿回岛的卫大小姐,只怕“伏牛七煞”也不会宰羊,因为勿回岛已经多年不再在江湖上有所走动,甚至也未再踏入中原,便是鲁境富陵岗的蝎子组织,也只有每年前往勿回岛连络一次。
时光催人老,时光也磨去了人们的斗志,勿回岛岛主卫浪云早己不再争霸江湖了。
虽然如此,但勿回岛上的财富,却为各派人士觊觎,那青衣杜的者当家尹在山便是动勿回岛财富的人物!
尹在山已经动这个脑筋,“哈”很久了。
发动了!
只见“担山秃子”魏勇呼呼生风的扁担,出招便是“二郎担山”给打过来。
珊瑚的双肩忽然倒压,左足疾踢,却又见佟大雄的砍刀以刀背,往她的头上敲过来!
这是想打昏了珊瑚,好逗两人的兽欲。
珊瑚一声冷笑,忽然旋动双足,全身就如同个龙卷风也似的,直直的往半空中旋去——
勿回岛的绝学,她爹卫浪云的“千鼎罩魂”第一式的身法使出来了!
扁担抡空,砍刀砸空,但闻“碰”的一声,刀与扁扭碰在一起,震得两人手臂也麻木了。
珊瑚在空中挺腰,直往五丈外落下,她已冷冷的道:“我没有杀你们俩的兴趣,你们……”
“杀…”
佟大雄不发欲火,发怒吼了!
“伏牛七煞”怎会降服不了一个查某。
佟大雄一发火,“担山秃子”魏勇也抖动扁担疾上,这二人配合着往珊瑚合攻。
卫珊瑚不退,她不但不闪,反而摇晃着身子穿过一片刀光扁影里。
只见她双掌左右前后,宛如赶拍苍绳似的,转眼间便闻得“吧”声连起。也不知她打下佟大雄与魏勇几个大嘴巴。
突然间,远处传来吼叱声:“搞啥米飞机!两个男人也收拾不了一个女人呀?”
斜刺里,奔来一个手提长枪的怒汗,这人满面虬髯,敢情是“伏牛七煞”老大“长恨枪”桂连良来了!
佟大雄与魏勇二人已单掌抱着面颊暴退在两丈外,那佟大雄还哇哇怪叫,道:“他奶奶的,老子遇上鬼了,刀刀杀空呀!”
桂连良看看珊瑚,又看看佟、魏二人,他嘿嘿冷笑,道:“就这么个查某,别说动刀了,便压也压扁她了,看你二人还挨了人家嘴巴子,这要传出去,咱们‘伏牛七煞’还要不要再混下去了。”
佟大雄怪吼,道:“这查某,她会魔法呀!娘的皮还有那么快的身法?”
他的话声甫落,好一声“嗖”——只见桂连良的一管长枪,对准珊瑚扎去!
他真阴狠,出手不示警,偷袭而出,眼看着枪尖已到了珊瑚的咽喉,珊瑚上身仍不动,动脖子,她这下可真的毛了心。
桂连良的枪尖未收回,就在珊瑚的脖子上两边狂扎十一二次,却是枪尖刺空。
便在这时候,佟大雄厉吼如虎,双手抱刀自珊瑚身后杀过来,他出声吼道:“杀!”
“叮!”
“咻!”
卡实赞!珊瑚竟然左掌上拨又送,把一招“四两拨千斤”用在敌人的枪身上,那枪尖正巧刺在她身后砍来的刀身上,几乎刺中佟大雄,而珊瑚已经错身在桂连良的左侧,她双掌虚晃。左足却踢在敌人的额头上。
“嘭!”
“啊!”
桂连良也挨了一记,痛得一弯腰。
他收枪四刺,口中大骂:“你娘的老皮,看枪!”
三朵枪花闪着厉芒送上来,他使出真本事来了。
于是,魏勇也拚上了。
这时候,他早已消失了欲火,舞动手中扁担厉吼:“看打!”
十八扁担一口气抡打上去,完全拼命招式。
便在这时候,远处坐地的“黑炮”李怀德、“双拐”司马洪、“神箭”成万里、“下开碑”四庄四人,便也闻声往这面奔过来了。
那“黑炮”李怀德还厉声吼:“他娘的,你们是怎么了,如此不济,连个查某也压不了!”
他叫着第一个赶到,他也发现魏勇空有力气,连人家的身上衣衫也沾不到。
这板势很明,这个查某真是嘎嘎叫!
这七恶煞火大了,那桂连良双手握紧长枪,吱吱乱叫“他娘的,你踢吧,老子们七个齐动手,我看你今天还能活?”
他这是叫七个人一齐出手了。
果然就在他的叫声里,“伏牛七煞”各自抡动手中兵刃,往珊瑚杀过去。
珊瑚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如果对付七个武功不错的“伏牛七煞”,怕也得手忙脚乱。
她果然手忙脚乱了!
她尖声的叫喊:“喂,你们算没见笑,七个人杀我一个人呐!”
桂连良的长枪不停,他厉笑如气的道:“你娘的皮,你死了,谁又知道爷们没见笑呢!”
“杀!”
“兜着她!”
“横截呀!别叫她有闪掠的机会”
“老成闪一旁,抽冷子放冷箭。”
几个人边杀边叫。却也令珊瑚有些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也湿了衣衫。
她本来是想弄清楚青衣社的,不料代志演变成这样,如果此刻退走,实在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然而……
就在这时候,林中忽然一声长啸,只见—个红巾蒙面人,如苍鹰般飞掠过来!
这个红巾蒙面的人,又出现了。
他曾经在青衣社袭击背盟的白马堡时候出现过,当时他把蓝凤诱开了!
他的诱开蓝凤救下白玉堂。也等于助了“伏牛七煞”,这件事使“伏牛七煞”也叨念着这个红巾蒙面人,如今——
如今,这人又出现了,来的也真够突然----
只见他腾空七个斤斗翻,有够准的落在珊瑚身前,只伸出左掌,便把珊瑚抓住。
他未稍停,就在“伏牛七煞”一怔还惊讶中。红巾蒙面的人与珊瑚二人双双掠空而起,只几个闪掠,便消失在山林中了。
珊瑚的那匹白马也不要了。
桂连良先醒过来似的大叫:“放箭呐,老成!”
他是在叫成万里射箭了。
成万里回吼:“射谁?那人曾经助过咱们,射到他就豁了(糟)了!”
“你不会射那查某呐!”
佟大雄也叫:“你号称神箭,怎么不射那女人,可知老子挨了几个五百,他妈的,女人打男人,这男人非衰尾不可!”
“担山秃子”魏勇跑过去拉住那匹马,真妙。他在鞍袋里摸出一袋吃的,那当然是傲龙岗送珊瑚路上呷的!
几个人不骂了!
几个人争呷着那袋中的东西。
便在这时候,只见五个大汉缓缓的走过来。
其中一人头戴虎皮小帽,帽后面还插着一枝羽毛,好一把厚背砍刀背在他那厚厚的背上,露出尺长刀把是用豹皮弹着的。
这个人的面上也真歹看,有个刀疤在他的左面颊,是有四寸那么长,那一对暴牙泛黄色,厚厚的嘴辱咧到耳根下,他穿着一双翻边狼皮快靴,走起路有轻飘飘的,活像一堆放风吹的棉花堆一样。
“怎么一回事,刚才有个人像飞的一样,抱个查某掳走,你们七位……”
“长恨枪”桂连良抹了一下嘴巴,道:“老丁,娘的皮,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曾经助过我们,也不知怎么的。他又把那女人救走了,我真是一元捶捶搞不清,难道江湖上出了个专门救人的活菩萨不成?”
“血里红”佟大雄怪声道:“我看不对劲,那个女人也许不是青衣社的女人。你们看她那身本事,我看不比蓝凤那女人差,蓝凤的本事大,这个女人也不差,青衣社还未曾听过有这么一个女人的!”
“担山秃子”魏勇不呷了,他拍着马背,道:“可是这匹马明明是青衣社的马呀!”
佟大雄道:“也许是她偷的,借的,或者是从半路上抢来的,你没见她的本事有多帅啊!”
桂连良抓了一把果子塞在姓丁的手上,真:“真好呷,你也呷些,我的丁寨主。”
丁寨主,当然是“八宝寨”的山大王“黑豹”丁老八。
“八宝寨”就在伏牛山与熊耳大山的交界地方,“八宝寨”干的是拦路打劫买卖,人马并不多,但这批人很凶残,打家劫舍很少有,但被他们兜上的人,那就是稳死的了,那丁老八与“伏牛七煞”私交不错,只因为白玉堂对付不了青衣社,白玉堂已臣伏于青衣社,所以“伏牛七煞”便一个个的又开溜了。
他们找上了丁老八,他们也告诉了老八一个大好的机会,那便是青衣社正积极的准备袭击老龙帮,且等青衣社的人马出动之后,丁老八就可以带他的人马,偷袭傲龙岗的青衣社,如果成功,青衣社的金银可有抬不完了。
丁老八何许人也,他只一听就点头。
他也想把“八宝寨”的人马带到这儿来。
丁老八也觉得,只要“伏牛七煞”助拳,这是个扩大门面的好机会,如果“八宝寨”的银子多,便不怕没有人来入伙。
于是,他与“伏牛七煞”就在这山谷中等着浑水摸鱼!
“黑豹”丁老八一把把呷的全塞进嘴巴里,边嚼边问桂连良,道:“我远远的看你们七个人杀一人,娘的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说七煞为何打不过一个女人,他只问为什么。
桂连良道:“那个女人滑得很,只不过,如果不是被救走,现在早就被摆平了。”
丁老八邪笑得使一双黄牙根也露出来了。
他笑看,道:“莫非你们想捉活的找乐子,嘿...”
佟大雄道:“起先是的,后来不是!”
魏勇道:“后来老子恨不得—扁担打扁她!”
桂连良抬头看着天色,道:“算了,咱们回去歇着,别忘了,半夜还有正事要干呐!”
他当先往回走。
佟大雄道:“老大,你不觉得那女人会把遇上咱们的事,转告青衣社?”
桂连良道:“不会!”
“系按怎不会?”
“因为她并不是青衣社的人!”
“你按怎宰羊?”
桂连良却指着珊瑚与那红巾蒙面人去的方向,道:“你们看,那女人去的方向是往北山,青衣社在南边,南辕北辙,她投机会去传话,而这匹马……”
他看魏勇拉着马,便笑了。
“伏牛七煞“的老大不但武功高强,脑筋也挺发达。
他拍拍马,笑道:“是不是青衣社的人,那很简单,我们找个笑脸的且心眼灵活的人,叫他骑着这匹马,立刻赶往傲龙岗!”
佟大雄道:“干啥,送死?”
桂连良却道:“你懂个屁!”
他再拍拍马,又道:“叫骑马的人把马送到傲龙岗,如果有人问起,就是在山里捡的,因为发现马屁股上的标志,这才送来给青衣社,便在还马过程里,就能问出那女人是不是青衣社的人了。”
连丁老八也竖起大拇指赞道:“老桂,还是你高招。”
桂连良道:“那就你丁寨主派个嘴巴甜的人了?”
丁老八回身指着矮壮汉子,道:“胖猴,你去!”
只见那人笑道:“这件大事大概也只有我胖猴才能办得圆圆满满。”
他走过去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但他又下来了。
他先把刀取下来,又把衣衫看一遍,头上的黑巾拉下来,更把面上的灰抹了去,然后才又上了马。
丁老八道:“快去快回,别叫马失了,人死了惹老子一肚皮的不快活。”
马上的胖猴咧嘴—笑,道:“当家的放宽心,胖猴是阎王老子的往来拒绝户,我的命长得很,哈…”
他拍马疾驰而去。
丁老八还骂了一句,道:“娘的皮,真会叫八爷我人爽,好个胖猴精!”
于是,这些人又聚在一起了。
山谷中,好像又静了下来,一大半的人呷饱之后,便倒在石堆里困觉。
“八宝寨”的寨主,“黑豹”丁老八派出的“胖猴”侯叫天,乃是八宝寨的头目之一。
跟在丁老八身后的几人,均是八宝寨的头目,只不过这些头目中就是只有侯叫天的鬼门道最多,如果说他精到什么程度,呶,只要丁老八翘上黑屁股,侯叫天就知道当家的拉屎还是放屁!
他现在拍马疾驰着,因为侯叫天心里明白,自己如果骑得慢就害了,因为那女人真的是青衣社的人,自己晚了,正逢上那女人也回到傲龙岗,自己不就等于去送死。
这种代志,侯叫天当然心里明白的很。
他更明白,马是四条腿,长途跑来一定比人快,只要他一路来“飚”字诀,那女的就赶他不上。
当然,最好那女人不回傲龙岗,那就比较稳。
九
侯叫天拍马疾驰,全程只不过二十里地,只用半个时辰就到了。
于是,侯叫天在那野店外,下了马,果然野店那老者匆忙的走出来相迎。
“兄弟,你这是去那儿呀?”
“老掌柜,我有事要见青衣社的人呐!”
“有代志?”
“答对啦。”
“可以同老汉说说吗?”
“你要宰羊?你是青衣社的人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在傲龙岗下开野店,当然是青衣社的人开的,也算是青衣社对外的眼线。
老者一笑,道:“没有老汉,你见不到青衣社的人,兄弟,你怎有啥代志!”
侯叫天尖着嗓门指着马,道:“老人家,呶,你可认得那匹马?”
老者往门外一看,不由得急走两步迎上去,他看着那匹马,便也惊讶的道:“那里来的?”
侯叫天偷笑在心。
他贼媚的道:“老人家,如果你想知道,倒不如你快往青衣社去传话,大事不妙了!”
老者眼一瞪,道:“有啥米好乱叫的!”
侯叫天道:“这匹马,唉!是个姑娘骑的,对不对?”
老者点点头,他不开口。
他只点点头,侯叫天便知道老者也知道这匹马是那姑娘的,现在,他就是为了证实那姑娘是否也是青衣社的人了。
“老人家快去传话呀!这匹马是青衣社的马,因为那马屁股上烙了个小飞龙标志,江湖上不少人知道这标志,我也见过,所以我把这马骑来了。”
老者这才又道:“那姑娘呢?”
瞄了一眼,侯叫天道:“这我就不以告诉你了。”
老者一怔,道:“系按怎?”
侯叫天道:“老人家,你老人家怎么不为我想一想?我快马加鞭拚命赶到这里,为的系啥米?”
老者一笑,道:“赏你几个花花,是吗?那容易,呶!你要多少?”
侯叫天笑笑,道:“要多少我还不清楚,这要见了青衣社的人,问清楚那姑娘的身份地位之后,我才能以她的身价开价!”
老者吃吃一笑,道:“看你精的像个猴儿似的,却是肉呆。哈……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侯叫天也笑,道:“是不是异想天开,那得见了青衣社管事的人一句话了!”
不料,老者回身端出一碗面,放在桌上对侯叫天,道:“兄弟,来,你呷着吧……”
侯叫天摇摇头,道:“我不吃,等到青衣杜人来了以后,见了我帮他们大忙,到那时我还怕不能痛快的大呷一顿,谁想呷你的一碗面条呀!”
老者面色一寒,道:“我便老实的告诉你,那位姑娘与青衣社一点关系也没有,想弄银子呀,肯定没有。”
侯叫天心中在偷笑。
他却大声道:“少唬人,你骗不了我,我便老实的对你说,我不见青衣社的人,我是不回头的!”
老者忽又一笑,道:“那匹马不错,那确实是青衣社的马匹,只不过那位姑娘昨日在此作客,今日青衣杜送了一匹马给她骑,我这全是老实话,信不信便由你了!”
侯叫天冷笑,道:“我还是不信,你若是不传话,呶,我这就骑马上山岗了。”
老者冷笑道:“你到不了岗上的,兄弟,还是听我的话。把马留下来,吃饱子肚子以后,我再送你几两银子,你看按怎?”
侯叫天道:“不行,你想占我便宜!”
老者摇摇头,道:“那么,你上岗吧,我老汉也不想再拦你了。”
侯叫天看看山岗,他笑呵呵的走向马边,回过头来对老人道:“青衣杜我只听说在傲龙岗,这是头一回来此地,你老可否告诉我按怎走呀?”
老者手一挥,道:“这儿就是傲龙岗,你只管往岗上走吧,看看你能走到走不到。”
侯叫天看着一条小道,羊肠似的盘到岗上,他便拍马往山坡上驰。只不过他刚刚驰不到半里地远,路边林子里传出一声沉吼,道:“站住!”
侯叫天嘻嘻一笑,道:“朋友,我是来办事的,一方面送回青衣社的马匹,另一方面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不料林子里不见人,却传来声音,道:“有什么事,快快说!”
侯叫天道:“朋友,能否出来见个面?这件事很重要,事关你们青衣杜人命呀!”
“说!”
声音听来很不客气,根本把他当屁!
侯叫天楞了一下,立刻又笑笑,道:”朋友,我这是帮你们,大老远的赶了来,可也算够养气吧,青衣社是大豪,怎么这点礼数也没有,难道…”
林子里的声音有够嗖,听起来好象在骂人似的道:“少罗嗦,什么事就快说!”
侯叫天咽了一口唾沫,道:“好吧,我这就告诉你们,今天午时,这马进了一道山谷,马上是位姑娘。她被恶人拦住杀起来,都是在下在山林中看到,拦住这匹马,这才发觉这马是青衣社的马,那位姑娘当然是你们青衣社的人了,你们的人有危险,我是快马来报告的!”
不料林中人却哈哈的道:”你说完了吗?”
侯叫天道:“说完了,朋友,我可不图啥米,只要你们够意思就好了。”
他想弄几个花花了。
林中传来另一人的声音,道:“马留下来,你可以走啦!”
侯叫天嘴歪了,道:“就这么一句话,就打发我走人了?”
林中的声音沉沉的道:“你还想按怎?”
侯天叫道:“青衣社乃江湖大帮派,我这么出力流汗的跑来,为你们办事,别的不说,单单是这匹马也值十一二百两银子呢!怎么的,就是一句话便打发我走人?这未免太铁公鸡了吧?”
林中传来二声冷笑,那声音听起来就宰羊是要吓人的。
侯叫天就听得很刺耳。
笑声突然停止,传来粗声怒吼,道:“你把青衣社当成了慈善机关了,嘿……留下马,滚你的蛋,否则,你永远也下不了山岗了!”
侯叫天叹口气,道:“得,算我多事,没得好处还要赔上老命。各位,这是你们的马,我这就回身下山了。”
他用力推了一下马腹,气呼呼的往山岗下面走了。
林子里却传来一阵嘿嘿冷笑。
侯叫天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但他却暗中往林子里张望,只不过他啥米也没有看清楚。
真奇怪,那声音是从啥米所在传来的?听起来好像就在附近,但却好象在远方。
侯叫天猛在伤脑筋,要袭击傲龙岗,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代志,那么,在夜间进攻,应该比白天好。
他走着,往山岗下走着,心中可也在打着主意。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野店门口。
野店的老掌柜好像在等他,见他走下山岗来,只是冲着他笑了笑,却怪怪的。
侯叫天真的巴堵妖(肚子饿)。
他走进了野店,道:“我呷一碗面吧。”
老人家仍然笑着怪怪的,却很快的送了一碗面在桌上,那面就是刚才的那一碗。
侯叫天真的饿了,那么大的一碗肉丝面,他三两口全装进肚子里。
他还打了个“呃”,才站起来。
他又向老人伸手,道:“拿来!”
老者一笑,道:“还要呷什么呀”
侯叫天道:“我也气饱了,也吃饱了,你不要送我两银子吗?拿来银子我上路!”
老者嘲笑道:“那是刚才你有马的时候。”
侯叫天道:“我把马留在山岗上了。”
老者道:“没有马我怎会送你银子,不但不送你银子,你呷的大碗肉丝面也要半两银子,兄弟,你不会白呷我一碗面吧?”
侯叫天大叫,道:“噫,我他娘的这是碰上什么邪魔歪道的货色了,你们…”
老者面色一紧,道:“不是‘你们’,青衣杜就是青衣杜,我是我,兄弟,你付面钱吧!”
他当先站在门下面,怕侯叫天跷头。
侯叫天甩着双手低着头,他尖声似惊叫,道:“刚才是你说过的,你讲白贼。”
老者道:“刚才你把马留下走人,我自己送你几两银子,可是你不听我的,这怨谁?”
侯叫天道:“这是坑我呀!”
老者道:“没人坑你,兄弟,你若留下马,我同青衣社的人打交道,也许我就能赚几个,这是生意,有道是杀头的事情有人干,赔钱的生意没入做,我只是想做生意,你偏偏不干,如今你又吃了我的面,当然要给面钱,兄弟,你付帐才能走人。”
侯叫天几乎气呆,却又不能在这儿露出他是“八宝寨”的头目。
强盗吃东西还付帐?
只不过他现在处的不是地方,但是侯叫天暗地里冷笑,只等爷们黑夜里摸过来,娘的臭皮,老先烧你这废物的店屋。
侯叫天也露出个狞笑,但老者却十分笃定的,就是等着侯叫天付银子。
侯叫天在身上摸了半天,他才在腰带里找出一块碎银子,那可真是不容易才找出来的。
他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冷冷的道:“老头儿,你可得多多的积存些,这年头棺材的价钱报贵,死人也死不起呀!你老这把年纪!”
不料老者呵呵笑着接过银子,道:“兄弟,烦你操心了,老汉死后不装棺,后面有个大水缸,我的身子往水缸一装进去,上面再压上一块石板,哈,比棺材还要爽哪!”
侯叫天道:“有那么深的缸?”
“有,当然有,不信你要不要去看看?”
侯叫天道:“人死尸僵,你的水缸有一人深?那就不叫水缸了啦!”
老者道:“老实告诉你,两个水缸叠在一起,当然够装一个人,哈……”
侯叫天也笑了,笑的有够矬的。
是的,两只水缸,其中一个敲破底与另一个堆一起,那当然可以装一个人了。
于是,侯叫天回去报到。
他来时快,去时也不慢,只不过一个时辰还不到,他便又回到山谷了。
“八宝寨”的寨主“黑豹”丁老八,为了拉拢“伏牛七煞”,特别安排了一场“擂台秀。”
大寨的大厅四周,已经挤满黑鸦鸦的一片人群,挤不进来的也在门口摆起“叠罗汉”了。
可见这场秀已经是未演先轰动,尽管人人都不知道“剧情”如何?却是谁也不愿错过。
长宽不下二十丈的大厅,此时也只剩中心地带,一个两丈见方的空地。
空地上,除了或站坐的十几个人之外,就是一个丈见方的平台。
台高及胸,看起来很坚固。
“黑豹”丁老八坐在寨主的宝座上,两旁坐着寨内重要干部,“伏牛七煞”被安排在贵宾席。
丁老八站了起来,大声道:“本寨为欢迎伏牛山七位莅临本寨,特设置这场‘擂台赛‘以娱,现在本人宣布此次比赛规则,完毕之后,比赛立刻开始。”
语音一顿,又道:“为了避免此次比赛出现血腥场面。与赛者都要暂时封住本身的功力竞赛。”
比舞之中,可以使用一切的本能,对其他人加以攻击,唯独严禁对他人的脸部加以伤害,违者就算输了。
还有,凡是不慎跌落台下者,亦算是落败,优秀者得黄金百两。
宣布完毕,比赛开始。
丁老八走到这些参赛的女选手身前,顺序将她们功力封住,状似叮咛,实是挪揄的道:“这种擂台赛有个名称,叫‘女子摔角’,基于本人从其他地方参观所得经验,奉劝与赛的人最好把上衣脱掉,免得碍手碍脚,妨碍攻击之外,还增加让对手扯下台的机会。嘻……就说到这里,各就各位!”
“哗…”
一声震天的欢呼,十名“撑角选手”立刻登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获得这笔优厚的奖金,果如丁老八所言,十个把上衣脱掉仅剩一套贴身的比基尼,乳波臀浪,妙相纷呈。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一两个比较含蓄的,还是盛装赴战。
但在丁老八的特别设计下,除非是退出比赛,不然还是免不了要暴光。
果然——
一声令下,十名好手立刻施展浑身解数,撕、扯、拉、缠、纹,外带推、拖、踹、踢、咬,大打出手,尤其是身着“武装”(比基尼)的选手,仗着身子利落,除了一头秀发,几乎没有可让对方拉扯的物件,攻击得更凶、更猛。
时间一争一秒过去,战况也愈演愈烈,
只见场中撕落的碎布,如彩条般到处飞舞。
相对的,这些女选手的遮盖物也一件件的减少,火辣、香艳、刺激的镜头,更是层出不穷!
擂台上:喊打声、娇叱声、尖叫声,时时可闻。
擂台边:加油声、赞叹声、口哨声,绵绵不断。
这是一场堪谓空前的比赛,卡实有够精彩,闹热滚滚!
对于男人而言,看女人打架,本就是极为刺激的代志,不但富于感官上的享受,更符合男人的虐待心理要求。
尤其是这种“打群架”的大场面,要不是有眼福的,实很难见到。
所以感到眼福不浅,叫得声嘶力竭的大有人在。看到紧张处,或屏息凝神,或大声指点,或身不由已而比手划脚的,更是状况百出。
渐渐的,比赛进入“白热”化。
一个个进入忘情境界的选手,香汗淋漓,浑然忘我,不遗余力的大车拚,只怕连生孩子的力气也用上了。
一具具雪白的娇躯,闪躲、推拒、拉扯、前踢、后蹭,累得娇踹吁吁,酥胸、圆臀、粉股、幽壑、芳草,处处可见。
...
“哇噻!赞啊!”
“哇!这招‘黑虎偷心’,有够厉害。”
“嗨!这招‘海底捞月’使得更妙!”
“他娘的!这是‘直捣黄龙’吧?”
“对!给她一记‘撩阴腿’,这娘们太骚了。”
在众人的打气声中,这些选手已经红了眼,卯上了劲,使尽吃奶的力气往对手的“要害”狠命的进攻。
接着——
“哎哟…啊……”
一声尖叫,已经有一个选手被对方踹中要害,加上一身香味,肤滑宛若凝脂,已头前脚后,屁股着地,顺着台面滑落台下。
此时,一些“好心人”立刻上前搀扶。
当然,趁机上下其手,有搓有揉,扣扣摸摸,甚至探幽寻秘,那也是正常。
这也算是“好心”之后的“好报”吧!
好家在这名落败的选手已经陷于迷乱状态,理智早失,否则,难免在台下因被吃“豆腐”,而来上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霎时,又有一名选手被她的两个对手一人一边,抓住她的粉臂合力甩出擂台落向观众之中。
当然,又便宜了不少“好心人士”。
“嗷…”又是一声惨叫。
一名女选手又被她的对手一记“飞踢”踹中酥胸,立足不住,而飞坠于场外的人群之中。
一位仁兄看准来势,张开双手准备迎接这飞来艳福。
“哇……”
岂料这位女选手已经被杀昏了头,虽是落于台下,却忘记落败的规定。
在被这位仁兄的双手紧紧抱住的时候,本能的一个“肘锤”撞向他的胁下,在不备之下,痛得这位仁兄“哇!”的一声大叫,而她也反身窜向擂台。
丁老八看到有人犯规,立刻吼道:“珊珊,你干嘛?”
那个叫珊珊的女选手,如大梦韧醒、呆呆的窘立当场。
而这位被她撞中的仁兄却憋笑道:“别人都安全过关,我怎么会这样衰?好在刚才趁机捏了一下…挺结实,挺有弹性的,呵…也不算赔本。”
渐渐的,周围的观众慢慢的往擂台边靠近,准备迎接那随时都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触觉享受。
有位仁兄抱怨道:“真恨不得我就在台上比赛,这样看得到,却吃不到,连碰一下都得靠运气.可真逗得人心痒痒的。”
忍不住就想伸出手去,往那又白又嫩,令人销魂的所在捏一把。
“唉!”
可是,说要捏的人没胆子动手,没说话的人却已展开了攻势。
这真是不叫的狗才会咬人。
“嗯...哎哟…”
只见一名长满络腮胡的大汉,右手中指飞快的往前,向一名选手“要塞”地区一勾一挑,再—旋,弄得这名女选手不住就娇哼出声,但却象射了一针兴奋剂,更加狠命的朝对手攻击。
佟大雄眼尖,在混乱的场面中,瞥见场外的观众有人对擂台上的选手偷袭。
他很生气,端坐的身子突然凌空飞起,倏然几个翻滚,已临这名大汉的上空。
随即右手一点、一抓、一甩,已将络腮胡大汉掉向擂台之上,悬空的身子也藉势翻回。
可怜这名络腮胡大汉还沉醉在那从手指上传来既温暖又滑腻,兼而弹性异常的感觉上时,已然被佟大堆点中“麻穴”。
浑身无法动弹,不由自主的被抛向擂台。
如此一来,这位络腮胡仁兄可有苦头吃罗!
只见台上那些红了眼,昏了头的选手,根本不辨雌雄,迎上来,便是又撕又扯。
不一会,就回到了原始时代,父母留下的本钱全部曝光。
继之,又捶又踢,他是既羞又窘,痛得哀叫连连。
好在他无法动弹,这种羞窘的场面没有维持太久,三两下便被踢向台下,结束了这次经历。
一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见状,也就不敢再随便偷袭了。
慢慢的,台上的选手一个接一个跌下擂台。最后,只剩下一个叫“红娘子”和一个叫“在室女”两人了。
只见红娘子她披头散发,满身汗渍,一对硕大浑圆而结实的豪乳,随着急喘,快速的大幅度的颤动。
下身仅剩的一条三点式内裤,也在战乱中被人从后扯破一大块,露出既白又嫩的臀肉。
在室女的情形就更狼狈了,几乎是身无寸缕,完全暴露了原始本钱。
二女缠斗了一会,在室女一个过肩摔把红娘子掀翻在地,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红娘子身上。
如果照比赛规定,若是十秒内红娘子无法翻起来,就算在室女子胜了。
但是,因为拚斗过久,二女都近乎虚脱,红娘子当然就无力反抗了。
不过,红娘子却突然出奇招,伸手抓向室女那丛非菲芳草,只抓得在室女哇哇怪叫。
在室女也不甘示弱的回敬她“抓”,抓得观众大呼过瘾。
比赛结束,冠军由在室女获得,丁老八却额外奖赏了红娘子五十两黄金。
数百名观众虽然意犹未尽,却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去。
想必这场比“牛肉场秀”更精彩、更刺激、更养眼、更能满足贵宾的“女子挥角”秀,一定能让他们终生回味无穷。
当然,众人之中,丁老八是最过瘾,最得意的一个。
自始至终,他就不断的乐道:“他奶奶的,我的点子不错吧....虽然我的‘作品’不多,是保证件件精品,令人叹为观止……”
“担山秃子”魏勇由衷的赞道:“老八,要是你到外面去开业,保证那些‘牛肉场’一定是‘场’可罗雀…呵…”
“长恨枪”桂连良也咋舌道:“老八,你真不是盖的,还有别的吗?”
“那是当然…我的点子可多的是。”
丁老八说着,脑子里不断浮现一幕幕精彩画面——泥浆擂台、油里战斗、沙拉大餐、人体写生等等。
当热,欢乐之后,他们并没有忘记绕跑的卫珊瑚。
山谷中,那近百大汉们都已经填饱肚皮了,“伏牛七煞”正围座在一起,讲着黄色笑话,其中还有八宝寨当家“黑豹”丁老八。
也不知这几个人讲了些啥米,却突然一阵哈哈狂笑起来,那笑声真大,山谷回鸣!
侯叫天也笑,他就是笑着走向丁老八。
丁老八本来就笑哈哈了,但见侯叫天那么高兴的走回来,他立刻便收住笑。
丁老八只不笑,便立刻一副张飞相。他招着手,道:“过来,过来,胖猴!”
候叫天走向例老八的时候,“伏牛七煞”的桂连良也不笑了,他直直的看着走过来的侯叫天!
当然,另外几人也都垫垫,都等着侯叫天带回什么好消息。
侯叫天真得意,好像自己干了啥米大代志,他伸手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便站在丁老八面前直喘气。
他边喘气,边露着笑。就好像他在丁老八面前展示他为八宝寨办事出力跑断了腿似的,却又仍然很乐意。
像这种在主子面前假流汗的人物,不论是前朔古人,如今的江湖人,甚至以后的未来人,都有,而且还真多——你说这种人丑表功,那也不为过。
侯叫天喘过了气,便也收住了笑,因为了丁老八早就宰羊侯叫天的这一套。
丁老八就是垫垫的,他等着侯叫天向他报告。
侯叫天道:“当家的,首先我得向你报告,那个查某绝不是青衣社的人!”
“伏牛七煞”闻言,便立刻吃吃的笑起来。
桂连良笑歪了嘴的抖着胡子,道:“这真是个好消息呀!”
佟大雄道:“不错,这消息比听歌还好听!”
“担山秃子”魏勇也笑道:“那女人惊死郎,我们七个人也算道上名人吧!可真他娘的竟然无法把她摆平!”
他顿了一下,又道:“当初还想剥她裤子,想一想,老子真的很歹势,操…”
丁若八沉声道:“侯叫天,你他娘的又是怎么那样肯定,她绝不是青衣社的人?”
侯叫天道:“当家的,我得听一听你在什么时候才发兵呀!”
丁老八道:“当然今夜发兵了!”
侯叫天道:“那我仔细把我去青衣社的经过,仔细的向当家作一个完整的报告!”
丁老八叱道:“有够会牵拖!”
侯叫天被骂习惯了,他笑笑,道:“当家的,代志是这样的,我骑马到了傲龙岗,岗前面有个野店。”
桂连良接着道:“那是青衣社的暗哨,准错不了。”
侯叫天道:“我进了野店,说是有个姑娘骑马遇上恶人了,那姑娘打不过几个恶人,便抛下这马逃往大山里去了,我看这马上的标志是青衣社的马,立刻来你们这里,你们快去救那姑娘……”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又是一个大喘气。
丁老八叱道:“快说下去!”
侯叫天一笑,道:“野店内的老者闻言,立刻领我上傲龙岗,各位也宰羊傲龙岗上有个四合院,我被他们请了进去,真客气,又是一顿好呷好喝,我本来要喝上三斤烧酒的,就怕醉了吐真言,误了代志。”
丁老八急得又叱:“接着讲呀!你娘的!”
侯叫天道:“当家的,我不是在讲吗?”
他看看几个“伏牛七煞”在流口水,想是听说有烧酒喝的关系。
侯叫天心中也瘪笑着,王八蛋才闻到酒味了!
他之所以在后段黑白乱讲,那是因为说了以后没面子,这年头谁也不愿意往自己的脸上贴屎。
只有往脸上贴金的人,如果有人往自己脸上贴屎,这个人便一定是三八加上二百五!
侯叫天精的就如同一个真猴子一样,他当然不会往自己的脸上贴屎。
他把屎换成金,呵呵笑道:“我呷饱了之后,还要他们快去山中救那位姑娘,不料招待我的人笑笑.那人对我说得很清楚,他们不会去管的,我故意惊讶的追问一句——系按怎?那人一声冷笑,说那位姑娘不是青衣社的人,他们当然不会去多事。于是,呀!”
丁老八道;“于是你就绕跑,是吗?”
侯叫天道:“我把他们的马送回去,他们还真的好一阵感谢,当然也要赠我几个子!”
他真是清洁溜溜,几乎已到了“打断牙齿合血吞”了!
丁老八闻言哈哈大笑,道:“真是精,青衣社也有凯子型的人物,好,好,这一次你胖猴先在功劳簿上记一功,去,把你骗得的赏银先入库,等咱们今夜抄了傲龙岗以后,我分你多一点!”侯叫天听得几乎要吐血,他如今身上已是清洁滑溜,那里会有啥米银子?
只不过侯叫天也有侯叫天的一套,他立刻点头,道:“说的也是,我把十两银子先入库!”
他伸手往怀中掏,还真的象那么一回事!
他掏了一阵子,立刻揪成一张包子脸。
讲白赔的人,天生会演戏,侯叫天装的还真像,他不但剥掉自己上衣,便裤腰带,也解开了猛着抖,几乎就快把他的那串鸟蛋抖落,他哭穷的叫道:“天爷,掉了吗?他奶奶的,我白忙一场了。”
“叭!”
了老八一掌打过来,正打在侯叫天的面颊上,他吼骂道:“你娘的,怎么不把你小子的头丢掉,王八蛋十两银子,烧款代志。但那是个好彩头,末出兵先得银,这一仗一定是咱们赢。你他娘的偏偏又把银子弄丢了!操你娘,我不修理你才怪!”
他又要开打过去,侯叫天忙摇双手,道:“当家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代志向你报告呀!”
他—元捶捶道:“你等我侯叫天报告完了再打,也不迟呀!当家的!”
丁老八气呼呼的收住手,吼骂道:“娘的老皮,说!”
侯叫天真的不是滋味,他再也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却落得如此衰尾!
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道:“当家的,我虽然明着是去探知那查某是否是青衣社的人,可是我却也暗中注意着傲龙岗上的一切,那才是重要的呀!”
丁老八听了,又呵呵的笑了!
桂连良立刻拉住了侯叫天,道:“胖猴,真是委屈你了,快说,你都发现些啥米了?”
侯叫天摸着面颊,道:“桂爷,傲龙岗上没有人,但却只听到人的说话声——”侯叫天又有些得意了!
他叹口气,又道:“傲龙岗当然没有鬼,是因为那些吼叫的人都藏在林子里,而且还真有不少人!”
丁老八道:“胖猴,你从他们的声音中能听出来,有多少人吗?”
侯叫天道:“听起来的约摸总有个十几个,不,二十多个,哈……或许有三十四十吧!”
丁老八叱道:“妈的,到底有多少?加起来都七、八十了!”
侯叫天道:“绝对没有我们的人马多,这一点我敢向当家的保证!”
丁老八闻言,立刻又哈哈大笑起来了。
侯叫天也苦笑道:“当家的,你不打我了吧?”
丁老八哈哈一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会招灾,胖猴,二更天咱们袭卷傲龙岗,你就跟在我身边,等咱们弄了青衣社的宝库,我答应你多分一份给你花!”
侯叫天立刻一声叫:“谢当家的!”
他到此刻才觉得自己总算把面子给找回来了!
好消息就能使人兴奋。
“八宝寨”这下可真热闹了。
寨子里栽着一根根木椿,每根木椿上都挂着一盏灯,把整个寨子照耀得如同白昼,说得夸张一点,就是掉根针在地上也能找得着。
灯下乱哄哄的,十几张方桌。围满了人,前面坐一圈,人后头还站的有人,坐着的也好,站着的也好,清一色是八宝寨的人。
这些桌子上面的玩艺儿还真齐全,有牌九、有骰子,还有押宝,甚至有人玩四色牌。
呼五喝六,虎头、瘪十,一声声的嚷,一阵阵吆喝,直往夜空里冒。
倒是那些玩四色牌显得比较文静,他们都聚精会神的注意手上的牌和别人打出来的牌。
四色牌,其实就是车马炮。
因为它有红、黄、绿、白四种颜色,所以被称为“四色牌”。
四色牌又有人称之为“十胡”。
因为胡下来要满“十胡”,不足就不能胡牌。胡下来要包。当然,胡数越多钱包也赢得更多。
四色牌组成是每一种颜色里有车炮、帅仕相、兵、卒各四张。
组合成车马炮算一胡,组合成帅仕算两胡,兵与卒可以不同的颜色吃牌,碰牌就必须同颜色。
碰下来三张为一胡,吃下来一张算一胡,所以玩四色牌的人很少用兵、卒去碰牌,宁可拆封打吃牌。
因为一碰就减少了胡数,往往因为不满十胡而不能胡牌。
四色牌可以留单张,那就是将、帅,每一张牌为一胡,也可以吃单张,比如说:你手上有一张红炮,上首刚好打一张红炮,你认为本身有足够的胡数,就可以把手上红炮吃下来,但没有胡数。
玩四色牌不同手打麻将,一定要有四个人,四色牌可以两个人,也可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四色牌一共一百二十二张,四十人以下,各发二十张,头家二十一张,胡牌要满十胡。
五至六个人的时候。各发十五张,头家十六张,胡的时候有七胡就够了。
四色牌很容易出千。
出千的方法是藏起几张牌。
老千们多半把这些牌藏在卷起的袖子里,或插在袜子里,也有人插在领子上,总之,以方便习惯为宜。
四色牌之可以暗藏牌,因为它张数多,而且重叠一起,不易察觉张数多寡,它不像打麻将,四个人把牌一砌,多一张,一目了然。
好了,四色牌不是重点,我们就不研究了。焦点转向中间那桌,那里是八宝寨的高级干部,庄家是寨主丁老八。
这桌最热闹,围观的人最多,倒不是因为这张桌面上是高级干部,而是这桌面边儿坐了两个查某。
两个打扮得花之招展,连眼睛都会说话的查某。
一个是“伏牛七煞”老大佟大雄的姘头小白菜,一个是丁老八的老相好桂花。
若以审美观来衡量这两个查某。桂花香唇边,嘴角上有颗美人痣,比小白菜多了几分俏,几分媚。
围在后头的一圈,眼往桌面上瞧的时候少,往两张粉脸上瞧的时候多,有的甚至死盯着不放。
男人就是这么贱,明知这是两块禁脔,千万碰不得,但眼睛吃吃冰淇淋也好。
丁老八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两眼直盯着手里的两只牌。
两张牌叠在一场儿.一双手捏得紧紧的,恨不得把两张牌捏出油来。
右手大拇指按着上头一张牌往下拉、往下拉……
他后头的桂花睁着一对凤目,也盯着那张牌不放,小嘴儿半张着,那模样儿可真是古椎!
就冲着她,丁老八也得来个“至尊”。
嗯!不错,下头那张牌是“老猴儿”“六点”,可惜,上头那张牌是“板凳”。
这一配,就成了老猴坐板凳——瘪十。
丁老八刹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叭”地一声把牌扣在桌上。
“哎哟!”
他身后的桂花娥眉一皱叫了起来:“老八,你怎么老抓‘瘪十’呀,你要是再抓‘瘪十’,可就得把我输给人家了。”
佟大雄一眯眼,咧嘴一笑,道:“弟妹,就冲你这句话。老八今儿晚上是‘瘪十’到底了。”
“哄”地一声,站在后头的人全笑了。
“长恨枪”桂连良煽火道:“老大,您这话小弟可要修饰一下,丁夫人的身子何等娇贵,老八就是把库银掏空,也舍不得把她盘出去让臭虫占便宜,是不?”
哄然一声,围在后头的人又笑了。
丁老八跟没听见这些话似的,两眼瞧着桌上的两张牌都呆眼了。
桂花却瞟了桂连良一眼。
这—瞟,不带怒,不带气,只有三分嗔。
桂连良被看得骨头都酥了!
蓦地,佟大雄把两张牌往桌上一拍,笑道:“妈拉巴子,俺比老丁多一点,老八,赔吧!”
“哎呀!阿雄!”小白菜一粉拳捶在佟大雄肩膊上,嗲声嚷道:“别那么乐好不好?你一乐就出汗,真有够薰人的。”
佟大堆一咧嘴,道:“乐那能不出汗,乐本来就是个出汗的事儿,你还怕我身上这股子味道呀,你不早就沾上了。”
又笑了,这回声音更大。
小白菜粉脸上掠起两片红云,扬起粉拳又是一下:“死人!你狗嘴里就是长不出来象牙来,当着这么多人,你也不会歹势。”一咬下唇,住口不语,佟大雄仰首哈哈大笑。
山谷中,所有的大汉们全静下来了1
只见散落在石堆上的三三两两呼声不断,敢情这些人已吃饱了,在养精神准备着大车拚啦!
这些人物中,八宝寨的头目就有七个,再加上“伏牛七煞”他们能以武功力搏的人,也不下十个八个,当然,其余的人虽然武功很菜,但却也有个狠劲。
动刀子没本买卖,少了个“狠”字就别混了。
月儿移加快,月光却也照得山林中树影儿片片,便在这万籁惧寂中,半山上的老松下却坐着两个人。
两个人,一个查某。另一个男的,手中握着一块红巾,正注视着远方,他的一双眉毛似剑,胆鼻下的嘴巴闭得紧紧。
他好像心情郁卒的样子,但也英气不减,是的,这人正是勿回岛少主人卫成文。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人看来相当老成持重,蜂腰上一条宽带子,披风里面一个布袋,里面,正是勿回岛的兵刃--“旋头铡”。
坐在卫成文身边的,唔--敢情正是卫珊瑚。
她也垫垫的坐着,也静静的看向远处的山谷。
原来她是被她大哥卫成文接走的。而她的大哥卫成文也正是那个红巾蒙面人。
卫成文与卫珊瑚兄妹二人坐在老松树下,注视着山谷中的那批人,卫珊瑚一脸臭臭的样子,道:“哥,真想杀了那几个俗仔。太气人了!”
卫成文淡淡的道:“杀他们太容易了,只不过有什么比利用他们更好的?”
珊瑚道:“我就是想到要利用他们,方才未出手,哥,那受伤浑叫果然有问题!”
卫成文道:“如果弄清楚青衣社的情况,就不难判断出那个放浑叫的人的目的了,嘿—”
他冷笑着,又道:“勿回岛真像一头睡狮一样,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病猫呐!”
珊瑚道:“追这只鸽子,好象我们追对了。”
原来兄妹二人发现那只浑叫自勿回岛飞走后,那卫成文射出旋头铡,却只把鸽腿削断,半空中那浑叫未落下来,但却也把鸽腿上带的“信息”削落大海中了。
于是,兄妹二人追上岸,那只浑叫便被卫珊瑚捉住了。
但卫珊瑚很精明,她细心的为浑叫治疗,然后把浑叫送上天空,果然,那伤鸽一段一段的往内陆飞着。
直到那浑叫飞到一座大山峡谷中,于是——
于是,珊瑚遇见了尹九郎,便也遇见于青衣社大当家蓝凤,去她住的地方。
珊瑚早已把这段情况告诉了她哥哥卫成文,那卫成文便认定青衣社有人潜入勿回岛。
卫成文道:“小妹,我们利用这些人便可以发觉青衣社基地的一切。”
他捏了一下,又道;“上一回青衣社攻袭白马堡,我见白马堡堡主白玉堂危在瞬间,便出手救了白玉堂,我发觉青衣社那女当家的武功高绝,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珊瑚道:“前几天遇上哥,我也就明白有个大组合青衣社了,哼,青衣社敢打我们勿回岛的主意,这件事一定要尽快的告诉爹!”
卫成文道:“先别惊动爹娘,反而倒打扰他们二老的清修...”
珊瑚道:“哥,你有啥米好步数,快讲出来听听。”
卫成文道;“我们当然打算,只不过目前我们不急,因为正有好戏上演,而且也可以打探青衣社的目的是什么,再决定如何对付青衣社!”
珊瑚点着头,道:“哥,要不要我去富陵岗一趟?我把浑叫的事先说给皮叔宰羊,也好叫他早做个防范!”
“不要急,先不必走富陵岗,皮太康皮叔那儿暂时??不得,皮叔的脾气比当年赫伯父脾气还大几分,一旦他知道有人打咱们勿回岛主意,那还得了,怕是早叫他那些狠角色,找上傲龙岗了。”
珊瑚道:“哥担心皮叔抵不了青衣社?”
“不是,只不过我们还是先弄清楚青衣社对勿回岛的企图,然后再看他们几个组合的拼杀结果。”
珊瑚道:“哥,我们分途查探,如何?”
卫成文道:“你的意思是——”
珊瑚道:“哥,你不是说,青衣社的人马暗中往熊耳山下的老龙帮集结吗?你去看他们是干什么的?”
一笑,卫成文道:“不只是青衣社的人集结,还有几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珊瑚吃惊的道:“还有那几股力量?”
卫成文道:“这几股均是青衣社的盟帮,有黑虎寨的孙和尚,恶狼谷那面也冒出个马回子,说也奇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啥米代志也令大哥奇怪不解?”
“就是那白马堡的白玉堂,他也领着白马堡的人马往黄河岸潜去了。白马堡竟然又成了青衣社的同盟帮了。”
叹口气,他又道:“江湖上有卡多代志,实在叫人想不通,青衣社欲血洗白马堡,这才一个月吧!他们又结盟了,真是有够逊的!”
珊瑚道:“如果是这样,哥更应该去查探。我就在这儿暗中监视这批人物动向。”
卫成文道:“你暗中去傲龙岗?”
“你去黄河岸。”
卫成文道:“也好,我的小妹仔,你可得多加遂里(小心)自己的安全哦!”
笑笑,卫珊瑚道:“哥,你也要小心,咱们一齐离开勿回岛,也要平安的一起回家。”
卫成文也站起身来了。
月光之下,她指着山谷中,又道:“哥,那批人在移动了。”
是的,山谷中人影儿幢幢,宛似一片乌云似在游动,游向山谷外面,丁老八拉着他的人马与“伏牛七煞”桂连良等往南去了。
往南去当然就是傲龙岗方向,看来又有一场车拚就要展开了,因为每个欲搏杀的人,都隐隐的闻到了血腥味。
卫成文笑笑,道:“让他们去斗吧!这不是正合我们的心意?双方搏斗的结果,便是减轻他们凯觎勿回岛的野心。小妹,咱们来得有够巧。”
珊瑚道:“发觉有个青衣杜的时候,我就宰羊,咱们来得真好啦!”
“那么,我这就动身往黄河岸了。”
“我忽然有点担心也!”
怔了一下,卫成文道:“妹子,你担心的事物一定有道理。系按怎会令你担心。”
珊瑚道:“我认识青衣社少主尹九郎,他…”
再一次怔了一下,卫成文道:“那又按怎?”
珊瑚道:“那个尹九郎好像是个好人呀!”
“你认为他是好人?”
“也是我到中土遇见的第一个好人。”
“他对你有啥米帮助?”
“至少他未对我讲白贼欺骗,他带我去客栈呀!”
“他还同你一齐住客栈?”
“我只说他带我去住在‘老通城’的‘如归客栈’可没有说同他一起住客栈…”
“他没有住客栈?”
“他当夜就走了,留下我一人住在客栈。”
她笑笑,又道:“这要是别的少年察,那夜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同我住在一起向我‘哥哥甜’(纠缠)。”
她看看远方,又道:“尹九郎没有,他好像称得上是个君子。”
卫成文道:“小妹,所以你为他担心?”
“是呀,我们为好人担心,这是应该的吧!”
“你说,你为他担心啥米?”
“尹九郎是青衣社少主,他们率人去攻老龙帮了,在傲龙岗如今有了急难。这批人就要去袭卷傲龙岗,哥,青衣杜怕要衰尾了。”
“那是他家代志,妹子,休忘了那只浑叫,浑叫既是青衣杜当家之物,显然青衣社有人潜伏在咱们勿回岛上了,青衣社一定是在打咱们的主意,你还替他们少主担心,真是女人家不知轻重。”
珊瑚一嘟嘴,道:“在岛上就你就教训我,出来了还这样!”
“做大哥的是在提醒你,记住,咱们江湖中人要理智战胜感情,只有绝对的成功,没有些许的失败,这可是当年田二爷常对爹娘说的话!”
田二爷正是田寿长,嗝屁十多年了。
于是,卫成文转身往山下走去,他还回头往山谷中指了一下,珊瑚当然宰羊哥哥的意思。
她也走了,暗中跟紧了“八宝寨”的人马,直往傲龙岗方向潜去。
十
仍然是半圆月当头,实际上已是四更天。
这个时候,野地里的小虫也不再拼命的吱吱叫了,风静树不动,光景可不正是万笠俱寂,厉鬼回洞的时刻。
其实厉鬼并没有,倒从野林子里冒出一批比厉鬼还狠十分的恶汉,他们一个个操刀欲杀人,穿的是黑衣衫,泥巴浆涂抹在他们的面孔上露出两只溜溜回的大眼睛,简直就像是野狼嘛。
对面的山岗下,那座孤零零的野店,门街紧闭,那张旧桌子也拉靠在墙边的罩棚下,没有动静。
她像屋中有了动静,只不过那是侯叫天的心中在冷笑,并非来自屋中的动静,只因为侯叫天一看到那座野店,他的心中就很不爽,他曾誓言,非放上-把火烧他娘的鸟蛋精光。对侯叫天而言,干强盗的放火烧屋子,那根本就是他老兄的日常娱乐,也正是他的职业。
那一边,“黑豹”丁老八对附近的胖猴招手了。
侯叫天立刻爬着移过去。
“当家的,到了!”
“我宰羊到了,胖猴,你说青衣社的人都藏在林子里?啥米所在?”
胖猴指着对面山岗,道:“呶,当家的,那座岗上全是林子,有条穿林山道直往岗上,后岗的半坡下面,有个大片野林子,那些人藏的巧,只闻声音不见人,只不过这条山道两边,却种了许多花卉,倒也是游山玩水的好所在。”
丁老八低声叱道:“咱们不是来游山玩水,咱们是来杀人的,说得实际点,咱们是来搬青衣杜银于的!”
提到银子,侯叫天还伸舌头舔嘴唇,就好像他已经着到银子了。
“娘的皮,馋了下是,个猴儿精,咱们不能喊‘杀’,就往对面的山岗上冲吧!那会死不少兄弟呀!”
侯叫天道:“当家的意思是……”
“你快快出个馊主意!”
侯叫天笑了,他是看看对面的野店才笑的,只不过他在心里更高兴,因为,他就要实现他的诺言了!
他是对他自己许下的诺言,当然是打定主意,就是烧了那个野店的诺言。
吃吃一声笑,侯叫天道:“当家的,你看到了没有?”
“看啥米?”
“对面山坡下的那家伙野店呀!”
“娘的皮,我是早就看到了,我又没有触目!”
“放火烧呀!火光冲天起,等于点上一盏大灯一样,傲龙岗上什么样的牛鬼蛇种全得现原形,到时候说不定大火还会往山岗上蔓烧,使林子里藏的,也得像小老鼠样的流窜出来,那时候咱们便在暗中抽冷子杀人,当家的,这个主意按怎?”
“嘿……嘿……”
这嘿声乃是附近桂连良发出来的,他冷笑着,低声道:“老八,你手下有这么狗头军师,也难怪八宝寨无往不利!”
“是你不甘嫌啦!”丁老八呵呵笑着。
他拍拍胖猴,笑笑道:“胖猴,你的主意还挺好用!”
“当家的,我赤胆忠心呐!”
“那就找你的人去烧屋呀!”
侯叫天怒目的道:“当家的,我胖猴爱护我的部下,打仗我走在他们最前面,这你是宰羊的!”
“搬银子的差事,你更不落人后!”
乾乾一笑,侯叫天道:“当家的,胖猴深知‘文官贪财准完蛋,武将怕死国必亡’,你们在此等着我,我一个人过去放把火,我烧屋子!”
丁老八怎知侯叫天的报复心?他重重的点点头,道:“胖猴,去吧!多加小心!”
他拍拍侯叫天的肩,又道:“平日里我骂你打你,那是我在疼你爱你,胖猴,我可不想失掉你,千万多加小心才是呀!”
两军阵上,只这几句话,胖猴听得热血沸腾,感动得都快流鼻水了!
他如果不是爬匍在地上准会往丁老八的怀中投过去,大哭一场!
重重的点点头,侯叫天不再多说话,他移动着身子往草丛外面爬。
他还爬得真快,宛似个大蜥蜴似的屁股朝天左右晃,就那么晃呀,晃的晃到了那个野店门外,他一头钻进那张破桌下面不动了。
这就是职业动作,到了目的地以后,就得先躲起来四下里认了清楚--在这方向,侯叫天算得是老手。
他早就把火摺子准备好了,他在回到山谷的时候,不但他备了火招子,便他的一耙人也交待他们准备放火。
“八宝寨”就是干打家劫舍的勾当,杀人放火是手段,抢夺财物是目的,火种本来就随身携带的。
侯叫天看看四下里,附近堆了一堆干柴,他可真的乐透了,因为他可以躲在桌子下面放野火,他不必站出来。
先是,侯叫天把一困干柴挑拿,一困困堆在墙角下,再把粗的放上面,他一堆就是上百斤。
他心中想着那老者,心中也笑着暗骂:“这下让你哭死,不是要面钱吗?叫你老小子宰羊厉害。”
“嘘……嘘……”
那声音当然是从侯叫天的嘴巴里发出来的--他在翘着尖尖的嘴巴吹着火苗子。
火在屋前的墙下面,慢慢的扩大着,已经照得侯叫天的模样,在桌子下面忙着不亦乐乎!
这光景可乐得对面矮林子中的“八宝寨”人马笑歪了嘴。
丁老八就得意的自误--胖猴真乃不可得的人才也!
他这话,连附近的“伏牛七煞”也听得点头。
佟大雄还吃吃笑,道:“这小子就好像花果山上下来的,精呐!”
孙猴子就是龙果山的猴王,当然精!
侯叫天在放火了,火光照了他的模样,却也引起一个人的心中不安。
那个人当然是暗中跟来的,勿回岛大小姐卫珊瑚。
卫珊瑚当然知道野店中,住着一位老人家,老人对她还真不错,管她呷也管她喝的,如今万一烧死在屋子里,确实感觉很郁卒。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心肠不如那老人家,那么多该嗝屁的都死不了,这老人家更不该死!
珊瑚猛伤脑筋,终于想到了!
就在侯叫天沿着屋子堆柴放火的时侯,只听得野店的后窗发出“当”的一声响!
那是一块石头,砸破了窗子。
“谁呀!”
屋子里,传来一声苍老声音,那也紧跟着又是一声大叫:“火!”
是的,火苗子已往屋子上窜,外面好大的火在燃烧着。
屋子里的老者应该往后面逃,然而他却直往前面冲,因为他还莫宰羊火是怎么起的,他一心想宰羊外面怎么一回事。
他的身子也够快,呼的一声穿过了火苗,落在门外面。
“哟!你出来了!”
“你是!”
“我……称老认得我吗?”
“认得,你不是送马来的,你……”
“我来救火呀!有人放火烧你的园子了!”
“系啥米郎?”
“呶,就在那儿,你看!”
“在那儿?”老者转身看。
“咻!”刀声。
“噢!”叫喊声。
侯叫天出刀真狠,一刀捅进老者的后腰肚子里,他还对着挨刀老者吃吃笑,道:在这儿呐,老屁虫!”
他另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两只眼睛不是水汪汪,而是笑眯眯。
“你……你……可恶!”
老者的口中往外溢出了血,但他的目芒突然一厉,捂住伤处的一手出掌,横拍!
“叭!”打在侯叫天的脸蛋上。
“嗅!”侯叫天标出一股鼻血。
他再也想不到得意忘形惹灾祸,那一掌打得他七荤八素的不辨东西南北,他双脚互盘,几乎跌倒。
只不过老者却在最后一口气,出在侯叫天的面上之后,便摆平在地上--地上的血滩上了。
侯叫天拼命的摇头,他不能昏在这里。
他打横住边上的林子里躲进去,因为他心中宰羊,大火已起,就快有人过来了,万一这时候遇上自已非挨刀的。
杀人的人是不想自已也挨的。
杀人的人是不会准备自己去挨刀的!
杀人的人如果自己不是想挨刀,就必须会保护自己!
如今,侯叫天往林子里躲,便是不想挨刀!
只不过他实在下应该往这片林子里躲,因为林子里面与傲龙网对面莫同款。
火往空中飚起来了--整个傲龙岗已照得如同白昼,休说是人了,便是一只小老鼠也会看得很清楚。
侯叫天刚刚爬入那片林子里,突然他往下面一沉,而且好像跌人深坑一样,发出“咚”一声响!
“我的妈呀!”
他被摔得差点四分五裂!
老人嗝屁,卫珊瑚看得很清楚,她的心中很难过,如果不是自己抛石示警,老人也许不会遇上那人挨刀了。
她很不安,她直想出来,但当她发觉她人被老人打得由那片林中逃去,她又冷笑了”。
她心中明白,这是送死去了。
侯叫天跌在一个深坑里,被人自暗中用个钩子钩起一丈多高,悬在洞中半空中。
他啥米也着不清,觉得这一下子算是跌进十八层地狱里了。
他很想叫但又怕挨刀。
黑暗中,有人发话:“少乱叫,等候集体屠杀!”
侯叫天心中一凛,这人的语气比之他们还有格调,青衣杜不是好惹的,今夜好像很衰尾,至少自己出师就有够烂,如果放了火就爬回去,等着人来救火,那时候再出刀,该是多么的愉快呀!
他很后侮,虽然杀了老头儿自己如今也赔贴上去了,算一算自己一点便宜也没有中到了。
他在半空中的黑桐里晃荡着,心里真是急躁!
天下还有这种怪事,竟然不见有人来救火?
附近就好橡没有人心似的,就是不见有人来救火,甚至连一个鬼影子也不见,当然也不会有人声传出来。
火烧得也差不多了,火苗子在往下缩。
隐藏在暗里的“八宝寨”人马,一个也没有发动。
“伏牛七煞”的桂连良开口,道:“丁老八,咱能不能窝在这儿不发动呀!四更天过了一大半,是时候了。”
丁老八道:“娘的,我心里毛毛时总觉得不对劲儿!”
伶大雄道:“以我看,咱们再放一把火!”
丁老八道:“怎么干?”
“放火烧林子呀!我他娘的,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双拐”司马洪也点头,道:“火烧个野店是不起作用的,青衣社的人又不是躲藏在野店里!”
丁老八点点头,道:“他妈的,侯叫天这小子果然出的烂主意,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他又开始大骂侯叫天了!
如果这时候,侯叫天在王老八身边,丁老八一定会狠狼的掌他几个五百。
丁老八招手,便见两个大汉移过来。
他在那两个汉子耳边细说一遍,只见两个汉子直点头,而且点的还真用力。
“去吧!坡下草多的地方下手!”
两个汉子往后闪不多久,使见七八个黑衣大汉分开了往对面的坡边而爬行过去。
动作就好像侯叫天的动作一样,这几个大汉也正是侯叫天的手下人物,他们早就备了火种了。
八个黑衣大汉各自找了一片乱草从,只见他们的动作真熟练--放火是他们常干的事,不熟练--才怪!哈哈,安啦!”
便在这时候,山坡下忽然起了风,这是天将亮时的过山风,大部份地区都有这个现象。
于是,风助火势起,傲龙岗下面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不停,敢情还真的大火往傲龙岗蔓延开来了。
大火腾空,黑烟直冒,“八宝寨”的大当家“黑豹”丁老八嘿嘿笑起来。
“伏牛七煞’老大桂连良已精神抖擞的哈哈笑道:“烧吧!烧死了最好,烧光也妙!”
丁老八接道:“像小老鼠一窝般烧死个精光,他奶奶的,我放心得很,安啦!”
桂连良笑问:“丁老八,你放啥十心呐?”
丁老八道:“当然我是放心那些银子,青衣社存了不少银子,那东东是烧不坏的,哈……”
“哈……”附近几人全笑了。
是的,金银可能烧变了样,金银却不会被烧掉。
就在这时侯,放火的两个汉子本来跑回头,准备敌人出来了好砍人,不料坡上面传来尖声叫“救命了!”
这声音他二人当然知道,他们的头目侯叫天就叫声很特别,像乌鸦叫有够难听的,他们平日里都听惯了。
一个大汉吃一惊,道:“咱们的头儿在叫救命了!”
另一个道:“不错,我也听到了。”
“那可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这火正往坡上烧呀!”
“咱们跟着火势走在火后面,就不怕林子里有埋伏了!”
“我也这么想,只不过这要是咱们头儿烧死了--哎哟喂,那可要按怎?”
“咱们头儿胖胖的,我看他不是短命鬼!”
两个正在打商量,林子附近又是一声喊:“救命呀!”
两个汉子相互一瞪眼,立剽仰起头来看,坡上起了火,火势正蔓延。
就在霹雳啪啦声中,好像一片石堆上有个黑呼呼的洞,那火苗子一股一股的正自往洞上面掠过去。
又是烟又是火,那叫救命声就来自那黑洞中。
两个人几乎是冒着火扑到那个黑洞口,这二人藉着火光往下看,黑呼呼的好像洞下悬吊着一个人。
“是头儿?”
“系啥郎?”
“张西瓜和王铁嘴。”
“他娘的,还不快把我拉上去!”
“头儿你是……”
“火苗子在我的头飞过,差一点没有烧死我,就知道咱们当家的放了第二把火。”
听声音探口气,侯叫天好像体力恢复过来了。
他忽然顿住改开口,改成骂人的口吻:“你们这两个俗仔,怎还不快把你们敬爱的头儿拉上去,难道就真的想叫我死死这傲龙岗不成?”
上面一人回了口,道:“我说头儿,你就说别下面鸡猫子乱喊叫的,我二人正在想法子呀!”
“那就快想呀,我操。”
两个人想了一下,立刻脱下裤腰带,两个裤带不够长,没关系,二人立刻又脱衣衫。
两件衣衫差一点,一个汉子又脱裤子。
就在这种七拼八凑的,裤腰带绑在衣衫上再把裤子也绑,总算有个一丈五六尺那么长。
顺着洞边抛下去,上面的那人叫张西瓜,只因为他的嘴巴甜,说出话来总是会叫人听了,很爽。
“下面我张酉瓜是敬爱的头儿,我可是裤子,衣杉连腰带全都用上了,你双手抓牢了,我二人立劾把你拉下来,呶……下去了!”
“快呀!”
“不就到了下面了?”
下面,不惜,侯叫天被半挂在黑洞中,自以为这一回算是剃头拍巴掌--稳死的,不料,上面出现火光,大火烧过了他的洞口上面,他笑了!
人在绝处逢生,当然就会高兴的笑了。
他笑着喊救命还真灵,正喊到他自已人的耳朵里,他命不该绝--恶人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干年哩!
上面大火烧到半山岗上了,黑洞中慢慢的拉上一个短胖的人--侯叫天又活了。
他上了洞又吃吃笑,因为他看到张西瓜真的没穿裤子,连王铁嘴也光着脊梁。
那年头可没人穿短一或内裤,长裤贴皮肉,就那么一大件,张西瓜浑身光溜馏的,很有本钱。
“快,我的可爱的好兄弟呀,真是为我上了刀山,又下油锅了,快穿起衣服来,咱们就快在山岗上杀去!”
张西瓜,王铁吃二人急急忙忙的穿衣杉,只不过二人刚刚穿好大祆对面的丁老八已对空狂吼,道:“兄弟们,咱们发大财的时光到了呀!杀!”
“杀!”
“杀呀!”
又是火又刀,一骨脑的往对面的傲龙岗上杀过去了,只见人影闪挥,流芒四射,吼声更是震天响,仿佛一阵狂涛拍岸,好不令人惊心动魄。
近百人围着傲龙岗,踩着刚熄灭的余烬,往岗上扑击过去。
侯叫天与他的两个兄弟早已拔刀走在前面,那侯叫天挨了老者一掌,打得他鼻子也歪了,只不过他此刻又发起狠来了!
“杀!”
“咦,胖猴没死?”这是丁老八的声音。
他这句话却又被侯叫天听到,立刻使回过身来,走到丁老八的面前。
“当家的,侯叫天不能死,死了谁来为当家的分心解忧,出些馊主意?”
丁老八手中双脸钢叉端手中,他嘿嘿笑了一声,道:“没死就好,胖猴呀!咱们往岗下冲呀!”
“杀!”
侯叫天的声音真像者鼠饿极了的吱吱叫同款,但却也引起他的十二个黑衣弟兄齐声响应的厉吼:“杀!”
他们好像穿越过火焰往山岗的林中杀上去!
只不过,真令人吃惊,因为,眼看着“八宝寨”的人马快要奔上山岗了,却仍然不见有敌人出现。
这光景别说是丁老八,便“伏牛七煞”也搅得不对劲。
青衣社的人呢?
青衣杜难道把人马全部都带到熊耳山下袭击老龙密去了?
“伏牛七煞”老大“长恨枪”桂连良使低声对他附近的佟大雄,“双拐”司马洪二人,道:“兄荣我看有些不太对劲吧!”
“双拐”司马洪举着一双拐,道:“老大,你是说怎么不见青衣社的人?”
“长恨枪”桂连良道:“就是呀,怎么至今未见一个青衣社的人出现!”
“血里红”佟大雄道:“传言青衣社在傲龙岗开山立寨十七年,怎么不见他们的房舍在那里?”
斜刺里,“神箭”成万里掠过一片火焰跃近桂连良,他低沉着声音,道:“老大,火都快烧到山风上面了,怎么不见青衣社的人出现,我看不对劲!”
桂连良道:“别管那么多,且到了山岗之上再衡情量势作块定。”
“大开牌”田庄过来了,他拉住桂连良一元捶捶的样子。道:“老大,破道是我们进入陷阱不成?”
桂连良冷笑一声,道:“有啥十陷讲?可以困住你我兄弟七人?
田庄一挺胸瞠道:“不错,江猢上啥米款的场面咱们没见过,火里水里几曾叫咱们栽斤斗?”
只不过他的话才刚落,便闻得山岗上面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吼声:“青衣社弟兄们,出刀!”
“杀!”
这杀声当然来自山岗上,听到八宝寨的黑衣大汉们也高声狂吼:“杀!”
便在这时候,忽又闻得杀声震天响的传来!
这杀声来自傲龙岗下面,倒真的令八宝寨与伏牛七煞等惊呆了眼。
他们绝对想不到青衣社的人马会自山岗下面包围过来,而且火光中看过去,少说也有百十人之多。
单只下面的青衣汉就不比丁老八带来人少,再加上从山岗的大火后面又冲出的人,也有三四十人之多,声势上已经变得十分惊人了。
正自往上冲杀的“黑豹”丁老八,闻得身后传来杀声,忙不迭的回过头去看,不由得大声狂叫:“兄弟们,上当了,人马快快集中呀!”
他连声大喊,大叫,却是火光中已被上下夹击的吼声掩没,附近闻得丁老八叫喊的人,便立刻往丁老八身边移动着,看上去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黑衣人汉们集中一半在一起,便“伏牛七煞”也集中在一起了。
集中大量干什么?那当然是要跷头绕跑!
山岗上青衣社的大汉们左手牛皮盾牌,右手大马刀,狂叫着往岗下杀来!
那火光中,但见只有几株矮树正在燃烧,地上的石堆下会着火,杂草也早已烧得精光了。
岗下面,一样的装扮,一样的喊叫吼骂,却是人好像抓了狂一般往上冲!
八宝寨的人变成覆背受敌,双方就在半坡上车拼起来了!
附近忽的一声怒吼,道:“好哇!原来是你们,‘伏牛七煞’,可恶!”
一声吼笑,“伏牛七煞”中的老大桂连良的粗声道:“好个‘黑鹰’,原来你是个老小子未去偷袭老龙帮呀!好,今夜咱们就在这火焰中来个‘定孤只’(单挑)!”
“黑鹰”黄涛来了!
他率人自坡下往上杀,一把燕尾长刀他走在青衣大汉们的最前面,走上来,便认出是“伏山七煞”了。
闻得桂连良的话,黄涛大骂道:“他奶奶的,白马堡造爷们的反八成就是你七个恶人搞的鬼!”
他一摆手中燕帛长刀,又吼骂:“你娘的,你们是怎么说动白玉堂,害得我们少主几乎就嗝屁!”
一边,佟大雄吃吃笑道:“可惜呀回没叫青衣社断了后,大可惜了!”
黄涛也哈哈笑,道:“妈的,青衣社永不会断根,倒是你们七个,今夜得把狗命留下来了!”
“担山秃子”魏勇也骂道:“放你妈的屁,想要老子的命,等下辈子吧!”
桂连良紧接着:“更可憎的是白玉堂,那家伙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老子们见他没出息,当然不留在白马堡,老子们另打张另开锅,今夜找上青衣社的门上了,姓黄的,怕你是连爷们的鸟毛也拔不了一根去!”
“黑鹰”黄涛早就火大了!
他身边已聚了二十多个怒汉,准备车拼。
再看着附近,双方的人马早已杀得血肉抛洒,还不停的传来狂嗥声与咒骂!
于是,黄涛一声厉吼,道:“兄弟们,围紧了,狠宰啊!杀呀!”
他旋动手上燕尾长刀,当先往连桂良自杀过去,那二十个青衣大汉,见二当家拼杀过去,他们早已经不耐烦,只一声吼,立刻三个找一个,围着“伏牛六煞”便不要命的怒砍起来!
八宝塞的人马渐渐的往四下里散开来了。
那不是战术上的变动,而是被上下挟击的敌人成那种样子的,便是紧守在丁老八近的黑衣大汉们也无法在一起彼此支援,渐渐的往两边分开来。
而一旦被分开,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失去踪影的不见了。
起初,谁也没有去注意,但不多久,有人在石堆下面尖声厉嗥,那声音听起来只有挨杀的时候,才会有那种声音传出来。
又是胖猴看到了,只因为他是过来人。
侯叫天在丁老八身边大叫:“兄弟们,小心你的足下,有陷讲呀!”
他这一声叫,使丁老八也吃了一惊,混战中,他这才发觉身边原有五十多人,这时怎么越少了。
他心中吃惊,口不能说,他狂怒的双股叉左挑右抡二十七次,生生逼退冲过来的几个青衣汉子,他高声的叫:“弟兄们,摆开阵势,我们往岗下冲呀!”
“冲呀!”
其实这等于是叫大伙快撤退,因为这一仗不能再打了,人还未冲上山岗,好像就死了快一半,如果再坚持下去,怕的是自己的老命也没有了。
银子很诱人,但自己的命更可贵,如果没有命,就算你有一座金矿钻石山,那也等于是个零!
要抢银子,机会多得很,于强盗还怕没这种机会?
这道理丁老八最清楚,所以他大叫着往岗理面当先杀去。
八宝寨的弟兄们见他们的头儿在岗下退,当然也立刻回身便没命乱逃,如果前面有堵杀的人,他们抡刀就砍,只不过一刀之后就又逃。
于是,“八宝寨”的黑衣大汉们刹时间像黑豹子一般,从几个方向往一条山道上窜。
那丁老八身后跟定了侯叫天,仍尖声的在叫着:“集中!集中!集中呐!你们这些伯死的王八蛋!”
只这一声骂,立刻又有十几个黑衣大汉掠过来,有三个头上流着血,只那么抹了一把血擦在衣衫下,好像那血不是他头上流的一样。
只这么再-次集中,丁老八发现这一仗还不错,自己的人马尚有六十多。
他大大的吁了口气
侯叫天道:“当家的,咱们别再跑了,逃走多没面子,回头再杀!”
他话未完,丁老八回身一脚踢过来,他沉声叱道:“你娘的老皮,谁说咱们逃?咱们这是转进,等咱们整备好了再干,你说逃,我不揍你才怪!”
立刻,侯叫天有着“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他也真的是“猴舔蒜坛子”--越舔越不是味道!
他还不能表示什么,只能诌笑的道:“当家的,后面追咱们的敌人,都往回包围去了。”
这时候东方鱼肚白,傲龙岗上火势早就小多了。
但逃得快的“八宝寨”丁老八,还是能看到对面山岗上一片青衣汉子们,在围着狂吼不已!
那声音真吓人,看上去就好像群狼咬几头狮子,还真热闹滚滚。
丁老八道:“他娘的,“伏牛七煞”真是有够憨,快逃呀,还杀他娘什么劲!
他也承认自己是逃了,只不过一边的侯叫天不敢再说,因为他刚才挨了一脚。
“八宝寨”的人马已经残云掠山般的往山中逸去,只不过他们只奔出半里地,忽闻“黑豹”丁老八一声怒吼,道:“停!”
所有”八宝寨”黑衣大汉们全停下来!大伙儿不知道当家的为什么会叫大伙停下来,不逃?
那丁老八义气风发的大声,道:“咱们这是撒鸭子,便撤鸭子也不能如此抛合伙人挟尾巴逃吧?
侯叫天忍不住的道:“当家的意思是叫咱们去救出‘伏牛七煞’他们了?”
丁老八道:“老子就是弄不懂,为什么青衣社的人不追咱们,却又把全部力量去围杀桂连良七人……”
他拍拍脑袋,又道:“为啥米?为……胖猴,你说?”
侯叫天道:“简单啦!当家的,因为他们七个人是出了名的恶煞嘛!”
“你娘的,我也宰羊!”他忽然一拍脑袋,又道:“我明白了,他们七人曾经帮过白马堡,抽青衣社的后腿,这种事情被青衣社记恨在心里,所以才会……”
侯叫天一拍巴掌,道:“一定是这样,当家的说了就算了,他们‘伏牛七煞’七个要衰尾……”
丁老八道:“奶奶的,你们都是猪呀!你们怎么不多用用你们的猪脑?”
突然的咒骂,骂得六十多人全都一元捶捶。
丁老八顿着手中双股钢叉,又吼道:“你们想想,桂连良七人曾经助过白马堡,今早被青衣社围住,十分明显,青衣社要杀光他们七个人了!”
他拾眼看着远处,对着傲龙风上仍然杀声震天,“伏牛七煞”桂连良七人一定在浴血拼命了。
丁老八一咬牙,一顿足又道:“青衣社的人也一定知道咱们‘八宝寨’曾经来袭击他们,一旦他们去往老龙帮的人马折回转,我说孩子们,怕是咱们的‘八宝寨’也要毁了,你们说对不对?
“对!”
“对!”侯叫天为了特别,他在众人一声“对”之后,自己再尖声的补上一句!
丁老八吼道:“既然对,那该怎么办?”
这一问,谁也不开口!
但侯天叫天也不开口,万一又说得不对头,说不定又得挨一顿骂!
他已经挨了不少打骂了。
丁老八指着六十多人,又叱道:“他娘的,我在问你们呀,哑巴了,是不是?”
他看着看着,又着向了侯叫天。
“胖猴,你说!”
侯叫天一怔,他眨眨眼睛,便有了主意。
“当家的,你的意思就是大家的意思,你怎么交待,兄弟就-怎么干!”
“你娘的,白讲!”
虽然挨骂,可是并未动手打,侯叫天已感到幸运了。
丁老八吼道:“为什么冤死打狐悲,咱们回头,今日救回桂连良七人,‘八宝寨’就会多七个好帮手,再说咱们是要来打劫青衣社银子的,没得到还先死了二十多人马,我心里就很不爽……”
他已开始往回走--他走地有声的,吼道:“伯死的滚蛋,不伯死的跟我去杀!他奶奶的,那个再逃操他妈!”他这是又哄又骂,也算在提高土气了!
不料,这么几句话还真管用,六十多个黑衣大汉齐声狂吼,又齐齐的往傲龙岗奔杀了过去!这六十多个大汉真的玩命的!
刚才他们一心想的是青衣社的银子,如今是去救人,两种心情有所不同,因为这中间多少有个‘义’字存在,江湖上有句话--为朋友两肋插刀!
如今,这些人便有这种感觉,那种感觉很过瘾。
逃走的人还会回头来,这形势便让青衣社的人,猛伤脑筋。
“杀!”
“冲!”
丁老八的心中在笑,脸上在厉烈的直瞪眼,手上的家伙是发了火似的,照上面就打死两个迎来的青衣社汉子。
六十几个黑衣大汉再次发狠的一阵不要命的狂杀怒斩。
这股子气势,还真压得青衣杜的人马全都一脸颓样。
半山坡上,有人高声大叫:“稳住!侧翼包抄,再也不放走他们一个!”
不料,这话被丁老八听到,他也吼吼如虎的道:“八宝寨兄弟们,手膀子硬一点,下刀要狠,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他娘的老皮,大家都是一条命,动上刀谁怕谁呀!狠宰啦!”
“杀!”
果然双方对上,立刻就是血在流,肉在抛,嗥叫之声,又此起彼落。
侯叫天与他的人马往敌人的右翼迎去,为的就是不要让敌人包围。
他果然是个狠角色,当先不要命的冲入一片厉影刀芒中。狂杀起来。
便在这时候,丁老八已接近标血连连的“伏牛七煞”,他发觉这七个恶汉真能挨刀,没有一个躺下去的,七个人形成个圆圈了,此起彼落,互为攻击,又互为掩护,只不过敌人太多,他们都挂了彩在流着血
“哈……老桂,老佟呐!你们都还没嗝屁……”
杀红了眼的桂连良七人,闻得丁老八的声音,那桂连良已粗声道:“操他八辈子先人,想叫我弟兄躺在地!那是‘棉花店失火--免谈,老子们要躺在人的尸体上,而且还要厚厚一层人肉在下面垫!”
他这话说的有够摇晃,附近传来一声吼叱,道:“长钩队的人马在往前扑,用长钩拖翻了,乱刀杀!”
就在那人的吼叫声军,认附近忽然转出一队双手举着两丈多长的水竹,那竹尖听头部果然套着明晃的铁钩一尺长。
这些人来的很突然,好像从地上冒出来的一样!真有够玄的!
实际上他们就是从地下走上来的一群,大约的数一数,总也有个二十多人。壁的绳子上连转三次,不旋踵间,有个矮壮的青衣汉子走进来。
那人只在毯子的另一端站定:“请大当家吩咐!”
那人声音不高,但却早已传入尹在山的石室中确实是很神哦!
“传姜大恭来!”
“是!”
那人回身便走,只不过半盏热茶功夫识见姜大恭满头大汗的走过来。
姜大恭也是站在地毯的那一端回话。
“大当家,姜大恭听候差遣!”
“那天有个姑娘曾到傲龙岗?”
“是的,当家的。”
“说说,那姑娘的模样!”
“她很水,也俏丽活泼,年纪不大,约有十六七八上下岁,还有……”
“她穿的什么模样衣服?”
“她穿的并不华丽,粉红色上衣,翠绿色绸裤,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异族的查某才是……”
蓝凤问道:“是她,她怎么来到我们青衣社?”
姜大恭道:“那个姑娘说,她是来向少主致谢的。”
“她白贼!”
蓝凤毛了心,因为她知道珊瑚是知道尹九郎不在傲龙岗的,可是她却找来此地……
姜大恭的声音传来,道:“那位姑娘也提起大当家,她说她见过了大当家,也因此属下便请她在‘贵宾馆’中住了一夜,天明就送她走了!”
“系按怎不及早向老当家报告!”
“属下以为这是小事,而老当家又重伤在身,不宜为杂务操劳,所以也就末立刻的老当家报告。”
“真是肉呆,去吧!”
姜大恭还以为“八宝寨”烧山之事,大当家要叱责他,他吓了一身冷汗。
姜大恭勿匆的走了,他有些气喘,也吃了一惊,因为大当家在此地道中召人,总是一件紧张的事。
尹在山终于开了口。
“凤儿,那是个有问题的丫头,你们都太大意了!”
“爹的意思是……”
咱们头必有因而来,说不定正刚有了危险了!”
‘爹,会是一会是勿回岛的人?’
“恐怕被你讲中了。”
“可是,爹,她说她的船在海上的时候,“双喜’受重伤飞落她船上的。”
“勿回岛就在海!”
“这么说,那个丫头巳宰羊我们青衣社了?”
“她已经宰羊了,所以我担心正刚,因为正刚潜入勿回岛快两年了,我不希望他出事……”
“他……正刚他应该不会出事的,他已快两年,两年来他未离开过勿回岛,我……”
尹在山重重的道:“凤儿,追杀那丫头!”
蓝凤道:“是我疏忽她了,那时我就发现那丫头的轻功超绝,但当时我却只想到‘双喜’便把那丫头的行动忽略,她……她的轻功比九郎高多了!”
尹在山道:“此女非死不可!”
“是的,爹,只要再遇上,媳妇绝不放过好她!”
尹在山道:“还有,八宝寨的丁老八,他只是个拦路打劫的俗仔,他也胆敢找上我青衣社,太可恶了!”
他重重的冷哼一声,又道:“若非我暂时不能露面,在这里石室装病,丁老八就要被抬着离开!”
蓝凤道:“丁老八同他那批粗人还不敢找上咱们,爹,是‘伏牛七煞’怂恿丁老八干的,如果我不在山中多住一天,那就好了!”
尹在山咬牙,道:“上次白马堡造我青衣社的反,也是这七个恶徒在暗中搞鬼,哼!我饶不了他们……”
蓝凤道:“爹,媳妇觉得,欲征服勿回岛,必须先把几处对我们有威胁的组合先搞定了。”
“你有打算?”
“我赶往熊耳山南面去,先抽调驻札在恶狼谷的马回子人马,爹,咱们不能叫八宝寨的人烧了我们的山,而不出声,这口气难以咽下去!”
尹在山道:“你想先平了八宝寨?”
“媳妇亲自出马!”
尹在山正在伤脑筋!
蓝凤刻看着墙上挂的人像,她轻声的又道:“爹,这些真的是勿回岛主卫浪云的绝世武功--比日大双锤?你老人家研习的按怎?”
笑笑,尹在山道:“当年威震武林的勿回岛绝学,实在深奥,出招走式,全凭一口真气,此武功太耗元气了,有时候却又令人难以揣摸出真正的武力所在!”
蓝凤道:“以爹的武功,应足可对付勿回岛的绝学,爹,到时侯熄妇也要斗一斗姓卫的!”
尹在山却摇摇头,道:“这是一次成而为王,败用无法收拾的生死之博,五十年来,江湖上都宰羊勿回岛龙霸江溯,便也掠走不可数计的才富,爹的目的便是夺取盟主与袭取财宝,孩子,到那时,我青衣便唯我邀尊了,哈!”
他想到得意处,便不由自主的笑了!
人在想到希望,便有活下去的勇气,人一旦想到希望变成实现的时候,便会愉快的发笑!
尹在山就是这样,而他也是个处心积虑的人。
江湖上,就这号人物最可伯!
尹在山在笑声中,忽然瘪怒着脸,道:“凤儿,你去吧!就由你去教训那个丁老八,当然了也不放过“伏牛七煞”他们,我要他们嗝屁!”
蓝凤道:“上次若不是突然出现个红巾朦面人,他们已经死在白马堡了!”
尹在山道:“邓个红巾朦面人的武功真的很高?”
“是的,爹,我竞然未追上他,而且我门还交过手,那人的武功很高,也厉害!!”
“江湖上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物?”
蓝凤道:“这人,媳妇很想再同他过招,也许我可以从交手宰羊他的来历。”
尹在山道:“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物,你以后行事使应多加的小心了!”
蓝凤道:“是,爹,我现在所担心的就是正刚了。”
尹在山道:“正刚是个窍窍郎,他应该懂得自保,只不过我们与勿回岛间的消息,你得另找法度了!”
蓝凤道:“这件事我在山中也深思过了,爹,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在山中多住了两天。”
尹在山道:“可曾想到法度了。”
蓝凤道:“想到了。”
尹在山很高兴的道:“说说,让爹听一听!”
蓝凤道:“爹,你以为那个丫头是不是勿回岛的人?”
尹在山道:“八九不禽十!”
蓝凤道:“如果她是勿回岛的人,杀之不如利用的好,因为……”
“因为啥米?”
“因为我们可以找个人与她接近!”
“谁可以同他接近!”
“九郎!”
“你要九郎去跟那丫头‘哥哥甜’(纠缠)?”
“他们已经认识了。”
“九郎对那丫头……”
“好像还不错,只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尹在山道:“我叫九郎率众攻取老龙帮,他如今!不就是等候各路人马到便下手吗?”
蓝凤道:“把攻取老龙帮的日期后延,熄妇以为,先宰羊正刚的情况重要。”
尹在山道:“是的,正刚也不知有什么消息,我实在担心他的安危。”
他只一提及儿子尹正刚,面上便显得忧愁的样子。
蓝凤看起来更是郁卒。
她忧心丈夫的安危,尹正刚已经去了快两年了。
尹在山当然为熄妇的心情而操心,他的设计是周全的,也是十分恰当的,他以重病而隐在石室中,专研勿回岛绝学,以使他日对付卫浪云。
他把青衣社的重担交由媳妇打理,这样,媳妇就不会因为丈夫的远去勿回岛而思念因为他们都是壮年嘛!”
尹在山对蓝凤道:“你的意见也好,但宴提醒九郎,叫他头脑开窍,一旦宰羊那丫头是勿回岛派来的人,立刻杀之以除后患!”
蓝凤道:“爹,媳妇以为,如果知道这丫头是勿回岛派来的人,我以为九郎应该在那丫头身上下功夫。”
“怎么说?”
“设法取得那丫头的信任,也好跟那丫头去勿回岛,这样,九郎便可以宰羊他爹的倩况了。”
尹在山要大伤脑筋了。
这是个大问题,他不能不好好想想。
他已经将儿子派去勿回岛上了,他不怕儿子出事,就算真的一去不回头,他尹家也不会绝后,因为尹家还有个尹九郎。
如今再把九郎去勿回岛,这代志便不得不令尹在山有所顾虑了,蓝凤看着公公的样子,她当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她就垫垫了。
她也好像陷入了沉思中!
忽然尹在山重童的一声叹息,道:“也罢,不久虎穴,焉得虎子,凤儿,就依你的计谋,但一切情况必须详细的对尹九郎说清楚。”
蓝凤道:“是的,爹,至于攻取老龙帮的事,那就往后顷延了!”
尹在山道:“凤儿,那就藉着九郎找那丫头的时间,你去教训丁老八,要彻底的教训!”
蓝凤的面色冷芒森森,道:“我要他们死,死绝!”
尹在山心中暗打算盘,他好像心中另有安排。
尹在山的面上是平静的,当他想到白马堡之事的时候,他就曾打自心眼里暗爽。
是的,白马堡的堡主“云中龙”白玉堂系大角色,江湖上白马堡也是一霸,然而就在蓝凤欲展开血洗白马堡的时侯,他突然的出现了。
当时尹在山以浓浓的感情,贯注在血腥的战场上,他以可杀必胜的立场,饶恕了白马堡所有的人,他真的感动了整个白马堡。
白玉堂便也死心塌地的顺从了青衣社,这就是手段,是的,有什么能比把-个敌人变成自己的死党更高明的!
尹在山在这方面,就称得上是专家!
他如今又在心中笑了,当然,那不只是他想到了白马堡之事,而是……
蓝凤站起来了,她缓缓的对尹在山施礼,道:“媳妇告退了,爹,你多保重!”尹在山一笑,道:“倒是你,孩子,要多多为我担待了!”
蓝凤道:“应该的,爹,这是咱们尹家的基业。”
尹在山感动的点点头,道:“孩子,你真是个明白人,我很放心呐!”
于是,蓝凤退出来了,”
她走着,边低沉的道:“议事厅侍候!”
也不知什么时侯,两名青衣社汉子与三个少年查某已在转角侍候着了。
蓝凤的话说完,就见两个汉子已往另一条通道中奔去,去得很快,显然去传话了。
“大当家金安!”
三个查某齐声施礼,蓝凤只瞄了一眼,便吩咐:“把这浑叫杀了!”
她好像把这浑叫恨透了,一定以为这浑叫来把信息带回来,却引来个敌人,太令她失望了。
一个女子接过鸽笼,她只打开笼了,伸手人笼,一把抓往那浑叫的头,用力一捏,浑叫立刻脑袋浆血水血出来。
“噗噜”一下子,浑叫便死在笼子里了!
蓝凤根本就不甩它,她又对身后的查某,道:“二当家还好吧!”
一个查某跟上一步,道:“二当家与来偷袭的人怒战了半夜,他困觉了。”
“去叫他起来!”
另一女子立扭转身往另外一个通道中奔去。
十二
傲龙岗的山坡内部,原来就如同一个蜂窝房一样,里面纵横交错,室室相连,通道交会处,看上去四通八达。
蓝凤走得很快,不多久便来到一处圆形石室中,只见七张桌子拼在一起,四周的壁上尽是挂的刀剑之类,青布铺的桌子上,放了一些茶杯糕点之类的东东。
蓝凤一到,坐在桌边的十二个大汉均立刻站起相迎。
青衣社如有重要会议,都是在此议论商量。
就在蓝凤刚就正中央坐下,一条通中,“黑鹰”黄涛已匆匆的赶来,他还刚扣好衣衫。
是的,车拼了半夜,他实在有些累,但大当家有事要商议,他是二当家,不能偷懒!
黄涛习惯的是走近自已的座,他尴尬的一笑,道:“莫宰大当家已回来,真是,他们也不对我说一声!”
蓝凤笑了,道:“你辛苦大半夜,是我不许他们打扰你,这时候我又得出去,所以!”
提到昨夜,黄涛便毛火的很!
“这真不像话,八宝寨打咱们主意,竟然放火烧山,而且……”
蓝凤冷冷的道:“丁老八不想活了!”
黄涛道:“大当家有所不知,其中尚有“伏牛七煞”在中间搅和,天亮的时候本已把他们七个围紧了,就等着拖倒他们后乱刀宰杀,岂料逃走的丁老八又率领他的人马杀来,救走了桂连良七人,太可恶了!”
蓝凤道:“老龙帮之事,我们暂缓……”
黄涛道,“系按怎?属下正等着当家的回来以后,便率领人马前主围击老龙帮。这事少主还在发急,等着我尽快赶去……”
蓝凤道:“我会去对他说的,你还是在总舵主持一切,我会有信息传回来的!”
黄涛不解其意的道:“为……为啥米延期?”
蓝凤道:“我们先去教训八宝寨,我亲自去,我不会放过桂连良七个俗仔的!”
她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点头,全都鼓掌表示赞成。
黄涛道:“何时出发,我准备陪同大当家去!”
蓝凤道,“免啦,便人马也不用,我去恶狼谷。”
黄涛道:“马回子住在恶狼各,当家的准备要马回子前去教训丁老八了?”
蓝凤道:“不错因为恶狼谷距离八宝寨不太远,也是一支奇兵,丁老八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老通城方面去偷袭他的人马,我就是要叫他出乎意外!”
黄涛一笑,道:“大当家确实系窍,我们预祝大当家马到成功!”
这句话甫落,座上的十二名青衣杜头目便立刻纷纷举起面前的茶怀,也不知杯中是茶是酒,便闻得十二名头目与二当家黄涛齐声和道:“祝大当家马到成功!”
蓝凤很高兴,她意气风发的也乾了!
青衣社的人马原来已走了一半,那是拉到黄河岸以南的大山中,在那里,青衣社的四大护法--“九头狮于”曹大九“百步神拳”石高“快活枪”林冲、“旋风”丁大炮四人共同率领另一半青衣社的人马,等候着少主的到来。
青衣社少主--“快活刀”尹九郎算得是少年英才,他去了黑虎寨,把计划传给黑虎寨当家的孙和尚以后,便又去恶狼谷,这两处人马均是青社死党。
尹九郎也去了白马堡,白玉堂当然把尹九郎捧上天似的,好一番招待!
青衣社少主尹九郎早就把他的事办要了。
尹九郎要青衣的四大护法自已会合两天了,选定的黄道吉日的出兵攻袭老龙帮之事,就在明天了。
明天正是七月初一,只不过令尹九郎呆眼的,乃是从傲龙岗方面黄涛宰领的另一半青衣杜人马,系按怎连影子却没见到了?
尹九郎少年心性,他对四大护法道:“当家是不是老了,这种重要的代志也敢怠误?”
”九头狮子”何大力道:“二当家不是糊涂人,少主,属下以为必有代志发生了!”
“啥米代志?”
“若没要事,二当家必然早就率人来会合了!”
尹九郎道:“我就想不出会有啥米代志发生!”
“快活枪”林冲道:“也许大当家那里有代志!”
尹九郎道:“一切均由我娘计划好了的,我娘那里绝无问题……间题必然出在……出在,哼!”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又道:“莫非二当象看我这少主少年?”
“百步神拳”石高忙道:“少主,千万别有此念头,二当家追随老当家胆忠心三十年,属下说-句少主不明白的话,二当家早就把少主当成他的后生般的爱护,他怎么会对少主有二心?”
“旋风腿”丁大炮也笑道:“属下拿项上人头供证二当家忠心不二,早就把一条老命交在老当家手上了。”
尹在山很会驭人,使这些人全都是的忠心耿耿。
尹九郎点着头,道:“黄伯伯对我很好,可是如今他系按怎不见人影?再说……”
他四下里看了一下,又道:“再说白马堡,马回子,还有孙和尚他们的人马也按日子出发了,而我们的人马还不见到齐,这误了军机,可是要杀头的呀!”曹大力他们四人呆愣了眼。
尹九郎的话是对的,误了军机,死路一条。
石高看着远方,他很想看到大批青衣社的人马赶来,只不过他啥米也没看到。
但他想了个主意,道:“少主如今还有挽回余地!”
“快紧讲!”
“派人去通知马回子他们二方面的人,听候通知再行出发!”
尹九郎,“然后呢?”
石高道:“然后再属下快马加鞭的往总舵赶去,看一看到底发生啥米代志了?”
尹九郎道:“快派人去通知马回子,孙和尚,白玉堂,叫他们还是按兵不动,至于快马回去总舵之事,由我亲启前往,你们还是原地等候我的消息!”
曹大力道:“少主一路多加小心,因为……老龙帮在这一带也有不少的暗椿……你……”
弄笑着尹九郎道:“爱说笑,怕就不会攻打他们了!”
他在马背上吩咐曹大力等,尽快派人去通知三方面的人马,不可轻举妄动!
绕过一大片树林子,尹九郎转人一条峡谷中,他以为绕山道回傲龙岗会近上五十里,但他却想不到……
快马在山谷中奔驰着,尹九郎心中发急三千章似的,恨不得他的坐骑会飞!
他已经像飞的一样在驰骋了!
只不过当他刚刚转过一个大山脚,前面的山道上却那么凑巧的走过来一个人。
是一个俏姑娘,还真卡水,那走路的婀娜多姿,像凤吹树枝摇曳般,那一双眸子,被阳光反射得,宛似镶在她眼眶中的两粒宝石一样发着光芒!
就在尹九郎吃惊的用力拉住缰绳时候,前面的女子已开心的笑了。
“哟!还真有缘呀!”
“是你!”
“这个世界太小了嘛!”
“你怎么来的?”
“我……我走来的!”
这查某,不错,敢情正是卫珊瑚。
她走的还其不慢,三百多里的路程,她才走了两三天便到了此地,她再走上一日,便赶到黄河岸。
她是来同她的大哥卫成文会合的,因为她觉青衣社已对勿回岛构成戚胁了。
如果她遇上的是卫成文,兄妹二人便会先赶往富陵岗的蝎子组合,先把发现的代志向蝎子的大当象皮太康说清楚,然后再上回勿回岛,去捉拿那个潜藏在岛上的人。
珊瑚一路上,早就打定好这个主意了。
然而,造化弄人,她却又偏偏在此地遇上了青衣社的少主尹九郎。
“哟!吓我一眺,原来是你呀!尹九郎!”
尹九郎当然也发现面前系啥米,他乾乾的一笑,道:“老通城还好玩吧?”
“我没有在老通城玩。”
“那么,你这几天去了那里?”
“我呀,我着到一场好看的戏!”
尹九郎道:“也算让你留下个好的回忆,只不过我还有代志姑娘,再见了!”
他拔马山道边,让出路中间,当然是要珊瑚快过去,他要往前走了!
珊瑚却仍然挡在山道中央稳稳的,她古怪的笑,道:“尹九郎,你就不想听听我看到了一场什么好戏呀!”
“没时间,也没兴趣!”
“你只一听,一定有兴趣!”
“就算有兴趣,我也不听,姑娘,我有代志,你闪一下好
吗?”
他又沉声的道:“不闪小心被马喘到哦!”
一笑,珊瑚道:“如果我看到的戏,同你有关呢?难道你也没兴趣听上那么一听?
一元捶捶,尹九郎道:“你看的啥米戏,会同我尹九郎有关系?”
珊瑚道:“当然是武戏,而且这场戏就是在你们傲尤岗上演的!”
她话才说完,尹九郎愣伏的道:“谁告诉你傲龙岗的?你去做龙岗干什么?”
珊瑚道:“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我是去找你的,你不在!”
尹九郎道:“傲龙岗你只能看到一家野店!”
眨着眼珊瑚笑道:“是呀!我在那个店呷了一碗面!”
尹九郎笑笑,道:“一般路客就是一碗面!”
珊瑚道:“所以我上当了。”
“怎么说你上当了?”
笑的很捉灿,珊瑚道:“我又被请到一座四合院,那儿有更好呷的,可惜我已经呷饱了,看着桌上摆满好呷的我却呷不下了!”
尹九郎不笑,一脸惊瘪样,道:“你到了后山的“贵宾馆”中了?”
珊瑚道:“当然,因为我认识你呀!”
尹九郎眉头不由打死结。
他深深的注视着珊瑚,道:”姑娘,你不应该去那里的,太危险了!”
珊瑚道:“你也关心我了?”
“我本来就不讨庆你的!”
珊瑚道:“那么,我便告诉你吧,那晚有人偷袭傲龙岗而且……”
她话未完,尹九郎一个斤斗马背上跃掠在珊瑚面前,他已双手抓住珊瑚的双臂,急问道:“谁?谁敢偷袭傲龙岗,你快说呀?”
“哎呀!”珊瑚道:“你抓痛我了!”
尹九郎急忙松开手,道:“真失札,你快告诉我,那个吃了狗胆子的,敢去偷袭傲龙岗!”他此刻才宰羊,黄涛为什么未按时赶来了的原因。
珊瑚笑得呀开开,道:“你生气了?”
尹九郎道:“有人欺到我豪门口,能不发火?”
“发火?”
发火就是生气,生气才会发火!你还不懂吗?三八查某!”
珊瑚忽姑大笑起来!
她笑得弯腰又摆支模样还真八珍的。
“你高兴什么?”
珊瑚收住笑,道:“你说发火,我才想起那批偷袭傲龙岗的人物,他们就是发火!”
尹九郎道:“他们发什么火”
珊瑚道:“他们发的是真火,他们放火烧岗下的那间野店,又放火在岗前面人烧山,那才叫发火吧!哈!”
尹九郎闻言惊怒交加的道:“看你的样子,敢情是真的有人放火烧傲龙岗了。”
珊瑚道:“我吃饱了没事干?你看我像黑白乱讲?”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你走吧。我这就飞马傲龙岗,看看是那一个不耍命的,敢动傲龙岗的虎威!”
瞄眼,珊瑚道:“别去了,傲龙岗不是好惹的,那批人马未占到便宜,死伤了人便跷头了。”
尹九郎冷笑一声,道:“此乃必然之事,傲龙岗不是一般山岗,那些俗仔屁们当然占不到便宜!”
他顿了一下,又道:“珊瑚姑娘,你打算回你的船上去了?”
“是呀?我已经离开我的船上二十天了,他们一定等我等急了!”
“你这一去大概不会再到中原来了了?”
“会的,如果这里有我想的人事物,我便会常来,只不过,我发觉这儿的人太不好了!”
“我也不好吗?”
“你是好人,只是你的身世,我不清楚,还有,你们傲龙岗是干什么的,还有……”
“你的话真多,珊瑚姑娘,你只知道我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心底善良,这就够了!”
珊瑚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只要彼此觉得对方是好人就对了!”
尹九郎一笑,道:“希望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你!”
珊瑚道:“我也是。”
她双目凝聚,还真的含情脉脉的样子,尹九郎顿觉一怔,他心中在想--珊瑚呀珊瑚,如果你知道我正在做一件震动武林的代志,你就会爱我了!
他还莫宰羊,珊瑚早已明白他的身份了。
珊瑚甚至也知道青衣社正打算吃掉老龙帮之歹不过尹九郎尚不知道珊瑚正是勿回岛的大小姐。
然而,珊瑚的行动却瞒不了青衣社的老当家尹在山。
尹在山只将代志加以分析,便宰羊珊瑚必来自勿回岛,正因为如此,青衣社攻取老龙帮之事延后了。
尹九郎看了珊瑚的眼神,他不急于走了。
他拉着珊瑚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他揪着一张包子脸。
珊瑚却也在心中冷笑着--直有够会搬戏的尹九郎,还以为我莫宰羊你是啥米郎呐,哼!你们青衣社不喜欢别人欺到你们头上,可是你们为何派人潜入勿回岛?我回去以后,非找到那个家伙不可!
然而,珊瑚的口吻却温柔得很:“尹九郎,你如果喜欢去海上游玩,我有大船,我们一起乘船,尹九郎,海上好玩得很!”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长年住在船上你住得惯吗?”
珊瑚笑道:“习惯呀,想去啥米所在,只要船一开就行了,而且海里又有许多好的鱼呀虾呀,想呷啥米只一下网便全有了,好过痕哦!”
她大方的用肩头顶了一下身边的尹九郎,又道:“喂,尹九郎,你若是去了,我一定弄最好呻的鱼给你呷。”
尹九郎道:“海里的鱼,比黄河鲤鱼还好呷?”
珊瑚笑道:“好呷多了,黄河鲤鱼有泥巴味!”
尹九郎道:“海里的鱼比黄河鲤鱼还大?我见过这么大的鲤鱼!”
他比了个手势。大约三尺长!
珊瑚大笑起来了。
她笑得真是有够夸张道:“真是井底之蛙,只见过碟儿大的一片天,可怜呐!”
尹九郎道:“你说我可怜?”
珊瑚道:“你还不可怜?我老实的对你说,海里面的鱼大得可以吞一个人,我见过一条大鱼,单只鱼头就可以站上五六个大男人,如果你不信,我自会带你去大海上见识见识呀!”尹九郎吃惊的道:“看你说的好像真的,我还确实不信你的话。”
“本来就是实话!”
她忽又问道:“对了,尹九郎,那受伤的浑叫呢?我好想它呀!”
尹九郎道:“那是我娘养的,我莫宰羊!”
他当然莫宰羊,浑叫已死了,被他娘蓝凤下手处死的,就好像人一样,一个失职的人就要被杀头。
珊瑚道:“你娘养的浑叫,为啥十飞得那么远?”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我莫宰羊。”
珊瑚又道:“一定是有人把那浑叫带到海上去了,否则浑叫是不会飞离那么远的!”
尹九郎吃惊的看着珊瑚道:“你按怎宰羊?珊瑚道:“这是一定的啊,江湖上除了空子莫宰羊浑叫会往回飞以外,是人都宰羊浑叫会传书信!”
尹九郎道:“那只是一个普通浑叫。”
珊瑚又在心中冷笑--真是欲盖弥彰。
她拍拍尹九眠道:“尹九郎,我饿了,你带有呷的没有?”
尹九郎忙自鞍袋中取出一块卤肉交在珊瑚手上道:“你呷吧,呷完了,我们就讲拜拜了,’
珊瑚点点头,道:“遇上你真好,尹九郎,真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同我去海下班游玩,一定很有意思!”
眨着眼尹九郎道:“会的,而且也许会很快的就会同你作海上游。
珊瑚当然搞不懂尹九郎的话一一青衣社只等吃掉老龙帮,便会往勿回岛夺取武林盟主了。
试想,一旦青衣社成功,尹九郎就自然可以在大海上旅游了!
两人面静坐着。
尹九郎入目之下,见珊瑚俏脸上浮现醉人的甜笑。
“珊瑚、珊瑚……”
尹九郎低声呼唤,但珊瑚没有反应,只是她的上眼皮好像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卫珊瑚闭着双阵沉思,此刻她是坐着,如果躺着的话,该是一幅“海棠春睡”姿态,就这样已够迷人了。
尹九郎痴痴地看着她,有一股想拥抱她的冲动。
就在此绒,珊瑚蓦地转转过身来,抱着他,在他脸芜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激起了他男性的本能,予以回报,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住她的樱唇。
这回的“嘴对嘴”,踉方才绝对不一样。
当然,“温柔的滋味”也绝对不同。
对还是“童子鸡”的尹九郎来说,这是他的“初吻”。
“初吻”的滋味如何,过来人可以想像得到。
四片温唇的嘴唇一经接触,尹九郎有如触电,全身百脉贲张,不自觉的整个身子都压了下去。
卫珊瑚也有了反应--双臂一张将他紧紧搂住,口中“丁香”微吐,像小蛇一样地一阵乱窜。
初经这种阵仗的尹九郎快要乐昏了,人也兴奋得快要“爆炸”了。
他手忙脚乱,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紧要夫头,卫珊瑚却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扭了一把。
尹九郎一声痛呼。
卫珊瑚已一把将他推开,挺身坐起,投给他一个妩媚的白眼,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尹九郎红着脸,讷讷地道:“真失礼,你……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其实……你要是太老实了,我才更生气哩!”
吃吃的笑着,尹九郎这才放心的诌媚笑道:“珊瑚……你卡水……”
“你认为我很水,才对我不老实,是不是?”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
尹九郎已拦过马,他站在马旁望着珊瑚。
他觉得珊瑚真古椎,如果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卡实很令人心情爽。
珊瑚也笑笑,心中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她想着,如果要找那个潜伏勿回岛的人,最好的法度,使是尹九郎支去勿回,那时候尹九郎一定会找机会同那个人接近,到时候自然就叫那人现出原形了。
只可惜尹九郎不会跟她回勿向岛,真是太可借了!
她的想法自然是一厢情愿的,只不过造化还真的会作弄人,就在他两人刚刚挥手分离后,不久,困外正有一骑飞驰而来!
五里外的那人,哈!正是“无影刀”蓝凤!
她来得真快,算得准准的!
两匹快马,在山道上会合了。
尹九郎发觉他的娘来了,好高兴的一直叫:“娘!”
他下了马,当先往蓝凤身边奔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等二当家,他还没来,我想是有代志了,立刻先去通知马回子,白马堡与黑虎寨的人马,等候通知再发动攻击,我自已快马回傲龙岗看个究竟,总以为是不是总舵出了啥米代志。”
“是出代志了,只下过你处理的还好!”
尹九郎道:“总舵发生啥米代志了!”
“有人来偷袭。”
“系啥米郎?”
“八宝寨与‘伏牛七煞’扭成一股偷袭傲龙岗,他们还是未讨得好处!”
尹九郎道:“哼,八宝寨一群强盗,他们算啥米东东,也敢偷袭我傲龙岗!”
他咬牙切齿的,又道:“我阿公怎么说?”
蓝凤道:“你阿公要我去教训丁老八他们!”
“娘,我去!’
蓝凤摇摇头,道:“不用,囝仔,我只问你,可想见你爹吗?”
尹九郎道:“两年了,我好想爹呀,娘,我也知道娘也在想我爹,只是我们尚未拿下了老龙帮,大船少了就无法渡海……”
蓝凤心情郁卒的道:“是的,我无时不在想念你爹,为了青衣社,我们都做了最大的牺牲!”
尹九郎道:“爹也定与我们一样的,在想念着我们,娘,我真想去见见爹!”
蓝凤道:“我就是为了让你去见你爹,才匆勿的赶到这里找你!”
尹九郎兴奋得直跳急急的问:“娘,你是说……”
蓝凤道:“当我自山中回到傲龙岗的时候,便把浑叫‘双喜’也带回去了!”
尹九郎道:“娘去见我阿公了,是吗?”
“不锗,也把浑叫受伤之事向你阿公说了!”
尹九郎道:“阿公便也担心我爹的安全,是吗?”
蓝凤道:“可恨的乃是丁老八他们中途坏了我的事,你阿公要我……”
她来说完,尹九郎接道:“阿公要教训丁老八,丁老八也烧了我们的山岗!”
蓝凤惊讶的道:“原来你已姿宰羊了!”
尹九郎道:“原来她真的没有骗我,她说的都是实在,我还以为……”
蓝凤更吃惊的道,“你讲啥十郎?”
尹九郎笑笑道:“就是娘也见过的,那位珊瑚姑娘吁,难道忘了?”
蓝凤紧追一句,道:“人呢?”
尹九郎回头指着山边,道:“我们刚才还在一起,我在山道上遇见了她的!”
他此言一出蓝凤立刻面现微笑的道:“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尹九郎讶异的道:“娘,你讲啥米?”
蓝凤道:“囝仔,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与你阿公判断那珊瑚乃是勿回岛来的人她有使命……”
尹九郎几乎跳起三尺,道:“她……她会是勿回岛派出的奸细?”
蓝凤道,“只是判断,她是可能的,囝仔,娘要你设法跟她去勿回岛,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设法同你爹取得连络,看你爹有啥米话要对我说,囝仔呀!进行的时候要秘密,千万别被人识破!”
尹九郎都快要呆了!
他再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如今他真的要作海上游了,心中却有着矛盾。
蓝凤拍拍囝仔的肩,又端详着后生的面容,她是那么担心,那么的关怀,知又不得不叫儿子远离她的身边!”
尹九郎也不愿意留开她娘,在愣了半响之后,他轻声的道:“娘,能不能派别人前去呢?”
蓝凤道:“有啥米郎能比你去更适合?我的计划,只有少数几人宰羊,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点着头,尹九郎道:“娘,我会去,娘,请向我阿公说-声,要他老人家保重,娘也保重。”蓝凤虽然想落目屎,却还是吞下肚去,没有流出来。
她指着前面山道,叹道:“去吧,囝仔,去追上那位珊瑚姑娘,设法同她一起去勿回岛!”
尹九郎却猛落目屎。
蓝凤心酸酸的却又强颜一笑,道:“囝仔,这么大了还落目屎!”
在父母面前,后生永远是小辈,落目屎是很自然的。
蓝凤为尹九郎拭着眼泪,道:“去吧!囝仔,到海上去闯闯,先行察勘那勿回岛的形势,对我们的攻击是有帮助的!”
尹九郎点着头,道:“是的,娘,我当然会注意勿回岛上的一切,回来向娘禀告!”
他又叹口气,道:“娘,如果不是为了呵公的心愿,我们一家人住在深山之中,过着那恬静的生活,那该是多么好的日子呀!”
蓝风道:“不要如此说,你阿公就不爱听,人在江湖就应该轰轰烈烈一番,你的话确实没志气,以后千万别这种念头!”
尹九郎点点头,道:“是,娘,我走了!”
蓝凤挥择手,道:“去吧!囝仔,快追上那位姑娘,设法同她一起去勿回岛!”
尹九郎终于走了!
蓝凤却自言自语的道:“囝仔,谁不愿过那恬静的日子?只不过在江湖身不由已呀!”
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便拨马回头而去。
她这一去,八宝寨要衰尾了!
她是不会放过了丁老八与‘伏牛七煞’的!
尹九郎拍马奔驰得更快,因为他这一次是奉命去追珊瑚的,他要同珊瑚一起去海上!”
尹九郎心中不断的起伏着,他想的可真不少!
他本来很爱幻想。
有时候一个爱幻想的人也最会猜疑,但尹九郎却想不到卫珊瑚会来自勿回岛。
他也未曾想到珊瑚还会去找上傲龙岗,当然,他重来想到珊瑚也弄清了他的身份。
尹九郎乃青衣社少主,而青衣社有人潜伏在勿回岛上而这个人正是尹九郎的爹尹正刚。
想不到的代志发生时,总是让人感到意外的。
江瑚上每天都会发生些令人想不到的代志。
卫删瑚也猜到有人潜入勿回岛上了,而这个人又是青衣社的人,但她却也料想不到这个潜伏在勿回岛上的人,竟然会是青衣社少主的爹!
她更想不到她的身份已被青衣社的老当家“商楼苍龙”尹在山给分析出来了。
珊瑚眨了眨眼,因为她身后面有了马蹄声!
她猛回头,先是条愣了眼,但旋即笑了!
她发现原来离她而去的尹九郎又回来了。
当然是尹九郎又回来了,而且尹九郎好位是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温和的笑容挂在他脸上了。
“是你呀!尹九郎!”
“是呀,珊瑚!”他稳住坐骑。
“你回来有啥米特别代志?”
“我忽然觉得你--你很古椎!”
“哟!就为了说这句话呜?谢罗!”
“别谢,我想起那天你坐在我马后的情形了”“按怎?”
“我想多陪你一下。”
“为啥来?你不是有代志吗?”
“我可以把代志抛在一旁,因为我打算送你到海边!”尹九郎说得报顺口。
珊瑚眼珠子一转道:“万一误了你的代志,你一定会恨我的!”
尹九郎道,“不送你到海边,我才会遗憾呢!”
珊瑚眨动美眸,道:“尹九郎,你好像突然之间长得成熟多了。”
“按怎讲?”
“你已经被异性吸引了!”
她在尹九郎一元捶捶时,又道:“当一个大孩子懂得异性的媚与美的时候,这个大孩子就在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真正的查埔了!”
尹九郎道:“你说我是个大孩子。”
“你现在不是了。”
“系按怎?”
“因为你现在懂得去关怀异性了,不是吗?我又回头,而且放弃办代志而来送我,至少……嗯,你礼貌多了,也成熟多了!”
尹九郎的心中冷笑--去你的成熟,我只是奉命想去勿回岛,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杀了你!
他的心中虽然瘪骂不已,脸上还是笑的开心。
这款人系最可伯的。
尹九郎可不是憨面(呆)人。
只不过珊瑚的心中比他更奸,也在冷笑--好个尹九郎被我迷住了,正好,你就送我到船上吧。最好我们一齐回勿回岛,因为有了你尹九郎,那个潜在勿回岛的家伙就会很快的被揪出来!
她的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她的脸上也古椎的笑着。
谁也弄不清楚,他们两人心中打啥十歪主意?
就算他两人彼此之间,也捂不懂对方的目的!
尹九郎并未下马,他转身指向后面,笑道:“珊瑚,我是不会白贼的人……”
“这一我宰羊!”
“我不会把姑娘骗去卖掉,还让你潜我数钞票。”
“所以你是个好人呐!”
“我现在要对你说出心内话。”
“我在听着。”
“我可以放弃住何代志,而甘愿回来送你上船。”
“真话叫我吃惊!”
“我的心也是真心的!”
“真令我受宠若惊。”
“希望你相信我的诚意。”
“我没说你不诚意呀!”
“那么,你怎么还不上马?”
珊瑚怔了一下,她觉得奇怪,尹九郎率众欲攻老龙帮,系按怎突然正事不干,伯要来送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也一元捶捶?
只不过稍稍迟疑,珊瑚笑笑道:“尹九郎,我觉得你好像身负重任,欲办一件轰轰烈烈的代志,你怎么会突然回来送我呀?”
她确实想不到,由于尹九郎中途遇上了他娘,他是奉命才又回来的。
她更想不到,尹九郎不但打算送她到船上,而且还意图随她去勿回岛呢!
只不过尹九郎还未抓住机会表明想法去勿回岛!
尹九郎与一般人一样,机会必须自己去创造,等机会的人永远也别想成大事!
尹九郎便是个想创造机会的人,只不过他心中明白,他必须要-步步的进行!”
珊瑚眼珠子乱转,好像想通了啥米,偷偷笑着。
尹九郎心中在嘀咕,她怎么会宰羊自己在办一个轰轰烈烈的大代志?
“珊瑚,你按怎宰羊我在办代志呀?”
“我想的嘛,因为你是少主呀!”
“下错,我是少主,可是我并未去办啥米代志,如果我有代志要办,也不会回头了!”
“你刚才还说有急事待办呐!”
“急事与大事不一样,急事不办也没关系,大事就不容考虑了!”
珊瑚道:“嗯,也许那急事真的不重要,也许……”
尹九郎道:“那就快上马呀,你怀疑我的诚心?”
于是,珊瑚一跃而赶腾身落在尹九郎的身前!
她曾在尹九郎的飞马中跃上尹九郎的马,此刻,她又坐在尹九郎的身前,让尹九郎环抱她,笑道:“既然你诚意,我不忍让你失望,尹九郎,你说是吗?”
笑笑,尹九郎道:“拒绝别人的善意,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代志,你很有水准,你上马了!”
“啊哈!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风声的啦!”说着心中可爽透啦,珊瑚心中猛打起算盘。
二人原本同骑,她坐在前面,背贴着尹九郎结实的胸膛,尹九郎则控缰前进。
此刻,珊瑚有意无意的抬起头,风情娇柔的拨弄了一下额前的透发,令人俏魂的媚眼问尹九郎投以一瞥。
尹九即见她浪荡的模样,顿感血脉奔腾,胆气一壮,手臂扳住纤腰,珊瑚借势依偎在他的怀里了。
珊瑚娇笑盈盈,水汪汪的媚眼直送秋波。
尹九郎忍不住,一时如脱缰野马,心摇神怡,意乱情迷。
他的手上移,攀上了玉女峰。
怒峰双时,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依然像握着两团发酵的面团,是那么温声柔软。
珊瑚“嗯”了一声,道:“你着你又不老实了。”
“珊瑚,我从第一眼着到你,就……就……”
他“就”了老半天,还役有“就”出个所以然来。
卫珊瑚代他接了下去,道:“就偷偷地爱上了我?”
尹九郎红着脸,道:“是的。”
“九郎,那不是爱,爱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起来的。”
“你不承认一见钟情的说法?”
“至少我个人认为,情欲和爱是不同的。”
尹九郎有点呆呆的,没有接口。
卫珊瑚又道:“你既然认为你早就爱上了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一点什么表示?”
“我……我不敢……”
“不敢表示?”
“是的。”
“是安怎不敢表示?”
“因为……”尹九郎苦笑道:“一来萍水相逢,突然就向你说“我爱你”,你不骂我‘起哮’才怪!”
卫珊瑚忍不住笑道:“也许……你说的有点道理,刚才你说一来,想必还有二罗?”
尹九郎道:“当时我的确有要紧的事,尤其,我觉得在你面前,我是月亮边的小星星,黯然无光。”
行,最后下忘记“阿媲”(赞美〕两句,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人家赞美。
果然,卫珊瑚甜甜一笑,道:“你把我说得太完美了,如果你妈听到,一定会骂你太没出息。”尹九郎糗笑连连。
她把螓首贴在尹九郎胸前,心中在打着如意算盘了。
她的如意算盘很简单,那就是她牢牢的记住尹九郎刚才说的那句话。
尹九郎说--拒绝别人的善意要求,是件不礼的事!
她想笑,如果这件事成功了,她可要笑得开心了!
她同大哥卫成文乘船到中原,便是为了发觉勿回岛上有人潜伏在岛上。
潜伏在岛上的人,一定有绝大的阴谋,如果不尽快的找到此人,勿回岛早晚会出事。
勿回岛已经三十年平平静静的,她不希望有人破坏。
尹九郎也在心中打如意算盘,只要到了海边,他也许会再想个法度随她而去,当然,最好是珊瑚能开口邀他一同去勿回岛,那就会令他爽了!
这真是各动心眼,各怀鬼胎。
虽然各有心眼,却都只能垫垫暗想。
即使各怀鬼胎,谁也无法说自己目的!
尹九郎缓缓驰马,他不能立刻把珊瑚送到海边的大船上。因为,他正在制造机会!
当然,时间越长越能制造好机会!
所以,他反而慢慢的骑马--他显然在动心眼。
珊瑚不一样,她心中急看尽快的赶到海边,她甚至连她的大哥卫成文也不甩了。
如果能尽快赶到海边,她有把握叫尹九郎上她的快船,因为她已想到了要尹九郎上船的手段了。
只不过,从此地到海边,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还得三四天时向之久,她两人有得在路上磨蹭斗智的了。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蓝凤把任务交待给儿子尹九郎以后,她便转道而去。
她去了“恶狼谷”!
“恶狠谷”中住着马回子马天彪的人马,而“恶狼谷”中却又住着一个独脚女盗叫丁三娘。
马天彪与丁三娘乃此地一对野鸳鸯,江湖上只要有人提起马天彪,便会联想到马天彪的情妇丁三娘。
江湖上传言--有一回马天彪同丁三娘合劫一包财物。他两人投店心情爽,当晚进入酒楼,二人乐透了,又是酒又是肉,酒是烈的,肉是大块,不知不觉间了三娘醉了,却也在这时候,酒楼下面出现了捕快一大群,因为他两人劫的时物就放在桌面上,被人认出来了。
于是,衙门的捕快奔来了。
但是,马天彪扛起了三娘便逃,他逃往酒楼后面越过墙便不见了!
他未带走桌上东西令了三娘感动得目屎了。
江湖上传着这件事,而谁不说马夭彪是个情圣?
从此,丁三娘隐居在怨狼谷。
因为,丁三娘成了马天彪专属的啦!
一个查某如果爱上一个查埔,她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相反的,如果她变了心,她会把你的山盟海誓当作垃圾。
当马天彪从浴室走出来时,就看到了了三娘一丝不挂,裸露若肉体在等待着哩!
马天彪慢慢的走向床边,压了上去,猛亲吻着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丁三娘被吻得全身酥痒痒的,娇喘呼呼道:“死鬼!别再吻了一全身痒死了一我受不了啦……”
“三娘!你的胴体好美啊!尤其是两粒紫葡萄,我要把它吃下去??
“黑白讲,这身肉你都看了干百回了……”
马天彪果然,张口含着一粒大奶头,又吸又吮又咬的,另一只手去揉捏另一粒大奶头,丁三姐整个人被他揉吮得快要瘫痪了。
“啊!死鬼,别咬我的奶头……轻点……好痛哟……死鬼……叫你咬轻点……你……你反而咬得那……那么重……会被你咬……咬破的……”
马天彪揉的吸吮过她的双乳一阵后,翻身下得床来,把她双腿拉到床边,蹲下来仔细堪察地形。
高突的小丘上,芳草菲菲,用手一摸发出‘沙沙’之声。
“啊!死鬼……轻点……会痛啊!”丁三娘被拉痛了而叫了起来。
乌天彪却摸得更起劲。丁三娘也只有由他了。
了三娘的“神秘地带”,它在马天彪的掌握下。
她只能乖乖的任由马天彪摆布。
马天彪伸指头在那“蚌珠”上先念了一下,顿时使丁三娘全身震抖了两三下。
这种西式“法国大餐”,丁三娘实在无法适应,被马三彪舐吮得酥麻,酸痒而不亦乐乎。
真是快美飞上了天。
马天彪更热烈的挑逗着。
“不要再逗了……我受不了啦……我受下了啦……你的丁三娘要……要被你逗死耻……你就饶……饶了我……”
马天彪见叫得可怜,不忍心折磨,于是站起来把她的粉腿分开,放在自己两肩上使她那“神秘地带”更显突出。
将下身贴进,两人便合而为一。
他也不管丁三娘是否可以适应,紧跟着又是用力一挺,锥尖已抵“油田”的心脏地带,非常实力。
“满汉筵席”摆上,使丁三娘开始舒服得直叫。
马天彪用力冲刺了,丁三娘扭腰摆臀迎合,但不到盏茶光景,丁三娘已爽得腰部酸麻,快无力扭动了。
马天彪只觉得她的花心正在一夹一夹的咬吮着自已,这种感觉太好了,自己也将达到交货的颠峰。
为了使她更痛快,愤起余勇,作“百米”最后冲刺。
二人轻过长久战之后,都达到“性”的满足,“欲”的顶点。
相拥相抱魂游大虚去了。
十三
此刻,蓝凤快马赶来了。
恶狼谷中有许多石窟,有人说那是当年人们逃难的石洞,但不管按怎讲,马天彪那近百人马都正好住在石窟中。
蓝凤宰宰仔丁三娘也住在石窟中,丁三娘住的地方靠近水泉,她的石窟朝阳光,里面不但设备好,而且也舒适,马回子当然更舒服!
马回子的大脚丫头正放在丁三娘的膝头上,也不知他者兄洗脚没有,丁三娘正在替他捏着脚趾头,捏呀捏的捏得马回子龇牙咧嘴的吸大气。
马回子可也很会回报,他把双手分开办代志,他的左手用一根木签在挖牙,敢情他才啃了一只羊腿肉,肉塞了牙缝子!
他的右手平伸着,大巴掌按在丁三娘的背头上,就那么按也捏的不停着!两个人都舒服,两人舒服得闭紧了眼睛。两个人谁也未看见身边已经站了个人!
这个人是查某,而且是蓝凤!蓝凤看得矬呆了眼,真歹势开口。
但她还是开口了:“舒服够了吧!马回子!”
她的话音是温和的,可是听在马天彪的耳朵里像是打雷,要不然马天彪怎么会弹了起来呢?
马天彪只一睁开眼,便恭敬的道:“大当家,你……你怎么亲口自来了?”一边的丁三娘也尴尬的站起来了。
丁三娘立刻笑道:“大当家,怎不早说,我这就去给你煮几个蛋!”
蓝凤想着丁三娘的那双手,她就想呕,因为那是一双为马回子捏脚丫子的手,她可没那么好的胃口。
她摇头,又对马天彪道,“夭彪,拉上你的人马,我们连夜去攻打‘八宝寨’!”
“攻八宝寨。那不是丁老八吗?”
蓝风道:“不错.就是那个俗仔!”
“大当家,不是要攻老龙帮吗?”
“先打八宝寨!”
“系按怎?”
“丁老八率人偷袭傲龙岗,还放火烧傲龙岗,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马天彪闻盲,高声怒骂,道:“我干他丁老八十八代老祖先,他这是老虎屁股放炮杖——找死不是?”
蓝风道:“他不是空仔,他约了‘伏牛七煞’为伴,一齐对傲龙岗下毒手。”马天彪又骂.道:“我操他伏牛七煞七个人的怒,上一回白马堡叫他们逃掉了。这一回又在兴风又作浪,大当家,咱们不是纸札泥糊的,八宝寨这下要‘青秋’(难看)了!”
“我就是要你快把人马拉走的!”
“行,大当家,我这就走!”
笑笑,蓝凤对肉呆的丁三娘道:“歇两天,你们很快又见面!”
丁三娘一笑,道:“他也刚吃饱,大当家,你真的不吃些东东?”
“我也吃过了!”
她回身走了,她宁愿饿肚子也不吃丁三娘的东西——丁三娘为马天彪搓捏脚丫!
恶狼谷传来马天彪的吼声似破锣:“真正的孩子们,抄家伙跟我走啦!”只这么一声吼,十几个山洞伸出几十个人头,有人高声问:“头儿,攻打老龙帮了?”
马天彪高声道:“八宝寨!”
有人已叫起来,道:“嗨,两百里外的大山里呀!”
也有人高声喊骂:“八宝寨,他妈的,那不是干没本买卖了吗?”
便在这时侯,马天彪已陪着青衣社大当家走到一块空地上。
刹时间,马回子的人马便开始往空地这面集中!
人很快的集了一大群,那马回子抖着满面胡碴子,他开口就是骂:“有够烂的,你们是怎么了?哑巴了?嗯?见了大当家也不知道问个好,娘的,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要礼貌呀!操!”
立刻,谷中响起雷也似的一声吼:“大当家好!”
挟淡的一笑,蓝凤道:“八宝寨的丁老八,胆敢带人放火烧傲龙岗,这口气青衣社咽不下,你们一样也冻吊“受不了”!”
她话声甫落,那马天彪当先振臂高呼:“杀!”
只有他一人喊叫,立刻他又瞪眼了!
只不过他刚怒视他的那批回回,立刻就闻得他的人马也齐声高呼:“杀!”“杀!”
于是,马回子笑了,他哈哈笑和双肩耸动,道:“大当家,你听听,兄弟们要拚命了!”
蓝凤一笑.也是满意的一笑,道:“天彪!”
“大当家!”
“等平了八宝寨以后。每位兄弟赏二十两银子!”
马天彪哈哈—声粗笑,道:“大当家,太宠他们啦!”
蓝凤道:“兄弟们流血掉肉为的系啥米?”
一笑,马天彪又对他的人马大吼:“听到没有,大当家每人赏你们白银二十两,还不谢大当家赏赐?”
于是,又是一声齐呼:“谢谢大当家赏赐!”
蓝凤点点头,她觉得代志很有可为,爱拚才会赢嘛!
马天彪对蓝凤低声道:“大当家,一个小小的八宝寨何用大当家亲自出马,交给天彪就行了!”
蓝凤道:“别忘了还有‘伏牛七煞’七个恶人,天彪,围攻八宝寨由你带兄弟闪上,对付‘伏牛七煞’,是我的事!”
马天彪怒道:“这七个该死的畜牲!”
蓝凤道:“这一回我不会放过他们七人的,看吧!我叫他们七人血溅八宝寨!”
马天彪道:“大当家的意思也是咱马天彪的童思.这种专门胡乱捣蛋的家伙,早早送他们进鬼门关.天下便会早太平,娘的!”
淡淡的,蓝凤道:“天彪!”
马回子立刻回应:“大当家请吩咐!”
蓝凤道:“我不想直接攻打八宝寨,我想用迂回方式,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方能减少我方伤亡,而一举拿下八宝寨!”
马天彪抓抓头发,当年同他的这批兄弟在山北道上,干的是马贩子营生,那时候如何有人提到马贩子,那就等于提到强盗差不多!
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不愿同马贩子打交道。只因为他们大都很凶悍!
马天彪这七八年进了关,他拉着他的这批人马甘心为青衣社出力卖命,那也是有原因的啦!
如果没有原因,马天彪这种人物怎么会让人踩在他头上,尤其还是个查某!在马天彪的回族世界里,查某只是查埔的附属品,他马天彪再窝贵也不会听一个查某指挥与支配。
可是,他还是听从蓝凤的,因为……
大约在八年前吧!蓝凤正是三十出头,她长得卡水,艳光照人,那时候她尚未接掌青衣社,就在尹在山的授意下,蓝凤与她的丈夫尹正刚出关来到塞上。青衣社需要一百匹健马,这不是个小数目!
塞外有个抄陀镇,也是西北马贩子们聚集的地方,抄陀镇上有一家“天山大客栈”;蓝风与尹正刚夫妇二人便住在“天山大客栈”。
有一天尹正风出去逸马.木料突然一批马贩子采到“天山客栈”外,刹时间两百多匹健马全赶入“天山大客栈”的前院马圈里。
蓝凤的住房就在后方,她很满意这批马,于是她走出来了!
迎面,一个虬髯黑汉往客栈中走,那一身沙土宛似他刚从沙坑里爬出来一般。“这是你的马?”
那粗汉瞄了蓝凤一眼。弄嘲笑着。
他只笑了一下,便又往店中走去。
“站住!”
粗汉回过头来露齿一笑,道:“叫我?”
“这是你的马?”
“查某,查某……哈……”
这粗汉又往内走去。
“站住!”
这一声吼,赤扒扒的——那不像个美丽的查某口中叫出来的!
粗汉双眉一紧,道:“老子不同查某打交道,娘的!”
他又要往内走!
他还抖了一下手上的皮鞭,发出“叭”的一声响!
“我是个猪呀!没听我的话?”
“咻!”
好一招“苍龙摆尾”,皮鞭反手抽打过来!
“咻!”
皮鞭没有抽中蓝风,皮鞭的鞭梢已捏在她的手上了!
粗汉用力挣不脱,脸都绿了!
蓝风冷冷的道:“我在问你,那些马是你的吗?”
粗汉没回答,他吼叫:“老子不同查某打交道,娘的!你胆敢说老子是猪,老子乃真主的子民呐!”
蓝凤仍然冷冷的道:“再问一次,那是你的马吗?”她边问边用另一手去捏那鞭梢,一点一点的捏着,便也一点一点的把皮鞭捏得寸断,然后就落在他面前。这动作,粗汉看到了,看得他头皮发麻!
蓝凤又道:“等我捏到你的身前,便捏你的肉,一块块的,我把你捏了只剩骨头!”
粗汉听了吃惊了!
他愣愣的一阵子后,突然手一放。
他不想叫这卡水查某捏得他身上任何一块肉!
蓝凤接过皮鞭,她反而握住鞭把,仍然冷冷的道:“那马是你的吗?”
粗汉道:“不错!”“是赶来卖的吗?”
“当然是卖的!”
“我全买下了!”
粗汉一怔,道:“你…………”
“我全买下了,你开价吧!”
粗汉拉过一张凳子,重重的一屁股坐下来,他伸手,道:“我看看,你有银子吗?”
“你开价!”粗汉指着马圈,道:“两百八十匹马,每一匹一百两银子算,就是两万八干两银子!你…………”
他眯起眼把头几乎贴在桌面上,斜着看向蓝凤,发出的声音是讪笑的道:“我古椎的查某郎!你有那么多的银子吗?”
蓝凤把手中没有鞭梢的皮鞭抛在地上。她在桌上放置的筷子简中抽出一支筷子,便在那粗汉的面前桌面上写着:“两万八干两银子”七个字。
只见桌面上似刀刻的一般,显出七十深深的字,木屑抚去,字迹便更清晰可见了。
“你在干嘛?”
“我这是字据.你不要两万八千两银子吗?我全部都买下了!”
粗汉惊讶着蓝凤的武功,但他乃西北道上一霸,当然没被唬住!
眉头打死结,粗汉道:“行,我卖给你了!”
他指着马田,又道;“呶.你先去数一数!”
蓝风道:“不用,你不会记错的,就好像你对银子一样不会记错,是吗?”粗汉笑得几乎喉管也可以看到,道:“当然!当然”
他又伸手,道:“银子呢?”
蓝凤笑笑!
粗汉于嘴巴歪了,又道:“水当当的查某。你不会是找我马天彪开心吧?”蓝凤淡淡的道:“我没有那种闲功夫!”
“那就拿银子来吧?”
“等一等!”“等多久?”
他又指指外面,道:“你朝外面看,我那些伙计们都等着我发银子呐!”蓝凤道:“等不了多久的!”
便在这时候.客栈外匆匆的走进一个身材壮硕的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大汉,这人看起黑又壮,但若仔细看他的五官,还是个帅哥呢!丹风眼,挺直的鼻子,嘴巴是不厚也不薄,满口的牙齿发着光,他的胡子也刮的光,头上一顶档风遮阳帽,帽前面还镶着一块白玉!
这人,敢情正是青衣社的老当家尹在山的儿子尹正刚!
尹正刚走到蓝凤面前,指着马圈,道:“凤,我找了几处均找不到几匹马,可好,这些马是谁的?”
蓝凤一笑,道:“正刚,这些马全是我们的了!”
尹正刚高兴的道;“太好了,我找了多日没找到,这一下子就齐了!”
他看看桌边坐的马天彪,又道:“向他买的?”
马天彪嘿嘿笑,道:“在此地想买大宗马匹,也只有找我马天彪!”
蓝凤道:“给他银子,一共两万八千两!”
她看看马圈,又道:“二百八十匹,每匹一百两!”
尹正刚哈哈一笑,道:“卡实‘淑’{便宜)!”
马天彪心中有够瘪,如果多要千儿八百两,那不是多赚的?只是如今桌面上“刻”着字,再反悔还真的迟了些,因为这个查某比个会武的查埔还厉害!他心中无奈,口中发火,道:“拿银子吧,再晚我就不卖了!”
尹正刚立刻取出一个皮包,打开包来,便见皮包内塞满了银票!
那些每张一千两的银票,看的马天彪眼睛也发直了,双手在皮袄上蹭着,便舌头也在舐他的嘴唇!
尹正刚数了二十八堆在马夭彪面前,道:“朋友,你点收!”
马天彪一张一张的验,一张一张的查,银票上的图章真不少,大大小小的总有七八个之多,数完了,马天彪一把银票卷起,塞在怀中!
他也看到尹正刚的皮包里面。至少还有个十万八万的那么多!
蓝风很高兴,她走向大门望着一匹匹健壮的马匹,真想骑—亡一匹在这草原上风驰电掣一番,马天彪笑的有够谄媚对尹正刚,道:”朋友、你买得这么多的马匹,总得找些人为你赶马吧?”
尹正刚一笑,道:“不错,如此多的马匹,我正打算找几个伙计往关内赶!”哈哈一声笑,马天彪道:“我有”
尹正刚瞄眼,他指着门外一堆汉子,笑问:“就是那些人?”
马天彪道:“不错,如果不够,我还有!”
尹正刚道:“好,你尽管去找,越多越好,找来了,我算工钱,每人两天发一次,每次白银一两”
“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拍拍大腿往门外走,走得可真轻快!
蓝凤回过身来。
含笑着对丈夫尹正刚,道:“这是个回子!”
“我闻到他身上那股膻气了!”尹正刚老神在在。
蓝凤又道:“这个人有些不怀好意!”
”我们怕他吗?”
“当然不惧,只不过…………”
“凤,我们今日启程…………”点着头,蓝凤转身回房中去了,她是去客房中收拾东西的,尹正刚却走到帐房算房钱,那马天彪已找来近百人之众,等在店门口的马圈边。
尹正刚拍拍马天彪的肩头.笑道:“你姓马?”
“我叫马天彪!”
“信教?”
“有人叫我马回子!”
“你很有法度!”
“按怎讲?”
“只一招手就来了这么多人,很神哦!”
“都是平日在这大草原上的好哥们!”
“我打算今日就走,可以吗?”
马天彪道:“当然可能,你是老板!”
尹正刚笑着道:“对,我花银子!”
于是,蓝凤来了!
有个伙计牵出两匹已套好鞍的马,送到尹正刚手上,蓝凤便与尹正刚双双骑在马背上了。
那马天彪一声吼,道:“哥子们,选马往南了!”
这些人真妙,打开马圈各找了一匹便跳上去,有的手上选挥着鞭,有的手上拿根棍,吆喝着便把两百多匹键马赶走了。
头三天。相安无事,尹正刚也按时发银子。他这一天刚发第二次银子,马天彪是头儿,他一人拿二人份,只不过马天彪却一直望着尹正刚的那个皮包。尹正刚不但不藏起皮包.他还不时的把皮包内银票取出来数上一数,就好像故意在逗那些马贩子!
现在,前面到了一处峡谷。
这儿还真荒凉、山道上的枯骨成堆,有骆驼的枯骨,狼骨,马骨,当然也有入骨头!
马天彪拍马与尹正刚并骑,另外九个汉子却又故意的把蓝凤隔在群马中,看上去那只是因地形而变得自然的情形,因为山道变得狭窄了!
就在这峡谷中央,马天彪出刀了!
他的弯刀如电一般的闪到了尹正刚的脖子上!
他井未杀尹正刚,因为他的心中怕蓝凤,他只要先制住了尹正刚,然后再叫那九个人围紧蓝凤!
马天彪的如意算盘便是先将蓝凤上了绳,然后两个人一齐杀!
马夭彪仰天哈哈笑,道:“水当当的查某,你不想当寡妇吧?”
尹正刚不动,他只是老神在在的看着马天彪!
蓝凤吃一惊,她到底是个查某:“你要干啥米?”
马天彪粗声道:“说明了吓你一跳,你若不想当寡妇,就乖乖的叫他们把你绑起来吧!”
蓝凤道:“为什么要绑我?”
马天彪道;“因为我宰羊你很神,老子惹不起你!”
“你已经惹我了!”
“所以我制住你丈夫!”
“如果我让你们上绑,只怕我夫妻二人都得死在这峡谷中子!”
“如果你不上绑,你就会有个少了人头的丈夫!”
“你如果杀了我丈夫,你们也全都要嗝屁!”
“我们近百人你能杀得了?”
“你不信?”
马天彪仰天大笑,手中弯刀一夺厉声道:“娘的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一包银子,值得兄弟们一拼,奶奶的,马天彪豁上了,干吧!”
他好像要杀尹正刚的人头了!
蓝凤道:“你杀了不了我丈夫的!”
是的,尹正刚开口了,他淡淡的道:“姓马的,你想钱想得要抓狂了。”“江湖上那一个不爱钱如命?”
“那么,你是在玩火了!”
“老子不玩火,老子要宰人!”
尹正刚缓缓的,也是温柔的,就像他是去掀起新娘的盖头那一样的温柔,他的手已沾上马天彪的弯刀刀身。他笑笑,道:“你的刀宰不了我,姓马的,你信不信?”
马天彪当然感觉到刀身有一股震人的力量传过来.他吃一惊的抽刀!
刀不动,他也抽不走!
马天彪更惊,他用力猛一扭!
“咔!”
弯刀被他扭断了,断为两节.一节在尹正刚的手上,那是弯刀的前端!
尹正刚看看弯刀,立刻抛在地,道:“这种刀也能杀人?真有够逊”
所有的人全愣住了!
西北马贩子是凶悍的,但此刻却静得没人开口说上一句话!
便在全呆呆之时,忽见尹正刚腾身而起,他人在空中一个云里流动,便闻得马回子一声“吭叱!”
尹正刚又落在他的坐骑上,而马天彪呢?
马天彪的右肩往下奈,痛得他直落目屎!
他惨叫:“他娘的,你这是啥米意思?折磨老子呀!”
笑了笑,尹正刚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不杀你了,以后如果有人想杀你,我马天彪第一个就不饶他!”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他带来的那批人听的!
他又叫道:“你这是啥米手法呀?真叫人想死又死不了,想活又不快括,噢,这是什么滋味呀!”
尹正刚道:“此乃‘五阴断脉指’,一个时辰之后,你的右臂就永远也动不了啦!”
马天彪闻言大吃一惊,右臂多重要,废了怎么办?
他祈求了!
似他这种粗人,祈求等于是要他的命,然而此刻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度!
“爷!算我马天彪有眼无珠,我这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没想到,倒被你狠狠的咬一口,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尹正刚讪笑不已。
那面,蓝凤却冷冷地道;“我们怎么宰羊,你是不是在唱歌!”
马天彪道:“我马天彪以真主之名发誓!”
尹正刚道:“别发誓了,这一回我就饶你,下一次挖你两颗眼珠了!”
马天彪道:“绝没有下回,这一次就够受了!”
于是,尹正刚一拳打在马天彪的右后背上,但闻“咚”的一声响,马天彪哎哟一声叫,真妙,他的右臂又能活动了!
马天彪心中好像落了一块大石头,他也才宰羊,原来查埔比查某还厉害!他不再有抢劫的念头了!
这—行人,十分认真的把两百八十匹健马送到了傲龙岗!
马天彪发觉原来这是青衣社购买的马匹,他的心眼很灵活,觉得在长年西贩马倒不如投入青衣杜,也许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于是,他率众不回塞上了,那些荒野所在有够烂,那能比得这关内灯红酒绿迷人呐,更何况不久他又遇上了丁三娘,二人打得似火热,马回子更不走了!马回子附庸青衣杜几年了,他的人马也都受到了青衣社的照顾,按时的送来银子给他们花用!
日子过得有够爽。
现在,蓝凤找到恶狼谷了!
蓝凤对马天彪道:“天彪,你大概不懂啥米叫迂回战术吧!”
马天彪道:“天彪只知道听大当家,叫我上刀山下油锅,天彪不会皱眉头!”蓝凤道:“我不会把你推入绝地的,天彪,我要你迂回去杀,便是想减少死伤,当然,我不敢保证不会死伤人!”
马天彪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当家,你呢?你怎么去呀?”
蓝凤道:“我就坐在大车上,装扮成远方回老家摸样,多带些箱子笼子啥米的。”
马天彪道:“家伙藏在箱子里,真是好计谋!”
蓝凤道:“留下一大半的兄弟,等着我们在山道上杀起来的时候,再叫他们趁机暗中攻上八宝寨、当先放走一把火,烧了八宝寨!”
马回子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呐,娘的,丁老八放火烧傲龙岗,咱们就烧他的老窝,大当家,我叫他们多备火种!”
蓝凤很高兴,她点着头,道:“天彪,选个黄道吉日,咱们去攻打八宝寨!”马天彪吃吃笑道:“大当家,选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出兵打仗的好日子!”
蓝凤道:“来得及准备吗?”
哈哈—声笑,马天彪道:“两百多里路,沿路有小镇六七个之多,有的是买的,咱们这就出发吧,大当家!”
蓝凤点点头,道:“也好,我先走一步,在小镇上等你们了,只不过千万要注意!”
“注意,注意啥米?”
蓝凤道:“注意八宝寨的眼线,八宝寨在丁老八的主持下,一定暗派出不少眼线在附近的小镇上!”
马天彪道:“这好办,我们就在前面镇上把一切用的全办齐,然后装扮成富商往前行,若是有人问我箱中装的系啥米,我就说大部份装的是银子,老山人参也有两箱,如果有人问大车上的查某系啥郎,我就说是南京城沈百万的细姨。”他觉得自己说溜了嘴,忙用手捂住嘴!
蓝凤却笑笑,道:“很好,这样他们才相信!”
马天彪道:“又不是真的,只要平了丁老八,没啥米关系吧!”
马天彪笑了!
蓝凤却拍马先走了!
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脸儿红又亮。
这是一首边疆的民谣,我国回教自新疆。
新疆人种极为复杂,素有“亚洲民族展览会”之誉。
其中汉回(又称东干)住山北,务农商,说国语;喀什么葛尔人俗称缠回,住山南,务农牧,用突厥语。
回族出征前夕,要举行“祭月舞”,祈祷阿拉真主赐福。
一轮明天,驱去了沉沉的暮色。
这轮皓月,爬上了柳梢头,给欢乐的大地洒下了一地的银色。
就在“恶狼谷”的草坪上,一群女郎出现了。
她们,一个个身着用丝蝉翼衣衫,由一栋两层高的屋早列队而出,领前的两个女人,手中捧着白烛台。
在她们背后,继续跟着七八个“幼齿”。
她们不出声,袅袅娜娜,裙裾翩翩,显得既冷艳又具神秘感。
她们来到草坪上,领先的人缓缓跪下去,放好烛台,其后几个女郎也照样跪在地上,迎着月神膜拜。
这一群女郎,在那里低声祈祷,当祈祷告一段落时,领先那个少妇徐徐的站了起来;然后,轻灵地,以一种舞蹈的动作和手法,慢慢的将她的薄纱解开了,脱下来。
夭寿!月光和烛光,照着她赤裸裸的胴体,显得有够晶莹如玉、水当当!这少妇.约莫二十六、七岁,那成熟的,玲珑浮突的身段.洋溢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女性魅力。
她的面貌,也是美艳绝伦,只是,在艳色之中,却有一份迫人的冷漠,使她看起来更加拎艳。
赤裸裸的她又跪下来了。
乳峰沫着月光,乳晕如彩虹般娇艳,檄弯的玉背,反射着美妙的弧光。
接着,这群众人之中的另一十女郎也站了起来,盈盈的走到那裸女的前面。这女郎年纪轻轻,也许不到十八岁,有一头如云的秀发,小巧的樱桃嘴,水汪汪的眼睛,是个水当当又稚气未泯的“幼齿”。
但是,这“幼齿”也跟那裸女一样,脸上是冷然肃穆的神色。
就在那女郎的前面,“幼齿”,迎着丹亮,脱去身上的薄纱。
她的动作.不若先前那女郎曼妙,还有点迟迟疑疑。
然而,所有的女郎都在注视着她,她不脱也不行。
轻纱带着一声叹息,滑到草坪上,少女青春柔美,活力充沛的胴体,裸露在如银的月色下。
她的胸脯不很高,但很挺眼,有蓬勃的生命力。
乳首活似两粒生采,腰肢很纫,腹部平坦,小腹以下,小丘隆然,那里似水晶般光洁,似月亮般皓白。
这裸体的“幼齿”,不是像少妇般跪着,而是在草坪上躺下去,迎着月光,把两眼闭起来。
忽然,又有一个女子站起来,走到裸女的身边。
她是个黑美人,皮肤带蒸发亮,白纱在她身上,衬得黑白分明。她人又高大,肌肉结实得很,浓黑的鬈发盘在头上,仿佛一窝小蛇,千头钻动,奇趣盎然。黑美人是个出色的舞蹈家,她剥去纱袍。无声地,但是极具节奏地,在裸体“幼齿”的左右跳着。
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劲力。
当她跳到最高潮的时候,忽然,她跪了下来,伸出她纤纤黝黑的手,去触摸卧地的“幼齿”。
“幼齿”的身子颤了一颤,她迷迷惘惘的张开眼来.眸子闪动,漾起两池春水。
黑美人的动作,像情潮如沸的壮汉,她掉起“幼齿”的乳房,用血红的嘴巴去吻她。
烛光掩映,月色有点朦胧,“幼齿”低低哼子一声。
黑美人这时半躺半跪,侧着身子,汗液反映者一层水光,像古铜塑像,经过打磨之后,简直就会发光、发亮!
她用上挑逗的手法,用嘴、用舌、用手,更用结实的大腿,对“幼齿”的敏感地带,展开骚扰。
她的手在这里捏捏.在那里摸摸,偶而按撩几下子,那“幼齿”宛似一部开动子马达的“老爷车,”全身颤动了。
呻吟声,由低沉而变成粗重,“幼齿”四肢也不断蠕动。
这时,黑美人便把她猩猩似的嘴唇,移到“幼齿”丰满的大腿上,吻她,舐她。那舌头无所不至。惭渐,已移上光洁如水晶的小丘上。
“幼齿”不由自主,从草坪上耸起腰来.两手要仲下来抵挡,但是,黑美人同时抓住了她双手,只用上轻微的气力,“幼齿”便无法动弹。
黝黑的面孔,朝皓白的小腹埋下,钻动着,磨擦着,“幼齿”
立刻哼出一阵阵不安而难的呻吟声。
黑美人这时大展舌功,这舌,分明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否则不会伸得如此之长。
她像一头“食蚁兽”,朝着小丘下的洞穴,埋首舐贪。
实际上,“幼齿”整个身体,也真像爬满了无数的虫儿、蚁儿,渴望有这么一只饥饿,贪婪又能干的食蚁兽来舐食。
当这可爱而又讨厌的舌头.在小门旁边舐弄之际,她哼着,觉得身子在瘫软下去。
渐渐,她四肢乏力,狂扭的柳腰儿,亦再也扭不动了于是,黑美人放开了她的手,剩出来揉搓她的小峰峦,捻峰颠的两粒红草莓,另一手却是提起“幼齿”的玉腿,使她屈回缩起来。
少女最神秘,矗艳丽的景色,恰被烛光照到,是一片嫣红,一片湿润,仿佛一朵凝结了露珠的石榴花。
跪着的少女们,发生一番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就平静了,她们在哺喃的念着,似祈祷,又似祝福。
“幼齿”低声乞求着,没有人听出她在说啥米东东?
可是,她痉挛中的嗣体,却是在极力向黑美人的脸部凑近。
显然,她身体里面的虫儿,蚁儿。非但未给食蚁兽舐光,相反的越来越多,把她咬噬得非常难过。
黑美人却在欣赏了一番之后,才恢复她的工作。
这一次,她把舌头的特殊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舌头卷着、伸缩着,还有婪命的牙齿,配合了舌头的进攻。
少女幼嫩的肉体,却像给人摆在饭桌上被咬噬,那感觉,就像只剩下一滩快乐的水!
恶狼谷外,一条冷僻的小道上,马天彪和他的伙伴埋首疾行。
不远处,丁三娘带着一群妇女走了过来。
丁三娘悄声道:“我们己跳过‘祭月舞’,阿拉真主会保佑你们平安归来。”恶狼谷西边二十多里处,有个山城不大,沿着山边一条大街,这儿没有城墙,只不过京广杂货还真有几家在街中央开着。
这儿长年都是微风徐徐,从大山中沿着山谷飘来的风,很令人觉得舒服,如果你想问这是啥米镇——清风镇是也!
马回子的人拥进清风镇的时候,蓝凤已在街北头的“清风客店”内坐着了。她早就坐在店中等马回子来了!
马天彪也发现蓝凤了,他回头对他的人马只几句话:“兄弟们,吃饭要吃饱,睡觉要睡好,跑起路来才轻巧,进店吃饭了!”
那家客店还真够大,大饭堂内摆了八大圆桌,这批人只一进去,客店内立刻膻气逼人——都是回子嘛!
有个伙计笑眯眯的道:“真是巧,大早起刚杀了一头猪,卤的可香呐!”马天彪闻言吱吱乱叫道:“去你娘的,老子们全是信教的,你是瞎子不是?”伙计仍然笑眯眯说道:“说说笑才热闹,大胡子爷,原来你们都信教,老实说,后院正在杀羊,锅里还有羊肉汤,爷们如果汤两盅,一坛十斤高梁酒!”马天彪笑骂,道:“娘的,你讲话还押韵啊!”
那伙计笑笑,道:“你说笑了!”
蓝凤对那伙计道:“我们要办几样东西,有些是要你帮忙的!”
她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推在马回子面前,道:“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马天彪先是叫吃的全送上桌,十斤高梁烧款代志,他的人都是酒林高手了!马天彪拉住伙计走出门,他对他那伙计吩咐了好一阵子,然后笑笑,道:“快去办,少不了你的跑腿钱!”
那伙计当然高兴,只不过他实在不懂,这么多回子要那么些东东干啥米?那些东东系啥米?看了叫人也不懂!
就在这些回于们酒足饭饱的时候,忽见从街上走来十几个汉子,这些人只一到了“清风客店”门外,便把他们扛来的东西放在门外,早见伙计陪着半醉的马回子晃出来!
马回子一样一样的点验他叫的东西,十口箱子是红木制的,桑木扁担二十根,三桶满满的桐油外,还有红巾一大疋,麻绳也染成虹色的,最奇怪的是老公鸡两只羊一头,这些全是活着的!
于是,那伙计拿着算盘拨一阵,他笑道:“大胡子爷,一共是七十七两七钱七,你付吧!”
马回子道,“伙计,店里的吃喝也算了吗?”
伙计抬头,道:“大胡子爷,你不是还要一辆篷车吗?那得等着一齐算了!”马回子叱道:“去,去,去,等着一齐算,有够烦!”
伙计一脸肉呆相,他对送东西的几人道:“稍安勿躁,我这就把帐算清了!”他匆匆的又走进店内。走进帐房找管帐,还真快,三几句话,帐房便将帐单送到马回于手上。
马回子仍然不付帐,他大声的道:“伙计呐,卤上五只羊肉,杠子头再弄上五百个,五十斤高梁酒裴在皮囊中,一切等要走了再算帐!”
那伙计闻声吃一惊,他走近马回子身边,道:“大胡子爷,可得不少银子来花呀!”
马回子道:“爷们不会白吃你,快去弄!”
那伙计闻声,立刻往后面的灶上跑,一面大声的报,报得东西任谁听了也会吓一跳,因为再大的锅也无法卤上五只羊,那得慢慢的卤了!
不论怎么的,客店岂怕客人肚皮大?只不过三个时辰多一点,所要的东西全都备齐了。
前后左右的算了算,一共才不过三百两银子。
马天彪大方的付了帐,一共才不过三百两银子。
那辆大车的车幔还绣着花,车顶还是龙风盖,拉车的马匹只一匹,那是蓝凤骑的马,如今套在车鞋上拉起大车来了,还真难为它了。
大车的前面是五付挑子,挑的尽是吃的喝的东西,大车后面是十个大箱子,箱子里面好像是银子,要不然为什么抬箱子的只喊沉重?
算一算路程,大概还得走上两天多,这头一天他们才走五十里,当天夜里住落凤坡。
落凤坡再往西行,便是天山了,那落凤坡是个小市集,只一到了这儿,看吧!马回子可就装阔了!
这一行来到大客栈,那家客栈叫“高升客栈”,不但有人的吃喝住,还有为骡马服务的!
门口有个专修马蹄子的人,正打造马蹄。这人还真识货,一眼便看出马天彪拉大车的马。
他自言自语的道:“这是千里驹,拉大车实在太可惜了,唔,没有识货的人呀!”
他还真的看对了,不错,蓝凤骑的正是千里良驹,青衣社大当家的坐骑,当然不是普通“傲卡小”(烂角色)了。
从“高升客栈”中走出三个少年家,来的客人多,他们的人手就显得不足了!只不过,马天彪的人马并不打算住店,他们只在这儿吃了一顿饭!
为啥米不住店,马天彪为住店实在太危险,万一被八宝寨的暗椿发觉木箱中藏的都是刀,上大当的反而是他们自己了!
上当的代志不能干,所以蓝凤也同意马天彪的决定,如果走累了,路上找个所在便歇着。
马天彪这批人只是在饭店吃饭,还真的有人上前去搭讪,问的当然是那儿来,那道去的啦!
运的是啥米东东之类的话,只不过马天彪却是笑不回答一神秘兮兮的!
就在距离“八宝寨”五十里远处.马天彪这批人忽然少了一大半,从一大片山林中仔细一看。
他的人马分两边,一边往西进大山,另一边却朝林中小道往南行!
往西行的人,有够歹命,不是抬箱笼,便是挑东西,赶大车的便只有马天彪一个人担当了!
另一批往南走,两只木桶,两只箱子,这批人足有六十个,你若问他们抬的到底是些啥米?当然是去杀人放火的东西!
过瘾吧!
十五
蓝凤吃一惊,因为他听出这声音乃是公公的叫声。
在她的心目中,公公尹在山不论机智或武功,似乎都高人一等!
放眼江湖,能令蓝凤心生敬服之心的人,除了“两楼苍龙”
尹在山以外,卡实也没第二人了。
她——蓝凤在此刻忽又闻得这一声,虽然很沉很大。但蓝凤知道少说还有一里多那么远。
她闪退五丈外,举目看过去,这时候便见拚得忘了自己的马天彪也抖着大腿斜着身子闪在两丈外,那肩臂已抬不起来的丁老八,一手舞着钢叉厉声如疯虎大吼:“杀,好胆仔,别跑!”
马天彪怒骂:“跑?跑你的大头鬼,你是一个疯子?你应该看看清楚是那—方胜了,他娘的,你那批强盗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便你那个帮手也已经等着挨宰了,老子会逃?怕是你要逃吧?”
那丁老八奸像被马回子骂醒过来了!
他也举目四下望。不错。他的人马有十几个正往探山林中溃逃,便“伏牛七煞”也有两人跌坐在地上。
丁老八高声吼:“桂老大,我完了!”
桂连良沉重的道:“是的,好像我们都走上末路了!”
丁老八哀着声传来,道:“我这是他娘的走的啥米衰尾运,山寨被烧,人马逃了,我还有啥米指望?”
桂连良几人注视着蓝凤,他恨声的道:“我兄弟低估青衣社了,老八,八哥呀!我七人当真成了衰老尾道你了,先是白马堡,如今八宝寨——”
“血里红”佟大雄怒吼,道:“老大,别泄气,咱们还有得拚,大伙还未到绝路上,不就是搏命吗?干!”
“黑炮”李怀德抖抢着手中厚背砍刀,厉吼道:“他奶奶的,老子早就活腻了,再动上手,我往这查某身上压,就算她娘的把老子身上打成马蜂窝,老子也要她压在身子下,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女压男的!”
他这是连骂黄话,却是远处匆匆的飞一般来了一乘软轿。
轿上躺的果然就是“两楼苍龙”尹在山!
他老人家神出鬼没,就是莫宰羊他是攒怎会在节骨眼上赶来此地?
青衣社大当家“无影刀”蓝凤收起手中利刃,她迎上去,道:“爹,你在总舵养病,怎自如此辛苦的赶来此地,有什么话着人交代下来,媳妇一定遵从!”软轿到了现场,现场血肉狼藉.那“两楼苍龙”尹在山深深的叹口气,道:“好像一唉,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死不了少人呐!”
蓝凤道:“不可惜,他们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尹在山沉声道:“不,他们玩命干强盗,也是走途无路才干的,如果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谁会干什强盗!”
附近,丁老八一声叫:“老爷子真是窍郎!”
蓝凤又咬牙道:“那丁老八他们烧我傲龙岗,我能不教训他吗?”
尹在山道:“他们一定是受人蛊惑,上了别人的当,也值得原谅,孩子,放了他”
蓝凤道:“从虎归山?”
尹在山道:“他不是虎,他们还是有人性的,如果他们真的是虎。相信你爹,我自有杀虎的本事!”
这话令丁老八暗自敬服。他直视着满头华发的尹在山,感动得鼻水都喷出发了!
丁老八以为,青衣社的老当家真英雄也!
那是他的直觉,英雄狗熊或奸雄,那只有慧眼的人方能认得出来——慧眼识英雄。
丁老八却把尹在山当成真的英雄。
如果尹在山知道丁老八心中所想的,他一定会大笑!
当年三国时期的曹孟德便常常大笑——得意嘛!
斜躺在软轿上的尹在山沉声对蓝凤道:“久闻伏牛七煞大名,他们呢?”蓝凤指向山道左面石堆下围站的几人,道:“爹,我就要他们死在一起了,就在那里!”
尹在山故意放大声,道:“我青衣杜绝不以为武服人,以德服人才能叫人心服,孩子,我不是时常对你说的吗?不要动不动就杀人!”
他对跟来的两个青衣社壮汉吩咐:“快过去,先把他们身上的伤敷我的好药,包札起来,还有……”
他向马回子招手,道:“天彪.你还能走吗?”
马天彪弹着一条腿,跳向尹在山,道:“不成问题!”
他到了尹在山身边,尹在山伸手拍拍马回子的肩头,道:“天彪,老夫已经把你们视为我的子弟了,以后好好的干!”
马天彪热血沸腾的道:“老爷子,天彪这条命是你老人家的了!”
他还真的目屎直直落。
尹在山笑笑,自身边摸出一把银票塞在马天彪的怀中,笑道:“带着你的人马回恶狼谷吧!叫大伙好生的快活几天!”
马天彪举着手中的银票,高声吼叫:“哥子们,快谢谢老爷了厚赏!”
“谢谢老爷子厚爱!”
山谷中一阵回响不绝,马回子的人已经围拢过来了!
有几个早巳弄了藤绳,准备抬他们的老大了!
尹在山却指着那辆大车,道;“天彪,先将伤处包扎好了,去,坐下那辆大车,还有你那些受了伤的弟兄,都上大车去,你们回恶狼谷!”
马夭彪道:“那是大当家坐的大车,歹势坐。”
蓝凤笑笑,道:“天彪,照老当家的话去做!”
马天彪闻盲,几乎要跪下叩头了!
这时候如果尹在山叫他去上刀山,他一定跑在最前面!
如果尹在山叫他下油锅,他怕是连衣衫也来不及脱,就往油锅跳了!
匆匆的,马回子领着他的人,走的可真轻松。
这批回子。也是从前在西北大草原的马贩子,如今虽然不干贩马抢马勾当,但日子过得有够爽,呶,这时候虽然十几个伤的哎呀叫,却也掩不住那一声嚎亮的歌声震撼着山谷了。
马回子平时叫他们多唱歌,这可是马回子的高明之处,只因为唱歌可以带动欢笑,令人愉快,谁见过悲伤痛哭的时候,有人会唱山歌?
马回子带着这批人马,一个个年轻力壮,平日里吃饱饱,这些人就在一起唱唱歌逗乐子了!
有人说,中原汉人喜欢作诗,边塞民族爱唱歌——高山民族嗜饮酒,水上的人打赤脚……….此刻马回子这批人就是唱着歌儿走出山谷的,光景好像奏唱起凯旋歌了!那歌声有悲壮的味道,但如果听听歌词,卡实不像啥米凯旋雄壮之歌:“塞上儿郎哟,赶马羊呀!”
风吹雨打哟,太阳晒呀!
长年辛苦打哟,为了啥哟!
哎嗨嗨,哎嗨嗨,啥?
为的就是打个美姑娘的呀!嗨……….虽然歌词不是啥米胜利歌,但这批粗破锣嗓门叫出来的,那股子音量,气势上就是凯旋歌儿!
那受伤的丁老八心中就在骂——娘的皮,老子面前这是在耀武扬威不是?那两个跟着尹在山一齐来的青衣大汉,为伤者艇药包札.他们真的带来不少好的伤药。
他们不分敌我,一齐动手,只要是受了伤的,他们也都为伤害者服务,而且十分细心!
他们也为丁老八怡伤!
丁老八不拒绝,他以为尹在山才是个宰相肚里能行船的大人物。
大人物就有大人物的风格,大人物在容忍功夫上,就练得很实在。
丁老八就以为尹在山能在被火烧了家门口尚还对敌人如此的仁慈,实在了不起。
他叫那两个人为他包札,为他服务!
这光景当然也看在“伏牛七煞”眼中,桂连良很想立刻招呼他的人走离此地,只不过成万里和魏勇二人伤的太重,另外五人也带着伤!
五个人仍然跌坐或站立在一起,眼前的一切景象都看在眼里,桂连良低声,道:“青衣社的老当家有气壮山的气势,也难怪白马堡不可一世的白玉堂,竟然会甘心为青衣社附庸了!”佟大雄道:“老大,我们怎么办?”
桂连良尚未开口,那顶软骄已抬着尹在山来到“伏牛七煞”面前。
软轿上的尹在山向桂连良几人点点头道:“八百里伏牛山区野。久闻你们七人的交情比亲兄弟还深,只这一点使老夫羡慕!”
桂连良重重一抱拳,道:“那是义气,你老谬赞了!”
哈哈一笑,尹在山道:“只不过你们的作为有时候也太鸟了!”
桂连良道:“你老的意思是……”
尹在山道:“青衣社崛起江湖,不是杀戮服人,却也不惧别人找上门,你们先是要白玉堂造青衣社的反,上一回我没有拦住你们七人离去,本想找你们谈谈,但你们却走得太快了,而这一次……”
桂连良道:“这一次你老准备怎样对付我七人?”
一笑,尹在山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凭七位的武功,也算近一流的了,如果善加利用,便也不似眼前这样东奔西走,像漂在水面上的浮萍一样,再说,七位在伏牛山区闯荡多年,也,未闻出什么名堂,倒还搞得几次拼命,几乎丧命,划不来的!”
他不等桂连良几人开口,立刻对那两个青衣大汉吩咐:“过来,先为他七人的伤涂上我上好的药;虽是棋子,但被以重手法打中,若不立刻医治,也会十天半月痛苦不堪!”
两个汉子立刻奔到“伏牛七煞”七人身边,他们先自魏勇的肩窝处,将入肉的棋子挖出??,上药包扎,又自成万里的身上挖出一颗棋子,这二人一经上药包札,立刻都能站起身来,这药真有够神的。
于是“伏牛七煞”中的棋子,都被两个大汉又收集起来,送到蓝凤手中。蓝凤只是不开口,她双目凌厉的逼视着“伏牛七煞”,如果不是尹在山及时赶来,蓝凤早将这七人的性命结果了,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只不过如今尹在山赶来,想是另有安排,至于什么安排,她一直就搞不懂。“伏牛七煞”的伤已无大碍了,尹在山却笑笑,十分安慰似的,对丁老八招招手,道:“丁老八,你过来,老夫有话同你说。”
丁老八斜着身子走近尹在山,他憋声的道:“老爷子,你多指教!”
尹在山笑笑,道:“我的人烧了你的山寨,你一定在心中恨青衣社吧?”丁老八道:“一报还一报,我没有可恨的,老爷子,我自觉比起你老爷子来,欠缺了啥米,我不如你!”
笑的很爽,尹在山道:“丁老八.你打算今后怎么过生活?”
丁者八道:“我……—……”
他抬头四下里看了一阵子,叹口气,道:“把我那些怕死的人马集合在一起,他们愿意跟我也好,不跟我就罄菜他们!”尹在山道:“你一定欠银子,呶,这点银子你收着用,至少你们眼前得用银子吧!”
丁老八真的伸手接过来,他只一看,便立刻叫道:“天爷,一千两银子送给烧你山岗的仇人,我说老爷子呀!你……你难道是圣人?”
尹在山呵呵笑了!
他抚髯笑道:“江湖漂荡一条船,随时随地出风险,谁能保证永远会太平了?丁老八,你就别放在心上吧!”
丁老八抖着手上银票,高声的道:“都出来了,你们都给老子滚出来!”就在他们的吼声里,从断崖后,草丛中,慢慢的又冒出一批人头来。
这些人还真会躲,就躲在附近不出声,如今丁老八一声吼,他们又出来了。当先奔近了丁老八的乃是侯叫天!
“当家的,兄弟们没有逃,兄弟们等机会呀!”
“等个鸟,人家这是开了恩,施了德,放咱们一马了!”
侯叫天道:“兄弟们暗中看到了,所以那批回子一走,这儿就他们五六个,可也没有再冲杀过来,大家就等老爷子一句话了!”
侯叫天的话,尹在山也听到了。
只不过他都装做未听到的样子,只是微微的笑。
“两楼苍龙”尹在山又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他对“伏牛七煞”桂连良道:“过来,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替各位压惊消灾之用!”
桂连良七人全呆了。
他们再也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款代志,便是以德报怨吧!不当场格杀已经要躲在被窝榆笑,那里还有替敌人治伤送银子花用的?
尹在山却又笑笑,道:“拿去吧?”
桂连良道:“你……老……这是为什么?”
尹在山道:“青衣社不只是为自己的兄弟谋生活,也替道上兄弟们着想,大家有饭吃,天下便太平,当然……”
他斜睁的看了“伏牛七煞”几人,又道:“人在江湖行,多一个朋友。应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桂连良几人从来有这种想法,如今尹在山如此淡淡的几句话,着实令他七人茅塞顿开!
“伏牛七煞”专门制造仇人的人物,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他七人立刻神情大变。
那桂连良重重一抱拳,对尹在山道:“老爷子,你是海量,我兄弟替青衣社三番二次制造麻烦,承你老的大度.放我兄弟一马,真令我兄弟汗颜,打从今日起.青衣社若需用得到我兄弟的所在.只在通知一声,不论水里火里,我兄弟誓死不辞。”
尹大山老神在在,但他的心里可乐透了”
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一个人如果达到自己事先设计好的目的,他当然会偷笑不已只不过尹在山有曹操的作风,奸在心中,笑在脸上。
哈哈一声笑,尹在山笑的很坦荡.道:“千万别误会了老夫的话,桂连良,你们七人在老夫的眼中是一般不可忽视的力量。老夫很想把你七位拉在身边,只不过我不能以小恩小惠留人,老夫深知人各有志,不能相强的道理,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倒令老夫难安于心了……”
只这几句话,有几个能听出尹在山“欲擒故纵”
尹在山的绳子就无形套住“伏牛七煞”的脖子上了,只不过他的道行高绝,很难令人看得出来。
如果他的企田被人一跟便看出来,尹在山也不会暗中跟来此地了!
一边的丁老八心中在沸腾,尹在山的话,句句打动他的心……而他的心原本是黑的!
丁老八低声对侯叫天道:“快数一数,咱们还有多少人马?”
侯叫天立刻走到人堆里,点着指头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有个汉子高声道:“一共三十三!”
侯叫天怒骂,道:“放屁,我数的怎么是三十一?你他娘的,搅和不是?”那汉子指着侯叫天,道:“侯头领.你自己算不算?算上你不是三十二了?”侯叫天一脸糗笑着,道:“我真是有够矬的!”
他走近了丁老八道:“当家的,连你一共三十三!”
丁老八骂道:“你娘的,我叫你去数他们,你连老子也算上,有够烂的!”侯叫天瘪着一张脸。
桂连良走上前,他对尹在山重重的一抱拳,道:“老爷子,良禽择木而楼,老爷子如果以为我兄弟还有可用之处,你点头,就将我兄弟收在你身边,算是我兄弟一个新生起点,这往后的日子里,全听你老的了!”
尹在山忽然闭起眼睛来了!
夭寿,他竟然生生挤出两滴泪水来了!
这种表情,又是在这种场合;哇操!他可以拿最佳表演奖了!
他挂着眼泪,伸手拉着桂连良,道:“老夫只是想开脱你们,可并未想到会把你兄弟七人留在身边,如今见你如此坦诚,如果我再拒绝,蔓得我尹在山不是人物了!”
桂连良喜道:“老爷子,你答应子?”
尹在山道:“怕是会委屈七位了。”
桂连良回头挥手,道:“兄弟们,大伙过来,这三个见面头是要叩的!”于是,“血里红”佟大雄,“黑炮“李怀德,“双拐”司马洪,“神倚”成万里,“大开碑”田壮,“担心秃子”魏勇,七人立刻一字排开,冲着软轿上的“两楼苍龙”尹在山先是重重一抱拳,就要一齐往下跪,都被尹在山立刻喝住,道:“不用叩头了,形式上的表现并不重要,要紧的乃是诚心相待!”
桂连良道:“我兄弟定然赤胆忠心,老爷子,日久必知我兄弟之心了!”尹在山笑得开心,道:“好,好,今天乃老夫的大丰收,哈…………”
于是,尹在山又回看向丁老八,适巧丁老八也率着他的三十二个兄弟走过来了。
那丁老八已哑着嗓门,道:“老爷子,你老不能薄此厚彼,我丁老八归顺了!”
尹在山早就看准丁老八会来归顺的,山寨被烧,人马死的伤的,再加上逃的,他已没啥米蚊可变的了。
尹在山却惊讶的样子,道:“丁老八,你可以重整旗鼓呀?”
丁老八道:“莫非老爷于拒收?”
尹在山道:“你乃一寨之主,怎好屈于人下?”
丁老八道:“那白马堡的白玉堂也不可一世,他仍然甘愿听你老人的话!”尹在山心中卡实爽到极点哈哈一笑,尹在山道:“老八,且容我思考一下,按怎?”
丁老八道:“老爷子,你老还思考啥米?你老去那里,我们便跟你去那里!”尹在山道:“我回傲龙岗……你们……”
丁老八道:“我们跟老爷子回傲龙岗!”
尹在山摇摇头,道:“老夫可以实对你言,傲龙岗乃神秘所在,如果不是青衣社的人马,便很难走入傲龙岗,这不是我对你不信任,实则,你们若无特殊表现,证明你们的赤胆忠心,傲龙岗暂时不能去的!”
他看看“伏牛七煞”七人,这话也是说给他七人听的。
不错,时至今日,便是白马堡的白玉堂,马回子,孙和尚几人,也只住过傲龙岗后岗的“贵宾馆”四合院,若想深入地道,怕是还得有更大的表现。青衣社根本就是秘密的组合!
尹在山对一旁站在的蓝凤,道:“孩子,如今你掌握着青衣社,你说吧!该怎么安排他们?”
蓝凤就不遂里了!
青衣社的大当家,总不能太没气魄。
她看看“伏牛七煞”,再瞧瞧丁老八一伙,面无表情的道:“爹的宽大,江湖上何人不为之感动,就拿上一次的义释白玉堂之事。江湖上已传为美谈,爹的作风,令我无以反对,爹的意思是……”
淡淡的,尹在山道:“爹老了,总想在迟暮之年为江湖作些什么,爹早已把刀束之高阁了,积些善事也为来生呐……”
他还真的表现的慈悲怀的模样,又道:“如今也用人之际,一切由你作主吧!”
他对“伏牛七煞”几人又道:“江湖组合,不外是有饭大家吃,有难一同当,各位有意见,各万摊开来坐下讲,青衣社是不会亏待各位的!”
桂连良便在这时候对桂连良七人。道:“你们七人当知黄河河岸的老龙帮吧?”
桂连良点头,道:“邱百万名符其实的百万,他的老龙帮霸占水面三十多年,听说他竟然与南面的水上人物有勾结,力量已延伸到大江面上了!”
淡淡的,蓝凤道:“青衣社也打造了两艘快船,我打算由你们去担当,开船之事由青衣社兄弟负责,你们只管到时候攻打敌人河面的船!”
十五
蓝凤吃一惊,因为他听出这声音乃是公公的叫声。
在她的心目中,公公尹在山不论机智或武功,似乎都高人一等!
放眼江湖,能令蓝凤心生敬服之心的人,除了“两楼苍龙”
尹在山以外,卡实也没第二人了。
她——蓝凤在此刻忽又闻得这一声,虽然很沉很大。但蓝凤知道少说还有一里多那么远。
她闪退五丈外,举目看过去,这时候便见拚得忘了自己的马天彪也抖着大腿斜着身子闪在两丈外,那肩臂已抬不起来的丁老八,一手舞着钢叉厉声如疯虎大吼:“杀,好胆仔,别跑!”
马天彪怒骂:“跑?跑你的大头鬼,你是一个疯子?你应该看看清楚是那—方胜了,他娘的,你那批强盗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便你那个帮手也已经等着挨宰了,老子会逃?怕是你要逃吧?”
那丁老八奸像被马回子骂醒过来了!
他也举目四下望。不错。他的人马有十几个正往探山林中溃逃,便“伏牛七煞”也有两人跌坐在地上。
丁老八高声吼:“桂老大,我完了!”
桂连良沉重的道:“是的,好像我们都走上末路了!”
丁老八哀着声传来,道:“我这是他娘的走的啥米衰尾运,山寨被烧,人马逃了,我还有啥米指望?”
桂连良几人注视着蓝凤,他恨声的道:“我兄弟低估青衣社了,老八,八哥呀!我七人当真成了衰老尾道你了,先是白马堡,如今八宝寨——”
“血里红”佟大雄怒吼,道:“老大,别泄气,咱们还有得拚,大伙还未到绝路上,不就是搏命吗?干!”
“黑炮”李怀德抖抢着手中厚背砍刀,厉吼道:“他奶奶的,老子早就活腻了,再动上手,我往这查某身上压,就算她娘的把老子身上打成马蜂窝,老子也要她压在身子下,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女压男的!”
他这是连骂黄话,却是远处匆匆的飞一般来了一乘软轿。
轿上躺的果然就是“两楼苍龙”尹在山!
他老人家神出鬼没,就是莫宰羊他是攒怎会在节骨眼上赶来此地?
青衣社大当家“无影刀”蓝凤收起手中利刃,她迎上去,道:“爹,你在总舵养病,怎自如此辛苦的赶来此地,有什么话着人交代下来,媳妇一定遵从!”软轿到了现场,现场血肉狼藉.那“两楼苍龙”尹在山深深的叹口气,道:“好像一唉,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死不了少人呐!”
蓝凤道:“不可惜,他们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尹在山沉声道:“不,他们玩命干强盗,也是走途无路才干的,如果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谁会干什强盗!”
附近,丁老八一声叫:“老爷子真是窍郎!”
蓝凤又咬牙道:“那丁老八他们烧我傲龙岗,我能不教训他吗?”
尹在山道:“他们一定是受人蛊惑,上了别人的当,也值得原谅,孩子,放了他”
蓝凤道:“从虎归山?”
尹在山道:“他不是虎,他们还是有人性的,如果他们真的是虎。相信你爹,我自有杀虎的本事!”
这话令丁老八暗自敬服。他直视着满头华发的尹在山,感动得鼻水都喷出发了!
丁老八以为,青衣社的老当家真英雄也!
那是他的直觉,英雄狗熊或奸雄,那只有慧眼的人方能认得出来——慧眼识英雄。
丁老八却把尹在山当成真的英雄。
如果尹在山知道丁老八心中所想的,他一定会大笑!
当年三国时期的曹孟德便常常大笑——得意嘛!
斜躺在软轿上的尹在山沉声对蓝凤道:“久闻伏牛七煞大名,他们呢?”蓝凤指向山道左面石堆下围站的几人,道:“爹,我就要他们死在一起了,就在那里!”
尹在山故意放大声,道:“我青衣杜绝不以为武服人,以德服人才能叫人心服,孩子,我不是时常对你说的吗?不要动不动就杀人!”
他对跟来的两个青衣社壮汉吩咐:“快过去,先把他们身上的伤敷我的好药,包札起来,还有……”
他向马回子招手,道:“天彪.你还能走吗?”
马天彪弹着一条腿,跳向尹在山,道:“不成问题!”
他到了尹在山身边,尹在山伸手拍拍马回子的肩头,道:“天彪,老夫已经把你们视为我的子弟了,以后好好的干!”
马天彪热血沸腾的道:“老爷子,天彪这条命是你老人家的了!”
他还真的目屎直直落。
尹在山笑笑,自身边摸出一把银票塞在马天彪的怀中,笑道:“带着你的人马回恶狼谷吧!叫大伙好生的快活几天!”
马天彪举着手中的银票,高声吼叫:“哥子们,快谢谢老爷了厚赏!”
“谢谢老爷子厚爱!”
山谷中一阵回响不绝,马回子的人已经围拢过来了!
有几个早巳弄了藤绳,准备抬他们的老大了!
尹在山却指着那辆大车,道;“天彪,先将伤处包扎好了,去,坐下那辆大车,还有你那些受了伤的弟兄,都上大车去,你们回恶狼谷!”
马夭彪道:“那是大当家坐的大车,歹势坐。”
蓝凤笑笑,道:“天彪,照老当家的话去做!”
马天彪闻盲,几乎要跪下叩头了!
这时候如果尹在山叫他去上刀山,他一定跑在最前面!
如果尹在山叫他下油锅,他怕是连衣衫也来不及脱,就往油锅跳了!
匆匆的,马回子领着他的人,走的可真轻松。
这批回子。也是从前在西北大草原的马贩子,如今虽然不干贩马抢马勾当,但日子过得有够爽,呶,这时候虽然十几个伤的哎呀叫,却也掩不住那一声嚎亮的歌声震撼着山谷了。
马回子平时叫他们多唱歌,这可是马回子的高明之处,只因为唱歌可以带动欢笑,令人愉快,谁见过悲伤痛哭的时候,有人会唱山歌?
马回子带着这批人马,一个个年轻力壮,平日里吃饱饱,这些人就在一起唱唱歌逗乐子了!
有人说,中原汉人喜欢作诗,边塞民族爱唱歌——高山民族嗜饮酒,水上的人打赤脚……….此刻马回子这批人就是唱着歌儿走出山谷的,光景好像奏唱起凯旋歌了!那歌声有悲壮的味道,但如果听听歌词,卡实不像啥米凯旋雄壮之歌:“塞上儿郎哟,赶马羊呀!”
风吹雨打哟,太阳晒呀!
长年辛苦打哟,为了啥哟!
哎嗨嗨,哎嗨嗨,啥?
为的就是打个美姑娘的呀!嗨……….虽然歌词不是啥米胜利歌,但这批粗破锣嗓门叫出来的,那股子音量,气势上就是凯旋歌儿!
那受伤的丁老八心中就在骂——娘的皮,老子面前这是在耀武扬威不是?那两个跟着尹在山一齐来的青衣大汉,为伤者艇药包札.他们真的带来不少好的伤药。
他们不分敌我,一齐动手,只要是受了伤的,他们也都为伤害者服务,而且十分细心!
他们也为丁老八怡伤!
丁老八不拒绝,他以为尹在山才是个宰相肚里能行船的大人物。
大人物就有大人物的风格,大人物在容忍功夫上,就练得很实在。
丁老八就以为尹在山能在被火烧了家门口尚还对敌人如此的仁慈,实在了不起。
他叫那两个人为他包札,为他服务!
这光景当然也看在“伏牛七煞”眼中,桂连良很想立刻招呼他的人走离此地,只不过成万里和魏勇二人伤的太重,另外五人也带着伤!
五个人仍然跌坐或站立在一起,眼前的一切景象都看在眼里,桂连良低声,道:“青衣社的老当家有气壮山的气势,也难怪白马堡不可一世的白玉堂,竟然会甘心为青衣社附庸了!”佟大雄道:“老大,我们怎么办?”
桂连良尚未开口,那顶软骄已抬着尹在山来到“伏牛七煞”面前。
软轿上的尹在山向桂连良几人点点头道:“八百里伏牛山区野。久闻你们七人的交情比亲兄弟还深,只这一点使老夫羡慕!”
桂连良重重一抱拳,道:“那是义气,你老谬赞了!”
哈哈一笑,尹在山道:“只不过你们的作为有时候也太鸟了!”
桂连良道:“你老的意思是……”
尹在山道:“青衣社崛起江湖,不是杀戮服人,却也不惧别人找上门,你们先是要白玉堂造青衣社的反,上一回我没有拦住你们七人离去,本想找你们谈谈,但你们却走得太快了,而这一次……”
桂连良道:“这一次你老准备怎样对付我七人?”
一笑,尹在山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凭七位的武功,也算近一流的了,如果善加利用,便也不似眼前这样东奔西走,像漂在水面上的浮萍一样,再说,七位在伏牛山区闯荡多年,也,未闻出什么名堂,倒还搞得几次拼命,几乎丧命,划不来的!”
他不等桂连良几人开口,立刻对那两个青衣大汉吩咐:“过来,先为他七人的伤涂上我上好的药;虽是棋子,但被以重手法打中,若不立刻医治,也会十天半月痛苦不堪!”
两个汉子立刻奔到“伏牛七煞”七人身边,他们先自魏勇的肩窝处,将入肉的棋子挖出来,上药包扎,又自成万里的身上挖出一颗棋子,这二人一经上药包札,立刻都能站起身来,这药真有够神的。
于是“伏牛七煞”中的棋子,都被两个大汉又收集起来,送到蓝凤手中。蓝凤只是不开口,她双目凌厉的逼视着“伏牛七煞”,如果不是尹在山及时赶来,蓝凤早将这七人的性命结果了,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只不过如今尹在山赶来,想是另有安排,至于什么安排,她一直就搞不懂。“伏牛七煞”的伤已无大碍了,尹在山却笑笑,十分安慰似的,对丁老八招招手,道:“丁老八,你过来,老夫有话同你说。”
丁老八斜着身子走近尹在山,他憋声的道:“老爷子,你多指教!”
尹在山笑笑,道:“我的人烧了你的山寨,你一定在心中恨青衣社吧?”丁老八道:“一报还一报,我没有可恨的,老爷子,我自觉比起你老爷子来,欠缺了啥米,我不如你!”
笑的很爽,尹在山道:“丁老八.你打算今后怎么过生活?”
丁者八道:“我……—……”
他抬头四下里看了一阵子,叹口气,道:“把我那些怕死的人马集合在一起,他们愿意跟我也好,不跟我就罄菜他们!”尹在山道:“你一定欠银子,呶,这点银子你收着用,至少你们眼前得用银子吧!”
丁老八真的伸手接过来,他只一看,便立刻叫道:“天爷,一千两银子送给烧你山岗的仇人,我说老爷子呀!你……你难道是圣人?”
尹在山呵呵笑了!
他抚髯笑道:“江湖漂荡一条船,随时随地出风险,谁能保证永远会太平了?丁老八,你就别放在心上吧!”
丁老八抖着手上银票,高声的道:“都出来了,你们都给老子滚出来!”就在他们的吼声里,从断崖后,草丛中,慢慢的又冒出一批人头来。
这些人还真会躲,就躲在附近不出声,如今丁老八一声吼,他们又出来了。当先奔近了丁老八的乃是侯叫天!
“当家的,兄弟们没有逃,兄弟们等机会呀!”
“等个鸟,人家这是开了恩,施了德,放咱们一马了!”
侯叫天道:“兄弟们暗中看到了,所以那批回子一走,这儿就他们五六个,可也没有再冲杀过来,大家就等老爷子一句话了!”
侯叫天的话,尹在山也听到了。
只不过他都装做未听到的样子,只是微微的笑。
“两楼苍龙”尹在山又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他对“伏牛七煞”桂连良道:“过来,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替各位压惊消灾之用!”
桂连良七人全呆了。
他们再也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款代志,便是以德报怨吧!不当场格杀已经要躲在被窝榆笑,那里还有替敌人治伤送银子花用的?
尹在山却又笑笑,道:“拿去吧?”
桂连良道:“你……老……这是为什么?”
尹在山道:“青衣社不只是为自己的兄弟谋生活,也替道上兄弟们着想,大家有饭吃,天下便太平,当然……”
他斜睁的看了“伏牛七煞”几人,又道:“人在江湖行,多一个朋友。应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桂连良几人从来有这种想法,如今尹在山如此淡淡的几句话,着实令他七人茅塞顿开!
“伏牛七煞”专门制造仇人的人物,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他七人立刻神情大变。
那桂连良重重一抱拳,对尹在山道:“老爷子,你是海量,我兄弟替青衣社三番二次制造麻烦,承你老的大度.放我兄弟一马,真令我兄弟汗颜,打从今日起.青衣社若需用得到我兄弟的所在.只在通知一声,不论水里火里,我兄弟誓死不辞。”
尹大山老神在在,但他的心里可乐透了”
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一个人如果达到自己事先设计好的目的,他当然会偷笑不已只不过尹在山有曹操的作风,奸在心中,笑在脸上。
哈哈一声笑,尹在山笑的很坦荡.道:“千万别误会了老夫的话,桂连良,你们七人在老夫的眼中是一般不可忽视的力量。老夫很想把你七位拉在身边,只不过我不能以小恩小惠留人,老夫深知人各有志,不能相强的道理,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倒令老夫难安于心了……”
只这几句话,有几个能听出尹在山“欲擒故纵”
尹在山的绳子就无形套住“伏牛七煞”的脖子上了,只不过他的道行高绝,很难令人看得出来。
如果他的企田被人一跟便看出来,尹在山也不会暗中跟来此地了!
一边的丁老八心中在沸腾,尹在山的话,句句打动他的心……而他的心原本是黑的!
丁老八低声对侯叫天道:“快数一数,咱们还有多少人马?”
侯叫天立刻走到人堆里,点着指头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有个汉子高声道:“一共三十三!”
侯叫天怒骂,道:“放屁,我数的怎么是三十一?你他娘的,搅和不是?”那汉子指着侯叫天,道:“侯头领.你自己算不算?算上你不是三十二了?”侯叫天一脸糗笑着,道:“我真是有够矬的!”
他走近了丁老八道:“当家的,连你一共三十三!”
丁老八骂道:“你娘的,我叫你去数他们,你连老子也算上,有够烂的!”侯叫天瘪着一张脸。
桂连良走上前,他对尹在山重重的一抱拳,道:“老爷子,良禽择木而楼,老爷子如果以为我兄弟还有可用之处,你点头,就将我兄弟收在你身边,算是我兄弟一个新生起点,这往后的日子里,全听你老的了!”
尹在山忽然闭起眼睛来了!
夭寿,他竟然生生挤出两滴泪水来了!
这种表情,又是在这种场合;哇操!他可以拿最佳表演奖了!
他挂着眼泪,伸手拉着桂连良,道:“老夫只是想开脱你们,可并未想到会把你兄弟七人留在身边,如今见你如此坦诚,如果我再拒绝,蔓得我尹在山不是人物了!”
桂连良喜道:“老爷子,你答应子?”
尹在山道:“怕是会委屈七位了。”
桂连良回头挥手,道:“兄弟们,大伙过来,这三个见面头是要叩的!”于是,“血里红”佟大雄,“黑炮“李怀德,“双拐”司马洪,“神倚”成万里,“大开碑”田壮,“担心秃子”魏勇,七人立刻一字排开,冲着软轿上的“两楼苍龙”尹在山先是重重一抱拳,就要一齐往下跪,都被尹在山立刻喝住,道:“不用叩头了,形式上的表现并不重要,要紧的乃是诚心相待!”
桂连良道:“我兄弟定然赤胆忠心,老爷子,日久必知我兄弟之心了!”尹在山笑得开心,道:“好,好,今天乃老夫的大丰收,哈…………”
于是,尹在山又回看向丁老八,适巧丁老八也率着他的三十二个兄弟走过来了。
那丁老八已哑着嗓门,道:“老爷子,你老不能薄此厚彼,我丁老八归顺了!”
尹在山早就看准丁老八会来归顺的,山寨被烧,人马死的伤的,再加上逃的,他已没啥米蚊可变的了。
尹在山却惊讶的样子,道:“丁老八,你可以重整旗鼓呀?”
丁老八道:“莫非老爷于拒收?”
尹在山道:“你乃一寨之主,怎好屈于人下?”
丁老八道:“那白马堡的白玉堂也不可一世,他仍然甘愿听你老人的话!”尹在山心中卡实爽到极点哈哈一笑,尹在山道:“老八,且容我思考一下,按怎?”
丁老八道:“老爷子,你老还思考啥米?你老去那里,我们便跟你去那里!”尹在山道:“我回傲龙岗……你们……”
丁老八道:“我们跟老爷子回傲龙岗!”
尹在山摇摇头,道:“老夫可以实对你言,傲龙岗乃神秘所在,如果不是青衣社的人马,便很难走入傲龙岗,这不是我对你不信任,实则,你们若无特殊表现,证明你们的赤胆忠心,傲龙岗暂时不能去的!”
他看看“伏牛七煞”七人,这话也是说给他七人听的。
不错,时至今日,便是白马堡的白玉堂,马回子,孙和尚几人,也只住过傲龙岗后岗的“贵宾馆”四合院,若想深入地道,怕是还得有更大的表现。青衣社根本就是秘密的组合!
尹在山对一旁站在的蓝凤,道:“孩子,如今你掌握着青衣社,你说吧!该怎么安排他们?”
蓝凤就不遂里了!
青衣社的大当家,总不能太没气魄。
她看看“伏牛七煞”,再瞧瞧丁老八一伙,面无表情的道:“爹的宽大,江湖上何人不为之感动,就拿上一次的义释白玉堂之事。江湖上已传为美谈,爹的作风,令我无以反对,爹的意思是……”
淡淡的,尹在山道:“爹老了,总想在迟暮之年为江湖作些什么,爹早已把刀束之高阁了,积些善事也为来生呐……”
他还真的表现的慈悲怀的模样,又道:“如今也用人之际,一切由你作主吧!”
他对“伏牛七煞”几人又道:“江湖组合,不外是有饭大家吃,有难一同当,各位有意见,各万摊开来坐下讲,青衣社是不会亏待各位的!”
桂连良便在这时候对桂连良七人。道:“你们七人当知黄河河岸的老龙帮吧?”
桂连良点头,道:“邱百万名符其实的百万,他的老龙帮霸占水面三十多年,听说他竟然与南面的水上人物有勾结,力量已延伸到大江面上了!”
淡淡的,蓝凤道:“青衣社也打造了两艘快船,我打算由你们去担当,开船之事由青衣社兄弟负责,你们只管到时候攻打敌人河面的船!”
十六
桂连良道:"这好办,那邱百万的船再是大,也经不起我们放上一把火,烧光他的船!"
他此言一出,尹在山立刻叱道:"不可以,人可杀,船不可烧!"
他一时气板的说溜了嘴,便立即道:"老夫是说,那些冥顽之徒在无法劝动之下,我们
为了自保不得不将之杀死之外,别的当然能不杀最好不过!"
蓝凤又对丁老八道:"你也带着你的人马,尽快的赶到黄河渡口,青衣社有两条伪装快船
就伴靠在渡口附近,且等你的人马一到,自然有人出面带你上船!"
丁老八闻言,立刻对身边的侯叫天吩咐:"侯叫天,兄弟们河上做买卖去了,哈…"
侯叫天伸手一挥,尖声道:"走啦,老黄河渡口上船了,他娘的,先上山,后下海,
这往后可就更闹热滚滚了!"
丁老八瞪眼:"闹热啥米?"
侯叫天脖子一缩,笑道:"人愈多,当然愈热闹嘛!"
于是,丁老八率人走了。
当然,"伏牛七煞"七人也跟着往老黄河的渡口走去了。
"两楼苍龙"尹在山不停的在点头----这个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他感到很满意。
他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在点头----他也在享受着他那高明的驭人之术了!
"爹,你以为他们这些人会是真心的?"
"爹有把握!桂连良七人出了名的恶人!"
"爹说过,爹自有伏虎的本领。"
"那丁老八是个粗人。"
"这种人更好降服,丁老八不是快哭了吗?"
"爹却先掉眼泪了。"
"爹的眼泪也是驭人的一种法度,孩子,这次袭取老龙帮,我们又在河面上投入了
力量,就由你去亲自攻打邱百万,记住,我们需要邱百万的船,尤其是大船,当然,
我们也需要他们那些驾船的人。如果能为我用,尽量收为己用,至于……九郎……"
蓝凤道:"爹,我正要向你老人家报告这件事,九郎去追那个丫头了,至今未回来,
可能那丫头已上当了。"
尹在山道:"你叫九郎去勿回岛?"
"如果那丫头是勿回岛的人,岂不正好叫九郎同他爹连络上?我们不是还等勿回岛上的消息吗?"
矬矬的点点头,尹在山黯然的道:"争霸武林,总是免不了要付出代价,爹已两年未见正刚了!"
蓝凤道:"我们都很想念他!"
尹在山道:"现在,我的爱孙也将去勿回岛了,但愿他很快的平安归来。"
蓝凤的目屎快流下来。是的,青衣社的少主,乃是蓝凤的心上肉,而尹正刚又是她最爱的王哪。
如今两人为了青衣社而远赴海上的勿回岛,她怎不魂梦牵挂,伤心欲绝?
只不过她也是个紧坚强的查某。她就是不要目屎流出来!
她强颜一笑,道:"爹。九郎不是个短命相,他会回来的,尤其那丫头对九郎好像一见钟情的样子!"
她笑笑,又道:"那丫头还找到傲龙岗,不正是想见九郎吗?"
尹在山道:"我却以为那丫头另有目找九郎的,那只是个藉口罢了。"
蓝凤只好垫垫。
尹在山道:"去吧!我等你的捷报了。"
他挥挥手,便见两个拍轿的大汉匆匆地抬着尹在山往来路走去,另外两个大汉紧紧的跟在轿后面。
蓝凤未走,她一直站在山道上想东西。
她的口中发出喃喃的声音,好像在说:"孩子,你可干万多加小心呐,娘不能没有你……"
她也好像在说,"正刚,正刚,我…好想你呀!"
江湖上的征逐搏杀,就是这样!
尹在山早就料到了,所以他宰羊有时候是要付以一定的代价,实属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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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引得人们不由得多瞄上几眼,因为马上骑的一双俊男美女,
实在叫人目瞅闪闪!
那马缓缓的弹着四蹄进了老通城,从这儿再往东,便是老黄河通海的大道了。
那匹马并非啥米"识途者马",却是那么自然的把马上二人驮到了"如归客栈"门前来。
男的当先下了马,他伸手去扶女的,只不过女的却自马的另一面落下地。
那女的斜眼,道:"尹九郎,你好像很喜欢这家老客栈吗?"
他二人又到了老通城。
老通城的"如归客栈"也是尹九郎常住的所在。
他笑笑,对珊瑚道:"老所在也最安全!"
珊瑚撇撇嘴,道:"老所在不一定会安全。"
尹九郎道:"你不是住过吗?你不是很安全吗?"
珊瑚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她心中在想着那天夜里,自己几乎着了道,老龙帮的二少爷邱玉打主意打到她的头
上了,若非自己警觉早就完蛋了!
"如归客栈"中走出一个伙计,他只一看,便惊讶的道:"少主!你请…这位姑娘…"
"不认识我了?"
"认识,当然认识。姑娘…你…"
珊瑚道:"你有啥米话要对我说呀?"
那伙计手接过尹九郎递给的马缰绳,边低声的道:"姑娘还是尽快离开老通城吧?"
"系按怎?"
尹九郎也不高兴的道:"你讲啥米笑话?"
那伙计当然怕尹九郎-----因为尹九郎是青衣社少主,而青衣社也有人在老通城,
只不过这些人均在地下活动,但他们的势力都是很少人莫宰羊!
伙计只得低声的道:"少主,这位姑娘有大麻烦要上身了,她…"
珊瑚当然宰羊啥米代志,只不过她不放在心上。
她笑笑,道:"我早就忘了。"
伙计急道:"你忘了,老龙帮的人不忘,他们派出高手在找你。"
尹九郎还不知道珊瑚发生啥米代志了,但他只一听老龙帮三字,便冷沉的道:"去他的
老龙帮,我们先进去吃饱了,找两间客房住下来,天都快黑了!"
他说珊瑚先行,这叫做"女士优先",是男人应有的礼貌。
尹九郎在尽力争取珊瑚好感,因为想跟珊瑚一同前往勿回岛去!
这时尹九郎从那伙计的表情上着去,发觉好象代志大条,他走进"如扫客栈"大门的时候,
正看到关掌柜自二门走出来,他只在鼻孔中哼了-声。
他关掌柜迎着尹九郎,笑得好象不自在的道:"少主啊!你们来了,快请里面坐!"
他还急急的回头朝向栈外看了一下,好象在对一个伙计示意什么!
那伙计便站在门口不进来了!
这一次早看在珊瑚的眼里,她不惊,却心中想笑。
尹九郎与珊瑚被关掌柜带进一间大客房中,珊瑚一看便知道,是她曾经住过的那一间嘛!
关掌柜才认真的对珊瑚,道:"姑娘,你住在我这儿,半夜你出去杀人?"
他叹口气,又道:"难怪你半夜全身湿透的回来又要洗澡。"
珊瑚一笑,道:"我都快忘了!"
关掌柜道:"被杀的人忘不了,何况你杀的人乃是个大大的有来头的人物!"
珊瑚故意问道:"那家伙系啥米郎啊?"
关掌柜道:"老龙帮邱帮主的二少爷邱玉呀!你想想,老龙帮可不是好惹的,就如同…如同…"
他很想说:"就如同青衣社一样",但他看着尹九郎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尹九郎沉声道:"老掌柜,我们进来是要吃喝,要洗澎澎的,更要休息,你怎么哆嗦个没完?"
关掌柜道:"少主不以为代志大条?"
尹九郎笑笑的道:"珊瑚姑娘杀了邱玉,想是那邱玉该杀,如果好端端的,姑娘系按怎会杀他。"
关掌柜道:"可是少主,老龙帮不是好惹的,那邱老帮主没空,但他却找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
珊瑚淡淡的道:"关掌柜,我们饿了,快弄些吃的先送上来,我的洗澡水还是要桂花香料!"
她好象根本没有听到关掌柜在说什么似,更不以为关掌柜在为她急,那种淡淡的模样,
便是尹九郎也受了感染似的对关掌柜道:"快去呀!还许在这儿干啥?"
关掌柜无奈何的道:"是,是,这就叫他们先把吃的送上来!"
关掌柜揪着脸走了!
只一会儿,两个伙计便把一些吃的送进房中。
尹九郎非常照顾珊瑚,他为珊瑚挟菜添酒,真的像个情人似的,只不过二人的心中各
自明白-----两个人都在肚子弄诡。
这一顿酒菜很合二人口味,两个人吃的好不痛快,那珊瑚边吃边道:"这是我来到中原之后,
吃得最多的一次,真好!"
尹九郎道:"只不知道海岛的生活怎么过的,难道每天只吃鱼虾?"
笑的古椎,珊瑚道:"我住的岛不大,可也有种粮食的,再说我们有大船,可以来中土买粮米呀!"
尹九郎一笑,道:"能吃到我们现在这样好吃的东西吗?"
珊瑚道:"比这更好吃的也有呀!我们那里山珍不多,但海味齐全,啥米海参鱼翅,龙
虾肥蟹,海鳗银鱼,应有尽有,尹九郎,有些海味怕是你还未曾见过,有些拳头大的海贝肉,你吃过?"
尹九郎怔怔的道:"听你这么一吹嘘,真想同你一起去你那里看看,参观你们海岛上的生活!"
珊瑚心中一喜,她却揪着腔道:"可惜你送我到黄河口,就要走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
那里会有时间跟着我去游山玩水!"
尹九郎道:"去不去是我的事,我如果想去,谁也管不了!"
珊瑚一喜,道:"尹九郎,你这话当真呀?"
她的目的就是想把尹九郎引上勿回岛。
她甚至在动脑筋,想把尹九郎掳回去!
她当然不知道,原来她的目的同尹九郎的目的是一样的。就如同尹九郎也莫宰羊他与珊瑚是
同一个想法,只不过两个人都不肯轻易把自己心中所想的直接说出来,都变成慢慢的演进!
如今已演进到另一个境界了。这对尹九郎而言,如果珊瑚真的是勿回岛来的人,那么他就
将计就计,来一个打蛇顺竿上。尹九郎很会搬戏,他的双目似呆,模样儿就好像遇上什么
难题解不开,又化不掉似的不开口。
这真是家传绝学另一套。他爷爷尹在山就会搬戏,把几处目空一切的枭霸也收拦在他青衣社
旗下,甘为青衣杜附庸。尹九郎当然也学会这一套。
尹九郎就把学的用上了,他现在就在做秀!
珊瑚当然也看到了。
她再一次的强调她的话:"尹九郎,你不是只说说就算了吧?"
尹九郎忽的一拍大腿,道:"也罢,我就跟你去你住的海岛上,游上个把月二十几天再回来。"
珊瑚眨着眼道:"尹九郎,你抓狂?"
"我好得很!"
"你就这么跟我去海岛上?"
"我还要干什么?"
"你总得对你娘报告一下吧?你走了,她不怕不担心死了才怪!"
尹九郎心中窃笑----珊瑚呀!你这个看上去精明,实则呆的丫头,你怎么会宰羊,
这原本就是我娘的意思,是我娘叫我来的。
尹九郎心中得意。但楸着脸,重重的道:"就算我出远门,我娘也很放心,因为我娘知道
我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我很会自保。"
笑笑,珊瑚道:"如果你娘生气,又知道是我把你引上海岛,她-定气死我了!"
尹九郎哈哈笑道:"我娘肚量大,她绝不会对你生什么气。相反的,自从她见你之后,曾对我提过你。"
珊瑚俏皮的问:"你娘说我什么呀?尹九郎。"
尹九郎道:"我娘说你很美,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还说……还说……"
尹九郎又在搬戏了--看吧!他的脸上微红,半低头的看向对面坐的珊瑚。-付缅腆样子。
珊瑚又逼问一句:"还说啥米呀?"
尹九郎道:"歹势讲啦!"
珊瑚道:"我都好意思听呐,尹九郎。"
尹九郎道:"那么你得答应我。我说了以后你可不能生气呀!"
珊瑚笑笑,道:"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生气过,尹九郎,你就快说呀!"
尹九郎再一次面红红的道:"我娘说…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世,她一定会派入去说媒的!"
珊瑚闻言,捂着嘴笑了。
"你觉得好笑?"
珊瑚收住笑,道:"你娘想讨我去你家,当你的媳妇?"
她的话很坦白,也够大胆,那年头姑娘家说出这种话是会吓人一跳的!
尹九郎只不过在他要去勿回岛的手段上,添加了这么一段他虚构的说词,蓝凤几时要讨珊瑚过门?
蓝凤甚至还想追上珊瑚,杀了珊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王在勿回岛失掉连络,她早就对珊瑚下手了。
卫珊瑚呢?她正和尹九郎二人一起旅游。
有人说:"感情要用时间来陪养",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尹九郎与卫珊瑚经过这段时日的交往。彼此似乎忘记了终极目的,二人有说有笑,真是甜蜜蜜。
"未晚先投店,鸡鸣早看天",这似乎是对出门在外的人一句惊语。但是,陶醉在美丽甜蜜中
的尹九郎与卫珊瑚,却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暮色西沉,二人还呆呆的没有感觉,蓦地乌云四起,眼看就有倾盆太雨来临,二人这才急着
找寻避雨的所在。
当二人急着挥鞭策骑,夭寿!豆大的雨珠已急泻而下,二人则是冒雨飞驰。
当他们找到一个岩洞可以避雨,全身上下连内衣也湿透了。
真是有够叫人捶心肝的,当他们抵达岩洞,雨势也歇了。
尹九郎安顿好马匹,来到岩洞,只见卫珊瑚已把外衣卸下,身上只有内衣,还是湿的。
尹九郎道:"我们的衣衫已经湿透,若不脱下来烤干的话,很容易会哈嗽,感冒的哟!"
珊瑚道:"全部脱光?歹势啦!"
尹九郎道:"这样好了,你先脱光烤干,我在洞外等候,你穿上衣衫再叫我进来,按怎?"
珊瑚想想,看来只如此了。
于是,珊瑚在洞内烤衣衫,尹九郎在洞外守候。
身上有湿衣服,加之春寒料崤,山崖下寒风又大,他虽有武功底子,毕竟耐不住奇寒,还是抖个不停。
等了很久之后,他以为珊瑚一定烤干了,就探头向内望去。
畦噻!天哪!天己黄昏,洞内本来幽暗,但在熊熊火光之下,珊瑚的胴体却是毫么可见。
尹九郎家世显赫,谨遵"非礼勿视,忽礼勿言"的庭训,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子。
珊瑚的胴体肌肤细腻,光亮,晶莹剃透,无骨而有半透明的感受,他感到万分惊异。
"原来查某是这样的,真是好看…"
他一直看到她穿上内衣出声叫他,才走入洞中。
有生第一次,他体会到一点,真正的美女,绝对不是仅仅盘儿长得好看,面孔只占十分之四五而已。
现在轮到珊瑚出洞,尹九郎脱光衣服烤火了。
其实,珊瑚刚才在洞内裸体烤衣,早巳发现尹九郎在偷看。
不知为了啥米,她没有呼叫,反而尽量展示她自己一直认为最得意的优点和长处让他
看个够。现在,她也想看看查埔的身体。
她觉得查埔爱着查某的身体,其实查某又何尝不喜欢看查埔呢?
由于男女不同,而引起强烈好奇心的是胴体而不是面孔。
查某看查某,并不以为好看,查埔看查埔也是如此。
查埔看查某或查某看查埔,就大大的莫同款啦!
此刻的珊瑚就觉得自己在燃烧,她望着尹九郎的胴体,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想:"查埔原来是这款。"
查埔本来就是这样,有啥米希奇。
只不过第一次看到男人胴体的女人就会惊奇了。
很多女人以为男人的胴体很歹看,但也有多数女人却认为男人的胴体比女人好看,
至少以为男人比女人好洗多了。
珊瑚也看得呆了。
她是第二次看到男人的胴体,那是佟大雄和小白菜打野外被她无意发现。
现在,才是她彻底欣赏男人胴体一--她有个怪想法,男人又有值得骄傲之处。
珊瑚深深相信,每个男人的身并不一定都这么吸引人,佟大雄就无法与尹九郎比。
等两人衣服都烤干,已经过一更天了,于是坐下来,尹九郎出大饼分了一半给珊瑚,边吃边谈。
"喂!你这样着瞧干嘛!我身上有啥米好看?"
尹九郎未料到自己偷看被珊瑚发现了,呐呐道:"珊瑚,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啥米代志?"
"但我说出来,怕你会赤扒扒。"
"不会的,九郎,不管啥米代志我都不会。"
"刚才你在洞内烤衣时,我看到你的酮体---"
卫珊瑚并不如尹九郎想像中那么惊羞,反而眨眼笑??:"九郎,你看了之后有没有感想?"
"感想当然有,不过---不过---"
"尽管说,九郎,我不会怪你的。"
"我当时并不想占你的便宜,只是看看你烤好了衣衫没有。因为你烘烤太久,没想到竟看到……"
"我说过不生气。"卫珊瑚嘴里如是说,心里却在嘀咕:"其实,我也看到你的胴体,
只不过我才不会那么三八的说呢!"
"九郎,你看了之后又如何呢?"
"我从未见过查某的胴体,当时觉得很冲动。"
说完,挽着珊瑚的螓首,厚实的嘴唇缓缓的印在她的小嘴上。
半响,尹九郎才喘着大气,道:"可是珊瑚,我非常的喜欢你,怕是你看不上我,我尹九郎也没有
这个福气,我不作妄想!"
珊瑚怔了一下!
她再也想不到尹九郎会对自己有了意思,如果真的这样演变下去,那可怎么办?
任何处在感情上的女人,都会走入迷魂阵的,珊瑚是个精明的姑娘,但当她也牵涉到感情
上的时候,她便也有些伤脑筋了!
二人各自低头,看上去宛似在沉默不语。
但二人却在内心想看着另一件代志,根本就是各怀鬼胎嘛!
那尹九郎心中在想---臭丫头,你上当吧,我会让个三八阿花似的查某当青衣社女主人?去你
的荒岛上的山地种菜啊!你怕是不够格---且等我到了你住的勿回岛之后,同我的父亲连络以后,
你们就等着完蛋吧!
卫珊瑚的心中,却也在激荡不已!
她强压住有关感情之事,心中在暗自窃笑---尹九郎,你同你娘都一样,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我会嫁给你这个青衣社少主人?我是来侦察那一个间谋在我们的勿回岛呀。我不但不会嫁给你,
我还在等着你去把那个潜在勿回岛上的家伙诱出来,到那时候,我们就一刀杀了你们,
甚至还要发兵出征你们的傲龙岗,哼,你等着嗝屁吧!
二人各怀着不同的目的,不同的想法,也各自在使着手段,只不过任何人不会从他二人的脸上,
看出来任何不愉快的端倪。
尹九郎是腼腆的笑着!
卫珊瑚也娇柔的在以筷子拨弄着莱肴,表情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含情脉脉的样子!
就在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各自动用奇谋以达到自己目的时候,只见一个伙计双手带着一个黄色请柬
走进客房,他带着请柬,道:"少主,有个人送来此……柬,请这位姑娘过目!"
尹九郎沉声道:"人呢?"
"绕跑了。"
尹九郎道:"黄色的死亡之约,此人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珊瑚笑着接近那黄色请柬,只见是密封的,她本想打开来看,忽然就看灯烧去。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你不打开来看看?"
珊瑚笑笑,道"我不上当!"
尹九郎道:"按怎讲!"
珊瑚道:"我只一打开这黄笺,我便要嗝屁啦!"
尹九郎吃惊的道:"你是说这黄柬之内装有啥米害人的毒物?"
珊瑚道:"尹九郎,你闻听过一句话吗?"
尹九郎道:"啥米话?"
珊瑚冷冷的道:"红喜白丧黄催命!"
她把手上黄柬又交在惊讶的伙计手上,道:"送来的人一定尚未离开!"
伙计道:"一个囝仔,顶多十一二岁,正等着门外呐!"
珊瑚道:"叫这囝仔送还那人!"
她想一下,又道:"我不为难囝仔,如果他是个人物,就叫他约个他以为他死
得其所的所在,我一定按时赴约,别弄这些江湖上下五门的勾当,反倒令人笑掉大牙,笑痛肚皮。"
当边坐的尹九郎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闻得珊瑚对伙计的吩咐,立刻又加上一句,
道:"听清楚没有?姑娘的话,要一字不漏的告诉那囝仔,也要那囝仔一字不漏的转告那混帐东东!"
伙计不怕珊瑚,却对尹九郎十分敬畏,忙着点头不已的道:"是,是!"
伙计正要回身而去,珊瑚又叫住他,道:"等一等!"
伙计忙又转过身来.道:"姑娘,你还有啥米交待?"
珊瑚道:"叫囝仔转告那人一句,我送他的话,他是个老王八!"
伙计怔了一下,尹九郎已喝叱,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去!"
伙计转头就走,口中嘟嚷着-----他是个老王八蛋!
一路走一路念恕,一直念到客栈外。
果然,客栈外面有个十来岁的囝仔正等着。
于是,伙计又把黄柬交在那囝仔手上,更把珊瑚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要那囝仔转告!
那囝仔接过黄柬,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调头便往街头奔去。
那伙计看呆了眼。
十七
尹九郎看着珊瑚正嘟起巧嘴,很不愉快,他便笑问道:"珊瑚姑娘,我有几个疑问,想向你请教!"
珊瑚睨眼斜笑着,道:"你学得文皱皱的了,尹九郎,我知道你想问啥米?"
"你宰羊?"
"我当然宰羊,你想宰羊那黄柬中系啥米?他也想宰羊我为什么会骂那人老王八蛋,是吗?"
尹九郎笑笑,道:"你愿意告诉我吗!"
珊瑚道:"那请柬之中,乃是向敌人约斗的事,只不过如果不明白的人,一旦撕开来,
便会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随着这人的呼吸而令这人立刻自鼻孔钻入心肺,
这人便永远也不能赴约了!"
她发现尹九郎面现惊讶,便淡淡的又道:"如果这人接柬之后,在门外或野外,那毒气就会被风吹散,
所以这人又在柬上涂了同样的剧毒,好像----好像叫----"
她在拍着的自己的头,沉思着,道:"老甲鱼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会…忘了……"
原来又是老甲鱼告诉她的!
老甲鱼传授她"罗汉十八跌"功夫,当然也告诉她不少江湖上的魑魅伎俩!
珊瑚突然笑道:"我记起来了,那种剧毒叫做'五阴断脉夺魂毒'!"
她着着尹九郎,发觉尹九郎听得很仔细,便又一笑,道:"如果伸手去取黄纸袋中的
书柬,这人便也准嗝屁了,他会立刻发觉取柬的手变得乌黑往上臂游走,越过曲池再过肩井,
转气海之后,便舌断肺裂而亡,这个人便永远也不会去赴啥米约了!"
尹九郎听得心头火起,他冷沉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可恶,啥米款的家伙,
敢用这种卑下手段坑人,我尹九郎饶不了他!"
珊瑚淡淡的道:"是个毒婆子!"
尹九郎吃惊的道:"是个老太婆!"
"不错,而且年纪很大的老太婆!"
尹九郎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施毒的人系啥郎!"
珊瑚道:"只是听说,却并未见过!"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我以为你也不必去赴这种阴险人的约了!"
"我不怕她!"
"小心上当,当防着她一计不成,再生二计的毒心呐!"
淡然一笑,珊瑚道:"要我着道,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代志,嘿……"
她冷笑,但尹九郎却觉得她冷笑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珊瑚站起来,笑对尹九郎道:"尹九郎,你是不是也喜欢看姑娘洗澡呀?"
尹九郎大吃一惊,道:"小生怕怕!"
珊瑚道:"如此说来,你还真的好人呐!"
尹九郎道:"非礼勿视,尹九郎不是俗仔!"
珊瑚道:"老龙帮邱百万的儿子邱玉,他就喜欢看姑娘洗澡,然后邱玉又用迷魂香
把姑娘抱向黄河岸,你以为邱玉想干啥米?"
尹九郎叱道:"真可恶,不是东西!"
珊瑚道:"我在问你,邱玉想干啥米?"
尹九郎道:"总不是好代志。"
他顿了一下,又道:"那位姑娘一定就是你"
"不错,是我,我又是个不喜欢上当的人,他当然歹呷困了。"
"你杀了邱玉?"
"他罪不该死,我只想惩治他一番,可是他跳到黄河里去了!"
"老龙帮的人物都俱有一身绝佳的水性,只不过,邱玉一身罪孽,便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珊瑚笑的捉谑,道:"老龙帮人的水性又怎样,别忘了我家住在海岛上,大海比这黄河又自不
知大了多少倍,尹九郎呀,你见过有多大的浪?"
尹九郎道:"黄河大浪三丈高,已不多见了。"
瞄了一眼,珊瑚道:"我见过的大浪涌起似座山一般高,能把船送上天,忽后沉入山谷般浪下面。"
尹九郎的舌头也伸出来了。
珊瑚却又道:"你想想,那么大的海浪我都不怕,这小小的黄河那够看?"
尹九郎道:"你追入河水里?"
"我要教训邱玉呀!"
"你在水中按怎了!"
"我只把他惹祸的东西去了!"
"你 … 你这比杀了邱玉还令他痛苦?"
"如果他不痛苦,我就不用下水了!"
尹九郎忽然哈哈笑了!
珊瑚道:"你在嘲笑我?"
尹九郎道:"我笑那邱玉,应该去当和尚了,哈!"
他笑着,又道:"杀得好,太好了!"
珊瑚道:"尹九郎,我要洗澡了!"
尹九郎笑道:"你很爱洗澡了!"
珊瑚道:"我在岛上常洗澡,习惯了!"
尹九郎道:"我去叫他们送水来,珊瑚姑娘,你只管安心的洗,再也不会有人敢来偷窥你了。"
珊瑚道:"不怕死的欢迎来参观。"
她的似乎连尹九郎也包括在内了!
只不过尹九郎并不打算偷窥,他的目的只在能跟随珊瑚去勿回岛。
又是那中年女人来了,上一次她就是专门为珊瑚捧着洗澡水的。
上一次她也很火,因为珊瑚在半夜四更正好困的时侯又要洗澡,她以为珊瑚在起笑。
那中年女人把一应洗澡的全都摆弄好,她苦笑,道:"姑娘,你不会再到半夜又要洗澡吧?"
珊瑚道:"说不一定。"
她心中明白,这中年妇人一定心里很不爽.才会冒出这么一句。
笑了一笑,珊瑚又道:"你在这儿一个月能够花多少两银子呀?"
她上一回去得匆匆,未曾给这女人留下小费。
那中年妇人道:"一个月二两八钱银子,姑娘,我已经觉得不错了。"
珊瑚道:"才二两八钱银子呀!你等着!"
她站在门口,大声叫那刚转入隔壁房中的尹九郎:"尹九郎,你过来一下!"
隔壁房的门响了,尹九郎伸出头来问:"你不是洗澡吗?叫我干啥米?"
珊瑚道:"我还未曾脱衣衫,你先过来呀!"
尹九郎走到珊瑚房门口,道:"啥米代志?"
珊瑚指着房中正在将热水中洒桂花露的中年妇人,道:"你给她十两银子。"
尹九郎眨了眨眼,道:"系按怎?"
珊瑚道:"是我要给她的,我身上没有,你拿十两银子先送给她!"
尹九郎只得摸出两锭银子,对那惊讶的中年女人,道:"拿去吧!给你了。"
中年妇人眨着眼睛,道:"我 … 我不敢收你少主的银子!"
尹九郎道:"不是我给你的,是这位珊瑚姑娘的意思,你收起来,快去谢谢姑娘!"
中年妇人不敢收银子,却对珊瑚行了个弯腰低头礼,道:"谢谢姑娘!"
珊瑚嘻嘻一笑,对尹九郎道:"心疼吗?"
"这系啥米话!"
"那就好,你记住,我会还你的!"
"为你花银子,我的荣幸!"
珊瑚又笑了----是的,这年头有许多男人为女人花银子是十分大方的,为自己花银子
却又小气进顶,小心,这种男人可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尹九郎将银子塞入那中年妇人手上,道:"收着。"
中年妇人吃惊的道:"少主,我……"
她当然不敢收下尹九郎给的银子,关掌柜也不敢向尹丸郎伸手要银子,她更不敢!
她后退着,又道:"我…怎敢花少主银子…"
尹九郎淡淡的道:"你如果要了我给你的银子,就是帮了我的忙了,卡紧啦!"
说完,尹九郎侧面对珊瑚笑。
珊瑚不说话,她只眨眼!
她根本莫宰羊,有些地方赚银子也有一定的苗头,这就是江湖眼----尹九郎乃青衣社少主,
"如归客栈"巴结还来不及,岂有伸手向尹九郎要银子的。
那中年妇人半吃惊的道:"莫非少主开玩笑?"
尹九郎道:"收下银子你就好生的侍候我这位贵客,不得有所疏忽!"
中年妇人收下银子,她还四下里看一下,当然怕关掌柜或伙计偷偷的发现。
她连声的道:"应该的,少主。"
"砰!"的一声,珊瑚笑着关上门,她还故意大声的道:"尹九郎,我要洗澡了!"
尹九郎心中窃笑,那有姑娘家洗澡大声吼叫,何况这儿又是客栈,有够八珍。
尹九郎不发声的一笑,道:"珊瑚姑娘,门窗关牢,小心着凉!"
卫珊瑚令尹九郎也吃惊,他以为珊瑚三八阿花!
其实珊瑚并非三八,只因为她心中并未将尹九郎列入名门正派的门下人!
她以为,一个正大光明的门派,就不应该让人潜伏在勿回岛上,很明显,尹九郎一定同
老龙帮的邱玉是同款,有机会还不偷窥女人洗澡?
只不过,她却也想错了,因为尹九郎还真是君子也!
尹九郎回到隔壁客房中,他掩上了门,却不时的露个门缝看着隔壁,他担心刚才珊瑚的
话声会引起别的客人注意,他虽然不偷看,却也得防着别人偷窥!
珊瑚洗了个痛快的澡,高兴又舒服,在房中唱着歌,尹九郎很想走过去同她聊几句,
但他觉得应该叫珊瑚多休息,他只是静静的在房中休息着。
突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便闻得一个伙计边走边道:"来子了,来了,姑娘快开门呀!"
这是叫珊瑚开门的,尹九郎当先开门,道:"伙计,啥米代志?"
他不想叫伙计打扰珊瑚!
那伙计指着客栈大门方向,道:"那个囝仔又来了,少主爷!"
尹九郎道:"别吵姑娘,让我去。"
便在这时候,珊瑚笑着拉开门了,她笑得真好看,她身上飘出来的桂花香味更迷人。
尹九郎不由得想伸过鼻子,在她的身上闻一阵子!
珊瑚伸出头来,道:"伙计,找我吗?"
伙计先是看看尹九郎,只见尹九郎笑笑,道:"没事没事,那个送信柬的囝仔又来了,
你只管在房中歇息着,由我去会会那人。"
珊瑚一笑,道:"尹九郎,你想英雄救美呀?"
尹九郎有些赧然的笑笑,道:"同我尹九郎在一起的人,是不容许别人欺负的,尤其你是
一位我最尊重的姑娘,当然更不容他人乱来。"
珊瑚道:"尹九郎,如果那人是我心中想的老婆子,她一定杀不了我!"
尹九郎道:"如果我挡不下来,死也甘愿。"
珊瑚心中窃笑----少来这一套,我还要诱你去勿回岛上呢!
尹九郎的心中也在冷笑----狗屁,我会为你赴死?我只不过是讨好你的,叫你带我去勿回岛罢了!
两个人就好像同一陷入迷魂阵似的,彼此之间装糊涂,却又不知道原来彼此想着同样目的一件事。
珊瑚不能说没有感动!
她深深的看了尹九郎一眼,带着有感情的道:"尹九郎,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可要我发誓?"
"那可不敢,只不过你如此的表现,实在叫我受宠若惊,我怎么报答你呢?"
尹九郎心中在想----你只要带我去勿回岛上,你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他脸上却是正经的道:"你渡过重洋来到中土,还能怎么报答我?如果……"
珊瑚道:"如果你能跟我去,到我住的岛上,我一定叫你吃海中最好的海味。"
尹九郎再一次道:"我一定去,珊瑚,我决定去,我要看看海上是否有你说的比山还高
的大浪,当然,我也要尝一尝海味的鲜美。"
珊瑚拍手笑道:"好啊!尹九郎,我这一回决定带你去了!"
尹九郎开心得像个大孩子,道:"系按怎?这一次你才真心的要带我同你回岛?"
珊瑚笑道:"因为你愿意为我而死,为我而同人拚命,这种友情的感染之下,
我若是不请你到我住的岛上去,好生的款待你,那就太菜了嘛。"
尹九郎道:"好,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珊瑚伸出一手,道:"来,发誓!"
尹九郎当然照办,两个人的手掌合一起,中指相互的压了三下----这就是发誓了,说定了。
那伙计一旁急得直搓手,道:"少主,门外那个囝仔还在传消息呐。"
尹九郎道:"叫那囝仔进来!"
伙计立刻往门外跑去!
尹九郎对珊瑚道:"珊瑚姑娘,你请屋子里坐着,且等着那囝仔说些啥米?"
珊瑚道:"尹九郎,你很会开心人家呢,你是个很讨女人欢心的男人,我有些喜欢你了也!"
尹九郎道:"有时候也有女人会讨厌我,是吗?"
"这很歹讲。"
"不讨厌就是喜欢,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才会快乐,是不是?"
"那当然,谁也不愿意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乱无聊的。"
尹九郎很想伸手去拉珊瑚的手,这样也可以加强他的是真心的,只不过那伙计回来了,真是扫兴。
伙计的身后还带来了一个脸色粉嫩,轮廓好看,眼睛大大的男童。
伙计对男童道:"有啥米快说。问他话,他一句也不哼,只会比手划脚的乱摇头。"
只见那男童先是看了尹九郎与珊瑚二人一眼,双手交叉胸前,把个短发头往右侧了两下,转身便走!
尹九郎立刻惊讶的道:"是个哑巴!"
珊瑚道:"你按怎宰羊?"
尹九郎道:"他的手势是咱们不怕的就跟他快走!"
珊瑚道:"得快走?"
"是的,快走,头只摆一次是跟他走,连摆二次呀,是要快点走,也在催我们快走了"
珊瑚笑笑,道:"尹九郎,你宰羊的真不少呀。"
两个人紧跟在那男童后面!
出了客栈的门口,抬头看,街灯之下,那男童已往北街走去---他走的很快,像跑!
珊瑚与尹九郎二人立刻跟了上去,却发现那男童出了老通城之后,往一道山岗上奔去,
显然不是去往黄河岸,那是一条山道的必经道路!
前面的男童已离开了山道,侧着身子朝山岗上面奔去。接着,刹时越过一片林子到岗上面!
尹九郎指着那片林子,道:"珊瑚姑娘,小心林中有诈!"
珊瑚道:"安啦,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她当先穿入林中,她的身法宛似幽灵,看得尹九郎瞪大了眼!
尹九郎觉得自己和她差太多了。
尹九郎也以为,以她的身法,就算林中有什么埋伏,怕也很难伤得了她。
尹九郎是在珊瑚到了山岗上站之后,他才奔掠到山岗上面的!
尹九郎也发觉这片岗顶上,还有座庙,看起来不大,但其中定有人在,因为庙中有灯光漏出来!
他抬头,圆月很亮,柔柔的月色很迷人,如果这时候不是来会那个会绝毒的人物,而是陪着珊瑚
在这幽静的山岗上漫步,那一定是很爽心的代志。
只可惜,跟前--
那个场上中央站着一个稍瘦的人,呜,白发飘飘,被月光染得闪闪发着银光!
她那身白得比天上的月亮还白的布罩,几乎连那人的下巴也罩在里面!
不错,是个女人-----一个老女人,只不过这个老女人有够爱水,她脸上涂着粉粉,
也擦了胭脂,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女巫。
她在背上背着一把剑,双手空空的样子,还不停的双声拍巴掌--真是个怪女人!
只看得出是个老查某,却看不出实际年龄来。
令人大吃一惊的,乃是在这怪女人身后面,却又一字排开的站了十二个男童!
那个送信柬的男童也站在其中。
很明显,这些男童都是这怪女人调教出来的囝仔。
"哟!"
那怪女人的声音很刺耳,就好像秋夜的野虫呜叫一样难听!
珊瑚笑了,因为她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谁!
在过去她并未见过这女人,但她却听过这怪女人的事,当然,那全是老甲鱼告诉过她的。
怪女人"哟"了一声,便三八笑起来了。
她的笑声似破锣,听进耳朵里半天抹不去!
尹九郎沉声道:"笑啥米?约我们来不会是叫我们听你这种乌鸦叫吧?"
怪女人果然收住笑,道:"看了你们成双成对,想起当年我同我的意中人了。他一去毫无音信,
害苦了我,天天相思病。病来病去,都病老罗。"
尹九郎怒道:"就像你这付模样呀!哇操!张飞见了也会被你吓跑!"
怪女人似乎火了!
她怒道:"少年家,你叫我不高兴了!"
尹九郎道:"最好能把你气死!"
不料他此话出口,怪女人反而拍手笑了。
她笑着,缓缓走上一步,月光下,她的双自如炬,道:"你像当年我的情郎口吻一模样。
少年家,我又不生你的气了!"
尹九郎对珊瑚道:"这女人,八成是个笑仔!"
珊瑚道:"你若把她当成疯子,就离死不远了!"
尹九郎道:"你好像宰羊她是谁?"
珊瑚道:"是个大魔头!"
这话已被那女人听去,她嘿嘿笑了!
"丫头,你要老实对我说。你怎么不会上我的当呀?"
珊瑚道:"明知是当,我为什么要上?你真有够呆。"
"黄柬催命,江湖上少有人知,而你…"
"我就宰羊,老婆子,我还宰羊你藏在柬中的乃是'五阴断脉夺命毒'! "
老婆子立刻双肩一耸,道:"江湖上,凡是接我毒柬之人非嗝屁当场不可,而你又是如何知道?
丫头,你得说说。是那一个告诉你的!"
珊瑚道:"等你打赢我之后,我再告诉你!"
老婆子道:"怕是你丫头没有机会,你……"
珊瑚一笑,道:"那要动过手,才宰羊。"
老婆子一愣,道:"口气蛮托大的。"
她又弄嘲的看了珊瑚一眼,道:"丫头,我问你。你为什么一刀削去邱玉的香烟?害他此生绝后?"
珊瑚讪言,道:"只因为邱玉的香烟惹祸,我系按怎不去割掉别人的香烟?"
一元捶捶。老婆子道:"真是伶牙利齿的丫头,你可知老龙帮恨你入骨吗?"
珊瑚道:"所以你就用毒柬要害死我。"
吃吃一声笑,老婆子道:"江湖有句话,路不平有人踩,你的手段太残酷,比杀了邱玉还令他痛苦!"
珊瑚道:"怪老太婆,我问你,你洗澡的时候喜欢有人偷看你吗?"
怪婆子瞄着眼,道:"欢迎光临,看我的贵妃浴有什么不可以?"
又指指身后的十二名男童,又道:"我老人家洗澡,他们就守在木桶边上看,哈,他们都是男的呀。"
珊瑚几乎气昏,又道:"如果这人又用迷香迷倒姑娘,再背出房门想非礼,你也欢迎吗?"
怪婆子眼都亮了,道:"这种机会我老婆子怎么没有遇到?"
珊瑚真是败给她了。
尹九郎却掩不住的火大了!
他断喝一声,叱道:"呔,那有你过种不要脸的女人,不知羞耻为何物!"
怪婆子仰天大笑,道:"羞耻?我马上叫你知道羞耻能值得多银子!"
她忽然拔身后退,口中厉吼:"围起来!"
便在她的沉喝中,十二个男童分开来,刹时间把二人围在中间!
于是,尹九郎与珊瑚二人这才发觉十二个男童的手中,各自拿着一把晶光闪亮的细柳枝般尖刀。
怪婆子在圈外冷笑,道:"小畜牲,你们看清楚子,他们十二人手中均握着细细的毒刀,
只要划破你们身上的皮肉,午时一到必化为脓血而亡。"
珊瑚叱道:"林小小,你约的是我,为什么不放手同我一搏,把我们围住啥米意思?"
怪婆子吃惊的愣了半天,道:"你……你系按怎宰羊我的名字?你……你是谁?"
珊瑚道:"你是个低能儿,林小小,当你知道没有毒死我之后,你就应该知道我必然知道你
是谁了,可是你竟然会问我是谁,真叫人好笑!"
林小小声色惧厉的叱道:"你胡说,老娘在江湖上打滚了四十年,几曾见过你这小小的小辈?
必是有人告诉你这丫头,江湖上有个高人林小小,而这个人会是谁,你快快从实招来,
免得老奶奶出手夺了你的小命,那就太迟了。"
珊瑚道:"你夺不了我的命,林小小,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不怕你的毒手段,
'五毒婆子'林小小,别人怕你,我当你是俗仔!
一边的尹九郎立刻惊异的道:"她是五毒婆子?"
珊瑚道:"江湖上有不少高手死在她手里!"
尹九郎道,"我曾听我爷爷提过她,原来她就是五毒婆子呀。"
"五毒婆子"林小小喋喋怪笑,道:"好小子,你爷爷又是啥米郎的老不死?"
"住口,我不允许你骂我爷爷!"
林小小道:"你爷爷是谁呀?"
尹九郎道:"江湖上的'两楼苍龙'尹在山是我爷爷!"
林小小吃吃笑道:"青衣社的头头呀,卧病不少年了,他也该咽气了,你还抬出那老不死的名号唬谁。"
尹九郎愤怒的叱道:"你死吧!"
他又对一旁的珊瑚道:"我宰这个'顾人怨'(讨人厌)老太婆给你看。"
珊瑚尚未有所反应,尹九郎斜身腾空而起,一把锋利的尖刀已闪耀着难以数出的光束,
飞过几个男童,直往林小小罩去!
珊瑚叫得一声,"尹九郎!"却已发现月影下现出七个人影闪晃。
那当然是林小小的身影,便在她摇曳着身影的时候,口中仍然发出桀桀怪笑。
她在枭笑声里,发出尖吭的吼叫:"杀了那丫头!"
就在她的吼叫声里,十二个男童发动了!
十二个男童没声音,但他们手中的细如柳条的刀却不慢,闪耀着蛇信般的冷芒,
发出"丝丝丝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往珊瑚扑杀过来!珊瑚出一声厉叱,她心中可不舒服,
这些孩子只不过十二岁左右,系按怎会如此失去人性的出力?
她腾空而起,心中决定不与这些孩童动刀!
她自空中五个凌空虚渡,直往林小小扑去。
她的身法是奇特的,也令围杀她的十二名童子扑个空,而齐齐的转身追来!
有够逊,尹九郎出刀二十七次削空,正迎上珊瑚落在他身边。
珊瑚急对尹九郎道:"你快拦住那些娃儿,这老太婆由我对付!"
就是这几句话,那林小小反击而到。
林小小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丝绢---三尺长---她右手尖刀左手丝绢,舞了个奇怪的姿势,
往珊瑚窜过来!
珊瑚见敌人来得快,"罗汉十八跌"便立刻施展出来!
果然也叫敌人招招击空----却已发现林小小闪掠三丈外,厉声大叫:"住手!"
珊瑚也奇怪林小小为何不把握机会进攻,反而闪在一边又耍废话!
"住手,丫头!"
"你投降了?"
林小小叱道:"胡说,我只问你,于良是你啥米郎?"
珊瑚冷冷道:"我不认识啥米鱼呀凉的!"
林小小尖声道:"丫头,你骗不了我这一双眼睛,你刚才不是使的'罗汉十八跌'吗?
那是于良的绝艺,三十年我老婆子就宰羊!"
珊瑚暗自一想----不错,刚才施展的正是"罗汉十八跌"功夫,但教她这门功夫的人,乃是老甲鱼。
珊瑚啥米老甲鱼自称老甲鱼,可并未提及他的真正姓名叫宰事?难道老甲鱼的真名叫于良?
迎面,林小小又尖声追问:"丫头,你的'罗汉十八跌'是何人所授?"
珊瑚当然不会提及老甲鱼所授,世上那有人叫老甲鱼的?也太离谱了!
吃吃的一笑,珊瑚道:"我就是不告诉你!"
"五毒婆子"林小小怒叱一声,道:"看我老婆子拿下你这丫头,怕你不能乖乖的说出!"
她身随话动,声音末已,右手丝绢忽然似飞蛇般的抖在空中不停的闪晃抖动,
便也抖出一片薄雾,在这明亮的夜空中流闪。
原来她的这条绢带上,还附有毒粉之类的东西。
只不过那些白色雾状之物闪掠过珊瑚之后,却并未将珊瑚迷倒,反倒令"五毒婆子"林小小暗吃一惊。
她在吃惊之余,侧面看,只见十二名童子穿棱般的围着尹九郎,车拼得热闹滚滚。
那尹九郎宰羊童手们的手上细刀有毒,再加上都是小孩子,不忍加害他们,是以只把一
把利刀舞得水泄不通,忙于自保!
尹九郎乃青衣社少主,江湖上已博得"快活刀"之称号。一把利刀使的是武当八卦剑法演变出来的刀法,
也是由尹九郎他爷爷亲自指点而自成-路刀法,如今使展出来,虽十二男童围杀,他仍然出刀老神在在。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
"五毒婆子"眼球子转了转,便突然拔身平飞,她的丝绢从尹九郎的头上掠过,当她落下地的时候
立刻大吼一声:"快围向那丫头,杀!"
"杀!"是林小小的吼声音,她还指向追来的珊瑚!
声音很粗,十二名男童却仍然没声音----除了"咻"声,那当然是他们手上细刀发出来的声音!
珊瑚发觉"五毒婆子"往自己扑来,她向侧旋,却又发她"五毒婆子"林小小自半空中飞
向尹九郎,她正欲叫尹九郎小心,但林小小的动作太快了,她已落在五丈外冷笑着!
珊瑚追杀了一半,已发觉十二名男童一齐往自己这面杀过来!
她当然也怕男童子手上细刀。因为刀身上含有剧毒,中人之后,午时一到化为脓血而亡。
珊瑚立刻出刀相抵挡,已无暇再管尹九郎。
有时候无声搏杀比有声狂喊还要令人心悸,也有人说"不叫的狗专咬人!"
这些男童狂杀中无声音,他们的表情,就好像一个个都已抓狂似的。
抓狂也可以说成起笑----笑仔是不顾一切的。
这一十二个男童就不顾一切的挥刀狂杀不已!
他们不叫喊,连大气也听不到,但他们的眼神好像集中在一点,而看上去就好象空空一样,
只不过他们却真正是杀红了眼的一群小家伙。
珊瑚仍然以"罗汉十八跌"功夫迎战这群小家伙!
尹九郎不忍伤他们,当然珊瑚更不会伤他们,只因为他们都是囝仔。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江湖上有许多人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五毒婆子"林小小调教出来
一批不大不小的囝仔被她利用,就是想由于他们的年纪小,江湖上名门正派的人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林小小就是利用人性的这一弱点,才传授这批囝仔武功,以为她所利用!
搏杀一阵之后,那些男童越杀越拚命,却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一声尖尖的哨声。
"嘘!"这声音很特别,但拼搏中的十二名男童却突然拔身往那声地方奔去----奔得宛如逃回
地洞的群鼠一样快!
珊瑚回头看,早已不见"五毒婆子"林小小的人影子,而尹九郎也不见了!
她吃了一惊,怎么人早走了,自己连一点感觉也没有?神经会这么粗!
她只是转念之间,便立即往最后一个男童追去。
她的轻功是绝顶的,怒马奔驰中仍然能跃上马背,如今那些童子奔的再是快,也逃不掉她的几个跳纵。
她-手抓住最后那男童,也躲过男童反手一刀杀!
珊瑚以擒拿法握住男童右腕,她夺下男童手上细刀,叱道:"可恶!"
男童直怒瞪一双大眼睛,嘴巴闭得紧紧的。
珊瑚道:"五毒婆子呢?"
男童的脸上是一元捶捶。
"我看你是没有看过歹人。"
她的尖刀已比划在男童的鼻尖上,刀尖几乎扎入男童的鼻孔中:"说!五毒婆子呢?"
男童却仍无表示。
珊瑚的刀往上猛一挑,男童的鼻孔破了,痛得那男童直呜气----那表情也是着急的样子!
于是,珊瑚吃一惊,道:"是个哑巴?"
男童才点点头,鲜直巳流入他的口中了!
珊瑚又问道:"你们十二人都是哑巴?"
那男童点点头!
珊瑚道:"一定是这恶婆子用毒药,把你们弄成哑巴的,懂吗?"
那男童不敢点头,却看着两边林子。
珊瑚立刻明白了。
她是窍窍查某马上就放开男童。
十八
论斗智,那男童比珊瑚真是天差到地。
男童往东狂奔,而且奔跑得特别快。
珊瑚一路紧追踪,她一点也不敢再大意了。
她心中为尹九郎焦急,因为那不只是她要带尹九郎回勿向岛,而且这几天的相处,
她也发觉尹九郎的人还蛮不错。有了这双重的感觉,卫珊瑚便为尹九郎忧心了!
她是真的为尹九郎在忧心,她担心"五毒婆子"林小小会不会拿着尹九郎送到老龙帮。
不错,尹九郎曾经率众攻打过老龙帮,如今双方是仇深似海,万一林小小挟持着尹九郎
遇到老龙帮,尹九郎就很歹呷围了。
如果尹九郎因此而丧命,别说隐藏在勿回岛上的人无法抓出来,就算自己的良心也
日夜难安,因为林小小是为替邱玉报仇的,而邱玉又是自己把他杀成"残废"的,如今把尹九郎
掳去,岂不是叫自己终生不安?
珊瑚边追边想,心中还真毛毛躁躁的。
只不过她又不想叫前面奔逃的男童发现,可算追得十分小心而又辛苦。
追了将近一个时辰,忽然前面长河如带,隐隐然岸边上哪靠着一条船,但见那男童飞一般的
跃上了船,像似小老鼠似的一头钻进大舱里了。
珊瑚追到河岸边,已发觉是个双桅帆船,帆已拉起,船也渐渐住河心驶去。
她真快急呆,自己再好水性,怕也难以追上驶去的大船,何况夜来河面风又正是行船好时光。
珊瑚跃不到船上去,只有沿着岸边追。
这是一条大河,直通老黄河渡口,老龙帮的大船有十几条就靠在老黄河渡口。
珊瑚已确定"五毒婆手"林小小的目的了!
她杀不过自己,便将尹九郎当替身了。
于是,她自两个鼻孔中取下两粒辟毒珠子,放在衣袋里,原来她不惧怕"五毒婆子"林小小的毒绢带,
便是她已作了万全的准备----她早就将两粒辟毒珠子塞在自己的鼻孔中了。
珊瑚沿着河岸追了一阵子,忽见不过远处停靠着一艘船,船面上很静,以为船上的人都在舱中睡了。
其实,船上的水手们正在船舱里掷骰子,对于外面的事除非水灌进了船舱,其他根本不管。
庄家就是船上的二副,此人白白胖胖,四十来岁,此时正摇好骰子,口中大声吆喝道"下啊!下啊!
下大赔大,下小赔小…"
车、船、店、脚、牙,不乏一些九流教人物,当然,其中也有赌棍,混混。
这群水手中,就有一个"赌油子",他精得很!当别人"乓乓砰砰"纷纷把银子往桌上放,下注的当儿,
他却在旁边静静的观察。
原来,他发现这骰子的声音怪怪的,灌水银的没有这么高的声音,灌铅的声音没有这么沉重…
于是,他注意庄家的一切小动作。
突然眼睛余光瞥见,那庄家在众人押好之后,要揭开骰盒的前一刹那,右手的姆指动了动戴在中指
的指环。
那指环看起来黑黑的,非金非铁。
"王八蛋,原来是包铁的,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荒腔走板,摆明着:"'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嘛"
这家伙心里在暗暗臭骂,同时也开始斗他一斗,暗道:"好呀!你王八蛋玩假的,看老子
今天把你修理得'猖秋、猖秋'(凄惨)!"
打定了主意,心里还是骂个没完。
一连几把,他总是往下注少的一边押,果然不错,每次都是吃大注,赔小注,怪不得庄家
的银子愈来愈多。
他摸清了底,这下换他爽了。
起初,谁也不注意他,可是十多把下来,把把都赢,而且每次赢了都是连本带利的押。
渐渐地,面前已经有一小堆银子,在身边的几个水手也发现了,而且赌注多到可以影响
到所有注码的大小,如果继续这样"偷鸡"下去,也似乎不太可能。
这时,庄家也在注意他了,只见庄家盯了他面前的银子一眼,道:"无救了!下呀!"
此人姓吴名求,寓意"无求品自高",但他偏偏嗜赌如命,每次都输得精光,所以被人认为"无药可救"。
其次,若论他赌技,只有略施小技,他可以吃油穿绸,但是他偏偏自以为清高,每次上场,
凭真功夫,结果场场败北。
他有他的想法,大家都拿差不多的薪俸,玩假赢了,这种钱用得心不安。
现在,他看见庄家出千,便下决心要用"真功夫"来"玩"了。
毫不考虑的把面前的双手,都往大的一边一推。
庄家见状,不动声色的拨弄了一下指环,随即喊道:"开!"
眼睛盯着骰子,好半天不相信的喊道:"四、六、十六点,大!"
嘴里喊着,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发向:"奇哉、怪哉!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把骰子
换成'一、二、三'七点的小点数,怎么骰子还会和原来一样呢?"
假装不经意的庄家把手上的指环,在骰盒边晃了一下,只见骰子轻微的动了一下,
暗道:"奇怪,磁性还在呀!"
抬起,看了看吴求,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吴求真是"来人"(老千),他不可能寅吃卯粮,
逢赌就杠龟!
但是,磁性突然失灵,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渐渐,所有的水手都发现吴求的'手气'很顺,大家都抢着跟着他下注。
庄家看着这一面倒的局势,不由急得冒了一身汗,知道压不住阵脚了,正想大叫散会。
谁知,此刻只听得有人叱喝。
这叱喝之人,正是寻思解救尹九郎的卫珊瑚。
她看看那船,还真不算小,比之"五毒婆子"林小小几人乘得船,好像还大一点。
她也不多加考虑的一跃跳在船上。
她立刻高声尖叫,道:"起来,起来,开船了,快起来呀!一群懒虫!"
就在她的叫声中,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道:"女鬼啊你,半夜三更天鸡毛子喊叫的!"
一个矮胖汉子手中提着刀,走出舱外,他在月下一看,一双猴相的目睫直直的往上翻:"你……"
珊瑚道:"我按怎?我不是鬼,我是人!"
尖声自矮胖汉子口中传来,道:"算你是鬼,也是位古椎的女鬼,嘻……"
珊瑚又见几人走出大舱来,从他们的穿着上看,好像不是老龙帮的俗仔。
老龙帮的人都穿着是灰衣衫,半短的裤子大大的,光着一双脚丫子,而这些全是黑衣汉,
穿的是笠麻鞋,这打扮应是山中人模样。
珊瑚正要问,忽一个虬髯怒汗走上来,这人大嗓门吼道:"那里来的野丫头,上得爷的船你呼喝啥?"
珊瑚道:"大胡子,你先说,你们是不是老龙帮的人呀!"
大胡子眼一瞪,吼道:"去他娘的老龙帮,丫头,你若是老龙帮的人,老子今天就搂紧你上大床!"
他头一句,珊瑚一喜,这后一句。珊瑚毛火得很。
只不过救人第一,生气等到以后了!
她指着驶去不远的大船,道:"我也不是老龙帮的人。各位,快开船,去救人呀!"
大胡子叱道:"叫爷们半夜去教人?"
珊瑚道:"是呀,有人被掳去,就要被送往老龙帮了,如果不尽快的救回来,老龙帮一定会杀了他!"
她不能说是青衣杜少主尹九郎,因为她知道青衣社也有许多仇家,万一这些人是青衣社仇家,那就害了!
大胡子怒瞪着珊瑚道:"救谁?"
珊瑚想了一下,道:"当然是救同老龙帮有大仇恨的人了!"
大胡子道:"老龙帮也有不少仇人呐?系啥郎?"
珊瑚道:"谁同老龙帮的仇最深,就是谁!"
她想了一下,又反问:"你们不是也骂老龙帮吗?那么当然就是你们的朋友了!"
大胡子吼道:"老子的朋友不多,天底下只有两批人可算得是我的好朋友!"
珊瑚立刻问:"那两家?"
大胡子道:"一批乃是'伏牛七煞'哈----丫头,你曾听过'伏牛七煞'这响当当的名号吗?"
他此言一出,珊瑚脸都绿了,她也立刻想到了那个胖家伙,不正是那夜火烧傲龙岗的矮胖子吗?
当时在夜间,她又躲在远处观望,如今想起来.这正是青衣社的仇家了,真夭寿!
珊瑚当然莫宰羊他们已成青衣社的附庸了。
这批人物,敢情正是从"八宝寨"来的丁老八几十个人物,那矮胖子正是侯叫天!
珊瑚再也不敢说出是为了要救尹九郎,因为她一直以为这批山寇是青衣社死敌,如果他们知道
去救尹九郎,他们不但拒绝,还会拍手哈哈大笑。
她得动脑筋了!
"黑豹"丁老八又咧着大嘴巴,道:"除了'伏牛七煞'之外,便只有青衣社才是我们的朋友了!"
他此言一出,珊瑚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
她睁大着眼:"你讲啥米?"
丁老八道:"你耳朵有毛病?我说青衣社才是我们真正好朋友呀!丫头!"
他在珊瑚吃惊中,又强调的道:"除了这两批人之外,别的人管他天王老子,我也不甩他!"
珊瑚冷笑道:"我宰羊你们是谁!"
"谁?"
"八宝寨的山寇!"
"你按怎宰羊?"
珊瑚冷冷的又道:"我就宰羊你们放火烧傲龙岗!"
丁老八道:"扯平了,扯平了,青衣社的马回子也烧了我的八宝寨,双方已经扯平了!"
珊瑚道:"虽然如此,你们双方的仇便也更深了!"
丁老八叱道:"胡说,如今我们已受到青衣社老当家的感召,为青衣社出力投效了,还提的啥米仇?"
珊瑚闻言大喜,道:"真的?"
一边的侯叫天笑道:"不是'蒸'的?还是'煮'的?"
珊瑚笑的有够开心!
丁老八瞄眼:"你笑啥米"
珊瑚道:"你就要为青衣社立下大功劳了呀!"
丁老八道:"啥米大功劳?"
珊瑚指着刚驶过的大船,道:"那条船上的人是个会用毒的恶婆娘,她用药迷倒了尹九郎----喂,
你们宰羊尹九郎是谁吗?"
"系啥米郎?"
丁老八与几个头目齐声问,好像他们真的莫宰羊尹九郎是谁同款?
珊瑚道:"尹九郎乃是青衣社少主,尹在山的独孙子,青衣社大当家的儿子呀!"
丁老八全身猛一震,好像他被弹起来似的吼道:"这是真的?"
珊瑚道:"不是煮的,快立这头一功吧!肉呆!"
丁老八突然一声大吼,道:"开船,开船,操他娘,运气来了,真的便城墙也挡不住,
王八蛋们快动手呀!"
刹时间,三十多个黑衣大汉们从各处跃起来了!
四个人跳上岸去解绳子,十二个分别去拉帆,丁老八不会驾船,他站三个掌舵的身边吱吱乱叫。
这些人都是初次在船上工作,只见大船的帆拉一半,使见船头顶上岸!
"咚!"
大船上的人猛一震,有几个还被震得坐在船板上。
丁老八大骂,道:"俗仔屁,船也不会开!"
珊瑚一看,不由笑道:"看我的,我来拿舵!"
她抓住大舵猛一转,大船的船头往河心弯了,她立刻大声叫:"前帆一半!"
前桅下的六名大汉忙把帆拉一半高!
珊瑚在河心稳住舵,立刻又叫:"后桅帆拉到顶!" 后桅下的六个大汉立刻用力拉起帆!
珊瑚把舵有一套,那大船如飞一般的往前赶,看得丁老八"阿姥"(称赞)不已。
"真行,娘的,你就当我的助手,专门给我开大船。"
珊瑚心中想----去你的,我会给你掌舵呀! 我是为了尹九郎!
一边的侯叫天笑道:"当家的,先别聘请这位姑娘开我们的船,先问问,她是按怎
宰羊少主被人掳上那知大船上去的?"
丁老八立刻问珊瑚,道:"姑娘,你是按怎看到尹少主被人掳上大船去的呀?"
珊瑚道:"我不但看见,而且还宰羊掳去尹九郎的老婆子是谁?"
丁老八吼道:"系啥米郎?"
珊瑚道:"江湖上出名的"五毒婆子"林小小!"
丁老八想了一下,忽然惊道:"哇呀呀,是那个专门用毒药坑人的女魔头呀!"
珊瑚笑笑,道:"不错嘛,也宰羊林小小,你的见识算是很广的了。"
丁老八道;"林小小系按怎掳去尹少主?"
珊瑚道:"我们本住在老通城'如归客栈',不料……"
她发觉丁老八与侯叫天几人笑的邪,便立刻又道:"你们别想歪了,我同尹九郎可
是清白的,我们每人一间房,他睡他的,我睡我的…"
侯叫天更笑得大声了!
珊瑚也笑了!
她笑着,又道:"我便老实对你们说,少时追上前面大船,你们如果不多准备,一定会死不少人。"
她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全垫垫了。
丁老八道:"是的,那婆子用毒高手,我们必须多加小心了!"
珊瑚道:"除了毒婆子以外,她还有十二名哑童不好惹,十二名哑巴手上的细刀淬有剧毒,
中在身上就等着午时一到化为脓血而亡了!"
她此言一出,黑衣大汉们全部瘪着脸,以为追上大船轻易就把尹?主救回来,先建这大功一件,
那想到船上却是些叫人吃惊的人物。
丁老八一声吼,道:"每人先把毛巾弄湿缠在嘴巴上,再把衣袖接到手背上,娘的皮,
动上刀就狠着砍,管他是查某或囝仔!"
他们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的!
珊瑚报会掌舵,她甚至比前面那条船上的掌舵还要高明几分!
珊瑚来自勿回岛,大海船她也会驾驶,河上的帆船在她的手上只能算是烧软代志。
她看看就要快追上前面大船了,她也看到船上的黑衣大汉们操刀蒙面准备杀人了!
于是,她想到前面船上那些男童,那些都是受尽林小小折磨的哑巴,她不忍再叫他们挨刀!
她想了一下,便对一旁的丁老八,道:"喂,丁当家的呀!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想不想听一听?"
丁老八正准备叫他的人拚命.因为两条船就快要碰在一起了。
他闻得珊瑚说有意见,便立刻问道:"啥米意见?好的我便听,不好的我就不甩了。"
笑笑,珊瑚道:"咱们这是在一条船上,我当然只为了你们少死几个人了!"
丁老八-怔,道:"那就快说"
珊瑚道:"一旦照上面,那些男童全是哑巴不会说话,出刀就杀人,所以我建议你们的人多
用竹棒子,见到小孩子就抡棒狠打,一个个把他们打落在河水,如此一来,你们就无别的
顾虑,集合力量救你们的尹少主了!"
丁老八一听直点头,道:"真是好主意,一语提醒梦中人!"
说着,便闻他又是一声吼,道:'兄弟们,快快准备竹棍棒子啥子米的,等-等交上手,
先将那些娃儿打落河当中。千万别同孩子们捉对杀。"
他对面前的侯叫天,吩咐道:"就派你的七个人专门对付囝仔们。"
侯叫天原有手下人马十五员,这一阵子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如今也只有七个好用的人了!
他大声尖叫:"兄弟们,你们听到当家的话了,快准备长棒竹棍准备打囝仔!"
侯叫天这里正分派人马,前面的大船尾有个怒汉厉声骂起来:"他娘的,会不会驾船?
快碰上老子的船屁股了呀!"
"去!去!"
他把臂往右方挥不停,光景叫丁老八的大船往右偏去,别碰上他的船了。
丁老八月光下看得清,他呵呵的大笑,道:"你娘的老皮,老子们就是专门碰你的船,
碰得你们七七三三(凄凄惨惨)的!"
就在他的话声里,忽然"轰"的一声响,丁老八的大船头狠狠的撞上前船的屁股上!
然后,又是一阵"吱吱咯咯"的磨蹭擦撞声.便闻得前船的人咒骂道:"操你娘的,搞啥米飞机啊!
想把老子的船撞沉不是?"
丁老八己吼喝着;"冲呀!杀!"
不料就在这时候,从对面船上冒出十几个半大不小时囝仔走来,这些囝仔没有声音,
一个个如飞的往丁老八的大船上杀来了!
只不过这些囝仔一个也未落上丁老八的船上,因为有七八支大棒子或竹棍在空中抡。
只一见他们飞起身,便见棒子打过去!
真准,两支棒子打一个,统统打落河中心,喜的丁老八又在拍巴掌笑呵呵----爽!
丁老八呵呵笑,侯叫天已吩咐他的人,赶快抛下手中木棒换砍刀,因为六七个灰衣赤足怒汉抡刀砍来了!
其中一人高声叫出字号来,道:"什么人敢同老龙帮作对,莫非不想在河面混了!"
丁老八收住笑,吼道:"老子们就是专门同老龙帮作对来的,你奶奶的听清楚投有?"
"杀!"
灰衣大汉们赤足跃过来,立刻便被大船上黑衣大汉们围在船上车拼起来!
于是,灰暗的大船中一团自影闪出来!
于是,珊瑚立刻又将她的辟毒珠塞在她的鼻孔里。
不错,"五毒婆子"林小小又出场了!
那些灰衣汉子们一上来便陷入苦战。已有两个挨了刀,虽然林小小喝叫,但他们一个也无法脱身,
因为丁老八督战就是杀得狠----这是倚多为胜,非让六个灰衣人嗝屁不可!
"嗷"一个灰衣汉子背上挨了一刀,带着鲜血又被人踢落水里了!
林小小一看毛了心。她船上的人需要开船,如果都被摆平,谁来开船?
她左手毒绢右手尖刀,直往黑衣人群中扑去!
就在她快要站定身子出子的时候,突闻得一声巧笑,道:"林小小,我在等你了。"
林小小低头看,她才发现船尾处躲着一个人。
她看清楚了,不由得愣了一下,道:"是你?臭丫头,你以为我怕你?"
不惜!那人当然是珊瑚!
她却也冷冷的道:"我也不怕你!"
她只顿了一下,又道:"林小小,你掳去尹九郎,想要干啥米?"
林小小吃吃笑道:"我觉得替邱二少爷报仇,还不如把尹老头的孙儿掳给邱帮主的好,
老龙帮的人恨透了青衣社,上一回双方搏命还真死了不少人,呵…
先将尹小子送进老龙帮 总舵,老婆子再找你这丫头。因为我老婆子定要宰羊
是那一个传你的武功。"
珊瑚淡淡的道:"林小小,你如果把尹少主送给邱百万,青衣社绝不与你干休,你不怕青衣社迫杀你。"
林小小哈哈一笑,道:"青衣社能奈我何?丫头,少拿青衣社唬我,别人怕他们,我老婆子
不怕当他们是俗仔!"
珊瑚吃吃一笑,道:"林小小,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林小小道:"商量个屁!你若不说出那人是谁?谁教你的武功,我立刻毙子你!"
珊瑚道:"我就算告诉你,之后,你还是不会放过我,因为你并未放弃为邱玉报仇,是吗?"
林小小仰天哈哈笑,道:"我古椎的丫头,你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丫头。丫头呀!这世上有许多人,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但更有不少人却鱼与熊掌兼得,我老婆子就是后者,丫头你已看出来了,呵!"
珊瑚道:"只可惜你一个尚未得到,自己调教的十二个囝仔已被打入河中了。"
林小小道:"必是你这丫头出的怪主意了!"
珊瑚笑道:"也蛮管用的,不是?"
便在这时候,丁老八一厉喝:"统统撂倒!"
"噢"
"啊!"
一连几声哀号传来,林小小立时宰羊那几个掌舵的老龙帮人吃了大亏,她尖叫如鹰,直往珊瑚杀去!
"死吧! 臭丫头!"
珊瑚旋身在桅桥一边,高声大叫:"把老龙帮的大船全拴牢,过去几个人救出尹少主呀!"
丁老八早就这样打算了!
丁老八自己带了十个大汉跃过老龙帮的船,这时候也正是林小小同珊瑚二人搏杀得很紧张时刻!
这时候又闻得几声落水声传来,那侯叫天已尖声大笑,道:"死的死,跑的跑,老龙帮的人怕死呀!"
原来还有两个老龙帮的汉子,见势不妙,腾身便往水里跳,撒鸭子绕跑!
所有的黑衣大汉立刻把珊瑚与林小小二人围在中央,但见这二人不时的腾身半空,
旋杀暴劈比个男的还凶狠,看得这些大汉们自瞅都快触目了。
那林小小几次抖出她手上毒绢,却一点也奈何不了珊瑚,倒是有几个黑衣大汉却
无缘无故的"噗嗵"一声摔倒在船面上,而且还瞪大了目瞅口吐白沫!
搏杀中的林小小,忽然平刀斜削如电,那一招她几乎封住了敌人的每一个可能闪掠的路线--她就要得手了!
不料,半空中厉芒如极光般闪射过来,那种带着刮人肌肤的刃芒,尚未中上人身,便令人心头一寒。
是的,珊瑚用了一招"青罗扇"中的"怒扫火焰山"绝招,直往那层的刃芒中扫去。
"当当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便见林小小惊呼,道:"勿回岛----绝学!"
她只说了这一句,立刻斜身半空中,"噗嗵"一声落入水中----她想逃了!
紧接着,珊瑚好象不放过林小小,她也追入水中了。
大船上的汉子们更吃惊了子,以为这两人在水下搏杀,那才叫人大开眼界了!
不料此时水面上突然泛起一片白色泡抱,那些泡泡还发出丝丝声响不绝,好像这片河水要变成热水一般。
就在大伙惊讶中,又见一团人影水中弹升上半空中,一个斤头落在大船上,大家只一看,
见是珊瑚,不由向她走来。
珊瑚沉声道:"俗仔毒婆子,她在水中还用毒,今夜只好刷刷割"原来水面上的泡沫是林小小
在水中撒的毒,这样使珊瑚也不敢冒然追她了!
珊瑚看看两条船在一起连着,立刻命大伙把船分开来,准备原船驶回去,只不过丁老八几
人已抬着尹九郎跃过来,他对珊瑚道:"你姑娘的本事真不小,恶婆子被你杀跑了,你快快
教救尹少主,他还没有死。"
珊瑚也发觉船上躺了几个黑衣大汉,必是中了林小小的毒绢抚面,才不有自觉的倒下去了!
她立刻吩咐,用河水浇在几人的面上,尹九郎自也不例外。
于是,就在哗啦啦的水声,尹九郎几人醒过来。这时候最高兴的就是丁老八,救回尹九郎,他可要发了。
珊瑚拍拍尹九郎,笑道:"尹九郎,你怎么着了那婆子的道了?"
尹九郎发觉船上没有一人他认识,心中念个没完,闻得珊瑚的话,他低声道:"别叫我尹九郎,
这些不是我们青衣社的组合。"
珊瑚道:"这些人是新加入青衣社的人。"
她指指丁老八,又道:"不信你问他!"
丁老八已上前抱拳笑道:"我就是丁老八,八宝寨的寨主丁老八!"
尹九郎吃惊的道:"火烧傲龙岗的丁老八?你…你们怎会加入青衣社?"
丁老八哈哈笑笑,道:"误会,误会,这话提起来话儿长!娃儿没有娘,还不都是老当家及时
赶到八宝寨山前,老当家义释我们不死,感恩图报,我们便投靠青衣社了!"
尹九郎立刻明白,这是阿公的手段,他乐了。
他叫快把船靠岸,因为珊瑚在夜风吹袭之下,冷得猛发抖。
大船还带了个大船,丁老八身边侯叫天又出点子!
他低声对丁老八道:"老大,我们有一艘船就够了,老龙帮的船不要了,多累赘呀!"
丁老八道:"你的意思是……"
"放火烧了呀!"
"啪"
丁老八狠狠的打得侯叫天吱吱乱叫,他大骂:"你娘的,这是啥米点子?"
侯叫天道:"好歹也是为了太伙,老大你…"
丁老八叱道:"你小子忘了?青衣社者当家是怎么交待咱们的?嗯?"
侯叫天眨着眼睛不开口,心里猛干不已,猛骂自己。
他骂自己皮肉痒找打!
丁老八又怒叱道:"老当家交待过,老龙帮的人可杀,老龙帮的船不能烧。
你小子叫我放火烧船,我卡实有够肉呆。"
侯叫天立刻把脖子缩起来了。
船在珊瑚的帮忙下靠在上岸,丁老八恭送少主尹九郎,他笑道:"少主,今夜之事
还烦你向老当家的提一提,哈哈…算是我们头一功了!"
尹九郎道:"安啦,不日镐赏就会送到!"
丁老八忙鞠躬,道:"多谢!多谢!"
尹九郎道:"今夜你们立了大功,我爷爷一定很高兴,重赏是少不了的,各位在我青衣社门下干,
不会叫各位白干,只要好好做事,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这等于是一段演说,三十多个黑衣大汉立刻欢呼起来:"少主金安,少主慢走!"
于是,尹九郎与珊瑚二人下了大船。
珊瑚对尹九郎道;"你蛮会说话的,看样子将来是个大人物呀!尹九郎!"
珊瑚心中在冷笑----去你的,我当你牵手?门儿都没有!
珊瑚虽然暗骂,一个身子却偎了过去。
尹九郎顺势一揽她纤腰,厚实的嘴唇就印了上去。
有了上两次的经验,如今尹九郎对接吻已不是'莱鸟"了,两条小舌就像两条丁香鱼似的,
在二人的口腔游来游去。
前两次她与尹九郎接吻时,总是温柔的,而且适可而止,但这一次,他的唇好像有魔力一般,
有一种吸力一样。
珊瑚的身体酸软下来了。
她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索吻。
现在尹九郎的吻就像狂风暴雨,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她全身的神经都被他挑动了。
渐渐也珊瑚失去了抵抗力,就让他挨在自己身上。
然后,让他在身上横压着,打滚,当两人身子接触时,仿佛产生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就像
是磁铁般令她无以抗拒。
"你……你……"珊瑚低声叫着。
尹九郎似乎宰羊她不会抗拒,满足的笑了。
珊瑚全身一抖,接着,他的舌头又是一阵的吸吮挑逗。
像中了魔一样,她不能自主了。
她虽然很任性,但一直是个很好的查某囝,但是为啥米----为啥米----?"
渐渐的,尹九郎的身上有了变化,这种变化是男人在冲动时才会有的,表示着对异性的一种需求。
他压住珊瑚,压得令她呼吸急促。
她全身肌肉都莫名其妙地紧缩起来。
"啊…九郎!"
尹九郎的手开始在她身上移动了,经过她的腰部,渐渐的向上移动,终于来到了她那隆起的胸部。
珊瑚睁大双眸.道:"你……你做啥米?"
但是,他厚实的嘴唇已经把她的唇片给封住了,她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尹九郎的手已放在她的胸部隔着衣服,正在做寻幽探胜之游,享受那种爱抚的滋味。
尹九郎的手.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刺激她,每当他的手动一下,她全身就会发痒,而他的手,
这时正可满足她的渴求。
她全身在发抖。
她的手已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双腿也不再是她的了。
慢慢的,四肢也脱离了指挥。
她无法抗拒,根本无法抗拒……
尹九郎的吻越来越激烈了,他的火热双唇,紧贴着她那张樱桃小嘴,舌尖不停的挑逗、舐吮。
她感到身上一阵热热的感觉,血液迅速的流动。
这时珊瑚察觉到,尹九郎的手已伸入她的衣服内。
"不--"轻叫一声,她的声音就止住了。
因为有一种好奇心正驱使着她,她实在想看看,尹九郎等一下究竟会对她有些什么举动。
珊瑚的玉乳一直未被异性所接触过,尹九郎可是第一人。
她是一个在室女,一具多么完美而洁净的躯体,就在这时被尹九郎破坏了,
也连带使她的尊严与矜持消失殆尽。
尹九郎的手更加放肆的在她酥胸上游动着。
在她的乳部尖硬的乳尖来回不断的捏弄,那一阵阵的酥痒从乳部一直延伸至全身神经,直冲脑际。
珊瑚有点昏迷了。
她再也控制不了,全身松懈下来,已经不自主地任由摆布。
他的手不断的在游动,似乎在寻找一个舒适安慰的地方。
他的手在她那挺耸的玉峰揉捏着.....
一阵阵电流般的感觉在珊瑚酥胸上不断的产生。
他的手慢慢地…从她的乳部往下滑。
经过柔嫩的腰腹,激起一阵酸痒的抖动,珊瑚被这个动作刺激得无所适从地扭摆着腰肢。
当那只带电的手伸入裤腰时,珊瑚迅速的坐了起来,伸手阻止他的侵袭。
只不过她还是一笑,道:"少主夫人是不好干的呀!尹九郎,我们快快回客栈,我的衣服都湿了。"
尹九郎虽然仍有些头昏昏的感觉,但能脱出林小小的毒掌,不被送到老龙帮已是要偷笑了。
闻得珊瑚的话,立刻点点头,道:"对,我们快回客栈,你这一身湿漉漉的,怕是要受风寒了。"
两个人来的快去的也不慢,抄近路,半个时辰便又回到老通城"如归客栈"!
二入刚刚进后院,便见那中年妇人迎上来,笑道:"洗澡水马上就送来,哈!早就烧好了,
等着姑娘你洗呐。"
怔了一下,珊瑚道:"你按怎宰我要洗澡?"
她抬头看看稍偏西的西月,又道:"三更天刚过吧!"
中年妇人笑眯眯的道:"上一次姑娘不是也在半夜一身湿的走回来?回来就要洗个澡,这一回当然不例外,
我不睡,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哈,果然姑娘又一身湿的回来了,我这就去往水中放桂花露!"
她转身就走了!
珊瑚摇摇头,道:"天晓得。"
虽然有些瘪瘪的,但她仍然又洗了个痛快浴,换穿了一身更水的女装。
尹九郎躺在床上辗转反覆难成眠,想着珊瑚的机智,武功,均不在自己之下,
似这样的姑娘,中土之内实在报难找得到,可惜的是----
他很想睡,但就是想个不停!
人在这时候,就会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是幻想,也是希望,但等到能把道理想通的时候,
心里就很郁卒的。
尹九郎就是在一阵幻想之后,有着无奈!
他乃是青衣社少主,而珊瑚又是勿回岛的姑娘----如果她真是勿回岛姑娘,这件代志卡实令人头角痛。
尹九郎当然知道阿公尹在山的企图!
尹在山的最终目的便是勿回岛上的宝藏,因为勿回岛江湖盟主四十年,便也搜去不少金银财宝,
这是毫不置疑的事,自古以来谋奔盟主,武林至尊的目的,绝非仅仅为于那个虚名而已,
任何一位用血肉打下的江山人物,谁不是为了人人唾涎的金银珠宝。
勿回岛当年在江湖四霸中,先是连络六顺楼,然后打败皇鼎堡与紫凌宫,而夺得江湖盟主宝座。
勿回岛在领头的头十年,仍然是轰轰烈烈的震动江湖,那卫浪云在南海一战几乎死于南海,
以后,江湖太平十年,如今算算日子已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中土好像忘了勿回岛的存在。
中土只有一人并未曾忘记勿回岛,那个人便是青衣杜老当家"两楼苍龙"尹在山。
尹在山成立青衣社,有一半就是认定勿回岛是个令人唾涎的宝岛,拿下勿回岛,
便等于拿到一座用之不尽的宝库一样。
尹九郎在床上想着,便也烦脑丛生,难以安枕,如果有一天真的同珊瑚兵戎相向时,自己应该如何出刀?
尹九郎不断的伤脑筋,幻想着,真想珊瑚不是勿回岛的人,只可惜……
尹九郎又想着那只浑叫,只有从勿回岛飞起的浑叫,才会遭人射伤,而伤了浑叫的兵器不是箭。
是的,尹在山就判断射伤浑叫的兵器,乃是勿回岛岛主卫浪云常带在身边的兵器,名字日"旋头铡"。
鸽子既然被"旋头铡"所伤,珊瑚又不远千里的跟踪浑叫,当然她是勿回岛的人!
尹九郎也以为他阿公尹在山的判断正确!
尹在山当时就要派人追杀珊瑚,如果不是因为尹九郎父亲尚在勿回岛而又失去消息,
尹在山是不敢过珊瑚的,他不会叫珊瑚宰羊青衣社有人潜在勿回岛,而这个人却又是他的后生尹正刚!
篮凤又太思念伊王了。
此刻,尹九郎的烦恼多多了!
他也有些爱上了珊瑚---如果他真的能同瑶瑚走在一起,他只有去保护珊瑚,他怎么还会对珊瑚动刀?
尹九郎不只烦恼这些事。更令他睡不着的,乃是珊瑚的武功,她更像个不简单的人物,
那么,除了勿回岛之外,还有啥米所在是她的家?
尹九郎已确认珊瑚是勿回岛上派来的人了!
他却莫宰羊,珊瑚正是勿回岛岛主卫浪云的女儿!
想着珊瑚,便也想到潜在勿回岛两年的爹,尹九郎不由一声叹息。
尹九郎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穿窗而入了,他匆匆的穿衣走向珊瑚房间里,却发觉珊瑚正在吃早餐。
珊瑚-声笑,道:"哟!起来啦!"
尹九郎道:"我贪睡!"
他并不是贪睡,相反的,他睡不着,直到天亮他才勉强的困觉。
"坐呀!吃吧!"
珊瑚把好吃的推向尹九郎,笑笑道:"吃饱了,打仗有力量!"
怔了一下,尹九郎道:"打仗?"
"是呀!吃饱了我们去打仗。"
"问谁打仗?"
珊瑚弄笑道:"同那些要同我们打仗的人,打仗呀!"
尹九郎道:"你宰羊系啥米郎?"
珊瑚道:"宰羊呀!"
"你按怎不告诉我。"
"你睡得很香,一定是累极了,所以我就不想叫你起来了。"
尹九郎道:"谁又来同我们打?"
"当然是老龙帮的人了!"
"他们按怎讲?"
"很简单,老地方,大家再干!"
尹九郎瞪眼道:"他们来再多也死不够。"
珊瑚道:"老龙帮本来只找我一个人,邱百万为他的宝贝儿子报仇,如今闻得你尹少主也在,
他既恨又乐,他要一鱼两吃了!"
"啥米叫一鱼两吃?"
"一举两得呀!"
她笑呵呵的又道:"也就是说,杀了我为他儿子报仇,杀了你为上一次老龙帮死去的人出气,
这不是一举两得系啥米?"
尹九郎冷哼一声,道:"怕是他们吞吃不下!"
珊瑚道:"尹九郎,我想宰羊一件代志。"
尹九郎正吃着,闻言点点头,道:"如果我宰羊,我一定会告诉你!"
珊瑚道:"你当然宰羊。"
"按怎讲?"
"因为这是你们老龙帮之间发生的纠葛呀?"
"你是说--"
"我想宰羊,青衣社系按怎同老龙帮结上仇恨?双方必须以死相拚。"
尹九郎心中一震,他当然不会告诉珊瑚是因为阿公为了老龙帮的大船。
当然,他更不会告诉珊瑚,青衣社要老龙帮大船为的是渡海远征勿回岛!
尹九郎既然不以实情告诉珊瑚,他总得装得像样-----一个要讲白贼的人,在他开口之先,
总是以某种行动来强调他的谎言是真的!
当找有时候也会弄成欲盖弥彰!
只不过尹九郎的表情很难吸引珊瑚。
"叭!"
尹九郎一掌拍在桌面上,拍得碗盘也弹起三寸高,他咬牙的道:"邱百万老匹夫,
他独霸黄河三十年,几乎全道上哥们都绝了水上买卖,青衣杜的大船就在河面上被
他们两艘大船夹破船边之后,沉入河中,这件事我们找邱百万讨公道,你猜他按怎讲?"
珊瑚道:"按怎讲?"
尹九郎道:"那邱百万说,叫我们以后把船造得像洋人的铁甲船,他的船就会让出水道了。"
珊瑚道:"这太欺负人了。"
尹九郎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双方就这这样的干了!"
尹九郎的话并不是白贼,青衣社与老龙帮确曾发生过相撞之事,只不过并非是老龙帮
的船对青衣杜的船夹杀,而是青衣社的船故意去撞,尹在山要攻老龙帮,总得找个藉口吧?
他不能出师无名,那会引起道上群起而攻之的。
老狐狸尹在山的人,他是不会做出愚蠢之事的!
匆匆的,尹九郎吃了个饱,他放下碗筷,道:"走,珊瑚姑娘,我们原地方去会会老龙帮的人物,
倒要领教老龙帮有啥米惊死郎的武功!"
珊瑚笑笑,道:"尹九郎,如果再遇上昨晚那个老太婆,你可要当心她的毒哟!"
尹九郎道:"可恶的'五毒婆子'林小小,再遇上我非宰了她不可!"
珊瑚道:"你不怕她用毒毒死你?"
尹九郎心中还真吃惊,他心中很明白,似那种老又毒的人物,其手段既狠,心眼又精。
大概死于这林小小手中的人物不在少数,而林小小却活得好端端的,显然这老查某很会保护自己!
他冷冷的对珊瑚说道:"珊瑚姑娘,我想宰羊。你怎么不怕她的毒物?"
珊瑚的一笑,道:"当我宰羊她的时候,我便有了防备,当我看到黄柬的时候,我便时刻提高警觉了。"
尹九郎道:"我请教!"
笑笑,珊瑚道:"何不备以黑巾蒙住口鼻?"
有道理哦!
尹九郎点点头,道:"也是个防毒的法子!"
他立刻取出一条布巾浸湿拿在手上,又道:"我会加以预防,珊瑚,我也要向老婆子出刀,
我的刀法很快,那个老婆子要倒大楣了!"
珊瑚道:"可以走了!我约的是日正当中老地方见,此时好像还是早吗… 不过我们先去山岗上,
那儿不是有个庙吗?"
珊瑚道:"坐等以逸待劳,急赶只有吃亏,尹九郎,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但这种搏命的事情,
有时候吃一点亏也会造成生命上的悲剧,我还不想死。"
尹九郎道:"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死!"
珊瑚一笑,道:"是呀,我们还少年……走吧!"
两个人几乎是谈笑风生的去赴约了。
还真是乐天派呢!
山岗上面很静。北边那座庙里正有一股灰烟枭枭升上天空中,那不是香火,那是在做午饭。
尹九郎与珊瑚二人上得山岗,便往庙门走过去,尹九郎抬头着,只见一块半新不旧的金匾,
上面刻着三个全字:"老龙庙!"
原来这座山岗东面曾经是老黄河河道,如今河道改向,河面已距离此五里远了。
河道虽改,但老龙帮仍在,庙虽不大,却也有五个僧人常住于此庙中。
尹九郎与珊瑚二人走入庙中,迎面有个少年和尚迎上前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
二位施主是来许愿?还是烧香呀?"
尹九郎道:"啥米也不是,只在庙中稍坐片刻,等一下少不了你的香火银子!"
少年和尚立刻肃客边厢,匆匆的捧来一个大大盘子,那盘子上面除了一壶青竹茶之外,尚有两样糕点。
珊瑚看那茶十分香醇,糕点也是十分清香一莲春枣泥青红糕,核桃粟子夹冰糖,
便笑笑对尹九郎道:"想不到荒岗小庙中,还有这么好吃的点心,尹九郎,我们快些吃,
吃饱了好杀呀!"
尹九郎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吃饱了,好宰人!珊瑚,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东东!"
两个人立刻取得盘中点心,大吃起来了!
珊瑚边吃边直叫好,竹叶青茶也连喝了两杯。
尹九郎突然打了个"嗝",双目好像失去眼神似的,直不愣瞪看对面的珊瑚。
他发觉珊瑚变成两个,不,是三个,四个……
他重重的摇摇头!
珊瑚也在摇头,她心中在骂----夭寿的和尚!
她也看见那少年和尚自客厢外拍手笑道:"中也,中也,倒也。"
"咚隆"两声!
尹九郎和珊瑚便双双倒在桌子上了!
尹九郎与珊瑚醒来的时候,好象四周报黑,黑得不见五指,二人是口鼻也扎着布巾。
附近有足音,但却未闻说话声,只不过珊瑚心中总算搞懂,在那好吃的点心,一定有迷药渗在里面!
她太大意了,她只将手上带的银圆在茶碗上碰了一下,却忽略了点心之中也可以渗入迷药。
她所担心的乃是被老龙帮提了去,那时候自己就稳死的。
尹九郎也在担心此事!
如果被老龙帮弄去,自己绝难逃邱首万的毒手--邱百万早就恨透
十九
两个人虽然谁也着不见谁,但两个人都同样的为生死之事而担心不已!
到了这时候.尹九郎才觉得有够呆的,既然与珊瑚在一起,为啥米不提醒珊瑚早早回去勿回岛,别留在这里同敌人拚命,太划不来了!
就在二人各怀心事,疙骂在心的时候,突然闻得一声沉喝,道:“悟净,悟心,你们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仔没有?”这声音很粗,是个大男人的声音——
立刻,珊瑚倾耳细听,附近,那少年和尚,道:“海施主,没有看到呀!”
那粗声又道:“难道他们没进庙里?”
“真的没有呀!”
一声尖尖的叱骂:“哇操!一定是逃了!”
这声音珊瑚立刻就知道是“五毒婆子”林小小的!
林小小又来了,而且她那十二哑童也采了。
十二名哑童被打落水中,只不过这十二人都有在水中逃生的本事,一个个爬上岸了!
那粗声又道:“悟净,悟心,我可要告诉你们,那两个人可是咱们老龙帮的大仇家,老帮主等着剥他二人皮呐,如今由段爷陪着林婆婆齐来,就是非拿到他二入不可,你们如果看到他二人去那里,绝不能隐瞒,小心自己的脑袋——”
那少年和尚的声音,道:“梅爷,我们逢生过节时,者龙主的赏银,老龙主那么厚待我等出家人,我们怎会不帮助自家人呢?梅施主,确实我们没有看到两个啥米一男一女的少年仔!”
林小小的声音传来,道:“看来那两个俗仔真的进了,依我看,说不定逃回傲龙岗去了!”
姓海的咬牙道:“失去捉那小畜牲的大好机会了!”
林小小道:“真气人,昨夜已被我捉了去,偏就遇上那批盗贼,气死我也!”
一个声音十分铿锵的道:“老夫自洞庭远道而来,真想见识一下傲龙岗的武学,可惜小予失约了!”
上面传来这对话声,地下的尹九郎与珊瑚听得十分清楚,只不过两个人被困得宛如肉棕一样,难以动弹,口鼻也蒙着布巾,但同对话声,却莫宰羊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上面传来一阵足音,足音渐去渐远,不旋踵间传来一声关门声,便闻得那少年和尚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师兄,太好了!”
“佰心,别兴奋过度忘了自己,当知坯有那查埔,要怎么处置,好像要赞上一番手脚丁!”
少年和尚的快乐声音道:“容易的很,师兄,今夜二更天,我把那男的背往清水断崖,从那里将他抛入黄河中,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另一个声音笑笑,道:“是个放生的好所在,哈……倒是要辛苦你了,师弟!”
尹九郎想破口大骂,但他说不出声音……
附近又有了声音,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查某,就算老通城所有的查某算算,也找不出这么水的查某,两位师弟,我们要好生的侍候她了,哈……”
这是在说珊瑚,当然.黑暗中的珊瑚也听见了!
珊瑚与尹九郎不一样,她不打算骂,她在动脑筋找机会!
她也相信她可以拽到逃生的机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尹九郎好像还睡了一觉!
珊瑚不曾再睡,她一直在想办法!
她不但要救自己,也要救尹九郎一她不能叫尹九郎死,因为她还要带尹九郎回勿回岛——真有够固执的查某囝仔!
终于有了动静,好像一阵“喳喳”之声,立刻有一道光线照进来!
珊瑚吃惊的看到自己竟然坐在一张大床上,床上面还有棉被之类的东西!
床的另一边,有一个木架子,也可以叫条桌,上面放置着一座欢喜佛——那佛像两尺高,怀中女子半眯眼,一条大腿翘在佛爷的肩头上,柔嫩的酥胸裸露,光滑可爱。栩栩如生,令人看了心之为动!
珊瑚并未心动,但她觉得恶心!
光线之下,尹九郎却是滚在地上一隅!
他也看见了,他也看见珊瑚,也看到一条桌上的欢喜佛像!
他忿怒的想起来,只不过他根本就动也不能动一下。
那少年和尚先走到珊瑚面前露齿一笑,伸手在珊瑚嫩颊上摸了一下!
珊瑚老神在在.没有躲。
她还笑。两只眼眼一眯!
少年和尚一怔,只见另两个和尚走进来了!
“悟心,装袋子以后由悟禅你们二人扛去清水断崖,五里路一个人吃不消的!”
叫恒心的少年和尚笑遭:“大师兄这种事可得慢慢的做,轻轻的来,不能过份的勉强,只一尝到甜头,还怕以后不痛快的顺我们的心?”
那叫悟净的笑道:“大师兄我个中老手也,你二人快快的去,早早的回来,我们一同参欢喜佛,上极乐!”
“哈!”
“哈!”
三个少年和尚互相拍肩头笑了!
好大的一个麻袋,那么快速的往尹九郎的头上套去!
尹九郎口中发出“呜呜呜”声音,更把头左右闪着,只不过他仍然逃不出两个少年和尚的摆布,投有闪几下,便被悟掸抓牢他的双肩,由悟心把大麻袋套在他的身上了!
尹九郎仍然在麻袋里挣扎!
珊瑚也急了,她也在发出“唔唔”声,好像她有一肚手的话要说似的!
她当然没有机会说,因为那惜净站在她身边一副得意的邪恶笑着。
珊瑚也笑,因为想以笑来换取悟净解开蒙住口鼻的布巾,只不过悟净根本不甩!
甚至悟心与牾禅已扛起尹九郎的时候,他也未多看上一眼,他只是镇淡的道:“天黑走小遭,路上有人间,就说庙里化缘弄的食粮!”
悟净的话,好像很有权威似的,悟禅已笑道:“大师兄放宽心,安啦!”
悟心也笑道:“大师兄,等我们回来大家一齐欢乐,那才有意思呐,哈……”
两个少年和尚顺着甬道上的灯光往外面走,却又闻得悟净遭:“等一等!”
惜禅扛着大麻袋,问道:“大师兄,啥米代志?”
悟净道:“往河中抛下去之前,先用石块打,重重的把这小字的头打烂了,再往断崖下抛去,我们不要这小于有活的机会!”
惜心笑道:“那一回出过事了?放心吧!大师兄,咱们办事总是干净俐落,不带哆嗦!”
于是,两个少年和尚扛着大麻袋中的尹九郎,朝着庙后的山道上走去!
月仍然是圆的,大地却一片银色中,宛似带着几分血腥。
尹九郎在麻袋中,大叫冤枉不已.想不到白己以青衣社少主之尊,会死在几个少年和尚手中,可是朋沟里翻船,卡实有够糗的。
他也听到那叫大师的,要在抛下他的时候用石头先砸烂他的脑袋,这人可算毒辣至极了!
尹九郎在少年和尚的肩头上,他拚命的扭动着身子,因为他不想被人把他的头砸烂了。
他在动,是想把手与双足换个方向,他也想着自己万一能够在麻袋中挣脱绳子,那就好极了!
他拼命的挣扎,却发现一点机会也没有,他真的山穷水尽了!
尹九郎相着自己的危难,便立刻又想起珊瑚,自己嗝屁珊瑚也将活不成,也许……
也许,珊瑚比自己更惨,她要承受这几个少年和尚的蹂躏了!
尹九郎也想到,他与珊瑚二人,一旦死在这几十少年和尚之手,只怕青衣社的也想不到,他会死得这么逊。
如果珊瑚真是来勿回岛,当然,勿回岛也想不到珊瑚是死在这个少年和尚手中!
一旦到了那时候,勿回岛就会找上青衣社,而青衣杜当然更会找上老龙帮,于是,天下武林便特有一场浩劫了!
尹九郎几乎已挣扎得满身是汗了!
他觉得好像走了好长一段路,终手,他被人重重的撑在地上!
尹九郎双手抱住头,因为他明白背他的人要用石块砸他的脑袋,而且还要砸烂他的头,然后再摔落河中!
他隐隐约约的听到河水隆隆声响!
黄河的水,总是会发出轰隆声,像闷雷一般吓人!
尹九郎以为距离黄河不远了!
果然,一个少年和尚,道:“二师兄,你背!”
二师兄当然是悟心!
来时是悟禅背的,他背了好长一段路!
悟心道:“三师弟,你的力气又不少,这证明你的武功又精进了,能一口气将这小孩子背了四里路!”
悟禅道:“我幂得都快断气了。”
尹九郎这才宰羊要换人背了。
他觉得有人抓住麻袋子,连他的裤子一齐抓着一甩,便又悬在另一个人的背上。
尹九郎在悟心的背上更加不舒服.他几乎是歪着脖子,抵着双足是不能稍动.只能任由背着一袋米似的,上下颠簸着一他的骨头几乎就快折了!
月色更亮了,使树林的影子也倒在银光里。
黄河的水声更响了,就好像天将塌下来似的!
“轰!”
这一声不大,但却令麻袋中的尹九郎几乎岔气一悟心摔下肩来了!
尹九郎明白,自己就要回苏州卖鸭蛋了!
是的,他就要头被砸烂抛入清水崖下的黄河了!
尹九郎想哭,如果他能大哭,他一下会目屎汉成阿哩!
有人说:不到黄河不死心——尹九郎已到黄河岸。他却不死心,他实在不想死!
他乃是青衣社少主啊!他怎么会想着自己如此快的就要死呢?
他非死不可了!
“三师弟,快呀!去找块右头来,先砸烂这小子的人头,快去找!”
只不过那悟禅找了半天,他骂道:“娘的,这悬崖上连一块石头也找不到!”
悟心也骂道:“娘的,是光秃秃的不见一块石头,这地方还阴森森的!”
悟禅道:“常听有人在这儿自杀,就好像南京附近的燕子矶一样,有人在此跳黄河呢!”
悟心叱道:“快去找一块呀!说鬼话干什么?”
悟禅在草地上摸了一阵,道:“怎的,没有一块石头,气死我了!”
便又闻得悟心道,“有了,有了,你过来!”
悟禅走近悟心,道:“二师兄,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把这小于抛入黄河!”
悟心道:“不用找石头了,我们两个抓起这麻袋,高高的举起,重重的抛下,抛他个七八十来下,准会把小子摔成肉酱,比砸烂他的脑袋还过瘾。”
悟禅笑道:“比砸脑袋还高招,的确!”
麻袋中的尹九郎听得很清楚!
他不但想大哭,也想叫救命,只不过他一点声音也叫不出来,他只能拼命的扭动!
那种人性本能的抗,也是尹九郎最后的垂死挣扎,只不过他仅仅能把麻袋动着,反倒令两个少年和尚发出嘿嘿的笑声。
“看,这小子不想死呀!”悟禅说着。
“他当然不想死,那有人会想去死,这小子还有个那么水的姑娘,他更不想死!”
悟禅笑道:“垂死挣扎也没用了!”
悟心道:“来,抓起来”
悟禅道:“摔!”
“嘭!嘭!”
两个少年和尚.四条有力的胳臂.抓起麻袋一丈高,用力的往石崖上摔着!
麻袋中的尹九郎又手抱紧了头,却仍然被掉得死去活的岔子,又被掉得逆气冲脑门,他就快昏死了!
“嘭!嘭!嘭!”
他又被摔了六七次,那悟心道:“听听看,还有出气没有?”
尹九郎似乎听到这句话,他立刻摒息着,他甚至瘫成一堆的不动了!
那悟心屹吃笑道:“便是石头也被摔成粉了,这小子没断气才怪!”
悟禅笑道:“比用石头砸烂他的脑还有意思!”
两个人笑着站起来了!
两个少年和尚又抓起了麻袋,当然准备把麻袋中的尹九郎抛入滚泼的黄河中了。
“我的名字王小七,家住老通城河西,今天我把你害死,欢迎你找王小七,陪你同去地狱门——”
这声音是悟心的——他好像是在念红,当然佛经上是不会有这么一段的!
然后——
“一、二、三,抛!”
尹九郎被抛向丈外的清水悬崖卞面了,月光下,一团黑呼呼的东东直往河中落去!
“二师兄.你每次害人之后,总是那么几句话,这系按怎?”
吃吃笑着拍拍手,悟心道:“三师弟,害死的人变成厉鬼,只会找那个害死他的人索命,我不想厉鬼找上我,便说自己是卫小七,叫那厉鬼去找工小七,我岂不是太平日于好址了?”
悟掸笑道:“真高明,叫厉鬼去找王小七,哈……”
他笑着,又道:“世上那有王小七,厉鬼永远也找不到害他的人子,哈……”他只笑了一半,便反问道:“二师兄.如果这世上真有个叫王小七的人,那会按怎?”
悟心道:“那就算王小七衰尾吧!哈……”
两个人来时重,去时轻,勾肩搭臂的往老龙庙走回去了,而且走的还真快!
他们要回去参欢喜佛,当然走得快!清水崖下面,月光照木到的黑影里,就那么靠了一艘双桅快船。
这条船不应该靠在这儿的,因为这儿根本未曾靠过船,这儿的岸边都是石头。
只因为船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掌船,河水到这儿打个弯,船头一偏“抛错”了。
这件事还是天将黑时才发生的,船本是要停在老道城附近的黄河渡口,却在这儿卡住了。
“八宝寨”归顺“青衣杜”,“伏牛七煞”七十哥们也就跟着投降了。
尹在山这一套还真管用,把这批凶神恶煞弄得伏伏贴贴,死心为青衣社卖命。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伏牛七煞”虽然纳入了正统组织,但还是抛不开那调调儿,喜爱粉味。
一个火气正旺的查埔郎,若是说不找查某发泄,这种查埔不是有毛病.准是心里变态。
老大“血里红”佟大雄,有他的“小白菜”,可就不扰“蕃茄”“萝卜了,其他要可役有固定户头,不得不出来打野食。
“神箭”成万里憋不住,来到了“怡红院”。
单嫖双赌,办这款代志,当然不能“大锅炒”,再奸的哥们,就不闹个面红耳赤,也必很尴尬。
那三盏大灯上分别三个大红字:“怡红院””。
成万里走到灯笼下抬头在里瞧,院子里花团锦旗,正大厅边连厢房,雕梁画栋落地门,有两处门窗打开来。
三大张圆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客人世不少,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美娇娘侍候。
“哥俩好呀!五魁首,三星高照呀八匹马……”还有人大叫着猜拳行酒令。
成万里拍珀一身的灰尘,整整衣缀,晃了进去。
便在他刚刚绕到边厢廊,迎面来子一个青衣社小帽龟奴,哈着腰走来问道:“爷!您找那位姑娘?”
成万里一块银子塞过去,道:“你拿着,给我找你们这儿卡水当当的查某碚陪我!”
龟奴的手真快,那块碎银子不见了,他矣哈哈的道:“爷!您跟我来.准没错!”
成万里也笑笑,道:“如果真的长得卡水,我另外有赏。”
龟奴道:“我得先问问大爷您,高矮胖瘦黑白老小,您喜欢的是用那一型的呀!”
成万里低声道:“啥米款的都无所谓,听说你们‘怡红院’有四大名角,随便那一位都行。”
龟奴嘻嘻一笑,道:“爷,卡实厉害,这内幕您也知道了!”
成万里道:“当然是慕名而来,听说这四大名角均属上等货色,想一亲芳降还排长龙候班哩!”
龟奴一点头,道:“爷!您随我来!”
成万里立刻紧跟上。随着龟奴到了第三进大晚内,左面转弯—小厢房,龟奴手一指,道:“到了,爷!您……的……”
他又伸手子!
当然,这种人棺材里伸手——死妻钱,明里要,暗处也要一份。
成万里一声低笑.又是一块银子塞过去。
那龟奴这才去拍门:“小兰,你开门。”
“呀”的一声门开了,成万里的目睫金亮亮,真是胭指水粉,有够水的查某。
这小兰姑娘长的美,如今艟上挂着笑.未开口先就一口贝齿露出来。
龟奴指指成方里,道:“小兰,这位是大客商,二十大车的山货靠了行,你看这位大爷,人有人貌,财有财照,你只小心的侍候着,少不了你的大把银子压箱底。”
成万里疙想在心:“这王八操的,乱七八糟唬人家,真不是玩意!”
小兰冲着成方里一笑,低声谴:“爷!您请进”
成万里进了门,龟奴把门轻轻拉上了。
成万里几乎要打喷嚏,因为小兰房中那股手香味,比夜来香还浓。
他站在桌边仔细的看,一对香枕鸳鸯被。衾衣绣帐雕花床,便桌椅板凳也是光亮亮的朱红色。
妆台上的大镜子,上面还放了许多胭指花粉。
就在这时候,门外那龟奴已敲门笑道:“来了!来了!”
只他手托一个小木盘,里面四样小菜一壶酒,也统统摆在桌上。
手是,他笑着站在成万里面前。
成万里一瞪眼,道:“是不是又要小费?”
小烂撤嘴一笑,道:“爷!是这样的,您是初来此地,您玩一次,银子十两,住上一夜,加一倍,您……付帐!”
成万里道:“明儿早上我多付!”
龟奴笑笑道:“爷!这是我们这儿规矩,明早大伙正睡觉,谁还等在门外收银子,您体谅!”
这话不错,这龟奴也挺会说话,其实,他可要直接了当的说“明天客人溜了怎么办”?
成万里伸手,从怀中摸出四锭银子放在龟奴本盘上。
龟奴转身就出门去,小兰也把房门关上了。
她的动作很自然.回眸一笑,道:“爷!您请坐呀!”
成万里点点头.拉过一张椅子下来。
小兰移近黄鼠狼,道:“爷!我为您斟酒。”
成万里一笑,道:“免遂里(别客气)你也坐!”
小兰挨着成万里身边坐下,贴得很紧,为成万里把杯子里斟酒,这才轻声道:“爷!您贵姓?”
“成,成功的成。”
“成爷是做生意的?”
成万里笑笑,岔开话题道:“小兰,你我先干一杯,按怎?”
“成爷!我敬您!”
成万里一饮而尽,笑道:“小兰。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很秀气,好听。”
小兰立刻双目一红,她低下了头。
“你怎么目睫一红?”
“黄爷,名字是我爹起的,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他老人家,我好无奈……”
她拭泪,成万里却在咬牙!
他瞪眼问道:“为啥米?”
小兰抬头,道:“家乡旱灾我们父女来此投亲未遇,我爹却又得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就这样走了,我一时没有主意不得不卖身,草草把爹安葬了……成爷,咱们不说这些了,您来,不就是找快乐吗?”
她再为成万里斟上酒,笑盈盈的把身子贴近成万里,笑的好甜,成万里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小兰果然变子个人似的,温柔的侍候成万里。
—壶酒喝了一大半,盘中的菜也吃了些,成万里忽然道:“小兰你来此地多久了!”
“快一年了,唉!是我的命不好……”说到这里,忽又改口道:“是小兰不好,惹成爷不高兴子!”
“当初你卖身银是多少?”
“一百两!”
“他奶奶的,一百两银子,就让人折腾成这样?……”
小兰苦笑笑,道:“成爷!别说这些扫兴的代志,成爷花了那么银子,还不是找快乐,来,我陪成爷上床。”
成万里也不拒,替成万里宽衣解带,然后把自己脱得光溜溜,就躺在大床正中央,见成万里仍站在床前,不由把一双美眸瞟过来:“成爷!来呀!”
成万里一看床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小兰的下半身,只见她玉腿修长,而且富有弹性,真是美腿一双。
于是.成万里坐在床沿上了。
小兰伸手将成万里拉压住自己身上。
成万里已经快爆炸了,他原本就是来发泄的,但听了小兰身世后,不由起子怜悯之意,因此迟迟未采取行动。
但是,小兰已开始行动了。
她把小口凑上去,就温柔而又亲密的亲吻着成万里全身。
把成万里爽得低声呻吟。
成万里这时候什么也不想了,他抱紧小兰。
小兰主动的和他合为一,在上面动了起来。
他被小兰在上面一阵狂坐,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能叫人家姑娘老坐在上面,于是抱起小小兰,就看床边他换了个姿势。小兰吃吃一笑,两腿举得更高了。
成万里也不加思索,拉开了架势就发动了攻击。
一轮强烈攻势,小兰已开始“喔喔”低叫起来了。
也不知顶了多少次,直到他酒气退,怒火熄,才感到背脊猛一凉,好一股热泉流了出来。
小兰又是“哟”的一声,立刻配合着抖起来。
女人只要一抖,男人就有着满足感,不少男人喜欢征服女人。
成万里有征服敌人感,但没有征服女人心理,他在清醒之后急忙从小兰身上爬起,怕压坏了人家。
当小兰替他清洗时,突然问道:“小兰!如果有人愿意为你赎身,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小兰幽怨的叹了一声,道:“谁愿意要我这种残花败柳?”
“话不能这样说,看人看后半截,赎身银需要多少?”
“大概三五百两买进,跟他赚子一年,还要三五百两,简直是人不吐骨头……”
“爷!吃他们这行饭的人,是‘藤条在手中——不管亲戚朋友’,只能怨我命苦……”
“好吧!你也该歇息了,刚才也挺累的。”
小兰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还受得了,成爷,您先歇过了,我侍候您另一种姿势,您一定喜欢。”
“好了,别管我,我已酒足饭饱,玩够了。”
“您……成爷!二十两银子呀尸
成万里嘿嘿一笑,道:“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必认真计较!”
“这样您不觉得太吃亏吗?”
“吃亏就是占便宜,知足才能常乐。”
“真是‘牛皮灯笼一看不透’,成爷原来是个大好人?”
“到这儿来的会是好人?真是爱说笑!”
“话不能这么说,偶而玩玩也没什么,‘食色性也’,本是人之常情嘛!”
成万里没有说什么,开始穿回自己衣服,小兰一愣道:“成爷!您生气了?”
“没有。”成万里一边穿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在小兰手里,道:“这是五百两银票自己去办赎身手续,然后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了。”
说完,扭身走出了厢房,等小兰追出来,成万里早已不知去向了。
二更天。
有个光头大汉站在船尾正撒尿,他的脑袋真光亮,发着闪光油光光的亮,果然成了“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了”!
只不过这人尿了一半,左边上游一声“噗嗵”。吓得他一元捶捶,水花四溅,一个大麻袋落在水中,旋即又冒上水面来了!
“我的乖乖,这是啥玩意?”
他的声音大,当然也很粗,早把他身后的一个黑汉叫来了:“啥米?”
“你看看,快漂过来了!”秃头汉指向水面。
“大麻袋,里面有东西!”
“绝不会是银子!”
“你按怎宰羊?”
“如果是那么一袋银子,早沉入水底了!”秃子顺手抓起一支带钩竹竿,就在大麻袋漂来的刹那间,立刻用钩子把麻袋钩到船边。
“快呀!黑炮,抓上船来看看呀厂
那个叫“黑炮”的黑汉弯腰伸手只当提,便将麻袋提上船来了。
秃头的汉于放下竹杆,先是笑着搓搓双手,道:“虽不是银子啥米的.也—定是财宝,我说黑炮,你没听人家常说,天上不会掉下银子来,天上却会掉下富贵来,说不定这就是咱们的富到了呀!哈……”
他开始找麻袋的袋口……
黑汉呵呵笑道:“发财梦一场空,秃手,小心爱木成财,遇上毛神(鬼)。”
秃子找到了麻袋口,他匆匆的打开来,月光之下吃了一惊,他大叫:“他娘的老皮,是个人呐!”
“人?”
附近又过来两个大汉,那秃子已抓出袋中的人。对刚走来的大汉,道:“老大,你看看,这会不会有人谋财害命,把这人往河中摔呀?”
那个叫老大的已往下低头看——
他越看越吃惊,立刻伸手把蒙住口鼻的布巾打并来!
“啊!”
好长好长一声喘息,尹九郎还真长命,他竟然还有那么一口气在!
那位老大立刻大叫:“老七,快呀!去弄个灯光照照,看看这人伤得按怎况!”
就在他的吼叫声中,另一人已自船舱中带来一盏灯走到船边,他把灯照在尹九郎的面前一尺远。
左右看,上下照,尹九郎在灯光的刺眼中,他睁并眼睛来了!
他是那么的一副可怜相,只不过当他看清面前几人之后,腔都绿了。
尹九郎大叫着一当熬在心中大声叫——真是衰尾呀!怎么会遇见了他们?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以为自己这一回嗝屁定了!
只不过当他正自暗中衰尾的时候,突听得一人拍手大叫,道:“是你,你是青衣社少主!”
尹九郎只得点点头,道:“你们,你们是‘状牛七煞’吧!我没救了,任你们宰割吧!”
他又缓缓的闭上子双目,好像等着挨刀子似的!
有些无奈的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就是他这种死人况。
于是,他的话却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笑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正面一人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少年出英雄,不愧是青衣社少主,我兄弟打心眼里佩服!”
不错,他们正是“伏牛七煞”,那位秃子仁兄也正是“担山秃子”魏勇!
他们在接疏了这艘船之后,七个人着手掌舵往老通城渡口,不料逆流中七个人不会控制船速,就那么在这清水断崖下搁浅了!
虽然船搁浅,却也鬼使神差的救了尹九郎的一命!
“快,弄碗酒来,让少主先暖暖身子!”
尹九郎一脸呆相。怎么对他们的仇人如此相待?
酒来了,尹九郎也不客气的灌了下去!
“快呀!把少主抬进舱中,有干净的衣衫,先替少主换穿上……他娘的,这可是投入门下建的第一件大功呀!快!”
于是,两个人抬起尹九郎,匆匆的进了船舱中,这时候,“担山秃子”魏勇吃吃笑对“黑炮”李怀德,道:“黑炮,虽说天上不会掉下银子来,这比银子还古椎,操他娘,等弄了清楚是那个王八蛋害咱们少主,找他去,等把代志一井办妥,咱兄弟在青衣社算是露脸了,哈……”
这话不错,能救了青衣社少主,这件功劳岂能算小?
尹九郎想起了“八宝寨”的丁老八,便立刻想到了,也许“伏牛七煞”几人也已投效青衣社子!
想到这里,他试问桂连良,道:“你们好像加入本社了,是吗?”
桂连良笑笑,道:“少主,也是老当家的慈悲,你看看这条船,不就是青衣社的吗?”
尹九郎伸头四下看,他试着站起来,虽然全身被摔得骨节也快散了,但他被摔得紧紧的抱住头部,总算保住小命。
他点点头,道:“不错,这条船正是青衣社的,各位也许同丁寨主一齐加入的吧!
桂连良道:“不错,就在八宝山寨前的峡谷中,我兄弟被老当家收归了,少主,你这是……”
尹九郎忽然“哎呀”一声,道:“害了了!”
桂连良道:“干嘛惊成这款?”
尹九郎道:“快,我要去救她!”
他咬咬牙,又道:“我要杀光那几个秃驴!”
桂连良道:“怎么一回事?”
尹九郎道:“来不及告诉你们了,快送我上岸!”
桂连良道:“也不必急在一时,少主,我兄弟这条船不能动了,我们由此登悬崖怎么样?”
若在平时,尹九郎早就飞身上崖了,他现在很疙,因为他全身疼得很,一时之间还使不出劲!
他叹口气,道:“我在被那两个和尚撑卞河之前,先被他们在地上连摔十多次,以为把我摔嗝屁,才将我抛入河中的……所以……”
桂连良几人听了,都破口大驾!
“血里红”佟大雄粗声骂道:“操他娘,比我们的手段还狠几分呀!”
“大开碑”双手骨节格格响,骂道:“有够混蛋,那个俗仔和尚,老子饶不了他们……”
桂连良道:“少主,你先别急,船上有的是绳子,我们先是四个人登到崖子上,用绳子将你拉上去,你看怎么样?”
尹九郎道:“各位,这件功劳我会对我娘说的,少说千两银子会立刻送到各位手中……”
“担山秃子”魏勇拍着脑袋“吧吧”响,笑道:“天上掉下银子呀,有够爽!”
于是,桂连良与佟大雄,李怀德,司马洪四个人腾身跃上崖,他们有月光下往清水崖上攀登而上,不到二十丈的断崖,很快的便到了崖上面!
长长的一根绳子垂下来了!
魏勇,田庄与成万里三人忙将尹九郎原来的麻袋装上,把绳子拴牢麻袋,守在下面看上面的桂连良几人把尹九郎拉上崖。
“伏牛七煞”的家伙便又由麻袋提上清水崖,尹九郎不能走,他由几个人轮流背。
尹九郎心念珊瑚,他要几个背他的人尽快的跑,可把几个人累坏了!
只不过是累了些.但这件大功是跑不了啦!
“伏牛七煞”也是人物,但因授命准备袭击老龙帮,他们才上了船,如今又在陆地上,一个人又生龙活虎!
老龙庙的和尚便要衰尾了!
把尹九郎郎摔落中之后,悟心和悟禅两个人跑得快,三五里路做三五步的功夫便回来了!
二人推开庙门,随之紧紧的关上庙门,魔魔蹭蹭的直进一间小客房的门里,然后又把房门关紧,这才在一道假墙上用力推,但闻“咔”的一声响。墙边忽然出个地道!
悟心已低声的道:“大师兄,我们回来了呀!”
地道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叱,道:“你敢!”
“哈……天地上男女,男剐女温柔,你着我如此阳刚,难道不觉得心痒?你千万不能如此呀!”
便在这时候.地道的一边直速暗门推开了!
室内一盏好亮的灯,照得两旁雕像,好像起了动颤似的!
原来,竟是一座座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欢喜佛”,正在做着着男女交合的游戏。
“情天雨露”、“横摆元宝”、“跑马穿杨”、“狮子爬岭”、“扯旗志庆”、“仙人带鼓、“花下乘凉”、“花底插鞘”……等等。
姿势互异,番不相同。
这些欢喜佛的交媾姿势,花样翻新,前所未见,一个个雕得玲珑活泼?奇形怪状,妖宏百出,令人目眩神迷,欲念顿生。
中央另矗立着一尊高大的神像,但却塑薯人的身体驴的面孔,可能是传说中武则天的驴头太子吧!
阳贷坚挺,长约二尺,怀中抱着一个美艳女神,正在与云布雨,做着交媾动作。
这个神像脚下,环绕着几名裸体少女,玉腿横陈,酥胸毕露,芳草如茵,王润臀圆,桃源洞口,骊珠在望,蠕动收缩,一览无遗。
那些裸体少女.一个个玉面生春,目射欲焰,似是不腾饥渴,张口仲臂,仰首求欢,期待着雨露滋润。
欢喜佛由西藏喇嘛传入,据野史载:雍和宫中最多(雍和宫即为雍正皇帝作大阿哥‘太子’时的府邸,登基后,念西藏喇嘛之功,就将雍和宫作为喇嘛庙了)。
听说有的开动机关,四肢还会动,参起众喜禅来,有声有色,就像真人在缠绵交媾似的。
为哈米有这么多示范欢喜佛?乃是让皇上能熟练这款代志,—旦如皇后大婚时乃能正常“操作”。
灯照着欢喜佛,也照大床边一个赤裸的大光头和尚,正拨着他那个吓人的东西,对着床上衣已被剥掉的女子作科学研究的表现!
大床上的女子,当然是珊瑚。
她已泪流满面,舌头伸出口外边,上下牙齿咬着,好像快要咬断舌头的样子。
悟心嬉皮笑脸道:“别怕!这不过多一份体验人生,我们会给你精神上的慰藉,和肉欲上的满足,只要你喜欢啥米,你就尽情的享受吧!”
这些似是而非的论调,珊瑚听得几乎要吐血。
但是,悟禅又紧接着道:“追求性的满足,孔老夫子都承认:‘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语音一顿,又遭:“为性欲而求生,为生活而生存,同样的是人生乐趣,出家人那有不知道享乐的道理,不过,只是装傻罢了。”
珊瑚听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武功尽失,她会拿刀一块一块的割他们的肉。
悟净继续道:“姑娘,要体验人生,无妨去实地体验一下,要宰羊,我们也是人呀!有灵魂呀!”
于是,悟心与悟禅二人挨到床前了!
悟心口水立刻慌出口外,道:“哇!好丰满哦!”
他伸手要抓,但珊瑚尖声,道:“走开,你们这些禽兽!我立刻咬断舌头,看你们能得到什么!”
她的嘴唇已有鲜血,当然是咬伤了她自己的舌头,却也吓得悟心收回鸟爪子,急急的道:“不可以,不可以,水成这款的查某,死了实在可惜!”
悟净光溜溜的全身发热,道:“我已劝了她很久,啥米话也说尽了,只可惜好就是不听,这可怎么办?”
悟掸立刻将条桌上放置的欢喜佛抱到大床前,他像是讲解的对急怒交加的珊瑚,道:“姑娘啊!你仔细的看,我佛如此慈悲的对这位查某表现出爱抚的样子,难道你不动心?人非草木呀!姑娘……”
他好像要哭的样子,却又显得急躁不安的样子!
便在这时候,那悟心突然拉过赤裸的悟净,道:“大师兄,我们有的是时间,大家共商良策,一定能使她顺从我们!”
“啥米良策?”
他顿了一下,又问道:“倒是你们把那个小子,可妥当的抛入河中了?”
他这话当然是说的指尹九郎!
珊瑚立刻静下心采仔细的听!
悟心吃吃笑,道:“大师兄,干这事又不是头一回啦!当然安啦!”
他得意的又是一声笑,道:“我同悟禅师弟二人.在未将那小子抛入河中之前,先就是一阵子猛力往地上摔,即使石头也撑成粉,然后就那么双手往河中猛一抛,我二人这才回来,哈……”
悟净点点头,道:“干得好,哈……”
大床上,珊瑚尖声道:“你们害死青衣社少主,准备嗝屁吧!”
悟净笑道:“为你自己担心吧!美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天下有谁会想到是我们出家人干的?还有你……”
他突然拉住悟心与悟禅,道:“你们可知道这查某是谁吗?”
“谁?”悟心和悟禅同时问。
悟净道:“她说她是勿回岛的小姐,哈……勿回岛,武杯世家,江湖盟主,哈……你们相信吗?”
悟禅惊讶的道:“勿回岛的查某?师兄,咱们骑虎难下了!”
悟禅道:“一不做二不休,管他什么勿回岛……”
悟净点头,道:“只要干净俐落,不着痕迹,勿回岛又怎么样?闪一边啦……”
他再次看看大床上半裸的珊瑚,那一身白净的宛如粉妆玉琢的躯体,实在够吸引人的了!
悟心想了一下,道:“大师兄,看来只有求其次了!”
悟净道,“我只因为求其次实在没意思.才苦口婆心的想说服她,不料……噢……看来也只有求其次了!”
三人一眨眼,立刻召来原先在巨大神像下为裸女少女。
那女的发出蔷笑,笑的好浪,好媚!
瞧!这女的好像迫不及待,双腿翘得高高的,真是骚得可以。
别小着悟净,东东虽然不大,却很有技巧,只见他把“小萝卜头”慢慢提起,又缓缓的放下,这是引诱女人情欲上升的最妙技术。
悟净非常了解,这个伎俩。
果然,女的娇喘嘘嘘,显得舒服,但又觉得这样“无济于事”,需要悟净来一次疯狂大进击。
便在这时候,悟净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干活”了!
女的显然非常满意,低声呻吟,叫个不停。
两人紧抱曹做着“床上运动”。
中间,悟净沉声道:“浪货,行!里面也动了。”
女的似乎不甘示弱的笑嘻嘻,道:“我们是‘鞠躬尽痒’呀!设得叫大师您不快乐。”
“那就把你三十二大件,七十二小件全使出来好了!’
“哟!我们那有这种本事呀!只不过一点床上侍候大师的小手艺。”
“别客气,就让我领教吧!”女的吃吃地笑了。
她笑的很好听.银铃似的笑声甫起,抱得悟净更紧了。
于是,男的不动了。
于是,男女二人都不动了。
女的在动,她的小嘴像是鱼吸水,花房像是“工蜂”做巢,从悟净微微闭上眼睛,就可以想得到。
闭上眼睛,便是在享受着美味与快感。
显然,女的“要塞地区”正呈现“外驰内张”之势,看似不动,实则比动还来劲。
于此同时,悟心、悟禅也向其他女郎发动了攻势。
三人在珊瑚面前与云布雨,大妻欢喜样,目的用以诱引珊瑚。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他们不相信珊瑚看了会无动于衷。
可是,心如止水的珊瑚,不但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三个和尚互视一眼,摇摇头,看来,只好采用悟净建议:“另想别法”了。
啥米方法。
大概是他们对付顽固查某的另一种手段!
不错,那悟净只以眼角瞟向悟禅,便缓缓的坐在一张石椅上。
那悟禅立刻走近大床边,他低声的道:“姑娘,你系按怎想不开呀?你是个查某嘛!早晚少不了这回事,何必太认真计较?”
“呸!”
珊瑚一口血水吐上悟禅的面,却见悟禅有备猛一挥,一件东西抚过珊瑚的面——那是个细管子,就在抚过珊瑚的同时,一撮粉状物已洒在珊瑚口中,便也不自觉的被珊瑚的口水化入腹中了!
于是,珊瑚的面色红了!
她的面似桃花样,但神志却渐渐的不清了!
她好像喝醉酒似的昏过去了!
于是,悟净移坐在床边上了!
他并不马上采取行动,他报温柔的在抚弄着珊瑚的酥胸,口水直直流。
悟心也在猛哈得要死,他还去摸珊瑚的嫩面!
三个人开始陶醉了——陶醉在淫荡的世界里,那悟禅就抱着欢喜佛在不停的吻着。
“轰!”
这声音来的猛,好像老龙庙要塌了!
“轰……叭……嗵!”
紧接着连声的响个不停,好像有人在拆庙了!
小庙的地道中,悟净正在解珊瑚的裤子,闻声立刻吃了一惊,道:“快,出去看看!”
悟心与悟禅二人已双双走那道暗门,这儿本来就不大,只是在山岗北边建起这座老龙庙。
当年此庙也算是一景。人站在庙门台阶上,迢望着滚滚黄河,那黄浪成层而流,拍岸溅起水花,发出轰隆之声,便也令看的人也有着黄河之水天上来之势,而热血沸腾!
悟净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
他是闻得地上面不停的传来砸物与吼叱声,心中胆惊是否代志外泄,才匆忙的穿上衣衫。
地面上的响声更大了,小客房上便在此时拉开了,只见悟心与悟禅二人已双双走出客房,正遇一个粗壮的大汉,手抓牢一个中年和尚撞在墙上直吼叫:“说,他娘的老皮,会念经的少年和尚呢?”
那被顶得几乎岔气而又龇牙咧嘴酌中年和尚,道:“我是火工呐,施……主……”
“那会念经的呢?”
“呶……两个师父!”
便在这时候,神殿上仍然不停的传来砸物声。
那正是“担山秃子”魏勇抡动他的桑木扁担,好一阵狂打——打得神像的头也烂丁,他还咒骂:“莫路用,和尚不是好东西,神也不是人做的,砸烂你的神头,然后再砸人头吧!”
另一边,“双拐”司马洪已把神案上的供物用拐仗打得全都毁了!
“血里红”佟大雄吼骂着,砍刀横在胸前往后殿冲,这七个人嗲一进老龙庙,掀桌子砍神像,还要拆庙堂,四个人先就动上了手!
“伏牛七煞”不是什么大善人,动刀杀人他们不外行,砸东西更是专门,破坏力超强。
桂连良陪着尹九郎,“神箭”成方里,“黑炮”马怀德两旁,三个人保护着全身伤疼的尹九郎,直不愣的看着佟大雄四个人像笑仔般的砸东西。
二十
“喂,各位施主,你们干什么?”
这是刚开了门自小客房走出来的悟心说的话!
那悟禅又准备动手了,他身上带着戒刀,有够准,二人正迎上冲往后殿的佟大雄!
双方这一厢上面,佟大雄挥刀便杀,口中驾道:“操你亲娘,淫和尚,先吃老佟这一家伙!”
“咻!”
“当……”
悟心手上的刀也迎上了,双方相磋发出冷焰流窜,火花进溅!
佟大雄怪叫一声,道:“操,原来这是个和尚,莫非少林寺逃走的野和尚……”
那时候和尚舞刀,人们都会以为这个和尚来自高山少杯寺!
佟大雄挥刀怒杀两个少年和尚,双方对砍七八招,佟大雄已哇哇怪叫,道:“秃子,秃子.这两个和尚玩真的,我老佟分你一个了!”
殿上正砸得起劲的魏勇闻声,立刻转往后殿。正遇上一个少年和尚往佟大雄的身后闪,想是要挟杀佟大雄丁!
“担山秃子”魏勇厉笑如枭,道:“王八蛋,吃你魏爷一扁担!”
“呼!”
“叭!”
“啊!”
他是扁担出才出声,一扁担打得少年和尚左肩一塌,吱吱乱叫。
“悟禅!挺着!”
原来是悟禅受了伤.便在这时候,小客房中又冲出一个和尚来,他手中也提着一把戒刀!
“住手!住手!”
那悟心与悟禅已往这和尚身边闪退,佟大雄与魏勇二人直逼过去!
那和尚正是悟净,他急忙摇手,道:“二位施主,千万暂忍一时之气,有啥米,明说,一定是有误会发生,常言道得好,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二位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可以说出来……”
使在这时候,那田壮已扭着火工中年和尚从暗角处走来,倒是令三个少年和尚张大了嘴巴!
那火工和尚只是老龙帮庙里打杂的和尚,平日本用念经,只在灶上掌灶做斋菜饭而已。
他指着悟净,对田庄,道:“施主你问他们,我只是个火工,我不是主持呀!”
悟净已对田壮道:“阿弥陀佛,施主,他没有骗你,贫僧乃是老龙庙主持!”
他走上前一大步,左手倒提着戒刀,右手看上去是空的,佟大雄就以为他的右手是空的!
只不过当悟净忽然抖着他的右袖时候,便有一片薄雾也似的粉状物飞飘过来,那佟大雄首当冲,魏勇也吸了不少,田壮眼明手快,把手上抓的火工和尚椎在身前,他自己反弹到转有的大殿上!
田壮大叫:“小心毒药!”
便在他的叫喊声里,殿后面的客房前面,已传出两声“呼嗵”,想是佟大雄与魏二人的倒地摆平声。是的,三个少年和尚已踩着佟大雄与魏勇的身子往前面追过来了!
三个人中,有一个还发出桀桀怪叫声:“只有一个了,他要衰尾了!”
“快迫!”
三个人转入正殿,却发现殿门前站着四个人——不,是五个人,田壮也站在那里……
这时候,反倒是三个和尚瘪着脸!
“你们……”
“嘿……淫僧!田大爷在此等候了!”
田壮指着悟净,对桂连良,道:“老大,这淫僧身上带有着毒药,小心被他撂倒了!”
桂连良惊异的道:“快去看佟大雄与秃子二人怎样了,这淫僧由我来收拾!”
那悟净已上前一步,道:“各位,只一进了老龙庙使一阵砸,贫僧等连解说的机会也没有,贫僧出此下策,只能自堡,井未有伤人之心,你们究竟是为了……啥米……”
突然间,一声断喝发自桂连良后!
尹九郎出面了,灯火之下,他指着自己,叱道:“淫僧,可还识得被你们抛入黄河的人吗?”
他此言一出,三个少年和尚这才认出是尹九郎来了!
他三人做梦也想不到尹九郎竟然还活着!
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三个人一元捶捶!
那悟净抖手就是两嘴巴打在悟心与悟掸二人的脸,叱吼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你们也办砸锅,却惹来这场祸事,肉呆!”
这话出口,无异是巳承认他们的行为了!
尹九耶出面,他们想白贼都不行!
悟净忽的奸邪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
悟净收住了笑,道:“如果想救那姑娘,你们最好先退出老龙庙!”
尹九郎怔怔的道:“你们把珊瑚怎样了!”
桂连良蠕嘿冷笑,道:“少主,别听这淫僧的话,他想藉机会逃走,咱们不要上当!”
忽闻得悟心,道:“这小于怎么还能活!”
那悟禅也接口,道:“便是石头也会被摔成粉呀!”
就在这时候,灰暗中站的成万里突然一声冷笑,紧接着弓声响起,立刻就闻得“哎呀”一声,悟净的有眉窝上着了一箭!
双方相距很近,一声大吼:“杀!”
他带着箭直往尹九郎身上擅去一他姜拿九郎垫背了,因为他以为尹九郎虽然还活着,必须身受重伤,此刻尹九郎一身骨头疼得难受,但他本人也带着箭伤,而尹九郎乃有名的,“快活刀”,刀法自成一振,就算悟净不受伤,若想伤得尹九郎也很拼哪。
桂连良想不到悟净会在此时冲过来,而且是冲向尹九郎,他大急之下横身横戟,大砍刀也自李怀德的手中横劈过来,长枪与砍刀还是来挡住悟净的不要命一冲!
“杀!”悟净发出这一吼声。
“当!”
“呛!”
“噗嗤!”
这几声几乎是连贯在一起的,也几乎令人分不清是怎么发出来的,但见悟净直不愣的紧贴在尹九郎的身子上,他不动,目瞅也不转!
双目看着前面,好像一个吃惊的囝仔一样。
尹九郎也不动,但尹九郎的面皮是冷傲的,他的嘴皮在抽搐着,也是咬牙的样子。
桂连良与李怀德同样吃一惊,成方里也张大了嘴。
鲜血在尹九郎与悟净二人之间的身子往下滴——谁也莫宰羊那是谁流出来的!
但当人们的服睛望向二人腰身地方的时候,才发现悟净的那把戒刀却握在尹九郎的手上,戒刀有一尺长,已捅放悟净的肚皮里。
尹九郎不拔出刀,他还往悟挣的肚里搅动的!
“呼嗵!”
悟净倒在地上了!
“师兄!”
“师兄!”
悟净只吐出二个字:“跷头。”
两个少年和尚拔身就往后殿逃,尹九郎露了一手“快活刀法”中一式“粘巴达”,他闪过敌人捅来的一刀,很快的抓住敌人左腕,夺刀反扑,一气成呵,真的是干净俐落,名实相符的”快活刀”!
桂连良知道尹九郎没有带刀,他以为他们七人对付几个和尚应属烧孰代志,岂料事出突然,差一点害了少主尹九郎!
尹九郎当然投有刀,他的刀早被悟心搜走了。
珊瑚的刀也被搜去了,悟心当然不会把尹九郎的刀,连同尹九郎一并投入黄河,他们原是很小心的做这件事!
这款害人代志,做的时候一定会细心的进行,总以为天衣无鞋,其实天衣是不缝的!
有人说,天衣天衣,天衣就是天理,天衣无缝,天理何存?也因此,便有人说江湖无秘密,这就是说骗已骗人却骗不了天的道理!
悟净翘了,悟心与悟禅二人匆忙的往后殿遗,他二人踩过佟大雄与魏勇二人,又奔入那间小客房中。
小客房中立刻响起“咔”的一声,那悟心已当先挤往暗道口,这时候桂连良急了,他抖手自小客房外掷出他的“长枪”。
“噌”的声起处,使闻得“啊”的一声!
只见悟掸已被长枪穿过后心,慢慢的把整个身子往地上滑去,那模样还真吓人。
悟禅的口在滥血,他只叫得一声:“二……师兄……”便头一歪不动了!
暗门仍然在缓缓的阖上,“双拐”司马洪立刻奔上前去,把个身子顶着暗门,他也用他的拐撑在暗门中央。
于是,尹九郎当先奔入暗道,桂连良自悟禅身上拔出长枪,便自后面冲进去!
桂连良冲进暗上的时候.他还回头叫喊:“快快救治秃子与佟老二!”
那田壮抓住火工和尚不放手,他吼叫如雷,道:“他们中的系啥米毒?快说!再不说老子一掌毙了你!”
那中年和尚立刻跪地,道:“各位好汉爷,我不说你们怎么会宰羊,这老龙帮原是我师父主持的,这几年香火不太好,人也少来了,不料有一年,这三个恶人来到此,他们根本不是出家人,他们害死我师父,之后,他们三人变成老龙庙的主持。”
他们做的事真缺德,有时候他们还会出门去打劫,若是有姑娘来上香,这个姑娘就遭殃,老通城有几件采花案子,全是他们合手干的,各位爷,你们若是不相信,我师父就埋在庸后林子里!
他往庙后指,真是话卡多猫仔毛。
田壮叱道:“我问你,我们兄弟倒在地,怎么救治呀?”
中年和尚道:“他们中子迷魂散,用冰水一泼,就会醒过来了!”
田壮用力一摔,把这中年和尚摔得滚出三丈外,他厉吼:“还不快去弄凉水!”
中年和尚忙进入灶房中,刹时端出一盆凉水走出来,那田壮可急了,他抢过凉水对准摆平的佟大雄与魏勇二人浇下去!
“哗哩哗啦”响起,佟大雄一挺身子坐起来。
他瞪着大眼,直叫喊:“下雨啦?”
魏勇也自地上爬起来,道:“没死!”
两个人摇摇头,立刻找到自己的家伙!
田壮指着客房的门,道:“还有一个逃进暗室了!”
他又逼问那中年和尚,道:“里面还有逃走的出路?”
中年和尚道:“那儿原是老龙庙修炼的所在,只因为来了这三个自称坐巫门神坛的的家伙之后,那地下室已成了他们三人玩乐之地!”
田壮叱遭:“老子是问你下面可有逃走的路?”
“有!”
“在那儿?”
中年和尚指向庙后,道:“就在林子外面一块巨石边,不注意是不会发觉的!”
田壮闻言,立刻对佟大雄道:“快,别叫他—绕跑!”
佟大雄吼道:“奶奶的,非把他砍成了十七,八块不可。”
他扛着刀便往庙后跑,魏勇紧跟上。
田壮忽然一掌拍在中年和尚的脑袋上,他根本不打算叫这和尚活下去!
他还准备放火烧庙,田壮乃“大开碑手”掌上功夫可以碎碑,那中年和尚翻着自眼嗝屁!
田壮打死了中年和尚。立刻也往庙后追去。
“神箭“成万里与“双拐”司马洪二人紧紧的守住暗道出口,那成万里嘿嘿笑,道:“且等老大他们走出来,咱们一把火烧了这个庙!”
司马洪道:“正是我心里想的呀!哈……”
他收起了双拐,打开了这遭暗门,低头往地道中看,只因为地遭中灯光不够亮,他只看到拐角处!
尹九郎追赶悟心,他可急坏了,因为万一悟心以珊瑚为人质威胁,就很不好玩了。
他不想给那悟心有此机会,他猛追……
他身子还受伤着,但他早已忘了痛苦!
他只想到珊瑚,珊瑚不能有事,他还等着同她一起去勿回岛呢!
桂连良就在尹九郎的身后,他叫道:“快追!”
尹九郎当然急,他奔走的十分快,就在一个急转弯处,他突然怔住了!
他发现有一间十分诱人的雅室,室门大开,但室中没有看到逃进来的少年和尚,而在一张大床上……
尹九郎几乎要叫出来了,因为床上躺着一个衣衫大半已裸的查某——那当然是珊瑚!
珊瑚仍然被捆绑在大床上,正直直的望向室外。
尹九郎的反应卡实有够快,他立刻转身挡住在门口,厉吼如虎的对追来的桂连良道:“去!追上那可恶的淫僧!杀了他!”
桂连良也发觉地道的另一端好像有风吹进来,想是那可恶的和尚自另一出口逃了,便立刻挺着手中长枪直追过去,他边追边吼:“站住!站住!”
桂连良直追到甬道口,他才发觉这儿乃是庙后林边,抬头一看,只见庙影在月光之下倒射下来!
便在桂连良正在四下观望中,斜刺里发出“呼”的一声响,有个人已吼道:“我看你往那儿逃!”
声音是“担山秃子”魏勇发出来的,他的扁担也随声打向桂连良。
桂连良忙往地上矮半截,他闪过魏勇的扁担便吼叱道:“是我,秃子你有够烂!”
魏勇吃一惊,道:“老大,怎么是你?”
桂连良也发觉得佟大雄也追来了,他立刻对这二人,道:“快,我们分头去找那个逃走的淫僧!”
三个人扇形般的往坡下追去,只不过三人追到山坡下,仍然未追上逃走的悟心和尚。
桂连良道:“倒便宜了这俗仔!”
佟大雄道:“可惜宰羊的太晚了,如果早知这儿有个出口,他就没命可绕跑了。”
三人边说边走,往老龙庙回来,时间已是快四更天了!
地室中,尹九郎一手捂着自己的双目,他不敢仔细的往大床上看。
“尹九郎,把眼睛闭起来!不许偷看!”
“我非礼勿视,珊瑚!”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还好吧?”
他的意思是问珊瑚,是否被淫惜玷污了?
珊瑚道:“再晚来我就完了!”
尹九郎心中一宽,道:“他们诙杀!”
珊瑚道:“尹九郎,你竟然还活着,太好了!”
她的意思是可以带尹九郎回勿回岛了!
她叹了一口气,“尹九郎,你闭上眼睛,快把我的身上绳子解下来呀?”
尹九郎这才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近床边……
他不但闭上眼,而且还扭头朝另一个方向,只不过他还是伸手在珊瑚身上摸着,他总得碰几下珊瑚的身子,因为他要替珊瑚解开绳于。
尹九郎卡实有够紧张的。
慢慢的,尹九郎把珊瑚的身上绳子解开了,珊瑚突然双手紧紧抱着尹九郎。
也因为上半身裸露,一对玉乳在尹九郎前胸磨擦着,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也令尹九郎感觉心痒痒的。
珊瑚不停的摸着尹九郎,她不但抚摸尹九郎的面颊,也摸着尹九郎的胸前,甚至摸到尹九郎的肚子下面。
她也露出一副很愉快的样子,似乎令她有一种特殊的意味与乐趣。
尹九郎不是柳卞惠,即使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生,遭遇到这种“空袭”,也不可能“不乱”了。
所谓“技之以桃,报之以李”,于是,笋九郎也不老实子。
尹九郎不由得以手去摸者珊瑚的秀发。
珊瑚仰着脸,把樱桃似的栅唇翘得高高的,吸劫的瑶鼻几乎碰上了尹九郎的下巴,眼眸更是微闭着。
这还不明白吗?
尹九郎当然明白,他把摸珊瑚秀发的手掌稍稍推了一下,便把自己那厚实的大嘴唇印了上去。
轻柔的吻着,低低的哼着,两条丁香鱼也并始连结在一起,便身子也轻轻的扭着。珊瑚的手一反,自尹九郎的胁下穿过去,紧抱着尹九郎。
尹九郎的手已进入玉女峰,而且,双手托起她的圣母峰,不但摸,且小心翼翼的抚摸,并低头去吻了一下。
继之,他把珊瑚的奶头含在嘴里,就像婴儿似的吸,术时还轻轻咬着鸡头内。
珊瑚闭上双目享受,因为尹九郎吸得真好,而且另一手还握着珊瑚的另一个奶头穗子,搓得她娇嗤嘘嘘,
珊瑚的双手,紧紧抱着尹九郎的头,就好傈这—松手,尹九郎就会在她身边消失。
在迷药催动下的珊瑚,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冲动,唯有如此才能发骰、她更期盼九郎能进一步。
但是,珊瑚又怎会想到,尹九郎的另一面呢?
尹九郎是要藉珊瑚之力进入勿回岛,因为,根据信鸽受伤珊瑚追踪的情形研判,他父亲很可能就在勿回岛,他要排除一切,进入勿回岛与父亲见上一面。
所以,当尹九郎吻着珊瑚酥胸的时候,他正处于天下交战,他这样做,那是欺骗一个女孩的感情,是否值得原谅。
因此,他心中带羞愧的惶恐!
当然,珊瑚永远也不知道尹九郎的心事,何况又是在迷药的催情下。
尹九郎不是鲁男子,他一样充满欲念,他之所以能克制,是被理智填满了,但他也是正常的查埔仔。
就在这种天人交战下,尹九郎用理智克服了欲念,急急推开了珊瑚,吼道:“赶紧去用冷水冲一下。”
珊瑚猛的一怔,急忙把衣衫穿好,又匆匆找来清水在往脸泼,她边泼边娇喘着,那艳红似桃的面孔,也渐渐的白晰了。
她很感激尹九郎,在她出现女人原始淫荡时,保持了她的纯洁与真美的一面。
珊瑚心澄如明镜般的清醒了,开始找她的兵刃,尹九郎也找到了自己的尖刀。
两人互视的一笑,这一笑尽在不言中,也为二人的情感而迈前了一大步。
两个人同时看到那座欢喜佛,尹九郎叱道:“可恶,没见笑!”
他出刀,立刻将那尊佛家劈得片片碎!
珊瑚道:“快.去杀了他们!我饶不了他们三人,你把这东西劈碎有什么用!”
尹九郎道:“已死两个,另一个也逃不掉,我们来了帮手,想是已干掉最后一个了!”
珊瑚咬牙,道:“死的太快,反倒便宜他们了,我正要以我们岛上的例律,先挖出他们的双目,再掏出他们的心肝——早死,算他们运气好了!”
两个人缓缓的走出地道,直到小客房,才发觉司马洪几人正在地道口紧紧的把守着!
尹九郎道:“去追杀那个逃走的人,回来没有?”
司马洪道:“想是快回来了!”
不旋踵间,“长恨枪”桂连良骂不绝口的走回来子,跟在他身后面的正是佟大雄与魏勇二人!
于是,“伏牛七煞”的人全到齐了。
灯光下,珊瑚依然明显照人,却也引得“担山秃子”魏勇大叫一惊。
佟大雄也吃惊的叫起来:“哇呀!怎么会是你?”
他戟指珊瑚,目瞪口呆的又叫道:“你……你怎么同少主成了好册友,我们曾经一心想杀你!”
珊瑚也淡淡的道:“原来是你们呀!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
佟大雄这才一笑。道:“各位,这就是扛湖,江湖上投有永远的敌人,扛湖上也投有永远的朋友,各位前不久我们才动过手,幸好投把我们杀死杀伤在山谷中,今日……唔,这才几天,我们又变成朋友了!”
尹九郎道:“你同他们车拼过?”
珊瑚道:“他们七个杀我一人!”
桂连良的很瘪!
是的,这还是二十多天以前的事,当时琚瑚就是骑着马屁股上烙印着青衣社标记,而被“状牛七煞”认出来,以为珊瑚是傲龙岗青衣社的查某,这才双方一言不合的在山谷中干起来,只不过当七人田着珊瑚发疯般的狂转时候,卫成文来了!
卫成文乃是珊瑚的大哥,他带着珊瑚住深山中绕跑!
这件事“伏牛七煞”是不会忘记的!
搏杀了一夜,东方巳见鱼肚白,佟大雄凡人就要放火烧了这座藏污纳垢的老龙庙,只不过尹九郎说的对,人混帐,神色也莫法度,老龙庙不是那三个淫僧的庙,也许不久就会再来几位有道高僧卓锡在此,也说不定。
“伏牛七煞”虽然同意不烧庙,却也不放过在庙中大肆搜刮一番——他们的船上还未办妥一应吃的用的,如今抓到机会在就要同老龙帮大干一场的前夕,先弄些抬回大船上,应该是可以谅解的。
尹九郎就役再拦“伏牛七煞”,任他们七人一阵搜索,还真的人人扛了一袋子,往黄河岸边的清水崖奔去!
尹九郎与珊瑚二人原本是要回老通城的如归客栈,好生的大睡一日,但因为尹九郎怕那个逃走的和尚向老龙帮通风报信,便以为先上桂连良的大船上,歌几个时辰,再与珊瑚设法回勿回岛,这样卡妥当。
不料,那逃走的和尚还真的去了老龙帮通风报信了。
只不过那和尚对老龙用说的线索,并非是在老通城内,而是在清水断崖下的黄河岸。
尹九郎与琚瑚二人在“伏牛七煞”的护从之下,顺着山道来到了清水断崖,还好,那根绳子仍然拴在一根老树身上,直垂到悬崖下方。
天色已经大亮.河面上一片安静不见一艘船,如果有船,那便是清水崖下面石岸边夹住的那艘船!
当然,那是青衣社的几条船中的一艘,如今却因为桂连良几人不会行驶,而搁在了石岸边,真是逊呆子。
此刻,“伏牛七煞”与尹九郎,卫珊瑚全都上了船。
尹九郎吩咐:“快弄些吃的!”
动手的乃是田壮,他煮了一大锅面糊团,却把鸡蛋也搅在面糊团里,盐巴放了半斤多,另外便是卤肉一大盘。
面糊团咸的难下咽,却也赖吃喝光了,每个人又吃了半斤多卤肉,这些全是从老龙庙扛回来的。
双桅船不能动,便是尹九郎也莫法度!
珊瑚有法度,因为她生活在海岛上,这种代志她常遇上,见得了,早就宰羊法度。
她对桂连良几人,笑道:“弄上六根长竹篙在两边撑,重的东西堆放在船尾来,让船头那面轻些,只要用力撑,这船——定又回到河心!”
桂连良发觉船上只有两棍竹篙可撑船,他抬头看,清水断崖附近的坡上一片竹林,便立刻叫佟大雄与黑炮二人再往山崖上爬去一只因为二人都是用刀的!
佟大雄与李怀德二人又攀上断崖,商个人找到竹林手,立刻砍倒四支巨竹抛到清水断崖卞。在李怀德抓牢绳子往下滑的时候,远处一条三桅大船,正朝这里驰来……
李怀德大叫:“有船来了!”
他手指通往黄河方向,引得下面的人全抬头看。
尹九郎也看到了,他不由得吃惊的道:“糟,那是老龙帮的大船。”
他说得不错,那正是被龙帮的船,而且是为了他们快速的追米!
桂连良道:“少主,咱们不用急于把船驰往河中心了,咱们都是外行人,老龙帮的人精于水面!”
尹九郎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咱们不能以已之短去对付敌人之长,那是找死!”
佟大雄已奔到船边.他闻言厉吼,道:“对,咱们就在这儿等那些龟儿子们来赴死吧!”
珊瑚突然一笑,道:“你们别反我忘了,有我在,老龙帮只能靠边站。”
尹九郎道:“你一个人怎能对付他们?”
珊瑚道:“我来当指挥,咱们就在这河面上同老龙帮的人大车拼!”
尹九郎道:“行吗?”
珊瑚道:“一试便知!”
尹九郎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能试,必须有把握才行!”
珊瑚道:“你们只要听我的指挥,这一仗就有把握打败他们!”
尹九郎道:“好,咱们都听你的了尸
桂连良道:“少主,岸上千较有把握呀!”
尹九郎道:“听她的!”
桂连良不再多言,他吼叫:“兄弟们,一切都听这位水姑娘的了!”
“伏牛七煞”个个都直了眼!
他们再也想不到大粉会由这查某仔指挥。
就在大伙呆脸中,珊瑚指着田壮,道:“你过来!”
田壮走到船尾道:“叫我干啥?”
珊瑚指着船尾中央的船把手,道:“你操舵!”
田壮粗声道:“啥米舵?”
“就是操纵船方向的舵!”
“我不会呀!”
“没有人自娘胎出来就会的,一切要学!”
“你教我?”
“不惜,我叫你怎么转,你便怎么转动,一共分成左三段,右三段,不能错……”
田壮道:“好,我便照你的话掌舵了!”
珊瑚看看远方驰来的三桅大船,立刻叫大伙把船头上的重东西往船尾搬,只不过船头仍然夹在岩缝里不能动弹。
尹九郎可急了,他看着老龙帮的大船,揪着苦脸。
珊瑚却不懂不忙的吩咐桂连良,道:“四个人分两边,用力撑船住河中心,另两个人去船,用力抵住推,应该可以把船推进河中心了。”
桂连良立刻把六个人分派好,他本人与成万里去推船头。
魏勇,司马洪在船左边,用竹篙顿住河岸往河中撑,那李怀德与佟大雄二人在船的右方撑竹篙.“伏牛七煞”都用上劲了!
一声吼叫,好像采自远方:“快!”
珊瑚也叫道:“用力,用力!你们没吃饭,你们是懒虫不是,你们是一堆狗屎呀!猪……”
她骂得“伏牛七煞·一个个例子都毛火了。
“伏牛七煞”这—气,不由得齐声猛一喊:“起!”
他们几乎把船头扛起一尺高,“呼嗵”一声便推入水中了,船还似箭一般往河移去!
岸边的佟大雄与成万里,立刻拔身跃上船,那桂连良气忿不已的走向珊瑚,叱道:“喂,我们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刚才骂我们是猪,狗屎,你这是藉机骂我们,你这也叫指挥太烂了吧!”
瑭瑚瞄眼笑道:“我如果不那样骂吼,你们就没有火气,便也用不出力气了,你懂啥米?这叫激将法,我不会真心骂你们的!”
桂连良怔了半响,突然大笑,道:“激将法,哈哈哈!他娘的真高招,服气!服气!”
珊瑚却冷冷的道:“如果是我就不会笑了!”
一边的田壮,道:“系按怎?”
珊瑚道:“敌人敢找上来,船上一定有厉害人物,生死眼前,怎能笑得出来?”
田壮道:“不就是车拼搏命吗?谁怕谁?”
是的,动上刀子就看个人的造化了,怕,就别在江湖上闯了,回家喝稀饭吧!
珊瑚对尹九郎笑笑,道:“尹九郎,你还是回船舱躺着吧!你不是一身不舒服吗?”
尹九郎指着风一般驰来的大船,吼道:“开啥米玩笑,老龙的人马就要到了,我还能躺得舒服?我如果躺下去,恐怕就起不来啦!”
眨眨眼睛,珊瑚道:“说得也是,换是我也躺不安,不如你指挥作战,我来管行船,你看好不好?”
尹九郎也笑了,他笑着对“伏牛七煞”道:“她说出我心里的话了,哈……”
桂连良道:“我们要愿听少主指挥,这个查某骂人卡实也太毒了。”
他者兄尚未忘掉珊瑚骂他们几个是狗屎!
尹九郎对珊瑚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来指挥杀敌,你就专门行船了!”
珊瑚站在田壮身边,她看着前方用手指,道:“船偏西一半,稳住!”
田壮照办,而且双桅船往西稍偏。
珊瑚立刻对田壮,道:“船交由我来操作,你一人专管去拉帆!”
田壮跑到前桅下面,道:“拉了?”
珊瑚道:“拉上一半广
田壮立刻照办,把帆往上升了一半!
于是,帆立刻吃风往东稍偏,这就看出珊瑚真不是盖的。
有道是“船追船难上难,船碰船一眨眼”!
如今在这条通往老黄河的河面上,两艘满帆的船,正迹面相驰着,双方的速度都快,真的是一眨眼之间便已看见对方船上的人马了!
从双桅船上看向老龙帮的三桅大船,那船头却雕着一条丈长的大龙头,张口龇牙,宛似要吞噬人的凶猛可怕又霸道。
老龙帮就霸道在水面三十年了!
站在者龙头上的,是个光头和尚,那人,不错,正是从老龙庙里逃跑的少年和尚悟心!
只见他站在船头上,指着此船在叽哇乱叫,看了刺目。
珊瑚一眼便看到了,当然,尹九郎也看到了悟心。
他忿怒的一声沉叱:“成万里何在?”
成万里乃是“伏牛七煞”老五,江湖上的“神箭”就是这位老兄。
成万里闻言,立刻应道:“成万里在此.少主你吩咐!”
他的回应还真像那一回事,听得另外几人都想发笑,“担山秃子”就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偷笑不已。
尹九郎指着快要到的敌船,沉声道:“久闻你箭无虚发,那么今天你在少主面前露上一手,如果真的将那和尚射中,立刻赏银一百两!”
成方里抬头着,他吃吃笑道:“少主,那个少年的光俗仔稳死的了!”
突然,珊瑚接上一句,道:“如能一箭穿心.我再加你一百两银子!”
成万里双目厉睁,立刻捻弓搭箭指向来船!
此刻,已闻得那悟心的话声传来,道:海爷,就是他们,不错啦!正是他们……”
三棺大船上一个猛汉,敢情正是老龙帮船团之一的大掌舵海英!
那海英曾在邱玉受重伤之后,他率众找上珊瑚,却被珊瑚一番戏弄大败而回。
如今他的大船驰来了,当然他的大船上也有吏厉害的人物一齐来了!
眼看着就要碰上了!
空中忽然一声“咻”!
立刻随着这声“咻”,对面三桅大船上有了反应,反应的是一声惨叫!
“啊!”
哎声划破沉寂的河面,便见站在三桅船头上的惜心,双手抓着胸前的利箭,直往河中落去,显然是一箭穿胸,因为他的身躯落入河中之后,河面上一条血带飘向下游,再也来看到悟心的人了!
珊瑚真是愉快,她笑笑,道:“成方里,你已赚了二百两银子了!”
成万里却向尹九郎道:“少主,屑下幸不辱命!”
尹九郎也很爽,道:“除了三百两银子,也记你大功一件!”
便在这时候,珊瑚忽然把船拨转,就在敌船将碰上的时候,地已把快船往左边转了个弯,然后又把船用力九十度大转弯,那船头便对准敌船船腰用力撞过去!
“嘭!”
两只船撞在一起了,只不过吃专的是三桅大船,船身中央被撞了个裂口半丈深!
于是,尹九郎厉吼一声,道:“杀!”
珊瑚也大声叫田壮:“快落帆!”
田壮立刻用尖刀削断帆绳一他已没机会去解绳索,削断比较快。
“哗啦”声起处,大帆便落了下来,再看对方大船,果也急急的落下帆!袋中猛摔一阵,浑身骨节快断了,我得保护少主安全呐!”
白玉堂道:“你们把三个恶僧杀了?”
“逃了一个!”
白玉堂道:“太便宜那恶僧了!”
一笑,桂连良道:“还有续集呐!”
丁老八道:“不就是救了少主吗?还有啥米续集?”
桂连良道:“是这样的,那个逃走的和尚跑去老龙帮,说是发现一男一女正在清水崖下面的一条船上,老龙帮恨透了那姑娘,因为姑娘重伤了邱百万的二后生,当然,老龙帮更恨我们尹少主,于是,他们派出两个厉害人物,坐着一艘姓海的大船追到了清水崖!”
丁老八道:“啥米款的厉害人物?”
桂连良道;“一个是‘五毒婆子’林小小与她调教出来的十二名哑童,另一个后来才知道,乃是邱百万亲自远去洞庭搬请来助阵的洞庭三侠之一的“浪里蚊”段长根!”
白玉堂惊道:“怎么?五毒婆子又出现了?这个疯婆子惯于用毒,倒是要大家多遂里了!”
桂连良道:“五毒婆子还是被那位姑娘打得跳水而逃,我们的兄弟魏秃子同那段长根力拼不退,虽然受了重伤,至今还躺在船上,可也把处段的打得口吐鲜血,内伤极重,洞庭三侠也只是俗仔。”
蓝凤道:“姓海的大船……”
一笑,桂连良道:“回大当家的话,姓海的也逃了,他的大船被我的船头顶破一个大窟窿,还停在清水崖水面上,大当家,我们的船还稳当当,免得露出马脚。
蓝凤本想说要可杀,船不可伤,但到口边又打住!
她点点头,当即高声,道:“姜二管事!”
便在她的叫声里,只见姜二管事从侧边转出来一不错,傲花岗的姜大恭姜管事来了!
仔细看,石屋一角还有个大汉坐在地上,这人正是蓝凤的贴身侍卫完颜壮大力士。
完颜壮上一次在白马堡受了重伤,如今伤养好了,他老兄又跟蓝凤来了!
姜大恭走近蓝凤,道:“大当家你请吩咐!”
蓝凤道:“从库中提白银—万两,赏给桂连良七人,这笔银子等到我们拿下老龙帮之后,当先拨给桂连良他们,不得有误!”
姜大恭立刻应道:“是!”
桂连良已得了海英的私藏,如今闻得又是白银方两,真是财源滚滚,爽透了!”
他忙摇手,道:“不,不,不,大当家,我们七个兄弟过去给青衣社惹了不少麻烦,如今总算明白过来,头一次为青衣社做这么一点小事,何需大当家重赏,还是刷刷去!”
一笑,蓝凤道:“我是个有功必赏,有错必罚的人,你就不用再推辞了!”
桂连良重重一礼,道:“代表我那些兄弟们,向大当家致万分的谢意了,谢谢大当家厚赏!”
蓝凤道:“别谢了,桂老大,我问你,少主与那位姑娘可好?”
桂连良忙应道:“好得很!”
他以为说二人的情感好较好,便立刻又道:“少主同那位姑娘有说有笑,一个是天之骄子,另一个花容月貌,真是天生的一对,地上的一对,我兄弟看了就羡慕——大当家,两个人如胶似漆呀!都快粘在一起了。”
蓝凤却问道:“他二人如今去了那儿?”
桂连良呆歪了眼。
他心中在想——天才宰羊他二人去了啥米鬼所在去谈情说爱了!
他们当时七个人在海英的大船上搜刮胜利品,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少主与那位姑娘的行动!
但桂连良又不能照实的说,就算桂连良是个空仔,也不会说他们正在洗劫海英的私藏。
桂进良忝为“伏牛七煞”老大,他当然精明干练!
嘿嘿一声笑,他向蓝凤道:“大当家,我兄弟为了方便少主同那位姑娘谈话,我们很识相,我们躲得远远的不去偷听。所以,少主同那位姑娘是怎么走的,我们也莫宰羊,只不过……”
蓝凤忙问,道:“快说!”
桂连良道:“只下过我在他们的谈话中.听到几句不相干的话!”
“系啥米话?”
蓝凤很关心尹九郎同珊瑚的对话中,那才是她最希望宰羊的!
桂连民道:“少主好像说过要送那位姑娘回家去!”
蓝凤忙问道:“那位姑娘又怎么说?”
桂连良道:“那位姑娘说一一好像是说很欢迎少主去她的家,她的家好远好远!”
他只是几句打屁话,却也听得蓝凤宽慰的笑了!
她的笑表示着桂连良的话令她十分的满意,也正是蓝凤心中悬念的!
不错,蓝凤已有两年未见到夫婿尹正刚了!
一个中年妇人,当夫婿两年不在身边时候,夜阑人静的那份孤寂,卡实有够难鳅的。蓝凤是深爱着夫婿的!她并不想争霸江湖,她是个十分聪明的查某,她明白一切的争逐,到头来全是一场空,倒不如心如止水的隐居在深山大泽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淡泊日子,与王婿后生嬉戏在山川秀水之滨,那才是人生真正的快乐!
只下过蓝凤却不能,因为她的公公尹在山是一位心府极深,而又精明的人物,青衣社已隐隐凌驾在各门派之上,所差的只是江湖盟主的争夺!
尹在山处心积虑的,就是要登上武林盟主宝位,他已经“肖想”(凯觎)很久了。
蓝凤浅浅的一笑,对桂连良道:“你们确实已立了大功,桂老大,带回我的话,对于流血受伤的人,我有慰问!”
桂连良道:“多谢大当家,兄弟们定当以赴汤蹈火决心,为大当家出力报效!”
一边的白玉堂哈哈笑道:“老桂呀!投入明主,才有出头之日,你们兄弟七个算是露睑了!”
桂连良真的打心眼里笑了!
蓝凤指着大方桌上的地图,面色凝重的道:“我们从桂老大带来的消息中,宰羊老龙帮真的已经搬请来帮手了,只不过我们双方的主力战并非在河面上!
她又顿了一下,又道:“我不会以我之短去攻敌之长,那是空仔做的事!”
她指着地图,对围着的几个人,又道:“在熊耳大山下的老龙帮总舵,虽较距离黄河渡口不远,他们的大船上兵力也可以支持,但我们以一支兵力加以拦截,使他们不能相互支援,我准备派白马堡的人马担此任务!
白玉堂立刻应道:“白玉堂定然不负厚望,绝不放过一个老龙帮的人通过我的防线!”
蓝凤点点头,道:“白堡主,这是个重要任务,因为老龙帮的大船,每—条船上就有二十三人之多,可要辛苦你们了!”
白玉堂拍着胸脯,道:“你安啦!大当家,船上的老龙帮若想及时支援他们的总舵,那得踩着白马堡弟兄的尸体过去!”
他几乎面色也赤了,显然说得是他内心话!
尹在山真有一套,白玉堂真的死心塌地了!
蓝凤对于白玉堂的话很满意,她点着头,道:“那就辛苦白堡主了!”
她转而对孙和尚,道:“黑虎寨的人马,不作正面的攻打,先自隐藏仔老龙帮总舵后山上,你们多备拳大石头,再制造十个弹簧架,把牛筋拉得紧紧的,只等老龙帮的人马退入他们的总舵以后,立刻上石弹,打向他们内宅,叫他们没有藏身之处!”
孙和尚笑道:“大当家,你还莫宰羊吧!黑虎寨内就存放着十多个专用射石头的弹簧架子,我立刻派人去叫他们尽快的运来,保证打得那批水寇哭母!”
蓝凤一笑,道:“那就快去办吧,攻打的日子就要到了,绝不能再耽误了!”
孙和尚转身对身后的白布衣,道:“老二,这件事你现在就去办,该怎么的,就不用我交代!”
那白布衣的腰上插着两支短把方天画戟,闻自双手一紧腰带,道:“是,我就赶回寨子去了!”
他大步往石屋外面走去,一付虎虎生风的样子。
蓝凤这才对丁老八道:“丁寨主,你们的船……”
她话说了一半,丁老八已哈哈乾笑道:“大当家,是这样的,咳…我……他娘的真有些不好意思出口,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呐!”
他说了半天,等于是白说,真是口水多过茶水。
蓝凤淡然的道:“你可以慢慢的说出来!”
她还宽慰的笑笑,意思是不要丁老八太紧张!
丁老八着看大方桌边的人物,他摸摸毛嘴巴,这才傻哈哈的道:“是这样子的啦!桂连良他们救过少主的命,那是很好的代志,只不过我的人马也为了救少主而同人拼过命,也死伤了人。所以……所以……”
他还真够歹势说下去了!
蓝凤愣然的道:“丁老八,这种事得有根据,不能馨菜讲讲!”
丁老八道:“绝对是真的,如果当家的不相信,等见了少主就宰羊!”
蓝凤道:“你且说说看,是怎么救出少主的!”
丁老八道:“代志是这样的!”
他也学着桂连良,先乾乾的清了一下喉管。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大当家的不是烧了我的八宝寨吗?”他见蓝凤点头,便又道:“那是应该的,至今,我的那帮人可并不恨你大当家,很好的是我手下还真有几个人在水上讨过生活,他们会开船!”
蓝凤很耐心的听着,面上的表情很平和!
桂连良也很用心的听,因为他们“伏牛七煞”是真正的为了救少主尹九郎而流血,丁老八他们会吗?
他以为了老八在编故事,无非是见蓝凤赏了他们许多银子眼红!
马回子同孙和尚他二人也专心的听着——那马回子的心中就很不爽——忿忿的?以为大当家是女流,你们这些新收编的,就在动脑筋骗人家!
马回子就打定主意,等有一天见到少主,问个明白,有这挡子事还就罢了,如若没有,看我马回子饶得了你们这些狗杂碎!
孙和尚与马回子的想法是一样的,他只是暗自在咬着他的大板牙!
“黑豹”丁老八接道:“我带着兄弟们上了那条大船,奉指派去黄河渡口以北的那条河中,藏在靠近边,就在半夜里,忽然有个卡水当当的姑娘跳上我的大船来,她一上来就叫我们快开船!”
一边的桂连良怔了一下,心中在想——好哇!我说有个姑娘,他也说有个姑娘.白贼也不改个词儿!
那丁老八先是看看各人的脸,又道:“你们猜猜看,我怎么会听她乱叫?”
蓝凤仍然很注意听着!
所有的人却都以为丁老八是在打屁!
蓝凤以为他的话有可信度,因为算一算日子,他们双方是差了一天。
丁老八一拍巴掌,道:“那位姑娘说,如果我们不是老龙帮的人马,那就最好快开船!”他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当时我火大了,我大吼一声,道:“老子们不是老龙帮,我们是青衣社的船!”
丁老八越说越带劲,他几乎口沫飞溅的又接道:“那位姑娘立刻说,河面上有条船,那船上有个毒婆子,她用迷药掳走了少主尹九郎!”
他已神采飞扬的又接道:“我老丁一听,还以为那姑娘在开玩笑,却不料河面上果然有一条船,船面上站的是个老太婆,还有几个娃儿围着!”
桂连良讶然道:“这么凑巧?”
丁老八哈哈笑道:“当你老桂向大当家报告的时候,我便也觉得很段巧——无巧不成书呀!”
笑着,他又接道:“那姑娘找上我,她的样子其是急,我在闻得少主在那快船上之后,当即把睡熟的人马呼叫醒来,开船迫上去了!
他搓着手,看看蓝凤,又道:“那位姑娘的叫我的人多备竹竿,准备那些娃儿围上来的时候,一个个打他们水中落,于是,我们开船追去了,大当家,有够神,那位姑娘会开船,不久便追上了前面的大船啦!”
蓝风惊道:“那位姑娘开船?”
丁老八道:“那位姑娘掌舵是一级棒!”
蓝凤咬咬牙,道:“她……一定是了!”
她的话没人听的懂,当然也没有人敢多问。
蓝凤又急问:“后来系按怎了?”
丁老八道:“双方船碰船,立刻干起来,照上面,果然那些娃儿挥着细刀条过来,却被我的人马用竹竿扫落河里去了,哈……”
他笑着,又道:“老龙帮的狗养的也操刀杀上来,可是他们那是我这些不要命好兄弟们的对手,死的死,逃的逃,大船上只剩下两个人在打!”
桂莲良道:“那两个人?”
丁老八道:“就是那位姑娘同毒婆子二人干上了,当时我们大伙围在四周替姑娘助威,好像那婆子变了刀法,她取出一条绢带,猛一抖,天公怕!”
桂连良道:“绢带有毒!”
“不错,当场毒倒我几个弟兄,但那位姑娘稳得很,她逼得老婆子哇哇怪叫,只见毒婆子忽然抖出一片刀光直柱姑娘杀去,岂将那姑娘在恶斗中吼了一声……一声……一声啥米来着!”
蓝凤不由追问,但她听的十分仔细!
丁老八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对了,那位姑娘尖声厉叫‘叫你宰羊勿回岛——绝学’!”
两人一碰手间,毒婆子便往水中逃去了!
蓝凤忽的站起身子来!
她的动作,吓人一跳!“她是这么说的吗?”
丁老八也吃一惊,道:“不错!”
蓝凤又道:“后来呢?”
丁老八道:“后来,姑娘也追人河中,只不过她又自水面弹上来了!”
蓝凤道:“却又为了啥米?”
丁老八道:“水面上一层灰绿.水中有毒呀!”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杀进大船中,少主仍然在昏迷中,那姑娘叫提来凉水,连我的几个昏倒的入也救醒过来,只不过少主当夜便同那位姑娘回老通城去了,因为姑娘湿嗒嗒的!”
蓝凤立刻点点头,道:“丁老八,你们确实也救了少主的命,照样有赏。”她立刻又是一声叫:“姜大恭!”
二管事又奔进门内,恭谨的道:“大当家!”
蓝凤道:“也准备一万两银子给丁老八同他的那些兄弟们,功劳薄上记上他们一功!”
姜大恭道:“是,大当家!”
蓝凤道:“且等夺下老龙帮之后,立刻把银子送到!”
姜大恭应道:“属下遵命!”
那丁老八可乐歪了大毛嘴,黑皮的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对着蓝凤抱拳施礼,道:“大当家,丁老八代我那些兄弟们谢你的厚赏了!”
他心中乐透了,当然,他也得多谢桂连良了,因为桂连良先说,他才想到这回事,在过去,他以为救少主是应该的事,说都懒说,再说当时少主已答应了重赏,又何必在此“重要军事会议”上提这档子事。
岂料大当家真大方,开口就是白银一万两,这比从前在山上为王还爽,又怎能轻易放弃?
丁老八便也把救少主之事,详细的说了一番。
他当然也得了一万两赏银!
只不过他还莫宰羊,在他与桂连良二人之间,他的消息要比桂连良的更令蓝凤觉得有价值,因为她终于可以确定那珊瑚姑娘是来自勿回岛了!
如此一来,蓝凤更加佩服公公尹在山的判断力!尹在山就以为珊瑚必来自勿回岛,也因此,尹在山欲杀珊瑚,只因为儿子的消息已断,他们才商议叫尹九郎设法也去勿回岛!
蓝凤以为丁老八的消息很好,让她宰羊最想宰羊的代志。现在,蓝风却更为后生尹九郎担心了,因为珊瑚既然来自勿回岛,那就证明珊瑚是故意追踪那只浑叫来的!
当然,珊瑚是有动机的,她绝不会为了受伤的浑叫,而在中原奔波,只不过蓝凤当时真的未曾想到这一点!
蓝凤以为,尹九郎真正去冒险了。
珊瑚必然已宰羊尹九郎的身份了,那个绝顶聪明的姑娘,她会不会害死尹九郎?
蓝凤更以为她的王婿也有了危险了。即使现在在未被发现,但当尹九郎遇见他尹正刚的时候,也正是他父子二人进入敌人圈套之时,如此,他父子便危险了!
蓝凤很忧愁,因为一个是她的王婿,另一个又是她的唯一后生,怎么不令她操心担忧呢?
蓝凤在思夫想子,她心情郁由中,她立刻下了决心——她的决心便是袭取老龙帮。
青衣让的人马近千,但却是无法渡海,如果想同勿回岛决战于大海之上,老龙帮的大船就是他们所需要的渡海工具。
蓝凤指着黄河渡口两边岸与湾,对丁老八与桂连良二人,道:“把你二人的船,移泊在这两个所在!”她指着图上绘的地形,又道:“你们多备弓箭,火种之物!”
丁老八道:“烧老龙帮的船?”
蓝凤摇头,道:“烧帆,绝不能烧船,你们以火箭射他们的帆,帆一旦着火,他们的船便失去了作用,你们就可以利箭在适当距离予以射杀老龙帮的人马,就是这款!”
桂连良实道:“成万里有表现的机会了,哈……”
不错,成万里乃“伏牛七煞”中素有神箭称号,如果以箭为主攻,成万里便有表现的机会了!
蓝凤斜眼的又看了几个枭雄人物之后,她沉声的道:“日期不变,七月初一,但愿大家同心协力,一举拿下老龙帮,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她对门口侍立的姜大恭道:“酒席好了吗?”
姜大恭忙上应道:“俱已齐备,就等大当家率领各路当家的入席了!”
蓝凤点点头,道:“各位,我今摆酒预祝成巩,记住,七月初一,四更天开始攻击,你率青衣杜子弟作正面进攻,各方面一定配合,我不想有任何的失误!”
白玉堂立刻相应,道:“若有失误,愿以戒律处置,绝不瞎掰!”
于是大伙在蓝凤的率领之下,走出这间石室,往右转了个山弯,便见紧邻一座山壁下面搭建着一座高大的茅屋!
看上去虽是茅屋,但屋内的摆设却相当高雅气派。
屋内有六名侍女分别站在三张大桌前面,见大当家蓝凤等走来,立刻各自拉开椅子,侍侯各人坐在桌前,便在这时候,只见姜大恭双手拍了三次,便见六名年轻汉子的双手端着酒菜放开脚步,自另一后门走进来。
立刻间,大茅屋内香气飘洒,醇酒佳肴摆满了三大桌。六名待女分在五张桌边,为各人取酒侍候,就仿佛到了酒家一般。
酒过三巡,那白马堡主“云中龙”白玉堂举杯在手,起身高声道:“各位,让我们为青衣杜老当家干杯,祝他老人家早日康复,重新领导大家!”
众人一齐起身,共同干了一杯!
大伙刚刚坐下,那丁老八也立刻举杯高声道:“各位,咱们再为大当家干一杯,祝大当家青春水驻,领导我们无往不利!”
蓝凤却只笑笑,她心中宰羊,这是她的赏赐起了作用,说不定桂连良也会再来!
就在大家共干一杯的时候,桂连良已笑道:“丁老八,你已把我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了!”
丁老八放下酒杯,道:“桂老大,大当家对咱们两家卡好,你就再帮大伙歌颂两句吧。”
蓝凤已笑笑,道:“免了,免了,且等攻打老龙帮的时候,你两家能用力一拼,便啥社也有了,比之现在的歌颂要实在多了!”
众人闻言,齐声应道:“大当家放宽心,这一回要拿下老龙帮!”
蓝凤心中大悦,当即力劝各人多喝几杯!
这一顿,极为丰盛的酒宴,直吃到天色将黑,才结束。
蓝凤深知草莽英雄的本性,酒的后面,还有两个字一一色与赌。
她可歹势这种聚会,瞩咐了几句,便绕跑了。
她一走,大家也就无拘无束,啥米“三字经”,国骂、省骂都也搬出来了,那些手痒的早就拉开了桌子开战了。
刹时,大家都围成了一小簇,一小簇,找自己所爱的嗜好,赌了起来。
当然,有的人稍稍跷头了,去寻找另一种刺激一一肉欲的刺激。
赌兴正浓,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眼睛比较尖的发现了,急忙叫道:“老当家好!”
不错,此人正是青衣社老当家“两楼苍龙”,他坐着轮椅,被一个护卫推着,频频挥手,道:“继续玩,别为了我减了大伙儿的兴头。”
每一堆人都打过招呼之后,最后来到推天九牌的那一桌。
这一桌有七个人在赌,“伏牛七煞”占了三位,白马堡的人有一位,青衣社的人有二位。
做庄的是一个独眼双眸的中年人,他除了出条子,打骰子,吃或陪之外,却都“垫垫”(沉默)。
俗话说得底“会咬人的狗不叫”。
尹在山发觉这人赌得很稳,专门收钱的。
就照推牌九的牌理来说,如果押注的三家都是活门,庄家就等于死定了。
推小牌九,庄家可以选门或提牌,但这些都是硬碰硬,绝对不算赌假。
但如果三家都是活门,庄家就变成死门,不管提哪一门的牌,他们的点子还是比庄家大。
所以推小牌九,庄家最忌讳的,就是造成三家活门,这样会把庄家推闷下去,永远抬不起头来。
可是这中年人庄家,不但手法高明,而且还真有点邪门。他打出去的骰子,不管是从哪一边开门,而他所拿的点子总是吃多赔少,输赢更等于定了型一样。没一条也只吃进千儿八百两左右,不多也不少。
尹在山静静的在一旁看了很久,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秘密,但他假仙莫宰羊,选在顺门连押三副牌,却连被吃去了三千多两。
最后一条,庄家要打老虎,但牌才推出一半,他戴在右眼上的眼罩,却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他赶紧伸手去捡时,尹在山的护卫却快他一步,已先从地上捡起来,并且食、中二指还暗用真力,把眼睛夹层中的一块镜片震碎。
这位护卫的动作不但快,也显得俐落,他捡起眼镜后,还顺便又替庄家戴好了。他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而又显得有礼貌,令得在场的人,都对青衣社产生了好感。
这一切,当然是受到了尹在山的指示。
只不过默契很好,做得不露痕迹。
庄家把门齐好后,才发觉右眼有点不对,可是这时各门赌注都已下好,尤其是老当家尹在山,他这副牌居然下了三万两,真是“帕秋”(大方)!
庄家抓起骰子,一直犹豫着怎么打下去,他见六家押往的脸上,都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知道这个老虎庄家无论如何是非打不可了。
暗中叫苦连天,骰子已经出手,在桌子上旋转了一阵之后,停下来是个十点。
顺门拿第一副牌,庄家拿最后一副,老当家由他护卫取牌,他却双目一直盯在庄家手中的两张牌上。
三门的牌都翻过来了,顺门是天牌配一五,天牌八;天门是人牌斧头,人龙九;尾门是和牌配杂五,和五九。庄家的两张牌仍拿在手上,下停的在磨。
天门第一个忍不住,叫道:“老兄,输赢乾脆一点,别逊了,你这样磨下去,难道还能磨出个‘至尊宝’?”
庄家瘪怒:“我的右眼好像中了暗算,怎么一点也看不到?”
天门“神箭”成万里斜眼瞄过去,道:“你‘独眼太岁’右眼本来早就瞎了,要是你还能看得到,也太好笑了吧!”
“独眼大岁”厉声道:“黑白讲,本人的石头只是……”
成万里道:“只是按怎?你再不翻牌,恐怕左眼也保不住了。”
“独门太岁”对成万里多少有点怕怕的,何况七人中有“伏牛十煞”三人在场,翻睑无疑自己衰尾,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垫垫的把牌翻过来,竟是丁三配杂七,瘪十。
成万里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但你蘑菇下去也无济于事,最后还不是要赔钱,干嘛那么‘龟毛’(不干脆)。”
“独眼太岁”道:“赔钱也输不到你,我是推面前的,贩吃顺赔,跟骰子走……”
成万里猛然站了起来,道:“姓许的,你再说一遍,老子马上让你变成没眼太岁!”
“独眼太岁”道:“本来就是这样嘛,我因为一时眼睛痛,忘了交代。”
成万里道:“忘了交代就是你理专,这是赌场规矩,骰子出手不讲话,就表示通有,假如你七点换成无名六,还不照样通吃。”
“独眼太岁”道:“我承认理亏,但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银子,怎么办?”
成万里道:“没有银子,用金子珠宝折价,老子这把下了两千多两,假如你不赔,老子马上跟你翻脸!”
“独眼太岁”猛一拍桌子,道:“成万里,别以为你人多、老子就怕了你?”
成万里道:“老于站在一个‘理’字上,赌奸赌诈不赌赖,你敢坐下来,就该懂得这点普通常识。”
此刻,“两楼苍龙”尹在山看了半天的戏,认为该是他出面的时候了,于是道:“各位,这原本就是消遣玩意儿,何必因此而伤了和气,这付用由老夫赔!”
“独眼太岁”立即道:“老当家,这怎能要您陪呢?许彪虽然只是‘烧卡小’(小角色〕。但还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勇气,只不过——”
他瞥了桌上的注儿一眼,又道:“只不过确实没有带这么多银于,老当家这注暂时欠着,但改日我一定奉上,绝不黄牛。”
尹在山哈哈一笑,道:“行!我信得过,许老弟,如果不想继续,陪老夫到处走走,按怎?”
“独眼太岁”许彪迅速把台面清理,然后随尹在山走了。
天空流萤飞着。
榔儿敲着三更。
小书房内,烛影摇红。
室内只有“两楼苍龙”尹在山和“独眼太岁”许彪,尹在山老神在在,安和的道:“赌是一种术,也是一种艺术,精、气神三者合一,始能达到赌的最高境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许彪全神贯注,洗耳恭听。
尹在山又道:“一个老千,手法无论如何高明,都必须借用道具,就以推牌九这方面来说,第一道具是天九牌,第二道具是骰子……”
语首一顿,接道:“天九牌要靠你熟练的手法去砌牌,然后藉骰子的技巧掷出你需要的桌子,拿到你需要的牌。
许彪还是垫垫,一直在聆听。
尹在山道:“所谓技巧,一个真正的行家,一只手里可以同时捏住好几副骰子,而且别人绝对看不到。”
许彪笑的很瘪样,道:“我还差得远哪!”
尹在山道:“因此,就得靠苦练,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用心体会,善加琢磨,自能融会贯通。”
许彪忙点头。
尹在山又道:“有一种练过气功的人,手法更妙,就算以明明掷需要的白子,他用气功一震桌子,骰子就变了点数。”
他微微一笑,又道:“可是在赌钱这方面来说,这种作风就有点无赖了,一个真正的行家,是绝不会用这种手法的。”
许彪道:“为什么?”
尹在山道:“因为赌钱是件很有学问的代志,也是一种乐趣,就要用手法,也要用得优雅,绝不能强吃硬碰,让人输得心情不爽。”
他微笑着接道:“你一定要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别人下次才会再来。”
许彪一躬到地,挫相道:“老当家苦口婆心,使晚辈顿开茅塞.请受许彪一拜……”
尹在山点头笑道:“不是我要说你,老弟借用‘反观镜’卡实很莱!”
许彪惶恐道:“老当家教训极是,许彪下次不敢了。”
大厅里继续在赌,呼卢喝雉声乱哄哄的。
不过,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共同想法——老当家在用啥米手段教训“独眼太岁”许彪?
大家打破头角也想不出。
他们所能想出的每一种法子,都似乎不可能用上,老当家卡实有够仁慈的,绝不会用残酷手段对付许彪。
无疑,“两楼苍龙”尹在山这收买人心的法度,又获得显着成效。
眼看着一场血腥搏杀,就将展开了!
如果这一仗仍由尹九郎领军,只怕青衣社没有这么完整的攻击力量,而在蓝凤的心中,却十分的为尹九郎担心,因为尹九郎如果同珊瑚斗智,尹九郎呆呆的,必不是珊瑚对手。
尹九郎的武功已得他爷尹在山的真传,所差的只是火候而已,但若想在武功上能胜过珊瑚,必然也不容易。
蓝凤就以为,不论是斗心机或武功,她的儿子尹九郎都不是珊瑚的对字,所以她心肝打死结。
她当然忧心重重,如果尹九郎跟着珊瑚去了勿回岛,那是深入敌人的腹地,当然更危险了。
蓝凤井卞担心攻打老龙帮之事!
她只担心着后生尹九郎!
珊瑚笑嘻嘻的指着前面一片房舍,对尹九郎过:“尹九郎,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里,明曰过午就到海岸边了!”
尹九郎笑笑,道:“越是往东,我便越不清楚所在,这条啥米所在?”
珊瑚道:“有许多做海上实卖的人,大部分就住在这儿,这个镇叫“通州”!
尹九郎道:“听说过有个通州,就是没有到过!”
“我到过这里,大街上有个很干净的客栈,男左女右两座客院,男客院由男侍者侍候,女客院由侍女侍侯,一应吃的有一大半是海味!”她笑得甜甜的,又道:“喂,尹九郎,你可曾吃过啥米款的海味?”
尹九郎道:“我只吃过黄河鲤鱼。”
珊瑚眨眼笑道:“这一回你跟我走,哈!你会吃到许多没见过的海中东东,尹九郎,你应该谢我呀!”
尹九郎笑道:“那得吃过以后,才能宰羊谢不谢你,如果不好吃,我怎么会谢你?”
珊瑚笑笑道:“你马上就宰羊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走进“通州城”,那通州城的城门高三丈,城墙原有两丈二,把守城门的是官兵,只因为这儿距离海边近,附近又闹过城几次海盗上岸打劫,因此官家便派了官兵在此驻守。
有官兵在守的所在,敢闹事的人卡实不多。
尹九郎与珊瑚二人走在大街上,左右的店铺生意兴隆,街上行人也走的匆忙,这几好像每个人都在忙。
尹九郎跟着珊瑚走到大街上,珊瑚已指着一家雕花门在一间门面的客店,道:“到了,到了,就是这家!”
尹九郎抬头看,只见门边挂着一块木牌三尺长,上面雕着金生很气派“永安客栈”。
尹九郎笑笑,道:“永安,这个名字很好,但愿你我都永安。
珊瑚道:“跟我走在一起,你稳稳当当啦!”
尹九郎道:“进去吧!且看这家客栈能拿出些啥米款的海味出来!”
两人是笑嘻嘻的走进店,有个中年伙计已迎上来,笑呵呵的道:“二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珊瑚道:“两样都要!”
那伙计忙往店中请,他还高声叫:“住店的有房间,吃啥米任君选,保你样样都平安呐!”说得就像唱得一样,他已把尹九郎和珊瑚二人让座在一张方桌前。
珊瑚对那伙计,道:“先弄点吃的,然后去房间,伙计,红烧海参鱼翅羹,对虾干带龙须,海蟹一斤一个要清蒸,另外嘛,再烩个一大碗银色海菜吧!”
中年伙计愣了一下,道:“二位吃的都是名贵的,真不少呀!”
尹九郎道:“且看你们做的好吃不好心,再说!”
中年伙计立刻往灶上跑,他叫喊着,只不知他叫的啥米话,尹九郎一句也听不懂。他来自中原,这才两天,便碰上这伙计说了一口的鲁东怪腔调。
他对土语一句也听不懂,只是呆呆的笑了。
珊瑚却笑的开心。
尹九郎跟着珊瑚觉得好像任何代志都新鲜,他觉得这通州城距离海边近,人们的生活习惯,自然就有所不同,连说的话莫同款哩!
珊瑚对尹九郎一笑,道:“少时再叫个三斤酒,好菜要有酒来配!
尹九郎一脸挫呆,道:“三斤酒,我从未喝上半斤的,三斤酒大多了!”
珊瑚眼珠子一转,道:“你说的什么酒?”
尹九郎道:“烧刀子,二锅头,高梁酒全一样!”
珊瑚道:“不是烧刀子,那种烈酒我也不喝,我叫的是老栖,很温和的酒,老酒配海味,那就味道十足,也补身子,就算喝上兰五斤也不会醉!”
尹九郎笑了,他对珊瑚道:“你今踏上归途,而我跟你也遨游,珊瑚姑娘,我一切全听你的!”
他见伙计端上一件件样子特别,香味四溢的菜肴上来,果然令他觉得口水快滴下来了。
珊瑚已对伙计吩咐:“三斤热热的老酒,加上一点龙涎香料在酒里面!”
伙计一瞪眼,直直的看了珊瑚一眼,道:“你……是……是……是立刻为姑娘送了上来!”
那伙计好像被惊到的调转身,便往柜台内走去。
他应该去灶房的,他却跑进帐房中!
二十四
不旋踵间,从帐房中跟着伙计后走出一位山羊胡子半百之人——这个人精光在眼眶里打着极光,微红的面颊上有些紧张。
那伙计已站珊瑚的附近。
这半百壮汉先是抖抖身上的衣衫,双手合拢有礼的向珊瑚打揖,道:“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尹九郎道:“有啥米话不能现在说?”
他看看壮汉,又道:“小心上当,珊瑚!”
笑笑,那半百壮汉又向尹九郎一礼,道:“公子安啦,我们这儿永远平安!”
是的,客栈的名字叫“永安”,这儿的官兵就驻守在通州城内,有个官营。
尹九郎对珊瑚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转入二门后,珊瑚开心了!
她对那中年壮汉道:“我想见见皮大当家,快派个人去富陵岗通知!”
这口气不一体,如果平常人,只一提起富陵岗的皮大当家皮太康,便立刻会表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而面前这位姑娘壮汉的眼神透着半疑的道:“小姐你是…你是……”
珊瑚只眨眨美眸,浅浅的一笑!
壮汉突然拍手道:“小姐,小姐,我记起来了,你是千金公主,公主,恕小人眼矬,小人在五六年前曾回勿回岛朝拜盟主一次,那时候小公主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如今已是婷婷玉立的千金公主了!”
珊瑚一笑,道:“别叫我公主,官家听去还以为我们造反了!”
壮汉再一次重重的一礼,道:“小姐,你是要皮当家的出面前来?”
珊瑚道:“我不能前去富险岗,被缠住了!”
壮汉立刻回身对伙计吩咐:“备快刀,我亲自去富凌岗一趟,卡紧。”他又对珊瑚道:“小姐,富陵岗离此七十里,属下会很快的转回来,你需要啥米,尽管吩咐他们侍候!”
眨眼,珊瑚道:“我会陪着我那位朋友慢慢的吃着,今夜还打算住在你这儿了!”
壮汉道:“属下会命他们新布置好房间,一切都会让小姐满意!”
珊瑚道:”你去吧!”
珊瑚笑眯眯的走回座位上,尹九郎还在眨着呆呆的眼神不开口。
珊瑚道:“他们没有龙涎香,只不过老酒是新出槽的,我尝了一下还不错!
尹九郎道:“啥米叫龙涎香?”
珊瑚道:“海中最珍贵的一种东西,有人拿去做香料,也有人做了粉以后配酒喝,可延年益寿!”
爱笑的尹九郎道:“我们都还少年,不用那么早就找延年益寿的仙乐,有老酒吃已经算不错的了!”便在这时,只见那半百壮汉已大步走出客栈,两个伙计走过来,酒杯也换成细瓷的,连筷子碗又全换成耀眼闪光的丰等瓷碗,象牙筷子。
尹九郎眼珠子贼溜溜一转。
他并不是傻瓜,他以为这家客栈必与珊瑚有关系!
他试着问:“珊瑚,系按怎又换更好的碗筷?”
“我也莫宰羊,莫非我们叫的菜肴高贵吧!”
尹九郎心中冷笑——拿我当盘子(呆瓜)!
尹九郎提起筷子又举杯,笑笑,道:“来,我们先干一杯,看着这老酒的味道如何?”
珊瑚举杯一笑,道:“喝了就宰羊!”
两个人对饮一杯,尹九即已笑道:“不错,酒是淡淡的,菜是可口的,与良友对斟,实乃生平一大乐事,也是一种最好的享受,哈……乾!”
珊瑚道:“我们要慢慢的呷,馒馒的喝,不能一杯一杯的乾,那就有大失风味了!”
“为啥米?”
“因为海味呷熟的才有味,凉了便没啥米意思,你看我们桌上,呷完一道再上一道,每一道海味都是热呼呼香喷喷的,你不以为这样最好吗?”
尹九郎点点头,道:“不错,海味凉了有腥味,反而令人倒胃口!”
两个人边呷边说着笑,不觉已呷了大半!
两个人正兴高采烈的呷喝,忽闻得街上一阵马蹄声传来,珊瑚却以为绝不是这家掌柜回来了。
富陵岗距此七十里、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只不过当尹九郎与珊瑚正举杯的时候,客栈外面蹄声骤落,已传来了一声大吼:“小二!”
店中伙计只听这马蹄声,便已宰羊来了大批客人!
三个伙计奔出门,只一看便迎上前去!
为首的马上面,坐的是一个红面老者,老者的马鞍上有个三尺长细牛皮袋子,里面插着三截渔竿。再仔细看,那渔竿还是铜制的,黄澄澄的像竹竿。
这老者身后,乃是八个怪汉,其中两个人的头发披着,掩去半张面,却也掩盖住他们面上的刀疤!
“永安客钱”的伙计们只一看,便知这些人物都是火爆脾气的江湖大豪,他们当然不敢怠慢,忙上前、纷纷先将马上面的人侍候下马。
那红面老者已边进店边对一个伙计吩咐:“开一桌酒席要上等的,五间客房也要干净的!”
他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一个虬髯大仅笑道:“石兄弟要不要找几个粉头来乐一乐?”
那虬髯大汉吃吃一声笑,道:“免了吧,师兄!”
两个人相视一笑,大步跑进店里面!
跟在这二人后面的七个怒汉,一个个揪着包子脸,宛似别人欠了他们多少银子似的,每个人的嘴巴闭成了一条细细的缝。
店堂正中央,一张大圆桌,伙计忙着以布巾擦桌子,另一个伙计拉着坐椅。
有个伙计笑呵呵,差点笑落下巴。
九个人均带着家伙,九个人重重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个胖子几乎压垮了他的那张大椅子。
各人的兵刃放一边,姓名的即对正面墙边坐着嘻嘻哈哈的珊瑚直瞪眼。
三个伙计走过来、那红面老者已吩咐,先送上花雕十斤,不够再取,弄个大拼盘要十全的。
伙计已笑应道:“不用爷多费口舌,一等一的酒席,那是山珍海味,好呷哩!”
不旋踵间,四道大菜已都上桌,只一看、光景还真的是色香味带花样,每个大盘可以坐卜一个囡仔那么大。
十斤花雕他们用大碗喝,每人一碗便差不多快完了!
于是,又打开一坛,灌在一只大壶里。
二十斤花雕已喝完,菜也吃了七八道,第三坛酒刚打开,那位姓石的起身了!
他手上举着大海碗,一步三晃的走到珊瑚坐的桌前面,几个伙计看呆了眼。
有个伙计在自语:“这家伙算是活的不耐烦了!”洒喝三碗三分胆,喝上十碗便他的亲老爸也出拳!
这位老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道上强粱,若想宰羊他的这个人是谁?呶!这位老兄已带着碗,自我介绍了!
“姑娘,我们是从胶州来的,那‘胶州八怪’你是否听人提到过?”
珊瑚先是一怔,旋即吃吃笑着放下手上筷子,道:“胶州八怪听过,胶州八怪听过,胶州王八倒是宰羊!”她此言一出,姓石的双眉一扬,不怒反笑起来。
他哈哈笑着,道:“这丫头先顽皮,哈……胶州八怪之名却在你口中变得稀松平常了,哈……”
珊瑚道:“按怎说?”
姓石的大笑变成冷笑,道:“在胶州地面上,如果囡仔哭不停,只说胶州八怪来了,这个囡仔准会闭起嘴巴打哆嗦,而你………嘿……”
珊瑚道:“这儿是通州!”
姓石的道:“不错,这儿是通州,所以老夫举杯过来卞,哈…………”
珊瑚道:“若是在胶州呢?”
姓石的大嘴巴一咧道:“那就是你得举杯到我坐的桌子前面献酒了!”
珊瑚笑的媚样。
她笑起来更好看,俏丽艳绝,引人想入非非。
她也是有意的在逗那姓石的!
她笑着,举起面前杯子,道:“你来敬我吃酒,我就接受你的敬酒,我干了!”
姓石的呵呵笑起来了!
珊瑚仰起粉面喝干了自己杯中酒。
姓石的却把自己手中大海碗放在珊瑚面前,他笑的声音是低沉的,便在这低沉的笑声里,夹杂着逗乐子的道:“我的古椎仔,你的乾脆令石爷我的心痒痒,只不过我敬你的酒,可不是你杯中的酒,呶,这碗你喝干吧!”
珊瑚不笑了,板起脸。
她的面上罩上一片冷霜,道:“你的礼貌变成胡闹了,我觉得有够烦!”。
姓石的双手捧腹,笑的很邪恶。
便在这时候,背对着中央大圆桌的尹九郎开了口。
他早就要发火了,只不过珊瑚没有拒绝,他便也强自忍着不开口。
现在,珊瑚不高兴了,他岂有装糊徐之理?
“把你这碗骚马尿拿开!”
姓石的一瞪眼,道:“小子,你说啥米?”
尹九郎道:“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姓石的忽的又仰面大笑起来!
只不过他只笑了一半,忽见尹九郎伸手抓住桌上的海碗,
对准姓石的大嘴巴砸去!
姓石的头一偏暴退一大步,却仍然被那碗酒给砸在他的左肩胸上!
这动作太火爆了,早引得大圆桌的人全站起来了!
珊瑚却笑对尹九郎道:“尹九郎,护花使者的任务是很危险的呀!”
尹九郎回头低声,道:“我愿为你而战,为你而死,而且死亦无怨!”
“咦,你在搬歌仔戏啊!”
不料他二人正逗乐子,忽见大圆桌上的红面老者发出一声怪笑,道:“他娘的,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姓尹的小子呀!你可识得老夫吗?”
尹九郎直直的看过去,心头上还真的吃了一惊!“是你?老龙帮副帮主师怀玉!”
原来这老者姓师,井非姓石的师兄!
这师怀玉乃老龙帮二当家,自从与青衣社搏杀之后,顿觉老龙帮难以抵挡青衣社第二波攻击,便立刻远走胶卅,他去搬请人马了。
他搬请来的乃是“胶州八怪”!
这一路上,他们兼程往老龙帮赶,天下就有那么巧的事,偏偏在这时候师怀玉看到尹九郎了。
仇人见面不会笑,如果笑,那一定很歹着面。
师怀玉就笑得不好听,只不过尹九郎并不怕,他只是抽动了几下鼻子。
那“胶州八怪”老大石大昌早已转回他的座前,抄起一把厚背砍刀,看来他老兄就要在此动手了。
石大昌要动手,却被师怀玉一把拦住。
那师怀玉不但拦住石大昌,便连几个欲同石大昌出手的“胶州八怪”,也被师怀玉拦住了。“坐坐,各位,这儿是通州城,不是杀人的所在!”
他说着,大步走到尹九即面前,嘿嘿冷笑,道:“尹家大少,你说是不是?这儿怎好杀人呐?”尹九郎道:“姓师的,上一次咱二人厮杀近百招,我发觉你磬菜嘛!”
师怀玉冷笑,道:“是吗?尹大少,你又按怎?差一点没被老夫的钩竿钧住你的后心窝当乌龟摔!”
尹九郎并不站起来。
他不但不起来,而且还举筷挟着菜,道:“你没有那份能耐,姓师的,如果你以为你有本事,可以挡得我的快刀杀,你便也不会还远走胶州邀来这几个俗仔了。”
他最后的一句话特别大声,“胶州八怪”又欲上,师怀玉已冷笑道:“你的话令我们大伙都不爽!”
尹九郎道:“我只想把你们活活气死!”
师怀玉道:“好小子,你尽情的骂吧!当你酒足饭饱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我们会在南门外的树林下等你,尹大少,你不会偷偷的撒鸭子吧!”
尹九郎笑得嘲弄,他在珊瑚面前总是很自然的表示出青衣社少主的气派。
他斜瞄着眼讪言,道:“姓师的,别以为你约来他们八个江湖老怪,我就怕你,你千万要弄明白,我尹九郎不是被人吓这么大!”
师怀玉笑的有够贼,道:“好,真不愧傲龙岗青衣社少主。令人佩服,这么说,你是不会逃了?”
尹九郎道:“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逃’这个字,我的字典里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师怀玉笑指尹九郎对石大昌八人,道:“你们听听人象的口气,像不像癞蛤蟆在打哈欠?”
坐在石大昌一边的黑面刀疤汉子吼了一声,道:“他娘的老皮,老子逼不及待要宰活人了!”
这时候,石大昌反而对那汉子,道:“仇一虎,你急个什么劲,咱们赶路儿十里,难得有这么好的酒席,吃吧!吃饱了咱们出南门!”
出南门当然是去树林卞,师怀玉已把话点明,尹九郎非去不可!
师怀玉缓缓转身,他边转身边又对尹九郎道:“尹大少,你可得像个人物呀!”
尹九郎道:“你该宰羊,我尹九郎本来就是英雄!”
师怀玉一笑,缓缓的往自已桌边走着,又道:“尹大少,我提醒你,你落单了!”
尹九郎道;“是吗?”
师怀玉忽然回过身来,戟指珊瑚??道:“这查某她绝对保护不了你,尹大少,你大概也不会往她的裤里钻了,来一个女人胯下避难吧?”
尹九郎一掌拍在桌子上,“唬”的一声站起来,道:“师怀玉,你在找死!”
师怀玉哈然一晒,道:“是吗?那么,你们就快吃吧!多喝一些吧!这也许就是你们在这阳世间的最后一餐了,不吃白不吃!”
尹九郎咬牙怒道:“师怀玉,我会在你身上再砍十一刀,就像上一回我们对搏一样的!看你还能不能猖狂。”
师怀玉面色一寒,忽的逼近尹九郎,沉声道:“尹大少,你说,青衣社系按怎非要攻击我们老龙帮?”
尹九郎嘿嘿冷笑,道“姓师的,你在这时候问这句话,也太无聊了吧!”
二十五
师怀玉道:“不错,是有些无聊,因为我们双方已没有转圈余地,只有拼搏,但我要问你,你们系按怎非攻击我们不可?”
尹九郎,不就是因为你们的大船挟破了我的货船?难道你没听人说!王八好当气难受了。我青衣社不在水上拼,就在岸上找这面子!”
师怀玉瞄着尹九郎缓缓的在摇头,道:“尹九郎,你在骗人,绝不会因为船碰船的事,事后我们研究过。”
那是你们在找碴,故意碰撞,你们以旧的破船故意撞上我第一船团的大船,反咬我们一口撞了你们的船。
更放出空气说我老龙帮以大欺小,欺侮青衣社在河面的小船,尹大少。我们曾愿意赔你们,可是你们拒绝,你们出兵,我们以为你们必然另有阴谋!”
尹九郎只是冷笑!
他当然不会把他阿公的计谋说出来!
他只好冷冷的笑着。
师怀玉又逼问:“尹大少,你说,你们有啥米见不得人的阴谋?”
尹九郎道:“你就去胡思乱想瞎猜一通吧!”
师怀玉咬咬牙咯咯响,道:“我不要瞎猜,我要你说出来!”
尹九郎道:“滚,别打扰我同我的朋友呷饭!”
师怀玉咬牙,道:“尹大少,你会说的,当我们将你撂倒在南城门外的树林中时候,我有办法叫你吐出你们的阴谋!”
珊瑚一直在听着!
她也慢慢的呷着,非常的淑女。
珊瑚当然也很想宰羊青衣社系按怎要袭取老龙帮,尹九郎的答案让她也觉得很勉强,但她再仔细一想,便也释然了。
因为江湖风浪便由小而大,别以为撞船只小有一件,有时候往往一句话便会惹上杀身之祸。
国与国之间,也许为了某一件不大礼貌的代志,便会兵刃相见,战争连年,而青衣社也许就是为了争回面子吧!
珊瑚呷着,她还看向忿怒的想呷郎的石大昌。
石大昌以含着阴毒邪恶的眼神在盯着她看!
石大昌身上湿了一大片,是尹九郎用石大昌的大碗酒浇湿的!
当然,这非常不给石大昌面子,石大昌乃“胶州八怪’之首,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如果不是师怀玉拦住,他早就冲杀过来了。
他鼻子抽动粗胡碴子好像也在动。那一双眼珠子比豹目还阴毒的对着珊瑚直盯——紧紧的盯着瞧。
珊瑚当然看到了,只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如果她也像敌人一样的回敬过去,她觉得太失身份了!
她乃勿回岛上的公主,武林盟主“银雷”卫浪云的掌上明珠,她是不屑于对那般粗人瞄眼的!
两个桌上仍然是各自的动筷呷喝,附近也有不少客人在谈笑风生,就好像“永安客栈”真的永远平安太平一样。
谁会想到,就要有一场血搏了?
当然,别的客人是想不到的!
尹九郎和珊瑚依然谈笑风生,那模样果然泰山崩于前也不皱眉头的气度。
其实,他二人心中明白,待会就有一场车拼免不了的,搏杀总是残忍的,可是有啥米比搏杀更能爽快的解决问题?
二人的心中都有这种想法,而珊瑚更对于尹九郎的卫护她,而感到尹九郎不愧是青衣社的少主,有气魄。
只不过想到搏杀,两人顿觉吃得相当乏味。
虽然乏味,却仍然表现出愉快的模样。
另一个大圆桌面上,九个怒汉猛吃猛喝,表现的乃是狂妄与粗暴,便放下大碗也砸得桌面“叭叭”响,宛如似要啃吃人肉的群狼。
师怀玉没说话,他不时的看向尹九郎,就好像怕尹九郎绕跑似的!他也明白尹九郎不会溜,因为青衣社丢不起这个人!
师怀玉还莫宰羊,老龙帮帮主“独眼龙”邱百万的二儿子邱玉,重伤在珊瑚手中,杀珊瑚与杀尹九郎,在邱百万的心中是一样的重要。
但师怀玉却呆呆的搞不清楚状况。
他自上一回与青衣社火拼之后,立刻过赴胶州请人马去支援去了。
师怀玉已认定了尹九郎,他只一心要把尹九郎杀掉,便是一件大收获了。
对于“胶州八怪”几人而言,此地通州城不宜在城中杀人,此地驻守着官兵,只一出了城,他们相信一定可以干掉这一对男女!
“胶州八怪”之一的“花狼”朱白,自从进店以后,早就盯上了珊瑚,他惊为仙女下凡,眼珠子看得快掉出来了。
他是个动心眼的色狼,他与“粉面虎”方来经常联手采花,这种事,他二人下知干过多少回了。
“花狼”吃着酒,他看着珊瑚,也偶尔瞄向“粉面虎”方来,他便也发觉方来也在瞟着珊瑚。
两个人同样的毛病,两个人的心中所想、便也是一样的那回事。
有时候方来看向朱白,两个相视而露出一个只有两个人明白的会心一笑。
当然,由于各怀心事、各怀鬼胎。大圆桌上的九个凶汉便也觉得这顿酒席吃得一肚皮疙瘩。
如果想化掉疙瘩,最好的办法便是尽早解决。尽早的了事。
“永安客栈”外面,已是万家灯火,街上的行人也稀少了,可是客栈里面却更热闹滚滚了。
当然,最热闹的不是几处酒赌坊,只不过这对于“老龙帮”
二当家“神钩”师怀玉而言,早就没有这“粗雅”与嗜好——他只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收拾尹九郎!
杀一个像尹九郎这种人物,师怀玉还是不敢磬菜的!
现在,大圆桌上的怒汉们已吃掉四坛花雕,牛肉大饼也塞进肚皮,十道菜盘盘底朝天,只吃得每个人双手捧着肚皮打嗝。
师怀玉推桌而起,对一旁侍候的小二,道:“房间弄好了?”
那伙计忙应道:“房间现成的!”
师怀玉道:“马匹上好料,爷们要出城办件事,待会就回来!”
伙计早就宰羊要玩命了,只不过他们装傻不多话。
点着头,伙计道:“各位爷们请便,一切都会叫爷们满意!”
师怀玉提着铜钓竿走到尹九郎身前,沉声道:“尹大少,走吧,南城外的柳树林,爷们送你回老家了!”
尹九郎忿怒的欲站起来,却被珊瑚伸手按住。
珊瑚笑笑,道:“急什么呀?”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我去,你别去!”
珊瑚一笑,道:“哟,怎么可以,祸是由我惹出来的呀……”
尹九郎:“别忘了,我有保护你的义务!”
珊瑚心中很感动!
不论尹九郎这话是否出自内心,珊瑚一样感激。
一般女的都差不多,男的三两句好言相送,女的便觉得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珊瑚自不会如此,但她总是个姑娘,这种感激之心还是会有的。
她笑呵呵的道:“尹九郎,赴约是要去的,只不过叫他们先去等着,我们稍停再赶,难道怕咱们跑掉不成?”
尹九郎楞然的道:“你一定要同我去?”
珊瑚道:“不是一定要去,而是要你陪我一同前去!”
尹九郎转头对师怀玉,道:“你都听到了,姓师的,你们先去,我们呷完了自然会去!”“神钓”师怀玉沉声道:“夸张,真能呷!”
便在这时候,从大圆桌那面走过来两个面带奸笑的大汉,这二人的长相不难看,面皮白得像是有人在他们的脸上扑了一层粉。
这两人正是“胶州八怪”中的“花狼”朱白与‘粉面虎”方来。
这二人分左右站在珊瑚身边,两个人不开口,两个人邪恶的笑。
珊瑚也抽翘嘴角笑了。
她看着二人,笑道:“你二位如果在查某堆里,一定叫人以为你们也是查某!”
“粉面虎”方来露齿一笑,道:“我们不像查某,我们喜欢查某,哈……”
声音有些尖尖的,听起来像老查某!
珊瑚笑笑,道;“你们知道吗?如果我是查某,就会把你们看成查某,因为你们看起来不男不女的,唉!你们宰羊啥米叫不男不女吗?”
“花狼”面色很歹看道:“小,你骂人不带脏字!”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说说,啥米叫不男不女?”
珊瑚道:“不男不女,当然是不像男也不像女,说他橡查埔嘛,可又有查某味,说是像查某嘛,可又一副查埔样,如此的一评价,这种人就不是人!”
朱白与方来闻言,先是双目欲喷火,旋即二人拍肩哈哈狂笑起来。
珊瑚淡淡的道:“要是我,就笑不出来!”
朱白道:“系按怎?”
珊瑚道:“被人骂做不是人,还笑得出来?真是怪事,有够贱!”
“哈……”
“哈……”
两个人——朱白与方来二人捧腹大笑起来。
那朱白几乎笑出眼泪,道:“过瘾,真过瘾,如果小娘子再出粉拳打我两下,我他娘的会乐死!”
方来已翘起屁股,道“小娘子,你踢我几脚也可以,好爽呐……哈……”
真是怪,“胶州八怪”各有破病了!
朱白与方来的毛病就是如此,别人以为贱,他们都快笑歪嘴了。
石大昌已沉声道:“别逗了,咱们南城外的柳树下等着宰活人去!”
方来低头对珊瑚道:“小娘子,你可要来呀!嗯!”
朱白也道:“你若不来,我会再回来找你!”
珊瑚也火了,她真想立刻出手教训这两人,只不过她觉得等一等再给他门哭给个。
那“神钓”师怀玉最后一个走出客栈,他在忿然离开的时候,还冷沉的对尹九郎道:“尹大少,爷们这就在南城外等你,你若怕死,就快溜吧!”
尹九郎瞄眼弄笑道:“少说这款废话,你们在柳林下先设计设计,本少主一并接住了。”
师怀玉鼻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拨转头便大步走出“永安客栈”。
他当然去追“胶州八怪”了!
珊瑚见师怀玉走出客栈,她立刻向尹九郎道:“尹九郎,你肯听我的话吗?”
尹九郎:“我一直听你的话!”
珊瑚道:“那么,你快去房中困觉!”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这时候要我去困觉,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能困得着?”
珊瑚道:“困不着你就数羊呐!”
尹九郎道:‘噢,你叫我去睡大觉,你想一人去赴约?充英雄啊你?”
摇摇头,珊瑚道:“我不会一个人前去,我不想要你失面子,尹九郎,我仍然在这儿呷着!”
“你还有味口?”
“我的胃口好得很!”
“我莫宰羊你在搞啥米飞机?”
“听我的话去睡觉,而且一定要睡着!”
她对一旁侍候的伙计又道:“带尹少主去客房!”
那伙计早对珊瑚当成了公主一般恭敬,闻言立刻对尹九郎道:“少主爷,你请!”
尹九郎无奈的站起身来,道:“珊瑚你可不能骗我,我会伤心的!”
珊瑚笑道:“我怎么会叫你伤心?我还要带你同我一起去勿回岛呐!”
只有最后一句话,令尹九郎欢喜,是的,他跟定珊瑚的目的,就是要同她一起去勿回岛!
他点点头,对珊瑚道:“是的,我们还要同去勿回岛。你当然不会把我一个留下来,我们说定了!”
珊瑚道:“我就是为了能平安带你去勿回岛上观光一番,所以我才叫你去困觉!”
尹九郎愉快的道:“好,我去睡了,说实在的,我们走了这几天,卡实也是有些累了!”
他跟着伙计的后面走了!
他还回过头来,对珊瑚一笑!
珊瑚见尹九郎很听话的去客房中睡觉,便又叫伙计端上一盘热菜,她很清闲的边呷边喝。
她吃的不多,好像只是在品尝一下,即停箸不再吃了。
有个专门站在她身边侍候的伙计,对于珊瑚的动作也搞不清楚,不知她葫芦里卖的啥米药!
桌面上,又端上一道热炒莱,珊瑚仍然只尝了一口,便不再呷了。
时间好像很慢,但却也觉得很快!
有的人急于赶办好某一件代志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尤其是等着有人送银子,就觉着时间过的好像乌龟在爬的慢。
如果有人借了别人的银子,等着每月要摊还,这个人一定觉得时间真快,转眼之间又要还人家银子!
这种矛盾的心理,每个人都会有。此刻,珊瑚也觉着时间过得太慢了。但她又觉得太快了,因为,这时候自客栈外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仍是“神钓”师怀玉。
师怀玉大步奔至珊瑚桌前,沉声道:“真有够逊的,他竟然跷头了。”
珊瑚道:“你说谁跷头了?”师怀玉道:“尹九郎那小子!”
“他没有溜呀!”“他在那里?”“方便去了!”
师怀玉骂道:“吃的多拉的多,屁股门爱罗嗦,娘的,你们吃的的真不少!”
珊瑚道:“又不是花你的银子!无聊!”
师怀玉道:“老子们柳林之中等了快一个时辰不见人,真离谱,你们却在此吃流水席呀?”
珊瑚道:“怎么,不可以?”
师怀玉道:“当然,那是你们的事,只不过能叫我们久等了,这算哈”
珊瑚道:“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们吃完了,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南城外柳林的约会,去,去,我们马上来!”
师怀玉道:“好,老子再等些时候,娘的皮,这可能就是阎王叫你三更死,二更前来再撵回去!”
他嘟哝着又大步出门而去!珊瑚吃吃笑起来。
一旁的伙计看的傻呆眼,就是一点也想不通,系安怎公主要来这一手!
二十六
珊瑚又叫了莱,而且把凉的早就撤回去了!
海味凉了不好吃,如今她换成野味上桌子了,她吃的很少。却“阿姥”(称讲)不已。
于是,脚步声自店外传来,只见师怀玉同石大昌二人急匆匆的奔到珊瑚桌前。
那石大昌忿怒的叱道:“他妈的,怕死不是?”
珊瑚只淡淡的道:“江湖行没有怕死的人!”
石大昌吼道:“二更天也过了,你们不去南城外,却叫老子们喝凉风呐!”
珊瑚道:“这是啥米话?”
“神钓”师怀玉吼道:“不是说你们马上要去吗?”
珊瑚道:“马上是多久?”
怔了一下,师怀玉道:“马上当然是很快了!”
珊瑚道:“很快又是多久?”
石大昌被尹九郎砸得肩头湿,如今湿衣也干了,这时戟指珊瑚,叱道:“臭丫头,老子掀了你的桌!”
珊瑚瞄眼,道:“你很没有风度哦!”
石大昌吼道:“等一等老子还想宰了你!”
珊瑚道:“那不是在这里!”
师怀玉怒道:“人呢?尹九郎那小子呢?”
他抬头往门口看,又道:“难道又进茅坑拉去了?”
珊瑚一笑,道:“不错,他是又去茅坑了,他拉肚子!”
师怀玉闻言忽然大笑,道:“哈!真是老天有眼,拉死那个小王八蛋!”
他追问一句,道:“说,你们打算啥米时候去赴约?”
珊瑚面皮一紧,叱道:“你忝为老龙须二当家,江湖规矩也不懂?”
师怀玉怒道:“你说啥米?”
珊瑚道:“你约人家搏斗,为什么不定个时间?这二更天,三更天或四更天,你总得有个定数吧,怎么的,就现么一句说搏斗,就叫人去了?”
师林玉怒道:“不就是大伙吃过了去比斗吗?”
珊瑚讪笑,道:“我们还未吃完!”
师怀玉怒急反笑,道:“娘的,你们打算吃到天亮?”
珊瑚道:“那可不一定!”
石大昌吼道:“你们在此吃到天亮,老子们柳林喝凉风,我哭,倒不如在此地杀吧!”师怀玉有所顾忌,老龙帮各码头有买卖,如果惹上官兵,老龙帮就很歹看面。
他瞪眼的问珊瑚,道:“此刻什么时辰?”
珊瑚道:“你说呢?”
“三更快到了!”
珊瑚道:“是快到三更天了,这店里就要打烊了!”
师怀玉道:“丫头,老夫定下时间,三更天我们在柳树林中等候,按怎?”
珊瑚道:“这才对,有了时辰,我们准时赴约,老实说,谁怕谁?”
于是师怀玉拉着石大昌又匆匆的出门而去了!
他老兄怕石大昌此刻出手,因为此刻只有他两人、而面前这姑娘一定不好惹,若非身俱一流功夫,她不会如此大方又大胆的坐在那里稳得很。
珊瑚看着师怀玉二人走出去,她不再呷了!
她叫伙计去叫尹九郎,尹九郎睡了一个多时辰,应该是精神焕发了!
如果有人以为珊瑚在替尹九郎设想,那根本就是呆于。
珊瑚在计算路程,因为富陵岗距此通州城七十里,快马加鞭一个来回就是一百四十里,再快的马程也得花上两个多到三个时辰。
她在拖延时间,就是希望富陵岗的“蝎子”,有人能尽快的赶来!
她并非指望“蝎子”组合的人支援她,而是她的极重要的代志交待。
她叫此间掌柜前去富陵岗的时候,师怀玉人尚未来到“永安客栈”。
蝎子组合的人,都很容易“抓狂!”
常常莫名其妙,只为一点烧款代志就不顾一切跟人大车拼。
富陵岗的“蝎子”大当家皮太康,正遇上了麻烦。
皮太康有个毛病,就是嗜赌。
现在,他就在“迎月”因赌几乎出不了门。
这一桌是推小牌九,皮太康做庄,此刻,进来一位右眼带着眼罩的中年人。往天门一站。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独眼太岁”许彪。
他受了“两楼苍龙”尹在山一番教训后,使刻意在赌技上下功夫,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段日子确实让他摸到不少窍门。
他原本赌技就很高杆,这一深人研讨,赌持就更上一层楼了。
他站在天门,看了两副牌后,即押出三千两。
小牌扫是一翻两瞪眼赌法,硬碰硬的比点子。
皮太康拿了一付天门,但天门却是地杠,正好大一级他赢了三干两,而另外两家也各赢了一千两。
光是大天门,皮太康就赔出五干两,吃顺门二千两,赔尾门一千五百两,这一条牌皮太康净输四千五百两。
第二条推出来时,许彪却改押顺门,他将天门连本带利六千两移过去,又外加四干两。
皮太康把骰子抓在手中晃动了一下,掷出去之后,才开口道:“就是面前银子,顺吃顺赔,跟骰子走。”
许彪想减少点注,最后还是算了。
他伸离开银票时,骷子也停了,是两个三点,六顺。
他下注是一万两,另外两人加起来是一千两,依照赌场规矩,谁注大谁抓牌,这副牌应该是他抓。
可是,他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仍由坐在上家的一个高瘦老人拿牌。
两张牌一掀,居然是板凳对,庄家拿一副四六对,又是差一级。
庄家一数面前银票,赔完顺门还有剩,天门和尾门,他却又能吃了。
皮太康仍是一脸笑容看着,看看许彪,道:“阁下请固定一位位置,坐下来赌好不好?”
许彪摇摇头,道:“不好,我这个人赌牌九有个习惯要就是做庄,要就是找活门捡便宜。”
皮太康笑笑,道:“行!阁下既然有兴趣,我不推了,庄家由你做。”
许彪道:“老兄输了那么多银子,难道不想捞本?”皮太康笑道:“我选活门,一样可以捞本。”
他说完,人已站了起来。
许彪也笑道:“既然如此,等赢了请你吃红。”
他说着,人却坐了下去。
皮太康人虽然还是在笑,但目中却闪一丝诡异之色,不过一闪即逝,许彪好像没有注意到。
许彪开始洗牌了,三十二张天九牌,在楠木桌上轻轻拨动了几下,就已将牌九理好。
皮太康脸上的笑容开始溶解了,知道人家有两把刷子,但他依然“吃了秤砣铁了心”,道;“阁下骰子赌注有没有限制?”
许彪道:“这要看下注情形,吃酒量身家,吃得下,自然不受限制,吃不下,我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万一输了拿不出银子,那可会闹出人命的。”
他说着掏出一叠银票,在桌面上摆开来数,竟多达十万两。再加上面前原有的,已经超出十万大关了。
腰缠这个数目的客人,迎月楼不是没有过,但那也只是少数几人而已!
因此.把现场的一些赌徒看直了眼。
许彪却毫不介意的推出一条牌,道:“第一副牌,各位少押一点。先试试手风顺不顺再下重注。”
皮太康道:“机会是均等,没什么好试的!”
他一出手,就在顺门押了二万两。
其他几个人以为许彪是只肥羊,见皮太康押二万两,也都三五千两的下注。
许彪骰子打出去是个六点,他抓最后一副牌,连看都没有看,就翻了过来。
却是个和牌配么六,只有一点。
下注的人看庄家的点子,一个个都在偷笑。
可是,他们只笑了一半,那凝结在脸上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
因为顺门是杂五配铜锤,也是一点,天上是板凳配短七,又是一点,尾门是牛头配四六,还是一点。
四家都是一点,庄家的一点最大,通吃,净赢三万多两银子。
会形成这样一种牌局,除了庄家之外,下注的人都傻了眼。
第二条又出来,皮太康看看牌和骰子,证明没有动过手脚,他改在天门押了三万两银票。
其余的赌徒也都加注,下三千的加到五千两,下五千的加到八千两。
赌钱这玩意儿,赌徒都有这么不信邪的牛脾气,越吃越火,越火下得越多。
许彪掷出骰子,是个十点。
他依然抓最后一副牌,但这一次他没有翻过来,右手拇指在牌面上轻轻摸了一下,就放在面前不动了。
天门牌翻开了,是和地配杂七,跟庄家上一副牌点子一样,一点。
顺门先翻出一张人牌,用力摸了一下,第二张翻开来却是丁三,却是俗称公猴子,也是一点。
尾门也不怎么样,杂七配板凳,是个最小的一点。
许彪翻开牌,是地牌配弯九,也是一点。
又是四个一点。
又是庄家点子最大。
也又是一个通吃的局面。
但这一条,许彪却吃进了六万八千两银子。
许彪推出两条牌,却配出八副一点。
这种点数出得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下注的赌并不外行,他们深信许彪绝对没有赌假,而是硬碰硬的,只是他的手法太高明了。
这一来,就不得不信邪了,许彪推出第三条牌,赌注就急剧下降,整个桌面还不到五千两银子。
这一把,庄家居然拿了一副瘪十,通赔。
打老虎.虽然赌注增加了不少,但也不超过二万点,结果又是一次通赔。
换人做庄,许彪押了两把,就悄悄离开了迎月楼。
皮太康跟了出来,忽然道:“喂!我能不能请你喝杯酒?”
许彪回答得很干脆:“走!”
酒菜摆上,皮太康跟许彪干了三杯,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大拇指一挑,道:“好,好高朗的手法。”
尹九郎边走边伸懒腰,看到珊瑚眼珠子都快扭伤了。
“你……还在呷?”
“我呷的很过瘾!”
“啥米时候了?”
“快三更天了!”
尹九郎大叫一声,道:“快走,去赴约!”
珊瑚笑笑,道:“你有必胜把握?”
尹九郎道:“啥米叫把握?只一动上刀,那便只有个人的造化了。”
珊瑚道:“造化往往弄人!”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如果你不想去,我更高兴,我去了!”
尹九即转身要去,珊瑚却笑笑,道:“我怎么会不去?尹九郎,我们还要一起去我住的勿问岛呐!”
她与尹九郎齐肩往客栈外走。
那伙计可急了,他跟在后面低声而又恭敬的道:“小姐,半夜了呀!”
珊瑚回过头笑了笑,道:“我宰羊!”
伙计又道:“小姐的安全!”
珊瑚一笑,道:“免担心!”
伙计急了,又道:‘小姐一走,我怎好向掌柜交待呀!”
尹九郎回头叱道:“只不过一顿酒菜,你怕我们跑了?白吃你们的?大烂了吧!”
伙计忙摇手,道:“不是,不是,公子千万别误会,只因为小姐她……”
珊瑚道:“掌柜的回来,你就说我去南城外的柳林,跟人车拼了!”
伙计大着胆子,道:“小姐,他们九个人、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厉害,小姐千金之躯,别去卡好。”
珊瑚道:“他会保护我呀!”
她指指尹九郎,二人已下了台阶。
那伙计道:“小姐,你等一等,我把咱们客栈里的人马叫齐了,一齐前去干!”
珊瑚吃吃的叱道:“去干?去送死?”
伙计道:“为小姐而死,大伙无怨言呐!”
珊瑚道:“算了,我还想回来吃喝呢!人都死了要按怎,客栈中还住有别的客人!
那伙计一元捶捶的呆脸。
尹九郎与珊瑚却十分轻松的,往南城外走去。
上弦月好像在笑了!
上弦月只有那么一条细细的柳眉也似的,横挂在繁星成堆的天空上,看上去就好像星群快要把它掩没了似的!
夜空虽然少明月,但天空却很晴朗,地面上的人儿还是看得很清楚——清楚的一只野猪闪过,也逃不过尹九郎的眼睛!
尹九郎睡了一觉,他的精神好极了。
初时他睡下着,但他数绵羊,他数到七百只以后,便沉沉的困觉。
如今他有了精神,手上的刀也好像活的一样,耀眼金光明又亮!
珊瑚边走边对尹九郎道:“你曾同师怀主车拼过?”
“不错!”
“他的武功你一定很熟了?”
“他用的是一根铜竿,只不过他那竿上的倒钩,十分难躲,入肉一定便会被钩得皮破血流!”
“你一定吃了下少苦头!”
“是的,我被他钩了十一处伤,皮肉很痛之外,还差一点被另一人一刀砍杀,只不过……哩………”
“你也伤了姓师的!”
“当然,我在他身上杀了七刀,只不过这家伙很会用他的钩竿,使得他逃过我几次致命的杀招!”
珊瑚一笑,道:“我以为他的钩竿不只是那些倒钩,竿中隐藏有更厉害的东东!”
“你系按怎宰羊的?”
“听传言,江湖上会用钩竿的人不多,钓竿戮杀着,那是看每个人的习惯。尹九郎,如今再遇上,你可得多加注意了!”
尹九郎道:“我们前一回,杀得很惨烈,姓师的仍然嗲是一根钩竿很普通!”
珊瑚道:“但愿是我想太多!”
前面一片灰苍苍的柳树林了,隐隐然,只见林子边上站着一排人影。
尹九郎已看见师怀玉站在这些人的正前方,那一根铜钩竿闪闪发着光!
珊瑚与尹九郎二人就快要走到柳林前了,便在这时候,忽见师怀玉身后两条人影闪掠,“胶州八怪”中的“花狼”朱白与“粉面虎”方来二人已站在珊瑚身边。
两个人眼睛也直了,大笑着,那个朱白尚自以右手拭着嘴巴舌头,模样儿就好像要把珊瑚活活吞了。
“粉面虎”方来更笑道:“值得,值得,哈……”
珊瑚道;“啥代志值得呀?”
方来道:“当然是爷们苦笑等了你们两个时辰呀!我可爱的小心肝,只一见到你,那么久的焦急等待,那么多的一肚皮火躁,全都飞的莫宰羊到啥米所在了。”
他的话十分露骨,声音也毫不忌讳的粗声叫,显然一块天鹅肉掉进癞蛤蟆的口中了。尹九郎冷冷的道:“可恶!”
方来郎拔刀在手,却已见师怀玉等大步迎上来!
师怀玉嘿嘿冷笑,道:“还以为怕了,跷头!”
尹九郎道:“青衣社只有断头鬼,青衣社没有怕死的人!”
师怀玉又是一声冷笑,道:“好,尹大少,今夜就叫你做断头鬼!”
尹九郎道:“谁做断头鬼,现在言之过早!”
“胶州八怪”“坐山虎”石大昌扛着他那把厚背砍刀,嘿然一声道:“奶奶的,你今年才多大年纪,老子扛刀走道的时候,怕是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吃羊水吧!”
尹九郎冷笑一声,道:“刀刃上见真章,凭的是实力而实力并非是年纪,主要的看谁在搏杀之后仍然能挺立的站在这里。”
石大昌咬咬牙,道:“娘的,嘴皮上的功夫很精彩嘛!”
尹九郎毫不相让的道:“刀上的功一级棒!”
珊瑚已笑笑道:“尹九郎,你已有大将之风了。”
尹九郎不开门,他注意面前这些人!
师怀玉已沉声道:“丫头,那是你说的,在爷们眼中,这小子只不过是个刁顽不灵的俗仔!”
尹九郎毛了心!
是的,双方见面先斗嘴,目的就是先挑起杀意好动手。
尹九郎冷冷的道:“姓师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尹九郎不是来同你们耍嘴皮子的,你们是一齐上呢?抑或是来一个车轮大战?”
他冷视着“胶州八怪”几人,又道:“本少主照单接收一定令各位满意!”
师怀玉道:“嘴皮子道的好听,挨了刀就不知是啥米款的狗熊样!”
他已抖开了他的钓竿,沉声又说:“上一次未分出胜负,小子,就让我们继续下去吧!”尹九郎道:“你最好找个帮手”
他瞄眼弄嘲冷笑,又道:“远从胶州搬来的大批人马,若不在此时派上用场,你一定会想要撞墙的!”
他的活出口,“呼”的一声,拔身而上,双手抱刀,出手就是真猛,刀刃成层带着一片极光,直把尹九郎卷在他的一片光焰中,半隐半现。
珊瑚闪掠在一边,她还真替尹九郎捏把冷汗。
就在一阵叮当声中,有一声沉闷的咒骂:“操你娘!”
两个人影合又分开来,尹九郎的衣袂被切去一块,便左袖也破裂半尺长!
石大昌的胸前,有鲜血往外渗透,刀口子不大、但也叫他痛得吱吱乱叫,吸了几口大气。
于是,“疯豹”冷大海抖起手上打将鞭,硬往尹九郎的头上敲来!
与冷大海同时出手的,乃是“刀疤”仇一虎。
姓仇的长把砍刀拦腰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便把尹九郎围堵住,就是大车拼!
一时间,尹九郎好像只有力求自保了!
就在这时候,那“花狼”朱白与“粉面虎”方来二人渐渐的移向珊瑚!
当然,珊瑚早就注意这二个“猪哥”了。
她甚至对此二人还有些骂烂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因为朱白与方来二人根本就没有把他二人的眼光离开过珊瑚的身子。
眼睛看着,心里当然也会想着,而且又是想入非非,想得心痒痒的。
果然,当尹九郎被别人堵上了,狂杀的时候,他二人便也到了珊瑚面前。
“哟!一个站着太无聊了嘛!我兄弟二人来侍候你玩一番如何?”方来说着还想伸手来。
珊瑚怒眼瞪过去。
朱白接道:“此地玩得不痛快,柳林深处你就会明白,我兄弟二人是多么的有能耐呀!”
珊瑚此刻为尹九郎而担心,她当然不要尹九郎在这些人的手中,她要尹九郎同她一齐回勿回岛。
因为勿回岛上潜伏着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是青衣社的人,只不过这人很会掩饰自已,只有尹九郎前去,她才有机会把那个人揪出来,如果尹九郎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她这么多天的心血,根本就白玩了。
然而,两头色狼又紧盯着她不放松,这令珊瑚很瘪心,也决心对这两个人下手!
她要杀人之前,并不是怒发冲冠的样子。
她笑笑,道:“二位这是想找我打架了!”她笑得很好看,边又道:“按怎个打法呀?”
朱白吃吃笑道:“只要你喜欢,文打武打我都干!”
珊瑚道:“啥米叫文打为什么又叫武打?”
方来已笑接道:“文打就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掌,双方不许让,武打当然是动力子了。”
珊瑚道:“文的武的,我都不想,那怎么办?”
方来哈哈笑道:“那还有另一种战争!”
朱白已接道:“那是男女战争,找个所在,咱们剥光了衣裳,打那原始之战,你一定愿意吧?哈……”
他笑得好自在。也很自信,只不过他突然觉得眼前一团影子,便闻得“叭”的一声脆响!
“啊!”
“噗!”
朱白张口吐出一口血水,便在这血水里还有颗牙齿也掉在地上了!
他挨的一掌真不轻,半边脸都肿了!
他暴闪中,大骂:“操你亲娘,抽冷子打人呀!”
珊瑚仍然在笑,她根本就不想打屁了。
她决定如果再出手,她就要动刀!
朱白揉着面颊,“咔”的一声.他的袖中尖刀弹在手上,他怒骂:“操,不动家伙,你他娘的,以为爷们是怜香惜玉的人!”
方来的鬼头刀反手自背上拔在手上。他迎着珊瑚猛一抡,刀声发出“咻”的,现了道寒光。
他已沉声,道:“这鬼丫头,倒是偷袭能手,我说老朱,咱二人左右挟杀,你看到了吧?这丫头的身手有一套!”
朱白狠狠的道:“我不要她活了,娘的皮,查某不温柔,这种查某我不喜欢!”
方来厉吼一声,道:“男人发贱才喜欢被女人修理,杀!”
“杀!”
两个人自两个方向兜上珊瑚,刀声中。只见珊瑚并未闪躲,她只是上身扭,便也扭得敌人的刀刀落空!
就在一阵摇闪中,她忽然右手横扫如电!
看上去,就如同极电在闪,便闻得两声尖吼,又叫驾起来,道:“你妈的!”
方来抖着右手肘,他的刀便也交在左手上,鲜血往地上滴着,连成一堆哩!
那朱白更惨,他的音颊上拔了一刀,不太亮的月光下,隐隐然可见他的森森牙齿,往外闪着白光!
朱白想骂,又骂不出声,他急急的以布巾捂住了伤口,往后退。
于是,“胶州八怪”中的“邪和尚”丘大山与“酒怪”宋天来便立刻掠到方来身边,道:“按怎了?”
原本是他们几人正自注视着尹九郎那一边,突闻得有凄厉的叫喊声,他二人一齐挨过来了!
这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的代志!
原以为由方来与朱百二人对付查某,一定是可以手到擒来的,岂料才交上手,两个人全都挂了彩。
那“邪和尚”丘大山一顿手卜浑铁杖,大吼,道:“那里来的臭丫头,胶州八怪也是你伤得!你他娘的!今夜就陪着那小子一齐嗝屁这野柳林子吧!”
这丘大山一轮猛攻,身高六尺余,膀粗腰又圆,那四十八斤重的生死杖,他就像舞着一根竹棒一样,那么轻松!
姓丘的双手举仗一轮的狂打——还真的有章法!
有章法,就是不给敌人有空隙可乘!
珊瑚的轻功一流的,但是无法近身,她很明白,但这种大力士型的人物,只能智取,不可以力敌。
如果拿刀去碰仗,只怕刀也会被砸飞掉!
珊瑚的身法似蝴蝶,她闪掠在一团杖影之外,已气得丘大山哇哇长叫!便在这时候,“酒怪”宋天来突然卷地而至,他只一近珊瑚,便抖手十一刀迎了卜去!
珊瑚只是在闪掠,她还要注意尹九郎,宋天来的刀芒已近身,她才发觉这你偷袭的非常专门,也是她飞身下落的必经之地。
刀已近身,先机丧失,珊瑚又见头上铁杖压下,她银牙一咬.便只有卖个险招了!
只见她右手尖刀沾上敌人的刀,猛猛往上推去,她的身子却已自宋天来的胯下溜向敌人身后!
而她身后发出“咚”的一声响,珊瑚已见丘大山的铁杖,把地面上砸了坑!
回刀,旋杀,也真的不巧,正遇卜宋天来的刀也回杀而来,那宋天来还厉叫:“我看你往那里逃!”
“当!”
“啊!”
“杀!”
这一连来的声音传来,只见珊瑚抖着右腕直推,她的刀被铁杖打落,在草丛中了!
她发出一声惊呼,吓了她好大一跳。
那~声厉吼.便是宋天来往珊瑚追杀时,发出来的狂野吼叱。
于是,另一边的搏杀中,传来尹九郎的叫道:“珊瑚,珊瑚!
小心哟!啊……”
尹九郎有能力自保,他一直在敌人的挟杀中自保,他并下求功,因为一边还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神钩”师怀玉。
但当他听到珊瑚那一声“啊!”,他惊愣住了。
尹九郎以为珊瑚发生问题了!
如果珊瑚有了不幸,他就无法前往勿回岛,他不要珊瑚有问题,他不顾一切的想冲出重围。
他却被“疯豹”冷大海一鞭打在背上,他吐了一口血,那石大昌随后的一剑却在他的头皮上方削过!
便也削落他一撮头发——他的头巾也不见了!
珊瑚知道尹九郎是听了她的叫声,才中了敌人的兵刃,她急忙高声道:“尹九郎,别为我操心!你自己小心了,我安啦!”
尹九郎果然放心了!
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刚才那般身手T!
刚才他是矫健的,他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他不急功,他可以支持下去!
但他现在,却莫同款了!
他挨的一鞭真重——打得他口吐鲜血,几乎摆平!
于是,一旁的“神钩”师怀玉兴奋的笑了!
他笑着,抚髯,道:”石老大,再加把劲,这小子已是快要不行了,哈……”石大昌只是哼声似虎的抱刀狂杀,那“疯豹”冷大海又是一抡狂打,他也发出厉声如枭!
当然,师怀玉准备在尹九郎将死未死的时候,一定要尹九郎讲出他阿公的阴谋。
看吧!师怀玉的面上一片愉悦之色,他的钩竿也在慢慢的收着——看样子,就用下到他再出手了!
另一面,珊瑚若是不取敌人的性命,就算是“胶州八怪”一齐上,也将是莫她的法度啦!
她现在就穿梭在铁仗与尖刀之间,却是“邪和尚”已开始娃娃狂叫着:“你娘的,像个泥鳅!”
“酒怪”宋天来已嘿嘿然的道:“老庄,老丘,你横起仗来阻她闪,我她娘的,给她来个拦腰抱,着她如何闪躲得了?”
丘大山道:“我这么说定了,你看好时机抱人啦!”
于是,好一阵仗风呼啸、果然逼得珊瑚往一边闪。
便在这时候。那“酒怪”宋天来忽然拔身而起,他双手自两边合力猛一抱,他还大声的叫:“我看你还能逃得了?”
他果然要捉住了!
只不过——咦……珊瑚却开心了的笑了!
“酒怪”宋天来并未抱住珊瑚,他抱着的是一个中年矮胖子,这人满面绕腮短须,那一张厚唇微微翘,还真有够厚的。
他搂着大肚皮双手可没有停,只见他被宋天来抱得双脚离开地面,但他的左手握紧宋天来握刀右腕,右手揪住姓宋的头巾连头发,猛力往后拉,拉得宋天来头一仰!
“他娘的,系啥米郎?”
这人撞进来宋天来的怀中,嘿嘿冷笑道:“老子是谁?你马上就宰羊了!”
这矮胖子的手腕真有力,硬生生将来天来握刀的右手反往宋天来的脖子上扭,眼看着宋天来不松掉手上的刀,他将会被自己的刀抹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于是,宋天来便松掉了刀,却也被这矮胖子抖手赏了个五百,又被他大肚皮猛一撞!
胖子怒叱:“去你妈的!”
宋天来被他连带顶的,正在一棵树身上,撞得柳树也晃个没完。
这只是那么刹那间的事,然而却也叫“邪和尚”丘大山怔了一下。
等到庄大山醒过来会过意的时候,他大吼着,举杖便对这矮胖子打去,他还怒骂:“哪里蹦出你混球,来搅茅坑找“屎”
不是?”
只不过他十几杖连着打,那矮胖子只是冷冷的不开口。
珊瑚开口了:“皮叔呀!算了一算你也该来了!”
珊瑚叫这人皮叔,那只有一个人配她如此叫,这个人便是富陵岗的“蝎子”大当家皮太康!
皮太康每年少说也会去勿回岛三两次,珊瑚当然认得皮大康。
那皮太康闪掠在丘大山的杖影里,他嘿然笑道:“我的小公主呀!你是怎么碰上这几个俗仔屁?一边歇着,边看皮叔收拾他们!”
他说至此.忽然撮唇尖吭的一声哨音,只见黑暗中闪出四条人影来!
这些人全是黑皮衣,背后有蝎子标记,只不过这四个人的背上却又以银缀头制绘着蝎子图案。
在富陵岗的“蝎子”组合里,如果背上绘制的蝎子图案用银缀头,这就表示来人乃“大把头”身份。
“大把头”在蝎子组合中的地位,等于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身份!
这四个人的掠到.确实令拚斗的人大吃一惊。
“神钩”师怀玉就心中杂念——怎么会冒出这批青仔丛?
珊瑚又笑笑,道:“皮叔呀!你还带人马来了,你一人来就够了嘛!”
就在她的嗲声中,皮太康已怒叱,道:“去!”
真听话!
丘大山果然戒杖往后暴跌出去,滚在一片草丛中,半天也爬下起来。
珊瑚已发觉,尹九郎快撑不下去了。
尹九郎在浴血力拼,那师怀玉又将他们的铜钩竿抖开来,他不说话。只暗自出手,但闻呛的一声响。一条闪亮的蚕丝细绳.直往尹九郎身上绕去!
师怀玉一向只要尹九郎的命,如果尹九郎能死,今夜的战果就是丰硕的!
“噌!”
“啊!”
师怀玉的钓钧,果然缠在尹九郎的身上,他用力回收。点点碎肉被他钩向半空中,尹九郎惨叫不已。
珊瑚指着尹九郎对皮太康道:“快救下那少年家,他不能死!”
皮太康指着尹九郎,对四个扑来的黑衣大汉吩咐:“杀!”
四个黑皮衣怒汉一句话也不说,四把砍刀之外,另一手举着盾牌,齐声大吼:“杀!”
师怀玉的那一绕,想绕上尹九郎脖子上的,只不过尹丸郎也很注意师怀玉,他躲过致命的一绕!
四个“蝎子”一组合把头出手有够惊郎,如果“胶州八怪”是不要命的凶人,那么,富陵岗来的四位把头,更是不要命中的不要命!
动上家伙,只宰羊往敌人的身上下刀,管不了敌人的反应了!
这种杀法,真吓人,师怀玉几人立刻往外闪了。
师怀玉几人闪得快,尹九郎顿觉压力大减。便也觉得周身像是要脱了骨节.岔了气似的摇摇晃晃快摆平了。
珊瑚腾空一个漂亮身法.“呼”的一声,落在尹九郎身边。
她伸手扶住尹九郎摇晃的身子,道:“累坏了吧!尹九郎。
你身上的血……哟,伤了好几处,不轻呀!”
只要尹九郎不死,就好了!
珊瑚对于尹九郎受点伤,并不觉着啥米,甚至如果青衣社真的有奸细在勿回岛上,也许有一天她还会杀了尹九郎!
她相信那只浑叫不会无缘无故的,从勿回岛上天粉的,那一定是有人暗中施放的,那么这个人是谁?
珊瑚只一想到了这件事。她的心中就不舒服!
她现在就想到了过件事,便也对于尹九郎的伤势,只那么淡淡的间了一句。
尹九郎喘着气,汗水和着血水,道:“珊瑚姑娘,我尹九郎还挺得住,我还死不了的!”
珊瑚道:“总得快医治吧!”
尹九郎道:“我在担心你的安危,珊瑚姑娘,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我听到你的喊叫,我……”
珊瑚道:“他们力气大,弄落我的刀。呶,我又捡拾回来了。
倒是你,搏杀中。不能有二心,那是很危险的!”
就是因为珊瑚尖叫一声,尹九郎才会失神,挨了一记,否则,尹九郎不会逊到这种地步的。
皮太康挺着大肚皮,他冷冷的站在师怀玉几人面前。
他嘿然的仔细看,那一双狮目闪烁如电,四位“‘蝎子”大把头分别卓立在他的两边。
“嗯‘老龙帮’加上‘胶州八怪’,竟跑到‘蝎子’地面上撒野,拿我皮太康当甩不是?”师怀玉抱拳,道:“原来是蝎子组合大当家来了,只因事有凑巧,在通州城遇上老龙帮的大仇家。
来不及投帖拜见,希望……”
另一边,“胶州八怪”的石大昌嘿嘿冷笑,道:“蝎子组合多年前就与勿回岛沆瀣一气,吃定江湖四十年。也该是改朝换代,让让贤了,怎么的?还以为自己很红啊?”
皮太康冷哼,道:“跳梁小丑,胆敢口出狂言,就凭你这句话,就该割舌!”
石大昌也哼了一声,道:“那得劳驾你皮大当家费费手脚了!”
皮太康怒道:“这些年勿回岛与蝎子以及花子帮甚少在江湖上干涉别的门派会之事,无非是求个太平,整个武林为生存仁义。可他娘的好,上面不想管。底下就造皮,有道是——老虎不发威,被看成病猫。
一窝一窝牛鬼蛇神全都出笼,竟然连勿回岛的大千金公主,我皮某人的侄女也遭了你们这些狗杂碎欺负!
可好,皮太康今夜就拿这件事,重整昔日雄风。也叫你们这些王八蛋宰羊,你们只不过是一批无三小路用的俗仔屁!”
师怀玉忙道:“皮大当家的,我老龙帮并未打算同蝎子组合为敌呀!”
皮太康道:“已经动上手了!”
师怀玉道:“那是误会!”
皮太康道:“啥米误会,老夫若晚来一步,我的侄女已遭毒手,这叫误会?”
石大昌忿怒的吼道:“师兄,别和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放低姿态,不就是玩命吗?谁怕谁?”
师怀玉心中大急,他明白,蝎子组合与花子帮勿回岛,三方面就好像油炸的麻花一样,组结成一股,得罪了蝎子,那比得罪青衣社更可怖!
他还从胶州把胶州八怪搬请去老龙帮,目的就是对付青衣社、如今没想到又得罪个更可怕的蝎子组合,真是太逊了。
师怀玉无奈何的对石大昌,道:“石老弟,忍一时气,保百年之身,我们的目的不是这里,老龙帮正等着各位老弟的大力鼎助,又何必在此多树敌人!”
石大昌抽动鼻子,咬得牙齿咯咯响道:“突如其来的对我兄弟们下手,这算那门子英雄,师兄,这口气叫人难咽!”
师怀玉急得周身冒汗,皮太康已嘿嘿冷笑,道:“简单的很,你们“胶州八怪”一齐出手,我的属下四位大把头接着,要他们二对一,老夫一边不出手,娘的皮,这一战至死为止,谁挨刀算他娘的学艺不精,自认衰尾!”
石大昌冷笑,道:“好像吃定爷们了!”
一边的“缺嘴”毛向南双刀一摆,口齿不清的哇哇大叫,道:“我操他亲妈妈!这是咱们八人当鸟甩不是?是勿回岛又怎么样?财大气粗势大压人,那是多年以前代志,如今江湖一把刀,看谁耍得开,老大,咱八兄弟可是被人吓长大的,你不要去丢脸哦!”
也许是酒喝多了,八个人都在冒火了!
虽然皮太康几人出手就把他们击退,那总是抽冷子不算数,大伙照上面再出手,便一定不一样。
石大昌就认为皮太康是偷袭!
皮太康要他的四个大把头一人对付两人,如果自已没有担当,“胶州八怪”以后就别在江湖上混了。
石大昌仰天长笑一声,道:“兄弟们,人挣一口气,佛要一炉香,休忘了王八好当,气难受,咱们就把这八条贱命交付上天吧!”
师怀玉急道:“石老弟,这是无谓的拼命呀!我们都应三思而后谋动!”
石大昌几人已再次聚合一起,连受伤的两人也操刀并立过来。
就要玩命了,那点伤根本就是烧款代志。
石大昌沉声对师怀玉道:“师兄,你的奔波,为的是老龙帮生死攸关。我兄弟却是挣的一口气,此战之后。我兄弟若幸存,一定再去老龙帮相助,邱帮主面前,你老兄替我八兄弟担待了!”
师怀玉还能再讲啥米?
他瘪样的对石大昌道:“这是搞啥米嘛?明明一场必胜的战果,却因为……”
石大昌戟指庄太康,叱道:“就是因为姓皮的霸道,我们的胜利成了泡影,这种代志就难以令人忍受,师兄,你先走一步如何?”
师怀玉道:“不,如果师怀玉就此离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皮太康已哈哈大笑,道:“娘的老皮,说来说去,都成了不怕死的英雄人物了,也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开打吧!俗仔屁”
珊瑚却在这时笑笑,道:“皮叔,如果他们也算英雄,那么谁又是狗熊?”
皮太康道:“没有人会说自己是狗熊,只有在搏杀之后,才宰羊谁是英雄.谁又是狗熊,哈……”
他这是嘲笑!
“胶州八怪”移动了!
便在移动中,他们人已在调整着阵容!
只见每两人一组,缓缓的迎向四个分开站立的“蝎子”大把头。
双方都是威风凛凛,霸气凌人。
双方也都装得有够勇健。
二十七
皮太康却站在珊瑚与尹九郎身边,他搔着胡碴子,还发出沙沙声,就好像脚踩细沙发出的声音。
尹九郎虽然受了点伤,但在他上药之后,已不痛了!
他很注意这一场搏杀,尤其是“蝎子”组合的人物,他更加注意,因为……
他着着身边的皮太康,这人长得卡实很歹看面——难道人真的不可貌相?
皮太康挺着西瓜似的大肚子,一身肉呼呼的伸出一个厚唇,如果他坐在地上发笑,还真像个弥勒佛——也难怪他的外号叫“恶罗汉”。
尹九郎又着向五丈外的师怀玉,他很想去干掉师怀玉,如果他没有受伤,他一定会去找师怀玉!
皮太康的四位大把头分站在四个方向,四个人左臂挽着钢盾,右手持刀,这又与青衣社的莫同款。
青衣社的盾牌是泡水的牛皮制成,轻巧而灵活,只不过“蝎子”组合的盾是铜制的,刀剑再利也稳得很。
“杀!”
这—声吼声,如晴天霹雳,正是石大昌吼出来的,便在此时,另外七人也对准“蝎子”的大把头扑击上去了!
如果仔细看,那石大昌确也卡实有够勇猛,配合着石大昌的,乃是右臂受伤的“粉面虎”方来。
别看方来左手挥刀,却仍然杀法有致,出招狠毒!
只不过蝎子的这位大把头也够凶狠,他举盾抡砸中,右手砍刀暴轮如电,杀得石大昌与方来哇哇怪叫下己!
另一组乃是“疯豹”冷大海与“刀疤”仇一虎二人。
那仇一虎的长把扫刀,不是攻人上三路,却尽往敌人的小腿砍个没完。
于是,冷大海的鞭,便不时的打在敌人的头顶上,若非这位大把头的武功高,铜盾妙恐怕早就摆平了。
另一边,“缺嘴”毛向南舞动双刀,他对“酒怪”宋天来道:“老宋,认准了一刀了事,久战不如速战呐!”
那姓宋的暴吼道:“正是我心所想的。杀!”
他的“杀”声仍在,人已把刀卷向敌人杀去。
毛向南的人已弹起半空中,只见他头下脚上,双刀旋动如螺旋般的,发出一片极光,直往敌人的头上罩去!
岂料,那位“蝎子”大把头不但不为这种气势所压而闪,反而一声厉吼!
“咚!当!”声音是清脆的,只见他左臂铜盾上迎,右手砍刀狂劈,以一敌二,还真的是老神在在,稳当当。
于是.毛向南斜身落身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挟杀局面,猛不可挡,直在这位大把头前后撞到!
“杀!”
“噌!”
“哼!”
这声音是连续的,却见三团影子结合在一起,鲜血已经外滴!
但旋即,那位大把头双肩左右猛晃间,生生将两个敌人抖开来。
只见这位大把头肩背与胸脸上挂了彩了,但他的铜盾仍然插在臂上,右手砍刀只举了一半来,杀下去!
因为“酒怪”宋天来自大腿连上后腰,已开了尺长一个血口,他倒在地上哀哀叫。
那一跌在地匕的毛向南,双刀只剩一把,他的左肩好像是碎了——一当然是被铜盾砸碎的!
果然速战速决,结果双方均受了重伤只能叫,不能跳了。
“邪和尚”丘大山与“花狼”朱白,围上了另一“蝎子”大把头,三个人早就车拼在一起了!
珊瑚飞掠至那位受伤的大把头面前,她吃惊的叫道:“尤叔,你的伤!”
笑笑,姓尤的道:“公主,好佳在及时赶到,没叫公主受到伤害!”
珊瑚道:“快别说了,我给我包扎伤处!”
一边看的尹九郎有够瘪的,怎么她就不为我包扎?
姓尤的笑道:“公主,你安啦,我自己来!”
皮太康不吭声,他注视着斗场中的搏斗。
他不在意受伤的,整个战局者才是他注意的。
他也看到,一元捶捶的师怀玉,那师林玉还满头汗水往下滴。
皮太康瞄眼嘻笑着。
那“坐山虎”石大昌与“粉面虎”方来配合着,抢攻怒杀,那位个头很高的大把头,方来的面上原被珊瑚打掉一颗牙以后,又在面颊上割了一刀,但这时候他却更卖命哩,不时的吐出一口血水在半空中!
这老兄的鬼头刀配合着石大昌的厚背砍刀,正与那位大把头砍得“乒乒乓乓”的。不时的激起一溜火星飞溅!
双方谁也不退一步!
就在三人杀得忘我的时候,突闻得石大昌怪吼如雷,道:“杀下去吧!”
“杀!”
“当……咚……”
冷焰迸溅中,但见鲜血已往外飞溅,喊叫声很痛苦的,好吓人:“啊……晤……”
那位大把头的砍刀已砍进方来的右肩窝,入肉半尺深,他的左手铜盾砸石大昌的右面皮,砸得石大昌的鼻子好像不见了,碎肉在面皮上形成了疙瘩点,当然,也砸得石大昌七荤八素的,打得转圈分不清东南西北方向了!
而这位大把头也不完整,甚至他已站不起来似的,头皮被削去一大块,左胯上挨了一刀,有一尺那么长,肉都是翻卷着。
他很会闪躲,他躲过了一刀杀头,那当然是石大昌认准了的!
另外、他又闪过开肠破肚一刀,那是“粉面虎”方来的横来一刀!
三个人全都只能躺下。
三个人都发出忿怒的吼声,好像没把敌人砍倒在地,心中很不爽,也不很服气的样子。
珊瑚又奔到那位大把头身边。
“马叔,马叔,你伤的好重!”姓马的大把头笑的开心!
他好像见了珊瑚,使忘了自已的痛苦一样,笑道:“公主呀!你……”
“别这款叫,歹势啦!”
“你在我们心目中,就是公主呀!呵……”
“你的伤……”
“公主,你好吧!”“我好,可是你……”
“你好就啥米都好了,我这点伤又有啥米关系?只一闻你在通州城歇脚,大当家就急坏了,你很尊贵呀!怎能独自一人在江湖上乱跑。你的安全如果出了问题,大当家还能向盟主交待?”
“快别说了,我替你上药……”
笑笑,姓马的道:“好佳在!总算我们来的快!”
他真的忘了痛苦了!
不错,勿回岛的大千金,在他们眼中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多多!
搏杀,正慢慢的往柳林中移动,移动的卡慢又卡痛(杀人的人哀哀叫)
那“疯豹”冷大海与“马疤”仇一虎二人铜鞭配长扫刀,三人人影就在一棵柳树边,对砍狂杀不休。
只可怜,那棵老柳树已经被砍了十几刀!
附近另一批,正是“邪和尚”丘大山与“花狼”朱白二人,攻杀着另一位“蝎子”大把头。
那朱白也受过伤,却也还能与丘大山配得十分巧妙,间有攻有守,杀得出气有声,鲜血乱飞!
搏杀总是惨烈的,在这里只有原始,而无人性每个人都抓住了。
在这里只有一个字,是双方所追求的——那便是“殆!”
皮太康仍然没出手!
如果他这时候出手,“胶州八怪”全都得回老家报到。
皮太康只冷冷的站在那里。
师怀玉真怕皮太康向他出手,他更担心那个珊瑚会出手,如果是尹九郎此刻向他出手,他是无所谓。只不过尹九郎没有,尹九郎已经受伤了!
尹九郎如果不打算跟着珊瑚去勿回岛,他早就对师怀玉出手!
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乃是去勿回岛。而不是在此地同师怀玉拼命,因为在他心中更明白,师怀玉的命早晚要卖给他。
惨烈的搏杀,凄惨的重伤者,还有垂手而立的人,这场面看了卡实叫人要破病。
便在这时候,师怀玉厉吼一声:“住手!住手!”
两拨正拚斗的人,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地然相互对砍狂杀师怀主大声对皮太康,道:“皮当家的,这种拼命为的系啥米?求的又是啥米代价呢?”
皮太康道:“江湖上太多的拼命,是毫无意义的!”
师怀玉道:“既知无意文,请你快叫他们住手!”
皮太康道:“等他们拼个结果出来,老夫自会再主持一个公道!”
他的话很明显,等杀的差不多了,他就会——也许他在那时候出手!
如果是这样,不但胶州八怪活不成,便师怀玉也没头离开了。
这一个想法,不但是师怀玉,连重伤的石大昌也有这个想法,如果皮太康把他们全都结果在这片柳林下,江湖上谁敢来调查?
师怀玉立刻又对石大昌吼叫:“石老弟,快叫他们住手,这个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石大昌只要找到下台阶,他当然会叫!
师怀玉的叫声,他以为也是最好的下台阶。
“冷大海.丘大山,你们住手!”
就在这血肉横飞巾,四个血肉一身的人,纷纷往四下里闪躲。
于是,皮太康开口了!
“江伟,吕大壮,收刀啦!”
两个身上带血的大把头,恶狠狠的回身走向皮太康这边。
珊瑚又迎上去,道:“吕叔,江叔,你二人两年未去岛上了,珊瑚好想你们哦!”
吕大壮站在珊瑚面前嘿嘿笑道:“我古椎的小公主,你可把我们吓坏了,一个人就在这莽莽江湖上乱跑,你可宰羊多危险呐!”
那江伟更是走上来含泪,道:“谢天谢地,公主还稳当当,老岛主怎么如此大意,任你拉拉索(乱跑)。”
珊瑚笑笑,道:“我都长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儿,快呀,伤在哪儿,我替你们敷药!”
两个大把头是受了伤,但两个人却笑起来了!
“胶州八怪”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但石大昌却不能不防着皮太康突然出手,就在冷大海几人走近他的时候,他低声把话告诉几人,叫他几人做万一的准备。
师怀玉已重重的向皮太康抱拳,道:“皮当家的,师怀玉多谢你的合作。”
笑笑,皮太重道:“老夫只提醒各位一句、想以拼命来吓唬我的人。这个人一定会衰尾!”
他对江伟与吕大壮二人,道:“快快去把马匹牵过来,我们连夜回富陵岗!”
富陵岗乃“蝎子”的大本营,当然江湖道上没有莫宰羊这个所在的人物,都是属于“蝎子”组合的。
江吕二人大步往外走,那江伟这伸手把背上流的鲜血。在嘴唇上吸了一口。
大车就停在柳林下,从车上跳下一个人,这人敢情正是“永安客栈”的那位大掌柜。他亲自驾着大车来了!
他匆忙的看了场中几眼,揪着脸走向皮太康,道:“大当家,大车送来了!”
皮太康笑着对珊瑚,道:“我可爱的小侄女,上车吧!”
珊瑚道:“上车?”
皮太康道:“是呀!我们回富陵岗呀!你不是一直想到皮叔那儿玩吗?这一回皮叔一定叫你玩个欢喜痛快!”
珊瑚道:“皮叔,我没有打算去富陵岗呀!”
皮太康一怔,道:“系按怎?”
珊瑚道:“我要回去勿回岛了,皮叔,我出门很久了,下一回去你那儿玩吧!”
皮太康吃惊的道;“孩子,你已来中土很久了?你别吓死皮叔呀!”
珊瑚道:“皮叔,不是好端端的吗?”
尹九郎突然指着柳林,道:“看,他们不吭一声的,全绕跑了!”皮大康这才冷笑,道:“今夜便宜他们了!”
珊瑚道:“皮叔好厉害哦!”
皮大康吃吃笑着,拍拍他的肚皮,道:“小公主,你也学会赞美人了,哈……”
他指着大车,又道;“去,上车上再说,皮叔绝不再叫你从皮叔的眼皮下走脱,我亲自送你回岛上去!”
他的话很坚决的样子!
附近有了马蹄声,五匹快马牵过来了!
尹九郎心中在想,原来鲁东富陆岗也是勿回岛死党,看这皮太康对珊瑚的呵护备至,卡实好像她老爸似的。
他正在思忖着,那皮太康已站在他面前,道:“小兄弟,你是?”
尹九郎道:“在下尹九郎,与珊瑚姑娘只是朋友而已!”
皮太康笑笑,伸出肥手拍拍尹九郎,道:“与我们小公主是朋友,便是我们的朋友,走,一齐到富陵岗玩耍!”
尹九郎怎能去富陵岗?他太无聊了。
他一心想去勿回岛!
他转而着向珊瑚,如果珊瑚去,他也只好当跟屁虫了。
只见珊瑚伸手拉过皮太康,道:“皮叔,我有句话正想找你说呐!”
皮大康道:“那就卡紧讲!”
珊瑚道:“这话只能对皮叔一人说!”
皮太康吃吃笑道:“小公主,你已不是小囹仔,还真是鬼点子不小。”
他笑着对四位大把头,道:“快把伤的所在,再仔细的上药包扎,唔!”
他看看尹九郎,对赶大车来的大掌柜,又道:“你就帮这位小兄弟一下,替他上药,他也受了伤!”
交待完毕,他跟着珊瑚走向林子里去了。
珊瑚如果不把她来中土的这档子事,对皮太康交待明白,她心中宰羊,皮叔是不会放地走的!
珊瑚也正想找皮太康,中土风云又起,江湖争霸又将引起一场血腥,太平的日子总是不长的。
她从发现浑叫在勿回岛出现以后,勿回岛上伤了那只浑叫,一直由她由大哥追踪到中土,发现青衣社之事,对皮太康说了一遍。
那皮大康眯着一双小眼:“贤侄女,这件事你怎么不早同皮叔说呀?”
珊瑚道:“我没有时间!”
皮大康道:“你对岛主说一声,青衣社的事让我来管吧,他们休想造反!”
珊瑚笑笑,道:“我们需要掌握证据,盟主之尊的勿回岛,办任何事均需要人心悦诚服,不能让人讲背后话。”
皮太康抽动鼻子,道:“说的也是!”
珊瑚道:“皮叔,我不但没有时间到你那里,你甚至也没有时间去找我哥哥成文啦!”皮太康双眉上扬,哈哈笑道:“你兄妹来到中土,竟然自己干起来了,把皮叔置于何地?等到成文到我那里,我得好生说他几句了!”
珊瑚道:“皮叔,我哥哥也一定在暗中盯上啥米郎了.他早就应该去向你说的。”
她想了一下,又道:“皮叔,你见到我大哥以后对他说,就说我同青衣社少主回勿回岛了,要他放心!”
皮太康面色忽然一寒,道:“可恶,青壮社如果敢造反,我立刻率领兄弟们踏平傲龙岗,娘的!”
珊瑚道:“皮叔,你已经知道这件代志了,你只要注意青衣社的行动,便行了!”
皮太康道;“当然,当然,你回去以后,可得在岛主面前为你皮叔担待几句,皮叔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心中卡实有够瘪!”
笑笑,珊瑚道:“皮叔,我都长大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不需要你再保护我呀!再说我娘也很放心我前来的。她都放心,皮叔更不用杂念了。”
呵呵惹笑,皮太康道:“你变得更会说话了,哈……过些天我会前往勿回岛上拜望岛主,小公主,你喜欢啥米?尽早快说,皮叔一定带给你!”
珊瑚笑笑,道:“皮叔送我的玩具,可以堆满一屋子,只不过我已经长大了,我啥米也不要,倒是青衣社,皮叔要多多注意了!”
皮大康道:“那是当然,回去向岛主禀告,请他老人家安啦!”
珊瑚道:“我要同尹九郎走了,今夜我们仍在“永安客栈”,明日午时就到海边了!”
皮太康道:“真的不要皮叔陪你了!”
珊瑚道:“不要,免得尹九郎会起疑心。”
她顿了一下,又道:“皮叔,你宰羊么,为了引诱这尹九郎同我回勿回岛,我花了好多心血,用了不少手段。嘻……嘻……他被我套牢了,他非去不可!”
皮太康道:“还是你的心眼精明,哈……”
他哪里搞得到,尹九郎也动了不少心眼,用了许多手段,千方百计的想上勿回岛。
当尹九郎宰羊珊瑚是去勿回岛的时候,他几乎是心花怒放了!
两个人缓缓的走出柳林来。
“永安客栈”的大掌柜迎上来,道:“大当家,快请小必主上车吧!”
皮太康道:“杜仁,今夜咱们小公主在你客栈住。你们上下人等给我多加小心侍候.若有个三长两短,让你自己识啦!”
大掌柜——杜仁,立刻重重的点头,道:“大当家一百二十个放心,小公主若有事,我项上的人头不等大当家来拿,我自己割下来,着人送上大当家面前!”
淡淡的,皮太康道:“若有碍眼的人上门,就让他吃闭门羹。”
杜仁点头,道:“大当家放心,小公主住的那间客房,我清院,不留客!”
皮太康对珊瑚道:“我亲爱的小公主,你们上车吧!”
便在他的话声甫落,大把头江伟大步跨在大车边,他单膝跪地伸左手,道:“小公主,你登车吧!”
那姿势很明显,是请珊瑚先踩着他的膝腿登车上,一付恭谨的样子,倒令尹九郎也看歪了嘴!
尹九郎已确定,珊瑚在勿回岛上的身份了!
她一定是勿回岛主的千金小姐,否则这些大杀手根本就不会谄媚成这样。
尹九郎也庆幸,自己总算没有白白跟上来!
他以为自己真的来对了!
他心中也在乐,虽然身上受了点伤,但一想到即将去勿回岛上见到爹,他这些痛苦根本就系烧款代志。
珊瑚对江伟笑笑,道:“江叔,不要这样嘛!我不是弱不经风的闺女。我还会杀人的,你……起来吧!”
她伸手拉起江伟,笑笑,又道:“江叔,你一年多未去岛上,过些时候去玩玩!”
江伟挺着胸,道:“小公主,谢谢你的关怀,回去代江伟在老岛主面前问个好。行嘛?”
珊瑚道:“其实你们莫宰辜,老岛主也常念叨着你们,总想找个时间来同你们聚一聚,只不过……唔,我爹年纪也大了,你们知道,人一老,就不想出远门了!”
江伟道:“怎敢惊岛主大驾!”
珊瑚道:“还有——还有花子帮的几位长老,我老爹也时常在叨念着他们,人老了,也很想同当年出生人死的弟兄们常聚聚,所以.下回皮叔去的时候,你们多多的跟去。我爹一定很高兴!”
皮太康目屎直落。
他有些哽咽的道:“自从‘蝎子’由我接手以后二十多年了,我给岛主办了些啥米代志?我一件代志也未为岛主办过,却叫岛主常把我挂在心头,我……这也太逊了。”
珊瑚笑笑,道:“皮叔,‘蝎子’与‘花子帮’,实际同勿回岛都是一家人,彼此关怀,彼此照顾,原木就应该的,只要大家平安过日子,大家都好,我爹说,当年杀戮江湖,为的就是求得百年太平,不是吗?”
皮太康道:“当年老岛主在中土浴血拼命,我四叔也曾仔细的告诉过我了,真是不容易呀!”皮大康的四叔,乃是蝎子组合的一位把头——皮四宝就是皮太康的四叔。
珊瑚上车了,皮太康亲自为这位勿回岛小公主放下了帐幔。
赶大车的乃是杜仁。
这位“水安客栈”的大掌柜登上大车,便坐在车辕上,那皮太康对尹九郎道:“你,尹少爷,你坐在大掌柜一边。可以吗?”
他已对尹九郎没有好感,如果珊瑚要尹九郎马上死,皮太康会立刻出手。
虽然皮大康心里很不爽,但面子上还是一付嘻笑样子,倒也令尹九郎觉着这位大当家的够豪情了!
尹九郎就以为这位皮太康,倒很像孙和尚或马回子!
马回子就对自己十分恭敬,当然,到孙和尚更把自己看成了青衣社的太子一样!
尹九郎坐在杜仁一边,笑道:“皮当家,坐在这儿更好,我还有一句话,要对你大当家讲!”
皮大康道:“你大少爷请讲!”
尹九郎道:“今夜若非皮当家来得快,怕是我尹九郎嗝屁了还很不甘心。”
皮太康嘻嘻笑道:“这话按怎讲?”
尹九郎道:“在下戮力保护珊瑚姑娘,只恨那几个凶汉人卡多,久战之下,几乎造成遗憾。若非大当家来得快,这后果真令人难以想像了。所以……”
他重重的一抱拳,又道:“尹九郎诚心的,对皮大当家致十二万分的谢意!”
皮太康笑的有点不怀好意的猛瞄着眼,道:“说得也真好听,尹少爷,我接受你的道谢,只不过我也有几句话、向你尹少爷说个明白!”
尹九郎再抱拳,道:“在下洗耳恭听!”
皮太康道:“听说我们的小公主要带你去勿回岛一游!”
尹九郎道:“那是在下的荣幸!”
皮太康道:“希望你只是作海岛一游。”
尹九郎笑笑,道:“在下别无企图!”
皮太康道:“那是最好不过,要宰羊,能由我们小公主邀请。那真的是你幸运,望你只单纯的一游,千万别作怪!”
他的话几乎露骨,珊瑚正要开口,尹九郎已笑道:“如果真有不便,在下这就下车离去,不敢这样打扰了!”
他这一招真管用,皮大康揪脸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也该走了!”
他示意杜仁快走!
“哈!”
杜仁抖缰绳,那马弹起四蹄,便往通州城疾驰而去。
杜仁赶着大车驰进通州城,大车刚自停在“永安客栈”大门口。
只见两个伙计已匆忙的奔了出来,其中一人指着城北街对杜仁道:“大掌柜,那九个找碴的恶汉中,挂彩四个人,他们雇了一辆大车拉着他们的马往北城走了!”
杜仁怔了一下,道:“往北城?”
另一伙计道:“是的,有个红面老头把他们带到另一家客栈。而且还请来了安仁药铺的大夫,为他们治伤去了!”
杜仁点点头,道:“他们不会再住永安了!”
这时候,尹九郎当先走下来,他低声的道:“珊瑚姑娘,我们到了!”
只不过他叫了几声全都垫垫,便又闻得杜仁恭敬的道:“小公主,你请下来吧!早早歇着别累了身子呀!”
杜仁叫了两遍,不由伸手去掀帐幔,立刻大吃一惊,道:“害了了,小公王不在车上!”
尹九郎忙着伸头看,他吃惊的道:“这怎么可能?明明她已上了大车呀!”
这种突然的变化,杜仁当然吃惊,但尹九郎更难过,他千辛万苦的一心要跟珊瑚去勿回岛,眼看着明日午时就要上船了,却突然不见了珊瑚的人。
他卡实要捶心肝了!
当然、他也觉着受辱、以堂堂青衣社少主之尊,并不比勿回岛的千金矮多少,如今为了她而身上还受了伤。怎么此刻却又撇下他一人在此?
尹九郎很想掉头而去!
他心中当然在忿怒,他也曾想着,倒不如以阿公的主张,杀了珊瑚!
如果杀了珊瑚,勿回岛是难以宰羊这件代志,然后暗中再派人潜入勿回岛与爹连络,又有啥米不安全?
人在某一件事上遇到一点挫折,往往就会想到很多奇怪的念头。
尹九郎此刻就是这样,只不过他此刻又不便遽然离去,那杜仁跺着脚,急的汗水也出现了。
他搓手又拍巴掌,道:“这可怎么得了,小公主系按怎也不说—声.万一出了啥米代志,有个三长两短的,皮当家一定剥我的皮!”
他看看来路上.心中焦急的想哭出来了!
尹九郎呆呆的不开口。有着被人戏弄之感,就好像有人抽冷子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似的!
有个伙计道:“大掌柜,小公主谙武功的人,她不会有事的,何不先请这位少爷进房先歇着,小公主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了!”
杜仁这才对尹九郎道:“少爷,我送你先回你的房中歇着,等一等我请来大夫,先为你治伤。”
尹九郎连点头也没有,只淡淡的道:“就这样吧!如果我等到天明.仍不见珊瑚姑娘回来。在下就回头了,也许,也许她有不方便之处吧!”
不等杜仁有何表示,尹九郎低头便往里面走去。
有个伙计忙在前面引路,匆匆的走到一个小院落。
这几一切好像与前面两座大院不一样,两边没有耳房,只有正面三间客房,院子里还有小桥流水,满是花草小树.树枝上不挂着几个鸟笼子,一对大白鹅见有人进院来,立刻“哦哦哦”的叫起来。
这那会是客栈,简直是别墅嘛!”
尹九郎被带到左边的一间房间,里面的摆设十分叫人舒服,精致的家具样样都擦得发光,床上的被子也很亮。因为这床大被全是丝绸做的。
虽然天气开始兵些热了,铜床上铺的正是凤尾草席,透着凉气。
伙计侍候尹九郎坐在椅子上,忙不迭的先送上一碗莲子汤,只可惜珊瑚走了,尹九刻心情抑郁,没胃口了。
只一会几,有个伙计领着一位大夫走进来,那人只看了尹九郎身卜的伤以后,立刻取出药箱中的药,为尹九郎擦敷着。
这大夫很细心,用的药也是上好的,只不过尹九郎根本就没有反应。
尹九郎只矬矬的看着前方,仿佛心中在呐喊着——珊瑚呀!你有够烂的!
尹九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他瞪着眼睛看上面,而罗帐上不时的出现着珊瑚的笑靥。
有时候尹九郎不自觉的撑起身子。他实在想不通,系按怎瑚珊突然不见了?
这情况,也不知过了多久。尹九郎才朦胧的困觉。
珊瑚究竟去了哪里?
她本来已登上了大车,而且也把车幄放了下来了!
杜仁很用心的赶车往城中走,尹九郎也愉快的坐在杜仁身旁,然而……
然而就在大车快出柳林的时候,珊瑚以手掀起车后的幔帐,她本来是要看着皮太康几人离去的!
对于“蝎子”皮太康五人,她的心中有着依恋之感,这几位也等于是看着珊瑚她长大的。
就算是马长江四人,也都曾在勿回岛上抱过她,在海边玩耍,那是令人难忘的回忆。而现在——现在这些人又为了她,而甘愿拼命,这已不是一般的情谊了,珊瑚就感觉这是浓浓的亲情,真叫她窝心。
她掀起帐幔角看过去,发觉“蝎子”皮太康五人一定排开的站在那里,那皮太康尚且还挥动着手。
这光景令珊瑚有些心酸酸的感觉。
她心中明白,皮叔几人虽然看不见自已,但仍然对大车挥动着手,这是真挚的。忠心的,也是发自内心的表现,是伪装不来的!
于是!
于是珊瑚“嗖”的一掀车幔,她溜下了大车!
她不再多开口,要大车等等她。她奔向皮太康!
皮太康当先迎上来,果然当珊瑚走近皮太康的时候,她发觉皮太康的胖嘟嘟脸上有着滚出眼眶的目屎!
珊瑚报坚强,但她却伸手去抹掉皮太康脸上的泪水!
马长江,尤强,昌大壮与江伟四人也笑落了目屎,但珊瑚只是向他们四人点着头,道:“各位叔叔,别为我多操心事,你们也知道我爹的年事大了,人老雄心少,勿回岛的基业还是要撑下去的,不是?这以后我兄妹还得仰仗各位叔叔的拉拔,当然,往后我还会再来的!”
她对皮太康又道:“皮叔,我爹有件事,忘了告诉皮叔了!”
皮大康唏嘘着,道:“快说,岛主有啥米交待,要我为他去办的?”
珊瑚道:“人老怀旧,思念老龙之心,总是那么殷切的,我爹时常叨念着皮叔,同柳叔包叔还有齐叔—一你们能结伴回岛上,我爹一定高兴!”
皮太康吸了一口气,道:“难为老岛主还想到我们这几个人,当年同他共生死的小弟,唉……”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道;“花子帮的人马,这几个月莫宰羊都到啥米所在去了,柳长青这家伙也不上门了,我并没有当真把他看成伸手人呐!”
他想了一下,又道:“我的小公主,你安啦,等我找到柳长青或包太平他们的人,我会很快的同他们去岛上晋见岛主,就算不是去游玩吧!可是遇上你之后,方知江湖又起将刀兵,仿佛真的又闻到了血腥!”
他双目一厉,又道:“青衣社,哼!”
珊瑚道:“皮叔,千万别操之过急,青衣社同老龙帮还有得拼,一时间青衣社还没有能力找上咱们!”
她顿了一下,想了又想的又道:“只不过老龙帮与青衣社就将有一场大战了,系按怎尹九郎却又要送我回家?难道他不为青衣社的事担心?”
皮太康道;“这小王八蛋一定不存好心!”
笑笑,珊瑚道:“你说他有啥米坏心!”
皮太康道:“皮叔不善猜,皮叔只面对现实动手而己,那小子心术不正,我们小公主可不要被他骗了。”
珊瑚道:“皮叔,我自会加以小心,但皮叔也要派人暗中查看青衣社与老龙帮之间的纠葛,我总以为青衣社找上老龙帮必有不寻常的事,只是一时间又猜他不透!”
皮太康道:“小公主,你尽放心。皮叔既然知道这码子事,自然要仔细的观察,暗中监视!”
于是,珊瑚笑笑,道:“皮叔,别忘了我大哥说一声哟,他找不到我,会急死的啦!”
皮太康道:“那是当然的,大公子也许就在老龙帮的附近活动,我自然会派个人跟他讲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老岛主有够稳,叫你二人前来中土,皮叔却为你二人担其心呐!”
珊瑚笑笑,道:“明日中午我就上船,皮叔,我该回去了,他们没有看到我,一定担心死了!”
皮太康道:“回去先睡一觉,干万别拉拉索!”
珊瑚挥挥手,道:“皮叔,我要看着你们离去!”
皮太康怔了一下,道;“系按怎?”
珊瑚道:“我不喜欢看别人送我,我却喜欢送别人,唔……
皮叔,我在小时候就常常在岛上送你呀!”
皮太康笑得哈哈哈,道:“你还是那般古椎?哈!”
珊瑚道:“你们上马呀!”
皮太康接过缰绳,他跃身上了马背!
“你可要多多保重哟!”
珊瑚俏皮的眨着眼:“你们也别太轻哩!”
四位大把头在马上抱拳齐声,道:“小公主保重!”
于是,皮太康五人立刻拍马回转而去!
二十八
珊瑚却在此时想到了一件事!
她要去找一个人!
她要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老龙帮的二当家“神钓”师怀玉!
要找师怀玉,最好只有她一个人前往!
当然,如果尹九郎在场,只有把事情弄砸!
师怀玉要尹九郎死,当然,尹九郎也不想让师怀玉活!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能同在一个所在三秒钟以上嘛!
珊瑚走进“永安大客栈”的时候,那杜仁同几个伙计在前堂上,神不守舍的唉叹连声,好不凄惨的样子。
大门口闪出一条丽影,珊瑚出现了!
“天公伯,你那儿去了呀!可把我们吓死了!”
笑笑,珊瑚道;“我好好的呀!”
杜仁几乎快哭了,道:“小公主,你好,杜仁差一点撞墙呐!”
珊瑚一笑,道:“如果你撞墙,你便是空仔,我怎么会不回来呀?”
杜仁道:“小公主,如果你出事,就算皮当家饶了我,我自己也不会饶我自己!”
珊瑚内心当然感动,但她却又轻松一笑,道:“看来我住在你店里,为你带来太多麻烦了!”
杜仁打躬,道:“小公主,如此说杜仁干脆嗝屁算了,小公主,杜仁是说真的。”
眨眼一笑,珊瑚道:“你们都忠于勿回岛,我很明白,我怎么会叫你们为我而死?我现在还得办一件事,我想知道刚才那些人去了那里?”
杜仁道:“小公主,别再找麻烦了,皮大当家又不在,这万一要是……”
珊胡道:“我有重要的事,非见一见那位老龙帮的人不可,告诉我,他们住在那里?”
杜仁道:“小公主,还是先告知那位少爷一声,至少叫他陪小公主一齐去!”
珊瑚摇头,道:“不许打扰尹少爷,让他睡吧!”
杜仁只得叫一个伙计带着珊瑚往北城走去。
“神钓”师怀玉懊恼的坐在一张桌前。
他的面前摆着一付筷子、两盘小菜、一壶酒,只不过他只一杯杯的拿酒往口中灌!
他已灌了半斤二锅头下肚了!
他心中想的事,当然是远从胶州请来的“胶州八怪”,他以为只要“胶州八怪”前往助拳,再加上大当家自南方洞庭请来的“洞庭三侠”,老龙帮就不怕青衣社再找上门!
老龙帮也请来了“五毒婆子”林小小,江湖上可以说动的人物,他们都一把抓!
太不幸了,半路上偏遇上珊瑚和尹九郎二人,搬请的人尚未到老龙帮,就先伤了一半,这是不吉利的先兆,怎不令师怀玉揪着张脸,起身喝着闷酒?
他边喝边叹气,确实伤脑筋。
他也想着皮太康,他实在不愿意同富陵岗“蝎子”组合的任何人为敌,当年江湖一场搏斗,勿回岛大获全胜,中原武林都知道“蝎子”组合的人不好惹,全是玩命的角色!
师怀玉真担心“蝎子”与青衣社扭在一起,那么,老龙帮非垮不可,因为,勿回岛的海上力量是一级棒的。
师怀玉有了这些愁结,他还能困觉……才怪!
他猛灌烈酒,又叹着气!
轻悄悄的,有个伙计走向师怀玉,道:“老爷子,有人想见见你!”
师怀玉怒视着小二,道:“什么人?”
“是一位姑娘!”
“我还有心情玩姑娘?你有没有搞错!”
他想伸手打那小二,他以为小二看他心烦,想找个姑娘陪陪他,他当然火大了!
那小二连忙摇手,道:“哎哟!老爷子千万别误会,此姑娘同彼姑娘完全不同呀!”
师怀玉酒喝多了,闻言怒道:“放屁,上了床全都是一样,有什么不同?老夫没心情,滚!”
小二笑道:“不对,不对!”
师怀玉叱道:“再不滚!就揍你!”
便在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位丽人,不错,果然是个姑娘,而且……
师怀玉一瞪眼,惊讶的道:“你!”
是的,珊瑚就站在门外。
她还古怪的道:“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师怀王忽然忿怒的道:“少在老夫身上打主意,老夫惹不起躲得起!”
珊瑚浅浅一笑,道:“一把年岁也蛮大了,怎么火气还这么大啊?”
师怀玉怒道:“杀了我邀的朋友,救了我的仇人,哼,你还有话同老夫说?”
珊瑚道:“有些事情,最好是面对面坐下来谈,也许对双方都有益处!”
师怀玉怔了一下,道:“你同那尹小子形影不离,两个人有说有笑,我怎能信任你?”
珊瑚道:“不错,如果是我,我便也合同你一样!”
她缓缓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师怀玉的对面,又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师怀玉道:“皮太康出现以后,从他们对你的尊崇,老夫便知你是勿回岛千金小姐了!”
一笑,珊瑚道:“当年勿回岛领袖武林,但这些年来已不再过多掌握江湖事情,所以我可以对你说,勿回岛与青衣社并非扭成一团!”
师怀玉冷冷道:“你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才找来的?”
珊瑚道:“不是!”
师怀玉气愤的,道:“你有话直说!”
珊瑚道:“我想知道青衣社为什么同老龙帮火拚,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师怀玉沉声道:“青衣社没把老龙帮放在眼里!”
珊瑚道:“这不是理由!”
师怀玉道:“你一定知道双方发生磨擦的原因,尹九郎不会不告诉你!”
珊瑚道;“只是为了老龙帮的大船,以大吃小挟破了青衣社的船?”
师怀玉怒道:“谁说是挟破他们的船?老龙帮有三个大船团,老龙帮活动在水面上,但老龙帮并不霸道,江面上的规矩我们很重视,几曾以恶霸姿态欺侮他人?”
珊瑚道:“难道是假?”
师怀玉道:“只是大船撞了他们的船,这些事河面上常有,是小事情,何况事后经过研究,他们的船像是故意挨撞,而我方又向他们赔了不是!”
珊瑚道:“我想知道青衣社找上老龙帮的目的,他们一定有目的!”
师怀玉道:“这一点我们也想过了,青衣社见这些年来老龙帮在河面上的买卖赚了些银子,他们眼红之下,想吞掉我们……”
他顿了一下,又道:“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别的企图!”
他这么一说,立刻又把问题引上岔路了!
他当然不知道尹在山的真正目的!
珊瑚就是想挖出青衣杜对老龙帮动武的真正目的,但经过师怀玉这么一解释,她也更迷惑了!
如果只是想吞掉老龙帮,为什么青衣社有人潜入勿回岛上?
这是个大转变,只是这个转弯太令人迷惑了!
如果珊瑚知道在勿回岛上的那个人,已经有两年之久,保证她脸都绿了。
她心中在嘀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珊瑚站起来了!
师怀玉没有站起来,因为他心中仍然充满了恨!
是的,如果不是皮太康的骤然出现,尹九郎早死在通州城外的柳林中了!
淡淡的,珊瑚道:“师二当家的,我有件事告诉你,你一定很想知道!”
师怀玉微微的抬了一下头,道:“讲!”
珊瑚道:“就在这几天,青衣社的人马就要攻打老龙帮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推断的,而且我的推断往往都不会错!”
师怀玉道:“可是尹小子还跟你‘勾勾甜’(纠缠)。”
笑笑,珊瑚道,“我以为尹九郎在打另一种战争,也许这一场战争更辛苦,更危险,而青衣社的主力,都快要对老龙帮发动了!”
师怀玉一脸傻样。
珊瑚却缓缓的往大门走去!
她走的渐渐快了!
当师怀玉突然站起身来,往门外追去!
他想找珊瑚再来讲讲,但当他们出门外,却早巳不见珊瑚的影子了。
师怀玉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尹九郎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我应该问问她的,这其中也许有什么阴谋吗?”
是的,他应该问珊瑚的,可是他错过机会了!
他又跌坐在椅子上,喝起闷酒来了!
酒喝多了,是会把人麻痹,搞得呆呆的。
珊瑚走回“永安大客栈”,她发现杜仁几个在焦急的等着她,她笑笑!
她什么也没有说,便在一个伙计的引领下,来到那个小院子里。
她进入中间的客房中。
她太累了,房间摆设的什么况样,她也无心多看,甚至不叫伙计去叫醒尹九郎,说她回来了。
她和衣睡在床上,想着那个问题——为什么青衣社要吞掉老龙帮?
她直想到快四更天,才睡着——她仍然没搞懂!
尹在山的阴谋,别人是不会想通的!
如果一件大阴谋,很容易就被人看穿拆穿了,这就不算什么大阴谋,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狡计而已!
天终于亮了!
杜仁这一夜就没合上眼,他守在后面这小院子里,他真担心小公主的安危。
门开了,尹九郎一脸阴沉的走出房门来,杜仁已迎上前去,笑道:“公子睡得可好!”
“不好!”
“睡得不舒服!”
“有够烂!”
“为什么?”
“我能好吗?我会舒服吗?”
杜仁立刻笑了!
尹九郎非常笃烂的叱道:“你这笑得出来呀!”
杜仁指了指中间的房间,笑道:“尹公子,莫非是为了我们的公主,哈……”
尹九郎吃惊的道:“她……”
杜仁道:“初时我比你还焦急,只不过如今我们的公主早回来了,正在房中睡着,别去打扰她,我陪公子你前面吃早饭!”
突然,房中传来珊瑚的声音,道:“我已经起来了呀!我们一齐去吃饭,吃完了还得往海边上船呐!”
于是,房门拉开了!
只见珊瑚明艳照人的走出房门!
杜仁忙上前,道:“小公主,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还早呢!”
珊瑚道:“有事就睡不着了!”
她伸手抚着吃惊的尹九郎又笑笑道:“尹九郎,你干嘛痴呆的看我?”
尹九郎呆呆的道:“我好像在做梦!”
珊瑚道:“你何不用力捏你的面皮,痛了就不是在做梦,捏呀!”
尹九郎瞪她一眼,随即又一副情圣样。
他赧然的一笑,道:“珊瑚姑娘,到昨夜一场厮杀之后,我才知道你竟然是勿回岛的公主,我为我过去的无知,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你原谅别介意。”
珊瑚吃吃笑道:“你对我很好,也很诚实,更何况那天你还在老龙庙的地下室中救了……我呀!”
她说到这儿,俏脸上带着红云,她半低下头,又道:“当时,我那个样子……真丢人……”
尹九郎道:“也是我太憨面,中了那庙中几个恶憎的奸谋!”
是的,当时的情形??尹九郎一辈子也忘不了,因为当时珊瑚的上衣已被剥掉,裤子已松脱,如果不是尹九郎与“伏牛七煞”及时赶到,珊瑚怕难脱摩掌,而被淫僧加以凌辱了!
只是几句话,已令一边站着的杜仁大吃一惊,道:“竟有这种事,皮大当家若知道,那还得了!”
珊瑚道:“恶人已死,事已过去,别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倒是尹公子救了我,所以我邀他到勿回岛去旅游,他没有见过大海呢!”
杜仁对尹九郎一礼,道:“公子救了我们小公主,我们都衷心感谢公子!”
尹九郎瞄了一眼,道:“以后还得让珊瑚姑娘多多栽培在下,勿回岛在江湖上是盟主地位,不是吗?”
珊瑚笑笑,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勿回岛的人已经少有踏入中土了!”
他们边说边走,已来到前堂,桌上摆满了丰富的点心菜肴,全是“永安客栈”的拿手好菜!
莱肴虽然丰富,尹九郎却吃的十分少,只因为他就要在今天登船出海了。
此去是凶是吉,只有将命运交付于上天了!
他也有无可奈何之感,因为如果不去,又有那一个可以托付?
青衣社有的是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阿公尹在山的这件大阴谋,除了家人之外,普天之下再难对任别人提起,终究这是—种掠夺别人的行为,不到最后是不能对任何人去张扬的!
尹九郎除了无奈,他也有着迫不及待之感,因为他想他爹尹正刚,他娘蓝凤更怀念着夫婿,母子二人同样在思念着尹正刚。
尹正刚在勿回岛上,已经两年了。
两年并不算长,但两年时间对蓝凤或尹九郎,都是十分漫长的岁月。
所以尹九郎又有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父亲尹正刚之感,他太想见他老爸了。
就算是死在一起吧!管他呢!
一个人有了这种矛盾的心理压力,这个人是爽快不起来的,就算这人还能笑出来,他的笑一定不自然。也一定歹看面!
就算在这人面前摆了丰盛的佳肴,这人也只是稍稍动动筷子,因为他没那份饥饿的食欲嘛!
尹九郎就缺少食欲,他的心事还不只是那些,他还在想着珊瑚!
珊瑚太古怪了,他有些渐渐喜欢上她了!
初见珊瑚的时候,他发觉珊瑚在一直的浑叫,他觉得她太幼稚了,太天真了,他没有看得起一个幼稚的查某,因为他的身份乃是青衣社少主之尊。
青衣杜的少主,怎可能喜上一个太三八的姑娘?
渐渐的,尹九郎发现了珊瑚的武功,而且武功又不在他之下,只不过他仍然没有想到会喜欢珊瑚!
现在,不同了!
珊瑚乃勿回岛主的千金,论身份比他还要高,这种渐进却也是突变的情形,令尹九郎对珊瑚有了另一种尊贵的想法,他觉得他反而有些卑微了。
珊瑚大方的吃着!
尹九郎反而有些憨面仔况,他吃的也不象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毫无顾忌,现在他不知那里来的毛病,龟缩得很。
“吃呀!尹九郎!”
“我在吃!”
“你吃的这么少!”
“没有啊!”
珊瑚伸手摸着尹九郎的伤,道:“莫非是受伤的影响?令你食欲不振?”
尹九郎很想尽快把手臂缩回来,他却又不想,因为他喜欢让她摸着他,那伤口处上了药,令他很轻松,至少在他的心理上是轻松的!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你太好了!”
珊瑚她笑的格格,道:“怎么这时候才知道我好呀?尹九郎,是不是我关心你,你就说我好呀?”
她指着桌上,又道:“看!这么多好吃的,若是你不吃饱了,等我们上了船,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尹九郎道:“我不在乎,珊瑚姑娘,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
珊瑚大笑,道:“尹九郎,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哈……哈……你一定喜欢上我了!”
尹九郎面上一红,他心中在嘀咕,这话若是半个月前,我一定会骂你二百五,那有姑娘讲话这么‘大面神’(不知羞耻)的。
他还是眨动几下眼睛,道:“似你这般美貌而又聪慧的姑娘,武功又好,不只我尹九郎喜欢你,天下只要见过你的查埔,都会喜欢你,只不过……我不敢高攀!”
珊瑚道:“你没有高攀呀……你……”
她收回自己的手,又道:“你是青衣社少主,傲龙岗在江湖上又声誉隆起,你怎会自眨身价!”
她眼珠子一转,道:“赶紧吃!拿出你青衣社少主的身份来,大方的吃饱了之后,我们就往海边去了!”
珊瑚也开始大吃起来!
她还冲着尹九郎挤媚眼——当然,她是逗趣的,因为她心中正想着另一回事!
她想着——尹九郎呀!尹九郎,你们没有对勿回岛有啥企图就算了,否则,哼!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你喝海水吧!
海水怎能喝,海水咸得难下咽——有人说,喝一口海水打喉结,喝上两口肠子破,三口下肚死翘翘!
珊瑚叫尹九郎喝海水,当然是要他嗝屁。
她拖尹九郎去勿回岛,便是想证明,那个潜在勿回岛上的人物系什么意思。
尹九郎也在想着!
他想着——如果再以男女之情紧紧的拉住珊瑚,这对自己去勿回岛,只有好处而无坏处,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一旦升华,那会忘了一切,甚至父母之爱也抛在脑后了!
江湖上许多做女儿的,一旦有了意中人,你问她喜欢父母,还是她的男友,她会毫不考虑的回道——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跟父母一世!
有的姑娘只认识男友三天,使抛下父母跟着男友逃之夭夭,养了二十年比不过男友相识三天——别以为这是乱盖,这种情形可多着呢!
珊瑚吃的很多,她好像心情轻松多了。
她吃着,还把一些她吃过的推向尹九郎,笑道:“尹九郎,你多吃点,我会很欢喜的。”
尹九郎也笑了!
他总得要让珊瑚高兴,只要珊瑚高兴,他就一定会很轻松的跟着珊瑚去勿回岛!
他真怕再节外生枝,所以他也大口大口的吞食了许多,他还喝了两碗红枣莲子桂花汤。
珊瑚道:“尹九郎,吃饱了吗?”
尹九郎道:“中午的我也预支了,哈……”
这是说,他已经把两顿的合为一顿干掉了。
珊瑚很高兴的站起来,她笑对—边侍候的杜仁,道:“我们走!”
杜仁恭敬的道:“大车准备好了,就在外面侍候着。”
尹九郎道:“可惜,我的马至今仍在‘老通城’如归客栈,否则……”
珊瑚道:“有马何用,我们到了海岸边就上船,那时让谁替你看守马匹?”
尹九郎笑笑,道:“你说的对,我们大车也别坐了,我们走路!”
珊瑚道:“杜掌柜用车送我们,不是更好?”
尹九郎立刻附合,道:“对,对,坐车比走路好,也省力气!”
珊瑚心中想笑,立刻又道:“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再坐上大车颠簸,一定会肚子痛,不如慢慢的往海边走,那会舒服的多!”
尹九郎立刻笑应道:“嗨,正是我心中想的,饭后五百步,活到九十九!”
珊瑚道:“活那么久呀!多无聊!”
尹九郎笑道:“对,人老惹人厌,活得长久歹看面!”
珊瑚嘻嘻笑了!
尹九郎便也跟着笑起来!
他好像应声虫一样,只是傻笑。
尹九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其实这时候他只有奉承着珊瑚了!
他就要跟珊瑚上勿回岛去了,他想争取珊瑚的好感,因为尹九郎在青衣社是少主,青衣社的人那一个不对他百依百顺的奉承加拍马屁。
他几曾反过去奉承别人?
如今他为了达到去勿回岛的目的,他便也学着去奉承珊瑚。
尹九郎的笑中也掺杂着苦味,因为这时候他才发觉,想去奉承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确实很累。
他对于刚才的回答,心中真不自在,他看着珊瑚笑了,他自己便也笑。
如果这时候,有人间尹九郎,你为什么发笑?
尹九郎一定答不上来,如果真要他说个理由,尹九郎也只能说是因为珊瑚姑娘笑了,他也就笑了。
江湖上专门奉承上司的人物,就是这样!
有许多人的喜怒哀乐,是建筑在他上司的身上,无他,阿谀拍马屁嘛!
尹九郎心中很委屈,因为他是青衣社少主,但他却要奉承珊瑚,他瘪心,但也得把苦水压在肚子里。
珊瑚缓缓的往外走着,她对杜仁道:“不用大车了,我们走路!”
杜仁道:“小公主,你还是坐车吧!拉起车幔,你还可以在车上闭上一会儿眼,养养精神!”他指着停在门口的大车,又道:“小公主,大车上铺着缎被当床,一边还挂着两篮瓜果,你路上可以吃,另外还多带了几件应时鲜果,小公主带回岛上吃,如果小公主不坐车,东西怎么拿?”
珊瑚眨了眨眼。
她转面问尹九郎,道:“尹九郎你看,我们是坐大车好呢?还是走路好?”
尹九郎瘪笑,道:“如果你想坐车,我当然不反对,如果你想走路,那当然由我奉陪了!”
珊瑚道:“你的回答很圆滑,等于我没有问你嘛!”
尹九郎道:“这就是说,你怎么做我都同意,我反对你做什么?”
珊瑚道:“如果我想要你决定呢?”
尹九郎道:“你真想听一听我的决定?”
珊瑚道:“是呀!快说你的决定吧!”
尹九郎道:“我的决定就是打从现在起,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反对,全力支持!”
珊瑚笑道:“尹九郎,你与从前不一样了!”
尹九郎道:“我仍然是尹九郎!”
珊瑚走到车边,她回头对尹九郎道:“我们就坐大车吧!尹九郎!”
尹九郎道:“坐车总比走路舒服,我就同赶车的坐在前面了!”
珊瑚轻盈盈的上了大车,她很满意的看了“永安客栈”一眼,对杜仁道:“你干的很好,皮叔那里我会为你多说几句!”
杜仁打躬道:“小公主,能在我客栈住下,杜仁想也不敢想的,只望小公主快乐,那就是我的荣幸。”
珊瑚掩起车幔,道:“我们走了!”
大车仍由杜仁亲驾,他一声“得!”抖起缰绳,两匹健马便往东城门驰去!
“呶,尹九郎,吃梨吧!”
尹九郎发现大车中伸出珊瑚的手,手卜拿着一只脆梨,圆圆的浅黄色,香香的很干净。
尹九郎接过梨,他咬了一口,水份很多,甜孜孜的。
一边的杜仁笑道:“这是茉鄂梨,吃到口中变成水,尹大少,你觉得怎样?”
尹九郎笑笑,道:“确实好吃!”
他心中可在想着,这有什么稀奇的,傲龙岗我想吃什么没有,一个梨算什么!
他的面上却表现出十分愉快的样子,因为他不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扫珊瑚的兴致。
他一定要讨好珊瑚!
大车不疾不徐的驰向东方!
东方就是去海边的大道,而此刻大道上,行人并不多,珊瑚似乎在大车上睡着了。
尹九郎却心事卡重重了。
杜仁驾驰着马车,距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海边,遥望蓝天碧海,波涛滚滚,岸边发出的海浪拍岸声,宛如声声雷鸣,比之黄河的涛声又不知大了多少倍!
尹九郎看得只惊叹不已,样子都呆了。
杜仁把大车停在一道石堤附近,坐在大车上的珊瑚已跳下大车,她对杜仁道;“你送的许多好吃的鲜果糕饼,我都喜欢吃,你就拿上船来吧!”
杜仁大为高兴,道:“小公主,杜仁荣幸!”
他匆忙的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那尹九郎已叹道:“哇操!海这么大啊!”
珊瑚道:“海是可爱的,海也很可怕!”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怎么讲?”
珊瑚淡淡的道:“当海平静的时候,一切都是宁静的,可爱的,微波荡舟,海上捕鱼,人们总是打从心里发出快乐的呼声,但当魔风掀起巨浪,浪涛便会吞噬人的生命,那时候谁还会快乐?”
她特意看了尹九郎一眼,她以此话想提醒尹九郎,江湖就如同海洋,如果有魔鬼兴风作浪,扛湖便血腥了!
尹九郎似懂非懂的道:“希望我们不要遇上魔风,就太平了!”
珊瑚道:“魔风在那里?只有当风起的时候才会知道,魔风是很会掩藏自己的,就如同江湖恶人一样,有许多恶人在别人的眼中是好人,是大善人,但谁又知道这些善人的背后,却又是那么的凶残丑恶?”
尹九郎心中一动,他也在心中冷笑!
他们缓缓的往岸边走着,右堤边上有一条三桅大船,这时候忽闻有人大叫:“小公主回来了!”
立刻便见大船上跃下七个劲装大汉,往这面奔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头戴翻边大草帽、红胡子的汉子,他那半截袖子的上面嵌着一个铜镜闪闪发光,双臂上的肌肉成锥子状,长长的下巴上红胡子长半尺,双目如炬,有一只大蒜鼻,看采有够凶猛的样子!
他的后腰上,插着一把斧头,大步迎向珊瑚,道:“我们的小公主,你可回来了,再等两天不见你回来,雷刚就要往岸上找你了!”
这人叫雷刚,是勿回岛上的大总管,这次由他带船送珊瑚与成文兄妹二人来中原!
等了近一个月,他当然急坏了,又不能轻易离开,只有每天望着岸边,心天天都悬着。
如果珊瑚在岸上发生意外,大总管雷刚就难以回去向老岛主交待!
如今见珊瑚平安回来,他的心才放下来。
“雷总管,我不是好好的?”
雷刚看了尹九郎一眼,道:“大公子呢,怎么这人……是什么人?”
珊瑚道:“我哥有事在办,大总管,这是我们的客人,他叫尹九郎!”
雷刚双目一挑,抱拳道:“尹公子!”
尹九郎忙还礼,笑笑道:“不敢当!”
珊瑚又道:“尹公于乃是青衣社少主,我今邀他前来我们岛上作客,雷总管要好生招待人家哟!”
雷刚双目一亮,道:“噢,青衣社少主呀!青衣社这多年中在中土很吃得开、兜得转,我听人讲过!”
珊瑚道:“所以你要小心招待这位贵客了!”
雷刚笑笑,道:“小公主的客人,雷刚当然不会罄莱,尹公子,请上船吧!”
珊瑚道:“去两个人帮杜仁把车上他送我吃的东西搬上船,我们马上开船了!”
只见两个黑衣汉于奔迎向杜仁,接过几篮子鲜果之类的物品,又将“永安客栈”特制的甜点一并接过来。
那杜仁对珊瑚恭谨的道:“小公主,你一路顺风!”
珊瑚道:“谢谢你了,杜仁!”
杜仁惊讶道:“小公主怎讲谢?”
珊瑚道:“我是说昨夜呀!你及时的把皮叔找来,解了我的危,我应该谢你的!”
杜仁摇手道:“不,不,杜仁应该做的,小公主不用客气里啦!”
一笑,珊瑚道:“你回去吧!我们要开船了!”
桂仁那份高兴,几乎是笑着回城的!
帆拉起来了,十二名劲装大汉分成三批站在桅杆下面,那雷刚陪着珊瑚与尹九郎站在船中央,观看着大船的前进。
帆全部张满的时候,这艘三桅大船果然去似脱缰野马般,直往大海中冲去!
船是够大的,但却仍然有着颠簸感,珊瑚与雷刚正说着话,一边的尹九郎已天旋地不转,突然“哇”的一声,把早上吃的那么么多好东西吐了一大半出来!
他晕船了!
晕船确实是很痛苦的事情,既没面子又痛苦。
尹九郎的面上灰惨惨的,好不难过。
珊瑚斜一眼瞄,道:“呦!尹九郎,你怎么了?”
尹九郎道:“你这是魔船吧!”
珊瑚道:“什么魔船?”
尹九郎双手抱头跌坐在船板上,道:“奇怪,我在江河中也坐过船,怎么没有这种死不死活不活,死不舒服活不痛快的感觉?”
珊瑚吃吃笑道:“这儿是大海,不是江河,尹九郎,你晕船了,快进船舱里去躺下来,你会好过一点的!”
尹九郎就跟一条死狗差不多,他和衣躺进大舱中,却也引得大船上的十二个劲装大汉们弄嘲笑着。
尹九郎是爬不起来了!
他甚至连吃饭也一口难咽,他宁愿饿肚子!
只因为大船已到了大海中央,四周不见陆地,那原本碧蓝得十分可爱的海水,如今已是漆黑得有够惊郎,当然,尹九郎更不会抬起头采去欣赏美丽的海洋了!这时候如果有人对尹九郎说——海是诗人的乐园,尹九郎一定会大骂:“去会娘的诗人乐园!”
如果有人拉起尹九郎去欣赏大海的风光,尹九郎说不定跟他大车拼。
他已经晕得像刚喝过孟婆汤一样,忘了我是谁了!
大船尾上,珊瑚低声的在对雷刚讲悄悄话,只见雷刚脸色精彩的变化着,只是不断的在点头!
珊瑚说得很仔细,她还双手比划着,好像有些事情怕雷刚不明白似的。
两个人打着手势,直到雷刚大声的道:“小公主,这件事就交给我办,你只管安心的陪他……那小子……到岛上去游玩!”
珊瑚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把那人揪出来的!”
雷刚道:“哼,造反造到咱们家门里来!小公主,老岛主慈悲,这些年不在中土走动了,他们这批牛鬼蛇神、跳梁小丑,却想当大角色了。”
珊瑚道:“他们不成气候,只不过他们就好像在挑逗一个手持巨刀的大汉,这个不敢动刀的大汉一时间的仁慈,却被他们当成了无用之人,然而,巨汉的刀仍然是当年领袖江湖的那把刀,他们太天真了!”
也许吧!江湖上有许多事情,看起来是天真的,只不过当杀戮惨烈的进行中,许多人便也只有挺着干了!
二十九
大船在移动着!
这是一大批大船在移动着,因为河面上老龙帮的人马在集结,老龙帮早已打听到了!
他们发觉青衣杜的人马在移动,他们便警觉了!
自从两个月前,一场搏斗之后,老龙帮一直提高警觉,那邱百万心中明白,青衣社末讨得便宜,双方的仇恨是不会就此罢休,还有得车拼。
老龙帮帮主“独眼龙”邱百万从洞庭湖回来之后,发觉他的后生邱玉被人“去势”,心中那份恼恨直想杀人,后又有人向他报告,那个伤了他后生的查某与尹九郎在—起,他更把这股子恨也记在青衣杜的头上了。
就在邱百万策划着如何打击青衣社的时候,又有报告传来,当时他正与刚请回不久的“洞庭三侠”商议着。
那报告是说发现了尹九郎与那查某的踪迹,就在老通城“如归客栈”,于是,刚搬请来的“五毒婆子”林小小立刻挺身而出,要邀斗珊瑚,却又被珊瑚识破她的毒计,瞒面豆花,邱百万火大了!
他在火头上,偏是洞庭三侠之一的“浪里蚊”段长根又单独出阵,也遭受砍伤,从水中绕跑!
邱百万被这一连串的失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偏就远去胶州搬请救兵的二当家“神钓”师怀玉也回来了!
那师怀玉搬来了“胶州八怪”,却也伤了一半人,衰透了。
邱百万几乎气结,当他听了师怀玉的报告后,他不但气结,世快要昏倒。
于是,他决定把力量集中,他从河面上把老龙帮大小船只全部集中起来。
老龙帮在黄河与近处江面上一共有三个船家、每一大船队有船十二艘,每一艘为一个船团,四艘船里面就有一个大把头。
那个自水中最后逃掉的大掌舵海英,便是一个船团的头头。
邱百万的船队在河面上,但老龙帮的总舵却又在熊耳山下的黄河崖附近!
老龙帮的总舵一共有五座大庄院,正中间的那座三层楼上,竖了一根旗斗,如果有人爬上旗斗,就能看到五里远处的滚滚黄河,当然,也可以看到河岸边的老龙帮大船!
此刻,邱百万正站在旗斗上遥望着河面,—艘艘大船正在柒结着,往岸边靠。
邱百万纵横河面三十年,他从未想到过有那么一天,会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青衣社如今就在找他的麻烦!
江面、河上,邱面万放弃了不少买卖,他必须把人力集中、兵力组合,准备同青衣社车拼了!
暂时的不做买卖,这对邱百万而言,一天就损失银子上千,那么多的弟兄,单只每日张口吃饭,也不是个小数目,一应开销加上去,对邱百万而言,有够心痛,但他却又不得不全力对付青衣社。
他已经渐渐的明白,青衣社的尹在山诚心刨他老龙帮的根,拔他者龙帮的旗了。
就算他此刻向青衣社求和,只怕青衣社开出的条件,一定叫他难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面子的问题——老龙帮乃江湖大帮派,黑白两道少有人敢同老龙帮作对,如今叫邱百万向青衣社乞和,还不如乾脆杀了他算了。
老龙帮的二少邱玉,自从被珊瑚“去势”之后,的确安静了一些日子,如今伤好了,也就开始“秋”(思春)了!
有人说:“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邱玉的“命根子”被切了,虽不能“人道”,但心里却是痒痒的。
脑子里也就老是想着那回事,想久了,就让他想到一个夭寿步数(不过也很有用就是了)——用嘴巴。
侍候老夫人的小玉,正在房中换衣服,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就在这时候,邱玉由两个婢女扶着闯了进来,一瞧见小玉这样子,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急得小玉粉脸儿直发烧,连耳根子都涨红了。
忙的拉过一条花巾,将身体包了起来。
他霍地走了过去,扶着小玉的香肩,在她耳边低声的道:“小玉,让本少爷来侍候你好吗?”
这下可把小玉羞得又急又慌,六神无主。
只听得邱玉对两个婢女道:“你们还不照已往的老规矩去做,站在这儿等什么?”
小玉听得心里一跳,猜不透二少主的老规矩系什么?她曾有过耳闻,二少主跟这些婢女很乱来。
她看见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肩膀,心里便荡了一荡,急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邱玉看她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对自己有几分好感,把她的螓首抬起,唔!好一个水当当的查某,比百花还要美,还要香。
可不是:花能解语偏多事,石不能语最可人呀!
他陶醉了,醉得灵魂儿飞上了天,连浑身骨头都熔化了。
他香吻她的粉脸,吻着她火红的双唇,温柔的道:“小玉,不要歹势了,来,让少爷看看你美丽的胴体。”
小玉不住捏弄着衣角,轻扭着细腰儿不要,邱玉看她羞急得那付样子,比月里嫦娥还好看,心里就愈来愈痒。
这块肥肉很早就想吃,只因为老妈看得紧,而且他一向在外面风流,所以才留置到现在。
现在因为他“去势”,母亲防范之心也松怠下来了,原因是邱百万没有女儿,夫人便把这贴身婢女视为已出。
邱玉轻轻搂着小玉的柳腰往上一提,小玉包身体的花巾,便滑下了地。
邱玉看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不老实的手,已经开始在小玉身上游移。
小玉连眼皮都不敢睁开来了,两手紧紧圈住胸部,不让他乱摸,谁知邱玉才一缩手,便探进她的酥胸去了,紧紧握着那只不大不小的乳房一阵搓搓捏弄。
这一来,小玉更加着急了,她不是怕,而是被他捏得有点儿酸痛。
急忙伸手去阻止,却忘记了肚兜还没系好,这一来,反而整个身子都被脱光了。
却看得站在两旁的婢女吃吃浪笑。
邱玉心里更加一乐,连声哈哈大笑,她将细腰一抱,送到床上。
这两个美艳婢女,很识时务的把自己的衣服剥光,枭枭娜娜,抖动着身上的乳波臀浪,笑嘻嘻的,一个替二少宽衣解带,一个替小玉脱衣服。
很快,这间房里的几个人儿,已经全脱得赤精光溜,四大皆空,一丝不挂了。
这时,室内的灯光照得屋子里春色撩人,白雪般的肌肤透着一层红光。
邱玉的双手已经没有空了,结结实实的填满着像玉一样的滑、像粉—般的嫩的乳房,他发出几声惊奇的叹息!
不知是为自己呢,抑或是为小玉可惜?出落得似天仙化人的美人儿,如鸡蛋剥了壳一样的晶莹如玉、柔若无骨,可就只能用眼睛吃冰淇淋,无福消受。
小玉羞得不敢抬头,双手把眼睛捂得紧紧的,只觉得他的手有一股热流在身上走动,而那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酵痒,也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渐渐的,她被摸弄得遍体酥麻,手足无力,小肚子里一丝欲火不住在燃烧、扩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刹那间,烧遍了全身。
嗯!她烦燥,她渴望,身子颤抖、眉头紧锁,那味儿可不好受啊!
像倒翻了五味瓶一样,甜、酸、苦、辣、咸,全有了。
邱玉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这显然是精神受了特别的刺激,不自然的伸出舌头在她身上舔啊舔的。
一会,又咬紧那粒紫葡萄,猛吮狂吸起来,一面将她的两条粉腿分开,用力在那高高突起的“爱神之丘”上按去,研磨,再研磨!
同时,还挑逗着那粒“玛瑙坠子”呢!
“啊!”小玉从内心里叫了出来,那声音还带点颤抖。
“啊……少爷……二少爷……”
她喉咙里像有东西堵住,再也无法说下去,只好一咬牙,紧闭住那张小嘴。
那两个婢女,在一旁看得撇嘴娇笑,小玉姐可真是漂亮透顶的人儿,只可惜现在才落入少爷的虎口,那简直是活受罪,比上刀山下油锅还难受哩!
她们是过来人,有过那种受煎熬的临床经验。
小玉把牙咬得格格的响,那样儿分明是无法忍耐了,她偷榆的从指缝里看了看,接触到的却使她失望极了,就如跌进一座万丈深谷。
热度骤然降到零点以下。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邱玉好像爬上床来了,睡在她腿弯里,一头倒在她的粉腿上。
小玉一侧身,两腿一缩,便把邱玉的脑袋瓜一挟!
哈哈,这样子才合他的胃口哩!
邱玉把她双腿一扳,跟着就响起几声“喷喷!”
吻!吻!吻!吻得小玉的欲火马上又燃烧起来了。
他那根文长又尖的舌头,跟蛇一样灵活,泼刺刺的,顺着裂开的壁缝,钻入“玫瑰花园”,一直舐住那朵花蕊上,像一根针似的刺着。
啊!急麻,急痒,浑身上下虫行蚁咬似的好不难受,滚热沸腾的血,全都集结在心头,更使人窒息,连一丝丝气都透不过来。
小玉的灵魂出了窍,飘飘荡荡,不知怎生才好,她想挣扎躲闪,却被邱玉抱得紧紧的,扳着不放。
她紧握两只拳头,冒着一头汗珠儿。
偷眼看看两个婢女,居然伏在邱玉的小肚子上,咬着那个“瓶塞”,跟着乐队吹“洋箫”一个样儿,“吱哩呱啦!”的奏着。
不知经历了多久,小玉达到了好几次高潮,好不容易等二少爷收兵,但好像已经历了妤几个世纪。
初经人事,却连男人身上一点味儿都没尝到,最后,他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边有近百灰衣汉子,往老龙帮总舵奔来。
这些人是从船上下来的人,也是一个船队调派下来的人马。站在施旗斗上的邱百万点点头,缓缓的下来,他神情非常严肃,面上是一片杀气!
从三楼走下一楼,大厅上,他对坐着的十几正在商议的人点点头,道:“大概是二大队的人马来了!”
一边的“神钓”师怀玉道:“帮主,有两个大队抽调来的人马,应该可以确保总舵的安全了。”
邱百万道:“我们再商量!”
他走近一张大圆桌中央站定,他招手,道:“各位,我们来研究一下!”
这是作战策划,也是大规模的搏斗,绝非三两人的决斗,每个人当然不会摸鱼!
闻得邱百万的话,坐在几张桌上喝茶的人,便一齐往邱百万的圆桌上围过来了。
仔细看这些人,水陆黑自两道的都有,还冀热闹滚滚。
站在邱百万右手的,乃是“洞庭三侠”,依序是“铁胆”祝怀恩,“金刀”齐升与“浪里蚊”段长根,其中段长根身上扎着伤处,布巾仍然裹在他的伤处。
邱百万左边的乃是“五毒婆子”林小小,“胶州八怪”老大“坐山虎”石大昌,“疯豹”冷大海二人,其余的几人有的还躺在床上哀哀叫。
站在下方的几人,除了二当家师怀五之外,便是三个长相吓人的大汉。
这三人也正是老龙帮的三个大船队的队首——那一只眼睛特别大,另一只眼又细小的毛面汉子,正是“恶鲨”海里蹦,细如竹竿却额上青筋根根可数的怒汉,正是“黄蜂”池浩,另一人粗壮得肌肉快要把他的皮撑破的怒汉,正是“虎头鲨”宇文长风。
除了这三人之外,老龙帮总护法“大刀”包文定也站在邱百万对面。
一时间,老龙帮总舵好像是人文荟萃,八方风雨会在这黄河崖下了!
“独眼龙”邱百万先是看看每个围上来的人。他心中有着自满的感觉,但也有着悲哀的样子,那种复杂的意念,令他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道:“老龙帮真乃流年不利,最近这一阵子更见霉运当头,噩运罩顶,我老龙帮是招谁惹谁了,偏就青衣社找上门耍赖。”没有人说话,全都一脸结屎样。
邱百万先就冲着“洞庭三侠”抱拳,道:“祝兄,齐兄,段兄,今日三位是拔刀相助,大战之前我邱百万断不言谢,咱们之间的交情,已经表明了重如山,深如海了!”
他又对“五毒婆子”抱拳,道:“林大姐面前,我只有说一句,实在承你的情了!”
“五毒婆子”林小小,道:“咱们之间,客气就是罗嗦,废话免多讲。”
邱百万又对“胶州八怪”二人抱拳,道:“请得八位前来,先伤了四位,邱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那石大昌沉声道:“邱帮主不用担心,我兄弟既然来了,这八条命就交在邱帮主手上了,你就看着办吧!”
邱百万真感动,道:“有够令人情爽。”
其实这只是一种场面话,因为命只有一条,命也是自己的,真要到了生死之际,谁不为自己打算?
只不过,石大昌几人同师怀玉有过交情,而且交情也还不错,右大昌这几句话,只是在为师怀玉脸上贴金,因为他八人是师怀玉特意请来的。
石大昌的话,果然令师怀玉大为开怀——面子都大了两倍。
邱百万重重的点着头,道:“各位,我们先将形势加以分析研究,昨日探子回报,青衣社的人马已经开动了,朝黄河崖方向奔来了,若是算算日子,这个月底前后就会到了!”
师怀玉道:“七月初一,鬼门关开门了,娘的,他们不会选这一天吧?”
段长根冷冷道:“七月初一,五鬼闹房,是个凶煞日,不是出兵的黄道吉日——哼……除非……”
邱百万道:“不论怎么讲,我们是要加强防守,有机会就拼。”
便在这时,只见一个大掌舵走了进来!
那人也是一身灰衫,对着大厅一声报,道:“禀帮主,第一船队抽回一百名人马,正在大门外听候调派!”
邱百万便对“虎头鲨”宇文长风,道:“长风,那是你的属下,你去按照事先设计的,把他们安置好!”
宇文长风施礼退出大厅,他穿厅走廊的直到总舵大门前。
果然,百名带刀灰衣汉子们见了宇文长风之后,齐声来个:“队首好!”
宇文长风挺着胸脯直点头,道:“大家都好!”
他环视这百名自船上抽调回总舵的弟兄,又道:“各位,咱们这是保卫战,保得住,大家都有好处,便也是愉快的吃着咱们水上饭,保不住,往后大家都别混,我问你们,敌人来了要怎么办?”
“杀!”
这一声杀,想必是三进大院的邱百万也听见了!
宇文长风就是要在此时提高士气!
他见众兄弟这一声喊,心花怒放的又道:“他娘的,青衣社的人也是一个鼻子一双眼,两只耳朵一个洞,他们敢杀到咱们老龙帮总舵来,根本就等于把咱们当成他们的后生在欺负,你们谁愿意咽下这口鸟气呀!”
“杀!”
又是齐喊如雷!
字文长风心中更乐,他的提高士气的方法,就是嫌粗了些。却也用对了目标——至少这些他的手下对他还是挺拥护的!
于是,他指一指不远处的一道山坡,阻隔着好像一道堤防,道:“你们是从山坡那面的河边走来的!”
他又看看两边,道:“半山坡有树林子,咱们今天开始就埋伏在大路两边的林子里,娘的皮,青衣社的人不来那就算了,如果他们胆敢来,咱们三方面围起来痛宰他娘的王八蛋们!”
这百名灰衣汉子又是一声“杀!”
宇文长风道:“好了,大伙快去找地方埋伏,吃的喝的自有总舵的人送过去!”
于是,这百名灰衣汉子们提着刀往山坡那面走去了。
还真有不少人边走边骂!
当然,他们骂的是青衣社,把青衣杜的十七、八代祖宗都骂一遍了。
就在这批人走后不久,又见百名灰衣大汉往黄河崖这面整队走来。这些人只一到了老龙帮总舵大门外,立刻又有人奔向三进院的大厅中。
“禀帮主,第二大队的人马来了!”
邱百万立刻对“恶鳖”海里蹦道:“海老弟,你的人马该扎何地,你已经知道了,去分派吧!”
海里蹦起身便往门外走!
他来到大门外,看到了自己船队的兄弟。
当然,他刚才也听到第一船队那种喊杀声那是第一船队要在总舵先声夺人的露露脸!
他站在台阶上瞄眼的道:“我只对你们说一句话,只有一句——怕死的滚回船上去!”
“杀!”
回应的是更大声的一声吼,这声音比刚才第一船队的声音更响亮!
海里蹦就觉得这一声叫,比刚才第一船的声音还要高吭好几倍,心头真爽。
总不能只叫一声吧!
诲里蹦心中在想,第一船队叫一两声,咱们第二船队那得多叫一声!
于是,他老兄装糊涂的道:“你们叫的啥?”
他还侧过耳朵装做没听清的样子!
“杀!”
这一声更高吭,也更加响亮!
“啥?”他还装糊涂。
“杀!”
这一回海里蹦咯哈大笑。
他也满足了,因为他的人马不但叫的声音大,而且还多叫了一声。
海里蹦笑道:“对,只有杀,别无二话,你们仔细听着。咱们二队人配合着总舵人马保卫着总舵的安全,我们分两边埋伏在附近的林子里,敌人只要一来,咱们先给他个迎头痛击,我便再老实的告诉你们,守得住有饭呷,守不住就喝风,去吧!”
这百名灰衣大汉十分有秩序的,往围墙外的两边分散开来,刹时走得一个不剩!
海里蹦又到大厅开军事会议了,他的心情很愉快,至少刚才的吼声压过第一船队。
只不过当他刚又坐下不久,又人来报!
“禀帮主,第三船队也调出一百名人马来了!”
那“黄蜂”池浩马上站起来,道:“帮主,属下去分派我的人马!”
邱百万呵呵笑着,道:“速去速回!”
池浩大步走到大门口,他看到刚自船上奔来的百名兄弟,他没有先开口,却冷冷的看着天空!
谁也莫知道,他要干什么!
突然间,他大吼道:“青衣社已经骑在咱们头上撒来尿水了,你们知不知道?”
不料他的人投有反应!
池浩又吼道:“青衣社就要割了咱们的人头。拿回去当他娘的尿壶了!”
真怪,他的人就是没反应!
池浩气急了,他狂叫:“操,你们都是哑巴呀!”
他骂着,低头看去,他发觉他的人在打哆嗦!
这样子还真叫他呆了眼:“你们是怎么了?”
突然,他的人齐声狂叫:“杀!”
这一声宛如旱天霹雷,震耳欲聋,比之刚才那几声加起来还大的多。
于是,池浩这才满意了,他也明白了,因为他的人马在他的“精神训话”中气的个个打哆嗦。
人在气极了的时候,自自然然的就会哆嗦起来,等到气结稍缓,便也抓狂似的乱叫。
池浩立刻又道:“兄弟们,我们为什么不跳在青衣社的头上撒尿,你们等着吧!等着狠宰他娘的一群狗操的!”
“杀光青衣社呀!”
百名灰衣人振臂高呼起来了!
池浩顿觉面子十足的道:“咱们这百名兄弟进入总舵,必要时支援各处,且记,拿起家伙要卖命干!”
于是,这百名灰衣人鱼贯的往大门走去!
就一般防御战而言,老龙帮的这一防御安排,应该说是十分周全的了——水面与陆上相支援,陆上有情况,立刻船上也知道,老龙帮三大船队的人全都齐了,单只三个大队每一队就有四个大掌舵,三四一十二个似海英这般的高手,十二名大掌舵全留在大船上,大船上不能少了人,只不过大船上其他的人便分出三分之二上了岸。
此刻——
天色已暗了,黄河岸下的浪涛拍岸声,却更显得可怖了。
白天还不太震耳,夜里听了,耳朵都快长茧了。
下弦月就像水查某的眯眯眼似的,侧挂在天空,不亮吧,可也比个星儿又亮多了,只不过大地却显得阴沉沉的,有些吓人!
那些躲在林中的老龙帮的灰衣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埋伏在大道两边,真够周全的,因为不时的会传一声斑鸠叫声,发出“咕”的一声响!
于是附近也相同的传来一声“咕”!
这是信号,告诉埋伏的人,—切平常。
平常就是平安,就快七月初一鬼门关大开了,厉鬼出柙,谁遇上也拍心坎惊惊!
有了这一声“咕”,便告诉对方:“兔惊!”
他们不是怕青衣社的人前来,而是怕鬼,如果青衣社的人马杀到,大伙一齐干,谁怕谁?
鬼就不同了,鬼是不怕刀的,鬼是专门在夜半没人的时候出来掐人脖子的,这就够吓人,看看这些埋伏的人,用衣衫包着头,就那么滚在草地林内睡得呼叱呼叱的。
他们当然不怕鬼,只有几个守夜的乾瞪眼。
人多阳气盛,鬼是要躲着的,人少就不一样了,几个值夜的不时的“咕”,那么一声算是壮壮胆子了!
这一夜还真的很邪门,夜里不停的刮大风,从山坡崖上压下来。一股一股的怪风,还带着点沙石,令人不易把一双眼睛往空中看!
河面上,老龙帮的大帆船巳落帆,一捆捆的捆扎在大桅杆下,约有一人那么高,看上去卷起来的帆,还左右的随着船的摆动而摆动着。
船上的人早已睡昏,只有靠岸边的三条船上分别有个汉子在守卫着,很单调,也很无聊。
有条船上的汉子在高声叫:“喂,老兄,啥时辰了?”
邻船上传来一声,低低的:“三更天快过去了!”
那人又道:“都三更天了,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干耗着呀?”
“除了耗又能怎样?”
“干呀!拉着人马去攻傲龙岗去,娘的,等着挨打确实不是味道!”
邻船传来冷冷的,道:“老帮主不是没想过,只因为咱们的武力在水面,青衣社的人在陆地,舍已之短去凑敌之长,准定吃大亏!”
他直起身来,往岸上看去,灰苍苍中,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沉声道:“什么人?”
灰暗中,没有反应。却引得邻船那人问道:“你看到毛神?七月初一呀!”
“去你娘的,天不亮说些人笃烂的话!”
邻船那人反而笑道:“有什么好笃烂的,俗仔。”
“咦!”
这人又是一声叫。
“你真的看到毛神了啊?”
“我看不是毛神,一定是人!”
“是人也一定是自己的人,你知道前面一里地处的山坡,两边林子里埋伏着咱们的弟兄!”
“可是,那……哟……是人,是人呐!”
“在那儿?有多少?”
“快看,那条小道附近!”
“快,叫大伙儿起来!”
“起来啦!敌人出现了,娘的皮,青衣社的人来了,快起来!他娘的!”
就在这么一阵大叫,船上的人全都是裤子提着刀,气咻咻的站在舱外。
有个大掌舵厉声吼,道:“看清楚了?三天你们就昨破胆似的,日子过得心惊肉跳!”
但有个身上带伤的大汗匆忙的跃到岸上,这位仁兄,唔,敢情正是大掌舵海英。
他的大船完了,他的家完了,他的脾气可大了,他本应在自己的另一条船上养伤的,他不干,他一心要报仇,他心痛他的那些银子!
此刻,他拎着刀,站在岸上,他看到了!
梅英举刀一声吼,道:“兄弟们,果然敌人来了,你们还他娘的等着干什么,杀!”
“杀”声来自几艘靠岸的大船上,那些已经憋了几天的老龙帮汉子们,这几天都穿着衣衫睡大觉,怕的就是事起突然来不及穿衣。
他们也都是抱着家伙睡觉,如今“杀”声传来,一个个便往岸上奔来,灰暗的天空更昏了,那一群群,一批批的黑衣人,宛似席地卷来的片片乌云般冲过来!
黑暗中有人高声吼骂:“奶奶的,老龙帮有防,咱们尚未占住位置,这些龟鳖虾蟹们已经发觉了!”
这人是个黑大汉,“一条鞭”洪丹就是他!
洪丹乃是“白马堡”大总管,他抖着乌皮鞭在空中抽得“吧吧”响,跟在他身后的乃是白马堡两位武师。
白马堡有五位护堡武师,踉在白玉堂那面的有三位,五个人的武功均属一流高手。
白玉堂的任务,原本是阻断从船上去支援老龙帮总舵的援兵。
白玉堂也当面对蓝凤拍胸脯,老龙帮船上的人想去支援他们的总舵,那得踩着白马堡兄弟们的尸体过去!
他这是率领着一百二十名白马堡兄弟,三更过后从荒林中经河岸边潜移,目的当然是把人马布置在河岸边老龙帮总舵的通道上,却不料尚未布置完成,就先被人发现,确实有够想不到的。
既然被发现,白玉堂立刻高声大吼:“白马堡兄弟们,痛宰啊!”
“杀!”
双方立刻就在黄河岸边的这片半高不低的山坡下,打拼成一片了。老龙帮的三大船家队队首,“虎头鲨”宇文长风,“恶鲨”海里蹦与“黄蜂”池浩三人,因为要增强者龙帮总舵的力量,如今均留在黄河崖下的总舵。
这几天,他们一直就暂住在总舵!
那邱百万相信,青衣社的人马是不会!也不敢攻击他的大船,因为想在水面上撂倒他,那是天大的笑话!
他以为,旱鸭子怎敢同海龙斗?
他只以为,三大船队有十二名大掌舵,个个武功一级棒,应该是有力量守住他们的大船,甚至必要时可以结合起来支援总舵。
这些原本就已经搞定了的。
只不过,两方面全都呆了,老龙帮的人也意外,怎么青衣社的人马来攻大船了?
老龙帮大船上的灰衣汉子们,一窝蜂的往岸上扑去,喊杀声中,那海英对附近的一个大掌舵,道:“李兄,我们堵杀那个使长鞭的!”
姓李的大掌舵,道;“老海,你伤未好,那家伙由我对付!”
海英粗声道:“老子等得发火了,快吐血,他们抄光了我十多年积蓄的家当,那是要了老子半条命,我今天不狠宰几个,这心头之恨如何消得了?”
他挥舞着刀,直往敌人中使长鞭的大汉扑杀过去!
那姓李的大掌舵,眼看着海英冲上去!
也许这二人平日里交情不错,姓李的立刻与海英二人并肩奔杀过去!
那使鞭的正是白马堡大总管洪丹,双方只一接上手,白马堡的人便勇猛的怪叫着,往船上奔下来的灰衣汉子们杀去,他却发现两个怒汉往这边奔杀过来!
乌皮长鞭抖在空中,发出“咻”声不绝,洪丹狂吼如虎,道:“死吧!儿!”
“叭”声中,直打得海英的上衣裂开一道口子,带着碎肉鲜血飞溅!
真悍,海英竟哼也没哼一声,他双手抱刀直往洪丹的怀中撞去,二十七刀抖闪中,海英发出厉吼狂叫!
洪丹发觉这大个子好像不要命一样,长鞭只收回一半,但觉肩头左上臂有着裂帛也似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挨刀了,而且还不轻,如果挨得轻,他会立刻觉得痛,只闻声音不觉痛,那是肉也翻卷,而且还卷的发声。
洪丹身后的两个护堡武师,便立刻往那斜着杀来的姓李的大掌舵戮去!
姓李的也够狠,一把砍刀迎着两把刀,便在斜坡下面狂杀起来。
双方的人马,杀红了眼,谁也不会想到这世界多美好,多么值得留恋,如果这时候有人对他们说,别杀了,命是你自己的,也是你父母夜夜做人给你的,这个人一定会挨刀——都抓狂了。
谁??不是?那海英虽然挨了一鞭,鲜血直流,他也在洪丹的肩上开了口,而且只赚不赔,他还死死的缠着洪舟不放手!
这时候洪丹也豁出去!
他不退闪了,他原是不宜近搏的,因为他用的是乌皮长鞭,只不过在海英的一路追杀中,他带伤也往梅英冲上去,两个人一起冲,样子有够可怖的。
只见海英的刀反杀如电。那模样就是要开洪丹的膛了!
洪丹冲的身法快,也是出乎海英意料之外!
两个人一缠在一起,便见海英的刀在二人之间,吃力的移动着!
那洪丹次龇牙咧嘴的的把长鞭卷在海英的脖子上,他用尽力气的绞缠着。
对于二人中间的那把刀,洪丹想也不去想,他只是把全身力量用在两手腕上!
他也觉得左臂好像没有力气的样子,鲜血在流着,须发在抖着,牙齿在咬着,二人面对面的直瞪眼,只不过海英的眼珠子快要憋出眼眶外了!
于是,当海英的舌头也伸出口外的时候,洪丹对着海英有气无力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笑,当然很难看!
“咔!”
海英脖子发出来的这声“咔”,令洪丹听起来好愉快,洪丹以为那比歌女的歌声还悦耳,还动听,他以为这是他一生中听到最美妙的声音。
于是,他松手了!
洪丹松开缠在梅英脖子上的乌皮长鞭,但他却也用跌跌撞撞的左手,抓牢卡在肚皮上的那把刀。
他的肚皮上,宽宽的牛皮带已断了,裤腰上面带着牛皮挂子全碎了,敌人的刀已连着他的衣衫卡在他的肚皮肉里,洪丹明白,如果不是紧紧的贴住敌人,他的肠子早就出来见人了。
“大总管受重伤了,快……”
有个黑衣人前来扶洪丹,却被洪丹怒骂,道:“去你娘的。这是什么时候,还有闲人教人呐,去杀!”
那黑衣人怔了一下,旋即挥刀又杀过去!
两个护堡武师缠着姓李的狂杀,当海英倒下去的时候,姓李的大叫:“老海……呀!”
“啊!”
姓李的不该在此刻分心,他一人对付两个武功高的武师,那已经是很吃力了,却因海英倒地而分神!
杀他的人够狠,从后脑一刀劈成两半。
两个武师劈倒姓李的以后,立刻往路中央杀过去,因为他们发现有三个武功了得的大汉,正围着堡主白玉堂在狠干着!这是三个杀一个,白玉堂只有招架之功。
两个武师大声吼:“杀!”
其中一人更骂道:“操!三杀一呀!”
这二人一经扑过去,立刻间形势逆转。白玉堂吱吱乱叫,他拔身而起,“云龙十八式”身在空中一个大弯旋,豹尾鞭怒打如电,便闻得一人发出“噢”的一声,直往外倒去,只一倒地,全身只颤了一颤,便再也不动了!
一个人的头颅碎了,当然只好乖乖摆平了。
白玉堂火大了,只因为他一鞭打死打伤老龙帮六七个汉子,立刻引来三个大掌舵向他围杀过来!
三个大掌舵搏斗白玉堂一人,一时间白玉堂被这三个大掌舵杀得只能守不能攻了。
如今两个护堡武师杀到,他立刻施展绝学,抖鞭就打死一个敌人。
白玉堂好像虎入羊群,只见他对准灰衣汉子们出手就是砸脑袋,打得十几个灰衣人的头变成了烂西瓜。
双方就在这斜坡上,杀得天地昏地暗,日月暗无光。
于是,又有两个大掌舵往白玉堂杀来了!
白玉堂嘿嘿冷笑中,手中豹尾鞭舞—套怪招,反而逼得两个大掌舵左闪右掠。
这时候——
远处有了喊杀声!
就在这黄河岸边狂杀中,老龙帮的后山断崖上,四更天刚到,便见一颗颗大石头往老龙帮总舵的七进大院中飞落着。
石头落在屋顶上,发出的声音是“咚咚”声,初时还以为天上落下冰雹了,但天上有星儿,怎么会落冰雹?太离谱了吧!
有人奔出屋外看,立刻发现大石头从天而降!
于是老龙帮的总舵,那栋三层高楼上,老龙帮帮主“独眼龙”邱百万一怒而登上了那个旗斗观看。
他在这四更天还把两把怪刀带在身边,只见他抬头看着后面断崖上,不由得“哇哇”怪叫,遭:“快去,快去一批人呐!后山上有人往大院抛石头,快点!”
只不过他再回看向河岸,只见黑影幢幢,闪掠追逐,隐隐然传来喊杀之声,不由得匆匆又下了旗斗。
这时候只闻得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大石砸上屋面,碎裂声,不断传来,有些奔到大院的人挨了石头,当场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真是衰了八代。
老龙帮总管包文定提刀奔向邱百万,道:“帮主,我们不能在这里挨打,我们冲出去杀呀!”
匆忙中,“洞庭三侠”相继的从回廊奔来,那祝怀恩与齐升两人手提兵刃,满面忿怒之色,后面,段长根走来,道:“这人太可恶了,从崖上抛石头,这是砸人老窝的行为,不可原谅!”
齐升对邱百万道:“邱帮主,我三人绕小道往后崖上去,那些抛石头的人就由我们去收拾他,真是有够烂的。”
邱百万道:“这儿沿着后院墙,往右方有条小径,平日很少有人上去,只因为断崖很陡,一旦失足就会掉下来,三位仁兄如果上后崖,千万多加小心了!”
他这是等于答应“洞庭三侠”的话!
那齐升一紧腰带,反手拔出一把利刀,沉声对段长根与祝怀恩道:“我料定上面只是几个使坏的家伙在作怪,走,咱们上去干掉他们!”
他当先往后院奔去,头上的飞石不断,使屋子里的人也无法再躲的往外奔跑!
老龙帮总舵的房子,大部份已被石头砸得面目全非了,那石头仍然一阵阵的往屋上飞落着。
从高处看下来,灰沉沉、黑甸甸的老龙帮总舵,只见入影移动的宛如幽灵一般!
这些移动的黑影绕回廊走低檐,穿堂过道的往大厅外面奔跑,那些埋伏在老龙帮总舵边,林子里的灰衣汉子们,早被这种尖叫喊喝之声惊动了,他们也想不到敌人会跑到总舵后面,数十丈高的断崖上抛石头砸人,太不可思议了嘛!
在山崖上,只能抛石砸人,却不能攻击进击,这是谁都知道的,只不过河岸边那面的喊杀之声,却也叫人想不通,这是什么战术?难道岸边的敌人就不怕老龙帮杀出来的人挟杀?
这就是青衣社大当家蓝凤的高明之处!
蓝凤要敌人难以料到,她就是要邱百万也糊涂!
似这种江湖争霸,谁糊涂谁就衰尾。
谁能操纵战局,谁就能战胜对方!
青衣社的蓝凤在一开始,就在掌握契机,因为她设计的攻击路线,以辅助攻击为主攻击的机动手段!
此刻,不论是河岸或山崖上,青衣社的攻击,都确实有够赞,很能达到效果。
“洞庭三侠”齐升与段长根,祝怀恩三人如飞渡关山一般,直往“黄河崖”上攀去。
就在他们三人刚自从一株老松根下冒出个头,便被站在崖边沿上拍手哈哈笑的白布衣发现了,他不再笑了,瞄准准备动手。
白布衣乃是“黑虎寨”两大杀手之一,也是“黑虎寨”二当家,就是他带人回寨取来那十几具“弹石弓”。
那孙和尚,也在开心的笑,他还未发现有人会自断崖下面跃上来!
那白布衣见有人自崖下爬上来,反手自腰间摘下他的一对短戟,对准齐升就刺了过去!
白布衣口中厉骂:“老子捅死你这俗仔屁!”
双戟交引捅出,他的吼声惊动了附近的三寨主李大江,抡着大铁锥也奔上来了。
李大江也叫骂:“这个王八蛋,竟然从断崖上爬上来,老子李大江侍候你上路了!”
李大江正与段长根遭遇上,两个人便在断崖边上,车拼起来!
正自哈哈大笑的孙和尚,闻得有人爬上断崖,一顿手中的大刀厉吼道:“谁敢惹我,孙大老爷来也!”
他力气大,力道足,一柄长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对准刚跃上来的祝怀恩,就是一路狂杀。
那祝怀恩三人乃是洞庭有名人物,三人的武功在江湖水路,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只不过遇上“黑虎寨”的三个当家的,一时间也施展不开的感觉。
武功上,双方相差无几,双方的感受都会有压力。
那祝怀思边打边看,他的心中也凉了半截。
他发现断崖上站的人,足有近百人,每七八个凑一堆,也不知从什么所在弄来的“弹石弓”,一张张的拉开来,石头兜在弓头上的牛皮袋里,只一松开弦,便见袋中石头飞向半空中射向远方。
那老龙帮总舵就在断崖下,不足十丈远处,这些石头没有一颗落空的。
更令“洞庭三侠”齐吃惊的,乃是他们搏斗中的敌人,那种动上家伙不要命的架式,实在大出意料。
那些往老龙帮总舵里弹射石头的人,根本不管上来的三个人,他们只管射着石头。有人还冒出一句皮话:“真好玩!”
下边的人挨石头,砸死砸伤不少人,他老兄还叫着“真好玩”,确实有够毒的。
那孙和尚发现只上来三个人,他老兄放心不少,立刻狂叫,道:“老白老李,咱们加把力加把劲,他奶奶的不就是这三个找死的吗?咱们比赛看看,谁先故倒他们,娘的,我出一百两银子!”
那白布衣很爽的粗笑,道:“老大,这就说定了,你的一百两银子我已闻到味道了,哈……”
他说着,双戟猛一紧,直往齐升的怀中撞过去!
立刻,闻得一连声的金铁撞击与刀刃入肉发出的“噗叱”与“噌”声,不绝于耳!
那齐升本不与白布衣舍命相搏,却是形势不对,气势上他发觉他们三人很孤单。
双方搏杀不能在气势上稍有低落,齐升犯了兵家大忌,他的气势就没有白布衣的高。
只不过到了玩命的时刻,齐升只好豁出去,卯上了。
他在无法闪躲的时候,敌人的短戟又能锁挡与捅刺挑扎,他便一咬牙,一狠心,不去阻挡敌人的双戟,他的刀直往敌人的身上狂杀了十七刀,刀刀见血,但他却被两支短戟顶住胸腹往前推。
白布衣的短戟不拔出来!白布衣拼命推动双戟,而双戟尖已从齐升的后背露出来了,他还是出刃不已!
于是,齐升生生被推到了崖边,那白布衣暴抬一足,直踢得齐升的身子往空中飞去,只见白布衣口中厉吼:“杀!”
他抖着双短戟在空中扬动着,也扬动着从齐升肚子里钩出的血肉模糊的两条肠脏!
他闻得往断崖下落去的齐升,最后—声厉叫:“啊!”
白布衣也笑,只不过他笑了半声,便往地上歪去。
附近的黑虎寨人马立刻奔上来,有人大叫:“二当家重伤了,快!”
孙和尚也闻声了,他厉叫:“老白呀!你已赚进一百两银子了,你他娘可得挺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花银子,你可别翘毛!”
白布衣抛下手中双戟,他吃吃笑着道:“老大,白布衣不是他娘的……啊……我不是个短命的呀!嘿……”
他老兄此刻还笑得出来,确实有够勇的。
孙和尚忿怒的对准使铁胆的祝怀恩,就是十八刀狂杀,那祝怀恩也发觉情势上有些不对了。
他在敌人一轮狂杀中,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祝怀恩绝对想不到,齐升会同敌人拼个两败俱伤,他以为齐升有够笨的,再是同邱百万交情不错,也不值得把老命送在这里!
只不过这只是祝怀恩的念头,他明白,如果想在此时脱身,恐怕也很难。
逃回崖下去?这张老脸不好看,杀向崖后面,怕是地形不熟,会更惨哦!
他以为“洞庭三侠”之名声,今天要送人了。
与李大江杀得血肉难分的段长根,身上的伤还未好,如今又遇上这么一十不要命的狠角色,他便也有与祝怀恩同样的想法!
想法相同,段长根边杀边对附近狂搏的祝怀恩高声道:“祝兄,我洞庭三侠已翘其一,我二人也都为老友流了血,拚了命,讲义气,也对得起邱帮主了!”
那浴血拼命的祝怀恩回声气瘪的道:“段兄的意思……莫非……”
段长根道:“撤,回南方去!”
祝怀恩道:“不是骑虎难下?”
段长根沉声道:“笑话,我哥们如果撤,凭他们还拦得了?”
祝怀恩道:“也罢,算是对不起邱老帮主了!”
他的话说完,抖手铁胆十七次猛砸,看样子还真把孙和尚逼退五丈外!
那面,段长根已厉吼一声:“走!”
只见他拔身弹起四丈余高,笔直的往崖上跃去。
于此同时,祝怀恩也腾身而上,随着段长根追去!
与段长根搏杀的李大江带着钢锥就要追,却被孙和尚叫住:“别追了,老李!”
李大江抬头看着疾去的段长根,道:“放虎归山呐?老大!”
孙和尚嘿嘿笑道:“你怎不听他们说,他们不是老龙帮的人,他们是从南方请来助拳的,放虎归山也是归南方的山,如果咱们穷追不放,倒显得我们小气,赶尽杀绝就有够太那个吧!”
他又嘿嘿笑道:“我都装作退闪让道,何必拚个你死我活?”
便在这时候,老龙帮两边林子里,有了喊杀声,点点影子在移,像幽灵般的移动,仔细看,便发现那是在追逐狂奔。
孙和尚怪声吼叫:“射石头呀!你们这些俗仔!”
有个汉子应声道:“寨主爷,所有的石头都射完了,附近的小石头一个也没有了!”
孙和尚屈指头算一算,不由得开心笑道:“有够爽,上千个石头用完了,大概老龙帮的房子差不多没有一间完整的了!”
他走近重伤的白布衣,道:“老二,你怎么样了?”
白布衣喘着大气,道:“老大……别管我……跳下崖去!”
孙和尚叱道:“放屁,你他娘的,这是什么话?叫我别管你,你叫我孙和尚当个不仁不义的俗仔呐!”
他一声厉吼,又道:“过来四个活的,你们是死人呐!”
附近立刻奔过来几个黑衣大汉!
孙和尚吩咐,道:“马上抬着你们二当家下山去!找个地方细心的治二当家的伤,若有差错,老子砍了你们!”
四个大汉立刻抱起一身是血的白布衣,小心翼翼的往后崖而去。
孙和尚对李大江道:“老李,咱们这就冲下去,杀他个鸡仔鸭仔死得没半只。”
李大江道:“你是老大说了算!”
孙和尚道:“反正这儿没有石头了,杀吧!”
李大江振臂高呼,道:“兄弟们,杀进老龙帮,金银财宝是咱们的了!”
“杀!”
有了拿金银财宝做诱惑,黑虎寨的人马精神大了!
那黑虎寨在十几年前,与八宝寨是一样的开山立寨干的是拦路买卖,自从投入青衣社后,算是“走入正途”,为青衣社干活儿了!
这些人虽然为青衣社干活儿,一旦闻得金银财宝,免不了一颗心乒乒乓乓的跳个不停,爱得要死。
于是,孙和尚领着他的人马,斜刺里由崖左面的小路杀下山了!
老龙帮的布置应该是严的,只不过蓝凤的攻击计划都是十分灵活的,如今这已是正面干上了。
所谓正面干上,乃是蓝凤率领的青衣社,从大道上奔杀到老龙帮的总舵。
蓝凤是直接杀过来的!
她不用什么偷袭,因为河岸边与断崖上,已经告诉老龙帮,青衣社的人已杀到了。
蓝凤当然不会再率人从林子里偷袭过来!
邱百万埋伏在两边林子里的人马,几乎一点作用也没有用,真是衰透了。
就在蓝凤的人马已快到老龙帮大门前的场子上的时候,也正是邱百万与他的人从总舵往外奔出之时!
这时候附近林子里的人,也匆忙的与邱百万在门口会合了。
邱百万在大门外发觉杀过来的青衣社人马,宛如浪涛一般涌过来,他忿怒得全身颤抖不已,他那独目发出厉烈的冷芒,双手端着大关刀直逼过去!
迎面,蓝凤已站在邱百万面前,冷冷瞄着。
蓝凤双手分别平伸,青衣社的人马立刻成排的站在她的身后面!
邱百万的人马早已挤在大门前,双方相隔五六步,双方的人马忽然沉寂下来。
这时候只有粗气声与兵刃碰撞——没有一人稍动一下!
邱面万发现蓝凤站在那里,他端刀奔上前去,吼声如虎,道:“你这个毒如蛇蝎的查某,为什么带领人马来犯我老龙帮?只为那碰船的一件小事?”
蓝凤冷然,道;“那不是小事,人在江湖,面子第一,青衣社不容别人欺到头上!”
邱百万道:“谁欺谁呀?那明明是你们的船撞上我的船,怎说是我们欺你?”
蓝凤讪笑,道:“天下还有人傻到以小欺大的?”
她弄嘲的瞪视着邱百万,又道:“我们的船小,你们的船大,河面上行船总得有个规定,谁该让谁不是凭你们一句话就完事,如今事情发生了,双方已经兵刃相见过一次了,姓邱的,河是大家的河,想独霸,那得有本事哩!”
邱百万几乎气结,他重重的一顿手上的大关刀,道;“青衣社又有啥本事?若是想交战,明着来好了,为什么在后山断崖抛石头,这是卑劣的手段,难道不怕江湖上耻笑你们?”
蓝凤冷冷道:“双方翻了脸,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求获胜,姓邱的,如今场面已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说?”
邱百万忿怒的道:“你想怎样?”
蓝凤道:“血洗老龙帮,如此而已!”
邱百万忽的仰天大笑,道:“你只不过一个查某,竟然口出狂言,要血洗我老龙帮,你以为我老龙帮是一群乌合之众,酒囊饭袋?你错了!”
蓝凤瞄眼,道:“交手之后,便明白了!”
邱百万立刻高声,道:“老龙帮的兄弟们,今夜是大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要生存,大家只有拚了,爱拼才会赢!”
“杀!”
老龙帮众立刻响应!
便在这时,匆忙的自邱百万身后奔出两个少年家!
这二人到了邱百万身边,其中一人道:“爹,常言道:父忧子担承,爹的年事已高,这杀敌之事,由我兄弟替你老担当了!”
邱百万带着既忧且怒的眼神,看着两个后生邱金与邱豹,他重重的道:“此战攸关老龙帮生死存亡,我父子没有谁能置身事外!”
他此话甫落,那邱豹舞着砍刀直奔蓝凤杀去,他厉吼:“杀!”
他的人有够勇的,只不过他快要挨到蓝凤身前的时候,忽然迎面闪出一个巨汉!
这巨汉只一错身,便抓住邱豹的右臂,他立刻将邱豹连人带刀举过头,“呼”的一声抛出五丈外!
邱豹被摔得几乎岔气,于是,邱百万火大了!
他振臂大声疾呼:“杀!”
“杀!”
蓝凤不叫,她只将左臂—挥,青衣社近二百名汉子,齐声高喊:“杀!”于是,双方的人马相对打成一片了!
那邱百万见蓝凤身边巨汉摔了自己的小儿子,立刻挺刀奔杀过去,蓝凤已迎着邱百万,道:“姓邱的,我马上证明我的话,你也会知道,同青衣社作对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邱百万横杀暴斩,大关刀发出强烈的流电激闪,蓝凤却就是不出刀!
她号称“无影刀”,根本就让你看不到她的出手。
邱百万砍杀得宛如发了疯似的,虎须倒竖,独目几乎瞥出眼眶外,而蓝凤在闪躲也不反击!
她为什么不反击?
她一直闪掠在片片刀丛里,那身法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蓝凤似乎早就看透了邱百万的刀法,刀劈之势未到,她已闪向另一个所在。
邱百万刀刀落空,还以为蓝凤不敢同他硬干,他的胆气在上升了!
青衣社四大护法早就认准自己对付的对象!
老龙帮中最惹眼的四人,他们早已搞清楚!
老龙帮的副帮主“神钓”师怀玉没有被发现,甚至他邀来的“胶州八怪”也不见了。
这些凶恶的人物去那里了?
青衣社的二当家“黑鹰”黄涛,就是要找师怀玉车拚的!
黄涛早就认定了,因为上一次拚斗,是由少主尹九郎同师怀玉战斗的,双方都挂了彩。
尹九郎受伤,黄涛的心里很过意不去,战师怀玉,那是他的份内事,却被少主先出手,这一回他在暗中找姓师的,只不过姓师的不在。
师怀玉守在另一个方向,那个地方对老龙帮总舵很重要,如果失据,老龙帮总舵便很容易就完蛋大吉。
那就是老龙帮的西边坡道林边,也是个死角所在,就是蓝凤要马回子带他的人去攻击那个地方,只不过那个所在已有了戒备!
师怀玉率领的人马与“胶州八怪”就扼守在那里!
马回子的人马,早就在那儿同师怀玉的人干上了!
那儿的杀声不断传来,搏杀得同正面的差不多惨烈!
青衣社的二当家“黑鹰”黄涛不见师怀玉,便指着老龙帮的三个船队首,对四大护法,道:“去,他们是你四人的了!”
对面奔过来的老龙帮三个船队首,尚有一个老龙帮总护法包文定,果然也是四个不要命的角色,这些人只一动上刀,简直就像抓狂了。
八个人立刻捉对厮杀起来!
“黑鹰”黄涛不接杀,他去寻找师怀玉,非干掉他不可。
他还真的找到了,就在老龙帮的西边斜坡上的林子边,那儿一片刀光剑影中,人肉纷飞,鲜血飞溅中,有个半百老者手拿钓竿,神出鬼没的左打右钩,还真伤了不少人。
更令黄涛惊怒交加的,是阵中几个恶煞,有三个逼杀得马回子身上冒血,哇哇大叫。
看这里的情况,好像马回子吃了大亏,只因为“胶州八怪”太凶残了,凶残得压过马回子的气焰。
于是,黄涛暴吼如雷,道:“天彪,黄涛来啦!”
天彪就是马天彪,是马回子的名字,闻得黄涛杀来,他冒着血还大笑,道:“真有够见笑,老龙帮请来这些恶客,杀得马大爷子手脚也伸展不开了,操他娘!”
黄涛大叫:“天彪,稳住杀!”
他说着,长身奔到师怀玉面前,冷哼一声,道:“姓师的,你还识得黄大爷吗?”
正在左杀右钩的师怀玉,已知道青衣社二当家杀来了!
但他有“胶州八怪”助阵,老神在在的道:“来得好,姓黄的老匹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黄涛大骂:“放你娘的拐弯屁,你看刀吧!”
燕尾长刀斜劈如电,“当”的一声,被鱼竿挡住,师怀玉的钓钩已钩住黄涛的背后,“嘶”声甫起,已经钩破了黄涛背上的衣衫!
黄涛觉得背后好像被钩得皮肉一痛,他不用多说,燕尾刀忽然卖个破绽,等到师怀玉的钓钩又闪过来的时候,他立刻往敌人的钓线上猛力缠绕,便在这一阵缠绕中,右手用力下压,燕尾刀直往师怀玉的怀中压去!
师怀玉如果不松手,他就得挨刀!
师怀玉就是不松手,他的铜竿往上迎,只不过黄涛不是普通人物,他见敌人横竿迎上来,他再加上十成力道,当刀与竿相碰的刹那间,燕尾刀顺着鱼竿滑向敌人的右手背上!
“啊!”
师怀玉的右手背上挨了一刀,手都快断了。
师怀玉闪躲着敌人不断的刀劈——他危险了,因为黄涛不打算叫师怀玉活下去了!
师怀玉抖着鲜血,以左手阻止刀势,倏见一条人影飞掠过来,这人只一出现,厚背砍刀已迎着燕刀拚上了。
这人来得突然,这人的武功也厉害,黄涛几招以后,不得不放弃杀死师怀玉的念头,他要全力对付这人!
这人,当然是“胶州八怪”的“坐山虎”石大昌!
“胶州八怪”虽然有一半受了伤,但养息这几天,又可以动刀了!
他们八人全来了!
其中三人——冷大海,仇一虎,毛向南,正围紧了马回子狂砍怒杀,杀得马回于一身是血——马回子简直是用血在洗澡(浴血)般的打架。
黄涛的到来,只是稍稍减轻兄弟们的死伤,因为师怀玉不能为所欲为的纵横在敌阵中伤人了。
马回子的人马也凶悍,不少人头破血流的就是死不闪躲,他们的弯刀也不住的切过敌人的肚皮,双方的死伤已是难以估计。
只不过马回子眼看着要被冷大海三人围在一道大石边上了,如果马回子不能掠出三人的包围,大约不出三五招,他就会被三人活括捶死在石边。
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天意不叫马回子死,马回子就算想为青衣社流下最后一滴血也不能,因为——
从山坡上抓狂也似的奔杀过来一批人!
是的,“黑虎寨”的人马从断崖上冲杀下来了!
孙和尚的人在断崖上抛掷石头,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只要把老龙帮的总舵砸灶,他就达成蓝凤交付他的任务。
孙和尚的人马杀到斜坡上,那孙和尚一眼便看到马回子被三个猛汉堵在一颗大石边,好像胖狼咬一只老牛似的,有够瘪惨。
孙和尚和三寨主李大江二人大吼二声:“杀!”
杀什么人!是敌是友?
只不过这吼声吓人,冷大海回头一看,好大的—把大刀照着他的头上砍了下来!
冷大海错身一闪,钢鞭暴打,回敬一招,孙和尚一声怪笑,竖起大刀忽然拦腰一砍,冷大海一鞭打空,他忙着横闪!
冷大海闪的真不是地方,他闪到刚赶到的李大海身边,他还未曾清楚呐。
冷不防,李大江先出手后出声!
“咚!”
“砸死你个俗仔屁!”
“啊!”
李大江的钢锥狠狠的敲在冷大海的头顶盖上,便也打得冷大海半个脑袋不见了。
那血与脑浆棍合在一起,激起了淡虹色的脑花,溅了李大江一身!
仇—虎舞着长刀大骂:“操你老娘!吃老子一刀!”
李大江冷哂,道:“你奶奶的!差多哩!”
两个人立刻拼在一旁。
马回子喘过气来了!
围杀他的人只剩一个“缺嘴”毛向南!
毛向南如今已腹背受敌,他的双刀只挡住孙和尚的大刀几下子猛砍,后面,马回子已掠到他身侧,好厉害的一刀,马回子的弯刀像极了天际闪电,“咻”的一声,切过毛向南的肚皮。
但闻“哗”的一声,好一滩肠脏流了一地!
毛向南就没有开口叫一声,张口吐出一股鲜血,喷得马回子没头没脸。
“刀痕”仇一虎的长刀,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那当然不是被什么东西吸住,而是被李大江双臂用力以锥压住了!
便在这时候,那孙和尚摇着大光头,到了仇一虎面前,池老兄把刀在仇一虎面前晃了一下,仇一虎的头朝后闪,而孙和尚就是要他的头后仰。
孙和尚的刀,反手一切。
“噌!”好大的一颗头,被他自脖子喉结处一刀切落在地!
这儿的战局,完全一边倒了。
“胶州八怪”嗝屁三个了,另外四个人因受过伤,只能在敌阵中冲杀,却也被他们杀死杀伤不少马回子的人马。
只不过孙和尚的人马已经冲到,使老龙帮的人马全部变成苦脸一张了!
这只是照上面刹时而已!
那与“黑鹰”黄祷杀得难解难分的“坐山虎”石大昌,就在仇一虎附近,当仇一虎被孙和尚一刀切掉人头的刹那间。
石大昌厉吼:“一虎……”
他狂杀一刀,逼退黄涛的燕尾刀,人已腾空扑向孙和尚!
他舍黄涛而杀向孙和尚,完全是一个“义”字!
别以为黑道人物没有气魄,其实黑道也最讲气魄,“胶州八怪”几人之间的交情,已超越了亲兄弟,就好像“伏牛七煞”一样,其中一个倒下去,所有的人都落盲目屎。
石大昌这一声叫,混战中的“酒怪”宋天来,“花狼”朱白,“粉面虎”方来,“邪和尚”丘大山四个立刻杀出一条血路,往石大昌这面集中了!
那丘大山更高声大叫:“操他先人呐,仇一虎翘蛋,毛向南,冷大海也都嗝屁,咱们还活他娘的啥劲!”
朱白更带伤狂叫:“胶州八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却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咱们拼了!”
在石大昌的带领下,五个恶煞向孙和尚直杀过去!
马天彪与李大江当然不能站在旁边纳凉。
马回子的人马已与孙和尚的人马会合了!
双方的人马士气大振,杀得老龙帮的人马往附近扩散开来,仔细看,形势上已成三个在追杀一个老龙帮的人,那师怀玉也难撑大局——根本就救不了了。
黄涛卸尾追杀过来,正遇上石大昌五人与孙和尚,马回子,李大江等杀在一起,黄涛抡动燕尾长刀,劈头便砍,他厉声大吼:“翘吧!俗仔屁!”
那受过伤的朱白抖着刀反劈过来,却被黄涛一刀砍在他的右臂上,发出“咔”的一声响!
“唔……啊!”
朱白的右臂断在地上,兀自还微微的跳动几下,那鲜血流的就像他身上开了个血泉。
朱白叫着,痛的不辨方向,直往人堆里撞去!
他真不幸,因为有四个正追杀的青衣社汉子,见是敌人——刚才朱白杀了几个马回子的人,他们此刻翻身了,见朱白抖着血淋淋的断臂哀哀叫,真是大好机会,四把弯刀一齐出,几乎是将他乱刀砍死在地上。
黄涛根本不废话,他对准石大昌就是十几刀送上去!
石大昌回身便杀,他也眼看着朱白死在乱刀下,他却也无能为力出手去救。
于是,石大昌又与黄涛二人干上了!
马回子弯刀直逼宋天来,两个人只杀了三五回合,宋天来一头往马回子的怀中撞去,他想同马回子来个同归于尽。
只不过他撞错对象了,真够衰尾。
马回子从小就在大西北的草原上讨生活,草原的儿郎擅长摔跤,草原的儿郎也擅长马上功夫。
宋天来一头撞向马回子的时候,只斗得马回子一声怪笑,他上身不动下身动,双足并起撞向右闪过来的宋天来的上身,于是,马回子又以快得难以看见的手法,左手在宋天来的左眉处,来一个“顺水推舟”!
这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只见宋天来身子不停直往树上撞去!
“轰!”
宋天来双手抱住大树,全身骨节快要散了,他刚自起身,后面一刀砍来!
宋天来大叫一声“噢!”,他抱住大树萎坐在一滩鲜血里了——他只剩一只眼睛回头瞄,他也骂了最后一句话:“夭……寿的!”
马回子杀了宋天来,回身直扑方来!
方来正与李大江贴身肉搏,二人正在刀砍锥,锥压刀,相互之间用力顶向对方,谁也不作稍让的时候,马回子的弯刀犹似两极流电,那么一现而切过方来的肩背,便也杀得方来旋身厉嗥:“啊!”
他的鬼头刀落在地上了,李大江一看是大好机会,尖锥在方来的腰眼上猛一捅,那方来吸了一口大气,翻着白眼被摆平在地上。
“邪和尚”丘大山神来一杖,打得李大江口吐鲜血,直往一颗树上撞去!
李大江被捶得快瘫了,他坐在树下直不起身!
便在这时候,黄涛与石大昌已杀到难分难解,那石大昌杀的心中寒寒的,因为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兄弟们战死在敌人的无情杀法中,而毫无办法!
他也知道,他自己也陷入苦战了!
他当然也大感后悔,只凭师怀玉一句话,“胶州八怪”便把生命抛在老龙帮总舵,想一想有够呆!
但他此刻只能如此想,却就是无法摆脱黄涛的狂杀!
就在这时候,孙和尚厉吼如狮,摇着光头便一刀劈向丘大山!
“唔……噢!”
丘大山被马回子缠着难以脱身,当孙和尚发觉李大江伤得直不起身时,他毛了心!
他出刀对着丘大山劈去,杀得丘大山几乎被劈成两个半人似的,只叫了那么一声就翘毛了!
丘大山的狂嗥引得石大昌发疯也似的历吼大骂,道:“娘的皮!咱们一齐上路吧!”
他吼叫着,厚背砍刀双手一抱,吱吱乱叫的往黄涛撞了过去——真的抓狂了。
黄涛挥动燕尾刀,施了一招“怒劈华山”,立刻,便闻得“当”的一声,紧接着“噌”一声!
“唔!”
“呐!”
黄涛的大腿上裂开一道血口子,裤眼刹时红了一大片,当然是鲜血染的!
那石大昌的双肩在冒血,他的厚背砍刀几乎被燕尾刀砍落在地上,也不知他那里来的一股狠劲,却仍然抱刀旋身往黄涛撞来!
石大昌凶性大发了,反正活不下去了。
只不过在他身子抖起的刹那间,斜刺里一把大刀平削如电,狠狠的切过石大昌的右胁下,便也切得石大昌瞪着一双怒目跌坐在地上,没气了。
附近跑来一个黑衣汉子,手起刀落把石大昌的人头切落在草丛中了!
这黑衣人正是擅长摔角的马回子,那个砍死石大昌的人乃是孙和尚。
黄涛对孙和尚与马回子三人,道:“去,收拾老龙帮的师怀玉去!他的人我交给你们二位了!”
马天彪笑嘻嘻的,道:“二当家你歇着,咱们的人马正在追杀老龙帮的一群杂碎,那师怀玉绕不跑的!”
孙和尚道:“回子,咱们去收拾师怀玉,娘的,你看看,河岸那面起火了!”
三十
天就要亮了!
天色由黑转完,是相当快的!
这时候五更将尽了,黄涛与马回子抬头看向河岸,五里远外有了火光,当然.那些火是从船上起的。
有人把带油火的箭,一支支的往老龙帮的大船上射,由于距离近,支支箭均射在帆上,引得一束束一捆捆绑在桅杆上的帆立刻燃烧起来。
便在这种风起火势大的情况中,火光刹时冲天而起,一艘艘大船上的帆均已着火燃烧起来了,火势还挺壮观的。
这情形不只是马回子黄涛看到了,所有搏杀中的人全都看见了!
当然,吃惊的就是老龙帮的人马!
青衣社的人却反欢呼起来了。
师怀玉当然也看到了,他顿足道:“这下害了,倒忘了青衣社也有船在河面活动,我们只知人马集中,却疏忽了青衣社的这一着棋!”
就在师怀玉瘪骂的时候,他的左右已发出哈哈狞笑声,宛如夜猫子叫喊!
师怀玉猛挺身,发现乃是孙和尚与马回子二人,不由得忿怒的骂骂:“操你老娘的,老龙帮与你们青衣社何仇何恨,非要毁了爷们的基业不是?”
马回子笑道:“仇是结的,越结越深,上一回双方已有人嗝屁,此次当然也为上一回死的人报仇,姓师的,如今再论啥米道理,岂不是吃盐巴多了“放闲屁”不是!”
那孙和尚更是嘿嘿笑道:“姓师的,闻得你下竿河中不落空,黄河鲤鱼你钩大的,你的铜钓竿更会取人双目。娘的,我老孙今天领教了!”
师怀玉怒叱道:“仰人鼻息过日子的无知俗仔,别以为你们联手杀了“胶州八怪”,就嚣张得在师某人的面前卖狠,来来来!咱们就作个生死之搏吧!”
马回子弄笑着,对着孙和尚道:“听听,真他娘的有志气,老龙帮第二把金交椅的人物,果然有够摇摆的!”
孙和尚道:“他娘的,他有骨气不是,咱们也不含糊,操!
动刀杀人总少下了那股子狠劲,我说回子,咱们这就成全师二当家的吧!”
马回子道:“我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人也宰的差不多了,该死的嗝屁,该说的话也讲完了,剩下的不就是送师二当家的上路吗?”
这二人一拉一唱的不出手,师怀玉被损得脸皮抖得快抽痉了。
他怎么会想到青衣社竟然赶尽杀绝?
他以为请来了这么多助拳的,足可以抵挡青衣社的第二波攻击了,不料反而更惨!
他怎么会宰羊,这一次不但青衣杜大当家蓝凤亲自出马,而且白马堡的人马在白玉堂的指挥下,抵挡住近百名船上奔下来的老龙帮人马,再加上“伏牛七煞”与“八宝寨”的丁老八的两只河面上的船,老龙帮当然会吃大亏!
师怀玉在孙和尚与马天彪两人的嘲弄下出手了!
他狂吼如疯虎般,旋动钓竿就打,口中大吼:“老夫打死你这个歹郎!”
钓竿在半空中发出“咻咻”响连声,那盘旋中的银线上七支细如针倒钩,更闪着星芒点就在孙和尚一声咒骂——你妈的!
弯刀像剁饺子肉似的,五十一刀罩向师怀玉,在此同时,师怀玉的一根钓线已缠上孙和尚的头面脖子。
孙和尚大刀狂砍钓竿,他的面皮被钩破两片碎何上了半天空!
孙和尚与马回子两人均属不要命的人物,动上家伙使只宰羊撂倒敌人,管不得自己挂了彩。
孙和尚当然痛,但他不叫反而笑!
他的笑自然很不配合眼前的情况!
他实在应该大叫才对,但他却呵呵的笑,只不过这时候的笑反而发生笑的效果,至少令听的人胆子都快吓破了。
师怀玉就心胆寒,他现在才明白,这两人不只泼皮!这两人要根本就是笑仔!
一个动上刀与笑仔一样的歹郎,这个人一定会吓倒他的敌人!
师怀玉横起钓竿,左拦右挡四十八次,却仍然在背上胯上与右上臂挨了三刀!
就在他刚转个身欲逃,孙和尚的大刀已沾上了他的头。师怀玉反应也还一流,他低头塌身,但觉头皮一凉,那还顾得痛不痛,伤得多重,滚在地上往斜坡下逃去!
于是,孙和尚与马回子抱臂大笑!
笑着,笑着,马回子孙和尚相互的瞪视着对方!
两人的面上,一片喜怒哀乐综合的表情,因为两人都挂着彩流着血,只不过他两人谁也不叫痛!
忽的,孙和尚高声道:“咱们胜利了,哈……”
马回子也大笑起来!
四周追逐的黑衣汉子们,有些又挺刀走回来,闻得胜利当然是高兴极了!
凑在一起的渐渐的多了,却忽然一声尖叱,道:“你们都死绝吧!夭寿仔!”
只见一个蓝衣婆子双手高举,一把尖刀一段绢带,如飞一般杀过来了!
她的身后面跟了四个小男童,如果仔细着,这老太婆的面上还挨了一刀在流血!
这老太婆很眼熟呢,正是“五毒婆子”林小小来了!
原来她与邱百万一起,只因为蓝凤与邱百万对话而动上手,那林小小却突然腾身扑向蓝凤,她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一举毒杀蓝凤!
她以为这是她立万的大好机会,如果蓝凤被她毒倒,搏杀的局势立刻会逆转过来了!
不料她人在半空中,却发现有个毛汉迎上来!
那人正是摔伤邱豹的完颜壮——他只要守住蓝凤的安危,今见林小小偷袭,他立刻出手了。
只下过林小小并不以武功与完颜壮较量,她抖起毒绢打在完颜壮的面孔上!
完颜壮出气有声的一把抓住林小小的一臂,当他觉着头昏脑胀,天旋地转的时候,林小小的尖刀往完颜壮切过去!
林小小手上的刀有剧毒,与她那十二名男童的细刀是一样的毒,刀切肉破,午时一化为脓血而亡。
完颜壮却本能的暴吼一声如雷,奋起狡力在倒地之前,抛掷林小小,却也使林小小的一刀切空!
当完颜壮倒地的时候,蓝风发现了!
蓝凤早知道林小小专以毒害人,她抖手一刀打出。旋刀切向林小小的脖子,只因林小小被摔得几乎腰折,她自然的在地上面把头一低,却也闪过那切脖子一刀,虽然如此,蓝凤的那一飞刀还是切过她的面皮。
林小小痛的哇哇叫,老查某更爱水,她这一痛,真的痛自内心,她破相了!
这时候林小小更发觉她那十二男童已死了大半——那些青衣社的汉子们可不会对这些动刀的小男童,产生什么可怜啥米,这时候动上刀,就算是个囡仔兄也不放过,十二男童也伤了不少青衣社的人,但男童还是不敌大人,生生被砍死七八个!
林小小的面皮中了刀,痛得哇哇叫,不辨东西的往斜刺里跷头,好像她的一只眼睛在流血了!
她跑到一个斜坡上,刚巧遇上孙和尚与马问子二人把臂大笑,看得她气呆了。
杀不过蓝凤,杀这些也多少出出气!
林小小却再也想不到,她会遇上这些不要命的狠角色!
黑虎寨的人马干过土匪,土匪当然狠,马回子的人乃是西北马贩子,江湖上出了名的好狠斗想想看遇上这伙人会有便宜可占的?
林小小只往孙和尚与马回子二人挨过去,斜刺里,七八个怒汉身上带着血出手,拦着她便杀!
林小小双手一绢一刀,照上这些汉子的面,便绢刀齐出。
立刻就有三个怒汉真不愣的摆平在地,其中一人还被林小小开了瞠!
这样子看得孙和尚也吃一惊!
马回子立刻对孙和尚道:“老孙,咱们在石屋听大当家作计划的时候,好像听说有个五毒婆子——难道……”
孙和尚一拍光头,道:“不就是伏牛七煞桂良说的吗?一定就是她!”
马回子道:“我们还等啥米?”
孙和尚道:“不就是她与四个囡仔吗?咱们就他娘的来个人海战术,压也压死她们!”
马回子道:“有毒呀!”
孙和尚已大叫道:“兄弟们,给我乱刀砍花这老毒婆,有够烂!”
他这一吼一骂,立刻十多个黑衣怒汉哇哇叫着围上林小小,那四男童还来不及砍杀,早被七八个怒汉活生生的杀死在草坡上——全都投胎去了。
林小小左冲右突,她发出粲粲怪笑如枭,便在她的笑声里,有七个黑衣汉子往地上倒去。
这板势看的马回子头能上能下都快裂开了!他发出野狼也似的叫喊:“殆!”
只见他殆声暴起,人已弹过两个黑衣人的头上,就那么一家伙,“咚”的撞进旋身不停的林小小怀中!
林小小闪避不及,出刀不及,她甚至连毒绢也无法回抖,因为马回子已双手搂住她的腰——马回子也不用刀了、他的刀也抛了!
他乃摔角名家,敌人的腰巴被马回子搂住,你想想,这个被搂的人会好受?何况林小小的腰又是那么水蛇样。
马回子搂得紧,他的下巴也压得紧、压在林小小的头顶上,他还发出“哼”声!
立刻林小小的腰骨发出格格响,就好像树干快妄拦腰折一样的惨!
林小小发出“啊”声,和着马回子的笑声,那骨折声宛似有人在这笑声里,敲边鼓般“吧吧吧”!
于是,林小小的双手臂渐渐的垂下了,她手上的两件东西,当然也脱手落在地面上。
一个面皮流血的灰发老太婆,当他的双自几乎憋出眼眶外的时候,是相当难看的!
她冲着马回子最后的表现.就是使尽全力的一口血水吐在马回子的脸上!
马回子不在意的还在吃吃笑,他松开了双臂,他的面上却是那么的得意,只不过林小小在快要往地上萎下去的时候,却突然斜着身子撞进附近的林子里,她不见了,反倒令马回子看呆眼。
老龙帮的大门外,战斗仍在行着,杀声却好像小多了,因为被杀的人躺在地上,自然是不会叫了,使那些追逐的人也只有动刀而无力喊叫。
如果她要邱百万死,邱百万早就没命!
她系按怎不叫邱百万嗝屁?
她甚至对邱百万的两个后生,也没有叫他们翘蛋?
只有附近几处的对杀是惨烈的!
惨烈得目瞅看得快扭伤了。
青衣社的四大护法“九头狮子”曹大力兜上了老龙帮的总护法文定,这两个人已对砍对杀得好像他们手上的家伙重得难以举起来了!
“百步神拳”石高遇上“黄蜂”池浩,那“黄蜂”池浩的一对尖刺至少在石高身上捅了七个血洞,但池浩已是双目淤血肿得只剩一条细缝,鼻子也歪了,口中还在吐着血,看来他挨了不少拳头。
另一个在田里火拼得麦子倒了一大片的“快活枪”林冲与老龙帮的“恶鲨”海里蹦,两个人的兵刃也不见了,两个人就在麦田里摔角来了!
那紧贴着围墙狂杀不休的“旋风腿”丁大炮与“虎头鲨”宇文长风,两人的头上都在冒血!
丁大炮的铜牌砸得敌人的半边头发交抖破面上,而丁大炮的胸前开了口,好像肋骨也看得见!
四下里追逐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却也渐渐的稀疏了,原因是战争面在扩大!
天亮了。
附近传来喊杀声,哇操!孙和尚与马回子双双把人马稍加整顿,便又一窝蜂也似的杀过来了!
除了这两批人马之外,沿河岸边也冲来一批人。
白马堡的人马掩杀过来了,白玉堂还高声厉吼:“兄弟们,血洗老龙帮呀!”
老龙帮帮主邱百万不再作困兽之斗,只不过当孙和尚的人马与马回子的人马集结在一起扑过来的时候。
邱百万还寄望着河岸边的老龙帮人马,会及时的赶来支援!
当初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着棋,才感觉不会输的。
紧守在邱百万身边的邱豹与邱金二人,也以为岸边的老龙帮人马杀过来了。然而,当白玉堂叫声传来,那不只是邱氏父子顿觉一切完了,便老龙帮其余的人马,也感受到失败就要临头了!
江湖搏杀,结果只有一种。
江湖上只有绝对的胜利与无情的失败!
也因此,江湖上没有人能承受似这样的失败!
邱百万心中很明白,今天是他绝对失败的曰子,他已输定了。
他看不到他厚颜请来的“洞庭三侠”!
他更看不到二当家师怀玉与那“胶州八怪”!
便“五毒婆子”林小小也不知死到那里去了?
一个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一日睡在过种情况下,他如果真的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人物,那么,他就必须表现出英雄的气度。
也就是说,英雄要死得其所,死得轰轰烈烈!
邱百万统领老龙帮三十年,他也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大英雄,黄河与运河连到长江,他的大船还出海,黄河崖下的老龙帮,江湖上是一大门派。
邱百万此刻就以为天灭他也!
他忽的跳出圈外,反手大关刀回杀——他要死在老龙帮的大门口!
这是与老龙帮共存亡的决心,也是他以为该死的时候!
是的,地上死了那么多老龙帮弟兄,他们难道都该死?如果邱百万下死,那些死的人便死得冤,死得不值得,会在阎罗王那里哭爸哭母的。
邱百万一刀回杀,他在自己的咽喉切过去了!
“当!”
“吧!”
邱百万的手中大关刀落在地上了!
他的大刀是被人打中手腕而落在地上的,那个拦住邱百万自杀的人,正是蓝凤!
这板势使邱百万的儿子也看没有!
忿怒的吼向蓝凤,邱百万叱道:“不叫老夫全忠,难道想羞怒老夫不成?”
蓝凤不开口,但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人,好像在半空中,因为那人的声音好纯厚,震的人耳膜隐隐作痛!
“邱帮主,你忘了,命只有一手呀!”
“啥米郎?”
“尹在山!”
“你——你不是重伤了吗?”
“我为了这场恩怨,但有一口气在,我应该再出面!”
便在这声音渐近的时候,斜坡那面,风卷残云也似的转出一顶软轿出来!
是的,软桥上坐的正是“青衣社”老当家“两楼苍龙”尹在山。
尹在山又在这紧要关头出现了,算得真准。
他只一出现,所有青衣社的人马,立刻就是一阵欢呼大叫:“老当家来了,老当家您好!”
尹在山在软桥上挥挥手,那软桥已到了邱百万面前停住了!
蓝凤施一礼,道:“爹!”
尹在山点点头,道:“很好,囡仔,你总算还听我的话,没有伤了邱帮主!”
蓝凤道:“媳妇不敢!”
邱百万却双手一摊,道:“这是为啥米?”
尹在山在轿上伸手,道:“邱帮主,你过来,且让我二人拉手言和,按怎?”丘百万呆着脸,一元捶捶。
邱百万准备接受事实,他等着嗝屁,他不想看到敌人血洗老龙帮总舵!
然而,代志的演变,却又令他大吃一惊!
他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吃吃的道:“尹……老……当家的……你们不血洗……
老龙帮……”
尹在山沉声又高声,道:“任何一个青衣社弟子,擅自闯入大门一步,就殆头!”
这话立刻引得青衣社的人马往后闪躲,再也没人大叫往老龙帮内冲了。
这话使老龙帮的人马也在暗中议论着。
于是,邱百万出手了!
他趋前拉住尹在山的手,他不语,但他落目屎。
他老泪纵横的说不出话了!
这个场面,是所有拼杀半夜的人们,所想像不到的事,也是看傻了眼的事。
就在这时候,从暗中歪歪扭扭全身冒血的走过来一个老者!
这人却是受伤不轻的老龙帮二当家“神钓”师怀玉。
有人以为师怀玉必然已死在斜坡上了,然而他却在这时候死拖着沉重的脚步来了!
他走了几步到了“独眼龙”邱百万身边!
师怀玉抬头,只见他满面鲜血把一张老脸染得宛如如关二爷一样。
原来他的头顶上挨了刀,被孙和尚大刀去一层头皮,只差那么半分未砍上头骨。
孙和尚那一刀,就是要砍破师怀玉的头!
“帮主!”
邱百万吃惊的忙扶住师怀玉,道:“怀玉,你伤的不轻呐!”
师怀玉吃力的道:“没为老龙帮抛下头颅,师怀玉好生渐愧!”
邱百万目屎又直直落个没完。
他双手分开,用力的抱紧师怀玉道:“怀玉,别这么说,我们败了,败者为寇,我们已无话好说,余下的是我们应该为活着的兄弟们做点代志,为死去的也做些啥米,才能无愧于我们的良心吧!”
一边,坐在软桥上的尹在山却叹口气,道:“老龙帮也是英雄帮,我尹在山虽然为争一口气而同你们火执,但也算有幸,能同真正的英雄帮干一架,看样子,我虽胜,而仍然钦佩你们的英雄,你们虽败,仍然不失为英雄帮!”
邱百万一脸瘪呆,却重重的道:“尹老当家的,你这是否在损的邱百万?”
尹在山道:“你看我像是在损你吗?邱兄?”
“你叫我邱兄?”
“我们都已过六十了吧?”
“是的,一个甲子已过去了!”
“我们已过了壮年,江湖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我们去争夺?”
邱百万怔了一下!
尹在山道:“我及时的赶来,便是如此想通了,邱兄,我们不争地盘,不争小财,如果想争千秋,邱兄,我请你到傲龙岗做客,我会有代志请教!”
邱百万心中憋想不已——原来你尹在山是有目的的,你的目的一定惊死郎,我系按怎不看个究竟?
他立刻点点头,道:“尹兄,你有啥米代志要我邱百万插手的?以目前这光景,我只有答应的份了!”
尹在山笑笑,道:“我以为邱兄不必有被人打败的心理,需知我却以兄弟相待邱兄,如果邱兄信得过我尹在山,你跟我走!”
邱百万道:“尹兄,我可以称你尹兄吗?”
“我荣幸!”
“那么,尹兄,你放眼看看,我老龙帮总舵已经被你的人马,自山上抛下大石砸成一片废墟了,我的人马也伤的伤,死的死,还有……”
他抬头看,只见远处的火光早被人扑灭了,有个老龙帮的汉子高声道:“帮主,所有大船的帆被火烧毁了,但是大船还稳当当的。”
蓝风心中很兴高,她吩咐丁老八与桂连良几人,就是只烧帆,这两人果然没搞砸。
她暗中点点头!
邱百万心中也宽慰不少,只要他的大船仍然在,老龙帮就不会垮台!
他对尹在山开始有了感激之心了!
是的,如果此刻尹在山不来,搏杀不断的进行,只怕最后连他邱百万的家人们也离逃毒手。
邱百万抱住师怀玉。道:“怀玉,老龙帮仍然有希望!”
师怀玉道:“帮主,这是尹九当家所赐,我们死里逃生了!”
邱百万道:“是的,老龙带又有希望了!”
他忽然沉声对邱豹邱金二人,道:“你们过来!”
那邱金邱豹二人并肩走近邱百万,齐声叫:“爹!”
邱百万道:“事已至此,给我们机会生存下去者,乃你们的尹伯伯也,快代为父上前去叩谢!”
邱金邱豹心中一百个很不爽,但父命难违,只有大步走近软轿边,并肩在地上跪下,对着尹在山叩首。
尹在山端坐在软轿上哈哈笑道:“好,好,好,老夫生受你们的大礼了……哈”
尹在山笑着,对蓝凤道:“我的儿媳妇呀!着命他们分途往回撤吧!胜负既然已分明,何必赶尽杀绝?”
蓝凤施一礼,道:“爹,你只着人前来说一声就可以了,又何必连夜辛苦的赶了来?”
她看了四周静下来的人群,有老龙帮的,也有青衣社的,大部份身上带着血!
所有的人都在点头,好像这样出乎意料的结果是上天所赐一般。
有啥米好拼命的?
有啥米好争的?
如果真的要拼命,那就是尹老当家的话语——去争干秋吧!
尹在山不只是有阴谋争千秋,他更在设计去谋夺那无尽的宝藏!
邱百万永远也莫宰羊,系按怎会突然出现这种场面,就算作梦也想不到!
他当然更想不到尹在山肚内机关,他以为尹在山已残废了,一个身残的人,其思想便与常人不一样!
有的身残的人,心胸变得狭窄,啥米也不顺眼!
有的却不一样,他们会把世上的一切看得很淡,看得只偿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邱百万如今也只有这么解释来安慰自己了!
他对尹在山重重的一抱拳,道:“尹兄,老龙帮往后的日子里,但凭尹兄—句话了!”
尹在山暗爽在心。
他就是等着这句话,他需要的不只是老龙帮大船,他更需要老龙帮的人!
蓝凤不杀邱百万,就是因为邱百万为青衣社效力,有了邱百万大船才能顺利出海。
邱百万立刻又对老龙帮的众人高声,道:“老龙帮兄弟们,青衣社已不是咱们敌人了,青衣社是咱们老龙帮最佳拍挡!”
立刻,引来一阵欢笑声!
只见不少血人也似的人们,已不分敌我的拥抱在一起跳叫着!
便在这时候;从岸边那面奔来一批人,为首的正是白马堡堡主白玉堂。
他老兄刚巧遇上这码子代志,但当他看到了尹在山老当家的时候,便立刻奔过去见礼。
尹在山点点头,道:“玉堂,辛苦了你们!”
白玉堂道:“老当家总是救苦救难于紧要关头,实与菩萨一样,令我等感佩得五体投地,卡实没有第二句好讲。”
尹在山淡淡一笑,道:“别这么说,武林渊源本一家,没有不好商量的,有个误会,就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有道是强梁不如商量,你们说是不是?”
他说着,又对邱百万,道:“邱帮主,河面碰船之事,我们就此打住,往后别提这件让人感冒的代志。”
邱百万道:“尹老兄,你叫我如何承受这种大恩?”
尹在山笑笑,道:“青衣社,老龙帮,我们算是一家人,按怎?”
邱百万几乎被血洗,老龙帮在危难中出现这种生机,卡实很夸张。
他立刻重重的抱拳,道:“尹老当家的,你这总得有个目的吧?双方死伤这么多人,而你却……只有淡淡的一句话,难道……”
尹在山道:“我有目的,只不过我想着老龙帮必须多加养息,所以我可以等以后了……”
邱百万但能维持住老龙帮生机,他开心哪!
他还能说些什么?
邱百万深深的看了尹在山一眼,道:“尹兄,邱百万今曰当众宣誓!”
尹在山爽透了心。
他贝是抚髯微笑,等着邱百万的表现!
那邱百万嘿笑一声大吼,道:“老龙帮的弟兄们,你们给我听着,往后若有青衣社用得到我们的所在,大家需戮力以赴。
绝不推辞,如有违背誓言者,就杀头!”
四周老龙帮的人立刻应声,道:“谨遵命令!”
声音很大,比之黄河水声这惊郎!
这里正自说着,河岸那面奔来两个怒汉!
这两人一经奔到现场,已是满头灰黑与汗水,那样子就好像从火窟里逃出来一样!
这两人一经直到蓝凤面前,只见乃是桂连良与丁老八两人到了。
那丁老八边走边叫:“他奶奶的,都跷头,跳到河里绕跑了!”
桂连良也吼,道:“大船烧掉太可惜,咱们只烧帆,娘的,又怕波及大船,便将命的救火,我兄弟一个个变成黑炭头!”
两个人吼叫着奔到场子里,却发现“两楼苍龙”尹在山会在软桥中,正与邱百万等说着话。
于是,桂连良与丁老八两人急忙奔上前去见礼。
尹在山哈哈笑,道:“真是辛苦你们了!”
丁老八道:“老当家,你总算出现了,莫非也放过邱百万一马?”
尹在山道:“都是江湖人,何必想残杀,能叫大伙过得去。
太平饭吃着,总比这种杀杀砍砍的要好多了吧!”
桂连良重重抱拳,道:“老当家,你从那么远的路,颠簸着来到此地,为的就是仁义二字,实在令人感动得鼻水都快喷出来了。”
尹在山道:“总是晚了一步,没得到有那么多弟兄们死伤,我很痛心!”
白玉堂走向桂连良,道:“桂兄,英雄要投明主,良驹自有伯乐,这就是老古人的话,证诸现在,咱们卡实有好康!”
桂连良道:“谁说不是?”
他拉着丁老八一齐走向蓝凤,那桂连良抱拳,道:“大当家,我二人幸不辱都照着你的吩咐,大船没有损失一条,只不过那些帆……”
蓝凤怕桂连良说漏了口,便立刻道:“你们干得很好,我自当有重赏!”
她指着邱百万几人,又道:“以后在河面上,咱们已同老龙帮结盟,大家已是一家人了。”她这是对邱百万说的安慰话,但也提醒邱百万。老龙帮已届青衣社旗下。称之谓明帮.那是客气!
当然,邱百方心中明白盟约只是一句话,今夜这一战并非是和局,则是一面倒之势,没有被青衣社血洗老龙帮,已要偷笑了。
老龙帮岂敢再以平起平坐的,同人家立啥米盟约!
那就是一句话,以后只有听青衣社的了!
邱百万已打算了。
他喘过气.也想过了。
他发现着四周,灰衣汉子们仍然未动的,在这明朗的早上,他发现不少人在流血,也在落泪!
于是,他重重的向蓝风道:“大当家,故不论老当家是加何的大方,他开脱了老龙帮,但战败有战败的地位,胜利有胜利的代价,你请派人随同邱某前往老龙帮的粮仓与库房查验。”
当然,各江河的运作与出入帐册,也得请大当家的过目点收——老龙帮的人员职司,还有那大小船上的存货……一应都得向你作个详细的报告,一切也都由你大当家的指派了……”
战败就是这样,国与国是这样,帮派之间也一样,有条命在,就要谢天谢地谢菩萨了。
想那老龙帮在水面上的势力,从不作二人想,三十多年的经营,库粮银子当然不少,三个大船队的船,也都不是个小数目!
好惨,邱百万就这么一败而真的涂地?
他的话甫落,所有老龙帮的都哭得啼沥哗啦。
师怀玉几乎昏过去——他出气有声!
只不过,蓝凤只紧闭着嘴不开口!
尹在山在场,她是不会做出什么啥米的!
这一切的决定不都是她公公一手导演的吗?她只负责担任女主角。
尹在山在软轿上哈哈大笑上:“邱老弟台,你不必如此安排,你应该问问这位白马堡白堡主玉堂老弟,你问他在二个月前背盟,害得青衣社损兵折将,我这媳妇一怒便率人马,攻下白马堡之事!”
邱百万道:“这事后来宰羊了,白马堡人马配合青衣社人马来攻老龙帮,白马堡的人马站在附沂观望,这件事我很感激他们!”
白玉堂叹口气,低下头了。
尹在山道:“青衣社攻下了白马堡,背盟弃誓在江湖上,是不容发生的,我媳妇要血洗白马堡,都被我及时的加以拦阻,而且……”
白玉堂抬头,垂泪,满面感激之色:“老当家!”
尹在山点点头,道:“青衣社拿下白马堡,青衣社不取白马堡一点东东,青衣社只求的是玉堂老弟的一颗赤诚的心,不要再扯我后腿。”
邱百万神情激荡道:“尹兄……”
尹在山道:“青衣社不缺银子,邱老弟,不用点收你们的血汗银子,老龙帮一切照旧!”他见邱百万与所有的灰衣人一脸的呆相,又道:“当然,如果青衣社有用得着老龙帮的所在,尚望弟台大力支持就够了!”
邱百万怎么会想到这一点,他立刻双手抱拳,高举过顶,道:“老当家这是对老龙帮开了大奋发,施了大惠,邱百万今生今世,唯老当家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若有二心,我……”
尹在山大吼,道:“免要发誓,邱老弟,十日之后,请到傲龙岗来一叙!”
邱百万道:“定当拜见老当家!”
尹在山对蓝凤道:“人马撤走,各路人马应好好加以重常,受伤的的妥善照料,为父的实在累了!”
蓝凤忙上前,道:“爹,你老人家回去吧!媳妇自当遵照你老人家所讲行事!”
尹在山又重重的道:“任何人不许走人老龙帮总舵一步,打扰内眷就殆头!”
蓝凤道:“我已卞命了,各路人马都在原地丰动,等候我的吩咐!”
于是,尹在山的软轿匆匆的抬着欲走,邱百万忙上前拉住,道:“老当家,你一路辛苦来施惠于我邱百万这是在老龙帮的家门口,能不进去吃我一杯水酒?老当家把邱百万当成俗仔屁了?”
尹在山哈哈一笑,道:“邱老弟,这是啥米时候,双方人马杀得如此凄惨,有多少事情急需处理,我还有心情这时候坐下来吃酒?你看看,老龙帮的众英雄一个个是那么的叫人既喜欢又可怜,他们才真正需要进去喝几杯酒了!”
他这几句话的声音特别大,老龙帮的人都听到了!
每一个老龙帮众,都已对这位青衣社老当家起了敬仰之心!
尹在山各四周的人挥挥手,便命抬轿的青衣大汉匆匆的往山后道上走去!
卡实的有够妙,老龙帮够妙,老龙帮的人们竟然齐声喊叫:“谢尹老当家的大恩!”
尹在山听在耳朵里,心里爽呆了,他好像真的成了救世的菩萨了!
这世上真的有救世的,也是救苦劫难的菩萨吗?尹在山觉得根本屁屈话。
尹在山的心坎里找不出菩萨二字,因为菩萨的手上是不会拿刀的!
青衣社的人都有刀!
尹在山的刀更利,想也宰羊,一个拿刀的人会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骗肖!
但话虽如此,尹在山还是令所有老龙帮的人打自他们人眼里佩服!
如果这时候尹在山叫他们青衣社行船,去干一件必能震惊天下的代志,这些老龙帮的人一定干,而且还会赤胆忠心的干!
这就是尹在山说的,他不需要接收老龙帮,青衣社也不用银子,他要的是人心——一颗忠于他的心!
一个雄心勃勃的人物,如果放眼在金钱上面,这个人便难成气候,充其量是个暴发户啦!
一个脑满肠肥的人物,下一定就能受人尊敬,但如果这个人能领袖武林,那就莫同款了。
一个真正领袖武林,所有的财富便不值得一提了!
尹在山的雄心就是心怀盟主宝座!
但天下武林,谁也不会相信一个重伤残废之人,还会想这样多。
而且尹在山正一步一步的,往他设计的路上走着,并且直到现在尹在山没有意外情况发生过。
三十一
黄河崖前的老龙帮一场大战,老龙帮真的是元气大伤,老龙帮搬请来助拳的人,卡实系死的死,逃的逃,逊呆了。
更加差透啦!
“胶州八怪”全嗝屁!
“洞庭三侠”翘了齐升,那祝怀恩与段长根二人是带伤自后崖上冲出重围逃走。
还有那‘五毒婆子”林小小,她的十二名男童一个个活活被打死,便五毒婆子也逃得不知去向了!
所幸老龙帮的人马,除了拆死的弟兄外,几个头头都还活着,只不过伤的相当严重!
当然。老龙帮十二艘大海船的帆,也得重新制作,那也是一大笔银子花费。
只不过,对于邱百万而言,他已经觉得自己够幸运的了,如果青衣社的人马冲进老龙帮总舵,七进大院的最后两进住的是眷属,谁能挡住青衣社的血洗?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蓝凤把青衣社的人马领走了!
她对于老龙帮这一战甚为满意,尤其是河岸上与断崖上的设计,更觉得自己有够天才。
河面上,火烧老龙帮船上的帆,后崖上放投石头,两下里给与老龙帮在未开扁便心惊肉跳!
这就是先声夺人,蓝凤心中欢喜,便对几方面参战的人马重赏之外,更亲自把几个头头找上傲龙岗,大家爽快的欢骤几日。
跟着蓝凤回到傲龙岗的,有白玉堂。“一条鞭”洪丹二人,马回子当然少不了一份,另外“黑虎寨”的孙和尚与李大江二人。
黑虎寨的二当家白布衣伤得重,差一点就翘毛,他回黑虎寨养伤去了!
当然,“伏牛七煞”桂连良也与田壮二人前往傲龙岗,余下的五人还得守住大船呐!
还有,便是“八宝寨”的丁老八,他把船上的事交待给侯叫天以后,也高高兴兴的奔向傲龙岗了!
当然,这也算是蓝凤摆下的庆功宴。
仗打赢了,当然要庆贺一番,只不过老当家并未出面,这些人物被请在傲龙岗后面的“贵宾馆”,那座精致的四合院,除了酒席之外,还有女侍招待——那儿本就有美女待招待贵宾。
草莽英雄,刀口敌血,离不开打打杀杀,但他们也有温柔的一面,专门给查某看。
诸女摆宴备具之后,一个叫牡丹的水查某一边斟酒,一边嗲声道:“各位!酒菜准备得非常慧盛,请您们慢慢用吧!”说完,已经偎在孙和尚的怀里。
孙和尚探爪入胸,二当家黄涛呵呵笑道:“老弟!你该不会嫌她午纪太大吧?”
其实,这些美女年纪都不大,以牡丹来说,才不过二十三四岁,正是花开极盛的时候。
孙和尚将牡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那丰满的右乳,道:“那些‘幼齿’仔,怎会有这种成熟妩媚韵味呢?”
牡丹格格一笑,端起酒杯凑近孙和尚的嘴边,嗲声道:“孙当家,你的嘴巴真甜,桃冈(故意〕逗人家开心吧?”
孙和尚将那杯酒饮尽,哈哈一笑,道:“他奶奶的,咱们又没有利害关系,我干嘛要逗人开心呢?该罚!”
牡丹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哈哈!牡丹姑娘豪情不让须眉,干!”
说话的人是洪丹。
洪丹、“白马堡”有大总管,他这一赞美,就听得“噗哧”一声浪笑,接着,只是一个水查某柳腰扭动,款款的走上前。
皓腕轻抬,搭在洪丹的肩上,情意绵绵,又爱又恨的娇嗔嗔说道:“洪爷!丁香这就来侍候您了!”
她就是一众侍女领班——丁香。
如果说领班的年龄大,那她会跟你车拼!她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不但人长得美,更生就了一双灵活会说话的大眼睛。
就使洪丹跟她配对的话.她就比洪丹小上十多岁。
像她这种年龄的查某,不但身心俱已成熟,而且经验丰富,床第功夫的卓越,更和一般的“幼齿”天差到地!
像她这种年龄的查某,多半善于察颜观色,一看就知道你想啥米,需要啥米?
一般花间好手,真正懂得的“玩家”,多半会选择丁香这种年龄的查某。
瞧!她现在就是聆琴音而知雅意,很快跳着“曼波”来到了洪丹的身边,百般逢迎。
只见洪丹右臂一伸,紧紧搂着艳红的小蛮腰,一伸脖子,使劲在她米唇上吻了一下,痴迷的盯着。
半晌,笑着说道:“宝贝!自从上回庆功宴看到你后,可就使我梦魂牵绕,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洪丹人粗,嘴巴可真甜,简直哄死人不偿命!
丁香感动得泪光隐现,含情脉脉的瞅着他,一声轻叹,似伤感,又似高兴。
只听她喃喃说道:“唉!查某郎就是这一点儿可怜,明明知道你的话儿是假的,可是丁香还是一样的感动,一样的听了高兴……”
就在此刻,洪丹手腕一翻,手上多了一柄精光闪射的匕首。
丁香花容失色,惊呼道:“洪爷!您……!”洪丹一边把匕首猛往她手中递,一边气呼呼的道:“呶!拿去……”
丁香身子猛的一颤,连连后退,不安的道:“洪爷!您这是干嘛呀?……”
“哼!我的心算是白费了!”
洪丹一声长叹,瞅着她道:“你既然不信,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瞧瞧,看看是真是假,有没有骗你……”
丁香终于明白了洪丹的意思,感动泪水涟涟,夺眶而出,一头扑倒在洪丹怀里,“哇!”的一声,哭了个唏哩哗啦!
她边哭边说:“洪爷!……丁香一千个错,一万个错,丁香该死,错怪了您……”
洪丹收起匕首,拿衣袖轻轻替她按干眼泪,双手托起她的香腮,低头在朱唇上吻了又吻。
良久,始笑着说道:“丁香!我知道自己年龄配不上你,如果……如果你不嫌弃,赶明儿我向大当家禀报,娶你进白马堡。”
看来,洪丹这回是玩真的了。
了香感动得流泪,是喜悦的眼泪。
她把一颗螓首埋在洪丹胸前,轻轻说道:“只要洪爷不弃嫌我是残花败柳,丁香愿服侍爷一辈子……”
泪水,在她晶莹的眼中洋溢,她藕臂一弯,勾住了洪丹的脖子,悄悄的道:“爷!我们走吧……”
在床畔,他们互相邀杯。
一边喝,一边吻,在吻中向对方哺酒,丁香的脸颊渐渐呈现一片绯红,酥胸的颜色,益见娇艳。
醇酿通过她的嘴,涓涓流入她的喉头,她酣畅的吸收着,女儿红被吸收殆尽了,她要了洪丹的舌头。
如火的茶的热吻,激发了洪丹心头的狂热!
“洪爷……”丁香呻吟的叫唤着,翩千妙舌,沿着他宽阔的下颚,舔向脖子,舔向坚实的胸肌。
她把洪凡轻轻推倒,下身跪着,耸着浑圆而嫩白的臀部,一下子便吻到洪丹毛发浓密的地方。
唇和舌,指头和手掌,已经总动员起来。
丁香的唇,沾着气冲斗牛的小洪丹,沾在它头顶的小礼上.抹去了那唾涎。
就像一枚成熟的果子,在丁香的感觉中,那味儿是鲜美无比的。
她用唇去轻揩,用舌去细尝慢舔,洪月打从心中发出一阵阵轻颤,全身的神经绷紧了,是那样的紧张。
丁香的脸上一阵燥热!
她横了洪丹一眼,那根妙舌,贴着小洪丹烫了一烫,只见洪丹小腹的肌肉痉挛起来,又是含糊地嚷叫。
索性,丁香檀口一张,囫囵吞枣般将它吞没了!
她柔软的口腔,活似渗透了暖水的天鹅绒,当她开始吸吮时,又像海绵吸水,洪丹顿感魂摇魄荡!
他无法再保持温柔,他狂野地,使劲搂抱了了香的玉腿。
了香身不由已,在洪丹身边转着。旋了个九十个度角,于是,另一张冒着馋诞的小嘴,呈现在洪丹眼前。
洪丹只看了她一眼,马上便被她挑起强烈“食欲”!
他有尝美味的冲动了。
带着欣赏的心情,他温柔地伸出了手指,沿着那柔和的线条,向她轻挑慢拢。
“叹……洪爷……”
丁香把到口的呻吟强咽下去,于是,她的声音变得暗哑,而听在洪丹耳中,却是非常性感的了。
洪丹的手,活像触到一朵凝聚着露珠的素馨花,花瓣轻盈柔软,花蕊中蜜汁洋溢,透着一份奇特的芬香。
有这情潮如沸的时刻,一个人的感觉,是会给情欲欺骗的!
洪丹嗅着这份异香,他疯狂了,变得如此的贪婪!
像饿婴索乳,他厚厚的嘴唇伸过去,凑贴着这朵盛开的奇葩。
丁香震颤了,为的是洪丹的嘴会放电,会发热,她被烧烤。
一蓬热气涌入她的体内,千千万万的细胞全发起痒来。
“啊……吻我……吻我……”
丁香伸手掐着洪丹臂膀,朦胧地叫:“洪爷!您吃了我吧……”
她发觉自已湿透了,不止湿,而且是泛滥着的,体内一份压力,正把快乐的泉水挤压出去,这些水,却被洪丹当作“康贝特”
她两腿失去控制般乱踢。
一时,她不停呻吟着,跟着,是蚀骨销魂咿唔声。
但,很快的,呻吟又变成了野狼似的嗥叫了。
她乐极而泣,在心爱的人般动的唇舌下,她浑然忘了自己,对于小洪丹、当然不能让它投置散。
现在,就是由小洪丹替她服务。
洪丹在对敌时是横蛮的,跋扈的,但对查某绝不会自私,丁香在他的心中是重要的,他要会丁香好好的享受。
小洪丹虽然加入了战斗,但他的手和口,一直未有停止过。
丁香乐极而泣,她的身子活似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而小洪丹更在扇火,弄得火势更旺,她简直陷身炼炉,她油脂,全给这烈火烤熏出来了。
高潮,像浪涛般冲激着她,整个人忽而失却了重心。
好像给一股狂飚,将她卷上了半空,她的手舞足蹈,咻咻气喘中,两眼翻白,每一根骨头,全给抽离了身躯。
落足的她,仿佛在进了一顿丰富的大餐之后,啜尝着芬芳馥郁的葡萄美酒,这境界,真是太温馨,太美妙了。
然后,洪凡轻柔地分开了软绵绵的她。
他拥上会,把一只粗壮的臂膀穿过她的粉颈下面,让她枕着。
安详地蜷缩在心爱的人的怀中,真是人生最美的代志。
洪丹让她歇息,只温柔的抱着她。
贵宾馆,也已曲终人散,各自挽着喜爱的伴侣走进“伊甸园”了。
蓝凤又走入傲龙岗下的密室中了!
尹在山早就在他的练功室中等她了!
“孩子,辛苦你了!”
“我应该做的!”
“我是说你不只是车拼,而且在心中更苦,爹宰羊这两年委屈你了!”
蓝凤道:“媳妇可以忍,正刚可以牺牲美好日子,媳妇当然也能!”
尹在山道:“孩子,我们的计划正一件件的付诸实现了,余下的便是如何安排各种兵马的分配了!”
蓝凤道:“爹,总得等那面的消息吧!”
尹在山的神经紧绷,揪着一张脸,道:“不错,越是接近成功,我们越应该多加小心呐!”
蓝凤道:“爹的意思是……”
尹在山道:“自从制伏了老龙帮以后,这几天爹猛伤脑筋,爹以为我们应该把受伤者尽快的送治,各路人马多加演练,尤其是水面作战,更属重要,马虎不得!”
蓝凤道:“爹,你练的‘比目大双锤’武功,如今到了啥米境界?”
尹在山嘿嘿冷笑,道:“招式已熟,只差运用的巧妙了,爹已相信,那姓卫的老小子这套惊世武学已不足对为父的造成威胁了,哈……”
蓝凤道:“再有媳妇的一边相助,应该可以一举击败姓卫的了!”这二人在密室中商量,老龙帮那面也在猛捶心肝的作检讨!
败了,就得找出失败的原因吧!
邱百万就坐在正厅上,沉痛的看着各头儿!
就在老龙帮的大厅上,邱百万十分沉痛的道:“平日里只知行船做买卖,大家疏于练功,一旦用上,岂是那些山寇强盗对手,加上青衣社的人马一个个泼辣至极,唉,那个查某的本事真大,简直像飞天女超人。”
师怀玉全身带伤,他头上的伤更重,休息了四五天已见好转,他张口口齿不清的道:“邀来的人也死了,真对不住石大昌八人!”
那包文定道:“帮主,属下以为这一定有不寻常的阴谋,属下以为……”
邱百万道:“啥米阴谋也不能否认老龙帮已败在青衣杜的手下,啥米狡计也不能说青衣社对咱们不讲气魄,人家胜了。却不取咱们一草一木,撂下的话,又掷地有声令人感激,我们还有啥米好怀疑的?”
老龙帮副田主“神钓”师怀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边的邱金却揪脸的道:“爹,咱们败得很衰!”
邱百万道:“怎么说?”邱金道:“爹,我们检讨失败,最重要的乃是青衣社系按怎一定要制伏我们老龙帮?我以为这其中一定有文章,也许……”
邱百万道:“啥米文章也无否认青衣社的大恩。你们难道不明白,如果这一仗是我们老龙帮胜了,我们会饶过青衣社?”
他面上光芒一现,又道:“我会领人马攻入傲龙岗,也就是说血洗青衣社,而实际上……唉!”
他有着时不我与的感慨!
老龙帮总护法包文定,道:“帮主,属下怀疑,我们停在河岸的大船,系啥米他们只把帆烧掉,而不烧船?他们企图系按怎?”
邱百万道:“这就是叫我佩眼青衣社的所在,人家是给我们留下生计,他们才不烧咱们大船,由此可知.青衣社只是给我们施以教训,要我们在河面上的大船不可太过猖狂罢了。这时候邱百万只有往好的地方想,他怎知那些大船对尹在山的重要!
丘金道:“爹,尹在山临去时,叫爹十日后去傲龙岗一叙,爹去不去?”
“当然去,而且按时前往!”
邱金道:“儿子陪爹一起前去!”
邱百万道:“不用,你二弟还未好,这儿正在复建工作,你留下来帮着你师叔叔与包总管,尽快的把房舍船只重修,咱们不能不做买卖!”
邱金点点头,道:“爹,你要多多小心.傲龙岗的所作所为,后生总觉得不对劲!”
包文定接道:“属下也以为很奇怪!”
邱百万道:“有啥米不对劲?我们不是再世为人吗?嗝屁一次的人还有啥米好计较的?”
一匹健马,驮着老龙帮帮主邱百万,缓缓的驰问西南方,那是个酷热的暑天,邱百万在马上不停的以巾拭汗,只不过他的面上一片瘪困!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骑马去傲龙岗,去向几乎毁了自己基业的敌人,致最真挚的谢意——谢谢青衣社放过老龙帮一马,想到就很好笑。
现在,邱百万的马到了傲龙岗前面的大道上了,他也看到岗前的部座草房。
那是一野店,却在这野店门外,站着三个青衣汉子在打屁,见邱百万走来,其中一人已忙奔上前去十分恭敬的施礼,道:“原来是丘帮主大驾到了,在下姜大恭,为丘帮主拉马了!”
邱百万笑笑,他翻身下马,道。“邱某是应尹老当家的约定,准在十日前来拜见,烦请通报一声!”
姜大恭已将马交在另两人手上,吩咐:“上好料,好生照顾!”
他转面对邱百万再施礼,道:“‘邱帮主,我们老当家昨日还在叨念着你老,不知老龙帮这次损失如何。如今你老来了,这正好叫我们老当家不再杂念。”
邱百万心受感动道:“老当家有够好心,邱百万十分惭愧,这是前来请罪的!”
姜大恭道:“邱帮主千万别心有请罪,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说是不是?”
邱百万道:“老龙帮高攀了!”
姜大恭一笑,道:“邱帮主,江湖饭,你呷我也呷,只求大家过得去,便啥米也别再提了,免遂里啦!”
邱百万点点头,道:“不错,霸王饭吃不长,人在江湖莫猖狂,这都是一样的说法!”
姜大恭带着邱大百万上得傲龙岗转到岗后的那座四合院,早见门口站一个巨汉完颜壮与“黑鹰”黄涛二人。
黄涛见来了邱百万,放声笑着迎上去,道:“邱帮主果然准时来了,青衣社蓬毕生辉,哈!”
邱百万也笑笑,道:“傲龙岗真灵秀之地也,这一带山明水秀,花草树木十分诱人,这……座宅……”
他心在想,争霸江湖十年的青衣社,怎么他们的总舵口只有这么一座四合院,这难道真的是青衣社总成?也许还有别处……
他抬头看,只见落金雕花木匾挂在门楣上,写的是“贵宾馆”三个字。
他这才确定果然这儿是个迎宾接客的所在。
这儿曾经招待过珊瑚姑娘!
姜大恭早去准备待客的事物了,完颜壮也转而往别处去了,只有青衣社二当家“黑鹰”黄涛,与邱百万一齐进入四合院的正厅上,坐在已布置得十分华丽的内间。
邱百万只一走入内间,已见“两楼苍龙”尹在山斜着身子躺在一张雕花软榻上,见邱百万走来,便伸手笑道:“邱兄,没有迎你在岗前,有够歹势。”
邱百方忙上前,双手握住尹在山的手,道:“尹兄免遂里,不敢当啦!”
这话出自至诚,尹在山一看便知!
“来,坐在我身边!”
邱百万恭敬的斜坐在软榻一边,尹在山已对黄涛道:“老二,我们去我住的所在,有些事你还得多操心了!”
黄涛道:“老当家只管吩咐就是!”
只见尹在山在软榻一边的壁上,用力推了一下!
忽然,这片地面开始下沉,发出轧轧之声,那邱百万一脸惊呆,原来这四合院下面有密室。
尹在山不把邱百万当成外人看待,但他不能不防备,有一天邱百万会扯他后腿。
尹在山深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皮难画骨的这句话,就算邱百万真的服了青衣社,他也不能真当他是自己人。
他却又系怎按要这样?
他这是另一种防备,他要邱百万以为,青衣社已把他当成亲密的人了!
如果,一旦邱百万造他的反,如果邱百万找上门来,这条地下室才是消灭敌人的最好处所!
下面是一大片地下室,有甬道,也有大厅,长明灯挂在各处,照得各处亮光如同外面—样!只不过这儿也布有很厉害的机关,如果一旦发动,进来的人全要嗝屁。
软榻缓缓下降,约有五丈深处才停住。
邱百万惊讶得张大嘴巴。
这儿的地下室,工程一定浩大,气势惊人!
软榻方停住,只见四个侍女随同在蓝凤的身后,匆忙的闪到软榻两边,分别将尹在山抬起来。
便抬往对面的一间大石室中走去!
蓝凤对邱百万浅浅一笑,道:“欢迎你,邱帮主!”
邱百万对蓝风早已很佩服,那天如果蓝凤要他的老命,此刻他邱百万早已埋尸黄河崖下了。
邱百万带着讪笑的道:“大当家,真乃是女中豪杰,令邱某人自觉羞愧,真有够糗的!”
蓝凤一笑,道:“邱帮主,江湖上有时候是不能以成败论英雄的,邱帮主率领老龙帮三十年,纵横江湖而无往不利,那才是令人佩服的!”
邱百万几乎又热血沸腾了!
英雄人物与一方豪霸,往往差别就在这里,一方豪霸听不得几句戴高帽子的话,就会意气飞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英雄就不同了、英雄人物求的是志节,有时侯给英雄人物戴高帽子,那会反而令他一脸不爽。
邱百万高兴,因为他老人家乃是前者!
这间大石室布置的好漂亮,墙上裱着厚厚的彩纸,挂上雕花木柜长明灯,那些桌椅板凳也是贵重的木刻而制成,上面还垫着锦垫。
这儿看不到任何一个青衣社查埔,六名侍女在这里张罗着。
正中间的酒席已摆设好,桌上尽是山珍海味,一盘盘还用大海盖着,好像是怕凉掉了!
从酒席的摆设看来,邱百万便宰羊,自己尚未到这傲龙岗之前,青衣社的人口经先宰辜了!
他立刻明白,青衣社卡实很严密,江湖上如果要与这种组合为敌的话,实在是一件很笨的代志。
他就觉得世界呆的。
尹在山的软榻移近大桌子,他缓缓的,也是一脸痛苦的直起身,道:“多时未曾直起身子了,今天邱老弟前来,我硬撑!”
邱百万真感动,他想伸手去扶持,却是两个侍女已拉开椅子,请他落座了。
尹在山对黄涛道:“老二,邱用主是贵客,我不能呷酒,你代我多与邱帮主多呷个几杯!”黄涛点头,道:“应该的,老当家!”
蓝凤已向邱百万举起杯子,道:“邱帮主,为我们两家的未来事业,我们来千一杯吧!”
邱百万举杯全部灌下,他的心中好激动。
那尹在山只吃着菜,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才沉重的道:“江湖争霸,放眼是天下,邱老弟,当年曹操曾煮酒论英雄,何等的豪情呀!
邱百万道:“小弟以为你尹兄就是当今英雄,尹兄。只恨往日交情浅,彼此认识不够,这以后.邱百万就只有你尹兄马首是瞻了!”
尹在山哈哈笑了!
蓝凤立刻又向邱百万敬了一杯酒。
那黄涛更是一杯一乾,呷得邱百万笑眯了眼。
邱百万当然不是为了喝几杯老洒才欢喜!
他是因为被尹在山请在这密室中喝酒,而且陪客又是当今青衣社大当家与二当家,才令他忘了自己是老几年的高兴不已!
尹在山便在这时候,把声音放得十分温和的,道:“邱老弟,我有一件代志想对你说个明白!”
邱百万当然知道,尹在山的真正的目的快出口了!
邱百万静下心来,恭敬的道:““尹兄,任何代志但请吩咐,邱百万一切都听尹兄你的!”
尹在山笑笑,道:“邱兄,我只是想叫你的大船多在海面上活动,多在海上操练,也许有一天我会求你邱老弟支援我也说不定!
邱百万怔了一下,道:“尹兄,你叫我的大船海上演练?
目的是……”
尹在山道:“邱老弟,你知老夫的外号吗?”
“两楼苍龙!”
“不错,老夫人称‘两楼苍龙’龙从云,云更从水,也许有一天我会在海面上领袖群雄,到时候咱们大家都有好处。岂不皆大欢喜。”
邱百万心中一动,他立刻起身抱拳,道:“尹兄,老龙帮十二艘大海船。可载人马五百多。尹兄但有吩咐,老龙帮的十二艘大船立刻出海!”
于是“两楼苍龙”尹在山笑了!
他着了蓝凤—眼,道:“囡仔,有老龙帮的加入,还怕代志下成功?”
至于啥十代志,尹在山井未请明,邱百方更不会多问——他只有顺从,而不能有啥米主见!
邱百万在傲龙岗只住了两天,便回转黄河崖下的老龙帮总舵,他在老龙帮众人的盼望了归来了。
他却不能对弟兄们说些啥——他只能说受到青衣社十分热情的招待,至于要大海船多在海面演练之事,他是一字不提!
尹在山叫他不可对外说,他甚至连儿子邱金向他,他也装傻。
邱百万心诚服青衣社了!
就在青衣社与老龙帮互斗后,半个月,也就是邱百万离开傲龙岗的第三天,正午时分有个中年花子,提着个大麻袋,拄着一根竹杖,缓缓的来到傲龙岗前面的野店!
野店中有个五旬老者,见是花子帮的人来到,便垫垫没话的端出一碗大卤面,道:“吃吧!朋友!”
那中年花子不客气,接过碗来便呼呼噜噜的扒了个碗底朝天。
他笑对老者,道:”还要呷!”
老者又拿了一碗,那花子又要几口扒光了。
他对老者道:“我再来一碗!”
老者怔了一下,道:“你几天没呷东西了?”
花子手拭嘴巴,道:“王八肚皮不挣气,真歹势!”
“啥米叫王八肚皮?”
“你们有呷的人自然不懂啥米叫王八肚皮了,这天底下只有王八肚子能半年不呷东西,有了东西便呷个太饱,也不会掉死。
我们花子就是这种肚皮,没呷的时候三天挨饿,系烧款代志,有了东西呷,便连明天后天一井呷下了,老人家,我这话你懂了吧?
老者吃吃一笑,道:“如此说来,你打算连明后夭的一井呷了?”
花子靠门笑笑,道:“只要你老大方,三天以后的我照样呷得下!”
会者抚髯一笑,道:“你还能再呷多少?”
“大概十碗八碗还没问题!”
“天爷,你长的是葫芦肚子呀?”
“比葫芦还能装,老人家,卡拜托了!”
老者又送来一大碗面,道:“呷吧!我这儿别的不多,面倒有的是!”
那花子果帐又吃了三大碗,加起来就是六碗了!
那老者已不给了!
“你撑死在我店前,我还得赔上棺材板呐!”
花子笑着拍拍肚子,道:“也算六成饱了,哈……”
笑着,他取出一个小袋子,圆圆的,袋子上面还加了一个信笺!
他把信笺与小袋交在老者手上,笑道:“有人托我送来这些,说是有呷的招待我,我才送来的.拿去!”
老者接过来,刚要打开着,却发现那花子已跷头!
花子走得好快,当老者追出门的时候,花子已在十几丈外了!
老者打开袋子看,不由差点跌。
因为那袋中装的是一颗人头!
老者吃一惊,提着袋子往傲龙岗奔去!
他奔跑得摇摇晃晃,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
就在老者刚奔到岗后的四合院,只见姜大恭冷然的站在门下石阶上,道:“碰到毛神了?看你的瘪样。”
老者带着袋子,道:“二管事,代志不好了!”
姜大恭吃一惊,道:“什么事?”
老者道:“岗前来个叫花子,一口气呷了六大碗的面,他留下这袋子,说是有人托他送上门,你看看,这袋中装的是人头呐!”
姜大恭接近来看一眼,他不敢自作主张。
他忙提着袋子,拿了信笺往院中走去!
姜大恭把人头提到大厅上,忙着交在二当家黄涛的手上。
黄涛也吃一惊,他取过信笔来看,是密封着的。
这是说明要蓝凤亲启,但袋中的人头?
黄涛只低头瞄了一眼,便对姜大恭吩咐,道:“我这去见大当家,各路人马多加小心!”
姜大恭立刻往外走去!
黄涛走到暗门,他匆匆的转人地道,蓝凤住的所在他是宰羊的,一路走入蓝凤的??室内。
黄涛发现蓝风正在练功、当他刚要退出,蓝凤已拭汗水转过身来,道:“二当家,你有啥米代志?”
黄涛道:“有人送来这个!”
蓝凤淡淡的接过信笺,她打开一看,脸都绿了。
那黄涛将人头袋子交在蓝凤手上,蓝凤已沉声对黄涛道:“我这就立刻去见老当家了!”
于是,黄涛又回到四合院来了!
那黄涛也是当年同尹在山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他对尹在山的一切只有服从,尹在山干的事他都无条件支持!
如今这件事,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便多问。
蓝凤走入尹在山的密室中的时候,只见尹在山正自双手举着一对银锤,缓缓的踩着奇怪的步子移动着!
她不开口,只是站着,心中在想着。
当年姓卫的以一对银锤,打败许多名震一时的霸字号人物,而招得“银雷”称号,真不知这对银锤的妙处在啥米所在?
就在尹在山舞了几招之后,蓝凤才发觉公公已是满身大汗湿了衣衫!
尹在山的精神好极了,他岂真的躺在软轿卜,是个受了重伤不愈的人?少呆了!
“我的好媳妇,你手里拿的啥米东东?”
蓝凤先将那信笺交在公公手上,道:“爹,你看这信笺,难道……”
尹在山接在手上仔细看,他也立刻一脸菜色!
于是,他接过小袋,抖出袋中人头,灯光下,他吓了一跳,因为那是小爱孙尹九郎的人头。
但当他仔细端详以后,不由得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爹,是个蜡像人头呀!”
尹在山从惊怒中醒过来,忙接过假人头!
他叹了一口气,道:“真乃巧夺天工,跟真的同款。”
蓝风道:“好像他们已洞悉我们的目的了!”
尹在山道:“只这么一惊,倒令我想通了一件代志。”
蓝凤道:“江湖争霸。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尹在山道:“然而我已是箭在弦上了!”
蓝凤道:“该按怎做?”
尹在山道:“稳着,我们暂时不动声色!”
蓝凤道:“公公的意思是……”
尹在山道:“等,等正刚与九郎回来,我相信他二人是会回来的!”
蓝风目屎直直流。
是的,这两个人都是她心上的肉,如今两个人都去了勿回岛,若是惨遭不幸,她还有啥米幸福可言?
尹在山却轻拍蓝凤,道:“孩子,去吩咐他们备卞最丰富的礼物,派一艘大船,十万两银子再加上锦缎五十匹,我派人送往勿回岛上去!”
蓝凤惊讶的道:“这是为啥米?”
尹在山一笑,道:“正刚与九郎他们两人的命,不值这些东东吗?我要他们两人活着回来!”
蓝凤道:“可是他们并未提及正刚呀!”
“他们塑了九郎的像就够了!”
蓝凤道:“送信这么重的礼物,总得有个理由吧?”
尹在山道:“你忘了,勿回岛仍以盟主自居,我们送银子去勿回岛,说来也是应该的呀!”
于是,蓝凤垫垫了。
尹在山又道:“通知各地人马,叫他们少主在江湖走动,我以为我们收服了老龙帮已引起勿回岛的注意了!”
他猛伤脑筋,又道:“一定不会错,那送来这假人头的人,不是个花子吗?勿回岛与花帮的渊源很深,一定是花了帮的人送来的!”
蓝凤道:“花子帮,蝎子组合,这两打人物都很难缠!”
尹在山道:“所以我们必需按兵不动,一定要等到正刚与九郎他两人回来之后,再来搞了!”
尹在山老谋深算,绝不打没把握的仗。
蓝凤思念她的夫婿正刚,如今又加上了后生尹九郎,她几乎在内心中凄惨的哭叫了……
老龙帮的大船出海了!
船上装着十分厚的大礼,押船出海的人并非老龙帮的人物,押船的人乃傲龙岗青衣社看起来管事姜大恭。
姜大恭负责向勿回场呈献这份厚重的礼物,为的是他曾经在傲龙岗上接待过勿回岛的卫珊瑚!
虽然只能算是一点点交情,但总比去个谁也下认识的人,好得多了!
大船上,除了厚礼之外,姜大恭更带了尹在山的书信!
当然,青衣社突然的呈献厚礼,不会白花的。
但尹在山却将那颗用腊制的假人头,也随大船送回勿回岛,说明青衣社并无掀起江湖风浪的野心。
只不过当姜大恭自勿回岛回来的时侯,他只带来勿回岛主卫浪云的亲笔短笺。
那短笺上只简单的两句话。
“江湖无风浪,人人都太平!”落款处乃画了一只银锤!
姜大恭未看到正刚,当然他也未见到尹九郎!
只不过当他呈上那个蜡假人头的时候,勿回岛主卫浪云只讲了句话:“这是六袋长老柳老四的手艺!”
姜大话只有这一点点收获,当然他曾间过勿向岛接待他的人——少主尹九郎来了勿回岛?
只不过回答姜大恭的人,也很瞎掰说了一句---好像尹少主已坐船离开了这勿回岛啦!
珊瑚目送姜大恭离开了勿回岛,她由衷的笑了。
她完成了一件伟大的杰作一一俘掳了尹九郎。
今晚的一切,应该特别一点。
放松心情,好好的泡个热水澡,旁边得摆一杯烈一点的酒,然后放松身心,滑入洋溢热水的浴盆,那么,所有的忧虑都将一洗而光。
进入浴室的珊瑚,徐徐脱下身的衣服。
她对自己成熟的胴体很感自豪。
挺直的背部是那么的光滑洁白,丰满的双峰圆滚而结实,那粉红色的乳头,更是令人夺目欲眩。臀部至大腿的肌肤如绢般丰润如腻。
凝望着眼前的那面大铜镜,珊瑚再度对自己那副曲线玲现的成熟胴体,感到十分的骄傲。
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这真是上帝的杰作。
珊瑚想着尹九郎,如果他不是青衣社少主,如果青衣社没有大阴谋,那该多好。
回忆拥抱相互爱抚的时刻,满腔炽热的情欲就无法庄抑下来。
她期待地旖思着,身子已经微微的颤抖。
珊瑚不自觉地对镜中那位充满幸福的水姑娘微笑起来。
把脱下的衣眼往地板上一丢,全身赤裸裸地哼着。
那圆圆的曲线是由她的两腿延伸,晶莹地伸展成两朵大大的肉瓣。
其圆挺的程度,比她胸前对耸挺的双乳,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臀曲线的下端美妙地接上了她那晶莹的大腿,她的大腿是那么匀称而半润,一直向下延伸,第一部份都是那么完美。
她的足背隆成一种性感的弧形。
整个腿肉的肤色是那么白嫩冷红,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是那么平滑光亮,足见她在保养方面是有一套的。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迅速地钻入浴缸,何三根须发黏在额角上,如肉球般的两颗乳房,像波浪似的在水中摇晃着。
纤细的手指,一次又一次搓着这两颗玉球,使她全身震栗。
这时,只听得婢女在浴室外道:“小姐,尹少主来了。”
珊瑚羞涩的笑了笑,道:“叫他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她尖着嗓门叫着,同时急急的洗涤完毕,然后套上外衫,拉开浴室门就往客厅跑。
尹九郎窜前一步,把珊瑚拥入怀中.俏婢女撇嘴一笑。
悄悄的溜了。
依偎在尹九郎手臂中的珊瑚,全身的力量渐感消失,她贪婪地迎上了双唇,热情的送上香吻。
尹九郎强而有力的手腕逐渐往下游动,深情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道:“珊瑚!你一直都是那么迷人。”
他的手前移,安禄山之爪按向双峰,不由一愕道:“你……你没有穿肚兜?……”
“今夜得好好把握机会,让它成为一个最美,最值得回忆的夜晚。”尹九郎心中暗作决定。
在此良宵美景之中,让两人神圣的爱,更加富有诗意,更加柔美欢愉,这是尹九郎心中的愿望。
尹九郎凝望着珊瑚,他的手仍停留在双峰之间,轻轻的在她耳畔呼唤:“珊瑚!跟我永生厮守吧!”
珊瑚全身宛如虚脱了一般,软弱地依偎在尹九郎的肩上。
忽然一阵羞涩感涌进了心头。
为啥米会如此呢?
珊瑚想着,莫非这是做爱前的必然反应?
当然,二人都觉得有些害臊与紧张。
但‘爱”的赞曲,就在该一刻将拉开序幕。
两人紧紧的拥抱着,手腕交缠,两唇相叠。
尹九郎的手已轻轻解开珊瑚外衣的钮扣,小心而温柔地脱了下来。
哇塞!珊瑚连内裤都没有穿,这可节省了尹九郎的时间。
当她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尹九郎面前时,她微颤了一下。
珊瑚这时心中浮现了佟大雄与小白菜在崖边的那一幕,终于她狠下心肠做了最后的决定。
如果尹九郎占有了她,她该怎么办呢?是随即回青衣社,抑是将他软禁在勿回岛?
父母保守的原则,她已置诸于脑后了,在此种情景下,那还管得了那些!
珊瑚边把尹九郎往她身上拉,边把她裸露的双峰靠上去。
爱的序幕开始了。
以往二人已有无数次的抚摸经验,这种回味使他们的心情慢慢地放松开来。
珊瑚内开始涌起一股快感的漩涡,渐渐地布满全身。
她紧靠着尹九郎。
尹九郎的手已开始下移,珊瑚感到腰及腹部以下,有如触电。
她以右手遮盖住“玫瑰花园”,左手遮盖怒峙的双峰,羞涩地扭拧着身子,那模样既诱惑又叫做怜爱。
就在此刻,尹九郎一边剥着衣服,一边贪婪地爱抚着珊瑚凝洁细嫩的肌肤。
撕下最后一件衣眼时,已狠狠的把珊瑚搂入怀里。
她紧闭双眼,喘息中夹带着像动物呻吟似的轻哼着。
“啊!该和可爱‘在室女’说声再见了!”
珊瑚心中有这种想法:“从现在起我就是一个道道地地的查某了。”
这时,尹九郎把身子移动了一下,靠上她那布有露珠的花瓣上。
这一刹那,两人宛如沉梦境里,完全溶合在一起。
尹九郎深深的吸口气。
他情欲高涨、精神抖擞,正准备采撷那含苞待放的花蕾。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急速的跑步声,正往这边走来,珊瑚赶忙推开尹九郎,急急在内室去了。
尹九郎也迅速的安回衣衫,当他结束停当,俏婢女已走了进来,喘呼呼道:“小姐!夫人来了!”
姜大恭带来的消息,蓝凤听得脸部揪成一团了。
但是尹在山却对蓝凤道:“千万按兵不动,咱们等!”
蓝凤咬着唇,道:“已经等了两年了!”
尹在山:“如果情况很烂,便再等两年也得等下去,我的好媳妇,天明之前总是黑暗一阵子的。”
是的,青衣社除了与老龙帮打交道以外,好像很少见到青衣社的人、在江湖上走动了。
青衣社的河面上船只。也几乎成了水上人家.他们靠在岸边一个月也很难有上岸的时候呐!
青衣社好像在江湖上不见了!
看来,江湖好像又太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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